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再怎么着也不能被自己的孙子吓倒,一旦示弱,他就得忍受他无穷无尽的管制了,简世达干脆豁出去了,脖子一梗,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简洵挑眉,看来老爷子的确被闷坏了,好在他早有准备,“邱医生他们已经来了,就再度假村外侯着,如果爷爷想要多玩几天的话,我也不反对,邱医生他们会在你的身边监测你的健康情况。”

简世达的脸色立刻转为铁青,邱医生是他的主治医生,简洵好大的手笔,竟然把整个团队都搬过来了,看来这次的他难逃一劫啊。

有他们跟着和坐牢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这个不准,那个不行的,还要忍受他们没完没了的唠叨,比在自己家里躺着还痛苦。

相比他的一脸苦相,老管家就显得愉快得多了,“谢天谢地,邱医生总算来了,我这几天一直担心老爷的身体情况,有他在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你是故意的吧?”简世达不满地责问简洵,明知道他最讨厌医生的管束,还要在他身边安插这么多医生,这不是存心让他添堵吗?

“有邱医生他们跟着你,我们才能放心,你没发现管家爷爷的头发这几天又白了不少吗?”简洵说话的声音远不如简世达的大,但在温文尔雅中蕴着无比的坚定,完全是简世达的“克星”。

“是你们太紧张了,我早说过我没什么事的嘛。”简世达嘟囔着,气势明显弱了不少,现在的他明白自己已经无从挣扎反抗了,摆在他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回国,要么身边跟着一大群医生,这样的选择真是太为难他了啊——

“嗯,你们两个,小别胜新婚的,也该好好玩一玩了,我刚找到几个挺有情调的地方,带你们过去见识见识…”简世达很生硬地想转移话题。

简洵叹了口气,“爷爷,这一招没用的。”

范雨瑶忍不住咯咯笑开了,“老爷子,你嚣张了一辈子,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你要是真想出来玩,身边跟着一群医生有什么不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还没有后顾之忧,他们唠叨你就当没听见好了,想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你总不会是这么容易被人影响的人吧?”

简洵眯了眯眼,这个女人,是在传授如何和他作对的经验吗?要不是为了她,他用得着大老远地赶过来了吗?结果她竟然当面拆他的台?

“这样不好吧?”简世达心中大乐,却还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有什么不好的,要怎么做你肯定自己心中有数吧,反正这里有管家爷爷和医生照顾你了,我和简洵就先走一步啦,那些个有情调的地方我们自己去就行了,不麻烦您老人家带路啦。”范雨瑶狡黠地笑了笑,一把拉起简洵的手。

“你这丫头就不能矜持一点吗?”简世达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个没立场的人,害他以为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原来她只站在自己那一边。

“矜持是什么?”范雨瑶睁大了眼睛,“简洵说这个词从来都不和我沾边的哦。”

看着范雨瑶牵着简洵的手大笑着扬长而去,老管家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范小姐这性格和当年的安小姐还真是像到骨子里去了。”

“一样的嚣张,比我还嚣张。”简世达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你说,我这孙子从小做任何事都那么拔尖完美,怎么在女人面前却这么弱势,以前在安忆面前是如此,现在在一个小丫头的面前也是被牵着鼻子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少爷他天生就不喜欢太小鸟依人娇滴滴的女孩子吧?”老管家也百思不得其解,两个女孩子都是属于那种气场强大在,掌控全场的人,这种女孩会让一般的男人望而却步,可是…思来想去也只能用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来解释了。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约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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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约会(上)

“要去哪里?”被拖着走了大老远,范雨瑶身后的简洵才悠然发问。

“我也不知道啊。”范雨瑶回过身来,很老实地耸耸肩。

“那你还…”还没出口的话被她突如其来的甜蜜拥抱打断。

“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啊。”她抱着他的腰,仰着头看着他,眼角眉梢尽是柔情蜜意,几个月不见,他又变帅了,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真是让人无法抵抗啊——

