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一下的他的下巴。

柔嫩的小手一触及到晏淮的下巴,锦绣便觉得自己的小手被扎了一下,她正要嫌弃的收回手,晏淮却是快手一步,抓住了锦绣的手,继续贴在了他的下巴上。

当然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让锦绣的手因此而扎疼,而且他也很快握着锦绣的手,放在了他的脸颊上。

锦绣能够感觉得到双手贴着晏淮脸颊的触觉,这亲密的动作,让她有些尴尬,也有几分羞涩的红了脸。

她忍不住用了几分力气,挣扎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而晏淮倒也没有为难她,乖乖松了手,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声音柔和的不可意思,他轻轻的对着锦绣说了一句:“锦绣,我来看你了。”

“嗯。”

锦绣因着那份尴尬的羞涩,回答的十分小声,也有些躲避。

晏淮瞧见了,眼里的笑意越发加深。

其实,这些年来,这并不是晏淮第一次来上川看锦绣,断断续续的,每一回出京办差,只要时间允许,他总会找机会空出些时日跑到上川来。偶尔,实在想念的紧了,他干脆称病在家,偷偷离京跑上川来找锦绣。

不过这一回,距离上一次的见面,却是整整隔了一年多的时间。

上一回来上川见到锦绣的时候,锦绣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婴儿肥,瞧着十分稚气,可是这会儿,婴儿肥已然褪去,露出了豆蔻少女该有的那份娇艳。

他看着锦绣越发美丽,也越发与前世相似的那张脸庞,心里的滋味,自是不必多言。

不知道是不是早产儿的缘故,锦绣发育其实十分迟缓,在十岁之前,长得特别慢,一直都是女童的样子,个头也比普通人矮那么一大截,可是一等着十岁过后,却是长得很飞快,仿佛是要把先时没长得都给长回来。

连柳氏都常常感叹锦绣是一天一个样子。

而晏淮这都一年多未见锦绣了,自然是变了许多许多。

晏淮的眼里带着透露出了几分惋惜,若是他能够天天陪在锦绣身边,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变样子,该有多好。

晏淮的目光炙热而直接,看的锦绣十分不好意思。

她有些不自在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从晏淮开口道:“你饿不饿,我让夏芍给你准备些吃的?”

“好。”

晏淮笑着应了,却突然伸手又再次握住了锦绣的手。

锦绣吓了一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听得晏淮态度自若的开口道:“天儿凉,我扶你到床上坐着。”

“不用…”

锦绣只觉得晏淮握着自己的手,火烫火烫,烫的让她想要逃避。

晏淮却是不容拒绝,听到锦绣的话,他也没有放开锦绣的手,看向锦绣的目光依然炙热。

“我…自己走。”

锦绣缩了一下脑袋,还想抽回自己手的时候,突然,晏淮一把抱住了锦绣,他的怀抱也依然炙热,烫的锦绣整个人温度都升高,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开始红了起来。

晏淮抱的锦绣很近,锦绣呼吸之间,满满都是对方的气息,她害怕的想要逃开,却突然听得晏淮开口说了一句:“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语气中,透露出了深深的哀求。

锦绣的身体僵硬着,却没有再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晏淮终于不再将锦绣抱的那么紧了,他松开了手,却并未放开锦绣,而是带着锦绣一块儿坐到了屋里的榻子上。

锦绣只觉得全身发软发虚,脚上轻浮,竟然也任由晏淮摆布着,坐在他的身上。

等到她的身体坐定时,锦绣才猛然惊觉过来,挣扎的想要从晏淮的身上下来。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可以这般大大咧咧坐在男人的身上。

锦绣想要挣扎,晏淮却是闷哼一声,又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了锦绣的身子,轻声道:“别乱动,就一会儿。”

“你…”

锦绣感觉到了身下那具身体的变化,身体变得越发僵硬,她甚至都不敢低头去看,而在这个时候,端着吃食回来的夏芍却突然惊讶的轻呼了一声。

夏芍的轻呼,引得晏淮不满瞪了她一眼,也让锦绣越发害羞的低下头。

而夏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是她的目光仍然有些惊慌的看着晏淮的衣角,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道:“王爷,您身上有血迹?”

