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亲吻她,是他至今以来觉得最美好最乐在其中的事,她让人如此着迷、贪恋。

就算只有一次,也足以让他一生铭记。个中美妙,足以让他愿意一生享有。

迷恋这在他怀里挣扎颤抖的可人儿。

每一日夜,皆如是。见与不见,皆想念。

化解她的僵硬慌乱,直到她化作柔水,只有呼吸汹涌灼热。

卫昔昭情绪经过几个起落,到坐起来的时候,险些就哭了,“你这不是欺负我么?”随即不等他答话,站起身就走,“我想出结果之前,不许再来别院!”

真恼了。

季青城追上去,笑着帮她理了理头发,“依你就是,别生气。”

当夜,卫昔昭直到后半夜才入睡。心里一直后悔一件事把那卖身葬父的女子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起码,有个听自己话的人会时时跟在自己身边,甚至于,能和他较量一番。想到眼前的三名大丫鬟,又是气苦,一个个的,看到季青城就恨不得躲八丈远。当小姐的,对身边的下人,真就该端着架子,现在倒好,某些方面,她说话是一点分量也没有了。

这晚她觉得不好过,没想到,第二日一早,意料之外的喜事就来了。

那名卖身葬父的女子竟找到了这里,见到卫昔昭,二话不说,先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又说要兑现诺言,终身留在卫昔昭身边为奴。

卫昔昭看她心意已决,再加上昨夜就曾想到过她的事,也就没有说那些虚假的场面话,当即将她留在了身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飞雨。”

“那好,日后就跟在我左右。”卫昔昭一面说,一面细细打量她。

飞雨容貌不出奇,皮肤有些粗糙,一双眼却盈着精光。这些日子,卫昔昭见过的身怀武艺的人已不少,知道她应该是伸手很不错的人。

接下来,卫昔昭又细问了几句飞雨的身世。

飞雨是外乡人。十五岁嫁人,没过三年,夫君就病故了,公公婆婆看着她碍眼,说她克夫,把她打发回了娘家。娘家那时只剩了父亲一个人。父亲也算是文武双全之人,中过秀才,当过一个小官,后来被人诬蔑获罪,在牢狱里蹲了几年,之后沉冤昭雪被放出来,身体却垮了。飞雨倾尽所有,也没能治好父亲的病。

近几年,飞雨带着父亲走南闯北,打把势卖艺,最终,父亲客死他乡。

飞雨只是觉得父亲这一生太过艰辛,想在他死后让他风光体面一点。如果能遇到好心人如了愿,她自然不会食言;而如果不能,也已准备在父亲草席裹身入土之后随父亲去了。

这一年,飞雨十九岁。

一番叙述,说的卫昔昭目露伤感,说的沉星等人红了眼眶。而飞雨脸上却是无动于衷的平静。

是一个被这人世伤得太深、心死的人。

卫昔昭想好好待她,在允许的情况下,给她一点温暖。

给飞雨找出几身日常替换的衣物之后,卫昔昭就拉她和自己说话,尽量找些轻松的话题。问她可知此地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早市上有没有新奇的东西。

飞雨没想到,自己要终身服侍的人的性子这般随和,也是不愿把哀伤写在脸上的人,认真地想了想,道:“如今奴婢只晓得一个茶楼很热闹那儿有一个下棋的高手,每日与人下棋,别人赢了他,他付十两银子,反之就是给他十两银子。”

“还有这种人?”卫昔昭问道,“那他棋艺怎么样?”

飞雨道:“有一个月了吧,他至今还没输过。”

“真的么?”沉星接话道,“不知和咱们小姐比着怎么样?”之后兴致勃勃地建议,“小姐如今格外地懒散,平日里什么也不做,倒不如出去会会那个人?权当消磨时间了,若是每日赢几十两回来,我们的日子不就更好过了?”

“好啊。”卫昔昭扯了扯飞雨的衣袖,“你带我去好不好?”

