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是进步?在知道可能会有的误会和矛盾后愿意提前解释。

权珮要是稍微在三格格身上仁慈一些,对下人约束严格一些,或许三格格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她自己不知道珍惜,伤害妹妹不知悔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一点都不爱惜,这样的孩子即便长大了,也是祸害。”胤禛说着转头看权珮,见权珮也正一眼不错的看着他,那双清亮的眼里少见的多了几分光彩。

“我没想到你会主动跟我说这些,我以为你对我会心里有疙瘩。”

胤禛笑了笑,伸手握住权珮的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咱们一起也经历的够多的了,你是怎么样我也算明白,我不能因为孩子不爱惜自己就说是你的错,她是我的孩子,久儿也是,你更是我的妻子,是非黑白我都明白。”

权珮的眼眸转动,渐渐盛满了笑意,仿佛刹那绽放的花,带着耀眼的美:“真是叫我意外,只是也确实高兴。”

胤禛摩挲着权珮的手背,看着这样的权珮,忽的觉得心头涨的满满的,他只是很享受这个时刻,却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幸福。

“三格格的事情未必简单吧,她是个小孩子上次就已经吓的够呛,这次还敢跳水也说不过去。”

“你是说三格格是被人害了?只是为什么?”胤禛道。

为什么?自然是针对她了,权珮拉了条薄被盖在胤禛身上:“刚才我遇上塔娜郡主了,她说要做你的侧福晋,叫我小心些。”

这下子胤禛是真的吃惊:“侧福晋?这是哪里的话?叫个蒙古的郡主做侧福晋?!”

权珮轻笑:“不好么?塔娜年轻漂亮。”

“何必挖苦我?我是受不了那样的,到时候你在往庄子上一住,家里没个人管束她,那可真就翻天了。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来的话,也没听的别人说,千万可别是真的!”

胤禛也有害怕女人的时候,这叫权珮忍俊不禁。

两个人说着话,叫原本沉重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京城里雍郡王府却是另外的景象,胤禛和权珮不在自有管事们处理三格格的丧事,宋氏整个人都有些呆滞,她是从没想过自己的孩子会以这样的方式离世的,因为毕竟是个格格不比阿哥,没有碍谁的眼。

李氏几个在一旁劝着,纳兰明月和如意主持大局。

连大格格也哭哑了嗓子,毕竟是她一直爱护着的妹妹,伤心难过在所难免。

如意做主将那几个对三格格不敬的厉害的下人都处置了,纳兰明月微微有些不同意:“福晋不在你就这样处置福晋的人?”

如意叹气道:“难道我愿意?你瞧瞧宋氏都成什么样子了?没了三格格已经够难受了,总该安抚安抚她。”

纳兰明月嗤笑了一声:“你能有这么好心?不过是趁着福晋不再,借着这事拿着福晋的人给自己立威罢了,别人看不明白,我却清楚的很,连我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你以为福晋会不明白?”

如意的眼角微微抽动:“你到总是向着福晋。”

纳兰明月哼了一声:“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自己明白,说白了你是自取灭亡,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她说着起身款款向外走去。

如意瞧着纳兰明月的背影,纳兰明月说的没错她就是借机给自己的立威,福晋也确实能看明白,但就算能看明白又能怎么样?她是福晋一手扶持进来的,难道还真能为了这样不大的事情废了她?也许正是因为摸清了权珮的底线,如意做事才敢渐渐张扬起来。

塔娜甩着鞭子进了博尔济吉特氏的帐篷,不及她说什么,博尔济吉特氏就拉着她说话:“额娘跟太后商量给你挑了个好郡马爷,大清的皇十四子,英俊潇洒年轻有为,配你刚刚好!”

塔娜一顿,仰高了声音:“你不是说我的郡马要我自己挑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什么十四十五的,我统统不要,我只要嫁给四阿哥!”

博尔济吉特氏有些愣神:“四阿哥?不是已经有福晋了吗?”

“有福晋又怎么样,我做侧福晋不是一样?!”

