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陆氏担心的看着沈静宜,“王妃?”

沈静宜笑道:“多谢大伯母,这里就不劳烦大伯母操心了。毕竟是我们王府的事情。大伯母放心,一会我就带着谢侧妃离去。”

沈陆氏叹气,罢了,沈静宜不愿意她插手,她何必去做恶人。沈陆氏留下两个使唤丫头,就带着人走了。

沈静宜走到床边,握住谢明乐的手,分明感觉到对方在发抖。谢明乐越是恐惧,沈静宜笑的越发的灿烂,“妹妹,你有身孕了,恭喜你了。你啊,怎么这么不小心,既然有了身孕,为何不提早告诉我一声。如此一来,你也不用跟着我东奔西走的。你累着没事,要是累着了肚子的孩子,那可怎么得了。王爷怪罪下来,我可是吃罪不起。”

谢明乐怯怯的说道,“不怪王妃,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当心。”

“的确是你的错。你啊,就是太粗心大意。不过以后有我照看着,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谢明乐浑身一哆嗦,“多谢王妃。不敢劳烦王妃为我操心。”

“说这些话就太见外了,我们是姐妹,怎么能分你我,你说是吧。”

谢明乐惊恐。无论如何,她也要摆脱沈静宜的钳制,一定要保住腹中的孩子。沈静宜冷冷一笑,以为怀上身孕就万事无忧了吗?谢明乐,这才是刚开始。你这么急不可耐的怀上身孕,就别怪我辣手无情。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嫁给谁不好,非得嫁给五王爷。

下人禀报软轿准备好了。沈静宜没给沈老夫人告辞,带上谢明乐启程回王府。回到王府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至于沈静芸的事情,有的是时间收拾。

二房这里,胡姨娘紧紧的抱住沈静月,心疼得无以复加。

沈静月神智混乱,双手挥动,惊恐大叫,“姨娘救我,姨娘救我!”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有姨娘在,谁也不敢伤害你。”胡姨娘小声哭泣。

“走开,走开!”沈静月睁大了眼睛,双手挥舞,“不要过来,我不怕你,啊,你走开,不要,不要…好痛,好痛,姨娘救我,我好痛…”

看着沈静月这副样子,胡姨娘又是心疼,又是愤恨到极点。

沈青凡急匆匆的赶来,“怎么样,静月的情况如何?”

胡姨娘望着沈青凡,“求老爷替静月做主。你看她这样子,分明是被吓坏了。我如何叫喊,都不管用。静芸好狠毒的心,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静月。静月就算不是夫人生的,可也是她的妹妹啊。呜呜…求老爷做主。”

“这,这…我这就让人去请太医过府。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住静月的容貌。”

胡姨娘不敢置信的望着沈青凡,“老爷的意思是,此事不追究吗?难道静月是活该受这份罪吗?老爷,静月也是你的女儿啊。”

“可是静芸已经是叶家人,你让我如何替静月讨回公道?难不成还能将静芸抓回来打一顿吗?”沈青凡也是一肚子火气。

“为什么不能。”胡姨娘不依不饶,“沈静芸那个毒妇,对静月下这样的毒手,就算老爷不方便出面,也该知会叶家,让叶家做个表态吧。”

沈青凡很烦躁,“我知道你心疼静月,不过此事没你想的那样简单。行了,你就安心守着静月,外面的事情我会解决。你要什么,说一声就是。好了,好了,别哭了,知道静月受了委屈,我以后会好好补偿静月还有你。”

胡姨娘眼睁睁的看着沈青凡离去,心中愤恨无比。

白氏带着人走进来,“还请姨娘放宽心,已经派人去请太医过府。另外这是用得上的药材,还请姨娘收下。”见胡姨娘冷着脸没半点反应,白氏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事情我们都知道了,相公很是恼怒,说是会知会叶家那边,无论如何此事不能这么算了。好歹也要让四姑奶奶给静月妹妹赔礼道歉。”