“好。”飞雨怎么会违背卫昔昭的意愿,只是动身出门之前,看着卫昔昭一身女儿装苦笑,“小姐,茶楼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您能否换件衣服,或是寻常的,或是男儿装,都可以。”

沉星想了想,“这样的话,小姐就明日再去,今日我们几个给您和飞雨做赶出两套男子的衣饰来。”

正好,卫昔晽过来了。卫昔昭忙着招呼卫昔晽,就暂缓了此事。

卫昔晽带了很多东西来,有府里做得十分精致的点心,有一些上好的补品,还有几条帕子、一套衫裙,这是卫昔晴做的。

卫昔晽解释道:“昔晴说,虽然针线活不如大姐做的好,可她也实在送不出别的。这是这些日子赶出来的。”

卫昔昭笑道:“做得很好啊,我很喜欢。”

卫昔晽又拿出一沓宣纸,“这个是昔昤写的字、画的画,说你看了就知道她这些日子有没有偷懒。”

卫昔昭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小家伙,人小鬼大,很是了解她。之后又叮嘱卫昔晽:“平日记得告诉杨妈妈,别让那些下人又短了她的吃穿用度。实在是没法子,你就给她些银两,或者来我这儿取。”

“放心吧,她如今的日子好着呢。”卫昔晽说完,忽然明白卫昔昤为什么会在紧要关头偏向她的大姐了。她的关心疼爱,是在明面上,今日给些好吃的,明日给些好玩的。而卫昔昭则只从最根本的地方下手,一直照顾着、保证着卫昔昤的生活。

姐妹二人说了说府里杂七杂八的事,对于彼此的私事却是一句未提。即使有心和好,可又该怎么说呢?对于这种事,两个人都是一点经验也没有。想要做到以前的无话不谈,还得慢慢来。卫昔昭需要真正释怀,而卫昔晽需要的是成长。

卫昔晽逗留了半个时辰,便告辞回府。卫昔昭怕她是私自跑出来的,也就没留她。

第二日,卫昔昭和飞雨换上书生的长袍出门。

坐马车到了茶楼,走进去的时候,卫昔昭尽量将步子迈的大一些、重一些,勉强做出个书生样子来。平时大家闺秀那般的走法是断断要不得,明眼人一眼就会看出问题。

在茶楼长期设棋局的人大约二十来岁的样子,英俊,举止分流。卫昔昭若不是事先听说他以棋局赚钱,怎么也不能把他和铜臭气联系到一处。

飞雨过去说了两句话,回来请卫昔昭过去落座。

卫昔昭刚坐下拿起棋子,衣领就被人捏住了,随后整个人悬空。她被吓得不轻,勉强转头,看到连眼中都透着寒意的季青城。

片刻后,她被拎出茶楼,塞回到马车上。

第七十二章心思

“你做什么啊?”卫昔昭气急败坏地瞪着季青城。

季青城冷脸看着她,“除了府里的人,你在龙城,似乎只有李夫人待你不错?”

“啊?”卫昔昭不懂他在说什么。

“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么?”

“总不会是、不会是李家的公子吧?”卫昔昭说完也意识到了不可能。

“是李家长子的莫逆之交。”说到这里,季青城笑了。

卫昔昭看得心里发毛。李家长子,正是把李夫人气得病倒的那位。

“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么?你和这种人对弈,被他识破的话,会是什么结果?李夫人得知后,又会怎么看你?”

他这种语气,这么个问法,里面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现在她有飞雨了,飞雨能帮她抵挡坏人卫昔昭看看左右,发现飞雨没跟在自己左右自己找的保护神呢?怎么不见了?

季青城也在同时意识到,随自己前来的小九不见了。转身去了茶楼,惊见小九和跟随在卫昔昭左右的人酣战在了一处。他出声喝止之后,小九一溜烟跑到马车前,问卫昔昭:“大小姐,您这是从哪里找来的高手?”

