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末有些尴尬,“那个穆铁到底多大了,这老牛吃嫩草还吃得挺欢啊。”

穆铁最近蓄起了胡子,加上那副壮实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按王末的推算,若石绵绵的老板是他妹妹的话,他怎么着也有四十多岁了吧?

“什么老牛吃嫩草啊?穆铁哥好像还不到二十五岁吧,被你说得和七老八十似的。”石绵绵暗自摇头,穆铁啊穆铁,你可不能因为结婚了就这样不修边幅哇,你听听外边的人把你想得多么龌龊…

“不会吧你有没有搞错?”王末惊讶地低叫,“他不到二十五,那他妹妹、你老板今年几岁?”

“唔,这个,这个我也不大清楚…”石绵绵有些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道,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就不会去在意范雨瑶的实际年龄,可这么被人突然问起,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若要真开口告诉她,自己推崇至极的老大还未成年,在外人看来那不仅可笑还离谱吧,为免尴尬,她干脆打了个太极,“反正比穆铁小。”

“天啊,那还不到二十五岁?”王末眼睛都瞪圆了,“岂不是和我们差不多大…”

“唔,唔…”石绵绵完全不敢正面回答,总不能说比我们还小得多吧。

“偶像啊偶像”王末眼馋地看着她,“你们那儿还招不招人?把我也介绍过去吧”

“你现在这份工作不是挺好的,又稳定收入也不错。”石绵绵笑道,她们毕业的烂学校能找到像王末这样好工作的可不多,当初她可是他们艳羡的对象啊。

“什么好工作,就是一接电话的,天天低三下四地陪着人说好话,听客户发牢骚,你不知道压力有多大,哪有你们好啊,连福利都是这么大手笔,平时肯定赚得不少。咱们当初可就说好了的,苟富贵,勿相忘啊”

“还富贵呢,也就混口饭吃罢了。”石绵绵勉强一笑,成天和范雨瑶在一块儿,虽说赚了不少,可这自信心也一直被打击,当初选择这个专业也就是因为自己爱钱,总爱研究怎么才能赚更多的钱,后来认识了范雨瑶,发现过去自以为专业的分析和理财方法全是一堆垃圾,无论是自己的分析能力还是操作能力都比不上和自己的三位同伴,更不用说那如天神一般遥不可及的范雨瑶了。

“穆铁,他们说的老大是雨瑶?”许菲菲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老公,若不是听到了石绵绵的介绍,她怎么也猜不到事实的真相。

“嗯,应该是吧。”穆铁挠了挠头,他倒没想过要瞒自家的媳妇,可一来自己也知道的不够真切,二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毕竟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雨瑶到底在做些什么?怎么会这么有钱?”现在的许菲菲自然不会相信这票是范雨瑶朋友送的了,石绵绵话里话外的讯息已经透露得够清楚了,只是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居然能领导着几个手下,还能一口气买了十张凯丝瑞姬的票?

“好像是在炒股吧。”穆铁也只是听他们提起过,“听说她炒得很厉害,有很多有钱人找她帮忙炒股。”

对于投资并不了解的穆铁也只能这么理解范雨瑶所做的事了,许菲菲听得半信半疑,十来岁的小姑娘炒股就有这么厉害?可看石绵绵几人推崇的神色,倒也不似作伪。

“这事儿你听听就好,可别传扬出去,太多人知道对雨瑶不好。”穆铁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知道,树大招风嘛。”许菲菲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傻子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游戏(上)

第一百九十二章 游戏(上)

“老大,你知道我们这一趟遇到谁了吗?裴仲森诶,就是那个私募的老板,他带了一个很讨厌的女人,就坐在我们旁边…”回到了南州的石绵绵一脸兴奋地向范雨瑶报告着。

过度兴奋显得有些夸张的语调让范雨瑶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子的情绪不大对劲,虽然她一向是个聒噪的人,可从不会刻意用这样过度兴奋来掩饰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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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端倪,只好暂时不去追究,“既然回来了,也该收收心了,这是我列的书单,你们拿回去把这些书买齐,好好读几遍,我每周都会抽考…”

“不是吧,老大,我们要学着交易,学着分析,又要考证,还要读书,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哪有时间谈恋爱啊。”方朝明叫道。

“你谈恋爱了?”范雨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和石绵绵,“恭喜啊,这一趟就搞定了?是不是更应该以积极主动的工作来回报我呢?”