“是吗?”胡姨娘嘲讽一笑,“没想到大公子倒是比侯爷更有担当。就是不知这话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打算替静月讨个公道。我可没忘记,四姑奶奶可是大公子的胞妹。”

白氏平静的说道:“无论姨娘相信不相信,相公都会去做。姨娘要相信相公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更要相信就算四姑奶奶是相公的胞妹,相公也不能容忍这样残忍的事情发生。若是这样的事情都不追究,那就是姑息养奸,是在伤害静月妹妹。”

这话说的多漂亮啊,白氏比起她婆婆沈刘氏,是要能干一些。只可惜沈刘氏糊涂,之前不肯让白氏当家。若是白氏早早的当家,二房也不会被大房和三房联手夺去权柄。

胡姨娘冷冷的说道:“告诉大公子,他的好意我心领了。”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话说。

白氏也不失望,说道:“姨娘还需放宽心,静月妹妹会好起来的。老夫人那里还等着我去回话,我就先告辞了。”

白氏带着人离去,留下一大包药材。胡姨娘看着那些药材,眼中全然是阴毒狠辣。沈静芸接二连三的伤害沈静月,当真以为沈静月是软柿子好捏吗?至于周嬷嬷的死,死了就死了。那个大胆的奴婢,总是瞒着她在外面乱来,别人不动手,她迟早也会动手。如今借着别人的手解决了周嬷嬷,胡姨娘倒是轻松了。无论是谁动手杀了周嬷嬷,胡姨娘都要说一声感谢。

胡姨娘叫来丫头寒梅,“吩咐下去,我要他们狙击沈静芸,划花沈静芸的脸。”她要将沈静月所承受的痛苦,加倍的报复在沈静芸身上。沈静芸不是很嚣张吗,她倒是要看看,沈静芸没了那张脸,还敢怎么嚣张。以后还敢不敢出来见人。

寒梅什么都没问,“奴婢遵命,这就去安排。”

胡姨娘抱着沈静月,轻声说道:“静月,你放心,娘会替你报仇,会让所有伤害你的人都不得好死。娘再也不会让你受苦,更不会让人有机会伤害你。”亲亲沈静月完好的那半边脸颊,胡姨娘心疼的无以复加。

当天叶家的马车在路上遭遇不明身份人员的袭击,死伤惨重。叶家大少奶奶沈静芸被人一刀划在脸上,深可见骨,就算养好了,也注定会破相。不仅如此,叶家二公子所骑的马受惊,路上狂奔,致使一死两伤。不过叶天佑本人并没有受伤。在马受惊的那一刻,此人就跳下马匹,躲过一劫。

不过叶家的惊马在闹市造成一死两伤,民愤极大。惊动宫里,皇上下旨申斥,责令叶必杨妥善处理后续的事情。同时对叶家遭遇伏击的事情,也令府尹衙门好好查,严查。天子脚下接二连三的出这等事情,皇帝都怀疑,这京城是有多不安全。难道这个京城就如筛子一样,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杀就杀,想绑架就绑架吗?

沈静秋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胡姨娘出手了。沈静秋感慨,好快的速度,还狠辣的手段。沈静芸划花了沈静月的脸,胡姨娘就直接让沈静芸破相,连带着叶家还死了不少下人。这下子,沈静芸在叶家的日子更加难熬。

同时,沈静秋对胡姨娘手中的势力,也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有这等行动力,可见这帮人的确不简单。当然,最不简单的是胡姨娘。这人到底隐藏了多少,隐藏多深,上辈子她从来没有发现过胡姨娘还有这等本事。沈静秋都不由得怀疑,上辈子三房落到那个地步,是不是胡姨娘也有参与其中。

沈静恒本想派人去叶家,不管怎么说,沈静芸划伤了沈静月的脸,好歹也要有个表态。可是人还没派出去,他就得知沈静芸遭遇伏击,脸上被划伤的消息。沈静恒大惊失色,沈静芸的脸被划伤,怎么看都像是在为沈静月报仇。可是沈静月和胡姨娘哪有这等本事,真要有的话,也不会数年来都被沈刘氏狠狠的压制着。

