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莺儿的眼里一阵感动,泪水一下子滴落在了脸上。

而谢文清瞧着,越发不是滋味,最终轻声叹息道:“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和孩子,我有空,便会来看看你和孩子。”

谢文清说这话,还真不是在诓骗蓝莺儿,。

他的确是来了,来的很频繁。甚至孩子生病的那几日,谢文清还一整夜都陪蓝莺儿呆在这个简陋的屋子里陪着他们母子。

谢文清会这般做,一方面,的确是因为他对蓝莺儿有感情,而另一方面,则是蓝莺儿所生的这个孩子,让他觉得与前世他与蓝莺儿的那个孩子越来越相像。

前世的谢思贤,特别乖巧聪明,对他也很孝顺,看着谢思贤如今这般受苦,让谢文清如何能不心疼。

而且,谢文清接连来了好几次,都没有被人发现端倪,收留蓝莺儿的那对老夫妻,本就老实木讷,在收了他给的银子后,更是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的便利,还特地收拾出了一间大屋子给蓝莺儿和孩子居住。

谢文清也渐渐放松警惕,放大了胆子,甚至在这一日,还一整夜陪着蓝莺儿母子,直至第二日天方初晓,他才在蓝莺儿的伺候后,收拾干净了准备离开。

只不过,蓝莺儿送着谢文清刚刚走到门口,门还未打开,自己已经开了。

谢文清转头看去,这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

夏靖铭正站在门口,铁青着一张脸看着他。

而此时的他,还抓着蓝莺儿的手正叮嘱着,屋里,响起了谢思贤的啼哭声。

在这不冷的天里,谢文清却是硬生生打了一下寒颤。

他张了张嘴巴,但这会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文清没说话,可夏靖铭又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他嘴角冷笑着,一言不发从门口走了进来,朝着屋里走去。

谢文清伸出手,想要阻挡,而夏靖铭停下了脚步,只是冷笑的看着。

前世与今世如今的场景交织,让谢文清整个人都有一种崩溃了的感觉,他颤抖着,突然一把拉住了夏靖铭的手,连胜哀求:“表哥,别进去。”

“别进去?”

夏靖铭嘴角嘲讽的笑容越来越深了,他看着谢文清,眼里满是失望与愤怒,咬牙啮齿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觉得,如今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表哥,求求你,放我一马。”

谢文清突然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夏靖铭的面前,而蓝莺儿看到谢文清这番举动,惊呼了一声,引得夏靖铭又是目光暗沉的看了一眼蓝莺儿。

夏靖铭深吸了一口气,只吐出两个字:“起来。”

“表哥,你放过我吧!”

谢文清一动不动的跪着,依然哀求。

夏靖铭却是冷笑着说了一句:“我放过你,那你又为何不放过锦绣。”

谢文清整个人都正愣住了,也就是这么一会儿愣神的功夫,夏靖铭长驱直入,直接走到了坑床边上,看着躺在床上正哭得厉害的孩子。虽然他也是刚刚为人父,可是这会儿,他对于这个孩子,一点都没有慈父心肠,在他心目中,这个孩子,便是造成她小妹以后痛苦的根源。

谢文清自知阻止不及,如今也只能够哀求着夏靖铭,求着他放过一面。

只是,谢文清这份懦弱的示弱,在夏靖铭眼里,只剩下了嘲讽,他看着躺在坑床的谢思贤,出声冷声道:“有了孩子,何必遮遮掩掩,还藏在谢府之外。”

“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放过我,别告诉锦绣,别告诉叔叔婶婶,我不能够没有锦绣…”

谢文清的身体依然跪倒在地上,他看着夏靖铭,连声哀求着,“我也是刚知道的,表哥求你放过我吧。”

“你不必多言,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靖铭一刻都不想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屋子里呆了,他的心里满是对于自家小妹的担忧与难受。谢文清越是求饶,越是说不能没有锦绣,便越让夏靖铭觉得谢文清的虚伪。

“你和锦绣年岁相差甚大,身边要人伺候,想要膝下有子嗣,这无可厚非,可你最错的,却是表面上装得洁身自好,私底下,却早已与人暗通曲款,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你说你在乎小妹,可你究竟把小妹放在什么位置上。”

“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文清惊慌失措,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去自己最珍惜的东西,他一把扯过蓝莺儿,连声道:“大哥,你听她和你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能够没有锦绣。”