她自然看得出来这一对欢喜冤家玩暧昧很久了,没想到这么突然就修成正果了。

出乎意料的是石绵绵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方朝明变得有些支支吾吾,“没,没有。”

原来是情海生波,范雨瑶了然,难怪石绵绵的情绪不对劲,女人果然是最容易被感情影响的。

“不管你们的私生活如何,但是你们必须知道现在是你们一生中的黄金时段,不好好的利用起来为将来多留一分储蓄,今后会后悔的。你们以为你们现在的知识储备够用了吗?你们谁能告诉我《Glass-Steagall Act》是什么?”

四人茫然相视,就连最勤奋的陆成也在拼命回忆着,却只觉得耳熟。

“如果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那么把时间用来睡觉和谈恋爱有意义吗?《格拉斯-斯蒂格尔法》,这是任何一个金融业从业人员都应该知道的基本法规,这个法案把投资银行从商业银行中分离出来。现在,投资银行的业务是承销证券,比如股票和债券。而商业…”

“可那是美国的法律…”有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连国内的法律他们都没背全了,谁还会去管国外的。

“你们以为现在的金融市场还能够割裂开吗?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战场,等着你们去占领,如果你们就这一点儿抱负,就直接去裴仲森的私募谋个职位吧,不必再跟着我了。”范雨瑶把话说得很重,如果是当年的她当初根本不会要这四个小家伙做她的手下,除了才能之外,他们最缺少的是野心和抱负。

虽然他们有着难得的可塑性,这也是当时她拒绝梁昊换人建议的最主要原因,但是他们的知识根底毕竟浅薄,如果不加以学习弥补,在今后的工作中这将是他们最大的硬伤,他们不可能能够应付得来愈加复杂的工作状况,如果继续维持现在这种她一个指令,他们一个动作的局面,她不仅会变得压力越来越大,也根本不可能完全她自己的既定目标,所以训练他们就成了当务之急。

他们四人也许没有意识到能够藏在她的羽翼之下,接受她的指导,是这一行多少菜鸟们羡慕得流口水的美事。

刚刚疯玩了一圈回来,又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场面一时有些僵硬,他们自然不想离开范雨瑶,她随便一个动作,漏下来的真金白银就够他们吃喝的了,可被她重话一训,个个都有些惶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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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谙给一棒子也要给个甜枣吃的道理,他们刚刚放松之后,如果没有给他们足够的压力,恐怕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收心工作,可重话放出去之后,不给他们一点台阶下,也会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

“你们有带钱吗?”她突然转移话题,朝四人招了招手。

四人默默地点头,石绵绵情绪低落得快要哭出来了,情场失意又被老板狠训了一通,人生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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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拿一张一百块钱的钞票出来,我们来玩个游戏。”她抖了抖手中的百元大钞,这是华尔街的入门游戏,这个华尔街银行家的扑克牌游戏意义非同一般,它与交易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它泄露了玩家的直觉,也检验了玩家的性格,而好的玩家则是优秀的交易员。

游戏的玩法很简单,类似于酒吧、KTV常见的“掷骰子”游戏。几个人围成一圈,每人拿一张钞票在手上,每个人都竭力欺骗别人,让他们相信自己报出的钞票上的流水号,由某个人开始“叫牌”,如果他说“3个2”,也就是说每张钞票上的流水号中,包括他自己的在内,加起来至少包括了3个2。一旦开叫,游戏就按顺时针次序往下进行,如果开叫为“3个2”,那么叫牌者左手的玩家有两种选择,他可以追加,或是牌序升高(3个3,3个4,3个5)或者是任何数字增加(比如4个2),或者选择“异议”。

叫牌逐渐上升,直至全体同意对最后一个叫牌的人表示“异议”,只有这个时候,玩家才能公开各自的流水号,也才能知道谁胜谁负。

“这个简单,我在KTV里常玩的。”石绵绵摩拳擦掌地叫道,别的虽然不行,但玩这个游戏她可是高手。

其他几人也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这种游戏太常见了,读大学的时候无聊也常玩的,几人都自诩是高手。