沈静恒不由怀疑起来,莫非是沈青凡所为。不,不会的。莫说沈青凡没有这样的决心和胆量,单说沈青月和沈静芸二人在沈青凡心目中的分量也不相同。他绝不相信,沈青凡会为了沈静月,派人划伤沈静芸的脸。而且还让叶家死伤数人。这等手段,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侯府内的人所为。

难道是沈静月在外面结交了别的势力?所以才会有人替她报仇。

沈静恒越想越心惊,越想心下越是不安。先是来到松鹤堂,请示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气的不行,好好的日子,先是周嬷嬷被人弄死,接着又是沈静月的脸被划伤,这是成心不让她好过啊。沈老夫人正在安慰沈陆氏,让沈陆氏想开一点。此时下人来禀报,说是沈静恒来了,沈老夫人让人将沈静恒请进来。

沈静恒见沈陆氏也在,急忙上前,说道:“静芸糊涂,扰了大伯母的寿宴。侄儿替她给大伯母赔礼,还请大伯母见谅。”

沈陆氏笑笑,说道:“大郎有心了。不过静芸如今是叶家的儿媳妇,就算要赔礼道歉,也轮不到大郎你来。所以,赔礼的话就免了吧。”

沈静恒有些不安,朝沈老夫人看过去。沈老夫人没回应,而是对沈陆氏说道:“老大媳妇,今儿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儿媳遵命。”

等沈陆氏离去,沈静恒才再次开口,“老夫人,孙儿刚得到消息,叶家马车被人伏击,静芸脸上被人划伤,据说深可见骨,十有八九会破相。”

沈老夫人嗯了声,“此事老身已经听说。大郎来找老身,就是为了此事吗?”

沈静恒斟酌的说道,“老夫人,静芸先是伤了静月的面容,接着又遭遇伏击,她自己的面容也被人划伤。怎么想,都觉着此事极为蹊跷。如今我们侯府该如何做,还请老夫人定夺。”

沈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你能想到就此事来询问老身,可见你真的将此事放在了心上。静芸的事情,依着老身的意思,咱们就当做不知道。”

沈静恒愕然,不解的看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转而又说道:“老身虽然是这么想的,却不能任性行事。所以明儿一早,你就派人带着药材去叶家看望。我们做娘家的,好歹也该有所表示。至于其余的事情,就交给叶家处理,我们侯府就不要插手了。”接着沈老夫人又嘀咕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静芸是好是歹,都是她自己的造化。”沈老夫人心里头却想着,当初要是没有妥协,直接结果了沈静芸,如今哪里还有这等糟心事情。

沈静恒想了想,应下,“孙儿听老夫人的。”

“你父亲呢?”沈老夫人问道。

沈静恒说道:“之前父亲去看望五妹妹,这会想来应该在书房。”

沈老夫人蹙眉,“你父亲那里你去说一声,他做老子的,这个时候可不要犯糊涂。”

“孙儿遵命。”

沈静恒辞了沈老夫人,在路上遇到沈青凡。沈青凡得知沈静恒已经见了沈老夫人,就说道:“既然如此,那为父就不去松鹤堂。此事你就照着老夫人的吩咐去办。”

“儿子知道。”沈静恒心里头藏着事情,不吐不快。“父亲,儿子有一事不解,还请父亲替儿子解惑。”

“你说。”

沈静恒斟酌的问道:“不知父亲对爵位的承袭有何想法?”

沈青凡很意外,“你怎么问起此事。你如今最要紧的是收敛心思,用心读书,争取明年的会试能够一鸣惊人。”

“还请父亲告诉儿子实话。”沈静恒的态度很坚定。

沈青凡蹙眉,“爵位承袭,此乃大事。别说是我,就是老夫人也不能一言决之。”

“那父亲的意思呢?”沈静恒打破沙锅问到底。

“为父自然是希望你来承袭爵位。可是此事牵连甚多,不是为父想如何就能如何。如今我们需要的是耐心,耐心的等下去。”

沈静恒松了一口气,至少沈青凡没有改变心意。沈静恒又问道,“父亲可知道老夫人的心意?”

