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而站在边上的崔宫人在这个时候,也是轻声开口道:“宫里的太医,其实都精明着,便是明明白白把出夏小姐脉象没有任何问题,也不敢说出来,更何况,小姐的脉象本就奇怪,加上进屋时,我和李宫人又特地在太医面前和陈宫人、林宫人对质了一番,所以太医才会如此说的。”

崔宫人说完这番话后,李宫人又是连忙笑着开口道:“夫人莫见怪,我和崔姐姐是瞧着陈、林两位宫人,仗着有太后在背后撑腰,实在肆无忌惮磋磨小姐,所以才出此下策。”

说着,崔宫人和李宫人二人便要与柳氏赔罪。

柳氏哪能受这赔礼,连忙出声阻止,又是点了点锦绣的鼻子,笑道:“二位宫人能为小女这般考虑,我感激还来不及,如何敢受这赔礼。更何况…”

柳氏看着锦绣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失笑开口道,“我还不了解我家这小丫头,偷懒打撒,她最会。今日这事儿,你们恐怕也是禁不住她求才会答应下的,哪里能够怪你们。”

“娘…”

锦绣一副不好意思的钻进了柳氏的怀中。

柳氏只是笑着拍了拍,柳氏之所以会说这么一番话,既是因为了解锦绣,也是因为想要讨好这两名宫人,这宫里出来的人,一向小心谨慎,如何会为了锦绣主动去做得罪人的事情,只怕锦绣是求了,而这两名宫人,也别有目的。

但柳氏不管这二人是什么目的,如今她们这般做,对锦绣好,她便心中真心实意的感激。

这边送走太医后,夏立齐原本倒是想要客气挽留一下晏淮,但晏淮难得没有应承下来,只是冲着夏立齐轻声解释道:“方才我听人禀告,说那陈宫人和林宫人已经逃走回了宫里,只怕是要找太后去告状,这事儿免得那两名宫人反咬一口,我现在还是进宫去找皇上说一说,也到太后宫里去解释一下。”

其实,晏淮哪里是怕这二人反咬一口,他这次进宫,只是想再加把劲儿,逼的太后将这二人处置了,不再派人过来罢了。

但为了避免让自己老丈人觉得自己心狠手辣,他决定,还是换一个说法。

夏立齐闻言,倒是没有一点的怀疑,甚至深以为然、十分感激。

这陈宫人和林宫人二人,此时在夏立齐心目中的印象,那是差的不能够再差了,竟然敢磋磨他的女儿,还把锦绣给弄病了,如今还敢逃走去反咬他们家一口,夏立齐真是恨不得自己亲手去料理了那两名宫人,可他也清楚,此事涉及到上边的人,他有心无力,如今也只能够指望这位未来的女婿给锦绣做主了。

夏立齐心中略有几分心酸,但更多地还是欣慰,晏淮能够这般维护锦绣,至少,这一回没有挑错人。

他点了点头,眼里透露着几分满意,冲着晏淮行了一礼后,开口轻声道:“那便麻烦王爷了。”

“应该的。”

晏淮笑着连忙扶住了夏立齐,脸上表情似乎有些羞涩与手足无措,又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告辞:“那我先进宫了。”

夏立齐看着晏淮这么一副样子,心里越发满意。

同时也忍不住反思了一下,看样子,自己之前的态度真的实在不好,不然燕亲王如何会是这么一副惶恐的样子。

对方是尊贵的王爷,却能够为了锦绣,而放下手段如此待他们,说来,他还能够有什么好不满的。

崔、林两位宫人进宫的时候,太后正坐在榻上用着底下呈上的血燕,她是个会保养自己的人,虽然上半辈子过得不算很顺,可因着从不疏于保养,日日进食养颜的补品,如今虽然年逾五十,但肌肤依然白嫩无暇、一头秀发黑亮如斯,瞧着比实际的年龄,也是起码少了二十余岁。

