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归怨念,宁向朗几人还是挺认真的。苏胖子对冰上捕鱼这项工作非常积极,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都不怎么累。就是他的身材太有真材实料了,有时候他兴冲冲地想在前面冲锋陷阵都被拒绝了,原因是怕他圆胖圆胖的身躯会压垮冰面!

苏胖子十分幽怨:“其实我是最安全的啊,我如果踩碎了冰,上半身还可以卡一卡,保准摔不下去。”

众人:“…”

这家伙的脸皮跟他的皮肉一样厚啊!

李玉白和楚洵倒是矜持很多,认真地帮忙做好“后勤”工作。楚洵看着宁向朗、傅徵天和苏胖子跑到捕鱼队伍里面充数,和当地人有说有笑地聊着,不由对李玉白感叹道:“朗哥他们三个人感情真好。”

李玉白看了一眼,说:“以前是四个。”

楚洵说:“现在是五个。”

李玉白怔了怔,说:“对啊,现在是五个。走,我们也下去玩玩,后勤自然有人干,我们也活动活动免得冻僵了。”

楚洵笑眯眯地拉起李玉白往外跑。

这天天空难得一见地晴朗,连天空积压了好一段时间的阴云都消失了。五个“外来人”加入了冬季捕鱼的队伍,对于当地人来说是一件新鲜事,但他们乐意用最真实的一面招待远道而来的友善客人。

“收网喽,收网喽!”老迈却洪亮的吆喝声从领头人的口里吆喝出来,显得分外有力。

又是一次大丰收!

第84章 计划

宁向朗五人玩得很尽兴,一行人踏着雪带着一箩筐一箩筐鱼往回走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正午的冬阳暖融融地照在雪地上,连刮耳而过的北风都显得平和了不少。

宁向朗带着当地人给准备的帽子,看上去毛茸茸的,转头一瞅,傅徵天也是这模样,登时乐了,他们都变成盆地里的土人了啊!

离开被他们破了几个冰口的天岚湖,宁向朗又回到附近的小城。小城确实不大,家家户户都认识,一看到丰收队伍回来了,在街上玩闹的小孩子都一蹦一跳地往家里跑,嚷嚷:“回来了!鱼回来了!”

整个小城洋溢着最原始的喜悦。

宁向朗几人被邀请到“长老”家里,当地对“长老”的叫法是“准克林”,意思是年老而有威望的人,能被请到他们家对于当地人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宁向朗听着同行的小伙子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们,心里也有点高兴,这代表他们的表现不算差。

宁向朗几人在长老家里用午餐,长老跟他们聊起了当地的情况。盆地有些地方是聚宝盆,靠天吃饭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可有些地方就不行了,能不能吃上饱饭都是问题,所以有些老城已经空了,基本没人在里头。这边占着天岚湖,一直以来都是好地儿,这几年规模翻了一番,多了不少外来人,但总的来说还是过得挺融洽的。

长老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出自己的担心。复兴丝绸之路的计划是这边同意了的,那是因为长老们看年轻一辈都很想出头,接受了外面提供的教育之后,年轻人们都摩拳擦掌想干出一番大事业。但是对于念旧守本的老人来说,总担心这么一来家乡会变了样。

傅徵天说:“变样是肯定的,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越变越好——我们不敢保证一定会这样,但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倒退。”

傅徵天虽然年轻,可他生在傅家,从小就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他一说话总会让人莫名地信服。

长老说:“我听说过你,我们城里还有个人在你手底下做事,他对我们说过很多关于你们的好话,你们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样,他以姓氏保证我们可以信任你。”

傅徵天笑着说:“我知道,他是您的表侄,他很出色。听说我要过来这边,他还托我向您问好,没想到您会邀请我们到您家里来。”

长老见傅徵天记得自己表侄,面露欣慰:“这些年来多亏你照顾他。”

傅徵天说:“是他们帮了我很多忙,我比他们都要小,一直把他们当兄长来看。”

长老笑呵呵地说:“你不用哄我开心,你要是没能耐的人,他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你。他从小就不服管,只有够强大的人才能让他乖乖听话。你瞧,自从出去了他就连回来的路都忘了,可见你这小伙子有多迷人!”

宁向朗在一边听得直笑。

一顿饭吃完,宁向朗就领着傅徵天几人跑去找李连长。李连长在小城外面扎营,准备住个两天就往盆地深处跑,他负责的是带着底下的新兵蛋子进行越冬拉练。

见了宁向朗,李连长说:“看来你们还挺能干的,居然能让他们的准克林留你们吃饭。”

宁向朗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我们是谁?”

