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蔷对这件事的内情根本不知道，却在无意间差点让林家易主。
林肆给兰澈溪盛了半碗蛋羹，“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大哥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林蔷以后有的受了，我大哥最会在精神上折磨人了，尤其林蔷还喜欢我大哥。”
顿了顿，他嘟囔道：“喜欢上大哥那样的笑面虎，林蔷绝对是眼瞎了。”
“怎么，你羡慕了？”兰澈溪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会？”林肆赶紧澄清道：“只要你喜欢我就好了，其他人关我什么事。”
看着林肆眼中的认真，兰澈溪有些想笑，鼻子又有些酸涩，侧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亲，笑眯眯道：“奖励你的。”
“那我也奖励你一下。”林肆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
兰澈溪呆了呆，她没想到林肆也会有这样狡猾的时候，她不由想起上次两人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果然，哪怕平时再怎么千依百顺，男人在这方面通常都是无师自通，充满侵略性的。
她轻轻一笑，这样也好，她虽喜欢林肆将自己放在心中第一位。却也不希望看到他事事以她为主，失去自己的主见。
虽然，那样的可能很小。
——兰澈溪觉得，林肆以往在她面前虽然表现得束手束脚，似乎总在担心惹她生气，顾虑太多的样子。但那样的情况早晚会成为过去时。如今她的心意已经明确，以林肆的性格，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调整过来。
君晴当初之所以觉得林肆高深莫测，很大原因要归于他的特殊经历，他的思想成熟，在行事上却总会出现小孩子特有的“突发异想”，让人防不胜防，觉得他不可捉摸。
当然，另一种程度上，他也确实能用变幻无常、不可捉摸形容。
兰澈溪自持长于眼光，也不敢说能掌握林肆的心思。
发现自己的思绪拐弯得厉害了，兰澈溪赶紧回神继续吃饭。
“你下午没有课了吧。”吃完饭回工作室的路上，兰澈溪转头对林肆问道。
林肆点头，“我陪你。”
简单三个字，让兰澈溪露出了笑颜，“今天要为LC五个孩子定下粉丝名称、应援色和应援物。你可以在旁边雕刻。我想要在家里书房中挂一副山水浮雕画，你帮我雕刻吧。”最后一句话，带着不自觉的撒娇。
“好。”林肆神色宠溺。抚了抚她的发丝问：“你想要怎样的浮雕画？”
“要舒朗大气一点，花鸟太柔丽了，不要添加进去。”
“还有呢？”
“嗯…材料要细腻一些。还有，要做大一点，最好能覆盖整面墙。”
“要不，你画了样稿我再雕刻吧。”
“好啊好啊。”
和三年前不同，别看工作室目前只有三位出道的艺人，工作不多，但事实完全不是如此。如今，光是青云笺歌曲，工作室每个星期至少都要录制一首，然后根据情况决定专辑发售地点，另外，如今那些乐手音乐家在工作室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说，工作室大半的收益都来自这一部分。
关于粉丝名称、应援色和应援物的设定，由工作室领头，不少经纪公司也跟风学样，很是获得了粉丝的喜欢，在迷灯和郑娇俏之后，令九州的粉丝名称是sea，因为他名字中的洲的谐音“舟”，sea是承载着舟的海洋的意思，应援色是孔雀蓝，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应援物是海螺和号角。
而这次LC，兰澈溪和众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将粉丝名称定为believer，意为信仰者，应援色是耀眼的金色，应援物是袖珍的权杖。
事情一定下来，很快LC的官网就将此事对民众公布了。
傍晚的时候，涂喜他们带着一众练习生回来了。
“成绩怎么样？”兰澈溪一边在乐谱上改改写写，一边问道。
不同于索纳兰大赛，鹰隼新星大会的成绩是即时公布的。