她进用补品的时候,是最安静的时候,一丝一毫的声响都不能够用,也最厌恶被人打搅。

曾经为了此事,她还处罚过好几名宫人。

她身边最亲信的宫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眼睛望见了,虽然知晓对方清楚她的规矩,肯定是有事才会如此,但她依然不紧不慢,悠悠然的用完了手中这一盅血燕后,方才拿着帕子一边轻轻拭着嘴角,一边开口道:“瞧你这猴急的样子,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是…”

那名宫人深吸了一口气,从门口慢慢的走了进来,走到了离太后三米开外的距离后,这才停下脚步,冲着太后行了一礼,然后慢慢的回道:“太后娘娘,出事了,夏家小姐病了,据说…是因为陈宫人和林宫人太过于严苛,才教出病来的。”

“…”

太后手上拿着拭嘴的帕子微微一顿,目光入炬看向了底下。

这眼神,也是太后脸上唯一不符合她保养极好的面容的一处地儿,虽然眼角没有任何一丝皱纹,但她不再清澈单纯,反而是十分深沉、颇有威势的目光,显示了她的高高在上与岁月的沉淀。

“那两个蠢货呢!”

她的语气并不好听,她是让这二人去磋磨夏锦绣,可是万万没料到这两名宫人竟然会这么愚蠢,还让人抓住了把柄。

听出了太后话语之中的怒意,底下宫人更是一丝不敢动弹,只是轻声回道:“他们…已经偷偷回宫,在宫外候着。”

“真是…愚不可及。”

太后显然也想到了这二人回宫的后果。

若是二人此时还呆在勇诚伯府里,说的不好听些,至少二人还没有承认夏锦绣病倒和她们有关系,她还能够在里边做点文章。

可是这二人如今落荒而逃,逃回到了宫里,还来找她。

这不就是做贼心虚吗?甚至,指不定就差没明明白白证实,这事儿与她也有莫大的关系。

“把他们二人叫进来,哀家要原原本本问问。”

这二人回宫,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她能够将整个事情都问的清清楚楚,可这点子的好处,这会儿也只配让她冷笑了。

陈宫人和林宫人二人听到太后的召见后,心里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太后还肯见她们,倒意味着她们还有保住性命的希望。

二人战战兢兢的走到了太后面前,又是恭恭敬敬的跪下行了礼。

太后却并没有开口让二人站起,只是让二人跪在地上回话:“好好说清楚,这夏锦绣,如何会病了?”

陈宫人和林宫人偷偷相互对视了一眼,但这会儿,到了这个地步,她们并不敢说谎,将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对锦绣所做的,都一一说了出来,又是将今日锦绣家人的态度,也说了出来,最后末了,二人都朝着太后狠狠磕了几记响头,异口同声道:“求太后娘娘救救奴婢们姐两!奴婢们真不知道,这夏锦绣这般外强中干,早知道,奴婢们便不这般折腾她了。”

“…”太后听着到了这会儿,心中倒是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两个愚蠢的宫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底下二人冷声道:“错了…”

“是,我们错了!”

陈宫人和林宫人二人听着太后的话,哪里敢耽误,连忙磕着头主动认错。

“你们到了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哀家方才说的还真没错,果真是愚不可及。”太后冷声看着底下面上露出疑惑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宫人,难得多说了几句话:“你们二人可真是个争强好胜的,我吩咐你们,不过是好好让夏锦绣学学规矩,可你们呢,非得将皇上派去的宫人分开,硬要只由着你们自己调教他,如今出了事倒好,责任也不必再找了,反正都是你们二人的责任。”

“太后娘娘…“

陈宫人和林宫人一脸惶恐,也害怕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太后闭上了眼睛,正要开口吩咐的时候,突然,方才进屋来禀告的那名宫人,再次出现在了门口,轻声回道:“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皇上…”

太后若有所思,目光又看向了陈宫人和林宫人。

开口冷笑道:“请皇上进来吧!”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是要给他养子的未婚妻讨公道来了。

第142章

皇帝走进来的时候,太后的脸上早已经褪去了方才冷淡而带着几丝嘲讽的笑容,转而换上了一个慈祥可亲的笑容,目光里带着柔和,一眨不眨的看着皇帝。

皇帝原本是有些怒气冲冲过来,但对视上太后的目光后,脸上的神色,倒是不自然的收敛了一下。

太后则是表现的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皇帝方才进来时的神色,还笑着招呼了:“皇上今日这个时辰怎么有空到哀家这儿来?”

