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说妈咪,妈咪会生气的。”男子把小女孩放到地上,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爸比,糖糖在地上睡着了。”男孩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声叫道。

男子无奈地摇摇头,小女儿抱着他的大腿,似乎睡得很香甜,这么早就要送她上幼儿班,做父母的难免心疼。

“把妹妹抱到椅子上,别让她着凉了。”一边指挥着儿子,男子一边打开了冰箱,“安安想吃什么?豆浆包子还是牛奶面包?”

“我想喝皮蛋瘦肉粥。”男孩儿高高地举起手,显然对父亲的手艺很期待,“爸比,你不在的这几天妈咪都是让阿姨给我们做早餐,一点儿都不好吃。”

男子从冰箱里取出食材,看着儿子嘟囔着嘴埋怨的神情,忍不住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听班上的同学说,他们的妈咪会给他们做好多好吃的,上次同桌的妈咪请我吃她自己做的巧克力蛋糕,可好吃了…”

男子一边利落切着食材,一边看着儿子的馋样笑了起来,“下次爸比也给你做一个。”

“为什么妈咪都不会做?”七岁的小男孩十分不理解,“同学的午餐都是妈咪做的,为什么我的妈咪连面包都不会烤,上次如果不是我,她差点就把烤箱弄爆炸了。”

这么恐怖?男子挑眉,看来下次是绝不能让她进厨房了。

“妈咪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忙啊,妈咪不会照顾自己,爸比不在的时候,安安要学着照顾妈咪和妹妹知不知道?”将食材放进锅里熬煮,男子洗净双手,亲了亲趴在桌上睡着的小女儿,这个小宝贝天生安静,也很省心,只是嗜睡这点不知道遗传了谁的。

“爸比,你今天还要去上班吗?”男孩显然和父亲极为亲近,在他看来永远温文尔雅,待人耐心的父亲比时而迷迷糊糊时而严肃认真的母亲更容易亲近。

“当然要啊,就像安安和糖糖今天还要上学一样。”男子身上穿的是手工定制的西裤和衬衫,可在厨房忙碌着也毫无违和之感。

“爸比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男孩少年老成地叹了一口气。

被儿子人小鬼大的样子逗乐了的男子温柔地微笑,“要等安安长大了,能够代替爸比去上班的时候,爸比就能退休在家里休息了。”

“那也没办法和爸比一起天天在游乐园里玩啊。”男孩失望地叹了口气,他的梦想就是父母不用上班,他和妹妹不用去学校,全家人天天在游乐园里疯玩。

“游乐园…我也要去游乐园…”方才睡得很香甜的小女孩,一听到“游乐园”这个词竟然迷迷糊糊地醒了,直嚷着要去玩。

“你们还玩不够啊?”简洵失笑,他和范雨瑶两个对游乐园毫无兴趣的人竟然生出了两个游乐园迷的小孩儿,对曾孙、曾孙女极其宠溺的简世达为两个孩子各建了一座豪华的游乐园,这两个小家伙从甫一出生玩到现在竟然怎么也玩不腻,这一点倒是像极了他们的曾爷爷。

“是不想上课啦,真的好无聊。”男孩抱怨道,“老师‘六加七’这种题目也能讲上一节课,我都睡一觉起来了,她还在BLABLA…”

说不定儿子遗传了妻子的基因,似乎对数学有一种异乎常人的敏感和兴趣。

“安安不喜欢学校,糖糖呢?”简洵俯身摸了摸下巴直点,似乎又要蒙周公感召的小女儿的头发。

“糖糖喜欢妈咪。”小女孩的意识有些迷糊,突然像清醒了似的,发现母亲不在身边,立刻很不给爸爸和哥哥面子的嘴一扁,就要哭了起来。

“妈咪还在睡觉,爸比和糖糖一起去叫她起床好不好?”简洵盛了一碗粥给儿子,抱起女儿轻哄着向卧室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孩子里,儿子和父亲最亲,女儿最依恋母亲,每回只有三岁的糖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发现母亲不在便会嚎啕大哭。

“妈咪”看到巨大双人床上那蜷成虾米状的人形大茧,糖糖兴奋地喊了一声便扑了上去。

范雨瑶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下意识地将女儿搂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我的糖糖宝贝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呢?”

“不早了呢”在母亲怀里的糖糖睡意全无,显得特别兴奋,“哥哥说妈咪是大懒虫天天睡懒觉。”

“你这个叛徒,打小报告”门外探头探脑的小男孩儿立刻跳出来大喊,三岁的***看上去乖巧,其实最奸诈了。

“简从安,你皮痒了是不是?”虽然母亲还赖在床上,但显然积威极重,男孩儿吐了吐舌头捂着屁股一溜烟跑了出去。

“先起床喝些粥再睡好不好?”看着一双儿女和妻子的互动,他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暖意,有一个温暖的家,哪怕屋外再冷心里都是暖的。

“你总算回来了,”范雨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好想念你做的饭菜。”

“就想念饭菜?”他挑眉,果然人家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

“还有你整个人啦,从头发到脚趾甲都想念。”范雨瑶嬉皮笑脸地说。

“我也有想爸比”小女孩也在一边表忠心,一个人在那里“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也想你们,想我的小猫,想安安,想糖糖,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宝贝。”他轻叹一声,将妻女搂在怀里。

床头柜上一家四口的合照,每个人都笑得好幸福。

无论走到哪里,无论什么时候,家永远都是最甜蜜的负担。

正文 番外二 简从安

收费章节(8点)