苏胖子也拍拍胸脯:“对,也不看看咱是谁!”

李连长骂:“没脸没皮!”他狠狠拍了苏胖子脑袋一下,“你小子,来我们这闹腾倒是闹得欢,偏就是不肯正正经经地进来,你好意思吗?”

苏胖子和李连长挺熟的,听到李连长的质问后少有地收了嬉笑:“李连长念书时不也想往别的方向发展,最后怎么又走了李爷爷的老路?”

李连长被反将了一军,竟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他无奈地说:“为人子女,总有着逃不掉的责任。而且我现在也挺好的,没别的念想了。”

苏胖子说:“我不也一样,我啊,不像某些人,爱干什么干什么,家里都支持。”

被暗指的“某些人”宁向朗摸摸鼻子,他确实幸运极了,宁安国从来没想过要他子承父业,胡灵翠也一直没约束过他。就连他要和傅徵天在一起这种荒唐事,他们也只是给他分析过利弊之后就让他自己做决定。

有这样的父母,是他两世修来的福气。这样的生活来之不易,宁向朗不想自己戾气缠身,所以只要不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宁向朗一般不会对谁动手。

当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宁向朗绝对要让对方后悔终生。

宁向朗催促李连长快带他们去找草甸,李连长被宁向朗和苏胖子磨得没办法了,只能交待副手把底下的新兵蛋子看好,亲自领着他们跑一趟。

也许是来的人少,这个山峡确实漂亮得很,有种人迹罕至、与世隔绝的美好。

在大冬天看到这么茂盛的草甸非常难得,宁向朗说:“好像也没什么人过来放牧啊。”

李连长说:“这边的人觉得这里有神性,把这儿当成宝贝,它的名字翻译过来就是‘众神的草甸’。这份崇敬让这边的牧草越长越好,这边的牧草越长越好,这边的人也就越崇敬他,每次开始冬季捕鱼的时候他们的准克林都会过来拜祭一番,可惜你们来晚了,刚好错过了。”

宁向朗说:“晚了就晚了,还是可以逛逛。”

一行人走进草甸,长长的牧草有半人高,绿油油的一大片,看上去就像个绿色的海洋,连穿过山峡的风都带上了青草气。

苏胖子跑在最前面,他不断伸手撩开前面的草丛,跑了一会儿之后惊喜地回过头来说:“快来快来,这条小溪里头果然挤满了胖胖的鱼!哇,白花花一片,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啊!哎哟,它咬我!小朗快救我!”

宁向朗骂道:“活该!”说着却还是三步并两步地跑上去,把苏胖子的手从鱼嘴里面拯救出去。

李连长幸灾乐祸:“这边有些鱼是长牙齿的,一定要小心。”

苏胖子愤怒地说:“你现在才来提醒,太晚了吧!”他撩起袖子,“走,我们烤鱼去,我刚看到个浅滩,有大石头挡风,好地方!”

楚洵说:“这不好吧,这可是人家那么重要的地方。”

苏胖子说:“我们又不是那么没责任心的人,收拾好不就行了嘛。李连长刚才说了,这里可是捕鱼前祭天的地方!它都能支持捕鱼了,难道还不支持我们烤几条鱼?”

楚洵败下阵来:“你还真是什么事儿都能掰出点道理来!”

苏胖子把楚洵的话当成夸奖,得意洋洋地昂起头:“那当然!”

李连长:“…”

他真不想说这几个家伙是自己领过来的!

一行人又是抓鱼又是烤鱼,玩得相当尽兴,完了还要绕着草甸跑了一圈,把整个山峡看了个遍。

楚洵倒是没怎么跑,他不知从哪掏出了相机,咔嚓咔嚓地照了好多照片。李玉白看他拍得认真,也凑过去跟他换换手。

楚洵已经挺习惯面对镜头的了,但还是不太习惯被李玉白盯着看,动作不是很自然。李玉白看了心里很得意,颐指气使地让楚洵摆出各种姿势,心道小样儿,宁向朗还说这家伙不能小看,在他面前还不是任他宰割!

李玉白满足地拍了一通,回头翻了翻照片,却莫名地觉得照片里的楚洵好像长大了不少,都不像他天天看着的家伙了。李玉白不信邪,喊住李连长让他给他们拍了张合照。

看到两个人勾肩搭背的照片后,李玉白说:“你小子什么时候长得比我高了!没道理啊!”

楚洵腼腆地微笑:“是啊,不知不觉我就比你高了。”

李玉白:“…”

这小子好像越来越能装了!

