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双方算是正式撕破脸了,历翠华叫嚣着:“你们狂什么?我让我大弟和你离婚,到时候看是谁求着谁?”

郑慧雅心灰意冷,淡淡的挥了挥手:“随便吧,要是你觉得能做得了历天明的主,现在就离都行。”

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把大家震住了,还是郭秀丽试探着问:“你,你不会是外面有人了吧!”

要不然怎么不顾肚子里的孩子,不顾社会舆论,一个女人敢提出离婚呢!

郑慧雅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你对于往我身上泼脏水倒是不遗余力呢!要不要我去对全县的老百姓说,我,郑慧雅,被婆婆郭秀丽屡次三番的泼脏水要活不下去了,为了我的孩子,就是离婚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和你们决裂,永生不再来往。”这话说出来,她气的肝儿都颤。

她轻蔑的眼神掠过郭秀丽三人,“这么说你满意了?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吧!看到你们,我就觉得恶心!”

她是真气坏了,心里一个劲的对自己说:郑慧雅不气不气,跟这样的人生气没必要,要注意胎教胎教。

老姨把还要说话的几人推了出去,她是看出来了,本来郑慧雅就铁了心了,他们这边不知道缓和,反而说话变本加厉的加剧矛盾。

这是个死结了。

没解。

病房门刚开关上,郑慧雅就忍不住落了泪,这算什么,她嫁过来半年,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就闹到了这份上?

被婆家这样嫌弃怀疑的,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她想:自己做人还真是失败啊!

“别哭了,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得坚强起来。今天这事,你做的对。他们家这样对你,你要是老实不吭声,被他们能欺负死你。他们就是欺负软的怕硬的。那历天明要是像他们一样不辩是非,这种男人不要也罢。这孩子,大不了我和你姐夫帮你养了。”

郑慧君心疼的帮她擦着泪。

张雅兰也气愤不过,“以前看天明他妈那人还是挺明事理的人,怎么能糊涂到这份上?哎,都怪你姐夫,给你找了门这样的人家做亲。”

“姐,你怪我姐夫干什么?这门亲事,是我自己同意的。”郑慧雅破涕为笑,当初为了这门亲事,表姐夫可是没少被表姐难为。“我不哭了,以后,我得好好的生活,气死他们。”

“对,气死他们。”郑慧君抱了抱妹妹。“以后你过的好了,他们就知道,这么对你是个多大的错误了。让他们家以后后悔去吧!”

出了院,回到出租的小屋,几个人开始收拾行李。

打好的几个大包袱,郑慧君拉着她看,“你看看,还缺了什么?差不多都装上了吧。”

郑慧雅很舍不得那些炕桌、凳子和箱子,那可是结婚的时候,历天明找朋友帮忙做的。

“怎么,舍不得那个家?”张玉杏摸了摸她的头,慈爱的说:“我和那房东夫妻两个说好了,那些东西,先放他们那,过几天,让你大姨夫找个马车再过来拉走,等你啥时候想要,啥时候去大姨家里拉就行了。”

张雅兰指了指地上的一个坛子,“这些是你做烧鸡用的吧!我给你装上了,你回市里也能用。”将来要养两个孩子呢,还不知道历天明那边是个什么状况,所以这营生不能扔。

郑慧雅道:“大姨,我把做烧鸡的方法教给你,你做了去卖吧!干这个,一个月下来能顶我姐上半年的班。”

她是头一次交底,还是故意往少了说,把几人都吓了一跳。

“你能挣那么多钱?”张玉杏一听忙摆手,“你快拎走,上那边接着卖去,这以后,你这俩个孩子还得指着你呢!”

“大姨,我上那边卖,你在这边卖,两边都不耽误啊!再说了,我走了,食堂那边是历天明的关系,还不知道人家收不收了呢!要是不收,你光上集上卖,可卖不了这么些钱。”

郑慧君也劝:“大姨,你就收下吧,这是慧雅的一片心意。你就跟我们的亲娘一样,让我们也尽尽孝心。再说,你卖了钱,也能贴补一下我姐和亚军他们。你们日子也能过的松快些。”

“就是的大姨,你没看现在集上卖东西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了,以后啊,这烧鸡说不准就有很多人研究出来怎么做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大家不爱吃了,所以呀,趁现在,大家还喜欢吃,能卖一阵是一阵。”她又把五香干豆腐也能一起煮了的事告诉大姨,“多卖一样就能多挣一点钱。”

郑慧雅见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跟她们说要去那几家说一声,“…我在这半年,这几家都对我挺照顾的,我要走了,怎么也得跟他们打声招呼,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面呢!”她说着情绪有些低落:“还有小霞那孩子,还不知道我要走,还不定会怎么想呢!”

