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昔昭听说许氏身子不适,已请来了郎中,知道今日也不需去问安,便吩咐小厨房多加几道卫昔昤爱吃的菜肴。用完饭,又命两个丫鬟把卫昔昤送回房里,之后沐浴,早早歇下。

第二日到了兰苑,不见季青城,龙渄却在里面安坐。

小九上茶时道:“侯爷昨夜出门办事,还没回来。”

卫昔昭点头,以为龙渄是在等季青城,顾自埋头书写。

龙渄却坐到她对面,取出一个碧玉佩饰,“你能否帮我看看,此物质地如何?”

卫昔昭接到手里,“这是”

“是同窗所赠,想知道价值几何。”

卫昔昭以手指轻弹佩饰,又将佩饰对着阳光细看片刻,道:“质地上乘,只是有些瑕疵。我终究不是太懂得其中门道,公子再去找别人看看?”

“有瑕疵?哪里?”龙渄凑到她近前,凝眸细看。

沉星也是同样感兴趣,俯下身细听分明。

“你看,这里,”卫昔昭指给龙渄看,“也不算什么,一般人不会留意到的。”

“还真是…”龙渄的话忽然顿住,发出一声闷哼。

卫昔昭侧头,见他拧了眉毛,手向下按住腿部,疼得厉害的样子。是被人出手袭击了。

片刻僵滞后,卫昔昭觉出此时和龙渄这情形惹人误会,慌忙站起身来,视线也转向门口。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章烦扰(上)

卫昔晽冷着脸,十分不满地看着龙渄。

“我怎么惹到你了?”龙渄盯着卫昔晽手里的弹弓,啼笑皆非,“方才还以为你会用暗器伤人了,倒是高看了你。”

卫昔晽怒道:“你滚出去!”

“三妹…”卫昔昭很是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不知道卫昔晽到底为什么生气。

“好好好,我走,你别再生气就行。”龙渄揉了揉腿部,活动了一下。

“公子,你的东西。”卫昔昭把东西还给他,等人走后,又问卫昔晽,“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哪有。”卫昔晽恨恨地把弹弓丢在地上,低头嘀咕,“在侯爷房里,他也不知道避讳,万一让侯爷看到,误会了可怎么好?”

沉星赔着笑,道:“此事是奴婢不好,只顾着听大小姐说那玉饰的瑕疵,便忘了旁的,三小姐要生气的话,就罚奴婢出气好了。”

卫昔晽得知原因,立刻神色一缓,“看你这张巧嘴,你都忘了,别人自然就更顾不得了。”

卫昔昭念及一些细节,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找了个借口遣了沉星出去,之后慧黠笑道:“你才不是怕侯爷看到,分明是你误会了,这才乱发脾气。”

“我、我哪有啊,你可不要乱说话。”卫昔晽明显慌乱起来。

“真没有啊?”卫昔昭点了点头,“那就好,日后我也就不必为着你的缘故与龙公子疏远了。”

这话让卫昔晽生出不好的遐想,她再想到二姨娘昨日的话,不由急起来,“你和他…平日是有意疏远的?”

卫昔昭不说话。

“你是成心急死我是不是?”卫昔晽欲转身,“我去问他!”

“三妹,你还不与我说实话么?”卫昔昭好笑地出言阻拦,“看你,脸都白了。快坐下来。”

“怎么你越来越爱拐弯抹角地说话了?”卫昔晽急躁地指责完毕后,慢吞吞落座,“你既然已经猜出,又何苦还要戏弄我。”

“直言相问过你没有?可你不是不肯说么?”随后,卫昔昭又澄清,“我与龙公子不过数面之缘,点头之交而已,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这等事,不会与我扯上关系的。”

卫昔晽似在等待什么似的,静静相看,片刻后问:“你要说的,仅此而已?”

“不然还要怎样?”