涂喜笑了笑，“成绩很不错，梁琅琅获得了女子舞蹈第一名，梅莹是女子舞蹈第三名，单金金是女子舞蹈第九名，闻楠是女子舞蹈第十名，许艺是女子舞蹈三十二名；龙悉获得了男子舞蹈第三名，余弦悯获得了男子舞蹈第五名，侯翔承是男子舞蹈第六名，关郁获得了男子舞蹈第七名，闻桦获得男子舞蹈十七名；朝雪获得了女子歌唱第一名，单金金获得女子歌唱第四名，梅莹获得女子歌唱第九名，闻楠获得女子歌唱第十名，许艺获得女子歌唱十九名；慕阁获得男子歌唱第二名，司忆获得男子歌唱第四名，侯翔承获得男子歌唱第六名，余弦悯获得男子歌唱第八名，关郁获得男子歌唱第十一名，龙悉获得男子歌唱第十六名，闻桦获得男子歌唱二十六名。”
“以上是五十名以内的，在百名内，还有朝雪获得了女子舞蹈六十七名，慕阁获得男子舞蹈第五十二名，司忆获得男子舞蹈七十一名。”
“其余的…”涂喜扫过那几个蔫头蔫脑的孩子，“百名榜上榜上无名。”
那几个孩子的脑袋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藏进去。
——他们去的时候踌躇满志，结果却是灰溜溜回来了。
工作室这次的成绩委实不错，要知道，鹰隼新星大会不同于其他有着五花八门各种评奖的赛事，它最终的名誉只有女子舞蹈、男子舞蹈、女子歌唱和男子歌唱四个奖项，真正的荣誉者只取前一百名。
表面看四百这数字似乎挺大的，事实上却并非如此，要知道，参加这场大会的可是大联盟109个洲中大半的经纪公司，平均下来，每个洲的参赛预备生最少有十万。
而这十万人中，有机会进入百名的连四人都不到，可想而知，竞争有多么激烈，而工作室练习生的表现又有多么惊人。
——一般哪怕是大型经纪公司，能出一两个前十名次的获得者。就已经是值得炫耀的成绩了，可工作室却足足拿到了十六个前十，其中更有两项第一。
这样的成绩，即便不是后无来者，也绝对是前无古人了。
也是这次，让娱乐圈对工作室的实力有着更深的认知，暗地里被业内人士称为洲际巨星的摇篮。
至于工作室那些新晋练习生的黯淡表现？外界都认为是正常的，毕竟这些才训练不到三年的孩子若是真的轻易便挤开他们精心培养十数年的苗子，那就不是让人震惊而是让人惊骇的事情了。
但那些当事人明显不这样想，一直以来的自视甚高让他们更难以接受失败，对此，兰澈溪并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要自己想清楚了才是真的懂了。
“嗯？你们不太高兴？”这时，兰澈溪注意到了闻楠、闻桦和LC五人脸上并没有激动之色，隐隐还有些沮丧。
七人一愣，明显没想到兰澈溪会注意到他们竭力隐藏的情绪。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闻楠首先站出来，“兰老师，我觉得我的歌唱实力明明不该只获得这样的成绩的，不论是唱功还是舞台表现，排在我前面的人好几个都比不上我…”
说着，她的眼眶不由红了起来，她性子再怎么爽朗大方，也是个没经历过什么磨难的孩子，获得的成绩和实力不成正比，即便是成人都会不甘委屈，更不要说她了。
“你也是这样？”兰澈溪看向闻桦。
闻桦点头，“我仔细听了，名次排在我前面的人中有两个在舞台上还出现了飘音…”说着，语气也带上了哽咽。
“你们觉得不公平？”
两人点头。
“但我觉得很公平。”将两人眼中的不服和委屈看在眼里，兰澈溪轻声道：“若按你们的想法，像朝雪、司忆他们这样嗓音极具辨识度，得天独厚的人，岂不是作弊？”
“不是的，我们没有这样想…”两人赶紧摇头辩解。
“听我说完。”兰澈溪制止他们道：“你们要进的是娱乐圈而不是纯粹的音乐界，很多人都认为音乐界是‘雅’，娱乐圈是‘俗’，但其实并不是如此的。”
“艺术本来就是用来欣赏的，不论是在娱乐圈还是在音乐界都是如此。”
“只是，因为本身的理念不同，面向的观众也不同，所以各有侧重。音乐界侧重的是雅，娱乐圈侧重的是俗。”
“若将‘雅’比作音乐的内涵，那么‘俗’就是音乐的感官享受。”
“不论是在音乐界还是娱乐圈，两者都相辅相成，不可或缺。”
第30章 出道前的磨练
“而你们两人的歌声，在‘雅’的深度上至少在水准之上，但‘俗’…”兰澈溪看向闻桦和闻楠，“你们有着先天的弱势。”
“并不是说你们的嗓音差，打个比方吧，老人喜欢听舒缓放松的音乐，所以摇滚乐哪怕再棒，在他们看来也是一文不值；小孩子喜欢朗朗上口有趣的儿歌，所以再怎么感人的抒情曲也无法打动他们；年轻人喜欢节奏性强的流行音乐，所以纯音乐再怎么悦耳在他们听来也只能是催眠曲…”
“对观众们来说，你们的歌声就像是老人眼中的摇滚乐，小孩子眼中的抒情曲，年轻人眼中的纯音乐。”
“兰老师你是说观众不懂得欣赏？”闻楠咬了咬唇迟疑道。