张雅兰嗔怪的指了指她的头,“你呀,就是心太善良了,你管她怎么想呢!”

张玉杏道:“人家要是真对你好,走之前过去说一声应该的。不过,那样时间怕是不赶趟了,要不,你上大姨家先呆几天,你姐家里离不开人让她先回去,等过几天你再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道别

“不用了大姨,反正都要走,就让她跟我一块走吧。至于她说的那几家,一会抓紧时间过去打声招呼就得了。”郑慧君可不放心让她留下了,历家人的思想跟他们不在一条线上,别又说了什么让人接受不了的话来伤她的心。

在表姐的陪同下,她先去看了赵老师和赵师母,她已经听说了,赵老师夫妻当初也去医院了,因为公安局的同志做了证明,所以没用他们出面。但这份人情,她心领了。

她把当月的工资付了,再三表示了感谢,在赵师母红着眼圈的握手下,道了别就离开了。

她觉得她现在感情特丰富,最见不别人的眼泪,这种情况下自己心酸的说不好那不值钱的眼泪又会落下来。

从赵老师家回来,又特意过去感谢了房东夫妇二人。

“婶,那天的事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妹妹的命怕是都得没了。”张雅兰塞给对方一块布料,“慧雅要走了,这段时间,你们也没少照顾她,她一直跟我说,房东大叔和婶子对她怎么怎么好。我们都非常感谢。这块布料,是孩子他爸出门去省城买的,婶子留着做件衣服,可别嫌呼不好就行。”

“这怎么好意思?这布料我不能要。”房东妻子忙推拒,“你快留着自己做件衣服吧,我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你这样,我可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她是真心推拒,张雅兰是真心要送,还是郑慧雅把布料往她怀里一塞,“婶,你就收下吧,这一块布料,你还跟我们客气啥,我的一条命还不值块布料?”

她这一说,把几人都逗笑了,“行,那婶儿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我也做件新衣裳美一美。”众人说笑了一阵,郑慧雅二人要走,房东妻子有些舍不得,眼圈微红,握着她的手说:“孩子,以后有时间过来看看婶,你要不嫌弃,就把婶这儿当成自己的家,想家了,就回来住两天。”

郑慧雅强忍着没落下泪来,她们拎着收拾好的行李走的看不见了,房东妻子才抹了把泪,“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仁义,懂事,能干,就是没摊上个好婆家,命苦啊!”

房东背着手往屋里走,“这命苦不苦的,她这么小的年龄可没法看。要我说,没准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拎着这些行李,去哪也不方便,她们赶到车站只买到了下午的车票,依着张雅兰她们的意思,是先回她家,吃过午饭再来车站。

可郑慧雅姐妹都嫌麻烦,反正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那不有饭店吗?咱们去那儿吧,你们在那等我,我去趟李哥那,跟他说一声就回来。”

张雅兰想了想:“让你姐夫陪你去吧,我们就在这等你了。”几个人拎了行李去了跟前的国营饭店,把东西一放,准备坐着连休息带吃饭。

只是让郑慧雅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坐下,就有人过来撵了,“我们这是饭店,要中午才营业,几位同志还是先请出去等到中午再来吧!”

前世这年代她可没去饭店吃过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规定。因此看向表姐夫,程志微皱着眉,很多饭店是有这规定,可他们这大包小裹的,也太不方便了。“同志,你看,我们是要赶车的,可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准备在你这里吃饭,顺带着坐一会,要不,就通融一下,反正我们也不会碍你们的事?”

对方往后瞅了一眼,郑慧雅顺着他的目光往后一瞟,后面的门帘子急忙被放下了,可她还是看到了朱勇那张大饼脸。

“对不起了同志,这真不行。你看,我们还没有打扫呢,你们还是中午再过来吧!”