总算听到了一句悦耳的话。卫昔昭心情缓和了几分。等飞雨出来,忙给她引荐了季青城和小九。飞雨得知不是外人,敛起厉色,恭敬施礼。

季青城上了车,吩咐车夫回别院。

“为什么回去?小九不也说了么,飞雨功夫很好,能保护我。”卫昔昭仍是不甘地挣扎道,“我只是在别院无事可做,便出来消磨时间。”

“闭嘴。”季青城喝斥完,侧目打量,又加一句,“难看。”

“又不是给你看的。”卫昔昭回瞪他。

“无事可做便回府去。”

“不回!”

季青城忽然笑了起来,“回我的宅子?”

卫昔昭立刻不说话了,过半晌才小声嘀咕:“我一生大概也就这些时日能够在外面走走,又有人能够保护我,你又何必百般阻拦呢?”

“你出门之前,该知会我一声。”季青城蹙眉,看着她是真生气。不让他去别院了,之后转头就往外跑,还要和纨绔子弟下棋,果真是龙城一朵奇葩。让他说她什么好呢?

卫昔昭忽然来了脾气,“我生在此地长在此地,去哪里为何要知会你?你走了之后呢?我是不是什么事也要先遣人送信到京城给你?”

“那自然最好。”季青城说得一脸无辜。

卫昔昭很想让他自行掌嘴。

“我只是为你好,确保你周全,你哪里来的这些说辞?旁人帮你倒帮出错了?”季青城实在是弄不懂她了。

卫昔昭语声忽然轻了,缓慢了,“有所图的帮就不是帮。”

季青城闻言一滞,眸光转冷,又转黯,半晌,缓缓的轻轻的颔首,忽然吩咐道:“停车!”

马车停下,他下车去。

马车继续前行,卫昔昭只能听到急促的远去的马蹄声。

即使他已离去,他的怒意仍然萦绕在车内,不能消散。

卫昔昭隐隐觉得不安。

话说得重了,且很没道理可讲。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么一句话。

说他有所图,图什么呢?提亲娶她算有所图么?无条件的帮自己算有所图么?

其实只是害怕吧。怕习惯了他的帮助照顾之后,哪日忽然失去,失去一份寄托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经营生涯的能力。

带着这些纷乱的思绪,卫昔昭回了别院,闷闷不乐地换下衣服,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发呆。

小九没随着季青城走,跟了过来,为的只是替自己侯爷解释。

在茶楼设棋局的人,生性风流,一生精通的只有棋道。近来在收了第八房妾室之后,手里不怎么富裕了,不能再出入青楼,便想出了用棋局赚银两的法子。

今日倒不是有人给季青城通风报信,而是他一早出门,恰好看到了卫昔昭的马车,这才把她拎出了茶楼。

小九道:“我家侯爷不是想阻止您去哪儿散心,实在是不齿那厮的为人,觉得和他坐在一处便是自降身价。大小姐要是怪我家侯爷多管闲事,可就真冤枉好人了。”

之后,垂头丧气的走了。也不知大小姐说了什么,他看得出,侯爷今日是真生气了。

飞雨上前来一味认错:“都怪奴婢,奴婢不多嘴的话,大小姐也不至于出这一档子事。”

“不关你的事。”卫昔昭揉了揉脸,“我最近大抵是印堂发黑,霉运还没过。”

许氏要被气疯了。

这两日,管家、管事甚至到府中寻常的下人,都在议论她治家无方,和大小姐相差甚远。说她既然身怀有孕,就该好生安胎,听凭老爷的安排,不该接管府中事宜。

而始作俑者,是二姨娘。

二姨娘大有和府中这些下人联手把她赶下台的意思,而追根揭底,只是为了二少爷每月少得了那五两的贴补。

一个妾室,敢这样造次,不是要翻天了么?

