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阅走到沈静秋身边,“还不去修炼,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看雪花。雪花有何看的,以往没看过吗?”

沈静秋回头轻声一笑,见司徒阅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一样。沈静秋笑道:“前辈,观察世间万物,也是道的一种。春夏秋冬,万物荣枯,难道不是天道的一种吗?多看看大自然,相信对前辈的道有所帮助。”

司徒阅蹙眉,“你想说什么?”

“前辈将自己逼得太紧了,太过固步自封。”沈静秋神情清淡,“前辈时常同我说起道心,说每一个人都该有独属于自己的道心,对这句话我是赞同的。可是什么是道心,前辈认为是意志,是对求道的执着。而我却认为道心就是我们人对天道的理解。就比如这大自然,还有凡人的生老病死,何尝不是一种道。前辈,你可认真的问过你自己,你的道心是什么?是斩绝七情六欲,心无旁骛的修炼。还是看透生死,亦或是看破情缘?在我看来,前辈的执着和意志,不过是求道的路途,而非前辈的道心。前辈该好好的问问自己,你的道心究竟是什么。言尽于此,希望对前辈的求道之路有帮助。”

沈静秋清淡一笑,施施然离开。徒留司徒阅在那里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发愣。他在想沈静秋的问题,什么是道心,什么是他的道。他求的到底是什么道,生死之道,情缘之道,亦或是无为之道。司徒阅发觉自己似乎已经抓到了关键,只要一伸手就能让他的道再进一步。可是就是这一伸手的距离,却将司徒阅拦住了。

沈静秋走远后,又回头看了眼司徒阅,司徒阅已然已经入定,这一回不知多长时间才会醒来。沈静秋微微叹气,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万一司徒阅真的因为她的点拨,势力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那她离开的可能性势必又降低了不少。可是不这么做,司徒阅就会时时刻刻的盯着她,这让沈静秋感觉如芒在背,片刻不得安宁。

再有就是,司徒阅不折不扣的是沈静秋的救命恩人。如果司徒阅真德能够通过这番点拨,有所进步的话,沈静秋自嘲一笑,那就当她还了司徒阅的救命之恩。以后各不相欠,各凭手段,生死无论。

第一场雪连下了三天,雪停后,沈静秋走出了禁制,不过她并没有走远,就是在周围转了一圈。沈静秋也想过趁着司徒阅入定的时候,离开这里。不过这个想法刚出来,就被沈静秋否决了。正所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不彻底打消司徒阅的主意,她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司徒阅一样会找过来。届时再想找机会逃离司徒阅的身边,将是千难万难,就连家人的性命也会被她牵连。所以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沈静秋是不会冒险的。沈静秋出门一趟,弄了些食材回来,美美的吃了一餐,就当是犒赏自己。然后在温暖的房间里睡上一觉,等养足精神后才重新开始修炼。

第一场雪过后半个月,又迎来了第二场雪,再接着又是第三场雪。算着日期,眼看又是一年年底,转眼就是光启二十八年。这个新年她能够陪在父母身边吗?能够同罗隐携手共赏元宵灯会吗?

沈静秋有些不确定,因为她不知道罗隐到底能不能找到周一道。就算找到了周一道,罗隐有办法说服周一道来对付司徒阅吗?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沈静秋来到司徒阅的身边,司徒阅依旧在入定,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沈静秋有时候会想,会不会司徒阅一年两年都参透不了,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他岂不是要一直入定下去。

离着光启二十八年,还有三天。沈静秋有些想家了,看来今年她是回不去了。有些遗憾,有些哀伤,更多的是担心。担心罗隐到底好不好,有没有遇到危险。抬头看了眼入定的司徒阅,沈静秋笑了笑,倒是便宜了司徒阅。

沈静秋给自己准备了一份稍显丰盛的饭菜,刚端起碗准备开吃,沈静秋就猛地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整耳欲聋的大吼。沈静秋当即放下饭碗,跑了出去,周一道来了,罗隐真的做到了。哈哈,她就知道这世上没有罗隐做不到的事情。

周一道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哈哈大笑,震慑着沈静秋的心神。沈静秋如今已经知道,这是周一道惯用的手法,目的就是震慑人心,来个先发制人。

沈静秋修为低微,根本无法抗衡周一道。但是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她匆匆的跑到司徒阅的身边,试图唤醒入定中的司徒阅,“前辈,前辈,南越国师来了,他来杀你了。”

司徒阅没有醒来,周一道却已经开始攻击司徒阅设下的禁制。每一次的攻击落在禁制上,都有产生惊天动地的声响,一下又一下,只怕要不了多久,司徒阅设下的禁制就会被周一道彻底破坏。届时就是她命丧此地的时候。

周一道又发出一个攻击,然后哈哈大笑,“司徒老弟,怎么当起了缩头乌龟。快出来同老夫好好打一场。否则老夫就将你的山头全部铲平。”