“早知你这般通透,早就告诉你了。”卫昔晽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卫昔昭暗自苦笑。如今即便想管闲事,也是有心无力,经过这些日子的是非,被磨得好奇心都淡了。再者,谁的情路还不是苦乐自知,那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莫兆言,只要卫昔晽过的开心,就好。

卫昔晽审视着卫昔昭,道:“话说回来,你既然与侯爷走得近,日后对旁人就冷淡些。方才若是侯爷撞见,他少不得会生气吧?”

卫昔昭哑然失笑,“你想到哪里去了?侯爷即便看见,又有什么可生气的?府里这些人,于我都是一样,谁都不会得罪,也不会分什么亲疏。”

卫昔晽坏笑着压低声音,“我就不信,你难道就不想嫁个少年得志的人?”

卫昔昭冷静地答道:“这不是我该想的事。父母之命,日后姻缘,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想在这府中安稳度日,日后能帮你和昔昤过的更好,便已知足。”

嫡女,不得宠的话,下场凄惨;得宠的话,身上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卫昔昭这嫡长女的婚事,必然与卫府的前程息息相关,不会掺杂太多儿女情长。

卫昔晽生出同情之余又深感意外卫昔昭似乎早已看透并接受了来日要面对的这些,且无一丝不甘,方才那份冷静,实在与年龄不符。

卫昔晽喃喃地道:“可是,若一生都不知情为何物,不就等于虚度此生了么?你就不想有一个人,与你携手并肩同甘共苦?”

想啊,前世一度满脑子想得都是这些。憧憬太多,而失望太重,以致无从承受,连活着的意愿都丧失。卫昔昭目光转为黯沉。

母亲一生为情所困,却不得善终;自己错付感情,亦是境遇悲哀。为情生、因情死,有何意义?又有谁真正在乎?

一场生涯,最重要的,应该是活着,一步一步让自己活得更好。做不到这些,儿女情长,不过是痴人说梦。

她这颗曾重情的心,在重生之际,已被尘封。

卫昔晽见眼前人不为所动,百般不解:“真是奇了。旁人倒罢了,侯爷、世子这样的人,你也从未放在眼里?”

卫昔昭放下笔,起身磨墨,“我要把他们的什么放在眼里?身份还是美貌?都是皮相,谁能知晓他们真正的性情?”

卫昔晽又被反驳,有些不甘心,道:“若是心也好得很呢?若是有个与你命中注定的的良人呢?”

“若是注定,还有我说话的余地么?任谁也只能飞蛾扑火了吧?”卫昔昭笑起来,“你也真是,居然没完没了地和我说这些。”

卫昔晽没有城府地笑,“大概是太闲了。幸好明日就可去学堂了。”说着话跳起来,“不说还忘了,险些去花园里打鸟儿玩,我回去准备准备!”

卫昔昭也将学堂的事放在了心里,午间离开时和小九说下午就不过来了。午后便开始让沉星准备,自己则看了会儿书,偷懒睡了半晌的觉。

第二日一早,卫昔晽来找卫昔昭一起去学堂。

走进学堂,卫昔昭吃了一惊,险些就转身溜掉前日在许府见过的闺秀,今日竟来了十之七八,大概都是打着来求学的幌子,借机接近季青城和裴孤鸿。也不知她们是怎么说通管家、管事妈妈和先生的。最让她意外地,是许乐莹也在内。

卫昔昭在原地犹豫之时,几名闺秀已经上前来,分外热情有礼地和她见礼,对卫昔晽也是格外友善。

姐妹二人相视一笑,无奈就座。

女先生姓萧,二十几岁的年纪,眉眼精致,气质高贵,若稍加打扮,便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可是她不施粉黛,且是男式长袍加身。

萧先生无端透着几分不悦,三言两语之后,开始讲解《女戒》。

卫昔昭看着事先准备好的诗词歌赋,认为萧先生是故意为之,要用这种方式把无心求学的人撵走。不知别人,她是真听得昏昏欲睡。

半日光景,分外漫长。

卫昔昭甩下那些新来的“同窗”,逃也似的出学堂的时候,暗自庆幸季青城给了她一个只需过来半日的借口,随后吩咐沉星去只会萧先生。

下午,卫昔昭在兰苑停留到申时便离开。

沉星问道:“小姐急着回去,可是有什么事么?”