可是没办法,二姨娘赶得这时机好。管家和冯喜是卫玄默留下来帮忙操持杂事的人手,他们本就对卫昔昭离府去别院心生怨怼,怕卫玄默回来之后不好交代,又因为二姨娘把许多事放出风去,自然由心底替卫昔昭鸣不平。他们如此,府里别的丫鬟婆子自然更是如此,有什么差事都是拖拖拉拉地不用心去办。

许氏想换掉卫昔昭的心腹,例如杨妈妈这种管事,管家和冯喜听说之后,立刻站出来反对,用卫玄默的话来压她。她若强行如此,两个人大有带着府里下人全部去别院找卫昔昭的意思。

许氏不怕处理掉一两个人,怕的是他们人多嘴杂,对外人一味说她这主母的不是。

许氏越想越是生气,看到二姨娘,恨不得立刻让她从眼前消失。可二姨娘背地里挑唆,在明面上却是一点差错也找不出,而想下手编排她,更是无从成事。

心里正烦着,许乐芊愁眉苦脸的走进来,一味埋怨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先前怎么也没想到,卫昔昭走了的代价,是再也见不到季青城。

反复斟酌半晌,许氏有了主意,“卫昔昭走了,既然得不偿失,那就让她回来。”

“她怎么肯呢?”许乐芊对此很怀疑。

许氏阴沉一笑,“放心,我自有办法。”

下午,小九去而复返,神色很是紧张,“大小姐快回府去看看吧,五小姐病了。”随后疾步出门,“我再去找找侯爷。”

卫昔昭一听就慌了,片刻也没耽搁,立刻回了卫府。

走进卫昔昤住的小院儿,院中立着很多下人,而室内,站着许氏等人。

卫昔昤的小身子躺在临窗的大炕上,小脸儿红彤彤的,眉间紧蹙,手捂着腹部,非常难受的样子。

卫昔昤的乳娘看到卫昔昭,立刻跪在地上,泣道:“大小姐!您快帮忙看看,五小姐方才吐了好一阵子,现下腹痛得厉害,也不知是怎么了。”

卫昔昭摸摸卫昔昤的头,柔声唤道:“昔昤?”

卫昔昤很吃力地慢慢睁开眼睛,小手抬起来,“大、姐,疼,肚子疼。”

卫昔昭忙握住她的小手,“不怕,不怕,大姐来了,没事了。”随后,又问乳娘,“五小姐什么时候闹起来的?去请郎中了没有?”

乳娘没说话。

卫昔昭极缓慢地转过头去,视线在身后众人脸上游走一周,“你们都是死人么?”声音不高,却是任谁都能听出她已怒极,是暴风雨之前的被压抑的平静。

飞雨和沉星同时道:“奴婢这就去!”

许氏忙给茗烟使了个眼色,之后连声道:“去请了,去请了。昔昭,你别急。”心里也是暗中着急,之前已打发人去了,这半晌也没回来。

卫昔昭再次低声道:“滚!都给我滚!”怎么也没想到,最无害的五妹竟会突然病成这个样子。说她草木皆兵也可以,只要是在这府中发生的事,她没办法不认为这又是谁的阴谋诡计。

许氏看着卫昔昭那像是随时都要杀人的目光,心里真的怕了。手不自主地落在腹部,带着人鱼贯而出。

卫昔昭深深吸进一口气,转过脸去,柔声询问卫昔昤:“昔昤,哪里难受,怎么个难受,跟大姐说说。”

卫昔昤的回应却是用小手捂住了嘴,随后翻身趴到炕沿,干呕了起来。呕了半晌,吐不出,她难受的低声地哭了起来。

卫昔昭眼中凝聚起泪光,自己却是不知,只是一味担心。她的五妹,究竟是怎么了?