话音一落,又是一击落在禁制上面。连续不断的攻击,就连沈静秋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禁制已经摇摇欲坠,可是司徒阅却还没从入定中醒来。难道天要亡她。算计到了一切,却没有算计到司徒阅,真是失败。

沈静秋一发狠,端起一桶水,兜头朝司徒阅泼去。本是无奈之举,却没想到竟然收到了效果。司徒阅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满头满身的冷水,目光森然。竟然敢将他从入定中叫醒,无论是谁,都该死。周一道该死,沈静秋同样该死。他本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只需再进一步,就能参透奥妙,却没想到先是来了周一道挑衅,接着又是沈静秋的自作主张。

沈静秋离着司徒阅远远的,她识趣的很,自然看出司徒阅的不满。

司徒阅冷哼一声,就要对沈静秋动手。恰在此时,半空中的周一道又叫嚣起来,“司徒小儿,你莫非是当乌龟当上瘾了,怎么还躲在里面不出来。你给老夫出来,否则老夫让你永无宁日。”

司徒阅捏紧了拳头,周一道找死。司徒阅瞪了眼沈静秋,意思自然是回来再收拾她。然后一飞冲天,冲出禁制直接朝半空中的周一道杀了过去。

周一道哈哈大笑,“来的好。司徒小儿,今日老夫就教教你什么叫做前辈。”

“大言不惭,找死!”司徒阅带着满腔的怒火,同周一道战在了一起。两人都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这一战自然是惊天动地。就是远在百里外的人都有感觉,仿佛是地震了一般。

沈静秋可顾不得天上打的难分难舍的两个人。丢下一切包袱,直接朝禁制外面冲了出去。

罗隐躲在暗处,一见沈静秋出来,赶紧去迎接。两人汇合,躲在安全的地方说话。

罗隐紧紧的抓着沈静秋的手,“我们现在就下山。”

沈静秋按住罗隐的手,“不行,我得留在这里。”

罗隐蹙眉,不解的看着沈静秋。

沈静秋冷静的说道:“不解决司徒阅,我们这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你听我的,我比你更了解司徒阅。要是我就这么跟你走了,司徒阅只要还有一口气,一定会找上门,届时就不仅仅是我被困,说不定我们身边所有人的性命都要被牵连。这太危险,我不能拿亲人的性命开玩笑。所以我一定要留在这里,等他们分出胜负。届时我就能抓住机会,为自己为我们谋求一辈子的安全。”

罗隐皱眉深思,他不得不承受,沈静秋说的是对的。对待司徒阅这样的人,绝对不能以常理度之,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常人,他们就是非人的存在。罗隐重重的点头,“好,我听你的。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等!你跟我来。”沈静秋带着罗隐进入禁制。罗隐第一次看到沈静秋所处的环境,着实有些好奇。不过没有那么多时间给罗隐好奇,沈静秋拉着罗隐,直接进入山洞。山洞很小,容纳了两个人后,再也容纳不下多余的一点东西。也因此,沈静秋同罗隐的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没有一点点的距离。

罗隐抱着沈静秋,将自己的衣服披在沈静秋的身上。

沈静秋回头一看,笑了起来,说道:“我不冷。”

“不冷也披上,不要拒绝。”罗隐不容置疑的说道。

沈静秋接受了罗隐的安排,抬头望着这个男人,沈静秋心中有些感慨。抬手,轻抚男人的面容,黑了,瘦了,沧桑了,疲惫了,脸上全是胡子,好些天都没打理了。沈静秋用自己的脸贴近罗隐的面颊,感受着胡渣的威力人,然后轻声的笑了。

罗隐也笑了,这种感觉真好,用一生去换也愿意。、沈静秋闭着眼睛感受了片刻的安宁,感受沧桑男人的魅力,感受一个男人的心跳。然后再睁开眼睛,心情已经完全不同。抬手轻抚面容,轻轻的吻上罗隐的嘴角,那里最为迷人,无数次她都想这么做。今日,她总算主动迈出了这一步。

沈静秋的吻是小心翼翼的,带着珍惜,带着试探,带着回味。但是这不符合罗隐的性格,他需要猛烈的,需要一场刺激的。于是他反客为主,抱紧沈静秋的头,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深深的吻上去,探索男女的奥秘,探索独属于女人的滋味。

这是一个深沉的吻,是一个绝望之后带着不敢置信的幸福和希望的吻,是一个充满着强烈霸道的男人气息的吻,是一个彰显独占欲的吻。罗隐吻得深情,吻得刻骨,吻得绝望,恨不得将沈静秋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恨不得将她变下,揣在怀里带走。

