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来减少普通军队的伤亡。”
兰澈溪看向他。“你也是雷蒙部队的一员？”
林肆点头，又摇头，“和你想的不一样，雷蒙部队并不是某个正规部队，而是像‘佣兵’那样的统称。在葛菲娜鲁鲁洲，军校的学生和成年后的民众只要身体素质过关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组成雷蒙部队去太空战场冒险。”
“和普通军队不同。雷蒙部队追求的是强大无匹的个体力量，以及中小型战役的配合无间。”这也是他更擅长中小型战役指挥的原因。
“我那时自己找人组了一个雷蒙部队，在军校的大半时间都消耗在太空战场上。”
“十年前，我们在太空战场遇到一场恶战，我的战友死伤大半。最后活下来的只剩我和另一个伙伴，回去后又发生了一些事，璐姨为了救我而死。我脑域的问题爆发，大量记忆片段冲击着大脑，差点疯掉。”
“我那个唯一幸存的战友知道我的真实身世，见我情况不好，马不停蹄就将我送到了华夏洲。”
兰澈溪直觉重点就要来了，林肆抬手将头发往后梳了梳，“主脑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存在，通知了政府、幻能中心和林家。”
“我当时的情绪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大脑每一刻都在进行剧烈频变，继续下去，不是死就是变成傻子。针对我的情况。当时大联盟的所有脑域相关专业的顶级医生集合到了一起，为我制定了最安全有效的治疗方案。”
林肆吸了口气缓缓道：“治疗方案很复杂，关键就是让禁药的药效暂时性发挥到最大。让我在短时间内记忆空白，心智平衡曲向达到最低，心理回复到婴儿时期，然后再经由医生的缓进治疗一点一点释放记忆和心理，让我恢复正常。”
“因为我那时候的情况太特殊了，记忆已经在脑中过了一遍，谁也不敢确定会不会因为一点触动再次爆发出来。因此，医生提议，为了不让我主动去回忆，在复原前，我不可以接触任何以往熟悉的人或事物。”
“但是又因为医生说治疗期间我需要细心的照顾和关怀，我大哥不放心护士，就让自己的未婚妻董寄珍搬来我住的别墅照顾我。”
说到董寄珍时，他的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接下来朝夕相处产生了感情？兰澈溪在心中猜测道。
林肆似乎想到了什么火大的事情，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半晌才恢复平静道：“我那时候除了身体，和婴儿没有任何差别，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好奇，董寄珍却在这时候哄骗引诱我，成为了我成年的引导者，还误导我让我以为男人和女人之间做爱是一种好玩的游戏。”
林肆的眼中满是屈辱，怒火更是让他的身体在轻轻颤抖。
兰澈溪惊愕，她想过各种可能，但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面对一个心思和思想都是一片空白的“巨型婴儿”，董寄珍是如何下得去手染指的？
又是为什么？
心中却一阵刺痛，她基本已经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了，但是，那样的状况，林肆明显是受害者…
兰澈溪的心茫然了。
“董寄珍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林谦的未婚妻吗？”兰澈溪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在不知内情的时候，对于林肆那天对董寄珍的不留情面，她虽不说，心中多少觉得他有些过于凉薄的。
现在看来，让林肆那样深恶痛绝，董寄珍完全是活该！
林肆不屑地撇了撇嘴，“她根本不想嫁给我大哥，只是碍于林董两家的约定无法拒绝罢了。”
“为什么？”兰澈溪不认为董寄珍是因为爱上了林肆才这样做，除非她是变态，才会爱上和婴儿无异的林肆。而且林谦应该不会这么没用，他身为男人的魅力是毋庸置疑的。
“董寄珍的父亲董卓然听说过吗？”见兰澈溪点头，林肆继续道：“董寄珍从小跟着董卓然在太空战场救死扶伤，医术尽得董卓然的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不难理解，她热爱此道，并希望一直从事着这项工作。”
兰澈溪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林肆仰头靠在沙发上，“你应该想到了吧。董寄珍的想法很好，但若是她嫁给我大哥成为未来的公爵夫人，那她以后将再也没有上太空战场的机会了。”
“更何况，她的父亲也不希望她再跟着他时刻处在危险中。”
兰澈溪了然，很多时候，人们不介意自己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却不愿意重视的人涉及危险。哪怕有再多的理解，也抵不过心中的担忧。
兰澈溪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淡淡道：“但你却是很好的选择，你不是林家的继承人，身上却有公爵爵位能够传承。并且，以你冕下的身份，她若是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完全没有家族的负累，不需要去和其他贵夫人社交应酬，她完全可以继续自己的事业。”
林肆点头，“董寄珍是个有‘大爱’的人，为了太空战场那些朝不保夕，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将士，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排在后面。但她也有自己的自私，她想要和我结婚，却想要生和我大哥的孩子。”