博尔济吉特氏猛戳了戳塔娜的脑门:“你这不争气的东西!侧福晋能跟福晋比吗?你以为是在草原上?京城里嫡庶分明,一个侧字就差了十万八千里!我跟你说,别想着做什么侧福晋,除过福晋哪个也不行!”

博尔济吉特氏还没有这么强硬过,这叫塔娜异常的失望,她猛甩了一下鞭子,不顾大雨就出了帐篷,这叫博尔济吉特氏也起了火:“这么大的雨你往哪跑?!你要是出去了就在别回来!”

也只是顷刻雨中的塔娜就湿了个透,跟撑着伞回自己帐篷的十三撞到一起,连伞也掉到地上,于是两人都成了落汤鸡,十三皱眉看着塔娜:“怎么又是你,难道又想打架?”

塔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打就打,谁怕谁!”

也许是因为知道嫁给太后同意的十四最终是为了哥哥巴图顺利脱困,对家族也有莫大的好处,这桩婚事可能根本就由不得她,所以她尤其的暴躁愤怒,打的十三连连后退,瞪着眼睛道:“你这是来真的呀!”

塔娜却忽的收住拳,无助的站在原地,这叫十三忽然有些不适应:“你这是怎么呢?为什么又不动手了?难道是怕了?”

塔娜叹息了一声:“谢谢你了。”说着缓缓转身,走向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

站在后头的十三怔怔的有些出神,每个人都有自己脆弱的一面,只是碰巧塔娜的脆弱被他撞见了.....

德妃手里捧着碗清茶,看着一旁站着的显得暴躁的十四:“娶福晋娶哪个不是娶,为什么塔娜就不行,有哪点不好?”

十四憋的青筋暴起:“她那样的,连四嫂一根指头的比不上,我不要!”

“你四嫂那样的又有几个能比上?”

“但是也不能差的太远呀!”

德妃叹息道:“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叫你有个心理准备,太后出面这事情大抵也就成了,你就算不喜欢但面子上也要过的去,以后有中意照样也可以娶做侧福晋,那都一样的。”

德妃这样说,叫十四忽的有些泄气:“难道一点法子也没有?”

“大丈夫不要总在这些小事上纠结了,学学你四哥,在公事上多上心,也叫皇上倚重你,什么大事都愿意叫你去办。”

可是四哥有个四嫂,他却没有,十四难免失望的想......

第八十章

马车在二门上停下,如意和纳兰明月忙迎了上去,后头跟着李氏几个,丫头掀起了帘子,太监摆好脚蹬,便见穿着一身海蓝菊花刺绣缎旗袍的权珮缓步走了下来,后头的奶娘抱着睡着的久儿也跟了出来。

胤禛和弘谦也已经从前头走了进来,众人忙都行礼,如意的眼波在胤禛和权珮之间流转,但一时并没有看出不同。

权珮到特意问了问憔悴的宋氏:“保重身子。”

宋氏有些控制不住的轻声抽泣,如意在一旁忙递了条帕子:“现在爷跟福晋回来了,有什么委屈也有人给你做主了,快别哭了。”

纳兰明月出声道:“还有什么委屈?你不是已经给做主了么?”

如意大抵也没想到纳兰明月会当着权珮的面这样说话,面上的神情也尴尬起来。

一旁的李氏和武若曦的目光都只在胤禛身上。

胤禛握着权珮的手朝前走去,对于众人或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都没有应答。

后头的纳兰明月挑衅的朝着如意扬了扬眉毛忙也快步跟了上去。

那相携而去的一双背影和谐的好似一个人,就是特地提到了宋氏两个人面上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异样,难道三格格的死胤禛对福晋一点感想都没有,或者说还是福晋有本事?

