白玉笙开门见山, “富家的事你别管,他们家靠赵家发达,别说赵家现在只要他一半的财产,就是直接把他拆吃入腹, 都是他自找的。别家根本不会理会这种墙头草。”

复婚, 可不是想要一半么?最好还把儿子当质子送给人家,这就是和魔鬼做交易的代价吗?“现在龙牌也改姓赵了么?”

“想瞎了他们的心!我家不与他家为敌他们就烧高香了。谁不知道我们白家跟赵家彻底生份了。”

看来赵家这艘大船要倒了,先前是一零年左右倒的, 没想到现在还不到两千年,就已经是将倾之势了。

“所以,你找我来是想帮我?”

“结个善缘也好,玉莉实在是不懂事理, 她是聪明脸孔笨肚肠,一身的大小姐脾气, 偏偏又是老鼠动刀窝里横的, 真要是让她自己做点什么事, 怕也是不成的。”

“您言重了, 您妹妹很好。”从上辈子的斗争来看,白玉莉是很有战斗力的, 可惜白玉莉始终不明白一点:她白玉莉,堂堂一个千金小姐,至于跟薛琳战斗么?至于当沈樾的姨太太么?至于跟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还抢得不亦乐乎吗?抢赢了,有什么可光荣的吗?

“你别夸她了。”白玉笙觉得薛琳的话里讽刺意味十足,“做生意的,发展到一定规模了,总免不了接触这样那样的人,守住本心才是最要紧的。薛总可谓是表率了。”

薛琳看似背景深厚,白玉笙知道,她没有太深的接触那些事,所有的交往都只是出于自保。

接触多了,你跟着人家吃肉喝汤把自己喂得脑满肠肥,人家转过身来想要割你的肉,你也只能忍着。

富家就是一例。

薛琳想得却是,富家之前是怎么躲过那一劫的呢?

“富国强把儿子交给前妻送出国了,本来约定好,大学毕业回国接班的。儿子十七岁那年出车祸死了。”一直沉默的系统总算说话了。

“两个世界都是如此?”薛琳想到那个一开始装乖,后来又活泼起来的男孩子,实在无法想像,他没活过十七岁。

“都是如此。”

这难道就是系统保持沉默的原因么?“富国强最终还是选择了公司。”把儿子交出去当了质子。

“不,他以为他能公司和儿子兼得,毕竟儿子长大了想要回到他身边,谁也阻止不了。”

可谁能料想会出车祸呢?薛琳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富国强后来会对电商投入那么大。

白玉笙看薛琳沉默不语,以为她在思索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他,他既然都已经找到你了,想必也会找别人。”

薛琳问他,“你又为什么要约见我呢?”

“想见见薛总,需要很多理由吗?”白玉笙歪着头看她。

“不需要。”薛琳拿出名片在名片背后写下自己私人电话号码,“以后直接打这个号码联络。”

白玉笙也拿出自己的名片,写下了私人电话号码,交给了薛琳,“我的电话。”

有些人,只是交往几次,就能看出是颇为投缘,是可交往的对象,有些人,那怕是每天见面的同事,仍然是下了班之后,连对方的脸都不想见到。

薛琳没有想到的是,拿到白玉笙的号码之后不到两个小时,就要马上跟他联系。

之前在夏威夷遇见过的王瞻,忽然给薛琳打了个电话,发了个彩信,“我在这里遇见一个流浪汉,他只会说中文,应该是华夏人,我给他买了热狗吃,听人说他失忆了,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我想要报告移民局,被遣返总好过在这里流浪。我想要麻烦你关注一下他回国之后的情形。”

薛琳点开彩信,流浪汉衣衫破烂不堪,脸上满是胡子污垢,但是从眉眼能看出来是沈樾!

他怎么会在美国流浪?