血迹…

锦绣闻言,倒是顾不上害羞,连忙站了起来,看向了晏淮,果然在晏淮的衣服上,看到了几块血色。

难道晏淮受伤了,想到先时收到那一封信上描绘的情景,锦绣有些惊慌的想要上去查看。而晏淮的脸上,也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仿佛对于自己身上出现的血迹,根本便是一无所知。

第77章

晏淮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锦绣却是急急慌慌开始上去拉开晏淮的衣服就要查看。

若是往日里,锦绣这般“热情”,晏淮自是欣然接受,主动宽衣解带,可是今日他却是稀里糊涂抓住了锦绣的手阻止:“等等…我没受伤。”

晏淮开口解释了一句,但这句话的解释效力太薄弱,果然得到锦绣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晏淮无奈,只好宽衣解带证明,果然胸膛处一片并没有任何的新伤口,而晏淮虽然风尘仆仆而来,可脸色瞧着实在也不像是一个受了伤之人的模样。

所以锦绣依旧将信将疑,下意识的看向了晏淮的下身,好在这会儿,她倒是不再像先时那般惊慌失措,到底估计着男女有别差,没上去扒了晏淮的裤子。

虽然锦绣没有冲动上去扒了晏淮的裤子,可是赤裸裸的目光实在太明显,晏淮这会儿倒也恢复了过来,竟是有些无赖的冲着锦绣打趣道:“怎么,你想上来替我从头到脚好好检查一下?”

“…”

锦绣闻言,并没有说话,她算是看出来了,就晏淮如今还有余心在这儿无赖,哪里可能是受伤的样子。

只是,晏淮没有受伤,身上又如何会有血迹呢?

锦绣忍不住有些思考着,晏淮也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然清楚,身上莫说是大伤口,便是连个小口子都没破,自然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血迹出现。而在进屋之前,他身上也是没有这些血迹的,进屋之后,他只和锦绣接触过…

晏淮想到了这里,目光忍不住有些惊慌的看向了锦绣。

锦绣抬起头时,恰好看到了晏淮打探的目光,心里只觉得一阵发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有些结巴的回道:“干…干什么?”

晏淮没有说话,而是站起来,抓住了锦绣的身子,开始打量着她,果然在她身后的衣裙上,看到了血迹。

锦绣也随着晏淮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一块刺目的血迹。

“怎么我身上也有,哪里沾上…”

话还未说完,锦绣脸上僵硬住了,她仿佛感觉到了身下的濡湿,而她并非是一个没有经验、正正经经第一次遇到这样事情的小女孩,自然立刻反应了过来。

脸也在一瞬间,变得通红通红。

反倒是晏淮,还有一些不明就里,看到血迹的确是锦绣身上的时候,他的脸上一阵惊慌,下意识就要扒了锦绣的衣裳查看。

锦绣一手狠狠拍在了晏淮的手上,赤红着一张脸怒斥:“流氓!色狼!”

晏淮脸上无辜,神色委屈。

锦绣早已经躲到了夏芍的身后,夏芍这会儿也明白了过来,看着还打算上来查看的晏淮,她连忙伸手阻拦了,嘴里轻声道:“王爷,王爷,小姐无事。”

“怎么会无事,她都流血了,你们怎么伺候的,竟让锦绣受了伤?”

晏淮还没有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冲着夏芍呵斥,心中的气愤自是不必多言,不过这会儿,他更紧张的是锦绣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所以,晏淮不假思索便要扬手招人去请大夫过来。

“你烦死了,不用你管…”

锦绣恼羞成怒,一把按下晏淮的手,而站在边上的夏芍也有些红了脸,吞吞吐吐解释了一句:“小姐怕是来了初癸。”

“…”

晏淮的身体僵硬住了,锦绣的身体也僵硬住了。

不等晏淮开口说什么,锦绣便捂着脸一下子躲到了床上。

锦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躺在床上捧着红糖水小口小口的啜奴着。

晏淮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小步走到床边的时候,锦绣哼了一声,将手中装了红糖水的碗递给夏芍,翻了个身,用自己的背对着晏淮。