简洵完全傻住了,呆呆地看着她,性子很大女人的她鲜有这样小女儿情态的模样,无怪乎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和依赖让他失了神。

“不管去哪里你都确定要穿着这一身浴袍吗?”他率先从意乱情迷中醒过来,忍不住戏谑道。

范雨瑶低头一看,尴尬地僵在原地,“嗯,那要不然,你去换个衣服,整个度假村里就你一个穿成这样的,真的很奇怪诶。”

“这么说,你想和我一起洗鸳鸯浴?”他勾起她的一撮垂落的湿发,暧昧地看着她。

“你很奇怪诶,泡温泉就泡温泉,讲得那么情色做什么?”她拍落他的手抱怨道,还鸳鸯浴咧,度假村里这么多男男女女,岂不是一池子的鸳鸯?

他轻轻笑开,不想让她知道他有多爱她现在娇憨中带着傻气的模样,爱情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能让两个人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去换个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语气中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进度很快嘛,之前还说要五年才能建成,我看明后年应该就可以投入使用了吧。”范雨瑶没想到,他神秘兮兮带她来的地方竟然就是主题公园的工地。

“就是预计这一块能在今年底试运营,这里定位为大型的游乐园,只是整个主题公园中的一部分,不止是南州,甚至在这里临近的几个省,整块区域都缺少这样的游乐园,所以希望这个游乐园能够吸引这一带的客源,也先通过这里的试运营,来观察一下在南州的投资是可以继续加大还是适当缩小。”简洵伸手拉着她跳过一处积水,这里坑坑洼洼的,一片狼藉的样子让她对今年底是否能够建成秉持怀疑的态度。

“的确是挺大的,前几天陪老爷子过来,压根就没看到这块地方。”范雨瑶忍不住赞叹,之前只在地图上看过他们圈的这一块地,自己亲自来走一走,才发现一天之内根本走不完。

“喏,前面这一片也是我们的。”他指着远处一片村庄,“现在还在拆迁,那里会建成一家五星级的度假酒店。”

“在华夏国拆迁可是一个敏感话题,你得小心处理,”在华夏国生活了几年,让她对普通民众的心理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这是之前身处异国高位的他们不曾有过的感觉,“这几年因为拆迁而产生的社会矛盾很激烈,虽然你未必会亲自去处理,但是一定要叮嘱下面的人注意影响,不要有极端过激的事情发生,一旦被炒作开来,很有可能会遭到华夏国民众的抵制,钱没赚到反倒惹了一身腥。”

“这么复杂?”简洵讶道,这些事情他倒是从未关注过,他要的只是效率,是下面的人把事情尽快完美地完成,至于过程就不在他关心之列了,虽然这样的新闻他也接触过,但却从未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过。

“每个国家的文化和政策都有差异,不能用我们那一套眼光去衡量这里发生的事,如果想在这里好好地做生意,就必须得融入,习惯他们的处事方式和生活习惯,我觉得我们之前一直犹豫是否要打入华夏国的市场根结也在这个问题上,文化的差异和冲突,让我们很难接受这里的价值观…”

“我看你倒是适应得不错。”他小心地将她的手包在手心。

“当然也是有过激烈的冲突,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融入,但是至少学会了理解他们的思维,也学会了换位思考,这里的亲人朋友从小就生长在这片土地上,让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比如和你合作的梁氏的上一任老大梁爷,这个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两人随性地在小土坡上坐下,她将她所知道的关于梁爷的故事讲给他听,虽然之前听她稍微提过,可今天是他第一次如此全面地了解那个曾经也许现在还在南州叱咤风云的老人。