所有人都玩得挺尽兴,倒不是因为这地方真有那么好,只不过是因为大伙聚在一块的时间不多,什么事都觉得舒心,踏上回程时都高兴得很。

李连长给他们单独搭了个大帐篷,自己也挤了进去。

宁向朗和傅徵天对视一眼,知道正戏来了!

果然,李连长开口:“这里也没外人,我就是想来打听打听你们接下来的打算,这个丝绸之路计划是你们整出来的吧?我觉得是不是该多加点别的地方进去?”

宁向朗说:“李连长你的意思是把什么地方加进去?”

李连长无奈地说:“你明知道我想说什么,还非得我豁出脸来提。”

宁向朗和傅徵天当然知道李连长想说什么,他想说的是西部开发时弄出来的新城。 西部这边条件差,最初的开发靠得就是李连长父辈那些人,他们服役完毕后要是愿意留在这边就能分到地和资金,不过即使有国家支持,这边的日子还是非常艰苦。

李连长知道宁向朗背后是第一机械厂和傅家这两个大家伙,因此一听到这个“复兴计划”就知道有门,他当初转职虽然不太甘愿,但这么多年熬下来,对战友们和前辈们也有着极深的感情。

宁向朗也知道李连长的心思,他说道:“新城是新城,我们有别的打算,新城在外来商人眼里是比较稳妥的投资点,所以不用愁。”

李连长说:“说是这么说,可谁愁机会多呢?你别说我不要脸,我也只是想哭了半辈子的前辈和正准备在这边落户的战友们争取一下而已,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宁向朗和傅徵天对视一眼,说道:“李连长你别这么说。”他在帐篷里的沙地上画了个简图。

李连长一眼就看出那是西北的地势,顿时来了精神。

宁向朗说:“这个复兴丝绸之路的计划不是针对新城的,我们是想做一串好鱼饵。你在基层干了这么久,应该最清楚西北的问题,资源紧缺是一个,发展落后是一个,更重要的是大伙心不齐!”

李连长眼神一黯,说:“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心不齐啊。在偏远一点的地带,我们的兄弟们还可能会跟当地人起冲突,流血死人的事也不是没有过。这事儿双方都有责任,闹到现在,外面的人不信任当地人,当地人也不信任外面的人。”

宁向朗说:“这就是我们搞这个计划的原因。”他在地图上点出一个又一个的小点,“这些地方我们都让人去过,也跟能说得上话、掌得了事的人面对面地商量过,他们都答应了我们才列进来。”

李连长沉默。

宁向朗说:“画出这条线只是第一步,只要这条线搞好了,其他人看到成绩了,自然会松口。到时候我们就能把以前撒下的点一个一个串起来,”宁向朗在地图上连出了一张网,“这才是我们的目的,但是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李连长说:“你们都是有主意的人。”

宁向朗看向傅徵天:“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都是前期搞得好。”

傅徵天一点都不害臊,平静地说:“西北只是起步的地方。”

苏胖子蹲在一边听了半天,这时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睡了!再也不听你们说话!越听越想死…”

楚洵本来也是这种感觉,听到苏胖子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反倒轻松了。他也拉着李玉白:“睡了睡了,别听他们说了。”

李玉白:“…你听不懂别拉上我行吗!”

被他们这么一闹,李连长也觉得宁向朗和傅徵天实在是怪胎。他已经被宁向朗说服了,说道:“你们睡吧,明天不是得回去过小年吗?可别睡不醒。”

宁向朗笑眯眯地送走李连长,五个人挤在帐篷里进入梦乡。

第85章 成长

宁向朗第二天起来后并没有立刻回去,因为“准克林”得知了他是朱老的学生,邀请他去参观这座老城的“城主府”。

宁向朗当然是欣然前往。

这座城曾经的“城主”是个酷爱喝酒的人,他收集了各种各样的酒器,涵盖宁向朗熟知的许多种类,贮酒器、盛酒器、煮酒器、饮酒器都有不少,类型之多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不仅种类繁多,质材也多种多样,青铜、铜铸、银制、兽角、陶制、瓷制等等,这个“藏酒阁”的藏品实在让宁向朗大开眼界。

收藏是很讲究缘分的一个行当,没缘分的时候踏破铁鞋也找不着半件好东西,缘分到时它们自然会出现在宁向朗眼前。宁向朗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好,虽说他们和这边达成了协议,可他要是不亲自来,或者他来了却没有试着和当地人打成一片,肯定就无缘参观这种好地方了。

宁向朗诚恳地对“准克林”说:“真是谢谢您了。”他指着一个倒流壶询问,“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吧?”