薛琳思索许久之后,“这个人我认识。”

“什么?”王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随便见到的一个流浪汉,因为在国内他不认识任何人,才打电话联系薛琳的,看看她能不能帮助寻找亲人,没想到…

“他是我前夫,拜托你先照顾他一下,我联系他的妻子和家人。”

“前夫?”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他是一名企业家。”沈樾为什么会失忆了?跟系统有关系?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王瞻觉得自己应该去买一张彩票,在大街上随便遇见的流浪汉,因为他只会说中文跟对方搭了几句讪,又觉得他什么都不记得很可怜,想要让唯一认识的华夏人帮忙,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这个流浪汉。

薛琳思考了几秒钟,给白玉笙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把王瞻的联系方式给了对方。

两天之后,白玉笙给薛琳打了个电话,“沈樾失忆了,他的记忆停留在九二年,对我妹妹和孩子完全没有印象,他还一直说你是他老婆。想要见你。”

“没时间。”薛琳把电话挂断了。

“现在你能告诉我,沈樾发生了什么事吗?”

“首富系统离开了他,抹去了他的相关记忆。”织(fei)补(chai)系统很干脆地说道,“这种事是违反操作流程的!是严重违规的!除非宿主遭遇意外死亡,否则系统是不可以自行离开的。首富系统一定是中了病毒!”

“你的意思是说,首富系统就算是想离开他,也应该制造意外,让沈樾死亡,然后再离开?”

“什么制造意外?系统怎么可以让宿主遭遇意外?”织补系统心虚地说道。

“系统可以对宿主撒谎吗?”

“系统可以对宿主选择性说出真相。”

“所以,你是选择性说出了真相么?”

“宿主的问题太多了!你难道不能像别人一样,好好享受各种系统带来的福利和特权吗?”

“白玉笙说和魔鬼做交易,总有一天会被拆吃入腹的。你觉得呢?”

“我不是!我没有!我是一个好系统!”

“之前那些没能完成狙击首富系统任务的宿主呢?他们呢?”

“我只是重置了时间而已!”

“首富系统也只是脱离了沈樾,抹去了他的记忆而已啊。你凭什么说他违规了?我知道了,因为它没有抹杀沈樾。”

“沈樾一直不是首富,任务完成得马马虎虎,它能量不足而已。在用最后的能源抹杀沈樾和找到指定新宿主之间,它选择了新宿主。谁能想到你会遇见王瞻,随手救了他,他又随手救了沈樾呢?这就是你们人类说的巧合?”

“不,这也许是我们人类受够你们这些系统了,做出的反击。”薛琳不再脑内和系统对话,而是说出了声音,“你呢?你一直以来是不是都知道这件事?”

“它脱离沈樾的时候我知道它的积分清空了。但我只能看见它的新宿主一直在飞速成长,看不到新宿主的身份。”

“所以,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织补和首富,只是你们俩个系统在互相争斗。”

“一山不容二虎。宿主难道没发现首富系统的恶毒之处吗?它确实是算法出了问题被淘汰了,以它的算法,没有宿主能够完成任务,失败被抹杀只是时间问题。这严重违背了系统设计的初衷。”

“你呢?我能够完成你的任务吗?”

“你借用系统资源很少,原始任务是挫败首富系统,只要你将在被官方认可的首富排行榜上,成为真正的首富,使得首富系统无法完成任务,任务成功。我就算想不脱离也会被强制脱离的。”

所有的话里,薛琳觉得只有第一句话是真的,用得资源越少,对系统的依赖程度越低,越安全。沈樾输在用系统资源用得太多,偏偏没办法及时完成任务。

华夏的房价是如何走高的?有人说是市场供与需之间的问题,局中人却知道,房价从来都是控制在商人的股掌之间的。

只不过半年的时间,供与需之间能有多大的转换?上半年卖出去的房子,下半年用同样的价格买不回来,这难道真得只是单纯的市场行为?

张少彬低头玩着手中的派克金笔,听着同行们唇枪舌箭,有人说要涨一千,有人直接要涨一千五。仿佛不涨价,他们这些房地产商人就要活不下去了一样。

“张总,您怎么看?”