兰澈溪瞪大眼睛，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
林肆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董寄珍是银色幻能者，我大哥也是银色幻能者，他们两的平衡值很高，而我的话…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低人一等。”
“那…”兰澈溪的心中出现一丝希翼。
“我不知道。”林肆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捂着脸神色痛苦，“董寄珍原本是打算从长计议的，但人算不如天算，她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但她却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她的生育能力只有d级，若是没了这个孩子，她可能以后都没办法受孕了，因此，她便留下了这个孩子。”
“担心事情泄露，她借口要去旅行避到了洲外，我那时还懵懵懂懂根本发觉不到什么，我大哥则一心放在我的病情上，根本无心去注意那么多。”
“等到我们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检测出来是我的孩子…”见兰澈溪脸色变得难看，林肆急声解释道：“但我们找到的监控证明董寄珍在之前给林侗使用了基因转换药剂。”
“无缘无故你们怎么会去找监控？”
林肆面色微冷，“那时候我的情况差不多稳定了，记忆、心智都恢复了正常，董寄珍以为我会因为心虚将我们的事瞒着大哥，却没想到我连犹豫都没有就全部告诉大哥了。”他又不喜欢她，那时候意识恢复，怎么还会被她蒙在鼓里？
“董寄珍以为我和大哥分开那么多年，感情肯定会生疏，无法做到坦诚。大哥又没有对她动情，肯定不会对她纠缠不放。”打的倒是好主意，林肆却根本没有如她所想觉得心虚，在他看来，自己根本就没有错，而且他觉得，那样的女人根本没有配不上大哥，他自然要揭露她。
董寄珍之所以那样有恃无恐，恐怕心中有以为林肆会一直“傻”下去的想法。
第7章 预想
“既然董寄珍给林侗使用了基因转换药剂，那就是说林侗并不是你的孩子？”兰澈溪的眼睛微亮。
若孩子是林肆的，董寄珍没必要多此一举。
虽然不想让兰澈溪失望，但林肆还是不得不摇头，重复之前的话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兰澈溪这时候的情绪是有些微失控的，她直直看着林肆，“不是有药研师吗？你们请药研师看过了吗？”
“请了…”林肆笑得苦涩，“只是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是什么意思？”兰澈溪声音低低的，带着浓浓的茫然。
“你应该知道药研师的能力的。”
兰澈溪点头，“通过血液、细胞等人体样本得知身体主人曾经服用过的所有药剂…”
她自己也蓦然反应过来了，药研师只能检验是否使用了基因转换药剂，却无法检测出原来的dna。
“但是，董寄珍既然使用了药剂，那孩子应该是林谦的吧。”
林肆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
他抬手捂了捂嘴，声音低低道：“董寄珍使用的基因转换药剂原本就是特殊的禁制类药剂，若不是及时调出了监控，药研师根本检测不出基因转换药剂。而且，因为怕留下身体检测的dna数据，董寄珍在林侗刚出生时就给他使用了基因转换药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为什么？”兰澈溪不能理解董寄珍这样的行为。
林肆唇角溢出一次嘲讽，“对董寄珍来说，林侗的生父是谁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是她生出来的就行了。”
人总有着两面性，就如董寄珍，她有着令人赞叹的无私，同时又不顾林谦和林肆之间的兄弟之情，无视父方的血缘维系。做出这样自私到极点的事。
兰澈溪低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说不出责怪，说不出原谅，更说不出绝交。
林侗是金色幻能者，从平衡值来讲。是林谦孩子的可能性更大。但这种事情本就不可控，就如曾祖父和曾祖母同为公爵府出身的银色幻能者，生下的爷爷却只是蓝色幻能者，四个姑婆婆却无一不是高阶幻能者。
“董寄珍会不会知道林侗是谁的孩子？”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兰澈溪轻声问道。
“她不知道。若不然，以她的性格，既然已经穿帮了。哪怕是为了林侗在林家的处境，也会说出来的。”林侗叹气道。
兰澈溪再次沉默。
隐隐猜出她的想法，林肆试探地轻轻握住兰澈溪的手，见她没有挣扎，心中一喜，眼底划过一抹激动，柔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做不了决定，也无法待我如初…”
见兰澈溪神色没有变化。林肆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道：“我不勉强你，只希望你能够给我点时间。在确定林侗是我的孩子前，千万不要将我从你的世界驱逐。”说到最后，语气带上了淡淡的哀求。
兰澈溪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
只要没有拒绝，就还有希望。