卫昔昭笑,“是有事,可即便没事也留不得,侯爷今日若是回来,可有的忙了。”

沉星怎么看怎么觉得小姐的笑透着幸灾乐祸,“那奴婢就等着看戏了。”

“你不必陪我,去找乐子就是。”

沉星便又回了兰苑,边和小九闲聊边左顾右盼。

过了一阵子,季青城回来了,他刚换了身衣服,便有几位闺秀求见,领头的是卫昔昀。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几个人的妆容又细细描画了一番。

沉星这才明白卫昔昭的话是什么意思,留在这里,只会招人嫉恨,倒不如躲到一旁落个清静。

季青城站在台阶上,看着阶下几名女子,思忖片刻,点手唤卫昔昀:“不是只叫你一人前来么?”

卫昔昀一时茫然,身边的人则不满地看向她。

季青城环视众人,“我平日不见客,二小姐是晓得的,她没有告诉你们么?”之后又道,“二小姐留下,其余人退下。”

几名闺秀似是受了莫大的羞辱,各自狠狠剜了卫昔昀一眼,拂袖而去。

季青城上下打量着卫昔昀,等那几人才道:“交代给你的事,做完了?”

“还…还没。”卫昔昀已明白了他的用意,又是气又是恼,眼角余光瞥向室内,不知卫昔昭在没在里面。

“一刻钟之后回房做事,六月初将百福图交给我。此刻你静立思过,日后无大事不必见我。”季青城说完,丢下垂首僵立的卫昔昀,转身进门。

沉星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拍手称快。

卫昔昭此时带茗烟到了正房。

许氏一面修剪花枝一面问道:“什么事?”

卫昔昭答道:“鸳鸯琥珀伤得重,二妹又住了进来,这边人手怕是不够用,我就把茗烟带过来了,让她服侍您。”

许氏丢下剪刀,面色转冷,“你觉得这样妥当么?”

“妥当啊。当初您体贴我房里人手不够,才将茗烟分派到了玲珑阁,如今我正是照猫画虎。”卫昔昭笑容纯净,“难道您嫌弃我这一片孝心?”

两个得力的丫鬟被她打得下不了地,现在又趁机把茗烟给退了回来,她居然好意思说是一片孝心…许氏双唇抿成了一条线。

卫昔昭又笑着建议道:“您若是嫌茗烟不够老成稳重,我再去把吴妈妈找回来可好?”

许氏被气得头晕目眩,恨不得把卫昔昭当场掐死。她真希望此时母亲也在场,倒要让母亲看看,这样的继女有谁能忍得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五章烦扰(下)

“有一点,我始终不解每次我以牙还牙的时候,对方都是百般憎恨,甚至委屈得很,难不成我在一些人眼里,就活该被欺负?”卫昔昭目光变得深沉。正是因此,她才没事就让这些心怀鬼胎的人受点打击生点气,权当做消遣。

许氏反复告诫自己要忍耐,极力克制心头的怒火。在卫玄默出征之前,不能再与卫昔昭起冲突,这是她必须牢记的一点。转身坐下,她挂上温和的笑脸,“大小姐忙得紧,若无事便回去吧。我身子不适,实在是没有争长短的力气。”

卫昔昭笑着应是,告辞出院门之时,遇到了裴孤鸿与许乐莹。

许乐莹态度温婉,柔声道:“昔昭妹妹。”

裴孤鸿则顾自向卫昔昭解释原由:“她在后花园里迷了路,我便带她来正房。”

卫昔昭笑着点头,心里却道:这样的借口,他居然也能相信。随即明白,许乐莹看中的是裴孤鸿,此番前来,必是为了平日里接近他。锦上添花、光耀门楣的好姻缘,自然要比许氏和自己勾心斗角来得重要,难怪,寿宴上许太夫人会阻止许氏的计划。

裴孤鸿又问道:“今日没去抄写经文?”