“不管你们涨多少,我每平米都多涨两百。”张少彬懒洋洋地说道,室内安静了几分钟之后,又继续吵闹了起来。

张少彬是要做“品牌”的,品牌么,总要和别人有区别的,环境看起来好一些,绿植多一些,物业管理也要好一些,价格么,贵一些也算理所当然。

“张总,拆迁的事…”

“我不管,我只管买地皮,不管拆迁。”张少彬打了个呵欠,“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总,你慢一点,等一下我们要去吃饭,唱歌,洗澡一条龙。”

“累了。哥几个吃好玩好!”张少彬直接告辞离开。他看着外面楼宇的点点灯火,人啊,一生一世不就是追求个安乐窝吗?大部分人就一套房子住到老,偏偏为了自己买房早,房子不停增值沾沾自喜,呵呵,真缺钱花,难道从房子上掰一角下来卖?真把房子换成钱,一家人又要住哪儿呢?

第111章 失忆(一)

沈樾觉得自己做了个奇怪的噩梦, 本来他是去媳妇娘家接媳妇的,受了丈母娘和媳妇娘家嫂子一顿排喧, 堵气又窝火地回家, 用兜里仅剩下的钱买醉,喝多了之后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偏偏路上下起了雨, 他只得找了个地方躲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一觉醒来,他却在异国他乡的街头, 周围的人说得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白皮肤黑皮肤的老外一个个的看起来都怪模怪样。

几个流浪汉抢了他的鞋子和衣服,他只能穿着内裤在街上走,又冷又饿的他, 被逼无奈翻起了垃圾箱,找了几件不合身的衣裳遮体,翻垃圾吃。

乞讨他不会说英语,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就知道这地方好像有很多赌场,来来回回的全是一些游客。他学着一些同行的样子在赌场外向那些看起来高兴的赌客乞讨, 一天倒也能对付温饱, 可他这是在哪儿啊?他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啊?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 他也学会了几句简单可以沟通的英语, 学会了像别的乞丐说吉祥话讨赌客欢心多要点钱,学会了辩认筹码, 知道这地方可以用筹码换吃的,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自己是在美国,地方的名字叫拉斯维加斯,现在已经是一九九九年了,美国?不是传说中遍地黄金的天堂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的流浪汉、妓/女、流氓啊。

自己的这种情形是失忆了。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个华夏面孔的年轻人,拽住了年轻人,“我是华夏人!我失忆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美国!我要回家!”家里,至少有能替他料理三餐照顾衣食的老婆!有遮风挡雨的房子!

年轻人果然会说华夏语,把他带到了一旁,替他买了热狗吃,听他叙述奇特的遭遇,“我不知道华夏大使馆的电话,我是移民二代,已经是公民了,不过我可以查,你这种应该找移民局遣送回去。”

“遣送?我会不会蹲监狱啊?”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打电话给我认识的华夏朋友,看她能不能帮你的忙,你别动,我给你拍张照片。”

他没有想到的是,电话那头的人居然认识他,让这个叫王瞻的人好好照顾他,当晚,王瞻就带他住进了温暖的汽车旅馆,放热水让他洗澡,给他从里到外买了一身衣裳,给他一顿饱饭吃。

第二天,一个他根本不认识,一看就是个大人物的男人,自称是他的大舅哥,将他带回了华夏。

他不知道九二年和九九年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竟然住帝京,有一套只有古装剧里才见过的四合院,还有一个长得很漂亮但冷着脸的新妻子以及一见到他就眼生哭泣的儿子。

“薛琳呢?”他发生了什么事?这娘们儿是挺漂亮的,比薛琳漂亮,这些产业是她的?自己被富婆看上了?一步登天了?薛琳哪儿去了?

