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不是没有发觉曲东然的观察,不过他没在意,反正那男人对自己一直都有敌意。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随着在兰澈溪身边的时间越久,他的行为越来越“不知收敛”。

曲东然都发现了澈溪的饭菜和其他人的不同,兰澈溪本人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呢。最近经常出现的熟悉感又一次出现在她心中,她想要抓住那丝灵感,却总是不得其门。

不远处,闵流、库哈、米濯涟和江朵对视一眼,本来还只是怀疑,现在竟是成真了。

不由地,他们看向林肆的眼中带上了一丝怜悯,普通人爱上冕下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哪怕是影帝也无法改变。

吃完饭,兰澈溪的心神又一次沉浸到台上的音乐中,曲东然却出去找了君晴。

“有什么事要特意跑到外面来说?”看着一脸“出大事了”的曲东然,君晴疑惑道。

曲东然看了一遍周围,确定没有人也没有监控装置,才将自己刚刚发现和猜测说了出来。

“你说什…”君晴听完瞪大眼睛就要大喊,曲东然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君晴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的不妥,看了眼四周,掰开曲东然的手,低声问道:“你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曲东然有些纠结,同样低声道:“我其实还有点不敢置信,他们明明没怎么相处过,林肆怎么会喜欢上澈溪?”

“这有什么,不是还有一见钟情吗?我上一个男友还不是在酒吧一眼看对眼就开房间的…”君晴倒是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说法。

曲东然瞪大了眼睛,脸越来越红,“你…”

君晴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只有成人礼那次和女上做爱吧?”

曲东然有些气虚,有些含糊道:“澈溪是好女孩…”

“得了吧…”君晴摆手,她可比曲东然了解澈溪多了,“我还不知道她,她是没有遇到合胃口的男人,要不然她绝对比我放得开。”

她看得清楚,除了对音乐有热情,澈溪对其他事情其实都不怎么有兴致。要不然,她还真会怀疑澈溪性冷感。

曲东然被她露骨的话弄得有些无措,期期艾艾道:“我是想和你说林肆喜欢澈溪的事。”

见他这么不经逗,君晴不免觉得无趣,顺了他的意道:“好吧好吧,你是想说什么?”

“当然是怎么让林肆死心了。”曲东然一脸理所当然道。

君晴闻言翻了个白眼,“理由?”

曲东然莫名,“林肆可是为云蒂拉求过情的,还在成人礼上强要了澈溪…”

“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君晴叹了口气。

曲东然闻言一愣,随即哑然,他本来就是个厚道人,仔细一想,林肆还真没主动伤害过澈溪,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已经习惯了去敌视他了。

“这…可做陌生人不行吗?”他有些不情愿地开口。

虽然想通了自己一直以来钻牛角尖了,但他心里还是对林肆有芥蒂。

“你笨啊。”君晴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事说来说去能做决定的只能是澈溪,我们说再多也没用。”

“就算他们真在一起了,又不一定会结婚,你瞎操心什么?”

曲东然闻言松了口气。

君晴垂下眼睑,竟轩冕下营救兰潜的事情,她从父兄那里听到了点风声。若是没猜错的话,林肆应该是为了澈溪才会这样做的。

通过他的用心,他对兰澈溪的感情可见一斑。

——作为贵族,如果有和你门当户对,品性佳,能力好的男人爱上你,哪怕你不爱他,也要认真考虑和他结婚的可能性。

这是她的祖母曾经告诉她的,这几年几场恋爱谈下来,她深以为然。

最让她顾虑的是澈溪作为冕下的身份,寿命的限制,不论是他们这些朋友还是她的家人注定无法永远陪伴她,她不想澈溪不仅要面对亲人和家人的先走一步,还要忍受人生半途失去爱人的痛苦。

虽说林肆以往做的事情让人膈应,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总要有点不完美。

不过,林肆想要追到澈溪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君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第15章 前世(上)

第一天的索纳兰大赛结束,兰澈溪从贵族包厢出来,又打起精神陪着家人说了会话,送他们去了航舰港。

他们今天就要回去了,同行的还有萧梁两家的人。

回到歌露安洲的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简杨等人看了一天的表演,此时也已经早早地睡了。

“林肆,你也回去休息吧。”安静的夜色,让兰澈溪不由放轻了声音。

林肆点了点头,低缓磁性的嗓音响起:“你也是。”

泡了一个小时的热水澡,用薰衣草精油缓解了肌肉的疲劳,点了点自制的檀香,兰澈溪才熄灯睡觉。

兰澈溪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明明感觉累到了极点,她却一点也没有睡意,脑中盘旋着今天听到的各具灵性的音乐,让她的心情不受控制地微微亢奋着。