沈青凡蹙眉,“老夫人的意思也是让咱们等,要么就请立静坤为世子,好堵住悠悠众口。”

沈静恒大惊失色,老夫人果然要放弃他吗?情愿立一个病秧子为世子,也不肯立他。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到底哪里比不上沈静坤那个病秧子。瞬间,沈静恒就扭曲了。

沈青凡没有注意沈静恒的反应,继续说道:“立静坤为世子,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父早就想清楚了,请立世子一事还需要耐心等待。以静坤的身体的状况,咱们也等不了多长时间。总归,这侯府的爵位肯定是你的。你只需安心读书,爵位的事情为父会为你考虑到一切。”

沈静恒并没有就此放心下来,“父亲有没有想过,老夫人或许是真的想请立静坤为世子。”

“怎么可能。”沈青凡连连摇头,“你别胡思乱想。就静坤的身体情况,老夫人只要不是老糊涂了,就知道他根本担不起世子的责任。之前就同你说了,老夫人之所以会有此提议,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毕竟谁也不确定皇上是不是忘记了你大伯父。”

沈静恒皱眉,“父亲,近一年多来,我们二房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先是母亲交出了管家权利,接着父亲又告假在家。父亲难道不觉着,我们二房的处境越来越不利吗?难道没看出来,有人正在步步紧逼,一步步的蚕食我们二房拥有的一切。权利,金钱,最后就是爵位。儿子以为,我们不能再被动下去。”

沈青凡大皱眉头,“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短短一年的时间,咱们二房竟然落到如此境地。难道老夫人她真的想将爵位还给大房?”

“儿子以为,此事极有可能。不说别的,就说父亲告假在家一事。若是老夫人真心替父亲着想,真心为了侯府的百年家业着想,又怎么会让父亲远离朝堂。难道老夫人会不知道,父亲一旦远离了朝堂,随着三叔父的崛起,再过个一两年,这府里哪里还有父亲说话的余地。届时,父亲空有爵位,却当不了家,做不了主,彻底被大房还有三房架空。届时若是静坤还活着,老夫人趁机提出请立静坤为世子,那时候父亲还有反抗之力吗?就算那时候静坤不在了,还有一个三叔父在一旁虎视眈眈。既然父亲能从大房借爵,难道三叔父就不能借爵吗?父亲,儿子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可是事实告诉儿子,儿子的担心不是没有来由的。儿子请父亲早做决定,否则等到被蚕食一空的时候,父亲就算后悔也迟了。”

沈静恒痛心疾首,焦急难安。

沈青凡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你说,为父如今该如何做?”

沈静恒斟酌着说道:“如今请立儿子为世子,有太多的变数,所以此举不可。不过儿子认为,父亲首先是要取消告假,回到朝堂。同时远离叶家,亲近二王爷还有宁家。还有就是要尽早接回母亲。就算不能抢回管家的权柄,也要给大房还有三房制造一点麻烦。若是父亲认为母亲不堪大用,那就不妨让白氏出面管家。白氏是侯府的嫡长孙媳妇,她来管家,也是理所当然。相信争取一番,老夫人那里也不会反对。”

沈青凡蹙眉,“回到朝堂,这是必然的。远离叶家,此事为父还要考虑。至于接回你母亲,此事不可能。你母亲做的那些事情,不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她就还会再次犯错。单单犯错就罢了,就怕她会牵连到一大家子人。不过让你媳妇出面管家,此举甚好。为父会找机会同老夫人谈一谈,就算白氏不能直接管家,也要跟在你大伯母身边好好学学。”

沈静恒叹气,他就知道沈青凡不可能全盘接受他的建议。“儿子全听父亲的。父亲回到朝堂之事,还需尽快。二王爷那里,儿子认为父亲该多走动。叶家那边,就算不彻底远离,也不该过多来往。儿子说句不中听的,就叶家那样的做派,迟早会被人秋后算账。与其将宝押在叶家,不如押在二王爷身上。父亲可别忘了,叶惠妃膝下并无皇嗣,叶惠妃就是想争也争不了。等到皇上百年后,叶惠妃的下场会如何,父亲难道会想不到吗?”