“可以这么说，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兰澈溪神色严肃道：“因为，真正好的歌曲是能感动到所有人的，而真正优秀的歌手也不会因为观众而失色。”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还在成长中，不要急，慢慢来。可能在开始时你们会受到一些质疑，但你们也是练习生中的一员，不比其他任何一位师兄姐弟妹们差。”
闻楠和闻桦对视一眼，听了兰老师的话，虽然还是有些难过，但心中原来对自己的怀疑已经渐渐消失了。
“那你们呢？”兰澈溪转而看向LC五人。
五人面面相觑，最后关郁开口道：“这次鹰隼新星大会，我们感觉自己都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我的舞蹈动作没能练到完全连贯，歌曲也不够熟练。”
龙悉点点头，“我感觉男子舞蹈第一名还有些悬，但若是充分准备的话，第二名还是没有问题的。唱歌也是，我事先没能充分地练习。”
慕阁低着头，“我感觉我的实力其实能挑战一下男子歌唱第一名的，男子舞蹈的名次也还可以通过练习往上挪个几位。”
司忆同样低着头。“我上台时嗓子不在最佳状态，舞蹈动作也没练到位。”
最后的是侯翔承，他的声音格外低落，“我的参赛曲目准备不够充分，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
因为是预定好的LC的队长，所以他格外有压力。要关注的事情也多，在之前录制出道专辑的时候，已经开始在学习怎样领导一个队伍，还有交际人脉各类知识也开始在经纪人的指点下学习实践，留给他的空余时间并不多。
兰澈溪叹了口气。“这一次，你们的成绩其实在我的预料之中。”
五人抬头惊异地看着她，兰澈溪淡淡解释道：“由于事先计划好的对你们的出道策划。你们这次并不需要太过抢眼的成绩，只要留给观众一个有潜力的印象就可以了。”
“但即便如此，你们的表现也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
兰澈溪笑笑，“出于多方面考虑，在你们的出道计划上，在近一两年内，我是不打算让你们有太过耀眼的表现的，至少不会像迷灯他们当初一样一鸣惊人。”
“为什么？”侯翔承代表同伴问出心中的疑惑。
听到她这样说。他们心里不是不失望的，当初，不论是迷灯、郑娇俏还是令九州出道时，都获得了娱乐圈的多方关注，还骤然间凝聚了大量人气。在他们的预想中，不止一次出现过自己等人震撼出道，让媒体和粉丝大吃一惊的场景。但是，兰澈溪这样说了，肯定有她的理由，不会无的放矢。
猜到他们的想法，兰澈溪暗叹一声到底还年轻，口中说道：“这考虑到你们适合的发展方式，也考虑到了你们本身的实际情况，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能磨练一下你们的心性。别看艺人的生活光鲜亮丽，但你们要知道，在舞台上越风光，走下舞台的时候就越寂寞。”
“艺人发展得越好，能不能耐得住寂寞是最重要的，最可怕的事，不外乎对舞台麻木。当你们无法享受舞台的时候，也就是你们走向末路的开始。”
“迷灯和郑娇俏在出道前都经历过磨难，令九州因为家庭原因成熟隐忍，而你们…除了提早追求梦想，你们和外面大街上任何一个少年人都没有差别，性格跳脱，容易被光鲜的事物吸引视线，没有过人的意志力，一不小心就会被有心人拉入泥潭。”
侯翔承五人沉默，感情上虽有些不服气，但理智告诉他们，兰老师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可是…我们今天的表现，不会限制我们今后的发展吗？”侯翔承有些紧张地问道。
这也是他们今天情绪这样低落的原因，马上就要出道了，但他们的表现却…
“不会。”兰澈溪回答得毫不犹豫，“这个世上有个词叫成长，人们总是容易原谅他人年少时的错误，更何况，你们的表现逊色有着非常正当的理由。”
“更不要说，鹰隼新星大会只是艺人的踏板，一个各大经纪公司的探路石和磨刀石，让你们事先体验一下娱乐圈的残酷竞争，同时考验一下你们的心理素质。”
“艺人也不能保证一直不犯错，鹰隼新星大会的失利根本不算什么，虽说能在鹰隼新星大会上拿到好名次的都会被看做未来新星，但真去算的话，洲际巨星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当年在鹰隼新星大会中默默无名的。”
“比起一步登天，娱乐圈永远是厚积薄发更多一点。”