“这么说,当初如果我不和梁氏合作的话,在南州的项目就根本开展不下去?”他没有想到,梁氏和他的合作案竟然也是她一手促成的,虽然在她看来只是无心插柳。

“我是不知道你们这条强龙是不是能斗得过梁氏这条地头蛇,但是他们要是给你们弄一点小麻烦,肯定也是不在话下,而有了这条地头蛇保驾护航,在南州做事自然也更加方便,这是双赢的事情,我想你一定会想到这一层的,只要梁氏的要求不过分,和你们在一些并没有太大兴趣的边缘产业合作,你应该是会愿意分他们一杯羹的。”

“难怪当时我就觉得他们挺识趣的,开出的条件全都恰到好处,原来是你这个军师躲在幕后。”他忍俊不已。

“他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这可是三赢的局面啊。”她笑得很得意,“我也只是和梁昊稍微聊了几句,点到为止,之后的合作可是你们自己的事。”

“那个梁爷倒也真的个人物,之前对他的调查还真是小看他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他,”他看着她坦言相告,“他不应该把你拱上文博地产那个风口浪尖,十八岁的女董事长,你以为是在拍电影电视剧啊?多少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符合你一贯低调闷声发大财的路线吗?就算我能让大部分的媒体都不报道这则新闻,但是那些喜欢发小道消息的小报已经把消息发出去了,我现在连你的安全都担忧。”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啦,起码的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而且说实话,我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给我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化,除了认识更多的人之外,预想中的困扰倒是没有找上门来,所以这桩交易还算划得来。”她乐观地说。

“你明明不需要去扛这桩责任的,还嫌自己身上的担子不够重么,你又不喜欢做管理,却偏偏勉强自己去做这个莫名其妙的董事长。”简洵忍不住唠叨她,“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哪一天觉得不好玩了,就把公司收一收卖掉,关门走人,可是你想过扶持你上台的梁氏会允许吗?你注定是他们的傀儡。”

“我知道,就当做是饮鸩止渴了,也许有的时候是太过于心软了,但我还是无法看着钟文博就这么被他们做掉,虽然我并不承认他是我父亲,但无论如何是一条人命,我还是无法去漠视,有的时候为了身边的人,也必须去妥协,不过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妥协的,不然他们就会永远利用我的弱点来要挟我。”范雨瑶的眼神中有着一丝无奈,明明知道这件事对她没有太大的好处,但知道他们即将对钟文博下手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妥协,也许连他们自己都想不到她的接手竟然是这个原因。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有些气恼地看着她,如果知道她是迫于无奈接下这个位子的,他自然有能力有把握庇护她。

“这无关信任,我有我的自尊,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能够解决的事情不想让你代劳,我不是你的责任,我是可以与你互相扶持的人。”她永远都是那副自信的模样,“何况,你对我在华夏国的家人朋友不是一直很排斥的吗?”

“被你发现了。”他轻扯薄唇,并不避讳让她知道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我担心他们变成了你生活的重心,从目前的迹象看,他们已经是你生活的重心了,不是么?为了他们你可以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为了他们你可以轻易地放弃我。”

“谁说的?”她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自从你上次把我一个人扔下,回到你妈身边开始,我就已经很确定了。”他的语气中有着少许的哀怨。

“那天”想起那次几乎擦枪走火的激情,她的脸难免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绯色,“我不走能行吗?你眼看就要失控了,我那时候连十八岁都没满。”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保守了?”他不以为然。

“我什么时候不保守了?”多少年来她一直洁身自好,把工作当做自己的情人,一直到生命结束了还未尝过激情的滋味,那晚遇上化身为狼人的他,不怕得要死才怪。

“你以前都借酒装疯轻薄我,那时候我也还没成年”他立刻指控道。

“你能不能不拿我酒醉的时候来说事儿?明明知道我那时候不清醒”她愤愤地扑过去要了他脖颈一口,她最怕的就是他用这种哀怨的语气控诉她酒醉时的所作所为,好像她就是一个摧残幼苗,始乱终弃的坏人一样。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约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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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约会(下)