沈青凡大皱眉头,“叶惠妃膝下无子,这是叶家最大的弱点。但是你不要忘了,皇上春秋鼎盛,一二十年后的事情可就难说了。万一叶惠妃有了儿子,届时又当如何?就算叶惠妃一直没儿子,可是就凭着她的枕头风,就可以给咱们十几年的时间来经营。有这十几年的时间,何愁事情不成。不过咱们的确不能将所有希望放在叶家头上。如今同叶家来往,不过是因为叶家还有用。等哪日情形不对,咱们再从叶家那边抽身也不迟。”

沈静恒完全不赞同沈青凡这种投机心理,根本就是赌徒,赌自己的运气更是赌叶家的运气。“父亲,叶家那边万万不能…”

沈青凡抬手制止,“你不用再说。叶家如何,我比你更清楚。就连二王爷都没有质疑为父的决定,你就不必操心。”

沈静恒很痛心,很失望,“好吧,儿子听父亲的。还请父亲能够尽快,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

沈青凡点头,“放心,为父心里有数。”

沈静恒沉默,他就怕沈青凡太有数,太有主意。不过好在沈青凡开始重视起府中的事情,相信二房的情况一定会好起来的。

三房这边,沈青康在发脾气。指责余氏,“当时你也在场,为何不将沈静芸拦下来。像她这样的毒妇,就该从族谱上除名。”

余氏嗔怪,“老爷就会指责妾身。老爷也不想想当时的情况,那么多人看着,叶家人率先站出来要带走四姑奶奶,我如何能阻拦。再说了,今日是大嫂的寿宴,大嫂都没发话要将人留下来,我如何能出这个头。说起来,此事也是二房的家务事,就算有人出头干涉,也该是二房的人。”

沈青康冷哼一声,“二嫂不在,除了你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有谁能出头?”

余氏说道:“事已至此,老爷说这些有用吗?老爷有这时间,不如想想到底是谁派人伏击了叶家。怎么瞧着,像是替静月报仇的样子。”

“哼,叶家仇人遍地,他们家的马车被人伏击,再正常不过。至于静芸被人破相,只能说她倒霉。谁让她嫁到叶家去的,她要是同叶天水之间清清白白的,又怎么会落到今日地步。总之,从今以后,我们三房不准再提起沈静芸这个人,免得带坏了静秋。就算族谱没有将她除名,在我这里也是将她除名的。这话你记在心上,可别忘了。”沈青康对沈静芸当真是厌恶非常。

余氏应下,“老爷放心,此事我会记在心上。”

时辰已晚,余氏同沈青康一起歇下。

沈静秋打坐练气完毕,出了一身臭汗,身上脏兮兮的,好多污垢。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沐浴。

跨入浴桶,刚洗了个开头,就听见江瑶在外面喊道:“是谁?给老娘滚出来。”接着,就没再听到江瑶的动静。

沈静秋心知不好,当即起身穿好衣服。突然传来古怪的味道,沈静秋屏住呼吸,不敢大意。运起灵力,抵挡毒烟。有人进来,沈静秋假装被毒烟迷晕,倒在地上。

来人嗤笑一声,笑声中全是鄙夷之色。抄起沈静秋的身体,就朝侯府外行去。

一路朝东,越过高墙大院,低矮房屋,来到东郊一处院落。毫不伶香惜玉的将沈静秋丢在地上,“诺,人给带来了。吹得多厉害,我一把毒烟下去,还不是照样被我抓了过来。我看啊,是老三太无能,才会叫这个女人打的落花流水。”

东方永摇头,说道:“不要小瞧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东方远嗤笑一声,“女人算得了什么?”话音刚落,东方远的身体将僵住了。“怎么会?”来不及查明情况,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东方永瞬间起身离开,远离危险。

沈静秋姿态优雅的站起来,踢了一脚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东方远,说道:“你该听他的话,不要小看每一个女人。”

东方远惊惧不已,奈何身体不能动,口舌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静秋嚣张。

沈静秋一跃上了屋顶,冷冷的看着数步远的东方永,“东方公子是要为令弟报仇吗?”