晏淮这会儿脸色还有几分尴尬,不过一想到锦绣来了初癸,也便意味着她已经长大了事实,不由自主的,挂上便挂上了傻乎乎的笑容。

他伸手去扶锦绣的肩膀,想让锦绣面对着他,锦绣到底力气小,加上没有防备,身子一下子便被晏淮给扶了过来,然后她抬起了头,一眼看到晏淮脸上颇有些傻气的笑容,心里便一阵来气。

她捡起了床上的枕头,直接朝着晏淮的脸砸去。

晏淮也不躲,任由锦绣一把将枕头砸在他的脸上,笑容依然笑呵呵不变。

“你…傻啊!”

锦绣没好气的说了他一句。

晏淮却依然笑着握住了锦绣的手,嘴里轻声感叹着:“真好!锦绣你终于长大了。”

明明是一句很简单的话,从晏淮的嘴里说出来,锦绣听着,只觉得耳根子发热,脸上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她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晏淮却握的十分紧,根本抽不出来。

锦绣只好任由自己的手被晏淮抓着,但身体却是转了个身,钻进了被子里,她一点都不想和这个人说话。

实在是…太丢人了。

晏淮这会儿,其实已经有些完全傻透了,一想到锦绣已经长大了,已经从一个孩子,变成了大人,他便有一种等的海枯石烂,终于等到了的感觉。

只觉得,先时自己再多的忍耐,也都是值得的。

锦绣长大,便可以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陪着他,伴着他…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无数次在梦中所梦到的美丽画面,而那美梦,就要实现了。

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若非顾忌这会儿他是翻墙进入锦绣的闺房,晏淮定要大喊几声,方才能够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他目光无限温柔的看着锦绣背对着她的小脑勺,看着锦绣紧紧捂着被子的举动,唯恐锦绣蒙坏了自己,连忙轻声开口道:“锦绣,我错了,我不说了,你快出来,别闷坏了自己。”

“哼…”

锦绣的娇嫩的声音从被子里透了出来,显然气性还未消去。

晏淮也不敢去抢被子,唯恐会伤到锦绣,只能够又柔声劝道:“锦绣,我真的错了,你打我骂我好了,别伤到自己。”

“哼…”

锦绣依然坚持躲在被子里,她声音闷闷的说了一句:“你走开。不许过来。”

“好好好,我走开,你快出来。”

晏淮是真的怕锦绣把自己给闷坏了,言听计从的走到了床边,眼睛却依然紧紧的盯着锦绣。

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小鼓起的被面,终于有了一点动静,锦绣的小脑袋慢慢的探出了半个头,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扇动着睫毛,朝着床边看了过来,一看到晏淮的时候,她的小手好像又要把被面往脸上挡,晏淮哪能让她再把自己给挡住了。连忙开口道:“锦绣,你别躲,我有正事和你说,说完我就要回京了。”

“…”

锦绣的手停下了动作,目光有些疑问的看向了晏淮。

晏淮连忙举手保证:“真的,我待会儿就要走了,时间紧迫,你别和我闹了。”

“什么事情?”

锦绣的眼睛眨了两下,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与迷惘,最终倒是没有再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而是开口问了一句。

晏淮并没有卖关子,连忙开口道:“是你爹的事情。”

“我爹?”

这一下,锦绣倒是将脑袋全部都伸了出来,她坐起了身子,眼里满是催促的看着晏淮。

晏淮的心里真有几分吃醋锦绣对于老丈人的重视吗,方才他哄了老半天,还不如这提一句老丈人来的管用。

不过晏淮也知道,这醋吃了也是白吃,而且想要娶到锦绣,老丈人必须也得讨好了。

他脸上立刻带着笑容,开口慢慢道:“你爹在上川呆了六年多,这些年来做出的功绩,上边自然是看在眼里,也是时候该调动了,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在明年年初就要调回京里了。”

“真的?”