出去了一个月回来已经是秋高气爽怡人的天气,三阿哥又多学会了几首诗特地背给胤禛听,胤禛点头道:“到有进步,以后跟你大哥好好学学。”

努力了这么久也不过是换了胤禛这样一句话,站在一旁的弘谦只是笑着朝看向他的弘昀点头,并没有任何兴奋或者不同,李氏扯着三阿哥行礼,洗漱换了衣裳的权珮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她忙向后退了几步。

一屋子的女人都站在自己该站的地方上,还是像往常一样不敢随便说话,这样的气氛叫如意的话也说不出来,胤禛闲适的喝着武若曦捧上来的茶水,转头看了一眼西洋落地钟,一旁的宋氏还在向权珮讲述:“.....奴婢回到屋子就没有找见孩子,开始也没在意,都过了几个时辰了才有丫头说,三格格说又要寻死跳水.....”她说着又哭起来,说话也断断续续起来:“....她就是在不争气....也是奴婢身上掉下来的肉....奴婢吓坏了....找了那拉侧福晋....侧福晋忙就叫人到水边去找...果真就找见了.....”

孩子是不是自己没了的,原来也只是主观臆断,凭着孩子曾经说过的几句气话。

权珮柔声安抚:“好好养身子,你还有大格格要照顾,往后也还能生的.....”

宋氏渐渐收起了泪水:“都是孩子自己不争气,到给爷跟福晋也添了烦心事,实在叫奴婢.....”

胤禛开口道:“不说这些话,孩子没了谁心里都不好受,你是孩子的生母,也最不容易,好好休息几天。”

这贴心的话叫宋氏再多的怨气和痛苦都消散了很多,连身体都柔软下来:“谢爷的体恤。”

胤禛又问了大格格和二格格几句话就摆手叫众人退下,也叫弘谦回了前院去休息。

屋外的蔷薇还在绽放繁盛又鲜艳,如意顺手掐了一朵,瞧着前头因为胤禛几句话连脚步都轻松起来的宋氏,胤禛何曾对谁说过这样的话,只怕二阿哥和四阿哥没了胤禛也没跟纳兰明月还有武若曦说过,说到底宋氏的三格格牵扯到了福晋,胤禛大抵是怕宋氏会对福晋有所怨恨所以特地出言安抚,到底为的还是福晋。

她这样想着手里的花朵也渐渐揉成了一团,她们是姊妹一样的水土养大,怎么偏偏就有这么多的不同?

胤禛略睡了一会,起来换了衣裳就去了前院处理事情,等着胤禛走,权珮就叫人去叫了如意。

墨绿色的帷幔大红色的牡丹,软榻上的女子正在看书,如意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抚了抚袖子上的褶子:“不知道姐姐叫我来有什么事?”

权珮便抬起了头:“坐下说话。”

塌下摆着两排椅子,如意捡着靠近权珮的一张坐下,几上摆着的文竹翠绿欲滴,甚至似乎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福晋不再下人打扫照顾屋子还是不敢有稍微的怠慢,将这盆文竹养的越发好了。

“三格格的事是你处理的,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话?”

如意便转眼去看权珮,从那淡然的脸庞上也看不出什么,垂着眸斟酌着道:“孩子自己想不开出了这样的事,我叫人处罚了几个太过了的下人,也算安抚宋氏,也叫下人知道些自己的本分。”

如意是怎么处置的,京城里是有信件及时告诉权珮的。听说如意在府中的威信长了不少,到也算有些能耐,也越来越有当家人的风范。

权珮轻触着桌面上的纹理:“可以肯定孩子是自己出事的,跟别人没有关系?”

如意好似很意外,没想到权珮会问这样的话:“这....自然是自己出的事....怎么....难道姐姐听到了什么风声?”

权珮转眸看着如意的眸子,片刻才道:“不是,只是想问问你,听听你的想法。”

如意的身子略微向前倾了倾:“我也是听宋氏说的,说孩子可能自己想不开,也没听的有下人说看见什么,在加上当时有要安抚宋氏所以到没有特意查过什么,只是说句实在话,三格格是个女孩儿,在家里也不受喜欢,年纪不大,谁害她做什么。”

“是么?”