林肆心中一亮，压下心中的紧张道：“董卓然从林侗出生就开始研究基因还原药剂，虽然还没有成果，但总有点头绪。我会将我医疗团队中专精药剂的尖端人才派过去，再让侍从用我的名义向大联盟药剂师协会和一些著名药剂大师发出研究邀请。”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定能还原林侗原有的dna，确定他的生父。”
兰澈溪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似乎是现在才开始对这件事上心？”
林肆神色一僵，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实话:“我原本是打算直接将林侗除掉的。”
见兰澈溪的神色没有变化，他稍稍松了口气道：“事实上，当初林家对林侗并不重视，他们拦着我不让我动手也是考虑到林侗是否能够平安度过觉醒仪式还是未知数，能够避免还是不要脏了手。”
“后来，林侗觉醒了金色幻能，我爸和我大哥犹豫了一段时间就决定留下他了。”他们和他不同的是，他们一个是林家家主，一个是未来家主，凡事都是以家族的利益为先，他虽也有这样的观念，底线却要比他们高。
“你会那么容易就放弃？”兰澈溪怀疑道，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一旦下定决心，轻易是不会改变的。
而很显然，一个金色幻能者在他心中的重量还不能和受到的屈辱相抵消。
哪怕那时林肆还没有爱上自己。
林肆苦笑，“所以大哥吃了QW药剂，让我投鼠忌器。”毕竟，他并不确定林侗到底是谁的孩子，万一是大哥的孩子…
不过，即便真是大哥的孩子，无法还原DNA的话，其实和不是没太大差别。与其这样，还不如到时将自己和澈溪的嫡子过继给大哥，董寄珍那女人生的孩子，谁稀罕！
这样想着，林肆看着兰澈溪认真道：“其实按我的想法，还是觉得这个方法更好，杜绝后患，董寄珍那女人生的孩子，谁知道长大后会是什么德性。”语气很是嫌弃。
他看着她郑重道：“若是你同意，我立刻让下面的人去办。”
听出他的话中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兰澈溪默然，她无法否认，她对他的提议并不是没有一丝心动的，她从来就不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哪怕因为一些外因，让她对这个孩子喜欢不起来，却也做不到因一己私念取了他的性命。
她不想以后一辈子都因此心下难安。
兰澈溪摇了摇头，“不用了。”
林肆心中失望，犹豫了下问道：“如果他是我的孩子，我可以杀了他吗？”
兰澈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那其中有期待，有担心被拒绝的害怕。
这个男人在努力挽留她，为此漠视自己孩子的生命。
这样想着，兰澈溪的神色不由有些怔忪，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已经超出了她以往衡量的极限。
别说林肆根本不在乎林侗，血脉天性，又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林肆用双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有些任性地嘟囔道：“我只想你给我生孩子。”
兰澈溪面色涨红，林肆说的话突然超过来原本的界限，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那样的情话再平常不过，却让兰澈溪的心跟着颤动。
她恍然发现，在内心深处，她是极愿意为这个男人生孩子的。
可是现在…
兰澈溪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你如果那样做的话，我会再也不想见到你。”
这时候她不能有一点心软，否则谁也不知道林肆会不会真的跑去杀了林侗。
“…这样啊。”林肆的声音如同叹息一般，透着淡淡的悲伤。
兰澈溪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尽管以前在面对林肆的时候多少都有些无所适从，但兰澈溪发现，这种刚刚缓解的情况在这次事件后比以往更甚了。
“时间不早了，奶奶他们看不到我会担心，我先回去了。”良久，兰澈溪将手从林肆手中抽出，缓缓道。
“我送你吧。”
兰澈溪看了他一眼，没有推辞。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坦白。”刚走出客房没几步，林肆期期艾艾的声音想了起来。
“你说吧。”兰澈溪没注意到他语气的异常，有些心不在焉地道。
“嗯…我以前，就是在成为你的引导者之前，是露水酒吧的常客。”林肆觉得这种事还是早点坦白比较好，要不然东窗事发，澈溪从其他人口中知道这件事，加上这次事件，他说不定就三振出局了。
“嗯？！”兰澈溪愣了下，转头奇怪地看着他，这事她早就知道，怎么突然特意提起？
因为自己也有过“荒唐”的过去，兰澈溪并不觉得这事有特意提起的必要。
——在兰澈溪看来，林肆现在说的事和林侗身世的事从性质上和根本上就不一样。
常说恋人间要互相包容对方的过去，兰澈溪却觉得这句话的正确性需要再加一个前提——在对方的过去并没有对你造成困扰、麻烦的时候。
比如对方的旧情人上门挑衅，比如对方的旧桃花想要撬墙角，比如对方有一个让你做现成后妈的孩子！
这时候不计较，就没地给你计较了！
从感情上，兰澈溪无法接受林侗的存在，从理智上就更无法接受了。
两世以来，兰澈溪想要自己的孩子已经有了执念，加上自身的经历，她说什么都想要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