郑慧雅拦住还要再说的表姐夫,“姐夫,不让就不让吧,咱们走吧,反正天这么热,在外面呆着也不会冻着。”说着拎包先往外走,几人面面相觑,倒是程志微微皱眉,突然问:“你们经理姓什么?把他叫出来。”

那人下意识的回答:“我们朱经理不在。”

“朱勇?”程志冷哼一声,往后面瞅了一眼,“小人!”拎了行李招呼众人,“咱们走吧,这家店的经理是历家大姑爷子。”

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干脆利落的拎了行李出来,程志道:“走吧,这里离家也不远,还是先因家,吃完饭再这来吧!”

几人拎着包往程志家走,郑慧雅则直接去了李国庆那里。李国庆出差刚回来,根本没听说历家的事,听说她要回娘家那头,也没多想,“行,你的意思是你大姨接着做烧鸡?没问题,让她过来找我就行。”

看她好像比前些日子瘦了许多,想了想关切的道:“弟妹,你也别太累了,毕竟你这身子和别人不一样,还得多保重身体才是。”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于是笑着道:“不是说革命是身体的本钱嘛,天明回来看了该心疼了。”

他心不心疼是是不知道,郑慧雅想到今后还不知道二人的婚姻能否进行下去,勉强笑了笑,“李哥,那我就走了,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以后,你和嫂子要明机会去我们那边,就去政府找我姐,让她领你们去我那玩。”

李国庆刚开始还笑着听着,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他听出不对劲来了,站住脚步问:“弟妹,出了什么事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后不打算回来了?”

郑慧雅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户口在那边,我准备回去报考,我估摸着我差不多能考上,等考上,我就出去念书…”对于历家的事,她只事未提。

提了又有什么事,顶多收获同情一枚。

而李国庆是历天明的朋友,站在朋友角度,他肯定不希望自己与婆家决裂,走到这一步的。

而他若是劝解,以自己现在的心情,肯定是听不下去的,最后说不得不欢而散。

对于李国庆,她还是很感激的,对于这个朋友,她并不想失去。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可离别前,她并不想闹的不愉快。(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李国庆

李国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在外面很多事不容易,还不如咱这小地方,有什么事你和天明商量着来。还有,你要考试了,祝你能取得优异的成绩,考上一所大学。”

“谢谢李哥。”她知道最后说了句:“我走了,再见!”

李国庆犹疑着去了食堂,管食堂的老朱一看他就问:“李主任,你那个战友的爱人,怎么好几天都没来送干豆腐了?她再不来,同志们都有意见了。”

李国庆一怔,“好几天没来了?”他心里觉得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她不会突然离开宁县。他一口气跑出大院,想追出去问问,可是,满街的人来人往,并没有那个坚强却又倔强的身影。

他回家,潘蕾刚做好饭,看到他非常高兴,“你这次出差怎么这么长时间?”又打了水给他,“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李国庆一边洗手一边和她说话,又问起关于郑慧雅的消息,“她今天去我那跟我告别,我瞅着不大对劲,这些日子你没看着她吧!不是出了什么事?”

潘蕾听说郑慧雅去和他道别,而没来和自己道别,心里就不舒坦,表情就有些异样,吞吞吐吐的说:“你以后少跟她来往吧,我看外面她的流言可不少。”

李国庆听了心往下沉,追问:“什么流言?外面那些人说的你也信?”

“无非就是她耐不住寂寞啥的,在外面有人了呗!”潘蕾听着爱人维护的语气有些不高兴,“反正这种事无风不起浪,你还是远着她点吧!”

“胡说八道,你怎么也学那些人,扯老婆舌头,大嘴妈哈的啥都说?”

“又不是我说的,是外面人都在说。”潘蕾本来听到流言还没当回事,可前几天她一个单位的同志,神神秘秘的问她是不是认识郑慧雅,还说她在外面搞破鞋都公安同志抓住了,他婆家都证实了这件事,把她给打住院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她本来是半信半疑的,可下班路上碰上历翠华,问她急匆匆的干吗去,历翠华那一脸便秘的神情,说去医院看弟媳妇去,她就存了个心眼,多问了几句。

“唉你别问了,反正啊,我这两个弟媳妇都娶坏了。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医院送饭去,要不然他们家人能吃了我。那一个个的,厉害着呢!”历翠华心里不痛快多说了几句也就是发泄不满,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潘蕾一听这历家对郑慧雅这么不满,说不准这事就是真的,因此,才有了这段对话。

“你也别不信,她要是行得正,哪能有这种话传出来?我以前觉得她挺不容易的,可现在来看,她一个农村来的就那么能耐?能让你帮着她这么大的忙,还不把金梅放在眼里,”说到这,她有些怀疑的看着爱人,“她不是就仗着你的势吧!”