“你们离婚了。”

“离婚了?她去哪儿了?”面对一屋子的陌生人,就算这些人口口声声说是他的亲人,沈樾还是觉得惶恐不安。“我要见薛琳!”

薛琳,又是薛琳,“薛琳现在怕是没空见你。”白玉莉冷淡地说道。

“她干什么去了?我要见薛琳!”

“你跟薛琳已经离婚很久了。”白了一眼又在不该任性的时候任性的妹妹,白玉笙搂着沈樾的肩膀,“你跟玉莉结婚两年多了,那是你的儿子。来,我拿照片给你看。”

沈樾随着白玉笙一起到处看,衣柜里的那些看起来就极好的衣服是他的尺寸,他的照片也到处都有,有他单人的照片,也有和白玉莉合影的,跟各种名流政要合影的,当然还有他抱着孩子的照片。

这是他?他事业做得这么大?他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得到机会就会腾云而起。

可就算是如此…“薛琳呢?她还在老家吗?”

“她也在帝京。”

“是我带她出来的?”

“不,她自己出来的。她现在也在做生意。”

“她会做什么生意啊。”沈樾不屑地说道。薛琳会做什么啊,没脑子,又笨,读书多点也是白读。

“这些小说是你写的,你多看看,也许能想起些什么来。”白玉笙指着书房书柜里摆得整整齐齐的小说说道。

“我写的?”沈樾瞧着那些小说,“猎周英雄传?”

“是猎雕英雄传。”白玉笙怀疑地看着沈樾,他的失忆本来就很奇怪,竟然记忆停留在九二年,他和薛琳未离婚的时候,最可疑的是他竟然连字都认不全了。这倒是符合他之前对沈樾的调查,在沈樾的老家,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是不学无术,花里呼哨,除了嘴甜人长得好之外,没有什么优点不说,生活作风还不好。

这样的人,怎么会忽然变得有才华了呢?太可疑了。

白玉笙却找不到什么可以解释的理由,只能认为人的大脑实在是太奇妙了,失忆还能把一个著名作家变成文肓。

一周之后,沈樾还是到处找薛琳,他觉得自己跟周围的环境还是格格不入,那些人虽然一口一个沈总,可他一个都不认识,他总觉得自己是误入了一场骗局或是干脆精神出了问题。

“你要找的薛琳来了。”白玉莉冷淡地说道,比起沈樾对她的陌生,她更觉得这个沈樾陌生得可以,没文化,不懂餐桌礼仪,不会下厨,连清心园的大厨做得菜和保姆随便炒得菜都区分不出来,对自己写的小说翻了几页就说烦不想看,要说过去的沈樾是一身锐气的新贵,现在的沈樾就像个小瘪三。

薛琳出现在沈樾面前时,沈樾吓了一跳,薛琳很年轻,岁月在她脸上没留下什么痕迹,看起来比初见时还要漂亮了一些,穿着朱红色套裙的她头发梳成电视里面明星的发型,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冷淡。

“你怎么变这么有钱了?你改嫁了?”

“是啊,我改嫁了。”薛琳说道,“是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就不要我了,要跟我离婚的,你忘了?”

“对了,我中彩票了。”沈樾想起了别人对他说的他的发家史。“你分了走了我两百万!还回来!”那是两百万啊!就算是两百块他也不想给别人好么?

“呵呵。”薛琳回他一个冷笑。“自己找门婚姻法看看,我拿你两百万是不是合理合法的,现在你见到我了,应该信这些人了吧?”

“我…”沈樾瞧着白玉笙、白玉莉,还是带着几分的不信,“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些人会说他写了那么多小说,还说他是最好的厨子?清心园是他的?

