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萧月媚把桌上的瓷盆扫到地上。

萧汝昌回身,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片片碎瓷,水渍在织锦地毯上晕开,带出污秽不洁的痕迹。

“哥,你好不容易陪我片刻,咋就不是这个找就是那个寻,没得一会儿安稳。”萧月媚拧着眉头发火道,好看的眉眼变得夜叉一般恶狠。

春怀缱绻

作者有话要说:

流泪感谢!感谢乖尒寳的地雷!感谢你的厚爱!

乖尒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08-06 05:28:12

等一会还有一更,修完了不河蟹了就发出来。

萧汝昌摇头苦笑,萧家的生意他不能不管,还得不时与裘世祯斗智,仅有的一点空闲时间全陪萧月媚了,萧月媚却还不满意,不时发脾气怨他不陪她。

若是以往,他多半会留下来哄哄,这日却没心思,萧义此时前来,自是说夏春与裘家打官司的事,还有庆丰那边闹得怎么样了,虽说胜劵在握,还是要听到才安心。

萧义服饰整洁,但是,萧汝昌仍一眼看出他整个人隐藏着的灰败,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进了房间,萧汝昌坐到大交椅上,淡淡道:“说吧。”

“爷,夏春的官司不只没赢,还输了。”

“没赢?还输了?”萧汝昌似山谷回音般重复着萧义的话,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看萧义,怎么可能?买卖双方看着都有理,即便不能打赢官司,让杨锡铭责令裘家尽快付了银子把宅子买了是情理法理之中的。

“是,看来是赢,其实是输。杨大人判了裘家违约,赔付给夏春一百两银子,夏春把先时收的一半房款退还裘家了。”

“怎么会这样判决?”萧汝昌握着椅把的手在轻颤,很快镇定下来,平静地问道。

萧义涨红了脸,低声道:“属下没把事办好,庆丰钱庄那里没派得力的人盯着,光顾着府衙这边了,钱庄那边等着提银子的人全涌到府衙公堂门外了,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怕秦明智获罪,没人主理发还银子了……”

萧义讲得仔细,萧汝昌静静地听着,心头激流汹涌。那么多人听审,杨锡铭压力大了只能谨慎处理,而这些人言语中盼的是秦明智无事,两家各占五分理,杨锡铭稍为偏向裘家,夏春的官司便输定了。只是为什么会判的是违约而不是等裘世祯回来后履行约定呢?

萧义也恰好讲到这里,他苦着脸道:“杨大人刚说出裘家胜夏春诉状无理,人群中便有人高喊杨大人英明,杨大人是青天再世。接着就有人喊道,裘家现在不能买房子,需得留出银子给他们提取,不是说违约赔一百两银子么,求大人为草民等着想……”

“就这样了?”萧汝昌咬牙问道。

“嗯,杨大人便从善如流当堂就责令夏春把扣留违约金一百两银子后余下的四千九百两退还裘家。爷,夏春很愤懑,我来前追着我要咱家买下那处宅子,道那处宅子死了人,原本能稳稳当当卖给裘爷的,听了我的话却搅黄了。”

一万两银子不是大事,只是,死过人的房子着实不想买,萧汝昌额角突突跳,几乎坐不住。

“你去帐房支了银子,把房子买下来,明日多安排些人去庆丰门前闹事,务必在裘世祯回来前让钱庄翻身无力。”

“是,爷。”萧义应下,又忧惧地问道:“下面什么消息都没传回来,也不知裘爷什么时候回来。”

“所以,要紧着办。”萧汝昌道,清远等地没有消息传来,他也深感不解。

从这一天起,庆丰钱庄门口便排起长长的等着提银子银票的队伍。

秦明智以沈青珞也是管事为名,晚间几个人商议事情时,都邀她参加,陈规并不排斥她,谢焕似是隐隐觉察到什么,对她的态度一反从前的调侃,微微有恭敬之意。

也不过几天,到二月初十日,钱庄便动用到秦明智筹措出来的银子了,这几日里到期的贷银有五宗,没有一宗能按期收回。

“这些人观望着准备赖帐呢!”这晚聚在一起探讨时,陈规愤愤不平道,“这五家,以后别想再从咱家钱庄贷到银子。”