要不说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一旦怀疑的种子在心里落了地,总会有机会生长发芽的。

她的这种不信任的眼神和怀疑的语气,把李国庆气的暴跳如雷,“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你这样的女人,往别的女人身上泼脏水还顺带着你自己的男人?我帮她怎么不行了?我跟天明那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了,我帮错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吧!亏你还是干妇女工作的,不知道这流言蜚语对一个女同志的影响有多大?就这种思想觉悟?我看你还是别上班了,以后在家带孩子吧!”说罢气哼哼的一脚踹开门走了。

潘蕾气的浑身哆嗦,追出去在门口喊:“你这么维护她,连一句话都不让说,还说没猫腻,骗鬼去吧你!有本事你别回来,跟她一块过去吧!”喊完哭着转进屋,“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没说啥,至于跟我这样吗?我一天天的家里老人孩子单位的,我都快忙死了,他倒好,还有闲心管别人的闲事…”

她忘了,之前她还想出面调节郑慧雅和张金梅的矛盾呢!

李国庆从家里出来,想了想先去了郑慧雅家里,大锁头锁门,他直接拐进了房东家里,说了来意,房东抽着烟还没说话,房东妻子已经忍不住,叭叭的说起来。

他听的十分气愤,没想到他出差短短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弟妹那么憔悴,要离开宁县,怕是这里,太让她伤心了。他叹了口气,跟房东夫妇道了别,想了想又去了赵老师家。

赵师母在家,听她问起郑慧雅,叹口气道:“那真是个好孩子,就怕被人误会,她小姑子没来陪她,她还求我去教室。我寻思着,这晚上开着灯,从后窗看的清清楚楚的,去啥去?没成想,还是出事了?也是这孩子泼辣,要不然,让那些人扣上这屎盆子,还能有个好?”

李国庆把听到的这些事在脑子里汇总了一下,就知道了前因后果。郑慧雅已经离开了,这些流言慢慢的会消失,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有一件事,他还是能帮上的。

他立刻去找了程志,问了问姚桂珍他想怎么办?“我刚听说这事,这两件事中,都有姚桂珍的影子,这个女人不能轻饶了。”

程志看他半晌,才把他拉到僻静地方,低声道:“我本来也是想给她点教训,可是…”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有人给我递了话,希望我不要跟个女人一般见识,说她也是无意的,并不是存心使坏,谁想到事情就到了这份上呢!”

李国庆听了大骂:“特么的这谁啊,睁着眼睛说瞎说话?你答应了?你告诉我,我找他去,这人不是上了姚桂珍的炕吧,这么为她说话?”

姚桂珍其人及家里的事,他是知道的,知道她并没有什么背景,因此并没把她放在眼里。

“不答应能怎么办?现在,我们谁也得罪不起他。”程志低沉着声音,“你也别管这事了,我已经写信给天明了,这事,还得他自己想办法。”

李国庆听出不妥了,指着一个方向问:“那边的人?”

“嗯,不知道怎么搭上的?她离婚也是那边给打的招呼。国庆,听我的,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天明要是有能耐有志气,就自己想法,给媳妇报了这个仇。要是他不敢得罪人,总有他玩腻的一天,那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给李国庆一个你懂得眼神。(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六封信(一)

潮湿闷热的森林里,一只驻扎在这里的队伍没日没夜的执行着训练任务,其中一个肤色黝黑,一张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若是闭嘴,扔煤堆里怕是连郑慧雅见了都不能认识。

有人低声喊:“历连长,你的信。”吃饭的时候,通讯员拿了一个包袱,正在分发,首长刚从部队上捎过来的信件。

他们在这里已经呆了快半年了,偶尔有首长回部队,会把积攒下来的,他们的家书带来给他们。

所以,他们是能收到信的,但是写信就不成了,即便写了,也邮不出去。

历天明有些意外,上次收到妻子的信后,再也没收到过。他挺后悔的,当时干嘛要说自己有任务,看吧,人家连信都不写了。

他们这些成家的男人,训练之余就是在一起说说荤话,看看家书打发日子。

几个关系好的连长都笑话他,是不是你太老了,不能满足你家小媳妇,小媳妇对你不满啊,连封信也不写?