知道他们不可能一时半会想通，兰澈溪拍了拍侯翔承的肩膀道：“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吧，明天给你们放一天假，希望再次见面时你们能想明白我今天说的话。”
目送一众练习生离开，涂喜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次表现得不好也不能怪乐雅他们，以他们的实力，若是正常发挥的话，虽然拿不到多好的名次，但拿一两个垫底名次还是有可能的。”
“怎么说？”兰澈溪看着他们拿回来的获奖名单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们年纪太小了，对人心的险恶一无所知，这次包括乐雅在内的五个孩子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发挥实力的。”
“确实。”娜迦接口道：“那里给孩子们准备的休息室是多人的，鱼龙混杂，乐雅表演用的裙子被人偷偷剪破了，珂珂喝到了会影响声带的加料果汁，亚度尼斯的衣服中被人放了过敏颗粒，卡洛儿被别人的恶作剧吓到了，凝菡差点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
“若不是我们几个和翔承他们抽空照应着，乐雅和凝菡差点就上不了台了。”
“这些我早就预料到了。”兰澈溪认真看着名单上那些人名后面所属的经纪公司，声音平静道。
“早就知道了？”娜迦一愣，“那你事先不提醒一下？”
“没有必要。”兰澈溪摇了摇头，“工作室的环境太安逸了，长此以往，老虎都要养成家猫，适当的放手是有必要的。这也是之前我为什么要让侯翔承他们出那首公益歌曲，一有机会就让他们参与到迷灯他们的专辑活动中的原因。”
“可是，他们都还是孩子。”涂喜不赞同道。
兰澈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有想过为什么那些经纪公司的预备生会那么频繁地陷害算计人吗？”
“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等她回答，兰澈溪就继续道：“和我们工作室不同，经纪公司的预备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出道的，十个人里能有一个出道就已经算好的了。即便是预定能出道的预备生，为了公司的资源倾斜，也仍旧要争夺表现。”
“在没有出道前，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弱肉强食的竞争。”
她没有说的是，这些孩子常年处于这样残酷的环境，心理会渐渐阴暗扭曲，这样的孩子，或许能在短时间内通过细心经营获得超过实力的人气地位，但最终成就却被早早限制了，他们永远达不到艺人的顶峰。或许会有一两个例外，但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还是一句老话，无法真正享受舞台的艺人是无法感染民众，用自身的魅力征服粉丝的心的。
当你将舞台当做一项任务，一条触及名利的捷径，就不要怪粉丝将你当做一件商品，而不是偶像信仰。
而在这样的过程中，又扼杀了多少具有成为巨星潜质的优秀苗子？
“你想要我们工作室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吗？”
涂喜哑然，和这些孩子相处地久了，感情也处出来了，原本是想要保护他们，却是身在局中，差点害到他们。
兰澈溪意味深长道：“那些预备生虽然有心机，但他们的算计还都只在表面上，比较浅显粗糙。这个时候让孩子们经历一下，总比突然进入娱乐圈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没个过渡，一着不慎下尸骨无存好。”
“他们现在还小，我们可以亲手将世界的真实一点一点展现给他们看，小心保护他们的心灵，若是在出道前让他们安居乐俗，猛然间进入险象环生的娱乐圈，你确定他们不会被压垮，或者心理崩溃？”
涂喜这下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第31章 反叛者的首领
兰澈溪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温童和陆煜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谁也不说话，氛围一片凝滞。