沈青珞头疼欲裂,钱庄现在根本抽不出人手讨帐处理抵押品,这样不停挤兑的现象再僵持下去,讨不回来的帐将会越来越多。

几个人从各方面分析,均一筹莫展,他们连在危机中寻求借力打力的机会都没有。所幸萧汝昌这些日子除了安排人小闹一两下,并没有其他大的陷害行动。

“青珞,你看谁来了。”李氏在门外大叫。

裘世祯回来了!沈青珞大喜,站了起来往门外奔去。

灯影下一人一袭素色长袍,身材瘦挑,气质内敛,不是裘世祯,是晏宁。

“晏宁,你回来啦!”沈青珞微一停顿,笑盈盈看晏宁。

“好小子,上哪了,一走两个月……”陈规与谢焕也迎了出来。

“等会再细说,我饿了……”晏宁笑道。他刚回到珞宁商号,听薜梦瑶说钱庄有异常,马上过来的,还没洗漱吃饭呢。

“回你的院子去洗漱,我让厨下炒菜,你们哥几个和你秦叔热闹热闹。”李氏一直都很疼晏宁,高兴地张罗起来。

晏宁笑着朝谢焕等人点了点头,看向沈青珞。

“走,我陪你回去。”沈青珞会意。

晏宁的院子自他走后一直空置着,李氏安排了丫鬟仆妇过来清洁,沈青珞看了看,笑道:“到我那边说话,待收拾完了再过来。”

沈青珞如此坦荡,两人又有兄妹名份,晏宁也不在意,跟着沈青珞进了沈青珞住的院子。

“青珞,这是这次赚的银子,扣掉花销,加上本金共计有五万一千三百两,你收起来。”

“有这么多?”沈青珞有些惊奇,以晏宁的性情,她以为能赚一万两银子就不错了。

晏宁有些赧然,羞愧地道:“一开始还好些,后来,有一些有钱人竟然从我们这里低价买了东西,再加了十倍不止的利钱卖出,我没有办法,只得对那些买我们货大赚黑心钱的人一再提价,本来赚的有十几万两,我寻思着这银子赚的太昧心,便命帮忙的人寻访回去,将那时倾尽所有只为买一点儿食物和衣物回去的人家的银子退了回去。”

沈青珞眼眶微红,赞赏地看向晏宁,晏宁有些脸红,羞涩地笑了笑。两人各说了别后的事,晏宁听说钱庄的危机,道:“收帐之事不能缓,若是连讨帐都不做,外间更会认为庆丰维持不下去。如果讨不回来,便强制变卖抵押物偿还。”

言之有理,以前是没人手,现在有晏宁这个自小在钱庄做伙计一步步走过来的人,自然不需再担心,讨帐一事便由他负责即可。

“好。”晏宁二话不说应下。

沈青珞看着手里的银票,忽一下心头又生一计,钱庄现在只有兑银子的,没有存银子的,但她们可以虚张声势啊!

春怀缱绻

晏宁不够狠,没有铁腕,但是,他的性情柔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沈青珞放心地把讨帐之事交给他。

钱庄那边,沈青珞与谢焕等人商量后,从珞宁商号那边挑了五个较有富贵面相的生面孔,穿了锦衣华服,带着仆从,日间携着晏宁赚来的那五万两银子到钱庄存入,晚上再提出来翌日接着存,造成富商大贾相信庆丰的声势,余之散银钱庄单独开票,让珞宁商号其他人隐在挤兑的人群中,装成储户提银子,这些是日间提晚上存回钱庄,既占用了储户提银的时间,使每天需得付出的银子减少,又及时地与萧汝昌安排在人群中的人针锋相对打嘴仗。

庆丰钱庄的银子似是取之不竭般,来者不拒,全部兑付,且沈青珞安排的人每日往钱庄里面存银子,几千一两万不等,排队等候提取银子的人越来越安静,萧汝昌安插在其中的人已经挑不起民众的不安。

时间一日日过去,到期的贷银越来越多,晏宁早出晚归,卓有成效,追回大部份贷银,也有极少数人到期后主动归还。

三月十日,裘海在镖局镖师的陪同下,从清远带回来十万两黄金。

阵容严整的镖师们从马车上抬下十个红木大箱子时,排队等着兑银子的储户齐刷刷朝那些箱子看去。裘海扫了人群一眼,命镖师站队护好,一个个打开箱盖——黄澄澄金灿灿的金子露了出来,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啊!这得多少啊?”人群中有人惊叹。

有人马上念念有声计算起来,然后大叫道:“少说有五十万两。”

“这么多!”人□头接耳嘀咕起来,一人道:“谁说庆丰要倒闭的,瞧这个样子不像。”

边上有人马上接口道:“我也觉得不像,这都一个多月了,庆丰从没推托过兑付,利钱也全额发还没有短少。”