“母后。”

皇帝闻言,并不应声,只是双手搭在一块儿朝着太后行了个礼,而后坐到了太后边上,开口说了一句:“朕今日过来,是有事想来找太后商量。”

若说皇帝对于太后不孝顺,不恭敬那肯定是称不上的,毕竟太后是皇帝的亲娘,不然他也不会在入门的时候给太后请安,在明明有了几分怒气的时候,说话却还是柔和的用了商量的字眼。

可你若说让皇帝毕恭毕敬对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皇帝还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是最大的人,太后听着尊贵,但说到底,还是得看皇帝的脸色。

若是往日里,皇帝对待太后还算是恭敬,但今日在有些怒气的情形下,这份恭敬便弱了,而太后脸上的笑容,却也淡了。

太后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依然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只是看着皇帝略有几分疑惑的开口道:“哀家这个大闲人,还能让皇帝来找我商量事情,也罢,哀家便听听吧!”

“母后…”

皇帝可能是肚子里存了一路的话,临了倒是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只能够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方才慢慢道:“我听说,夏家小姐病了?”

“皇帝你说的是这事儿,也可巧了,我派去夏家教那孩子学规矩的两个宫人刚刚来求见,也只说了一句那孩子病了的话,我都还没来得及问呢,皇帝你就来了!”

太后说着,却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是不解开口道,“皇帝你的意思是,那孩子生病有蹊跷?”

她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满脸担忧道:“那孩子该不会…应该不会啊,这都三年安然无恙的过来了,怎么临了就有问题了?”

太后所言,皇帝自然能够听得出来,这是在说晏淮“克妻”这一回事情。

而太后的模样瞧着,看起来就像是真真切切一副慈祥祖母的样子,在为自己的孙儿担心、着急。

但皇帝毕竟也不是傻子,自然瞧得出,太后这副样子,是有做戏的成分。后宫的女人,他见识的太多了,这些女人天生便是戴了面具,若太后今日是真的与晏淮担心,恐怕脸上反倒是不动声色了。

当然,皇帝也不在乎太后做不做戏,他今日过来,不过是问太后要一个态度罢了,毕竟太后是生母,便是太后真的错了,他也不可能为了养子、养子的未婚妻,就去苛责自己的生母,太后若自己主动为自己铺了台阶,这自然让他更为舒心。

而太后也的确是十分的懂得审时适度,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温和笑容,倒也是一副孝子的样子出声安抚道:“母后不必着急,那孩子,只是累病了,倒并没有什么大碍。”

“累病?”

太后神色瞧起来,仿佛是更加的疑惑了:“怎么好好的会累病,是不是因为婚期太紧了…”

“这倒不是,却是奴大欺主了。”

皇帝冷笑着将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陈宫人和林宫人,语调里带着威严。他其实从进门的时候,便看到这两个奴才了,但皇帝其实也知道,这二人真论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错,都是受了自己主子的吩咐,但在宫里,必要的牺牲还是需要的,尤其是在可能连累到主子的情形下,奴才用自己来换的主子的安全,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皇帝你的意思是…”

太后这一回,脸上却是换上了惊疑不定,也让她的无知显得更为真实了一些,毕竟若这会儿她还装傻打马虎眼,则显得有些虚假了。

皇帝只是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轻声道:“母后,淮儿那孩子听说自己那个小未婚妻被一起子不知尊贵的奴才给欺负了,气的厉害来找朕做主,朕瞧着他情绪不稳,又怕其中有什么误会,便让他等在了外边。”