看到陆煜，了解兰澈溪心思的林肆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到嘴的要告辞的话立刻吞了回去，搂着兰澈溪就走了进去。
兰澈溪嗔了他一眼，旋即注意力便放到了客厅两人身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句话，让室内凝滞的空气立刻流动起来，温童和陆煜两人都是一愣，纷纷抬起头来，温童眼中出现一丝恍惚，片刻后笑了笑道：“回来啦？”
“闪闪呢？”兰澈溪解下身上的披肩，开口问道。
温童抚了抚额，“今天玩得比较晚，现在还在睡午觉。”
兰澈溪皱了皱眉，“现在都几点了，把他叫起来吧，要不然等会吃晚饭时他肯定会没有胃口。”
温童点了点头就上楼了。
“她和你说了？”兰澈溪解开头上的发髻，甩了甩头发坐到沙发上。
“她说是你提议的？”陆煜不答反问，看着兰澈溪的目光隐隐有些不悦。
林肆见状面色微冷，正要说什么被兰澈溪用手按下了，她侧身靠在林肆身上，眯着眼睛懒洋洋道：“是我提议的，你不愿意？”
林肆小心帮她调整了一个靠得更舒服的姿势，不再去关注坐在对面的陆煜。
陆煜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于自己母亲和温童之间的矛盾，他不是不苦恼的，他无法责备精神不正常的母亲，也心疼温童受到伤害，一直想方设法想要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无疑，招赘是个能解开目前僵局的办法，但是，他是陆家的家主，也是一个男人…
不论是从家族方面考虑还是他本身的自尊心考虑，他都是不愿意的。
兰澈溪能猜到他的想法，她把玩着林肆的手指，开口道：“目前的情况，就是你母亲和温童对立，你夹在中间做夹心饼。要打开这个僵局，不可能你母亲或温童退让，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原因，如此一来，唯一能起到作用的就只有你了。”
“一般婆媳间也会出现矛盾，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最重要的就是儿子的态度，能否成为润滑剂调和两方的矛盾。但你母亲的情况太过特殊。这一条对你们没用，如此一来，剩下的办法就只剩将你母亲和温童分开了。”
“可是…”
“你想说用不着招赘对不对？”兰澈溪打断陆煜的话，“你觉得，只是将你母亲和温童住的地方分开，你母亲会不去找温童的麻烦吗？”
陆煜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他清楚自己母亲是怎样的人。
兰澈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两条路，要么你们彻底分手，从此陌路，要么你招赘进温家，让你母亲有所忌惮，不敢再主动找温童麻烦。”
一旦陆煜招赘成为温家的女婿，陆煜母亲就不能再和以前一样肆无忌惮了。
——这就和婆婆可以给儿媳妇找很多麻烦，丈母娘对女婿能做的却有限的道理一样。
“是牺牲爱情，还是牺牲你自己的面子，二选一，你自己决定。”
兰澈溪的声音淡淡的，却如同惊雷一般在陆煜耳边炸开。
陆煜是个理性的人，也是个固执的人，一旦做下了决定，便全力以赴。就像他认定自己未来的妻子是温童，其他女人就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但是，若我招赘进入温家，陆家家主的位置…”
“这没有问题。”兰澈溪不在意道：“原本让你入赘也只是要一个名义，其他并不影响什么，不论是陆家家主的位置还是孩子将来的姓氏。”
“当然，闪闪除外，他是否改姓你需要和温童去谈，我不参与意见。”顿了顿，她又补充道。
虽说想让陆煜入赘温家，兰澈溪却不是想要折辱他，这时候还是要顾及一下他的自尊心的。
陆煜又怎么不明白，兰澈溪说得再好听，有一件事却是不变的，不管他是不是名义上的招赘，兰澈溪都帮温童争取到了两人之间的主动权。
只是，他也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你让我想想。”最后，陆煜这样说道。
见好就收，兰澈溪也没有继续多说，转头对着林肆道：“我去洗个澡，你坐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