“每次心虚就耍无赖乱咬人。”简洵见招拆招,一把把四处作乱的范雨瑶揽进怀里,好一顿整治之后,她才老老实实地靠在他胸前窝着。

“对了,你知道吗?莉莉和伍德离婚了。”他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和她八卦了起来,身为传媒大亨,在小道消息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怎么可能?”她陡然一惊,立刻坐直了身体。

莉莉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人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伍德则是他们的学长,大学毕业后就在家族银行做事,这两人是圈子里的模范夫妻,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莉莉还在读大学时就和刚大学毕业的伍德结了婚,这么多年来一直恩爱有加,不可能突然说离就离。

“对外的说法是,伍德有了外遇。”简洵叹气。

“那么真正的原因呢?”她已经震惊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了,那个一板一眼,最讨厌社交应酬的恋家狂伍德会外遇?

“真正的原因是莉莉一直想要孩子,你也知道她一向是个渴望热热闹闹大家庭的女人。”莉莉可以说是他们那群同学中最“胸无大志”的,她平生的志愿就是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到老了可以享受那种儿孙绕膝的感觉,她也的确很会照顾人,他们常常笑称她的职业就应该是一个“妈妈”。

“伍德不愿意?”在她的印象里伍德也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没理由不同意啊。

“不是不愿意,是不能,”虽然背后说人隐私有种罪恶感,但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他还是没有任何隐瞒,“他们一直想要小孩,可是这么多年没有怀上,最后检查出来的原因在伍德身上。”

范雨瑶了悟地点点头,“没有办法治吗?”

“没有。”

“那就不能各退一步,去收养几个孩子吗?”现在有那么多家庭都收养孩子,她并不觉得孩子是婚姻存续的必要条件,难道没有了孩子作为纽带,夫妻两人之间的爱情就烟消云散了吗?

“刚开始他们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莉莉虽然答应了,但心底还是不甘心的,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连着去看了几个孩子她却怎么都不满意,久而久之,她变得喜怒无常,乱发脾气,心理医生说她得了抑郁症…”

“所以伍德想要放她自由。”她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怆然。

“莉莉刚开始不愿意,就这么僵着,但是到了最后,两个人都快崩溃了,也只能放手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坐着,明明吹过来的是初夏的暖风,却让人感到一股从心底透出来的寒意。

“有的时候,两个人分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爱不起了,也许到现在他们还是相爱的,只是这份爱情太沉重了。”过了许久,她才微哑着嗓子开口。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他笑道,企图用玩笑来打破沉闷的气氛,却不后悔和她说了这样一个不算好的消息,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和他分享所有喜怒哀乐的人,而他刚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做如此反应。

“我们真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吗?也许我们能够决定很多人的命运轨迹,决定股市的涨跌,商品的价格,但是我们能够掌控自己的身体吗?能够控制自己爱人的情绪吗?生老病死,有太多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事了。”看着不远处挖土机来来回回地工作着,她竟然觉得莫名地心酸,也许这些在工地里挥汗如雨的小人物羡慕着那些坐在大楼顶层发号施令的大人物们的权势,却不知道那些大人物们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羡慕着小人物们身上那些他们用钱怎么也买不来的快乐。

其实上帝很公平,谁也不必羡慕谁,不会有人十全十美,一生都是阳光普照,特别幸福,人生总是有快乐,也有缺憾。

“我们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也决定不了明天所要面对的事情,但是我们能够决定当下的心情,也许分开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让他们能够更清楚地看待自己的人生,弄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这是在安慰自己吗?”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发,“看到曾经的爱情典范分手,是不不是有种幻灭的感觉?”