谢文清这时候因为情绪激动,扯动蓝莺儿时,十分用力,蓝莺儿差点没给摔倒在地上,可是她还是温婉开口道:“是,少爷说的是真的,都是我不好,是我瞒着少爷将孩子生下,是我趁着少爷酒醉勾引的少爷。”

蓝莺儿说出这话,不亚于是将自己打入到了地底,谢文清也惊呆了,他看着蓝莺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突然一咬牙,冲着夏靖铭连声道:“表哥听到了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这个女人使了计我才会中计的。便是孩子,我也是等到出生后才知道的。”

谢文清说这些话,虽然半真半假,却是真的将蓝莺儿推入了地狱。

而他的这般作为,让夏靖铭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容越发显眼,他看着谢文清,仿佛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说实话,今日他来了,其实心里对谢文清已经没有什么好感,可到底念着两家交情,即使是来捉这个奸,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所以晏淮陪他到了大门口,便被他留在了外边,夏靖铭还想给谢文清留一些脸面,夏靖铭进来的时候,也有想过,谢文清会不会为了维护他这女人和孩子,与他闹翻,也有想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却是这种可能。

谢文清为了将自己摘干净,竟然没有担当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蓝莺儿。

虽然夏靖铭并不清楚谢文清和这蓝莺儿,究竟是怎么勾搭上,在一起的,可他也不是真的傻子瞎子,如何看不出,这二人根本便是一拍即合,也不存在另一方算计另一方。

说的难听些,今天谢文清表现的像个男人一些,将所有的罪责都自己承认抗下了,或许夏靖铭还能佩服他有几分自尊风骨,可是如今这会儿,更加让他坚定这谢文清这般没担当没勇气的懦夫,根本不是锦绣的良配。

想到了这里,夏靖铭开口慢慢说道:“文清,今日之事,我不可能不告诉我爹娘,更加不可能还将锦绣嫁给你。谢家这些年来,一直与咱们家来往密切,也帮助过我们家许多忙。所以,我并不想闹得太难堪,前提是,你别让我闹得太难堪!”

夏靖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威胁。

而谢文清却仿佛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嘴里仍然哀求着:“表哥,我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求你别拆散我和锦绣,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谢文清的头,一下一下磕到在了地上,蓝莺儿不忍的想要去搀扶,却被谢文清推了一把,谢文清的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看待蓝莺儿的目光中,也充满了阴翳。

夏靖铭看着这般的谢文清,最终却只是说了一句话:“不是我拆散,而是你自己拆散了你自己和锦绣的姻缘。”

说完这句话,夏靖铭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而谢文清看着夏靖铭的身影,虚弱的跌倒在了地上,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

第111章

蓝莺儿站在谢文清身边,看了一眼躺在坑床上哭的厉害的谢思贤,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与犹豫,最终却是走到了谢文清身边,手放在了谢文清的手臂上,沉默的想将谢文清扶起来。

谢文清却猛地一把推开了蓝莺儿,目光阴沉的坐在地上看着蓝莺儿。

蓝莺儿被推得跌倒在了地上,却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自己慢慢坐起了身。

粗糙的地面却是将她胳膊与手心擦破,很快鲜血冒了出来,染湿了她半条衣袖,她依然没有叫痛,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讷讷的轻声道:“少爷,都是奴婢的错,您打我骂我吧,您别自己难受。”

她的声音十分低沉,还带着哭泣声。

谢文清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抬起她一直低着的脑袋,可是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这个想法,他的双手,只能够紧紧握成了拳头。

屋里婴儿的哭声,蓝莺儿的低泣声,以及谢文清的粗喘呼吸声,实在显得沉闷。谢文清突然一拳锤在了地上,不顾自己红肿起来的手,猛地从地上站起,朝着屋外冲了出去。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带动着木门噼啪作响。

而在这个时候,蓝莺儿却抬起了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只是那张小脸上,面色平静,丝毫未因为方才之事受到任何惊吓。她只是站起身,走到了门口,伸手将房门慢慢的合上,插上了门梢,然后转身快步走到了床边,抱起了因为谢文清方才举止而哭声越发嘶吼的孩子,轻柔的哼着安眠小曲,渐渐的,孩子哭声停止,眼睛也闭了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蓝莺儿看着怀中孩子略有些消瘦的小脸,伸手怜惜的摸了摸,脸上却浮起了一抹笑容。

夏靖铭一离开那处民宅,原本是打算直接坐上马车回家,没料到,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等候着的晏淮。