东方永望着那个屹立屋顶的身影,夜风吹来,带起衣袖裙摆,彷如此人随时都会随风消散一般。如此谪仙,怎会出现在人世间。

沈静秋冷冷一笑,“东方公子打算永远沉默下去吗?”

东方永回过神来,镇定说道:“报仇一说太过严重。在下只是好奇沈姑娘是何等风采。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有不周到之处,还请沈姑娘见谅。实乃我等身份,实在是进不了侯府的大门。为求一见,只能出此下策。”

沈静秋嗤笑一声,“一派胡言,实在是该死。”

东方永猛地动了,不是朝沈静秋攻击,而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命。只是刚刚逃离沈静秋,又路遇阎罗。

沈静秋冷冷的看着远处的打斗,对此无半点兴趣。唯一让她有兴趣的是大半夜的,罗隐竟然穿了一身白色锦衣出门。他不怕无所遁形,不怕被人识破吗?沈静秋兴趣盎然,罗隐的功夫真好,东方永对上罗隐,明显很吃力。只是罗隐这人总是神出鬼没,好似哪里都有他。难不成罗隐一直派人盯着她的行踪吗?

东方永败了,但是他还是顺利逃走了。或者说罗隐根本就没有留下东方永的意思,教训他一顿也就达到了目的。至于还躺在地上的东方远,无人关心。

罗隐施展轻功,来到沈静秋身边,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沈静秋望着眼前的男人,“罗世子来的好巧。对此,罗世子难道不该同我解释一声吗?”

罗隐有些着急,有些尴尬,很直接的说道:“我很担心你,所以我就来了。”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担心我?所以就派了人监视我的行踪,是吗?”

“不是。”罗隐矢口否认,“我是派人盯着东方两兄弟,得知他们竟然对你下手,所以就赶了过来。”

“那为何将人放走?”沈静秋冷冷的问道。

罗隐回答,“留着他还有用。”顿了顿,说道:“沈姑娘若是不高兴,我这就派人将东方永抓回来,任由你处置。”

沈静秋突然笑了起来,“不用。还有,我要对你说声谢谢。”

“你不生气了吗?”罗隐的表情带着期望,带着紧张。

沈静秋笑道:“我从来就没有生气。罗世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果然是他误会了吗?罗隐心里头有微微的失望,不过并不沮丧。罗隐大胆的看着沈静秋,目光直接却不放肆。带着一种特有的男性气场,将沈静秋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下。“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我从来都是盼着你好好的,盼着你能平安喜乐。从前,现在,还有未来,我都不会不经过你的允许,私自派人在你身边窥探。你,信我吗?”

沈静秋沉默。

罗隐继续问道:“你信我吗?”带着无比的坚定和坚持,望着沈静秋。不容沈静秋有任何的敷衍,任何的躲避。

沈静秋冷冷的说道:“我信不信你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非常重要。”罗隐突然伸手要握住沈静秋的手。

沈静秋巧妙躲过,“罗世子有话说话,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罗隐苦涩一笑,“你不信我。”区区四个字,却透着说不出的苦与悲,爱与愁。

“信任与否,真有那么重要吗?”沈静秋心中起伏,却不露分毫。

“不重要吗?”罗隐直直的看着沈静秋,“沈姑娘,可否给予我一点点信任?只需要一点信任,我定不负你。”

沈静秋自嘲一笑,“罗世子这话太过严重。你我之间,还谈不上负不负的问题。”

罗隐定定的望着沈静秋,“好,我们不说这个问题。后日,你会随长辈去庙里烧香吗?”顿了顿,不等沈静秋回答,罗隐又说道:“无论你去不去,我都会在老地方等你。”

