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金金遗憾道:“我的游泳是去年刚学的,海浪太大,还不敢下水。”

“梅莹你呢?”三人齐齐看向梅莹。

“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了游泳。”不等三人嫉妒,她就叹气道:“可惜我今天有点感冒的预兆,吹海风就已经很冒险了,潜水的话…”

三人心理平衡了下来,这时侯翔承、关郁、慕阁、龙悉、司忆几个男孩穿着潜水服从船舱走了出来。

“小艺,你怎么也穿着潜水服!?”看清走在他们身后的小身影,梁琅琅瞪大眼睛问道。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许艺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将潜水镜拉下,得意道:“我爸爸是潜水爱好者,我可是从四岁开始就被他带着潜水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快速跑到栏杆边用手一撑,坐到栏杆上后仰落进了海水中。

“扑通”、“哗啦”两声之后,许艺浮在水面挥着手笑容灿烂道:“我先走一步了!”

梁琅琅咬牙,她本来还打算借机对她“疼爱”一番呢,居然被她跑了。

水下,兰澈溪的身体缓缓舒展,轻灵地往海底深处潜去,林肆跟在她身后,注意力一半在她身上,一半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以防出现意外状况。

这时,一群海鱼从前方成群结队地游来,林肆目光一凝,是索壶鱼,虽说这种海鱼并不是肉食鱼,但它们的个头最小都有近三米长,若是撞到身上…

林肆游到兰澈溪身边,正想将人揽到自己身后,就发现兰澈溪身上出现一层荧光,他手臂一顿,想了想还是收了回去。

领头的索壶鱼已经接近它们,很快,密密麻麻的鱼群中不可避免就有个别索壶鱼撞到他们身上,兰澈溪的身形微晃,一直绷紧身体注意着她的林肆微微松了口气。

——差点忘了,这些潜水服可不是以前他用来训练的那些简陋款。

第29章 过渡

兰澈溪开始也微微惊了下,等到发现索壶鱼撞到身上的冲击力都被身上的潜水服减缓到了最低,才大大松了口气。

吓了一跳,前世潜水的时候可没有遇到这样体型庞大的鱼群。

接二连三的索壶鱼撞到身上,开始兰澈溪还会避避,后来发现了其中的趣味,索性任这些索壶鱼撞到身上,放松身体上下左右起伏。

这种活动不如云霄飞车、蹦极等游乐项目刺激,有些像蹦床,在放松的同时不乏乐趣。

兰澈溪甚至尝试爬到索壶鱼的身上,虽然每次都会被甩下来,她却乐此不疲。

即使不能看到她的表情,林肆也能感到她身上快乐的气息。

好一会,鱼群都游过了,兰澈溪的身体却仍旧放松着,慢慢下沉。

看出这是她刻意造成的,林肆宠溺一笑,游到她身边一米处守护着她。

视线中渐渐出现层层叠叠的海藻,兰澈溪拨开海藻,纤美轻灵的身体在其中蹁跹而过。

大联盟的海域和古地球有很大差别,海生物截然不同,却是同样的鲜艳美丽。

在海藻中拨出一个脸盆大的蚌,兰澈溪看不出这是什么种类的蚌,不过她很好奇里面有没有珍珠。

只是这只蚌太大了,咬合力明显也很大,兰澈溪使足了劲也没能打开个缝,几次下来,她不由将求助的目光落到身边的林肆身上。

林肆莞尔,伸手接过蚌,原本是要用开壳器绷开的。不过他们现在明显没有这个条件。他想了想,先单手托着蚌,等它放松下来,因为呼吸打开一条小缝。立刻眼疾手快地将手指挤入其中,手腕一用力,将蚌壳掰了开来。放到兰澈溪面前。

兰澈溪立刻会意,开始在蚌肉中翻找珍珠,没一会,就有龙眼大小的珍珠出现在其中,她小心地一一取出,然后让林肆将那只蚌放了。

她数了下,一共有九颗。两颗圆形,四颗蛋形,一颗泪滴形和两颗梨形,至于颜色,因为有海底探灯的关系。珍珠色泽有些失真,只能确定颜色很深,到底是紫色还是黑色无法确定。

想了想,觉得这珍珠是两个人的功劳,兰澈溪选出一颗圆形、两颗蛋形和一颗泪滴形收进微空间,剩下的五颗递给了林肆。

林肆愣了下,心情微微愉悦,伸手接过收进微空间。他喜欢澈溪将东西分一半给他的感觉,似乎两人的关系变亲密了。明明这些珍珠并不值什么。

尽管心里能猜到澈溪这样做的真实缘由。

——和古地球不同,在大联盟,像珍珠这种原产物只能作为幻能样品,并没有什么价值。兰澈溪也是一时惯性思想,忘了自己所处的时代了。

之后,两人又找了很多蚌。从中取出不少色彩缤纷的珍珠,分配和之前一样,一人一半。

游过一片海藻区,眼前的世界变得光怪陆离,大片星罗棋布的各种未知海生物充斥眼帘,外观陌生,但看性状应该是珊瑚的。

兰澈溪选了自己喜欢的取了一些收入微空间,注意力就被珊瑚周围的那些海鱼、海虾吸引了。刚好身边有一只大海虾爬过,兰澈溪弯腰要去抓,林肆却先她一步将大海虾抓了起来,放到她面前,却始终离她有一段距离。