每当这时候,他才恍然,他比他家小媳妇大整整十岁。

不过,输人不输阵,他往往这时候,会把之前那收到的唯一的一封信拿出来,美滋滋的炫耀,“看,这是什么?你们这帮混蛋,一个个的就嫉妒吧!嫉妒我媳妇比你们媳妇年轻、漂亮、能干…”吧拉吧拉的一大通,弄得他的战友们,早就想见识见识一向眼高于顶的历天明的小媳妇到底长什么样了。

首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部队了,这次,积攒了两三个月的信一起捎了回来,他意外之外又很高兴,哈哈,妻子又来信了。

通信员递给他一沓子信,足有五六封信,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嘴角快咧到耳后了,通信员道:“历连长,这回你的信是最多的。”

这小媳妇,怕是真想自己了,要不然也不能写了这么多的信。也不知道,她那肚子怎么样了?是不是很大了?

他的嘴一直咧着,躲到一旁,先看了看信封,上面的字好像不是小媳妇的,他有些疑惑,挨个信封看了一遍。这一看,看出不对了,这些信,竟然上面的字迹都不是一个人的。

他脸上的笑容悄无息的隐没了,他的直觉告诉她,怕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因为自打他去当家,家里几乎也就是一年两封信,像这样来好几卦信,还是前后差不多时间的,也真是头一回。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慧雅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吧!

他的心里一紧,先拆开妻子的信看了。

信里只有寥寥几句话,却让他如遭雷击,一颗心,不住的往下坠,往下坠。

郑慧雅不知道在信里怎么跟他说这件事,所以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告诉他:她跟婆婆闹翻了,差点没命。跟着姐姐回娘家那边了。她要参加夏天的高考,等高考成绩下来,她会给他写信的。

其余的,一概没写。

她知道,郭秀丽他们一定会给他写信的。至于信怎么写,信里会怎么诽谤她,她不想去想,他看了会怎么看待这件事?会怎么决定和她的,和他家人的关系。

希望,他别让自己失望。

历天明从这简短的几句话里,看到了当时的凶险,心里止不住的抽疼。

她是怎么的人,他们相处虽然短暂,但他觉得,自己不会看错。母亲和大姐一直看她不顺眼,挑起事是有可能的。从过年老姨针对她那件事,就能看出,她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因此起矛盾是不可避免的。

可他还是没想到,刚刚半年,还没住在一起,这么快就闹翻了。

看看其余的信,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打开了母亲写来的。

郭秀丽在信里哭诉,说是因为一个误会,郑慧雅住院了,出院后不肯原谅自己不说,还放下话:永远不和历家人有来往,为此宁愿离婚。郭秀丽哭着问儿子怎么办?说这媳妇当初就不同意娶,现在怀着孩子呢,还这么任性,以后可怎么办?让他回去探亲的时候,好好的跟她说说,别再这么任性。“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非得折腾的跑回娘家去,妈以后想看孙子可咋办?”

历天明看的心更冷了。母亲是什么性子,这回他回去了解了八九不离十,什么误会能让妻子入院差点丢命?什么误会能让她说出宁愿离婚,也不会再和历家有一丝来往?

他又拆开程志的信,这封信写的很厚。开头很客气,问了好,然后把事件很客观的讲述了一遍。也没从之前说,就从郭秀丽上门指着鼻子骂说起,最后他去公安局请了警察去医院当着医生病人的面来作证,然后两家翻脸,说到郑慧雅跟她大姐离开。

最后委婉的道:“慧雅这次差点就没命,三天才苏醒过来,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也都平安无事,大夫都直说是个奇迹。我岳母和她两个姐姐的意思都是一样。既然处不到一起,分开远一些,也是件好事。兴许过些年,年纪大了,慢慢的就把这事淡忘了。到时候,双方能平心气和的坐到一块也说不定。…本来,慧雅是想通过你老姨跟家里说一声的,可没想到,你妈去了,这事,最后闹的不可开交,这一时半会的,也缓解不了。天明,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要不然,我也不能把她介绍给你。可如今,我是真后悔了。只希望,你能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不要辜负了她…”

历天明看的心里直打哆嗦,眼泪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多少年了,好像从他父亲去世后,他就再没落过泪,就是她离开自己的时候,他也没掉过一滴泪。

他的母亲,怎么能这样偏听偏信的,不管不顾的跑去责骂慧雅。搞破鞋,这个名声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她怎么会不知道?