如意忙道:“是呀,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这样说完如意又觉得自己显得急切了些,好似在特意强调,不免又向后缩了缩,面上微微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淡然。

权珮好似什么都没有看来,只是说着自己的话:“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总要把路看清楚才行,不然走上一遭,到后来却不知道这一路都做了什么,只剩下无尽的后悔,那真是可惜了这大好的光阴.....”

风从开着的窗户进来,吹的帷幔晃动,权珮头上的流苏也晃动出了五彩的光泽,炫目又好看,如意的目光缩了缩:“姐姐说这些......”

权珮瞧着如意笑了笑:“只是感慨罢了,你先下去吧。”

如意便缓缓起身,退了下去。

权珮身旁的晓月看着如意一直退下,才轻声说话:“侧福晋未必将您当姐姐,您何必.....”

权珮品着茶碗中的茶水:“我谁都不为,只是不想叫阿玛伤心,在看看吧。”

晓月便沉默了起来。

福晋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以福晋的为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话,那么其中必有深意,是知道了什么在警告她,还是另有原因,不论怎样,这一切都叫如意深深的不安了起来,连走路的步伐都急促起来,握在手中的帕子渐渐收紧。

康熙四十三的夏季一如既往的炎热,又是三年一次的选秀,蒙古来的塔娜郡主果真不负众望成了十四的福晋,而十三也配了侧福晋富察氏,连雍郡王府也进了一个格格。

“听说是个好生养的。”武若曦道。

李氏停下手里的活计:“不知道是谁做主选的?”

纳兰明月吐出嘴里的瓜子皮:“没听的福晋进宫去相看,说不定是德妃娘娘做主给的。”

宋氏便想到自己,当时也是德妃娘娘给的,没有儿子不说,女儿也只剩下一个。

如意笑着道:“不知道是不是像咱们的武妹妹一样好看?那样可真是.....”

纳兰明月总不喜欢如意说话,好似总有多少意思一般:“咱们府上相貌平平的也没几个。”

说到底就如意一个相貌平平。

如意到也不大在意纳兰明月说的,风吹起来,园子里的清香都飘进了亭子里,往年这个时候都有荷花香的,只是福晋做主叫填了池子。

权珮才从佛堂出来,胤禛从外头进来,丫头接过他的帽子,又侍候着换衣裳,权珮立在一旁笑瞧着看:“这是怎么了?好似谁惹着呢?”

胤禛喝了一口凉茶:“一后院的女人了还要进个格格,我又不是色中饿鬼,哪来这么多事,完全是添麻烦!”

后院进个格格何必这么不高兴,是因为这人是德妃给选的?当初的宋氏不也完全是德妃给的也没瞧见有多抵触?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何必这么生气,到底是额娘的一片好心。”

胤禛便不大说话,憋了一会又开了口:“怎么就不再别的事情上伸把手?只在这种没影的事上说话。”

还是因为在艰难的时候德妃不管不顾心里有疙瘩,跟现在的十四相比,确实天差地别。这种事情还是少提好些,权珮便劝道:“那格格也没错,在怎么都是喜事,还是高兴些的好,总不能好事还没成就先跟钮钴禄家的人有了心结,那样也不好。”

胤禛就闭上了嘴,他在权珮面前总是很少掩饰情绪,是怎样就是怎样,觉得权珮说的也对,自己闷坐了一会也便不生气了:“我知道,我心里有分寸。”

外头又传来十三得意的笑声,不知道在跟久儿说什么,胤禛见权珮看,便解释道:“他闲的没事,说要过来转转。”

才说着就见十三走了进来,一双眼放着亮光:“四哥又在跟嫂子说什么,难道是因为要进个格格在给嫂子赔话了?”

事实却刚好相反。

权珮笑着道:“也用不了多久你就有人管束了,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十三笑着摸着脑门:“我可不会像四哥一样的!”

胤禛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十三:“没话说就不要说,哪凉快去哪!”

听胤禛说十三好似对塔娜郡主有些不一样,权珮试着道:“要成亲了,心里可高兴?”

