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换过了,没发现吗?”简洵叫住正要走出房间的她。

她愣了一下,才发现身上穿着宽大拖沓的男士睡衣,当下就有些尴尬。

“呃,能麻烦你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吗?”她讪讪地说。

“一个正常的女人这时候应该先检查自己有没有被侵犯吧。”他的提醒听起来很善意。

“我相信你。”范雨瑶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曾经和他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几年,好几次喝醉了直接睡在他床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又不是第一次穿他的衣服。

“你就这么容易相信一个和你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他的笑带着讥嘲。

“因为你长着一张正人君子的脸。”她变得不耐烦起来,他究竟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

“是吗?承蒙夸奖,你以前怎么就没这么识货呢?”他的唇角勾起一个不算弧度的弧度。

范雨瑶呼吸一窒,闭了闭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简洵一脸疲惫地往身后的门板靠去,“小猫,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范雨瑶定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眶里却一下子蓄满了泪水,一滴泪,两滴泪,满满地滚落下来…

没有问他是怎么认出她来的,且不论她之前给过的暗示,单是刚才她的反应,以他们的对对方的了解和默契,要是认不出来才是没天理咧。

“喂,喂,喂,你哭什么啊?”鲜少见到她哭的简洵立刻慌了手脚,“你还敢哭?”

“哇”的一声,她突然痛哭失声,边哭还边唠叨,“我怎么就不敢哭了?臭小子,我都这么惨了,你就让我哭一会儿会怎样啊,这次不准把我扔到水里去,不然和你没完…”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还来不及百感交集的他被她气乐了。

没有一个女孩子是坚不可摧的,她也一样,自从重生以来,适应着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生活,时刻为了自己的将来计算着,保护着范玲和她身边的人,没有一刻能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

生活如战场,她就如披挂上阵的将领时刻战斗着,不敢有一丝懈怠。

可是坚强如她,也是会脆弱的,朋友、伙伴、事业,所有关于过去的事,她只能努力封闭起来,身处这样的环境一味地想着过去的事,只能让她疯掉。

简洵,你知不知道,多少次孤独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抱着你大哭一场。

女人的坚强,源自孤独,当只有自己可以依靠的时候,她们会披上最结实的战袍,可是如果身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出现,她就会立刻放下利器,会任性,会娇气,会软弱,因为她知道,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另一个人帮她扛。

简洵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个人。

就像两个并肩登山的伙伴,看到她的负担太重,他就会不言不语地取过她的装备自己扛,只为两人能一起登顶看最美的日出,就算她走不动了也没有关系,他会等她…

十多年的相知给了他们这份信任,只有在他的面前她可以毫不掩饰,完完全全放轻松做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将积蓄的脆弱完全发泄出来。

看她哭花了脸,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忍不住心疼地把她拥入怀中,哪有人哭成这样的。

那一瞬间,他轻轻地喟叹了一声,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因为他知道他灵魂的另一半已经在他的怀中。

好险,他曾经失去了她,又差一点错过了她。

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惊喜与这段时间悲观消极的折磨交织着,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感觉。

当初来到南州出于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原因,也许是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她骨子里一直都是一个没有安全感,害怕孤独的女孩子,现在的她离开了熟悉的环境,那种惶恐孤独的感觉一定会更加强烈。

他和她一样,一直是个无神论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相信起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那样孤独骄傲的灵魂怎么可能会轻易消散在天地之中?