“他们是你的爱情典范,不是我的,”他毫不客气地拍掉她的毛手毛脚,“我的典范是自己,我站在伍德的立场上想过了,如果我是他,我绝不会放自己心爱的人走,就算委屈妥协到没有退路,我也不会放手。”

“你放心,你不会遇到一个喜欢在孩子和家庭问题上纠结的恋人。”她朝他勉强笑笑。

“当然未必是这个问题,但无论是什么样的问题,我的原则都是不能让你离开我,也许我们有很多身不由己,但是这件事,我绝不会妥协的,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如果再有一次,我可真的承受不起。”他一脸坚定地看着她。

“放心吧,你强壮得很。”她敲了敲他的胸肌,瘦归瘦,可这衣服之下还是很有料的,可见他再忙都不会忘了健身。

“那你呢?是不是也要为我更爱你自己的身体一点?”

她这才明白,他绕了一个圈子就是想要劝自己,前一段时间小病不断的她把他给吓到了,甚至一度想要来南州不顾一切地带她走,不过在她看来那只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头疼脑热,胃疼感冒之类的小毛病,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劳累过度,那时候的她刚刚接手文博地产,一点功课都不做也是不可能的,几乎天天都在熬夜学习,整个人一下子瘦了十多斤下来,虽然她一下子就掌控住了公司的运营,也和职业经理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但付出的代价就是她的健康,那时候的他在大洋彼岸担心得几乎要抓狂。

“我现在很注意自己的健康呢,”她宽慰地笑道,“饮食规律,每天都有慢跑,睡眠也有达到八小时,和我那些还在学校里做题做得昏天黑地的同学比起来,我的生活算是相当悠闲滋润的了。”

“我给你带回来的维生素记得每天都要按时吃,还有…”他絮絮叨叨地念着,明明也不是一个会照顾自己的人,可还是把她当做小孩,细密周到地照顾着。

“如果有一天我们也遇到像莉莉和伍德那样不得已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轻易地说放弃好不好?”她突然认真地看着他,眼底被夕阳的金色染得特别温暖,“都再给对方多一点调整的时间,绝对不要有什么会连累对方的想法,因为离开了你,我就不可能幸福了。”

她无法想象,如果将他从她的世界里抽离出去,没有了这个会为她的离开而伤心的一夕白头的男人,没有了这个会整天叨念她身体的男人,没有了这个总是无条件为她付出的男人,没有了这个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男人,她的世界该是多么荒芜贫瘠,那种空虚和痛苦是再多的金钱都无法满足的。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他没有将自己的感动轻易说出口,只是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以他的方式许诺。

“天黑了,我们回去吧。”看着黄昏的余光一点点融入黑暗,她拉着他站起身,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哪怕是这样脏乱的建筑工地也像是天堂,明明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却也能瞎扯上一下午,仿佛还说不够似的。

“再等一等。”他抬腕看了看表。

“等什么?”她好奇地凑了过来,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等这个。”他对她神秘一笑,突然打了个响指,一瞬间原本被黑暗笼罩的公园灯火通明。

摩天轮,旋转木马,…所有的游乐设施全部运转了起来,宛若童话世界般浪漫唯美,璀璨的灯光让天上的星光都变得黯淡了。

范雨瑶目瞪口呆,这样的场景不是只应该出现在电影里吗?

“你不是在拍偶像剧吧?”她傻乎乎地抬头问他。

仿佛整个公园里只有他们两人,所有的灯光都是为他们而亮,音乐也是为他们而奏,饶是她见多识广也从未亲身经历过这种阵仗,不得不承认在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真的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动。

当年疼爱她的安从文也在自己家中为她建了一个小型的游乐园,这些设施她早就玩腻了,照理说不会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样被轻易感动,可是刚才那种好像突然由现实世界坠入童话一样的画面,的的确确让她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一直到简洵把一个什么东西套上她的无名指还晕晕乎乎的没有反应过来。

待到她清醒过来,已经赫然发现左手的无名指上套了一颗粉钻戒指,就是傻子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这本来是你二十八岁的生日礼物,那时候还没来得及送出,现在就送给你做十八岁的成年礼吧。”他一脸稀松平常地说。