这才是第一场比赛,想也知道,那些音乐人还没有使出全力,想到以后可能会听到的更美妙的音乐,兰澈溪根本控制不住心中的兴奋。

在看不见的黑暗里,兰澈溪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带着浅浅的迷醉渴望。

一个个音符节奏在她脑中闪过,交织成一段段旋律,跳跃连接到一起,谱成或长或短的曲调…

不知道过去多久,兰澈溪心中的兴奋才渐渐平复,心绪冷静下来后,她不由想到白天林肆的那些行为让她心中频繁生出的熟悉感。

到底是什么?兰澈溪抬手在自己眉心轻点,却始终抓不到那丝头绪。

林肆对她很好,她能感到他对她的关注。这种感觉,她前世应该经历过…

蓦地,一丝灵光从兰澈溪脑中闪过。

姚若凛!

是了,姚若凛那时候对自己不就是这样对她的吗?以爱为名…

因为即便是前世。那也已经是她出国去旅行前的事了,那样遥远,以至于她虽觉得熟悉,却屡屡没能记起。

兰澈溪蹙了蹙眉,不对,林肆和姚若凛有些差别,姚若凛虽然坦言并不希望得到她的回应,面对她时却仍旧不自觉表现出男人的侵略性,让她反感不已。

这种侵略性无关是否卑劣,而是一种本能。无论男女,喜欢上一个人,都会下意识希望对方也喜欢上自己,哪怕知道两人不可能在一起。

打个比方,姚若凛那时一得到什么好东西就会送到她手里。这固然是他的心意,但他每次都会借着这种机会打电话或发邮件问她对礼物的感官,锲而不舍。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这种行为已经是一种想要感情得到回应的执拗了。

但林肆不同,兰澈溪能够感觉到,他对她的关心如同温水,温度适宜而没有掠夺性,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他对她的心思。

可是这样又有些说不通了,如果林肆喜欢他。又怎么能够避开那种本能?

他不认为有人能在这种爱情表现上特殊,除非…他还没有觉醒,或没有意识到。

爱情啊…兰澈溪叹息,她从来说不清自己对这种感情的想法。

重生后,她基本没和男人有过感情纠葛,但前世却不是如此的。

前世的兰家是在兰澈溪的曾曾祖父手中开始落败的。曾曾祖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全副心思都放到了考古上,对阴谋算计什么的无心理会,刘家对兰家典藏的窥觑他也一无所觉,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世人说兰家人的血脉中有疯魔的因子,并不是没有理由的,那时刘家算计兰家,曾曾祖父被逼到走投无路,疯狂之下将刘家嫡支36人诓骗到兰家,一把火烧了兰家大宅,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而在这之前,曾祖父被曾曾祖父转移到了兰家的地下典藏室。

兰家的地下室很特别,外层全部都由铁水浇筑,后来还包上了合金层,不说牢不可破,也远不是一场火能够影响到的。

一场大火,兰、刘两家元气大伤,兰家只剩下了曾祖父和那个巨大的典藏室,刘家嫡支只剩下两个幼子。

两家的世仇却是就此结下了。

经此事,曾祖父认识到了财权的重要性,无奈在政治方面没有天分,便将精力放到了经商上,他在这上面也确实有天分,短短十几年,便一手创立了属于兰家的商业王国。

只是太过忙于事业的关系,他对唯一的独子,也就是兰澈溪的爷爷关注得太少,等到事业稳定,开始考虑继承人的时候,才发现儿子已经成了第二个曾祖父。他想要将儿子的性子掰过来,却因为觉得亏欠下不了狠心,等到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爷爷已经一头钻到文学的海洋中一去不复返了。

曾祖父痛心疾首,无奈之下,打上了儿媳妇的主意,想要找一个能接手他事业,又不会向着娘家的世家之女。

然后兰澈溪的奶奶就入了曾祖父的眼,世家出身,又是家里独女,精明能干,嫁过来还能带来大笔嫁妆,这买卖再合算不过了。

可惜,他什么都考虑到了,就是忘了考虑爷爷的意愿。

爷爷的性子清傲,奶奶的性子好强,两人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一言不合就会吵起来。

曾祖父开始还会管管,后来见两人也没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大事,又有了孙子,索性就撒手不管了。