十三一笑,转眸看着别处:“这不是迟早的事么,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少年的面庞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却有些若有似无的落寞,这大抵就是造化弄人吧......

第八十一章

宫中淑太妃过寿,太后做主要给庆祝寿辰,福晋们便都也要去,太后将宴席摆在了慈宁宫的花园里,虽说来的人也不算太多,但却也有模有样十分热闹。

五福晋在太后跟前侍候,所以权珮也没有先得到什么新的小道消息,原本该来的九公主也没有瞧见身影,还是德妃告诉了权珮:“身子不舒服.....”这样说着眉眼之间露出了几分高兴,权珮便猜测这次应该是真的有身孕了。

搭好的戏台子上唱着戏,众人都坐下看戏,坐在一起的福晋里,八福晋瞧着脸色很不对,三福晋悄悄道:“不过一个格格就成这样了,那要是放在咱们身上可真该寻死觅活了。”语气里难免不屑。

八阿哥府上这次终于强势的分到了一位格格,不知道是谁又想挑战八福晋这混不吝的人物。

四周围摆着盛开的艳丽的山茶花,透着清淡的花香和茶香,有风吹过便带来舒爽的清凉,往右边看就能看见穿着一身素色衣裳并不显眼的荣妃娘娘,她到也看的专注,偶尔露出几丝笑意,别人若说话她也不大答话,只是偶尔听听,实在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人物,训练新进宫的宫女又是不是就是出自她的手笔,那其他的人又都去了什么地方?这样想着权珮竟有些微微的出神。

太子妃使尽浑身解数侍奉太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子势弱,她难免不如以前那样伶俐,到显得有些尴尬,太后便只笑着道:“你的孝心咱们都知道,快坐下歇歇。”

太子妃只能勉强一笑,太后看似是体恤,实则只叫她更尴尬,以前总觉得太后偏着太子,现在她忽然觉得一切其实都是假象。

这样往四面一打量,三福晋似乎一下子成了过的最恣意的一个,上有荣妃下有三阿哥,总有人替她在前面挡着,难怪气色瞧着好,说起来好似也从来没有什么烦心事。

看了会戏便入了席,一旁的戏还没有停,八福晋一开始就只喝酒,吓的一旁的九福晋总是小声劝,只是哪里拗得过八福晋,只小半响就喝的脸颊通红人也醉醺醺起来,啪的一声酒杯打碎,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八福晋,只见得八福晋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太后的方向嚷嚷:“你就是看不惯我现在过的舒心,故意给我添堵!给个格格是什么好心,要女人哪里不是一抓一大把,你就是想监视我们!掌控我们!”这话已经越说越离谱,连少言的良妃也不得不站起来阻挡:“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满足胡话,快把八福晋扶下去!”

太后知道八福晋指的是她,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皱起了眉头,但却明明气的手都有些发抖,不知道好歹的东西,竟然敢这样无理!

八福晋被硬拉扯了下去,只是还能隐约听到她说话:“.....你以为你能得逞,我们就能任意摆布?哈,想的美!....”

良妃瞧着太后的脸色自己的心也跌倒了谷底,这个儿媳妇太不省心了.....

原本的一场好宴,因为太后突然有些不舒服而提早散了。

太后跟八阿哥之间果真有隔阂了,这下看急于再次掌控住八阿哥的太后还有什么精力做别的事情,只怕要很长一段时间顾不上她了,权珮这样想,嘴角微微扬了扬,还是荣妃娘娘不简单。

钮钴禄进门,一切都由纳兰明月和如意操持,前头院子都占满了,只能将钮钴禄放在后面的天水斋,离正院远,也只住着一个人,日子越近众人便越发好奇这位即将进门的格格是什么摸样什么性情,会不会将自己原本并不多的宠爱分走。

白绿色的玉汤碗晶莹剔透端在手里小巧可人,是远在河南的纳兰延出送来给权珮的玩物,权珮拿在手里打量,李沈从站在一旁道:“.....有几处账目都不大对,虚报的数量不多,但好几处加在一起也有一千多两的银子....那拉侧福晋这几日赏下人也慷慨起来,总有人夸赞....”

