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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两块,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

“两块,你买那个都不够。”女人指着的,就是凤娇想要的的确良。

“谁会要那个?白送我还赔运费呢,一看就是积压的货,内地的女孩都不穿的确良了。”

女人咬牙切齿地用白话狠狠骂了几句,又挤出笑容:“谁说你们内地人不穿的确良?我们这市场里卖得很好的,你看那花色?做成衬衫,肯定会大卖,你若是要,我就给你便宜,三块一米。”

“切!”

“那你说!”

“两米一块。”

女人听错了,还以为两块一米,脸上刚刚露出笑意,却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顿时脸黑得发青,“你诚心些,两块八。”

“太贵,这肯定是谁进错货,老板是不是被拖破产,才放你这里寄卖的?”

女人眼睛圆睁,嘴巴也能塞给鸡蛋下去:“你瞎讲,哪里是进错货,你到底要不要?”

“一米一块?”

“你走吧。”女人见凤娇这样,十分失望,“你就没有诚意。”

凤娇转身就走,还没出门,那女人又扑过来:“你再加一些,一米两块给你,我真的赔钱卖呢。”

凤娇心里暗乐,还是又还了一句:“一块五!”

女人跺脚:“一块五就一块五,说好了,你全要的。”她拿着计算器飞快地按,嘴里还念叨,“一卷是一百米,这些一共四十七卷,七千零五十块。”

凤娇心里都偷着乐了,一米一块五的价格,早就超出她的预期:“五十零头就不算了吧?”

“你狠,哼!”

“那块呢料,你说过要送给我。”凤娇指着那块大红呢料。

“不,我赔死了,你再买些,才送你。”女人指着凤娇刚问过的华达呢,“这个你要不?九块一米,已经赔到底了。”

凤娇摇头,指着一堆黑色仿毛呢的料子:“那个,六块一米!”

“不行,十六块!”

“你一共有多少?我若是全要呢?”

女人拿着计算器,飞快地按了一遍:“你全要,可以给你十二块八,总计一万七,加上刚才的,一共两万四千块。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凤娇还是摇头:“我没有带这么多钱,我只有两万二,还得留两千块买里布、缝线,还有发货,回去的车票,不行,你若是不便宜,我还真不敢要。”

女人脸皮抽了抽:“那你留下两卷就够了。”

“哎哟,留两卷你不是也不好卖吗?还是便宜些,我开服装厂的,今后多光顾你这里就是啦——”

“你开服装厂?”女人显然有些心动。

凤娇趁机又压价:“一共一万九。”

女人像被蜂蜇了一般跳起来:“不行,少了两万不行。”

凤娇摇头:“可是我没这么多钱。”

女人狠狠咬咬牙:“那就留下两卷布,这真的是最低价了。”

“一万九!”

女人气得要把她推出去,却最后跺跺脚:“好了,再便宜你五百,这是最少了,我赔钱卖了。”

“哪有?这批货,你起码赚了上千块。”凤娇道。

“哎哟,我租这货仓,一个月都好几万呢,根本不赚钱的。”女人诉苦道,“我真的不赚你钱的,只想赚你回头客,我们这里的东西,都很便宜的。”

“那咱们说好了,我回去取钱去。”

“你怎么可以不带钱?”女人以为凤娇敷衍她,“我们这里真的很便宜的,不信你去那边市场看看。”

“我一个单身女子,怎么可以带现金在身上?你放心,阿先和我朋友认识,我既然和你订下,就不会改的。”

“你交点定金!”

凤娇搜遍钱包,才两百块,女人跺脚:“你可一定要来哦,我这里真的很便宜的。”

重生 第十一章 人情

凤娇出了仓库,太阳都正当午了。早上只喝了一杯麦乳精,此刻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她在附近找了一家炒河粉的大排档,吃过饭回到招待所,刘林已经等她好久了:“没想到你起床那么早,来,我请你吃饭。”

“我吃过了。”凤娇很不好意思。

“你,唉,让我怎么给焦琴说呀?好啦,你等我一下,我陪你去市场看看。”

凤娇更不好意思:“阿先带我去了一家批发店,我也谈妥了,交了两百定金。”

“你,你还真厉害,呵呵,比我以前见的内地来的,都敏捷,等我一下。”刘林一副你真好骗的表情,他出去半小时,大概匆匆吃了点东西,顺便还叫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手里提着凤娇放钱的帆布包过来:“走,我去看看你订得货!”

凤娇温顺地点头,心里还蛮感动的,没想到焦琴这位同学挺仗义,广州人个子都比较小,刘林带这么一个大汉,大概是打着为凤娇挽回损失的心思了。

“经理将车开出去公干,咱们只能坐公交了。”

“没关系,只有几站路。”

三人很快到了仓库,刘林四下看了看,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指着一堆黑篮色布料给凤娇说:“你企业初创,应该买些特别便宜的布料给员工练手,这些是工厂的下脚料,大小不一,价格肯定比较便宜。”

女店主闻声急忙接话:“这些是刚送来的,不卖。”

“没什么不能卖的,就是价格问题,你给个实价。”刘林毫不客气。

“不行,不行,这布料看着凌乱,其实里面还有好料子的,你们若是拿货,那就一公斤十五块钱。”

凤娇忍不住失笑,这女人,心口不一。

“切!”刘林不屑道,“一公斤三块!”