他的慧雅,被他连逼带哄的嫁给了自己,不到半年,肚子里还有他的两个孩子,就差点被自己的家人逼死。怪不得,她说出再不来往这种话。她的心,得被伤成啥样啊!

要是往常,知道自己即将有两个孩子,他高兴的得直蹦高,可现在,他哪还顾得上高兴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六封信(二)

他抬头,把脸上的泪猛地一抹,接着看下一封信。这回,他没挑着看,对于程志的话,他并不怀疑,这是他的战友,他的为人怎样,他是清楚的,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他是不会瞎说的。

这封是历翠华写的,信里无非是说他和历天亮都瞎了眼,娶的媳妇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一个不体谅老人,抓着点把柄不放。

一个搅家精,从她嫁进来就没好事。

“大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大姐也不能说,逼你和她离婚的话。可她这样不负责任的走了,让外人咋看咱妈?咋看咱家?你没看,咱妈天天以泪洗面,后悔得不得了…你劝劝慧雅,她就是不想回宁县,也随她,可以后,逢年过年的,说啥也得让她回来。要不然,咱家不得被旁人戳脊梁骨。就是她的名声,也不会好听啊,这和婆家闹成这样,那是啥好名声?”

他看了只有呵呵。

再一封,是老姨写的。老姨把自己知道的都写上了,包括之前姚桂珍的事,埋怨他好心办坏事,“…那种人你搭理她干嘛?看看给慧雅惹出多少麻烦来?这回,她真的很危险。昏迷了三天才醒,幸好人没事,孩子也命大,保住了。要不然,你得悔死。”

“老姨给你写这信,就是想让你明白真相,别听你妈和你姐的一面之词。人家没说把你们家掀个底朝天,没说揍天亮两口子一顿出气,已经是大度了。你听老姨的,这事,千万别怪慧雅。就是以后,她想不通仍旧不和你们家来往,你也不要怪她。这孩子说了,你是历家人,她不会拦着你尽孝,可是让她出面,她是不干的。就这事,老姨希望你想开,不要怪她。这孩子懂事,孝顺,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在医院里,你大姐那咄咄逼人的样,你妈也不懂事,竟然还问人家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要不然咋非要离婚呢!”

“这孩子不是要离婚。她的意思是,假如你不谅解她的举动,非让她像以前一样,拿婆家当自家,那她宁愿离婚…”

他的心疼的更厉害了,他就这么不让她信任,这种时候,还担心自己会怪她的决定?他就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吗?

至于姚桂珍,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妻子的这笔债,他会好好的跟她讨回来的。

他拆开最后一封信,这一封,是小妹历翠霞写来的。

小妹的信写的很厚,她很为大嫂不平,可那面是她亲生妈妈,她不满却没办法。只好给大哥写信,就怕大哥看了母亲和大姐的信,对大嫂不好。

她像是汇报一样,把他走后,她嫂子的事都写在上面了,“…嫂子做的饭很好吃,她很能干,给我做好吃的,还给我做新衣服。”

“二哥结婚,那个女人家竟然要那么多彩礼,妈和大姐没办法了,就想让嫂子把那一百先出了,还说是你答应的。嫂子没答应,说是手里没钱,可妈还是让她负责二哥的衣服。”

“后来办席那家又要烧鸡,他们脸咋那么大呢?嫂子天天辛苦的早起,就为了做些吃的去卖钱,说是孩子生下来用钱的地方多,她要出去上学更得用钱。他们也好意思提出来要每席有烧鸡。可妈又答应了,真不知道,妈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历翠霞自然不知道,那是因为她二嫂婚前怀孕了,对方家里以这个为要胁,使得郭秀丽不得不答应他们的条件。

这种事,自然没有人跟一个姑娘家说,而这些人写信,也是怕被人截了信,没人敢在信里面说这事。

历天明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有事,但他没细想,如今,二弟的事离他太远。眼下重要的,是妻子的事情。

“那个女人竟然骗得二哥跟她一伙,幸好妈和老姨逼着他们把那一百块钱掏出来了,他们才老实了几天。妈一直不高兴,身体也不好,都是让他们气的,我就搬回家去住了。只是和三哥每天中午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