“又是二十八岁,又是十八岁的,这关系有点颠倒吧?”她捂着嘴笑了起来,却发现笑出了满眼的泪水,“你当年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敢冒冒失失地准备这个礼物?”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见义勇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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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见义勇为(上)

“有些事情需要说得那么白吗?我以为你知道。”简洵笑着吻了吻她的手指。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范雨瑶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冷硬,却还是依然会像个普通女孩儿一样在突然出现的戒指面前忍不住落泪,“我那时候一直以为我们只是好朋友。”

“是好朋友没错,谁说恋人夫妻不能是朋友的?”他很庆幸找到了这样的伴儿,能够分享对方所有情绪和秘密,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这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需要多大的福分才能修来。

“我一直在好奇,你总是喜欢送我首饰,项链、手链连脚链都送过了,什么时候会送我戒指,没想到真等到这一天,我会是这种心情。”与平时收礼物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情,瞬间空白之后竟然会失态得喜极而泣。

“什么心情?迫不及待得想要嫁给我?”他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想得美,我还不到华夏国的法定婚龄呢。”她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你这次不是来接老爷子的吗?怎么会突然带我到这里来求婚?根本就是有预谋的是不是?”

“你觉得呢?”他得意地看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属于他的烙印,她永远都跑不掉了。

“好啊你,越大越狡猾了。”她愤愤地佯装要拔下手上的戒指。

“你做什么?”他大惊,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趁我神智不清的时候求的婚,无效。”想娶她?怎么着也得花前月下,鲜花美酒,捧花下跪说些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吧,哪有趁她不备的时候套个戒指就完事儿的?也太不慎重了。

比她肚子里的蛔虫还了解她的简洵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当场脸色就有些青了,要他做作地背诵那些把肉麻当有趣的情诗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

“你还真拔下来?”他的脸色岂止可以用铁青来形容呵,简直是惨绿了。

“你白痴啊?”她忍俊不已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色不善的男人,趾高气昂地指使道“我一个高中生无名指上天天戴着一个‘鸽子蛋’,是存心惹人注意是不是?快去配条链子给我挂起来。”

“那你先戴着,”被她吓得有些心有余悸的男人别扭地说,“回头再把链子给你。”

“你说你啊,先给我讲完伍德和莉莉离婚的故事,然后再向我求婚,究竟是何居心?”她看着手指上那枚在满园灯火衬托之下更显得璀璨夺目的钻石,此刻的心情起伏不是因为这枚戒指有多价值连城,而是因为那份沉重的承诺,虽然明知道两人迟早要走到这一步,可是在突如其来的戒指面前,她还是有些无法自已。

“两个人在一起总是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只想告诉你,我做好了准备去面对所有可能发生的事,不论是坦途还是险阻,我都不会退缩放弃的。”

这个男人啊,总是在无意之中说出最动听的情话而不自知。

在经历了几次市质检和省质检之后,高三的学生们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决战,在几次大大小小的全省统一考试中,信义中学的范雨瑶永远都是稳居全省第一,考到最后已经是一点悬念也无了。

“这个范雨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所有高三考生都想知道的问题,无论考题是简单还是冷僻,她就像一座高山永远占住第一名的位置,让后面那些追赶的人一个个撞得头破血流。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想知道啊”信义中学的高三学生们总是一脸无奈不爽地面对外校朋友的询问,“这个人我一次都没见过,我也和你们一样想知道她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啊。”

“不是我整天逃课,而是这个范雨瑶压根一天课都没来学校上过”

曾经他们也想给这个南州一中出来的书呆子一点厉害瞧瞧,让她知道信义中学可不是吃素的,结果人家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从转进来到现在临近高考为止,一年多的时间里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嚣张得连全校最恶劣的逃课大王都自愧不如,可偏偏老师们护着她,听说连大小考试都是在教师办公室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