他脸色有些莫名的情绪,最终只是伸手恭敬的行了一礼。

而晏淮自然连忙伸手去阻止,一边轻声道:“大哥。”

夏靖铭眼里只是复杂的看着晏淮,突然对晏淮又是行了一礼,恭敬道:“今日之事,多谢王爷告知。”

“大哥客气了,谢文清这件事情,大哥若还有需要帮忙的,只管提出来。”

晏淮说的兴致勃勃,十分热情。

而夏靖铭却低着头轻声回道:“多谢王爷,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我与我的家人自己能处置好。”

说到这里,他仿佛是又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了一句:“此事是家务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

晏淮错愕的看着夏靖铭。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未来大舅子,竟然过河产桥。

说家务事,又不劳他费心,显而易见,这分明便是在说他就是那个外人。感情夏靖铭是过河产桥,用过就扔。

晏淮心里有些不痛快了,他原本以为,经过此事,就算夏家人不弹冠相庆的让他成为锦绣的夫婿,那也该是将他当自己人来看待,怎么瞧着,倒是比先时还要疏远了。

他还就不信了呢!

晏淮想到这里,,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连声道:“瞧大哥说的这般生疏,这事儿,莫说是涉及到了锦绣,便是大哥的事儿,那我也应该鼎力相助,都是自家人,何必那般客气。”

晏淮笑嘻嘻,说来论他的脾气,便怕是上辈子,都没这么讨好过锦绣的兄长父母,可到底还瞅着人家家里的小闺女,他这不殷勤也不行。

只是,如今他才算真正领略了什么叫做热脸去贴冷屁股。

夏靖铭只是看了一眼晏淮,而后水米不进的恭敬道:“王爷说笑了。”

说完这句话,他弯腰朝着晏淮行了一礼告白,而后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将马车立刻往勇诚伯府赶去。“

也只留晏淮一人站在原地心中继续不痛快。

“我还就不相信了!”

晏淮最终咬牙恨恨说了一句,而后招手叫来了随从赶来了来时乘坐的马车坐上,却并未让马车夫将马车赶走,而是停在了路边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他微微掀开马车帘子一角朝着外边看去,果然未过多久,谢文清急急慌慌从那处民宅大门里跑了出来,他神色十分惊慌,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路边那辆低调的马车,他招手叫过了马车夫,连声吩咐:“去勇诚伯府。”

马车哒哒行驶起来。

而晏淮眼神里含着莫名情绪看着驶走的那辆马车,并未立刻吩咐人追上去,而是冲着外边低着头的随从开口吩咐了一句:“让人盯紧勇诚伯府。现在上朝去。”

夏靖铭回到勇诚伯府的时候,夏立齐还未出门,正呆在屋里和柳氏一道儿用早膳。

夏靖铭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正踌躇之时,坐在屋里的柳氏注意到了,连忙笑着冲夏靖铭开口道:“怎么不进来?”

说罢,她又笑道:“怎么这么早过来,也不陪着你媳妇,早膳用过了没?若是没用过,便在这里用一些?”

夏靖铭摇了摇头。

而柳氏瞧见了,正要笑着招呼丫鬟再添一副碗筷的时候。

夏靖铭却是对柳氏道:“娘,不急,锦绣起了没?”

柳氏和夏立齐听到夏靖铭提及锦绣,却是笑了起来。夏立齐难得笑着开口道:“你妹妹那个懒虫,这会儿估计还赖着床没起呢,算了,在家便让她自在一些,等快出嫁的时候,让你娘再把她这习惯改过来。”

柳氏闻言也笑了:“你还说呢,我每回要管教,是谁总是拦着我…”

“…”

夏靖铭听着柳氏和夏立齐话语之中对于锦绣的宠溺,又想到了自己方才看到的情景,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是,该说的话,还是必须得说。

夏靖铭声音低哑的对柳氏和夏立齐轻声道:“爹、娘,我有事与你们说…你们先让屋里人都出去。”

柳氏和夏立齐闻言,看向夏靖铭的目光里多了一丝疑惑。

不过,柳氏还是开口屏退了在屋里伺候的丫鬟们,笑着看向了夏靖铭开口道:“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还不放心屋里人。”

“是…谢文清的事情。”

夏靖铭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依然十分艰难。

而柳氏和夏立齐对视了一眼,眼里再次浮上了疑惑,不等二人开口相问,夏靖铭却是憋了一口气,一股脑儿,一口气将嘴里藏了许久的一句话说了出来:“谢文清对不起小妹,他与别的女人暗通曲款,已经生下一子。”