兰澈溪的爸爸是曾祖父一手教养长大的,因为偶然间发现爸爸在政治权谋上有天分,曾祖父喜不自胜,不遗余力地培养这个孙子。

自然而然的,爸爸成为了一名锐意进取的政客,还是一名被曾祖父灌输了家族仇恨的政客。

培养出了一个能为家族在政界争取地位权利的孙子,曾祖父逝世时是无憾的。

爷爷想要将家族转型成学者家族,在世家中站稳脚跟,让刘家不敢再掠其锋芒,爸爸却想要在政界有所作为,彻底将刘家踩到脚底。

理念的不同,让两人见面必吵。

后来爸爸因为政治因素娶了妈妈,爷爷竭力反对却只是徒劳。

在兰家渐渐恢复元气的同时,刘家也没有落后,不仅如此,因为刘家旁系的众多,并且原本就有政治基础,刘家的发展远比兰家快。

兰家代代单传,刘家却人丁兴旺。

爸爸一人在政界孤身奋战,刘家却已经腾出手来对付兰家了。千防万防,爸爸还是在一次“意外”中失去了生育能力。

妈妈就是在这时候被发现怀孕的,对整个兰家来说,也只有绝处逢生四个字能够形容他们当时的心情了。

为了不让刘家把手段用到妈妈身上,爸爸特意离家引开他们的注意。不想妈妈多愁善感又胆小,整天为爸爸的安危担惊受怕,最后导致兰澈溪七个多月就早产。

兰澈溪的出生伴随着希望,也伴随着绝望,她被诊断出有先天性DS血液病。

DS血液病很可怕,平时无影无踪,一到三十岁就会病发,在剥夺人的性命前让人痛不欲生。但先天性DS血液病并不可怕,国内早已通过中药研究出有效的治愈方法,只要从新生婴儿期就开始进行一种药浴治疗,这种病症就能够被扼杀在萌芽中。

但前提是,新生婴儿的免疫力达到普通标准,否则不仅无效,还会在治疗中直接死亡。

——而兰澈溪因为是早产儿,免疫力低于普通标准。

看着希望在眼前溜走,任谁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兰澈溪到后来才明白,爸爸其实在这时候就开始恨妈妈的,他恨女儿明明能够健康无忧的,却因为妻子那些多余的多愁善感活不过三十岁。

小时候她的很多衣服鞋帽都是妈妈亲手做的,每当爸爸看到时,心情就会变差,用一种让人胆寒的目光看妈妈。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若是真有母爱,当初怎么就不为孩子想一下。

妈妈大概也是懂的,她只是性子懦弱,人却是聪慧通透的,她唯一的反抗行为,只是赌气一般把女儿的衣物全都包办了。

自己的悲春伤秋害了女儿的一生,她也是悔的,也是愧的,也是恨自己的,所以后来知道自己可能会成为牵制女儿的把柄拖累,她才会那样决绝地自杀了。

为了预防刘家对兰澈溪出手,童年和少年时期,她一直都没有单独走出过兰家一步,由家人担当着她的老师,教授她各种知识。

后来,奶奶的闺蜜发小,也是她后来的老师因为丧偶被奶奶邀请住到了她家旁边,她开始了戏剧的学习。

至此,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五个人聚齐了。

那一生中,有两个爱她的男人给兰澈溪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一个是刘覃羽,一个是姚若凛。

前者让她家破人亡,后者逼得她远走他乡,直到生命的最后才回到故土。

刘覃羽是刘家的嫡长子,板上钉钉的家主继承人,对任何阴谋诡计都信手捏来的疯子。

据他说,他是在偷看了她唱的一出《木兰从军》后对她一见钟情的。

刘覃羽生于阴谋长于阴谋,将一切都利益化,对他来说,无论是刘家还是父母兄弟在他心中都没有什么特别意义。之所以容忍那些人在他身边蹦跶,仅仅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妨碍到他罢了。

第16章 前世(下)

因此,刘覃羽的思维是普通人根本无法预测的,因为他只有兴致,没有在乎重视的东西。

但兰澈溪是他人生中的例外,刘覃羽避开兰家的长辈,从她十四岁开始风雨无阻地陪伴到了她十八岁。

这四年中,他把兰澈溪当成珍宝,兰澈溪却只把他当成一个可靠的大哥哥。

——兰澈溪虽聪明,也从爸爸那学了不少手段计谋,却不会时时运用,她只是将之视为一种才艺,类似书法、雕刻。

所以,她善于揣摩人心,却从来没去揣摩过刘覃羽的心思,一点都没有。

那时候她还天真,长辈们告诉她人心险恶,她也深刻谨记,但理论和实践之间的距离就如同天和地。那些良言警语对她还停留在理论,没有变成真正的认知。

四年的时间,刘覃羽也静静谋划着他的计划,疯狂的计划…

让刘家和兰家覆灭,只剩下他和兰澈溪双宿双飞的计划。

而原因…因为兰家在兰澈溪眼中占据太多分量了,而不是刘家的话,兰澈溪不会只有三十年寿命。

兰澈溪对一切无知无觉,她爸爸却是先她一步察觉了刘覃羽的存在和意图。

兰澈溪如果真怕过谁的话,那就是刘覃羽,没有理由的。她自信能够不惧任何人的算计谋害,刘覃羽却不包括在内。哪怕没有试过,她也没有信心自己能完全揣摩刘覃羽的想法。

唯一能让刘覃羽栽跟头的,只有爸爸,可惜他当时失了先手。无奈之下只能以性命为诱饵反利用刘覃羽的计划,将他引入陷阱。

爸爸死了,死于“蓄意车祸”,凶手是刘覃羽。且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无可辩驳。

若光是这样的话。刘家完全有能力将刘覃羽毫发无损地摘出来,但当人证的刚好是中央的两位高层领导,位高权重,在车祸中受到牵连受了不小的伤,性格还都是睚眦必报的典型,刘家也无能为力了。