兰澈溪莫名了两秒,很快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顿时有些黑线,拜托,她之前只是不小心被螃蟹夹到,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抓海虾,难道她看上去就像是冒失的人吗?

而且,她现在可是穿着严实的潜水服,大海虾就是想夹也夹不到啊。

不过看着林肆对她的小心紧张,兰澈溪哭笑不得之余,心里却溢出一丝暖意。

不同于淡水鱼,海鱼虽然有体积更加庞大惊人的,却也有小如细指的,点缀在海水中更添绮丽。

之后,两人又游览了一番海底的瑰丽世界,就相伴回到了海面。

甲板上早有人候着,看到他们,立刻放下了绳梯,让两人上了游轮。

在海中的时候不觉得,一出来,兰澈溪就感到身体阵阵疲惫,留下一句“我进去换衣服”就回船舱了。

“说起来,澈溪还真瘦。”林肆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娜迦的话。

她旁边的江朵点头,“的确,穿潜水服的时候,虽然身材不错,但看着太单薄了,我都担心海风太大把她吹跑。”

“兰老师是那种吃不胖的体质,自从那次忙了迷灯姐和娇俏的专辑瘦下来,一直都没把肉补回来。”旁边的米达拉菲尔插话。

“话说这种体质对那些无业者很不错,对澈溪这样怎么都闲不下来的人就不太好了。”

“对啊,就是不忙,兰老师的性子也闲不下来,她总是能够给自己找乐子。”

“旅游、园艺、插花、雕刻、阅读、书法、绘画…她似乎对很多事情都有兴趣。”

“兰老师上次还带我们一起去摘苹果。”

“不止呢,去年的时候,不是还做了手工精油吗?”

“还有化妆品也做过。”

“还有那个新弄出来的高尔夫球她也玩得很乐呵。”

林肆静静靠在舱门口,听着她们口中自己所不知道的澈溪,心中是难以言喻的安宁。

这时,熟悉之极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轻缓而从容,带着说不出的韵律,他回过头去,眼中漾出浅浅的笑意,和兰澈溪一起并肩向甲板走去。

没多久,侯翔承几人也陆续回来了,最让人惊诧的是许艺,她居然是抱着一条沙贝鱼上来的。

“快来个人帮帮我!”她一边用力禁锢着怀中不停挣扎的沙贝鱼,一边略带惊慌地喊道。

众人一愣,令九州最先反应过来,将手中刚要放回去的网放了下去,旁边的余弦悯也上前帮忙。

等到许艺将沙贝鱼丢到网中,气喘吁吁地爬上来时,侯翔承等人都围到她身边。

“小艺,你从哪找来的沙贝鱼?”

“对啊,你居然一路把它抱了出来,没想到你小胳膊小腿,居然挺有力气的。”

尽管累得够呛,许艺却一脸得意,要知道沙贝鱼可不是那么好弄到的,就是职业渔民也要碰运气。

这也难怪,沙贝鱼的捕捉难度在大联盟的海产中是排的上号的,这种海鱼之所以叫沙贝鱼,是因为它常年待在海底沙下,以汲取沙石中的矿物质为生,长年累月之下,周身会结成一种类似贝壳的物质。

因此,虽然沙贝鱼不爱动,却总是被误认为是死掉的贝类,并且数量稀少而很难捕捉到。

如果仅是难捕捉,大家还不至于这么稀罕。关键是沙贝鱼营养价值极高,并且极其美味。

当然,对冕下来说,只要不是与幻能关键冲突的东西,就没有所谓的“珍贵”可言。

不过,对普通幻能者来说就难得了,毕竟他们的幻能变幻时需要一个实物样本,否则只能干瞪眼。

“这条沙贝鱼是什么等级的幻能作品?或者是原产物?”