“不行,我一公斤三块收的,还雇人挑拣,成本都要八块呢。”

“什么呀!这种拍卖我也见过,一吨七八百块最多了,你们挑拣后,不用的废布还能一吨五百卖给工厂做抹布,怎么会亏本?一公斤两块给你,已经是让你们大赚了。”

“抹布哪有五百块?二三百都是好的。再说,我们这个店子租金一个月都好几万呢,费用高,一公斤两块不行。”

“那就算了。”凤娇给刘林道,“我们县纺织厂倒闭了,库房积压很多棉布,我打算买一些让员工车衬衫练手。”

“哦,也行。”刘林惊讶地看了凤娇一眼,大概觉得她并不像外表这样,纯真无害,心思还蛮细密的。

老板娘一听凤娇不要了,也有些发急:“都讲好价了,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你不能这样。”

“那我得打开看一看。”

“不用看的,里面都是好布,可以做衣服的。”

凤娇坚持,那女的只得答应。

凤娇打开的是一个小捆,大概五百公斤左右的,里面全是的确良,黑色、蓝色、红色、军绿,大小不一,每一种都有很厚一摞,显然是工厂裁剩的。

凤娇奇怪,这些布料有的够做短袖衬衫、童装的长衣长裤,有的也能做短裤,若是做成撞色的衣服,给成人用都行,不知服装厂为何会卖出来。布匹的质量还不错,厚实、细腻,在内地肯定很受欢迎。

见凤娇动心,那女的又有些后悔:“我们从来没有这么便宜卖掉的,你应该再加一百块。”

“都讲好了,怎么能反悔?这样,那一捆我们也看看,若是可以,也买下来。”

凤娇给刘林使了个眼色,她的钱不够了。

刘林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打开布料的包装,没想到这一捆比上一捆更好,全是冬装的料子,凤娇很喜欢。

称重后,刘林又帮着压下两百块,还让老板娘赠送了两块呢料。

“哎哟,我们和你做生意,可一点都没挣钱。”老板娘诉过苦,却接了一句自打嘴巴的话,“下一回你进货,可不要忘了我们,给你便宜。”

“好嘞。”

刘林替凤娇付了款,两万两千四百块,只剩下不足四百元。

凤娇脸都白了,唯恐剩下的钱不够发货,而且,她还打算去采购缝线、辅料的。

刘林叫来送货的人,把布料打包、拉去火车站发货,钱虽然刚刚够用,凤娇却连回去的路费都成问题了。她只好盘算着从焦琴那里借点钱,回到家她就还回来。

回招待所的路上,凤娇问刘林:“不用监督那些运货人吗?”

“不用。”刘林耐心解释:“你的担心是对的,这里的确有黑店,半路偷换顾客的货物,所以,焦琴才一再叮咛我。我刚才帮着找的送货人,是去年得到政府奖励的先进个体户,他们收费略贵,但却绝不会出问题,好些便宜的店子,要价还不够运费的,他们打的就是侵吞货物的注意,干上一半个月,骗够就换人。”

“谢谢刘哥!”

“没事,焦琴的侄女,我哪敢含糊。”刘林说着,又笑,“没想到你挺厉害的,很会砍价,这种店,内地来的不知底价,一般给的会偏高。”

“她们的东西很便宜,不会是走私货吧?”

“嗯,有一点点。就是那些零碎的料子,是外贸定单剩下的。国家规定,外贸货不能销内地,即便是余料也一样,但量这么小,谁还会计较?

她们不仅收余料,还会在市场上收购一些积压货,甚至有企业破产拍卖的,所以比较便宜。”

“哦!”凤娇笑。

“怎么了?”刘林奇怪地问。

“我搞价时,就说她们那堆的确良是积压货。大概揭了老底儿,那女的气得跳脚,价格一下子就降了,嘻嘻。”

“她们有时收货,就是不管好赖,一斤多少钱那样买的。拿回来分类之后,放到店子里销售,所以,不会亏本。”

“嗯,嗯,我刚买的两捆布料,显然是分过的。”

“不然他们也不会买的。”

“是啊,买家没有卖家精的。”

“你也挺精明的。”刘林夸赞。

凤娇笑,觉得这刘林很会拉近关系,和他认识才两天,感觉就跟老熟人一般。

到了招待所,刘林非要请凤娇吃晚饭,拗不过他的热情,凤娇只得答应下来,她去冲洗了一番,广州天气极热,出门就是一身汗,若不是有事逼着,凤娇恨不能就待在水房不出来。

洗了换下的衣服,凤娇换了件新做的素花连衣裙,虽然极简单的款式,但是她精心裁剪的,很能衬身材,刘林见她时,严重闪过一丝欣赏,但很快就用笑容掩饰了:“小王,一会儿吃饭,还有几个客户,你不要管他们,只管自己吃,完了就走,我也是才知道,晚上给我安排饭局的。”

“那我就不去了吧。”

“这怎么可以?我刚才推脱时,还说要请你的,你不去,岂不是说,我撒谎吗?”