有人跟着附和,人群中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有人道:“这样多的提兑的人,庆丰却一丝不乱,我觉得银子存庆丰,比存别的钱庄妥当,我不提了。”

一人走了,两人走了,越来越多的人嘀咕几声后走了……

同一天,庆丰宣布之前因人手不足,将人员全部调去办理储户提兑了,现在提兑储户减少,略为轻松些,钱庄恢复放贷业务,并在当天放出三笔各五万两银子的贷款。

人家还敢对外放贷,哪有可能倒闭?在这样的风暴下还屹立不倒的钱庄,更加信得过,挤兑的人不约而同离开,先时提了银子出去的人,为了有利钱可拿,又陆陆续续有人回来存入银子。

庆丰就这样将危机化解了,再次狠狠地打了萧汝昌一个无形的耳光。

“哐啷”更鼓声响起,三更了,萧汝昌却了无睡意,他想不明白,怎么会输呢?

庆丰钱庄已由先时的挤兑变为争存了,这一次打击,不只没拖垮庆丰,反而替庆丰大大地扬了名,城里甚至传虽出一首民谣:日月在,庆丰存。

天色大亮,太阳光从天际透漏出来,浓浓的夜晚远去,霞光伴着微风打破黑夜。萧汝昌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也不是一败涂地,世祯的心上人不是除了么?”

可是,那锦姨娘是否裘世祯的心上人,萧汝昌又有些觉得拿不准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萧家失意,裘家这边得意。进入四月,春末夏春的天气是最好的,后园里花儿争相怒放,清香萦绕沁人心脾。沈青珞流连其间,悠闲地轻摇着绢扇观花赏景。

裘世祯还没回来,裘海三月上旬送了黄金回来时,跟她说下面钱庄的危机解决了,只是经此一仗,裘世祯觉得钱庄的条陈有些地方需要完善,要与各地的管事们探讨一番,建立一套危机应对机制,故需约在四月中旬才能回转凤都。

钱庄的危机过去,晏宁便离开了钱庄,接着去办第二桩生意。他此次在凤都的时间,都住在裘府原先的住处,一来每日要忙着钱庄的事,晚上要和谢焕几人商讨,住珞宁商号那边不便,再有就是,他抱怨沈青珞送了薜梦瑶去他那边,道孤男寡女同院而住,对薜梦瑶闺誉不利。

沈青珞暗骂呆子,见晏宁不开窍,也只能由他。

晏宁此次外出,按计划半年多才能回来。他要先上大熙的町州,在那里到处求购町州的红土地才能种植的一种名为苦町的植物叶子,沈青珞给他安排的计划是为了促使那里的农户愿意种苦町,晏宁到了那里后,先与每家种植的农户签长期收购契约,然后预支给每户人家二两银子作订金,三个月后苦町长出,这些农户摘下苦町叶晒干,晏宁全部收购。以后,这些农户每年种出的苦町也由珞宁商号按约定价格收购。

出发前,为了防止事后引起怀疑,晏宁假装连夜发梦,在凤都到处求神问卜,然后,那些神公巫婆在他的引导下,非常通神仙地指导他,要他去町州种神仙要喝的苦町敬神。

这第二桩要办的生意,晏宁听沈青珞说后,很开心地表示一定办好。只因,这第二桩生意,比第一桩更加于已于人有利。

沈青珞根据前世的经验知道,这一年的十月,大熙的阳江州会发生一种奇怪的疫病,患者口渴难忍,不停地喝水却解不了渴,人们四肢浮肿内肺脏机能紊乱致病亡,朝廷派了太医并召集天下名医,大家均束手无策。救援的人进了阳江州后,竟也先后得了此怪病,阳江州死了很多很多人,十室九空,朝廷怕疫病外传,封了城。町州有一户人家独生女儿嫁到阳江,爹娘两人道死也要与女儿死在一起,在封城令中求了守城士兵进了城。

后来,奇怪的事发生了,这爷娘不只没事,连同他们的女儿女婿外孙也病好了。他们女儿的邻居最先发现,然后传到朝廷负责官员那里,几经了解,这家人自爷娘到来后,饮的是爷娘带来的苦町叶泡的水。