可是再自信的人在范雨瑶的面前依然是败得一塌糊涂。

“没想到老大玩这个也这么在行。”石绵绵讪讪笑道,还以为老大不食人间烟火呢。

“我们再来一局。”陆成有些不服气,一局并不能证明什么。

范雨瑶摆摆手,“你们告诉我,刚才在玩的过程中,你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玩游戏还要想什么?四人皆是一脸莫名其妙,当然是想着怎么赢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游戏(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 游戏(下)

“想的是怎么骗人和不上当吧。”方朝明字斟句酌地说。

范雨瑶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笑容,“玩这种游戏,脑子需要考虑两件事,一是概率,在一串随即选择的流水号里出现你们叫的那几个数字的统计概率会有多少?这是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但这并不算什么难题,对于高手而言,数学问题不在话下,难的是第二个问题,怎么识别别的玩家的伪装。当每个玩家都学会欺骗和双向欺骗之后,游戏就变得格外复杂了。”

游戏而已,那么认真不就失去放松的意义?打牌、掷骰子玩的就是个刺激,如果做什么事都要计算概率算计的话,那岂不是比工作还累?他们的不以为然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只是游戏那么简单么?就像比武一样,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战争?这样看似轻松的游戏,你们不觉得和真刀真枪的交易很相似么?在刚才游戏的时候,你们会不会在心里潜意识问自己,冒这样的风险是否明智?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报出的号码,究竟是讹诈,还是真的有手好牌?他是为了yin*我开出一手愚蠢的叫牌,还是在说实话?要想玩转这个游戏,我们都必须猜测别人的弱点、预见性和行为模式,引导对方出错,避免自己犯错,所以这个游戏的原理也就是金融游戏的原理。”

四人渐渐品出了一些味道,认真地侧耳倾听着。

“在这个圈子里,玩的就是这个游戏,股票、债券、期货…所有的金融产品都像这一手牌,而所有的公司、投行、基金玩的也都是这种游戏,只是略有不同,说到底也就是一场骗来骗去的赌博。你们不可能一辈子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地听我的指示,看我叫牌,迟早有一天是要独当一面的,可是当你们出去和那些大佬叫牌的时候,你们扪心自问,自己骗人和防止被骗的功力如何?你们想走这条路,又连一点儿付出都吝啬,那注定是没有任何成就的,不是黯然退出市场,就是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看着几人疑惑的眼神,她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不禁觉得好笑,“这些书不是教你们怎么骗人的,是教你们怎么玩游戏的规则,教你们怎么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对方的底牌,没有坚实的理论功底做基础,你们跟着我学到最后必然会遇到一个难以突破的瓶颈。”

“我们会努力学习的。”大熊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孩说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要说到骗人,那的确是心地实诚的他最不擅长的了。

其他几人也如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原本他们就不是多有野心的人,只要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就满足了,可在她手下想没有点抱负志气都很难。

“好,每周六上午考试,每周天下午开会。”范雨瑶要的就是他们的保证。

四人脸上一片惨绿,敢怒不敢言,这就意味着连周末两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老大比周扒皮还心狠啊。

话虽如此,可他们也明白,范雨瑶逼着他们学习却完全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将来着想,否则她完全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陪他们读书考试,在这样的社会上能遇上肯诚心教自己的老板哪得要多大的运气啊,心中虽然哀怨,却并没有一丝埋怨的意思。

“陆成,告诉我LIBOR是什么意思?”范雨瑶坐在圆桌的一角,看着紧张局促的四人,把目光转向陆成悠然问道。

他们没有料到一周的时间过得这么快,也没料到所谓的考试不是发下一张卷子,让他们在上面写写画画,而是这么随性地张口便问,这种考试让习惯了华夏国考卷文化的四人变得异常紧张,要是答不上来,在大家面前出丑该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情。

最可怕的是范雨瑶可不会给他们划考试范围,那么厚厚的几本书,还有几本根本是英文原版的,他们连读懂都很费劲了,哪里有办法搞清楚其中的意思然后背下来?何况他们平日还要忙着准备她老大需要的东西,只能利用鸡零狗碎的时间学习。

LIBOR?是什么东西?鬼才知道?