“是银色幻能作品。”兰澈溪用体内的星烁感应了一下,确定道。

闻言,大半人都歇菜了,银色幻能作品,这样就需要银色或以上等级的幻能者才能复制变幻了。

工作室倒是有十几个银色以上的幻能者,但是幻能关键不冲突的只有曲东然。

兰澈溪见状摇头,手中黑光连闪,几条大小不一的沙贝鱼落入了旁边的拟态池中。

“兰老师,再多变幻几条吧。”侯翔承贪心地要求道。

“对啊对啊,我要吃沙贝鱼宴。”关郁也在旁边附和。

这种无伤大雅的要求,兰澈溪自然不会拒绝。

然后,由侯翔承提议,大家都聚到甲板上吃夜宵,食材自然是那些沙贝鱼。于是,大家分工合作,开始自食其力为吃到夜宵努力。

并没有选太复杂的烹饪手法,生鱼片、烤鱼和鱼汤,刚好,生鱼片是兰澈溪唯有几项能做好的料理之一,另外几样是水果沙拉、白饭和泡面。

虽然…白饭是电饭锅烧的,泡面是开水泡出来的…

将低温消毒好的鱼肉切成薄片,沾了点林肆递过来的酱料,虽然酱料不是她调的,但鱼肉才是主料不是吗?

才刚吃了几片生鱼片,林肆就递过来一盘烤鱼和一碗奶白的鱼汤,兰澈溪道了谢,伸手接过。

最近吃了那么多次林肆做的饭菜,兰澈溪喝了口汤就知道这是他做的了。

她不由有些腹诽,一个男人做的饭比身为女人的她做的还好吃,算怎么回事啊。

吃饱喝足后,将东西收好,众人散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兰澈溪看着栏杆外苍茫的大海出神,突然听到有音乐在耳边响起,她转头看去,就看到侯翔承等人正随着音乐在甲板上跳着轻松帅气的舞蹈,不断有其他人加入进去。

从事他们这样工作的人,这种时候还真没有放不开的。

兰澈溪也来了兴趣,站起身走进了临时舞池,甩头、扭腰、摆胯,她的动作随意利落,透着平日所没有的肆意之美,林肆的心随着她的舞动越跳越快。

朦胧的月色将甲板上欢舞的人笼上一层薄砂,林肆不知何时也加入了进去,却始终守护在兰澈溪的左右。

第30章 闻栩

“晚安。”

“晚安。”

看着兰澈溪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林肆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卧室,突然却听到“呯——”的一声声响从门内传来。

林肆一愣,随即猛地转身——

他记起来了,这个声音是当年澈溪用的那种古董枪的枪声。

“咔吱——”的奇怪声音响起,感应门被强行突破,林肆一眼看到呆呆站着的兰澈溪,三两步上前将她抱进怀里,“怎么了?”声音带着不明显的颤抖。

兰澈溪这时根本注意不到两人的姿势,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神情愣愣地道:“我…杀人了?”

林肆心中微惊,扭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到几米开外躺在血泊中的人。

——他之前一心担忧澈溪,竟连这么浓重的血腥味都没注意到。

林肆微微凝目,摸了摸兰澈溪的脑袋安慰道:“别怕,人还没死。”尽管微弱,但那人的气息却还在。

听他这样一说,兰澈溪松了口气,脑中的冷静也慢慢回来了,“游轮上应该有医疗设备吧?”

林肆神情顿了顿,有些不情愿道:“在底舱。”虽然不知道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做了什么,但澈溪受到惊吓是事实,他心里觉得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兰澈溪这会也注意到了两人姿势的不妥了,拉开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退出了林肆的环抱。

林肆虽有些不舍,却顺着她的力道收回了手。

叹了口气,林肆上前将地上的男人拎了起来,一番动作,那男人原本被长发遮着的脸也露了出来,林肆目光一凝。手上的动作不由顿了顿。

心中的思绪飞转,林肆招来搬运机器人将人送入治疗舱。虽然澈溪射击的部位离心脏非常近,但只是普通子弹,并没有附加负能量,在治疗舱里待一晚上就没问题了。了不起失点血。

指挥家务机器人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林肆坐到兰澈溪身边,发现她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常。松了口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心中有些不解,那男人怎么会跑到澈溪这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兰澈溪实话实说:“我刚进门兜兜就通知我卧室内有其他人,门一关。那人立刻往我这边扑过来。然后我就开了枪。”

“我原本想打的是他的肩膀。”兰澈溪有些心虚地补充道,她的枪法虽也不错,但固定靶和活动靶的差别是很大的,更何况她当时心中也有些慌乱。

“你说刚进门兜兜就通知你卧室内有其他人了?”见兰澈溪点头。林肆直直看着她,“但你就那么进去了?明明我就在你身旁…”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向我求助?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他受伤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兰澈溪心中有些歉意,但并不觉得自己错了。虽说林肆在追求她,但她并不想将自己的安危交到别人身上。

这是她从前世延续到现在的习惯。

光脑中的兜兜叹了口气,刚刚澈溪连光脑中的安防软件都没想到,更不要说是林肆了。

相处这么多年,它看得很清楚,澈溪的心理防线简直高到匪夷所思,它都有些不明白,明明是在家人的宠溺爱护下长大的孩子,怎么防备心就那么强呢?