如意手头不宽松这是肯定,只是没想到她还这样有想法,是觉得她什么事情都会包容么?

如意正站在新格格的婚房里打量:“....挂的帐子怎么回事?好歹也鲜艳些,毕竟是喜事,不能马虎。”下人忙唯唯点头答应。

晓月看了片刻,才笑着道:“侧福晋原来在这,到叫奴婢好找,福晋叫您过去一趟。”

如意又成了一脸笑意,携着晓月的手:“什么事到叫你专门来找我,随便叫个小丫头过来也就行了。”客气的全不似刚才的样子。

晓月只笑了笑。

如意一面往外走一面又叮嘱了下人几句:“.....将这盆花最好换成大红色的,姜黄色的帷幔颜色太重了,也重新换了。”

一面又笑着转头跟晓月说话:“福晋可说是什么事了么?”

“奴婢到不知道。”

如意笑着打量着容貌平常的晓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福晋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身上也总有些福晋的气息,叫人觉得赏心悦目:“你十九了吧?福晋没给你说什么人家?”

晓月只微微一笑:“奴婢是不离开福晋的。”

到也确实不是平常的姑娘,在这样的话题跟前也丝毫不显扭捏。

黄花梨木的桌子上放着个账本,如意才行了礼抬头就看见,晓月将账本捧给如意,如意只看了几行就变了颜色,张了张嘴连辩解都不会了,只能深深的弯下腰。

“我是对你诸多包容,有些事情上甚至没有底线,但你不该这样明目张胆的坏了后院的规矩,你要缺钱朝我开口也行,只你贪心不足,别的我不多说了,账目上缺了多少银子你一个月之内全部还清,以后管家的事情也不用你沾手了,在自己的屋子里好好休息些日子,等到新格格进门在出来吧。”

不但夺了如意的管家权还禁了如意的足。

权珮的话叫如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自从进门她真的还没有这样狼狈过,千辛万苦的经营,到头来只要权珮一句话就能全部抹消,显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又渺小,她甚至想抬头问问权珮为什么。

只是那纤纤素手微微一挥,她连辩驳也不敢了,弯着腰应了一声是,缓步退下。

外头的日头还明晃晃的,如意觉得有些眩晕,不知道实情的下人们,看见她还恭敬的行礼,但她知道福晋的命令一旦传下来下一刻这些人又会是另外的嘴脸。

纳兰明月带着丫头们经过,瞧见如意,便笑着问:“瞧着脸色不好呀,这是怎么呢?”

如意抬头看纳兰明月:“这下你满意了!”

这到叫纳兰明月有些意外:“哟,今儿是怎么了,我寻思着也没有招惹你呀?”

如意冷哼了一声朝着锦绣园走去,站在后头的纳兰明月意外的看了看,只是片刻自己也哼了一声:“不知所谓!”

李氏有些出神的坐在窗下,丫头从外面进来甚至惊了她一下,她抬起头,便听着丫头道:“真是....福晋不叫那拉侧福晋管家了,将人也禁足了,才刚刚传下来叫个个院子知道....”

李氏这才回过神:“没有说是什么事么?”

“福晋没说,不过想来侧福晋确实没干什么好事。”丫头理所当然的道。

瞧着如意威风了多久,私底下使手段连好多下人都向着她说话,只是到头来也抵不过福晋一句话,只是可悲。

李氏这样想着,忽的便起了身:“我去福晋那里坐坐。”

胤禛从外头进来,嘴里还在微微抱怨:“这几日事情实在多,总忙的人没时间,腰酸背痛.....”等到瞧见坐在权珮身旁的李氏便停了下来。

李氏哪里听到过胤禛这样平易近人的语气,甚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还是权珮先开了口:“李氏有身孕了,刚刚叫太医诊断过了,有两个月了。”李氏这才想起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