在她的预想中，她的孩子必须是嫡子女，幻能等级最低也该是紫色，要继承她优秀的头脑和出色的外貌，要在爱的包围下长大，会在长辈用心良苦的严厉教导中品行兼优、心性坚韧，就和当初的自己一样。
因此，她的孩子也该拥有完整父爱和母爱，不需要分薄给任何人！
林肆将兰澈溪的表情理解为了不高兴，开口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喜欢才去的。”
兰澈溪这下更奇怪了，不是因为喜欢才去的，那是为了什么而去的？
第8章 资助
兰澈溪不解，这种事情，总不会是被逼的吧？以林肆的性格，想想也不可能。
林肆轻咳了两声，“那个…”
兰澈溪抬眼看他，什么？
林肆撇过头去，“…安家不是有血脉遗传会爱上成年引导者吗？”
“你担心自己会爱上董寄珍？”兰澈溪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猜测道。
林肆点头，璐姨那样头脑英明的人都会爱上闻耀那样的人，他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这和你去露水酒吧有什么关系？”兰澈溪疑惑了。
林肆沉默两秒，随即认真严肃道：“以毒攻毒，以火攻火。”他认为这个办法还是很有用的，虽然因为洁癖，他每次和那些女人做过之后都会在盥洗室吐个天昏地暗，遭了老大罪，但他确实没有爱上董寄珍。
兰澈溪默然，幽幽道：“难道你喜欢上我是因为那次成人礼？”林家的男人一生中果然都要干上一两件傻事。
“不是。”林肆下意识连连摇头。
“原因？”兰澈溪看得好笑，却故意为难道。
林肆呆了，想了两秒才干巴巴道：“…我就是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知道，但他不傻，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承认。
他爱上澈溪是既定的事实，怎么喜欢上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这辈子都只要澈溪一个人。
其实以林肆的看法，他认为自己应该是对澈溪一见钟情的，要知道澈溪可是他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主动伸出友谊之手女性（虽然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婴儿）。他那时肯定是喜欢她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
见兰澈溪没有介意这件事，林肆松了口气，心中有些高兴。
“澈溪，快过来，跟我见几位朋友。”萧舒儿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脸色一下拉了下来，按捺下心中的怒火出声道。
她的声音一响起，萦绕在两人周围开始趋于和谐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
兰澈溪看了林肆一眼，然后才点头道：“好。”就这样吧，在结果出来前，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
萧舒儿将她那一眼看在眼中，心中不快，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对着林肆颔首微笑，便带着兰澈溪离开了。
林肆低头握拳，嘴唇微微抿了抿。
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场内出现了不少晚到的客人，兰澈溪发现，今天一家子，除了奶奶和还未成年的兰粼，其他人都带着舞伴。
看着妈妈身边温文儒雅的清俊男子和爸爸身边娇媚可人的女伴，兰澈溪有些不适应地抽了抽嘴角，若她没记错的话，这两位身边的舞伴都不是他们之前传绯闻的对象，当然，这种等级的宴会他们也不可能带平民艺人来，可以想见那两位最起码也是男爵府出身。
因着兰澈溪的身份。在场逢迎她的人不少，公侯之府的还好，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自有一份矜傲之气，再怎么奉承也有个度，说话有技巧。有礼文雅又不会让人讨厌。部分中低等的贵族就有些让人厌烦了，尤其是其中一些还没有承接权利的下一代或受宠的庶子女，说来说去就那两句，直白俗气，说的话透着一股子谄媚巴结的气息，后者中还有几个奇葩，明明是自己要上来巴结的，却摆着一副不情不愿受到屈辱的样子，好像是她求着他们来的一样。
兰澈溪心情本就不算好，他们再来这一出，要不是因为宴会是兰家主办的，她早就扭头走人了，饶是如此，她还是让服务机器人给那些人的饮料中添了些延后发作的料。
小贵族的眼皮子较浅，难免就出现几个异想天开想要一步登天的蠢货跑来和兰澈溪献殷勤，她心里烦闷，自然没兴致应付，借着和苏懒的谈话巧妙避开了。
家人将庆功宴办得这么盛大原本是一片心意，却没想到不仅没让兰澈溪开怀，反而还让她的心情更差。
“你好像心情不好？”苏懒将男伴打发走，取过一杯香槟慢慢地喝着。
“嗯。”兰澈溪闷闷地应着，她的情绪一向控制收敛地非常好，今天却突然不想控制了，完全将情绪表露到了脸上。
苏懒递给她一杯奶茶冻，“你和林肆两人发生了什么？”
兰澈溪用银勺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咽下后道：“你知道基因还原药剂吗？”她想着苏家时代从医，或许会知道。
“知道，这个课题早在基因转换药剂发明出来后就被提出了，但一直没有成果。”苏懒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件事，但还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