“准克林”说:“当然可以,我相信宁先生会比谁都爱护它。”

倒流壶是北宋时的一种精妙盛酒器,温润含蓄的颜色和器型有着那个时期的典型特征,典雅漂亮,宁向朗一眼就看上了它。这种壶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壶盖是打不开的,反倒在壶底中央开了个小孔,酒就从这个地方注入,所以叫“倒流壶”。之所以说它精妙就在于这壶在壶底开了孔,酒壶正面放置的时候却不会漏酒!

宁向朗说:“您把它保护得很好。”

“准克林”说:“我为了护住它可没少花心思,早些年不知道多少人来骗我卖了它们,还有些洋鬼子想低价把它们弄到国外去。说实话,那时我没有守着它们的概念,还想着能卖多少是多少呢,多亏了我老伴死劝下我。我老伴可比我厉害多了,她还念过大学呢,那时她都四十多快五十了,非去考高考。我不太理解她,但很支持她的决定,因为她的决定从来没错过。”

宁向朗说:“您老伴真是巾帼英雄。”

“准克林”说:“我也这么觉得,我被人喊一声准克林,或多或少都是沾了她的光。她当时看到我们国家的好东西被人一车一车地往外运,穿越半个华国走海路运走了,居然始终没有人去阻止,她觉得很痛心。她毕业之后拒绝了学校的挽留,回来我们这边办学校,不仅招我们城里的孩子,也招别的地方的孩子。她一直忙到七十岁,就在一天晚上睡过去了。我只恨我没有她那么聪明的脑袋瓜,没法把她想做的事做下去。”

宁向朗听完后感触很深。

和城里的孩子不同,很多偏远地区从父辈开始就没享受过好教育,到子女这一辈条件也不好,民智不开,往往会世世代代蹉跎在大山里!

知识就是经济软实力。

像古玩里的“捡漏”,一般可以去深山野村里找找,因为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守着什么宝贝,直接拿着价值连城的宝贝腌咸菜、腌鸡蛋或者直接扔在地上不管。

更可恨的例子是,早年像敦煌石窟那种重要的古迹被个蒙昧的野道人守着,这人不学无术,外国人给了几个大洋,他就高高兴兴地帮对方打包好一车又一车的重要文物让人家带走,等国人想要瞅瞅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时只能去国外的博物馆里过过眼瘾!

宁向朗说:“我听说过您老伴的事,她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一个人清醒是痛苦的,这种痛苦驱使着我去叫醒千千万万人,我需要同行的人,更需要接过我手中火把的人’。”

准克林眼里闪烁着泪光。

他说:“是的,她说过这样的话,还有人能记得她真是太好了。”说着他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我很想念她。”

这质朴却赤诚的话让宁向朗一行人都安静下来。

准克林说:“真是对不起,我一时情不自禁。其实是我特意摆脱李连长把你们带过来的,我等了这么久,等来了你们心里才踏实。你们都是很好的人,你们很像她。”

宁向朗心里突然变得沉甸甸的,他郑重地保证:“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一行人踏上回程时,楚洵突然说:“西北真是个好地方,我觉得我不想离开它了。”

李玉白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家乡。”

楚洵说:“星云现在是西北的喉咙,在丝绸之路计划实现之前,我们应该先在前面冲锋陷阵。”

李玉白来了兴趣:“上次汉城影视让首都那边先动了手,特别没趣!你倒是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冲锋陷阵!”

本来星云有秦河这鬼才坐镇,拿出的新节目秒杀汉城影视的《藏宝大挑战》应该不是难事,偏偏在那节骨眼上汉城影视的少东朴存浩自寻死路,把自己家的王牌拱手让人。

这么蠢的对手,打击起来一点快感都没有,李玉白连痛打落水狗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楚洵说:“我们可以两手抓,一手抓主流,就是出个新剧,写丝路的;另一方面是抓权威,拍摄一个探寻丝路的纪录片。前面一个我们已经有底子了,让两个当红炸子鸡去演,收视率肯定不是问题。倒是纪录片这一块我们是头一次搞,你得去多跑动跑动,请几个有经验的人来坐镇。”

李玉白一听就明白了,楚洵这是想给丝路计划打前站,先给打响知名度,以后招商找投资会更有吸引力。

李玉白说:“就这么干!编剧的话,先压榨压榨秦河那小子看他能不能搞定,他要几个助手就给他派几个!”