刘覃羽被判了终身监禁,刘家因为两位高层领导的迁怒损失惨重,一时间也没有精力找兰家麻烦。

整个事件中,兰澈溪都懵懂茫然,直到后来经历的多了,才慢慢通过回忆调查抽丝剥茧找出了大部分真相。

后来,兰澈溪借着自己的音乐才华和姚若挽搭上了线。成为了至交好友,还认识了她哥哥姚若凛。

他们想要将受到父亲宠爱甚至有意将事业交付的异母弟弟干掉,兰澈溪想要打垮刘家,双方都能帮助到对方,自然一拍即合,互惠互利。

她没想到的是,刚刚历经千辛万苦报完仇,居然发现姚若凛爱上了她,那时候,他已经有了名门淑媛的妻子,聪慧可爱的儿子。

姚若凛的母亲受过第三者的苦楚,他自然不会想做第二个自己的父亲,所以察觉到自己的感情后,他就有意识地开始避免和兰澈溪见面。

兰澈溪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但感情的事情是控制不了的。尽管姚若凛已经尽力掩饰了,但他的妻子还是发现了。

哪怕是联姻,也没有女人能够忍受自己的丈夫深爱另一个女人,看着姚若凛的妻子看着自己时的防备敌意,兰澈溪选择了离开。

兰澈溪出国后,姚若凛反而没有了原来的顾虑,虽然没想过能和兰澈溪在一起,但他却不再掩饰对兰澈溪的关心,兰澈溪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他的邮件短信,每隔一星期就能收到一次他的礼物。

原本兰澈溪对姚若凛还谈不上反感,毕竟原本就有交情,感情的事情也不是可以人为控制的,姚若凛对这段感情的处理方法也算是合理,但姚若凛之后的行为却让兰澈溪反而开始厌恶起来。

——他一味随心所欲地表现着自己的爱意,兰澈溪却极其讨厌这种以爱为名,理所当然一般的关心和干涉。

兰澈溪走过很多国家,美国、意大利、德国、法国、英国…因为姚家在韩国、日本的势力也不小,所以她并没有踏足这两个国家。旅途中,她不是没有想念过故土,想念那个有着自己幸福回忆的兰家大宅,但姚若凛那样的态度,她回去只会是一场灾难。

没有了刘家的威胁,兰澈溪便开始考虑为兰家留下血脉的事情。可是她的时间不多了,根本不够将一个孩子教养到能够独当一面。若是没有正确的教导者,孩子长大后只会重复曾曾祖父的悲剧。

兰家的典藏,是他们的骄傲,也是他们的枷锁。

三十岁的生日过去了很久,兰澈溪却还是没有等到病发,她索性拉着行李箱继续开始旅行。

对她来说,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没道理就这么浪费。

即使不结婚,即使不生孩子,也要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抱着这样自私的想法,兰澈溪开始关注那些以往只被自己当做精子提供者看待的爱慕者。

爱情是什么,没有人教过兰澈溪,她思来想去,查阅了很多资料,观察了很多情侣之间的相处,决定凭感觉去找一个能够让自己爱上的男人。

她曾因为阳光少年没有阴霾的笑容而答应对方的表白,她曾因为陌生男士眼中的痴迷而答应和对方共餐,她曾因为成熟男子说话时喑哑而性感的语调而答应对方的邀舞…

她不断的寻找让自己有好感,有一瞬间心动的男人,然后和他们交往,这样的人并不少,却不长久,她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正的恋爱。慢慢的,她厌倦了,那些男人对她不再有吸引力。

他们能给她一时的肉体快感,能够给她一时的精神愉悦,之后她却只会觉得心灵更空虚。

相比起来,音乐能够给她更多,那样纯粹,那样无暇,如同身心和灵魂的净化和升华。

后来一次偶然,她遇到了不知道前几任的男友,一个沉默而英俊儒雅的中德混血男子,两人平静安然地在一间咖啡厅叙旧。

“很早就想和你说了,爱情不是像你这样找的。”分开前,他开口道,声音温润带着叹息。

兰澈溪转头看向他。

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低缓轻柔道:“你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这世间男子很少能够不被吸引。”

“就像现在你表现出一点点茫然,会让人想要帮你解决所有的烦恼。”

“你真的准备好寻求自己的爱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