番外二 简从安

“简从安,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乱动我桌上的东西。”放下电话的范雨瑶一扭头发现十岁的儿子又在她的办公桌上翻着一些什么,立刻雷声大雨点小地吼道。

做了她十年的儿子,自然明白老妈是只纸老虎,简从安悠哉悠哉地抽出一封文件,“下一阶段的石油市场肯定会有大的波动,你们要联手拉升油价,政府又拼命打压油价,一升一降不知道有几家欢乐几家愁。”

“你从哪里得来这样莫名其妙的消息。”范雨瑶冷哼一声抽走他手中的文件,是一份关于洁净能源企业的评估报告,和他口中所说的石油毫无关系。

“从你办公桌的蛛丝马迹中啊。”简从安嬉皮笑脸。

范雨瑶嘴角轻抽,她和简洵一向不给一双儿女太大的压力,让他们尽情地享受童年,可没想到儿子还是如此少年老成,虽然不爱学习,但成绩总是闪瞎老师的眼睛,虽然还是喜欢吃冰淇淋去游乐园玩,但对国际大事特别是金融市场却特别关系。

“儿子,你今后的志愿是什么?”范雨瑶突然很认真地问了他这个问题,他们从未要求儿女一定要继承他们的事业,走他们的路,做父母的总是希望孩子能够开心快乐,他们今后想做什么都不会轻易反对。

“不知道啊,大概是像曾爷爷一样游戏人间吧。”简从安一脸无所谓地说。

“哈,你这个志愿还真是远大啊。”本以为儿子会很贴心地说出有志于金融界的话,结果发现自己太自作多情了,算了,反正他们赚的钱也够孩子玩一辈子的,她不想给他们任何压力。

“听说你们班上很多小女生喜欢你啊。”看着越来越高的儿子,她难免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

“何必用‘听说’这么含蓄?”简从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和老爸上次不是亲自接待了一批找上门来的。”

“是啊是啊,我儿子的魅力这么大,我是该觉得骄傲还是该觉得困扰?老实说,我个人比较欣赏你老爸那样的男人,又温柔又专情,所以你最好不要给我搞太多花边新闻出来,我不认为做一匹种马的母亲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占有欲真强,我家老爸真够可怜的,在你的压榨下有哪个男人敢多情得起来?”简从安撇撇嘴对母亲的话不以为然。

范雨瑶无语,这儿子从小到大都以挑衅她为乐,虽然简洵总是说儿子的脾气像她,女儿的脾气像他,但她却觉得儿子简直是她前世的冤家。

“今天你老爸不在,待会儿要去接糖糖,不准在妹妹面前乱说话,要是把妹妹教坏了,我可饶不了你。”范雨瑶恐吓道。

“放心吧,糖糖可没你想象得那么纯洁美好,”简从安翻了个白眼,“她跟老爸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看上去永远都是那么纯洁温柔,实际上…嘿嘿嘿…你懂的…”

“臭小子,话不好好说,整天挤眉弄眼。”范雨瑶没好气地K了他一记。

“不和你扯了,我和方继说好了一起出去玩的。”简从安吐吐舌头,一路跳着出去了。

“哪里像我了,”范雨瑶嘟囔着,“我以前可从没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

“我说你们两位小祖宗,可悠着点,别再出去惹是生非了,方继,你晚上给我早点回来,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去掀哪个女同学裙子,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门外传来石绵绵不住的唠叨声。

“从安,从安,我们去哪儿玩?”方朝明和石绵绵的儿子方继比简从安小了半岁,两人是同学兼好友,从小到大都玩在一块。

“石姨不是说梁叔叔的女儿今天来咱们这儿玩?”简从安心生一计。

“哦,好像她妈妈和梁叔叔离婚了,她现在是个没**孩子呢。”小男孩的心里没有同情,只有着好奇和顽皮。

“我还没见过呢。”简从安嘿嘿一笑,他最喜欢捉弄可怜虫了。

“人就在我家里住着呢,带你去看看。”方继和他是一丘之貉,简从安眼珠一转,他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那个就是梁诗诗。”方继向前方努努嘴。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靠窗坐着,安安静静地看着膝上的书,阳光在她的身上勾出了金边,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可她身上却透着那种与世隔绝的傲然与冷漠。

简从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屏住了呼吸,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她。

“她很怪的,都不怎么说话。”方继小声地说,和糖糖是同龄人的梁诗诗可没有糖糖的温柔甜美,一点都不好相处。

小女孩被这边的动静打扰到了,抬起头朝他们随意地看了一眼。

只是淡淡的一眼从简从安的身上扫过,他却如遭电击,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听到了自己的呼吸,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从安,从安?”方继对他反常的反应表示很不理解,印象中的简从安是个跳脱聪明的人,哪里有过这样二不愣登的模样,还是在个小姑娘面前,传扬出去多丢人啊。

“你,你好,我是简从安。”小小年纪就自诩风流潇洒的简从安结结巴巴地对梁诗诗绽开一个讨好的笑容。

站在一边的方继简直要晕倒了,丢人啊丢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简从安居然还会结巴,怎么办?范姨要是知道她儿子也有今天应该会仰天大笑三声吧…

“你好,我是梁诗诗。”任谁都看得出来小女孩对他没有太大的兴趣,但还是很有教养地和他打了个礼貌的招呼,随即就又低下头看自己的书去了。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玩吗?我对这里很熟的,不如我带你出去玩吧?对了,你喜欢游乐园吗?…”简从安立刻自来熟地黏了上去。

方继瞠目结舌,简从安你完了,竟然栽在这么个七岁小姑娘的手里,兄弟我看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