他们发誓范雨瑶绝对比他们所见过的任何一个老师、教授还要严厉一百倍,虽然她不会体罚也不会辱骂他们,可是她冷冷淡淡地坐在那里就让他们觉得胃疼。

陆成深吸了一口气,“LIBOR是伦敦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的缩写,它是伦敦银行之间出借资金的利率,通常在伦敦时间早上8点,也就是我们这里下午四点公布。”

他还真知道?其他三人顿时觉得压力很大,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过这个词,陆成居然可以把它的概念背出来,待会儿一定要去问问他看的是哪本书。

“好,”范雨瑶赞许地点点头,“昨天LIBOR是多少?”

陆成僵住了,头缓缓地低了下去,声音有些发颤,“我不知道。”

“为什么?”范雨瑶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能听出她的不悦。

“我没看。”陆成老老实实地说,他只顾着背概念了,哪里会去真注意这些数据,毕竟眼下还用不着,他也没想到范雨瑶会问超过书本之外的问题。

“绵绵,昨天的TED利差是多少?”范雨瑶没有再问他,只是缓缓地把目光移向陆成身边的石绵绵,毕竟就四个人,被点中的概率实在太高了,想逃都逃不掉。

TED利差是什么东西?完全茫然的石绵绵咬着唇,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她身边的方朝明飞快地翻着书,顺利从某一本书找到了一段关于TED利差的解释,推到了她的眼前,就算这段时间再赌气不想和眼前这个人说话,此刻也不得不赶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TED利差就是美国T-BILL三个月的利率与EuroDollar 三个月利率的差值,是反映国际金融市场的最重要的风险衡量指标。简而言之,三个月伦敦银行间市场利率与三个月美国国债利率之差。当TED利差往上上行,则显示市场风险扩大,市场资金趋紧,银行借贷成本提高,也连带提高企业的借贷成本,代表信用状况紧缩,因此可以从TED利差的走向上来观察目前市场上信用的状况。原理是,…”

“我不是要你背概念,说原理,我问你昨天的TED利差是多少?”范雨瑶轻叩桌面,打断她大段大段地朗诵。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知名不具

第一百九十四章 知名不具

石绵绵的嘴唇抖啊抖啊,抖了半晌,终于放弃了,“我不知道。”

连什么是TED利差都是今天才知道,又怎么可能去看昨天的数据?

好在她也不算太丢脸,接下来的方朝明和大熊都没有逃脱这样的厄运,谁也不知道范雨瑶的出题的范围是什么,自然也就无从准备。

明明已经离开学校很久了,怎么还是有这样被考得一身冷汗的情景出现?最可怕的是,眼前这位给人以巨大压力的考官比他们还要小好几岁,她没有责骂他们,也没有羞辱他们,只是那样冷冰冰地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的问题太刁钻?可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刚才我说的几个概念和数据全是最基本的入门级知识,全世界的金融从业者每天都离不开这些数据,你们连这些都不知道,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们根本还是个门外汉,就和楼下拉面店老板偶尔炒炒股一样,市场上的大户宰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到现在你们还觉得自己的睡眠时间比较重要吗?”范雨瑶的职业习惯让她看不得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懒散,也许他们自己觉得和同龄人相比,他们已经无比辛苦了,可他们的付出还不够,远远不够。

这个圈子很能磨练人,它能够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把冷酷和警惕植入一个青涩的大学毕业生体内,要想在这里混,就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不断拼搏工作学习的状态,否则不进则退,就连在这个圈子里浸yin了十年的她都不敢有片刻的松懈,她过去的手下就曾经戏言她的血管里流的是铁水,而不是血。

前世的她拥有华服豪宅和世界上最顶级的享受,可她平日的生活却和苦行僧一般,艺术品锁在保险库里,爱马待在马厩里,跑车停在车库里…她如一只上了发条的闹钟,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工作的时候,她可以忘记一切,毫不在乎自己吃的是什么,睡在什么地方,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缺钱,完全是兴趣爱好,她玩的就是这种超越一切的心跳和刺激。