这是一个绵长的吻,以至于沈静秋感觉快要窒息而亡。是的,沈静秋感觉快要死了,她已经呼吸不过来了。她双手放在胸前,用力的推拒罗隐。可是罗隐是那么的霸道强势,如此难得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沈静秋。

一个吻,犹如惊天动地,沈静秋有死的觉悟的时候,罗隐终于放开了她。不过罗隐只是暂时放开沈静秋,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沈静秋的唇角,眉间,额头,鼻翼,脸庞。罗隐犹如在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真的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将沈静秋带在身上。、当罗隐的吻又往脖子以下的趋势的时候,沈静秋及时的喊停。

罗隐目光幽深的望着沈静秋。沈静秋摇头,坚定的说道:“不行,决定不行。”

罗隐急促的呼吸,沈静秋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变化。不过原则就是原则,不会因为对方是罗隐就打破原则。瞧着沈静秋双手捂住心口的模样,罗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我答应你,绝对不行。”

沈静秋笑了,却不想罗隐瞬间就堵住了她的嘴,又是一个深情的吻,让沈静秋最直观的感受到罗隐强烈的感情。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珍而重之的谨慎。沈静秋瞬间心酸,紧紧的抱住罗隐,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罗隐抬起头,笑了起来,“傻瓜,哭什么。”

“我没有哭。”沈静秋拼命的否认,“你不准胡说。”

“好,你没有哭,是我哭了。”

沈静秋顿时笑了出来,细细打量罗隐。不仅是黑了瘦了,身上的衣服也很久没换洗了。罗隐是个爱干净的人,只要条件允许,他一定会将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如此这般模样,可以想象着一路的艰辛。

沈静秋轻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周一道,又怎么说服周一道来找司徒阅。”

罗隐神秘一笑,“这事情说难就难,说容易也容易。我先找到了周烈,同他做了一笔交易,我给他足够的好处,他则帮我找到周一道。至于说服周一道,那就更简单了。周一道的敌人是司徒阅,做梦都想将司徒阅杀了,一得知司徒阅藏身的地点,岂有不来之理。就算知道我是在利用他,他也不在意。他的目标值有司徒阅,我等凡人,还没被他看在眼里。”

沈静秋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能办成此事。”

“为了你,别说一个周一道,就是十个白个周一道,也不在话下。”

瞧着罗隐眼睛发亮的模样,沈静秋深深一叹息,她真的欠了罗隐太多太多。

罗隐伸出手来,轻轻的压在沈静秋的嘴唇上,“不要叹气,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你该兴奋才对。”

沈静秋望着罗隐,眼神幽深。“罗隐,你同我说实话,你有多久没回京城?”

罗隐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几个月而已。”

“那京城那边,如今是个什么情况。陛下会不会迁怒你?”沈静秋极为担心的说道。

罗隐摇头,“你放心,走之前我都安排好了一切。”顿了顿,罗隐才同沈静秋解释道,“你失踪后,沈大人就对外宣布你得了风寒,到了庄子上养病。”、沈静秋意外,接着失笑,“这主意可不怎么样。”

“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能想出这个主意也算不错。不过就如你所说的,这主意的确不怎么样。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怀疑。后来我同沈大人一起想了一个办法,让人假扮你,趁着安平公主同玉雅公主来找茬的时候,对外宣布你中毒毁容,情况惨不忍睹。住在庄子上的目的就是为了养伤躲人。这个借口很好用,至少绝大部分人都相信了。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中了南越的毒药被毁了容。而我出京城则是为了寻找能够治好你的容貌的关键草药。”

沈静秋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觉着心酸。轻抚罗隐面颊,心疼的说道:“那段时间,你们一定很艰难吧。”

“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再辛苦都值得。而且同你的处境相比,那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顿了顿,罗隐才犹豫的问道,“司徒阅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沈静秋摇头,“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是他救了我,否则我早已经脉寸断而死,从这一点来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后来他将我的记忆封住,你段时间我彻底忘记了你,每日就按照司徒阅的要求不停的修炼修炼。但是偶尔我的脑海里也会闪过一些关于你的画面,可是却想不起来你是谁,是我的什么人。那种没有根的滋味,很痛苦。直到见到你,我才清醒过来,想起了关于我们的一切。对不起,我曾经将你忘记。”

“不怪你,都是司徒阅的责任。”

沈静秋对罗隐说道:“求道的路太寂寞了,寂寞到或许一年十年都有可能说不了一句话。司徒阅将我留在身边,他只是需要一个陪伴,一个见证。见证他的成功,见证他的征服。”

“他可以留下任何人,但是不该留下你。他对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替你回报。但是他封锁你的记忆,妄图将你留在他身边,我绝对不能容忍。静秋,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好不好?”罗隐紧紧的抱住沈静秋,心中发颤,生怕沈静秋下一刻就会消失。

“好,我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永远都不离开。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要以身犯险,一定要保重自己,为我也是为你自己。”沈静秋郑重的要求。