卫昔昤蜷缩起身体,双手捂着腹部,疼得很厉害的样子,额头的虚汗更多了,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

卫昔昭除了心疼,除了焦灼,什么都不能做。

“大姐,”卫昔昤很难过地看着卫昔昭,“我没事,会没事的,大姐不哭。”

卫昔昭听了这一句话,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无助地把卫昔昤抱在怀里,“没事,没事,等郎中过来就没事了。”她后悔,自己应该把卫昔昤也带在身边的,甚至,自己也许根本就不应该离开。若不离开,卫昔昤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听到门外有人唤“侯爷”的同时,季青城走进门来。

季青城神色沉郁,走到姐妹二人近前,变得温和几分,先是询问卫昔昤的症状,随后又柔声问卫昔昤:“自何时开始觉得不适的?”

卫昔昤费力地想了一阵子,“大概是午间用过饭之后。”

“和谁一起用的饭?”

“在正房用的饭。”

“好好想想,前前后后吃过那些东西?”

卫昔昤慢慢回答的同时,卫昔昭目光微闪,在听到蟹黄、石榴的时候,确定卫昔昤是中毒了蟹黄与石榴是相克的。

季青城自听说症状的时候便已有此猜测,此时自然也有了定论,转身出门,吩咐人去熬一味汤来,之后回来,已经有了笑意,对卫昔昤道:“在等片刻,喝一碗汤你就无大碍了,放心。等郎中过来再给你开个方子,明日你便无恙。”

卫昔昤虽然依旧难受,眼里却没了恐惧,甚而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帮卫昔昭拭去脸上的泪痕。

季青城坐在椅子上,看着卫昔昭,神色微妙,却未说话。

一阵忙乱之后,卫昔昤先喝了一碗汤,又服过汤药,腹痛渐渐得到缓解,在卫昔昭臂弯之中沉沉睡去。

等卫昔昤睡得安稳之后,季青城走到卫昔昭近前,抱过卫昔昤,把她安置在大炕上,细心地盖上被子。随后,笑容无奈,抬手碰了碰卫昔昭的脸,“平日里的聪慧哪里去了?”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就算是聪慧,在方才,也早已变成了呆头鹅,根本不知如何应对这种事情。卫昔昭无声地道谢。

随后,二姨娘、三姨娘等人分别过来了,说卫昔晽和卫昔晴一早出去串门了,还没回来。又说午间她们两个也被叫到了正房用饭。

卫昔昭留三姨娘多说了一会儿话。三姨娘细细回想一番,记起用过饭之后,许乐芊留住了卫昔昤。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明显了,是许氏和许乐芊搞的鬼。

卫昔昭叫醒了卫昔昤一次,问了她两句。卫昔昤说觉得没事了,只是有些困倦。

卫昔昭让她继续睡,之后给她裹着被子抱上了马车。她想得很明白,要把卫昔昤带到别院去。

许氏想拦下来,道:“依我看,就别让昔昤来回折腾了,你也留下,就不要回别院了。”

卫昔昭冷淡地扫她一眼,“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先前的一点犹豫,因为这件小事而烟消云散了,巴不得看着她倒霉。

见季青城要回书房,卫昔昭走上前去,道:“昔昤醒了怕是会找侯爷,不如侯爷一起去别院?”

许乐芊提心吊胆地看着季青城。

季青城低声对卫昔昭笑道:“为何出此言?”

卫昔昭也是低声道,“我这点心思,瞒不过侯爷,只是想请侯爷帮昔昤出一口气。”

并没和他隐瞒。他原来是为之不悦的,这样一来,也就欣然应允,“你们先行,我稍后就到。”

卫昔昭转身上马车的时候,对着许乐芊展出明媚的笑,又轻轻挑眉,恨不得气死她。

许乐芊走上前来,切齿道:“狐媚!你是故意要把侯爷留在别院么?”

“正是,只要侯爷愿意陪着昔昤,我住多久,他就住多久。”卫昔昭挑衅道,“你真觉得不妥的话,可以将此事宣扬出去。没事,不必顾忌我与侯爷的名誉。”

许乐芊要被气死了。就算卫昔昭和季青城再不像话,她又如何能公之于众?

许氏因为紧张不安,低声诘问卫昔昭:“你都知道些什么?方才为何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