看出兰澈溪并没有“悔改”的意愿,林肆握紧拳头,感受着心中一阵一阵的疼痛,压下噬咬着心的怒意,开口说服道:“你太冒失了,如果里面是一个稍有身手的人,那你这种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说到后面,他的语气不由严厉了起来。

只要想到今天来的若是个反叛者,澈溪会有的下场,林肆就忍不住心惊胆战,同时在心中决定全天候解开朱诺的扫描权限。

他宁愿自己的脑域晚一点痊愈,也不想澈溪的安危出一点差错。

对于兰澈溪在危难时没有想到自己,林肆并没有想到防备心上面去,而是将之归咎于自己并不被信任,毕竟他曾当过云蒂拉的“帮凶”。

兰澈溪能感到林肆话中对她的担忧后怕,所以她并没有对他的语气产生不满。而且林肆说得也有道理,因为知道反叛者的存在,她有些草木皆兵了。

前世自己在报仇成功前虽然也是如履薄冰,但她始终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虽然艰难,但也能小心翼翼地反抗,甚至渐渐积累优势,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但面对反叛者,看似自己占尽优势,什么都不做就会被严密保护,但她却极其不适应这种依赖他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状态。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这话在这种情况下有些过了,毕竟她是冕下,除非大联盟倒了,不然还真没人敢无视她的安危。

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是怎么也无法改变的。

兰澈溪心中有些自嘲,前世发现她对阴谋手段什么的不感冒,爸爸愁得不知道叹了多少气,可后来在现实危难的磨砺下,她虽然仍不喜,却还是步步筹谋,最后将仇人一举消灭。

明明不耐烦阴谋诡计,她却已经习惯甚至擅长应付,可是对更简单直接的武力攻击,她永远只能束手就缚,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这个世界偶尔还是有点公平的,就像兰澈溪在音乐方面的天才,和她在任何体育运动方面的平庸。

不是她不想努力一下,兰澈溪从来不惧怕学习挑战,但天赋这种事,很多时候不是努力能够弥补的。

而且,兴趣是最大的天赋,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直以来没有宣之于口的无力感,让兰澈溪不由有些失了方寸了。就如今天,如林肆所说,如果她理智冷静的话,就不该放走林肆这样一个现成战力,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

兰澈溪承认,被家人保护的记忆太过久远了,她已经不习惯自己的弱小了。

看兰澈溪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林肆的心情稍稍变好,想了想开口道:“刚刚那个人我认识。”哪怕还没有在一起,有些事,他还是想要尽可能地对澈溪坦诚。

兰澈溪脸上浮现一抹意外,刚刚虽然有些心神不属,但她还是注意到了林肆的异常,她意外的是他居然对她坦白了,她原本都已经打算装作不知情,过后派人调查了。

“他叫闻栩,是骏秦洲子爵府闻家的次子。”顿了顿,林肆补充道:“他和云蒂拉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在林肆心中,云蒂拉连和澈溪一起站在同一天平的资格也没有,无事也就罢了,影响到澈溪,他连犹豫都没有就将云蒂拉的底揭了。

兰澈溪也有些惊诧,“兄妹!?”在她的想象中,云蒂拉有异母或异父的兄弟姐妹也没多么,但她以为两方的关系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如今看来,似乎是自己想错了?要不然,闻栩也不会冒着被冕下报复的危险,和云蒂拉“同仇敌忾”。

看着兰澈溪眼中的疑惑,林肆轻咳了两声道:“我也不知道闻栩怎么会在这里。”

顿了顿,“不过,我很确定,云蒂拉和闻家所有人的关系都势如水火,包括她生父。”

兰澈溪正想再问点什么,有脚步声由远而近走来。

“桑榆冕下,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房门已经被林肆破坏了,索性也省了黄勇敲门的功夫。

不过,看着那扇从半中弯折扭曲的感应门,他心中一阵惴惴,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

兰澈溪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椅让他坐,然后才开口道:“今天我的卧室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我想平湖弯庄有必要给我一个交代。”

黄勇刚刚在沙发椅上坐了半个屁股,闻言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撑着扶把失声惊叫:“陌生人!?”

冷汗从他背上刷得掉了下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若是游轮上真的出现对冕下不利的人,整个平湖弯庄还开不开得下去。

不不不,这时候他应该担心的不是平湖弯庄,而是自己的小命在事后还能不能保住。

这样想着,黄勇的目光不由向兰澈溪看去,见她面色红润,除了神情有些疲累,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

想到冕下刚刚说的是“陌生人”,而不是直接说“杀手”、“刺客”一类让人心惊肉跳的敏感词汇,黄勇的一颗心稍稍平复,却没有彻底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