在经历了一次生死的考验之后,她看开了许多了,也慢慢地学着享受人生的其他乐趣,逐渐改变着自己的性格,有节制地工作着,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在其他方面,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就算再懒散和这四个年轻人比起来也算是个工作狂了。

可是要想在这个圈子生存,如果不努力工作学习是不可能的,这一行聚集了世界上最顶尖的赌徒们,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想着上位,要想赢过他们,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这是兵不血刃的战场,虽然不见刀枪,造成的伤害却远胜过一场战争。

一直以来自己太护着这四个孩子了,他们从不知道真正的战场有多么可怕,也没有尝尽世态炎凉的滋味,他们不知道怎么和人竞争,就像温室里的花朵,起初她并没有在意,可现在却逐渐发现他们的依赖性太强,连操作投资一支股票都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神色,这不是个好兆头,这样的他们永远只能在她身边打下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在发现他们优点的同时,也将他们的缺陷尽收眼底,而他们的任何一条缺陷在追求完美的她眼中都是极不合格的,但愿时间还不算晚,她必须要拿出当年训练手下们的那一套来对付他们,虽然已经温和了许多,但还是让他们感到不适应。

“真不知道老大的脑子是什么做的?”经历了一上午的考试,四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一直很沮丧的石绵绵见其他三人也被考倒,终于拾回了一点自信。

“这还是个高中生吗?太恐怖了吧,她不会是打娘胎起就在这行混了吧?”

“其实也正常,”陆成叹了口气,“你没看到她从不聊天玩游戏,她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学习工作上,就连在车上都在看资料,搞不好她连睡觉都在计算。”

他们也知道自己都并非愚笨之人,只是因为贪玩才随便混了一个三流的大学毕业,要是他们用范雨瑶那精神头来学习,考进一流的学府也不是不可能啊,可在现在的社会里,有几个年轻人愿意吃得苦中苦呢?现实的诱惑太多了,他们能腾出一半的时间来工作学习,就觉得牺牲很大了。

“就是这样才恐怖啊,难怪宋少他们都说老大是个机器人,分分钟时间都要精确地计算把握,现在的她有要将我们改造成机器人的趋势。”

“我不要变成机器人,”石绵绵可怜兮兮地说,“我不要像她一样忘我工作,那天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她差点就昏倒在位子上,虽然意志是钢铁铸成的,可人的肉体毕竟不是铁打的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由不得你了,从你上厕所的时候都在打瞌睡的时候开始,你就有朝机器人的方向转变的趋势了。”方朝明自嘲道。

为了激励他们,范雨瑶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和他们说一些金融大亨的小故事,比如有个大佬就忙到在厕所里睡着了,可惜这个故事非但没有激起他们的斗志,还变成了他们成天自嘲的谈资。

石绵绵面无表情地转移了视线,摆明不想和他说话,心里却在暗爽,最好再忙一点,让你丫有时间谈恋爱,最好马上分手来得干净。

“朝明,上次和你一起去看演唱会的表妹是在东方幼儿园当老师吧?我姐的小孩最近也转去那里了,你帮我和她打个招呼,多照顾照顾人家小朋友。”大熊突然想起这一桩事儿来,最近忙得他晕头转向的,这事也拖了很久了,每次回家老姐都要催上一次。

石绵绵有半晌回不过神来,演唱会?表妹?

方朝明有些慌乱,赶紧支吾了几声,他一直故意误导石绵绵,给她造成一种错觉,以施加对她的压力,两人暧昧了这么多年,让他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若是让趾高气昂的石绵绵给拒绝了,那也太没面子了。

这一次误导本来挺成功的,眼见这小妞这几天如乌云罩顶,魂不守舍的,就知道她对自己并非无意,原本要等她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再一举出击攻破的,没想到竟被没头没脑的大熊给破坏了。