他不愿意去相信,固执地认为她还在,无论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着。

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风景。

南州是安忆的祖地,也是他唯一没有陪安忆去过的地方,在南州的每一天,他都在想,她曾经在这里看过这样的天,走过这样的路,呼吸这样的空气,见过这样的人,这一切是他没有参与的。

爷爷觉得自己愚蠢、不可理喻,霍森帕尼为自己担心、忧虑。

可是,这样也好,他还能有个念想,能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期望。

小猫,小猫,…

将她的脸摁在自己的胸前,紧紧地搂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睛第一次蒙上了水气。

坚强如他,在她去世的时候没哭,看着她化为飞灰的时候没哭,看着她埋入尘土的时候没哭,在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刻没哭,却在这个时候忍不住鼻酸。

“你要把我给闷死啊”她本就哭得喘不过气,被他这么用力一摁,小脸憋得通红,愤愤地挣开了他。

“一脸鼻涕眼泪的,丑死了。”他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一脸不屑地扔了几张纸巾给她。

“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的语气太过恶劣让她忽视了他眼中可疑的水气和声音里不自然的哽咽。

“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洵的声音还是冷冷的,只是却掩不住眼神里的痴迷。

看着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这个女人有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眼眸,如晨星一般清冷璀璨,看了十几年,就算是在梦中都不曾有半点模糊,他绝对不会错认,也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和她同样的一双眼眸。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温暖(上)

第一百零五章 温暖(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是她,除了一双相似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

年龄、容貌、打扮、身材…没有一样和她的相符,可为什么他心底就认定了她?不是因为她在南湖边的那句话,不是因为在酒店的那声呼救,也不是因为她说出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事情,仅仅是一个眼神他几乎就确定了。

那天回来简洵就让霍森他们将范雨瑶彻底查了一遍,一个平凡无奇的高中生,在半年多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展现出出色的投资天赋,性格也随之完全转变,而那个时候正是安忆去世的时间,也许别人注意不到这一点,也不会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因为这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了。

他眼神复杂地抚过她的脸,“小猫,告诉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难得的温柔瞬间让她的心融化成一滩水,无辜可怜的样子要是让那些整天说她是冷冰冰机器人的男人们看见,准得吓落一地的眼珠子。

“我也不知道啊,那时候就觉得疼,喘不过气来,晕过去之后醒来还是觉得疼,满头都是血,是被几个小太妹打的,后来觉得头疼就有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我也一直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但是没有办法,总得活下来吧…”

范雨瑶抽抽搭搭地将重生以后的经历说给他听,平时并没不觉得多大的困难仿佛一时间变得满腹委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变着法子撒娇。

她说得并不算悲情,简洵却听得心疼,她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安从文更是将她这颗唯一的掌上明珠悉心呵护得很好,她和他一样,生活虽算不上是一帆风顺,但的确没有受过什么物质上的苦。

在她原来的世界,她曾经是那么一个如太阳一般发光的中心存在,这样高傲的女孩子居然要成天忍受那样的冷嘲热讽和轻慢侮辱,他简直无法想象。

那样下雨天会漏雨的破旧木屋,懦弱贫穷的母亲,还有心肠冷酷的父亲,处处与她针锋相对的恶毒继母和妹妹…

如果说她原先生活在云端,那她则是重生在泥沼,在那样的环境中挣扎着站起来,抖落一身的泥泞,再恶劣的环境也无法掩盖她的光芒。

他看她的眼神不止有爱慕,还有一丝敬意,云端跌落谷底的落差,不是谁都有勇气重新站起来的,她不仅没有消沉,反而比原先更多了一丝明朗。

“后来我那辆兰博基尼呢?是不是拿去拍卖了?我是特地定制的,等了一年才好的,一次都还没来得及开,”范雨瑶边抽着鼻子边问,“还有我的EMMA被谁买走了?我本来想忙完那个CASE去马场看它的;我的秋款外套和鞋子还没穿过一次呢,我订的冬季新款大衣,还没拿到手,他们没收钱吧?…”

“谁让你这么早早死了,要不然不都没这些事儿?现在那些都和你没关系了你想也是白想。”简洵没好气地说,刚升起的一丝敬意又彻底烟消云散了,果然是死爱钱,搞不懂她怎么还会有心情关注这些无所谓的身外之物。

“我怎么知道?一直都好好的啊,你也看过我的体检报告,明明是正常啊,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通宵工作过,怎么会这样突然发作?”她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死得太莫名其妙了。