“如今看来,还真的有误会,那朕也便放心的让他进来了。”

皇帝面上带着笑容,似是征询太后的意见,但语气瞧着,却已经是做了结论。

太后自然也不会为了这点子小事儿和自己的儿子去闹不痛快,闻言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太后宫里的人将晏淮带进来的时候,晏淮也是一眼看到了跪在太后和皇帝跟前的陈宫人与林宫人,相对于皇帝的息怒皆藏于面下,晏淮则显得喜形于色多了,他一走进来,二话不说便直接一脚将离他最近的陈宫人踹到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一群人,都被一向温文尔雅今日却尤其暴虐的晏淮给吓了一跳。

就是太后见惯了大风大浪,也忍不住捂住胸口,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她也是根本没有想到,夏锦绣的事情,对晏淮的影响竟然会这么大。

皇帝嘴角微微翘了翘,但立刻在面上浮出了怒容,冲着晏淮怒声道:“孽障,你做什么呢,在你皇奶奶的宫里,就敢做出这般事情,还不快与你皇奶奶赔罪。”

皇帝的话,倒是让晏淮听进去了一些,他面上也有几分尴尬,但也仍存有怒容,一下子跪在了太后跟前,出声道:“皇奶奶,是孙儿的错,请您责罚,只是一想到这两个刁奴竟然敢那般对待锦绣,孙儿便气不过。

皇帝在晏淮这话说完后,却是笑着冲太后开口道:“母后,这件事情,倒也难怪淮儿这般生气,据说那夏家的姑娘,此次实在是被那两个刁奴欺负的紧。”

“淮儿是我最疼爱的孙儿,哀家如何会怪罪他,只是…哀家这两个奴才,说来在哀家宫里的时候,一向规矩的紧,怎么会做出这般事情来…”

太后无奈的笑了一下,却又开口替陈宫人和林宫人分辨。

而太后的话还未说完,晏淮却是怒声道:“皇奶奶,你这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们两个奴才在您宫里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夏家人说的,还有父皇先时派去的两个宫人作证,难不成,她们还能欺君吗?”

“…”

太后正想说的话,被晏淮堵得哑口无言,她倒是有心再说两句,可目前的情况却是,便是那两个宫人真的说了谎,她也不好明说出来,不然不是说她的皇帝儿子威信不够,连底下人都敢欺瞒。

但此次的事情,真让认下来,她颜面实在有些过不去。

太后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晏淮却又出口堵住了她的话:“皇奶奶,这两名宫人可恶的事情,还不止这一桩一件呢,欺负锦绣也便算了,竟然还敢说是皇奶奶给她们在撑腰,这不是损了皇奶奶您的慈善名声呢,不为锦绣,便是为了皇奶奶您,孙儿今日也一定要请父皇和皇奶奶将这二人处置了。”

“…真有这一回事情。”

这下子,太后便是想要分辨都不好说了,她若是对此事表示怀疑,则显得她有些心虚,而且晏淮这是将她推到了一个制高点,让她进退维谷呢。

“自然是,皇奶奶难不成还不相信孙儿的话。”

晏淮确定的点着头,又是一脸儒慕的看着太后。

若是往日里,太后瞧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儿露出这般神色,自然是高兴的紧,乐得见到孙儿亲近自己,但今日,她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

太后抿了抿嘴巴,苦水也只能够往肚子里咽,她轻声道:“哀家也没想到,这两个刁奴竟然敢这么大胆子,是得好好处置了!”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一直跪在底下的陈宫人和林宫人听到太后的话,身体抖得越发厉害,一颗心也止不住的下沉了下去,太后这般说,便是打算将她们拿出来做弃子了。她们能够在吃人的后宫中,做到太后身边较为信任之人的位置上,自然也不是蠢人,明白这会儿她们最好的结局便是咬牙将此事全部都认下,千万别攀扯到太后的身上,至少太后能够记着她们这份舍生取义的情分。