官员要了若干苦町叶去交给几个人泡水喝,仅一天,喝过苦町叶水的人便不再焦渴,能正常吃喝了。

疫病的治疗方法找到,可是那一次,还是死了很多人,苦町在町州并没有广为种植,不足以满足阳江州百姓的需要,且,知道苦町竟能治疫病后,朝中大员使了人暗中快速地收购苦町提价卖高价,使贫民百姓更没法及时得到治疗。那一次疫病,后来落马了暗中操作的两个二品大员,萧汝昌的好友,当时是阳江知州的龚放,因那次不畏强权为民与命,不怕疫病坚守阳江,疫病后得到皇帝赏识,得到了破格提拔,三年后当上了吏部尚书。

与朝中其他与萧汝昌交好的官员不同,龚放与萧汝昌是患难相交,他的一步步高升,除了皇帝对他青睐有加,萧汝昌也功不可没,他用银子替龚放摆平了朝中反对的声浪。

魏隆与龚放,是萧汝昌最坚不可摧的助力。

沈青珞想过无数次,若是没有赐婚圣旨,裘世祯会不会娶萧月媚?

此刻,她又一次在心底问自己,然后,裘世祯与萧月媚成亲那晚的情景又出现在她脑海里。那晚裘世祯拉她到青楼见了那些恐怖的场面,回府后她一直发抖,裘世祯把她搂进怀里不停地亲吻安慰她,他吻过她周身每一寸肌肤,喃喃地道青珞别害怕,那样悲惨的命运不会落在你身上的,除非我死了,不!我若是要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死的,咱俩生生世世不分开。

那一晚低垂的绡金帐颤动了一晚,花梨木雕花大床被裘世祯猛烈的撞击弄得不停摇晃。窗外暮色低迷,室内八宝琉璃灯高燃,纱幔幕帐在灯光里泛着凄艳的异彩,裘世祯在她身上疯了一样驰骋,开始的几次,她是舒爽的,后来,她着实累了,接连欢-爱几个时辰的身体倦了,她那里的水流越来越少,最后那一次,那里干涩得裘世祯的手指进出都困难了。

“青珞,你不喜欢我了吗?”那时,裘世祯张惶地低喊,他捏着自己的物事捋动,拼了命的想让那驰骋了一夜喷-射了五六次的东西再度硬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投映在半透明的羽绡金帐上,泛着森森的清冷,裘世祯的脸是一片惨淡的灰白,深眸布满血丝,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滑落,滴在她光裸的山峰上,没有以往的热度,一颗一颗冰凉冰凉。

“青珞……”背后传来温柔的呼唤,嘶哑低沉,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沈珞的肩膀。

沈青珞顷刻间连呼吸都停顿了,僵僵地木木地转身,眼前的人风尘仆仆,穿着雪青色长袍的身姿矫健高大,挺直的脊梁,刚棱的眉锋,足以溶化一切的狂热的眼神——是裘世祯。

裘世祯!沈青珞恍若置身梦中,怔怔看着他,眼睛不敢眨动,只怕一眨眼,眼前的人便会消失。

两人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裘世祯握着沈青珞的肩膀,握得很紧,握着无数个暗夜里自己痴痴想念的人儿,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心窝,那淡淡的几不可察的温度,温暖了他那颗一直挂在半空中的混乱焦渴的心……

两人痴痴对望,也不知看了多久,沈青珞垂首含唇低笑,白皙秀雅的脸上染了层微窘的红潮。

“青珞……”裘世祯喃喃低语,凝聚了多少苦涩的思念,又期待了多么漫长的时光!终于,再次见到了。

三个月,整整分别三个月,他被思念折磨得快疯了,他想看她娇嗔薄怒的表情,想听她清泉泻玉般的声音,想把她柔软的身体抱入怀中,想抚摸想揉搓她光洁粉嫩的肌肤,想亲吻想爱抚她那令他向往的神秘地方。

那种流淌在血脉深植进骨髓的相思折磨得他好几次想丢下一切,不管不顾地跑回凤都与她团聚。

刚才,他远远地看到沐浴在绚丽灿烂多彩多姿的晚霞中,比晚霞更加动人的那个纤细的身影时,他的一颗心火烧火燎的,多想不在乎一切,一个纵身扑过去,占有!得到!