沈静秋神情微动,“罗世子何必如此。”

“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无论对错,无论是非。我希望沈姑娘有朝一日,也能抛开成见,坦诚相待。”罗隐郑重其事的说道。

沈静秋躲开罗隐的逼视,“我该回去了。告辞。”

罗隐面露苦涩,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谈到这个话题,沈静秋总会逃避。罢了,他身为男子,自然要多担待一点。罗隐微微一笑,说道:“好,我送你回去。不要拒绝我!因为你是赶不走我的。”

沈静秋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离去。罗隐就跟在后面,只离着四五步的距离。看似很近,却又显得那样的遥远,就如二人的关系一样。将沈静秋安全送回侯府,罗隐深深看了眼森静秋,“你且安心休息。”

沈静秋回头,“多谢罗世子相送,请回。”

“放心,我会离开。”

沈静秋回到房里,她知道罗隐就在外面,不曾离去。她想回头,想要开门,同对方说说什么,可是沈静秋克制了自己。她回到卧房,合衣躺下,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眨眼的功夫,或许是天长地久,沈静秋才听到罗隐转身离去的动静。

深深一叹息,沈静秋翻了个身,终于闭上眼睛,沉入梦想。

第78章 收拾贱人

余氏领着南宫氏一起上庙里烧香。余芙同沈静秋也都跟着出门,就连余少白也被南宫氏拉了出来。同行的还有沈静如。并非余氏大度,要带上庶女出门。而是临着出门的时候,沈静如也说要去。当着南宫氏的面,余氏不好甩脸子,于是勉为其难的应下。

南宫氏私下里同余氏唠叨:“我真担心少白这孩子读书读成了书呆子,对读书之外的事情一概不知。你看,今日要他出门,就跟要了他半条命似得。这书什么时候不能读,难道少个半天一天,那书就读不成了吗?”

余氏笑道:“嫂嫂就是太操心。你家少白肯读书,也愿意读书,这是好事啊。要是我家静卓能有少白一半,我做梦都要笑醒。你是不知道静卓那孩子,真的能将人给气死。如今进了军营,有上峰管着,有军纪约束着,好歹不用担心他会惹出祸事来。”

南宫氏就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福气。静卓那样的性子,至少出门在外不会吃亏。我家少白,就是迂腐了一点,又不知道变通。他这性子,以后不知道要载多少跟头才能有所改变。”

“大嫂就放一百个心吧,少白那性子挺好的。你们实在担心,以后等他金榜题名就让他留在翰林院做学问。如此一来,就不怕他载跟头。”余氏笑道。

南宫氏点点头,“也只能如此,就怕他没有进翰林院的本事。”

沈静秋同余芙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余芙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掀开车窗帘子,频频张望,显得格外的兴奋。反观沈静秋,则是格外的安静。

余芙看了会外面,终于发现沈静秋今日格外的沉默。余芙关心的问道:“静秋妹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吗?”说着,就伸出手放在沈静秋的额头上。

沈静秋微微偏头,“我身体挺好的,就是有些精神不济。”

“莫非昨晚没睡好?同我一样,因为今日要出门,昨晚太过兴奋,弄到半夜才睡着。”

沈静秋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余芙的说辞。

余芙就讲笑话,讲南边的风土人情给沈静秋听,希望沈静秋能够精神一点。

到了山门,东山寺庙近在眼前,沈静秋的心却在这个时候快速的跳动起来。沈静秋捂住心口,她不明白她这是怎么呢。难道就真的那么期盼吗?她不相信,不相信这个结论。

于是在上山的路上,沈静秋一直阴沉着一张脸,余氏频频看过来,很事担心沈静秋的状况。等到了寺庙大门,沈静秋的表情才缓和下来。余氏找了个机会,悄悄问沈静秋,“静秋,娘瞧你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适?若是身体不舒服,可别硬撑着。”

沈静秋面露微笑,“娘亲放心,女儿身体很好。”

沈静如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母亲放心,女儿会照顾好三姐姐的。三姐姐有任何不适,女儿都会及时禀报母亲。”