楚洵点点头。

宁向朗和苏胖子听得认真,没一会儿也加入到讨论中,四个人很快就商量出草案。

宁向朗和苏胖子有志一同地瞅着楚洵直笑:“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整出个详细方案来。”

楚洵乖乖点头。

李玉白看不过去了,护短地拉过楚洵:“我说你们两个家伙,别欺负楚小洵老实行不行?你们都比他大一岁呢,好意思把事情推给他做?”

宁向朗说:“好意思。”

苏胖子深沉地回答:“他比我聪明。”

李玉白被他们两个的厚脸皮打败了,拍拍胸脯说:“小洵别管他们,我和你一起搞,快过年了,你可别太累了。”

楚洵说:“也没什么累的,家我也回国了,过年加加班也没什么。”

李玉白说:“过年加什么班?跟紧我,我带你玩个够本。”

楚洵说:“好!”

苏胖子悄悄和宁向朗说话:“真是没眼睛看了。”

宁向朗说:“这不是挺好的嘛,温水煮青蛙,煮着煮着就熟了。”

苏胖子说:“胡说,我试过,煮着煮着青蛙会跳走的,你以为人家青蛙傻的吗?”

宁向朗:“…你还真有实践精神。”

苏胖子:“那当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宁向朗问:“你什么时候找一个?”

苏胖子说:“我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到时候家里安排安排,给我找了什么样的我就娶什么样的呗。”

宁向朗认真地看了看苏胖子,发现他脸上没多少勉强,不由问道:“这么乖可不像你啊。”

苏胖子说:“我爸妈只有我这根独苗苗,我爷爷又指着我光耀门楣,我要是随便找一个他们肯定不会满意的。婚姻可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他们先把对方家庭相好了,我再跟对方处处,适合就结了。没办法,我脑瓜不如你们好,再不听话他们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宁向朗拍拍苏胖子的肩膀:“苏叔不会逼你的。”

苏胖子豁达地一笑:“我爸人那么好,当然不会逼我,是我自己想的。现在我还可以玩玩,毕业后我就该挑起责任来了。”

傅徵天始终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李玉白的转变是显而易见的,自从决心要闯出一点名堂,李玉白全副身心都投入在星云里面。可以说他是星云迅速发展起来、吞并了西北影视巨头百达的最大功臣!

西北这边蒸蒸日上,傅徵天觉得很舒心。

如果说首都是他的主战场,那么西北就是他的后背,把这个地方交给宁向朗是最正确的选择。

在挑大梁的压力之下,不管是宁向朗还是他的朋友们,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成长。

傅徵天睁开眼看了看宁向朗,又看了看外面的景色,正要招呼宁向朗准备下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傅徵天按下接通键,一下子就听到了两个消息。

宁向朗发现傅徵天的异样,问:“怎么了?”

傅徵天脸色古怪:“有两批人来西北了,一批是楚家那边的,楚老爷子亲自过来了,也不知是什么事。另一批是西欧那边来的…查理斯兄妹你记得吗?”

宁向朗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笑眯眯地调侃:“某人的桃花又找上门来了啊。”

傅徵天:“…”

第86章 爷孙

楚老爷子去了第一机械厂,查理斯兄妹则去了傅家,傅徵天和宁向朗下车后就分头行动。

楚洵听说楚老爷子来了,顿了顿,说:“我也去看看。”

楚老爷子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带着司马廉和司马依依兄妹俩一起过来。楚家和司马家是世交,司马廉和楚应昆关系好,楚应昆现在受制于冯家和傅勉,司马廉只好常常往楚家跑,到楚老爷子面前刷刷存在感。

傅徵天的人在电话里没提司马廉也来了,所以宁向朗见到人时挑了挑眉。楚洵反倒没多大反应,事实上他第一眼看过去时并没有认出司马廉,等仔细看了几眼之后才想起这人是谁。

司马廉和司马依依也没认出楚洵来。

楚洵这几年身材拔高了不少,再加上常年和李玉白、宁向朗打交道,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他的长相遗传自他的母亲,随着年纪增长越发好看,司马依依一下子看愣了。

楚洵认出了司马兄妹,表情淡了不少。楚老爷子心有多偏,他老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会跟过来也只是出于自己是晚辈的敬重罢了。

看看,即使楚应昆父子多行不义遭了报应,楚老爷子还是偏爱他们多一些,宁愿带个外人在身边也没想起过他们这些亲孙子。

不,也不完全没想起,不过他大堂哥拒绝了,相比回家守着制瓷这个老本行,颇具开拓性的航海行业更对年轻人的胃口。别说他大堂哥了,即使是他哥哥也比较愿意跟着他父亲搞物流。

至于他,楚老爷子从来都不喜欢,大概是觉得他畏畏缩缩,不如楚应昆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