若是她们敢攀咬出太后来,先且不说太后放不放得过她们,皇上显然也不愿意将此事闹大。

二人颤颤巍巍的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连声道:“奴婢们知错了,是奴婢们张狂没分寸,请太后责罚,请皇上、燕亲王饶命。”

“呵…”

晏淮冷笑了一声,目光看了一眼坐在上头一脸慈悲模样的太后,心中嘲讽的笑着:太后这驭人之术,倒有几分火候,这两个奴才到了这会儿,依然衷心的很。

太后面对底下二人的求饶,只慈悲的开口道:“你们二人,毕竟跟了哀家多时,虽然犯了错,可哀家也不忍心看你们受罪…”

“太后娘娘…”

陈宫人和林宫人狼狈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太后,眼里透露出了希冀。

却听着太后又温声道:“既然如此,我便让底下人给你们一个痛快,也免得受罪。”

“太后娘娘…”

这一声,陈宫人和林宫人的语气里,满是死寂。

而太后却是转过了头,并不去看她们,只是冲着底下人吩咐道:“还不快将人带出去,别放在殿里碍了皇上、燕亲王的眼。”

“是…”

底下人连忙上去制住了陈宫人和林宫人。

太后听着底下一片求饶哭喊声,却仿佛没有听到,而将目光转向了晏淮,突然笑着开口说了一句:“说来,虽然这两个奴才的确是有过,可夏家那位姑娘也太不济事了吧,连两个宫人都能拿捏住她。她这副样子,哀家倒是要担心,日后她如何能够管得住偌大的燕亲王府。”

第143章

太后此言一出,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气氛显然也有几分尴尬。

而太后却仿若未觉,又开口继续自顾自道:“不是哀家吹毛求疵,而是这勇诚伯府出来的姑娘,究竟是有些上不得台面,难免小门小户也有一些小家子气,一个小小的奴才都能够拿捏的了她,这日后如何担得起王妃的重任。”

晏淮嘴唇不觉抿了起来,看向太后似乎也准备说话,而在这个时候,皇帝却突然笑了起来,对太后开口解释了一句:“母后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只是,那夏家的小姑娘之所以会忍着这两个刁奴欺到头上,完全是因为这两个刁奴抬着母后您的名号。夏家小姑娘若是打压了这两个刁奴,那不是没把太后您老人家看在眼里吗?”

太后不喜夏锦绣,皇上自然看得出,若是今日夏锦绣真惩戒了这两个刁奴,恐怕太后便要说这位夏家姑娘不孝,连她赏下的奴才都敢动。那样,后果自然是更严重。

当然现在,太后也是一样有话可以说,皇帝倒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母亲,为难起人来,的确是有些不可理喻。

皇帝看着晏淮一脸的不高兴,又看了一眼太后这副神色,只能够自己做起了和事佬:“这夏家小姑娘到底年轻,但对母后你有孝心这一点,便是好的,她有什么地方不好的,等嫁进来了,母后好好调教便是了!”

“…算了,瞧着淮儿对这姑娘这般上心,哀家可不敢去做这个恶人调教那夏家小姑娘,指不定淮儿还得给母后翻脸呢!”

“瞧母后说的,淮儿对您可是最是孝顺不过,又怎么会如此呢!”

皇帝笑着朝晏淮使了一个眼神,晏淮见此,脸上突然浮出了笑容,看着太后开口道:“父皇说的对,淮儿自是最孝顺皇奶奶的。”

说罢这话,他冲着底下拉扯着林宫人和陈宫人的人叫了停,又是开口道:“你们虽然犯了错,可毕竟是皇奶奶身边的人,真处置了,皇奶奶定然也会难过,便拉下去打五十仗算了!”

“…”

太后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晏淮,眼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