余氏蹙眉,点点头,“行,你们两姐妹一起吧。”

沈静如甜甜一笑,“女儿听母亲的。恭送母亲。”转而又对沈静秋说道:“三姐姐,我们也去烧香求菩萨保佑,好吗?”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静如,“六妹妹想做什么,直说就是。姐姐能帮忙的,定不会吝啬。”

沈静如一脸委屈惊慌,“三姐姐为何这么说?妹妹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同三姐姐亲近亲近。要是三姐姐不喜,妹妹走开就是。”

“我的确不喜,所以你还是走开吧。”

沈静如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没想到沈静秋竟然将客气话当真了。沈静如涨红了一张脸,“三姐姐,妹妹哪里做错了,让姐姐如此不喜。”

沈静秋嘲讽一笑,轻轻掐了把沈静如的脸颊,“第一,我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着,所以你在这里就显得很多余。其次,下次表情做真诚一点。想在我面前演戏,你的手段还嫩了点。还有,我不是母亲,我没那么多顾忌,我不怕被人说我苛待庶妹。你若是不信,想要挑战我的底线,尽管放马过来。只不过那后果你怕是承担不起。”

“三姐姐,妹妹没有!”沈静如委屈到了极点,眼泪都出来了。

沈静秋无丝毫怜惜之心,厌恶的看了眼沈静如,“不要逼我对你出手,走开!”本来今日出门心情就很不好,偏偏还有人不识趣,非得来打搅她。若非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沈静秋早就动手了。何须同沈静如废话。

沈静如掩面而泣,委屈的跑开了。

余芙看着跑开的沈静如,对沈静秋说道:“你这庶妹,瞧着老实本分的很,可是我总觉着她不是真的老实。不过我还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落她的面子。就不怕她在人前编排你的坏话。”

沈静秋冷冷一笑,“她大可以试试看。”

余芙点点头,感慨的说道:“你这样也挺好,够痛快。不像我,为了面子情,为了母亲不为难,还得同我那几个庶妹庶姐们虚伪应酬,真是腻歪的很。”

余家的情况,沈静秋多少知道一点。沈静秋的舅舅余有成名下有好几个妾,有余老太太做主安排的,有上峰送的,还有南宫氏做主安排的。这其中又有好几个生了儿子女儿的。总归,那也是一大家子人,比沈家三房的人口多了去了。人一多,纷争就多,内宅阴私事情也就多。别看余芙的性子很直接,很大咧咧的,其实内心是很细腻的一个人。听余氏说,余芙在家里的时候已经帮着南宫氏打理内务,还帮着管束那些庶出的姐妹们,免得她们闹得不像话。

而这一次,南宫氏之所以会陪着余少白上京,顺便还将余芙带上,其中还有点内情。有人心思恶毒,引着当地的豪门公子将主意打到了余芙身上。余芙容貌出众,被人盯上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对方来头不小,余有成不能同对方直接撕破脸。加上余老夫人有些老糊涂,没办法,南宫氏只好带着余芙离开任上,来到京城避祸。南宫氏私下里也有替余芙在京城定下一门婚事的想法。如此一来,也就不用担心那户豪强,更不用头痛老糊涂的余老夫人。

沈静秋拉着余芙的手,“表姐如今到了京城,就该痛快的玩耍。家中那些烦心事情,既然不在眼前,又何必去操心。”

余芙顿时笑了起来,“静秋妹妹说的对,实在是没必要为了那些人操心。”

两人一起烧香,求菩萨保佑。

烧香完毕后,余氏领着南宫氏去厢房休息。同时吩咐沈静秋带着余芙去后山玩耍。如今这个时节,腊梅已经开放。这会去后山,正好可以赏梅。这一回,沈静如没说要跟着去,只说累了,想要去厢房歇息。余氏自然不会勉强她,沈静秋也乐的沈静如不在身边。至于余少白,他是男子,自热不好同姐妹们一道。不过他也很想看看后山的美景,于是就走在前面,让沈静秋和余芙走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