“不是说中旬才回来吗?”沈青珞小声问道。

“想你!想得快疯了,事情忙完了,就飞回来了。”裘世祯憨笑着道。

沈青珞抬眼看他,止不住眸中泪花闪烁。

“穿得这么少,冷不冷?”裘世祯摸了摸沈青珞的衣裳,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到她身上,粗声道:“刚入夏,别凉着。”

并不冷,然,看着他自然而然的动作,感受着他的爱惜……沈青珞微微地抿了抿唇,轻轻地靠进裘世祯宽阔厚实的胸膛。

他不够温柔,却是真正的男人,血性的儿郎,犷悍野性不加雕饰,坦坦荡荡。他不会吟风弄月,不会诗情画意,只会用心头血肉,铮铮冰心,一声不吭理所当然地关怀体贴。

“青珞……”裘世祯双臂收紧,闻着沈青珞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只觉得无尽的喜悦和满足涨满空空的一颗心,幸福的安宁沉稳终于到来。

沈青珞侧脸贴着裘世祯的胸膛,双手环着他窄腰,享受着发间温柔的按摩,惬意地微眯眼睛。

怀里的人儿长睫扑扇,眼神飘忽迷离,小脸如羊脂白玉般光洁滑腻,于无言之中透露着万种风情,千般风华。

裘世祯深深地看着,半晌艰难地闭上眼不敢再看,深深地吸气,咬牙想压下小腹间那股勃发的冲动。然而,饥渴了三个月,潜伏在身体深处一直蠢蠢欲动的野兽却不愿意再深寂,裘世祯揽着沈青珞的手悄然汗湿,心底的邪火越烧越旺,炽热的欲-望像要焚烧一切般在血管里奔突。

呼地身体一下腾空,沈青珞尚未回神,整个人已被裘世祯放倒花丛中,他捧着她的头,猛地含住她的嘴,舌头侵进去凶狠地翻搅扫荡。

“青珞,我难受,我想要你……”不待沈青珞回话,他整个人压了上去,屈膝顶开沈青珞的腿,□隔着衣料狠狠撞了上去。

沈青珞又气又急,托着他的肩膀挣扎了几下,却不能撼动裘世祯半分,倒把自己的上裳挣开了。

“青珞……”裘世祯喘息更急,松开沈青珞的嘴巴,小狗一般舔咬起她的脖颈和锁骨。

“裘世祯,你别这样……”沈青珞给他啃得火起,害怕地叫了起来。

“别这样?那这样好吗?”

裘世祯把沈青珞的衣领往一边咬拉,一团雪白的浑圆跳动着跑出来,他整个含住顶端的红梅,吧唧吧唧咂弄起来。一只手往她腰下探去。

那里水淋淋的,再弄下去自己都想要了,沈青珞一阵张惶,夹紧双腿,情急中大声道:“你才从外面回来,脏死了。”

裘世祯摸着湿漉漉的草地,由不得更加兴奋了,沈青珞娇软惶急的抗议听在耳里,想停,却又更想胡来。

脑子里拿不定主意要停还是要继续,一只手却已拉下沈青珞的襦裙亵裤,湿润的草地泛着水光,粉红的花蕊暴露在眼前,裘世祯喉结滑动,吞了吞口水,再不愿停下了。

沈青珞嫌他手脏,那就不要用手好了。

“裘世祯,不要……”沈青珞伸手想提回裤子,裘世祯猛一下把她的襦裙往上拖掀,整个地裹住沈青珞的上半身连同头脸,沈青珞顿时动弹不得。

黑暗中沈青珞只听得一阵肢体摩擦声音,而后□一麻。“啊!”沈青珞弹起身子,周身一阵抽搐。

“裘世祯……”她喃喃无语,裘世祯他……他居然……什么也看不见,可就是因为这看不见,感官的刺-激带来的快-意更加强烈。沈青珞羞耻地在脑海里想像着裘世祯的舌头在自己那里搅动的画面……她难堪地闭紧双眼,想抛开这种不要脸的想像,想冷却下这种另类却更加沸腾的快-感,但是——她的身体如水蛇般在拼命扭动,不要脸地挺起臀部大力地迎接,她的嘴巴在吟哦:“世祯……世祯……”

“青珞,舒服吧?大声说出来。”裘世祯在闷喊,他把嘴巴紧紧地堵住她那里,那声闷喊似是从她身体里发出来般,他在往里吹气,在搅动着小肉粒,在轻咬着她颤动的花芯……

沈青珞兴奋得想大声叫嚷,想按下裘世祯的大头让他快些用力些,她的身体每一处都是火烧火燎的欲-望在燃烧,她的花心在剧烈地痉挛收缩,黑暗的窒闷的空间和极度的刺-激让她呼吸不畅,襦裙蒙住了她也给她与世隔绝的错觉,沈青珞放肆地叫着,狂野地扭腰相迎……想锁住这一刻——锁住这一刻让她发狂的高-潮。

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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