“…”

夏靖铭的话音落下,只听得啪嗒一声,却是柳氏手中的筷子掉了,可是这会儿,柳氏却并未去捡,也没有说任何话。

屋里静悄悄的,十分安静。

夏靖铭抬头看向了夏立齐和柳氏,试探的开口问了一句:“爹、娘…”

而他的这一声,却是将二人终于惊醒。

而夏立齐和柳氏立刻笑了起来,柳氏一边弯下腰捡起了筷子,一边笑道:“你这孩子,文清的玩笑是可以乱开的吗,还说的这般认真,我和你爹差点被你骗过去。”

夏立齐也是笑了,但神色有些严肃的开口道:“这种事情,不许再拿来开玩笑,若是让文清和他的家人听到,估计对咱们家该会有意见了。”

“是啊,文清对锦绣这般好,你也莫开他这样的玩笑,锦绣听到了,也只会不开心…”

“我说的是真的…”

夏靖铭痛苦的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轻声道。

他看着柳氏和夏立齐脸上还未落下的笑容,神色痛苦轻声道:“那孩子,和我的孩子差不多大,谢文清真的有儿子了,我亲眼见到,亲耳所听。”

说实话,这话无论是谁说出来,其实都是一个难事。

夏靖铭也不例外,他和谢文清这些年来,处的一直都不错,二人年纪相仿,加上家中的关系,虽不似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谢文清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柳氏和夏立齐脸上的笑容已经落下,夏立齐的脸色十分难看,而柳氏仍然有些将信将疑轻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正说着,屋外却突然被叩响,秋玲站在门外冲着柳氏轻声禀告:“二夫人,表少爷来了,说要求见您和老爷。奴婢因瞧着表少爷的模样十分着急,所以斗胆过来打搅。”

夏靖铭看向了柳氏,轻声道:“只怕是过来解释的,爹、娘,你们可以直接问谢文清了。”

虽然柳氏和夏立齐心中始终不愿意相信谢文清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这夏靖铭前脚来了,后脚谢文清立刻出现,显然事有端倪。“

柳氏一颗心高高悬起,轻声冲着屋外开口道:“你请人进来。”

说罢这话,柳氏想了想又沉声对秋玲道:“你待会儿派一个小丫鬟去锦绣屋里瞧瞧,若是还睡着,便不要打搅,若是醒了,让小厨房送些糕点羹汤到她屋里,让她早上不用过来,还有,切记今日谢文清上门一事,你不要让锦绣知晓。”

“是。”

虽然秋玲不解柳氏这个命令,但她还是连忙应下。

一等着秋玲离开后,夏靖铭又轻声开口道:“谢文清定然是来解释求情,爹、娘,我只有一句,锦绣不能够嫁给谢文清,不然便是害了小妹一辈子。”

“倘若真有此事,我和你爹,自然不会将锦绣嫁到谢家。”

柳氏看向了自己的丈夫,而夏立齐也是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倘若真有此事,我亲自找舅父退婚去。”

得了夏立齐的准话,夏靖铭也终于放下了心,安静的坐在柳氏和夏立齐边上慢慢搅动着碗中的粥。

粥早已经不烫了,可是,夏靖铭却完全没有胃口去吃它。

谢文清走了进来,他衣冠有些凌乱,头冠有一些歪,而脸上的神色,有一些惶恐,完全不负往日里整齐文雅的翩翩公子形象。

而夏立齐与柳氏看到谢文清这副样子,心猛地下沉。

若说方才还对夏靖铭所说的噩耗抱有一份希望的话,此时,那一份的希望,已经全部湮灭。

谢文清一走进来,看到了夏立齐和柳氏脸上阴沉的神色,又看到坐在二人边上从始至终连一眼都未曾看过他的夏靖铭,一颗心也沉了下去,夏靖铭并没有因为他的请求而隐瞒事实真相,事情已经败露了。

柳氏看着谢文清惊慌失措的神色,抿了一下嘴唇,看着谢文清轻声道:“文清,方才靖铭与我们说了一件很不可思议、很好笑的事情,你知道吗?”

柳氏的话音未落,谢文清却是突然跪在了地上,跪倒在了柳氏和夏立齐面前,痛哭着哀求:“叔叔、婶婶,我错了,你们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算计的,求你们不要解除我和锦绣的婚约,我不能够没有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