卫昔昭道:“今日有事,便只抄写了几页。”

“那我可不能错失机会,稍后你定要去紫薇苑坐坐。”裴孤鸿说着对许乐莹一笑,“你到了正房,有人照应,再没有迷路的道理,告辞。”

许乐莹神色不变,语声诚恳地道:“多谢世子爷。”之后款步走进门去。

这倒是个内敛的人,且第一日便与裴孤鸿搭上了话,不可小觑。只是可怜了同样属意裴孤鸿的那些闺秀门第不及许乐莹,不敢争,能奢望的,也只能是偶尔见到裴孤鸿、多看两眼。随后,卫昔昭问道:“世子有何吩咐?”

“品茶。”裴孤鸿威胁道,“你若推辞,我便将茶带到你房里去,反正我在你眼里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卫昔昭失笑,“昔昭怎敢推辞。”

“那画可还入得了你的眼?”话语莫名的带了丝忐忑。

“名家真迹,十分喜欢,已经妥善收藏起来。”

裴孤鸿眼角眉梢都是澄明笑意,“那我就心安了。一直也没正经和你致歉,今日这茶就权当赔罪的酒了。”

“世子言重了,之前的事,昔昭已然忘记,世子也该如此。”

“好!想不到你竟是这般爽快的性子。”裴孤鸿目光中带着欣赏。

到了紫薇苑,裴孤鸿怕又给卫昔昭惹上麻烦,吩咐人将桌椅摆放到院中,相对饮茶时也是时刻提醒自己,处处循规蹈矩。

卫昔昭原本有些戒备,也不能怪她,实在是裴孤鸿不像是恪守礼数的人,此时见他这般规矩,足见诚意,也便放下心来。

三道茶之后,卫昔昭起身告辞。

裴孤鸿没有挽留,只是邀她明日黄昏再来坐上片刻,来尝尝新得的大红袍。他不是有耐心的人,但是对于她,愿意一点一点赢得好感。至于原由,季青城是一方面,想在此地结交个红颜知己也是一方面,才华、样貌能入他眼的女子,实在是太少。

晚间,卫玄默回来了。卫昔昭听说后,去书房走了一趟,请安,和父亲闲话几句。

卫玄默说他已经遣人去了京城打点,几日后便让卫昔晙启程去京城名师门下求学。之后又道:“等昔晙走后,你便将府中事宜接到手里,如此一来,你有什么难处,我也能给你妥善安排。”

“爹爹处处为女儿着想,女儿定会尽全力帮您打理好这个家。”

卫玄默温声叮嘱:“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你自己,安稳地等我回来。”

“女儿会的。”

回房的路上,卫昔昭第一次有了几分安全感,除此之外,还有几分忐忑。毕竟,持家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服众、立威、不被人抓了把柄,要做到的话,也不是易事。持家,说好听了是权力在握,说不好听了就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杨妈妈听说之后,便将府里的规矩、旧例、账目等事细细讲来。卫昔昭用心记下,有不懂之处又一一询问。不知不觉,两人便谈到了后半夜。

第二日一早,卫昔昭自然是倦怠得很,索性也不去学堂了,命人去请了几日的假,如今学堂那副光景,也实在是没意思。却没想到,赖在床上补觉的时候,几家闺秀的贴身丫鬟走马灯似的来了玲珑阁,送来了一大堆东西。

闺秀们的礼物各分两份,一份是送给卫昔昭的,另一份却是送给季青城的。

卫昔昭想了想,觉得此事是怎么处置对于自己都没坏处,午后去兰苑的时候,就将东西全部带了过去。

站在案前观赏瓶中兰花的季青城见了,打趣道:“带来这么多礼品,是有事要求我么?”