凤娇觉得刘林的理由很牵强,但看到他不容置疑的表情,知道自己没法拒绝,难怪刘林这么热情,原来有求于自己。

陪客户吃饭,上一世凤娇也不是没干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还了刘林的人情就是。

重生 第十二章 喝酒

刘林大概做好了没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凤娇这样顺和。他老家也在北方,知道那边现在还有多保守,显然凤娇是被自己的人情裹挟,不得不为,他不由心中内疚不已。

“小王,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有一批彩电,可我和书记没商量好,各自签了下家,现在客户不肯接退款,非要电视机,缠着我不放,你不如说是北京来的,身份神秘,让他们暂时不要惹我。放心,他们还算是君子,不会动粗,也不敢把你怎样的。”

刘林虽然语焉不详,凤娇还是明白是怎么回事,点了点头。

客户有三个人,两男一女,说的东北话,对刘林也很客气,刘林点了菜,并没要酒,那三个人还是想从刘林这里买家电,说话十分客气,刘林不停地讲些笑话活跃气氛,凤娇也凑趣地插几句话,饭桌上气氛十分融洽,刘林不时感激地看一眼凤娇。

眼看这顿饭,就可以愉快地结束了,那位女客户起身去洗手间,她拉开房门,却刚好有个梳着油光光的大背头的男人经过。

那人看到这位女客户,眼睛不由一亮,转脸过来时,却看见了凤娇。他原本往前的脚步,立刻就改了方向:“好你个刘林,吃饭竟然不请我!”

刘林吃惊地站起来,调整情绪,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哎哟,谢主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挡住姓谢的视线,背后的手对着凤娇连连摆动,让她离开。

大背头却推开刘林,挡住凤娇的去路:“这位小姐,才从北方来的?来来,请坐。”

刘林满脸堆笑:“是啊,谢主任,这位是深圳的焦局的侄女,是焦局托我照顾她的。”

“焦局?”姓谢的一愣。

“是啊,你也知道,焦局是我同学。”

大背头有些懊恼,看了凤娇一眼,他的小眼睛一眨,却又有了话说:“哦,这位小姐,我们公司要拍个广告,就想要你这样正点的,我们不如好好谈谈吧。”

刘林有些紧张地看了凤娇一眼,唯恐她被钱迷了眼,上了姓谢的当,那他可就没脸再见焦琴了。

“你才是小姐,你们一家都小姐!”凤娇在心里骂道,但这时候的小姐,还是很尊重的称呼,并没有被叫滥,她只能纠正:“叫我王女士!”

“王女士,你愿意做我们公司的模特儿吗?待遇特别好的,包吃住,一个月有一千块钱工资,还能上电视,哦,上电视还有钱拿的。”姓谢的吹出一个大大的肥皂泡。

凤娇也不是没见过钱,再说,上辈子,她也没少见过姓谢的这种人,就打算绕开他一走了之:“谢谢,我过两天就得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儿。”。

“哎,别走!”姓谢的见凤娇不入他的局,黑沉下脸来,他威胁刘林道:“王女士若是不坐下喝几杯,我就取消给你的五百台电视机票。”

刘林气得差点跳起来:“谢主任,你不能这样,那五百台电视,我们公司可都卖出去了,再说——”

显然刘林公司给了姓谢的好处,姓谢的见刘林一脸恼怒,只好改口:“刘经理,来来来,咱们坐下好好喝几盅,我一高兴,就再给你五百台电视机,喏,这位女士也有提成拿哦!”他指着凤娇道。

刘林又气又无奈,还是咬牙拒绝道:‘不行啊,那我可就没法再见焦局了。谢主任,今天真对不起了,下回,我请个靓妞,好好陪你。”

“下回?今天你这样对我,还想有下回?”姓谢的恼羞成怒。

“我也不知道谢主任今天会光顾啊,真的,谢主任杀了我个措手不及。”

见姓谢的如此胡搅蛮缠,凤娇也有了主意,她开口道:“谢主任,那你现在就给刘经理批五百台电视机。”

姓谢的大喜:“这才对嘛!”他大马金刀地坐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大笔一挥,刷刷刷就写好了单据,那三个东北客户,眼睛都瞪圆了,显然那单子是真的。

姓谢的摇摇手里的条子,对刘林道:“就看你怎么对我了。”

刘林只好重新点了菜,让人送来一瓶四特酒。

这四特酒号称“亮似钻石透如晶,芬芳扑鼻迷逗人,柔和醇甘无杂味,滋身清神类灵芝”,喝起来不上头、不辣喉、不烧心、不口干,至少,喝它醉了之后,没那么难受。

八十年代初,四特几乎和茅台齐名,一时之间假酒横行,酒民花钱喝不到真的,不得不忍痛割爱,后来,四特酒就沉寂下去,再也没有昔日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