锦绣有些吃惊,不过虽然嘴里这般问着,心里已经是笃定的相信了。

晏淮自然不会无的放矢,既然晏淮这般说了,这个消息,应该是可以得到确信。

“自是真的,我还能骗你。”

晏淮笑着摸了摸锦绣的额头,“终于可以让你回京了,以后咱两见面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锦绣脸上原本还替着夏立齐开心,她爹这些年来的辛苦与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结果转头听到晏淮这句话,脸上的笑容顿时落了。

也是,调回了京里,还不便宜这登徒子。

不过,这点子的小事儿,早已经不重要,这个消息带来的种种好处,让锦绣的心情此时十分的开心。

夏立齐既然会被调回京里,便意味着回京就可以升官了,六品知县,在上川这地儿是可以横着走了,可是锦绣知晓,夏立齐的抱负绝对不止止这些,其实当初,夏立齐是有机会直接升到从五品的,结果出了意外,只能够来上川做一个小小的六品知县,这知县做的,明升暗降,其实还不如原本夏立齐在京中时候的从六品主事官职。

而且,回了京里,虽然有勇诚伯府里一大家子添堵,可也有许久未见的兰姨太太、还有夏靖铭夏靖珏两兄弟。

这些年来,柳氏和夏立齐二人,每每提到京城里的亲人,心里的惆怅自是不必多言。

这么多年,对于亲人的音讯,只能够通过信件知道,有一回,柳氏亲手做了两套衣物给夏靖铭和夏靖珏送去,结果等到寄出了,柳氏才恍然记起,两个孩子如今怕是长大,这衣物也不该是原来的尺寸。

柳氏为此,一个人郁郁不乐了许久。

前几年,锦绣的二哥夏靖珏写信来说要参加院试,等到她们收到信的时候,早已经是院试结束,锦绣的二哥也得了秀才。先时锦绣的大哥夏靖铭参加院试的时候,其实柳氏和夏立齐也已经离京了,可那会儿到底是心里有准备,柳氏走的时候,也给夏靖铭准备好了院试时候要准备的东西,没料到等到夏靖珏要参加院试,柳氏不仅仅没能给孩子准备东西,甚至连消息都是在最后得知,为人父母的心情,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的沮丧。

再到后来,夏靖铭又参加乡试,柳氏和夏立齐这一回得到通知的时候,夏靖铭倒还未参加,可是等着柳氏在上川这边准备好东西送到京里的时候,一样没给赶上。

同样的,夏立齐的心情也并不比柳氏好上多少,他自己是科举出来,本可以给孩子传授经验,可以教导孩子,但如今,只能够通过书信来传达,偏偏那书信还不一定能够及时到达两个儿子的手中。

虽然夏立齐知晓,有谢修这个曾经得过探花郎的舅祖父在,夏靖铭与夏靖珏二人所能够得到的教导,其实并不会比他在京城陪伴时的少,可到底还是不一样。

柳氏和夏立齐觉得,锦绣年纪小,离京的时候,只是一个尚且懵懵懂懂的孩子,应该是不记得京城里的亲人。偶尔夏立齐也会抱着锦绣给她念京城里的来信,每次念完后,他总是会感叹一句:“锦绣怕是不记得两个哥哥和姨太太了。”

锦绣自然记得,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她记得温柔可亲,对她十分宠爱的兰姨太太,也记得总爱与她玩闹,比谁都要疼她的两位兄长。

所以若是能够回京见到那些亲人,她的喜悦,并不会比柳氏和夏立齐少。

若非锦绣还记着这个消息是从晏淮口中知晓,而她与晏淮的关系,是一直瞒着柳氏与夏立齐私底下来往的,锦绣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跑去告诉柳氏与夏立齐这个好消息。

虽然她强忍着这股子的兴奋,可是手上不停掐着被角的那份心情,还是显示出了她的激动。

晏淮看着锦绣这般,不动声色的握住了锦绣的手,又是轻声道:“还有一个好消息,你父亲这一回在上川的功绩,皇上在心里也是记着,只怕回京不仅仅升上一级两级。”

锦绣抬起头,睁大眼睛一脸询问的看着晏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