“这次侯爷可是猜错了。”卫昔昭将事情说给了他听。

季青城眯了眸子,研读着她明眸中的笑意她的确是因此得到了一点点好处,也不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吧?而且,那笑有些坏,透着幸灾乐祸。于是问道:“你怎么这么高兴?”

卫昔昭笑意更浓,“侯爷被诸位闺秀仰慕,我为你高兴啊。”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她难道不知道那些人的那些歪心思么?季青城侧转脸,折了一支兰花,“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来日我若是请你帮我牵线搭桥,你也不会推辞?”

“促成良缘,也算是积德行善,我自然高兴啊。”卫昔昭对他还是有些好奇心的,问道,“莫不是侯爷看中了哪家闺秀?我若是能帮着说上几句话,也是荣幸之至。”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添乱。季青城思忖片刻,忽然漾出笑容,“昨日二小姐带人来,惹得我甚是不悦。今日大小姐又帮人递东西,是为何故?想因此而不需再踏入兰苑么?”

“举手之劳,而且无从推脱,我只好做这顺水人情。可侯爷若是执意这么认为,我也无计可施。”卫昔昭承认,他说的的确是自己的想法,实在是不想在这当口频繁出入兰苑惹人妒恨。而他若没看出,自己就是一番好意,也没坏处。

季青城走到她面前,话锋一转:“其实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看中了一名女子,想请你周全。”

卫昔昭忙问道:“不知是哪家小姐?侯爷说了,我这便去办。”他这名花有了主,日后的是非也能少一些,她虽然意外,却也是真的高兴。

季青城终于有些克制不住了,眉峰轻蹙,“你倒是心急。”

这怎么说着说着又不对劲了?这人的性情怎一个怪字了得。卫昔昭垂下头,决定保持沉默。片刻之后,脸被他托起,意外之下躲闪,他另一手却环住了她腰肢。

“你。”季青城的手微微用力,不让她别开脸,星眸凝着她容颜,“我的意中人是你。”

卫昔昭被吓到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险些被他唬住,暗骂他实在是狡猾,嘴里却尽量使得语气轻快,“侯爷说笑了。”

季青城一本正经地宣布:“我没有。你若一定要我在龙城选个娇妻,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你。”

这怎么就变成她要他娶妻了?卫昔昭这才发现他是胡搅蛮缠的高手,僵了片刻才道:“这不关我的事,是侯爷去贺寿才引来的这些闺秀登门。”

季青城才不会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我是为了你才去贺寿的。”

卫昔昭抿了抿嘴,觉得下巴生疼,他的力道是越来越重了,心急之下,连忙先出言缓解此时窘迫,“侯爷若觉得我此举不当,日后我不再为之就是,还请侯爷息怒。”

“此话当真?”季青城说着,手放松了一些,指腹轻滑,觉出了她肌肤分外细腻柔软,宛若美玉。

“当真。”卫昔昭又试图后退,却还是动弹不得。他手上的灼热,透过腰际轻薄衣衫,传递到她的身体。在脸颊轻移的手指,亦是让她惊悸不安。伸手抵上他胸膛,又出言提醒:“侯爷先放手可好?”

“不好。”这两个字,完全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以往也曾与她有过稍嫌暧昧的情形,却从未放在心上,因为都是意外或是不经意为之。

可此次,却是不同。

以往,她是卫府的大小姐;此刻,她却只是一个女孩,可气的可爱的美丽的女孩。

卫昔昭的感觉,和他大同小异。刚对上他的目光,便错开视线,他眼中的异于平日的情绪,让她不敢探究。无奈之下,她只得道:“侯爷若不放手,昔昭也只得出声哭闹了。”

季青城不为所动,“你也会在人前哭闹?想来该是有些趣味的。”

卫昔昭真的无计可施了。

“还敢不敢给我招惹麻烦了?”季青城声音缓和许多,带着笑意,双手也放开了她。

“不敢了。”卫昔昭转身走向门口,“昔昭这就将礼品送回,叨扰侯爷了,侯爷恕罪。”

季青城轻笑出声,抬手拉住了她,“你想躲去哪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