“你白痴啊?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尸检报告说你是过度疲劳引发的…”

“什么?SH*T”她简直有点抓狂,“他们连我的尸体都不放过,还把我开膛破肚?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如果有旁人在定会觉得她这一番话说得十分莫名其妙。

“你人都死了,又没有感觉,还管那么多做什么?”简洵冷冷地说。

“我现在就觉得很痛…”她一脸狰狞。

“少耍白痴”他毫不客气地伸手给了她一下。

这就是两人奇特的相处模式,明明是一个冷漠高傲的女子和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在一起的时候,却像是两个长不大的小孩。

“咦,爸爸送我的胸针,怎么在你这里?你把我的东西都买下来了?太棒了”她眼尖地发现了自己的宝石胸针

“只买了几件下来,我要是吃饱撑着把你的东西全买下来,我自己岂不是要破产了”简洵恼怒地说,要知道安忆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富婆,她名下的资产不仅不逊于他,还因为继承了安从文遗产的原因比他的身家还多,他何尝不想拥有她的全部,可惜以他的财力完全不可能全部拍下来,好在以他对她的了解,选择性地拍了几件她最珍爱的,对她意义最大的东西。

“何况你这个败家女买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用都没见你用过一次,我再把那些垃圾买回来干嘛?开一个垃圾博物馆吗?”他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这么穷,谁叫你平时不努力赚钱 ,还鄙视我死爱钱,现在知道没钱的坏处了吧。”她不屑地看着他。

“现在到底是谁比较穷?”富可敌国的他是大部分人需要仰视的对象,估计全世界也只有她一个有资格说他不努力赚钱的了,他冷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胸针,“你有钱就自己买去。”

“臭小子,你用得着这么小气吗?”她愤愤地看着他。

“小丫头,别忘了你现在才十七岁,在下可是二十五岁的成年人。”他好整以暇地以手环胸,看上去很是得意。

“哦,我差点忘了,大叔”她虚伪地对他笑了笑。

“什么表情,丑死了。”他皱眉捏着她的脸颊。“看你的脸肥的,啧啧。”

“现在还算便宜你了,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很多了,”没有女人是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外表的,尤其难以接受的是由美变丑的过程,当年的安忆可是个骨感美女,即便是现在通过自己的努力瘦到现在还算匀称的地步,但和当初的“锥子脸”还是不能比的,“我刚过来的时候更惨,肥得和猪头一样,还被人打得连人形都没有,走到哪儿都被人嘲笑,照镜子的时候觉得镜子那头的自己简直和猪一样,差点没有大喊一声‘猪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出乎范雨瑶意外的是简洵并没有继续和她斗嘴下去,每次听到她谈到那段日子,他就觉得胸口闷闷的,骄傲如她竟然受到这样的羞辱,当时的心情他完全不能想象,心脏的血管就像被堵住了,一下子过不了血。

“你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再和任何人说。”他拉过她,突然正色道。

这种超自然的现象,根本无法用科学解释,一旦为人所知,她恐怕无法逃脱被关在实验室的命运,但若是她打死不承认,别人就算是觉得蹊跷疑心,也没有任何证据,到时候随便编一个她和安忆早就认识的谎也就都能圆过去。

“你以为我是白痴啊,这种事能随便说吗?”她一脸不以为然,“如果不是你,你以为我会说吗?何况要不是你先认出我,我也不会主动承认的。”

她曾经几次想要主动说出来,但还是犹豫地放弃了,这样一个秘密太过于惊世骇俗了,就算是他也未必会相信啊,就算他相信了,会不会把自己当妖怪看?