“给我们五分钟,我还你们一个正常的沈樾。”薛琳说道。

白玉莉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她,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输给薛琳这个无根无基的女人。

事业上不如她,婚姻中总摆脱不了她的影子,现在沈樾病了,一直在找她。

白玉笙对薛琳点了点头,拉着不情不愿的白玉莉走了。

薛琳从包里拿出一个剪帖簿,“这是我让秘书做的。”

“秘书?你都有秘书了?用我的两百万请的?败家娘们。”沈樾接过剪帖簿翻看里面的内容,这里面都是关于他的报道,按照时间顺序,他的歌曲被发表,他的歌曲上了青歌赛,他的歌曲陷入抄袭风暴…

一直到最后面,他最后一次接受采访是在一九九九年的三月,他接受报纸采访,畅谈信息大爆炸,预言电脑会进一步降价,像电视机一样逐步进入平常百姓家。

“这都是我?”

“是的,这些都是你。”

“这是真的假的?”尽管对自己的才华深信不疑,沈樾还是觉得这些事都不靠谱,他哪里来的本事写什么歌啊,他连简谱都不认识,唱歌都跑调,至于写小说他更不会了,做饭他连面条都煮不好。

“假的。”薛琳早就想好了一套让沈樾安静的说辞,“你是白家找的门面。”

“什么?”

“白家缺个门面出来做生意,白玉莉相中了你,毕竟你人长得精神,什么中彩票全都是假的,两百万是给我的分手费,以后的事全是他们对你的包装,你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听他们的就可以了,否则以白家的能力,让你无声无息的死了,你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樾眼睛不停地转动,薛琳说得是真的?听着也不像真的,可这是最接近事实的解释了,这一切都是白家搞出来的,自己果然是长得太帅了,太撩人了惹祸了——不对,是享福了。

“你听话,他们说什么你都答是,慢慢的学,慢慢的把该背的都背起来,听白玉笙和白玉莉的话,这么大的家业,那么好的儿子,那么漂亮的媳妇,这些荣华富贵,大把的金钱,全都是你该享受的。”

“都是我的?都是我该享受的?”

“是啊,都是你该享受的,他们靠你当门面呢。你听话就行了。要是不听话,我告诉你,白家可是掌兵的,弄死你跟弄死只蚂蚁似的,你就不觉得你到美国遇害可疑么?”

沈樾果然被吓得呆若木鸡,是啊,他的遭遇可疑啊!他可不想再流浪了,不管怎么样,现在他是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戴好的,什么都是最好的,这种好日子哪儿找去啊,“只要我听话?”

“是的,听白玉笙的话。”根据她对他的了解,这番话大约能让他老实两三个月,后面就看白玉笙和白玉莉的手段了。白家要是连个失忆的混混都制不住,活该被祸害死。

第112章 失忆(二)

离开清心园, 薛琳心中颇有些感慨,上辈子那些个脑瓜削个尖儿往上串的小老婆, 一个个的都拿她当眼中钉肉中刺, 有些家境平平的,反而家风好些, 一个个知道劝着自己的女儿,不要做没脸的事儿,沈樾并非良人,不应该为了他做缺德的事儿为难人家老婆。

白家一开始也是反对, 后来丁家毁了, 白家的态度就暖昧了起来,等后来沈樾成了首富,大报登小报载, 国内国外都成了头面人物,他们态度就变了,一个个的以女儿是沈樾的小老婆为荣,憋着劲的要让女儿上位, 买通媒体把沈樾和白玉莉的爱情故事写得感天动地的,她这个大老婆被写成了棒打鸳鸯的恶心人。

薛琳原来也恨白家, 现在想想白家简直可笑, 祖辈的功勋是自己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 到了下一辈, 老爷子死了,就觉得无所依凭了, 非要指着半个女婿光荣,让别人高看自家一眼,维持自家的地位,也不知道地下的白老爷子知道了,能不能闭得上眼。

她这次来,不是看在白家的面子上,是看在白玉笙的面子上,上辈子白玉笙也是白家唯一有良心的,白家闹得凶的时候说了好几次公道话,办了很多公道事,结果媳妇被白家人欺负走了,自己远走异国他乡,再不回头。

她的手机闪了一下,是白玉笙的电话,“喂?”