石绵绵也并非愚笨之人,脑袋转了几圈,就明白过来了,眯着眼看着方朝明的样子让他的心里很是发怵。

“请问范雨瑶小姐是在这里吗?”一个看上去像送花小弟的男孩子打断了诡异的气氛,他手捧着一束鲜花,比对着手上的地址,一脸疑惑地看着四个堵在门口的怪人。

中午的用餐时段是整个白天中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出去放风透气的时段,而范雨瑶则依旧守在她的电脑前整理分析数据,或者是埋头看书做题,总之她老人家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一顿算不得如何美味又没有什么经济效益的饭上的,她的午餐照例是由他们带回的,反正不管是什么在工作中的她都能把它塞进肚子里。

“你有什么事?”陆成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送花啊。”送花小弟一脸无辜,难道他看上去像是要打劫吗?需要用这么苦大仇深的目光看着他吗?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啊。

“花”石绵绵眼睛发亮,女孩子没有不喜欢花的啊,可惜身为宅女的她行情一向都不怎么好,这辈子还没收过这么大的一捧花呢,看那个小弟吃力的样子,起码有九十九朵吧,真的好浪漫啊…

“给我就可以了。”陆成沉声道。

“可是送花的人要求要本人签收的哦。”送花小弟很有职业道德地拒绝了,眼前这位虽然头发长得盖住了眼睛,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先生不是小姐。

“送花的谁啊?”石绵绵一改低迷的模样,立刻八卦兮兮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送花小弟一脸为难,“你是范雨瑶小姐吗?”

“不是,不是,我马上开门带你去见她。”石绵绵一脸兴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浪漫啊?”

“老大,老大,有人送花给你啊”一进门石绵绵就迫不及待地大声叫嚷道。

范雨瑶原本不悦的神情在转身见到那一大束爱斯梅尔黄金的时候转为惊喜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娇羞。

“范小姐,请您签收。”惊讶于眼前正主儿的年轻,送花小弟还是很敬职地拿出签收单,“这是随花附上的卡片,您收好。”

“这束花是今天早上刚从国外运到的,正好九十九朵,我们店里一包好就送过来了。”看着比收花的正主儿还兴奋的石绵绵激动地摆弄着鲜花,小弟也深受感染多八卦了几句,平时很少遇上这么稀奇的事儿,据说送花的人来头很大,特地从国外空运鲜花让他们包好送过来,这样的手笔肯定不是一般人,他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正在签字的范雨瑶两眼。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花

第一百九十五章 花

“这孩子今天演的是哪出?”简世达披着睡袍负手站在落地窗后,看着孙儿心情很好地修剪着院子的玫瑰花,院子里的玫瑰开得很好,远远望去就如一片金黄色的海洋,他剪下开得最好的花朵交给身边托着盘子的佣人,嘴里还在叮嘱着些什么。

“大概是送花给他心仪的小姐吧。”老管家站在他身边微笑道。

“心仪的小姐?”简世达挑眉,“这么说他是来真的?”

他语气中有着强烈的不信,虽然听霍森和帕尼报告过孙儿在南州新交了一名小女友,可他从没当一回事,他在全球各地的小女友多了去了,简洵交个小女朋友算是个多大的事儿?值得费这么大的心?

“老爷,您忘了,小少爷一向是个认真的人。”老管家提醒道,简洵和简世达的性格截然不同,能够让他认定的人或事不多,但只要被他认定了,那么他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如果他真的这么认真,就不会这么快走出对安忆的回忆。”简世达不以为然,任何伤痛都会随着时间流逝,优秀的孙儿还年轻,哪能真的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无论是安忆还是小女孩都只是他人生的插曲而已。

“无论怎么说,小少爷拥有一段新的感情是好事。”

“是啊,我突然对这个在南州的小女孩有点好奇了,”简世达笑道,“我记得安忆的祖籍也是华夏国的南州吧?南州的女孩子还真厉害,都是我孙子的克星啊。”

“不可否认小少爷对这位小姐真的很上心,原本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花园,现在总算又收拾起来了。”老管家无奈地笑道,当初的简洵和疯了一样一会儿砍完院子里的玫瑰,一会儿又让人重新植好。

简世达也觉得好笑,但不免疑惑,“这个小姑娘怎么也和安忆一样就喜欢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