好在他没有,他还是过去的他,而在他面前,她也还是过去的她,就连在一起的说笑打闹也和从前一样,没有一丝隔阂,明明是张刻薄的嘴,却让她感觉如此温暖。

她微微咧嘴笑了笑,这看似白痴的笑容却引发了他的怒气。

“你难道不是白痴?不是白痴今天怎么会弄成这样?如果我今天没有正好在那里,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从小到大都是这么毛毛躁躁的,现在倒好越活越没大脑了,你怎么会惹上这种人?…”

安忆觉得他这怒气来得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和风细雨的,怎么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高傲如她两辈子都没被人这样训过,就算是当年安从文也是斯斯文文地和她讲道理,只有这个男人不是如老母鸡一样地唠叨她,就是刻薄地讽刺她,要不然就是这样毫无风度地凶她。

而今天这件事,她的确处理得一塌糊涂,对自己太过盲目的自信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自己的灵魂,总觉得以自己这样高高在上的灵魂玩转这些小人物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却忽视了自己原先的地位很大一部分来自家世的支撑,失去了这些支撑她也不过是个小角色,而现在的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自己,重新审视这些一直以来被她小看的人们。

虽然脸上有些委屈,却没有对他的不满和怨怼,这就是他所欣赏的她,错了就是错了,从不畏惧承认错误。

尽管如此,他仍是余怒未消,如果不是她任性,枉顾自己的身体,又怎么会这么年轻就突发心脏病?让他受了这么久的折磨?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温暖(下)

第一百零六章 温暖(下)

简洵脸色沉凝地看着范雨瑶。

自信是她最美的地方,而盲目自信却是任性,虽然她还没有细说今天到底是因为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但一想到她被人下药昏倒,满手是血地倒在他怀里的场面,他的脸就无法控制得阴沉。

若不是经验丰富的家庭医生分辨出来那只是普通的中枢神经类药物,只要让她睡上几个小时,药性就能自然代谢掉,抓狂他还差点将她拎去医院洗胃,他简洵何时有过那样失态的时候,抓着医生的衣领咆哮,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很丢脸。

她全身上下最严重的伤口还是她自己弄的,她的手被尖锐的瓷片割了好大一个口子,还有不少细微的小瓷渣陷在她手掌的肉中,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清理干净包扎好。

她在昏睡中无知无觉,他在一边看着却如一根根小针扎在心上,要知道她就是这么个外圆内方的个性,狠厉决绝起来连男人都要自叹弗如,不仅是对惹恼她的人如此,就是对她自己也是不留一丝余地的。

“咖啡厅里的那个男人,究竟想对你做什么?”他脸上的寒霜更重了几分。

“不过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的咖啡里下**,想做什么还用得找问吗?我只是不理解他这么恨钟文博,为什么会对我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下手,毁了我钟文博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反而会对他有所戒备,不是得不偿失吗?”她只觉得顾逸的所作所为很可笑。

“正是因为钟文博不在乎你,所以就算毁了你,他也无所谓,顾逸只需要编个很爱你的借口就可以搪塞过去,等钟文博彻底被摧毁的时候再给你致命一击,而且你不知道有种变态的男人报复女人的方式就是先让对方爱上自己再抛弃掉对方吗?说不定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哈哈哈,简洵,你是电影拍多了吧?前面半段我还能够认同,后面的话也太异想天开了吧,顾逸要真有这种想法那真是得了妄想症了。”范雨瑶不屑。

“总之这个人是个祸害,把他除掉吧。”简洵冷声道,以他的权势就算现在是在华夏国要毁掉一个顾逸还是轻而易举的。

“太便宜他了,”范雨瑶冷笑,“他费了这么多心思来对付我,我不给点回礼也太说不过去了,本来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可惜事与愿违啊。”

“想好怎么做了?”

“现在还没有,”她满不在乎,“总得让我回去慢慢想想啊。”

简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但是,”她突然笑开了,“发生这种事情还是有好处的,不然你怎么会认出我咧?”