“沈樾到底有什么古怪?”白玉笙不蠢,早看出沈樾不对劲儿了,失忆没有这个失忆法的,连字都认不全了,卫生习惯也改了,本来沈樾是很爱干净的,打扫房间、搞个人卫生,亲自下厨炒菜的时候一天恨不得洗三次澡,见不得厨房有一星半点儿的不干净,这次失忆回来,别说保持周边环境卫生,自己都收拾不干净,上厕所不冲马桶,洗澡要三催四请,吃饭狼吞虎咽跟三天没见过吃食似的。至于抖腿抠牙挖鼻屎自不必提了。

“你就当之前他被鬼怪附体了吧,不能细说。”说系统的事儿,还不如说鬼神的事“真”呢,“他那些坏毛病,你们不用客气,犯毛病就修理,日子久了就扳过来了,沈樾是个机灵人。”至于怎么个机灵法,自己体会去吧。薛琳把电话挂了,打定了主意不管了。

从清心园出来直接回了家,薛爸薛妈正在围着薛翰文的老师们献殷勤呢,孩子就是家长最大的软肋,再牛叉的人,遇见老师也要软三分。

见到她回来了,张秀薇赶紧的报喜,“翰文测试的成绩出来了,第一初中的入学测试卷,他能考到中游的成绩。”

薛琳自然也高兴,她以为薛翰文是自己天份不高呢,毕竟在冰城他念得也是名校,老师虽然不得他喜欢,可也都是名师,没想到被帝京的名师一□□,居然进步飞速。

“真是太谢谢各位了。”

“我们起得作用不大,主要是翰文这孩子聪明,找对了学习方法一点就透。”

千恩万谢的送走了老师,每个人都送了重礼,至于红包当然是厚厚的封了,钱末节,这些名师都不是差钱的主儿,来教翰文,是看各方面的面子,薛琳这些年搞慈善,名声也好。为了谢老师,薛琳送得都是些古书古画,文房四宝,外国文献之类的东西。

“翰文,你快上楼去给你爸爸打电话。”张秀薇摸着薛翰文的头说道。

薛翰文上去了,张秀薇叹了口气,“好好的孩子,差点儿给毁了。老师都说了,这孩子是真聪明,先前不学就是为了和大人、老师斗气。气顺儿了,找准了脾气交了朋友,进步飞速。”

“翰文私下跟我说了,他成绩不好,不爱上学,他爸还能批评他,跟他说几句话,教他功课,他要是好好学习,功课好,他爸更不会理他了。”这口锅也不能扣杨婉玲身上,真正的根源在薛钢身上,薛钢真是因为洪菊香,对翰文这孩子太不公平了。

“唉。”薛琳摇头,家庭出了问题,孩子总是最敏感的,翰文如此,当年的…她晃晃脑袋,把想到的那个人晃出脑袋。

号称复刻当年皇家游船的楼船,仿膳的御宴,侍宴的太监、宫女都穿着前朝的衣裳,伺侯着穿着现代装的两位宾客,宫女、太监眼睛都忍不住往这边瞄,猜测着这两人是什么人。

龙泉夹了一筷子豆腐给薛琳,“尝尝。”

薛琳吃了一口,“味道还行。”说是御膳,必然是仿的,古人哪有现代人的享受,比如桌子上做成龙船样的龙虾,皇帝就未必享受过。

“我也是跟客户出来应酬来吃过一回,觉得味道还可以,环境也算尚可。”龙泉笑道,“比起清心园不差什么吧。”

薛琳把筷子撂下了,这货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清心园那边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沈樾回来了?”

“回来了,这里生了病。”薛琳指着脑袋,“时光倒流了,以为还是九二年呢。我去跟他解释清楚。”

九二年…薛琳还是沈樾的媳妇呢,龙泉忍不住心里泛酸,虽然知道沈樾在薛琳心里什么也不是,他就是一提起这个人就从胃里往上泛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