明明发生了那么糟糕的事情,她并没有太多愤怒的情绪,只是因为他,和他在一起仿佛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了。

她小猫小狗般甜蜜地扑向他,让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身体微微一僵,转而紧紧地拥住她,咬牙切齿地无奈,多么小人的招数,却能够轻易平息他的怒火。

“你人变小了,智商也变低了是吧?”今天让他受到的折磨太大了,他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揉乱她的短发。

“哈哈哈,让一个二十七岁的shu女一夜之间变成一个十七岁的小萝莉,虽然丑了点惨了点,但时光是无价的,寸金难买寸光阴啊,现在想想散尽家财还是值得的,你小子羡慕也没用。”无论是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厮混的时光都能让她感到放松。

“看你以后还敢摆姐姐的架子,臭丫头。”简洵也勾唇笑得一脸恶意,被喊了十几年的“臭小子”、“小屁孩”这下可以连本来利还回来了。

范雨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突然莫名地沉默了。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他能理解她复杂的情绪,过去的再也回不去,他们都必须往前走,既然无法反抗命运,那就享受人生吧。

“还能怎么办?日子还是得往下过。”她一脸郁闷地说。

“不和我回美国?”他不忍心让她再回到那个贫寒艰苦的环境中面对那丑陋的一切。

“回去干嘛?”范雨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的一切都捐给慈善机构了,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回去也没有意义了,只能从这里慢慢起步,我的东西我终有一天会拿回来何况现在的我身上还有责任。”

“你一个女孩子那么要强做什么?”明明知道这是她的性格,也是他最为欣赏的,但还是忍不住嘀咕。

“女孩子怎么了?我们的人格是平等的,我是永远做不来那些依附别人的菟丝花,”范雨瑶不满地瞟了他一眼,虽然她不算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但是却从来不认同那些被男人豢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男人们能做到的事她能做到,男人们做不到的事她也能做到。

虽然喜欢他、信任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是为了他放弃自己却是她永远不可能做到的。

简洵从心底泛起微笑,这的确是他的小猫,不逃避不取巧,自尊心奇高,遇到逆境会难过会伤心,但绝不会失去理智,也不会放弃,踏踏实实地靠自己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为身边所有的人和事负责,这一份担当和高贵是任何人都学不会,装不像的。

“那我留下。”既然她不愿意回去,他又不放心她一个人,那就让这个假继续地休下去吧,想必爷爷也不会反对。

“你留下来干嘛?”范雨瑶一脸不可思议,“而且你这次来南州也很蹊跷啊,为了投资那个什么影视城?虽然我不懂经营,但南州各项条件都不是华夏国中最好的,你怎么会选择这里?”

“你自己都说你不懂经营了,本少爷的雄才伟略又岂是你这个小丫头能够理解的?”他很臭屁地斜睨了她一眼。

“你少来了?”她狡黠地笑眯了眼,“不会是因为我吧?”

“要你管。”简洵很傲娇地给了她一个爆栗,发现她变萝莉之后无论再怎么张牙舞爪都无法摆出原来那副姐姐样儿了。

“好,好,好,”她一向很懂得应对这个小屁孩儿,边说着就边做出往外走的样子,“我不管,那你也不要管我今天遇到什么事情。”

简洵低咒一声,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不错,眼前这个人儿兼具了女子和小人的一切特性,实在让他头疼。

“你给我回来,”他一把拉住她,反正他不说她也迟早会知道的,“我这一段时间来南州度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简洵,你还真当我是白痴啊?”她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你这个工作狂会度假?还是跑到南州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他闷笑出声,“南州有这么差吗?好歹也是你的祖地。”

“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她突然惨叫一声,左手在拉扯中用力过猛,包扎好的伤口又迸裂开了。

看着血将雪白的纱布染红,简洵的眼神简直像要杀人一样红得吓人。

“你是嫌自己太健康了是吧?”他一边瞪她一边按铃。

霍森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一对男女衣裳有些凌乱地纠缠在一起,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BOSS下手还真快啊,不知道有没有等人家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