罗隐点头应下,“你放心,为了你,我会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我会一直健康的陪伴在你身边。”

“真好!”沈静秋笑了起来,依偎在罗隐的怀里。两人呼吸交缠,彼此取暖,小小的山洞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轰隆隆——整个大山都在颤抖,在控诉,在愤怒。沈静秋同罗隐不敢迟疑,赶紧从山洞往外面跑。刚刚跑出来,山洞就被山头落下碎石给封住了。沈静秋有一阵的后怕。

抬头,竟然下雪了,雪花就落在肩头上,让人感觉浑身发冷。沈静秋抬头看天,皱眉说道,“糟糕,禁制被破了。”

“你看那边山头。”罗隐手指远处。

沈静秋顺着罗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一个山头都被削平了。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啊。那两个人还在打生打死,势要将这个天地都要翻转过来。

沈静秋不再迟疑,拉着罗隐就朝山林深处跑去。司徒阅入定的那段时间,沈静秋早已经熟悉了这片山岭的每一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带着罗隐顺利的找到栖身之处。

两人躲在地面上,偷偷的看着天上大声打死的两人。沈静秋对罗隐说道:“两人都已经力竭,我们的机会快来了。”

这样的战斗,所消耗的灵力那是极为惊人的。而且这两人都在拼命,所以一定不会有所保留。沈静秋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沈静秋就是那个渔翁。她就要在两个大杀器身上取利。这个念头很疯狂,可是沈静秋却充满了信心。不到最后一刻,谁会知道事情会是什么结果。她有的是耐心,她会耐心的等待,亲眼看到两个大杀器两败俱伤的样子。想来,那一定很痛快。

罗隐死死的抓着沈静秋的手,警告得看了她一眼,不准胡来。

沈静秋轻声一笑,咬着罗隐的耳朵说道,“我从不胡来。”

罗隐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竟然被沈静秋调戏了。不过这个滋味很好,只是太过短暂。他多希望沈静秋能够一直咬着他的耳朵说话。或者他咬着沈静秋的耳朵也很不错。更美妙的是,若是能在这里深深的吻住沈静秋,那就没有遗憾了。不过罗隐看了眼天上,眼看着就要分出胜负了,他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乱来,分散两人的注意力。

沈静秋同罗隐已经默契十足,瞧着罗隐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凑过去,在罗隐嘴角轻轻碰触了一下。罗隐的眼神越发的幽深,哑着嗓子说道,“负责点火,就要负责灭火。”

沈静秋得意的一笑,“放心,我会负责灭火。”眼神流转间,尽显魅惑风情。

第122章 一路甜蜜

两大杀器的战斗,绝对不可能以某个人轻松获胜为结果。极大的情况是两败俱伤。

这一次,沈静秋没有判断失误。看着两个身影从天上斗到地上,从山上斗到山腰,最后精疲力竭,倒坐在地,连话都快说不出来,果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此时此刻,就轮到沈静秋出马了。

沈静秋同罗隐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缓慢的来到离着两人十步远的地方站定。

司徒阅急促的呼吸,对沈静秋说道:“赶紧杀了周一道,不然等周一道恢复过来,你们二人都得死。”

周一道呵呵的笑了起来,“司徒小儿,你还不知道吧,老夫之所以能够找到你的藏身之处,多亏了这位罗世子指路。你瞧瞧这两个小年轻,感情多好啊,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哈哈,被人卖了还指望别人帮你杀了我,司徒小儿,你是有多愚蠢啊。”

“周匹夫,你给本公子闭嘴。你屁都不懂。”司徒阅怒极,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没对沈静秋喊打喊杀,着实让人诧异。

周一道呵呵一笑,“罗隐,沈静秋,你们替老夫杀了司徒阅。事后老夫必有重酬。”见罗隐同沈静秋不为所动,周一道又加上筹码,“你们都知道老夫是南越国的国师,在南越,老夫的话比圣旨还管用。就算你们想要周烈的项上人头,老夫也能替你们达成心愿。怎么样,老夫的条件可让你们满意。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赶紧替老夫杀了司徒阅,届时等老夫养好了伤势后,就替你们取来周烈的项上人头。”

沈静秋嗤笑一声,“国师大人还真是能说。如果我说我要南越圣女的项上人头,国师大人也一定会答应吧。”

周一道对沈静秋怒目而视,“丫头片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看着国师大人这么辛苦的想要说服我们二人,心里有些不忍,所以就替国师大人将余下的话说完。”沈静秋似笑非笑的,显然是没将周一道放在眼里。当然,也只有这个时刻,沈静秋才能在两个牛逼人物面前嚣张。要是换做平日里,只怕话还没出口,就被周一道给拍死了。

司徒阅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老匹夫,吃瘪了吧。本公子看上的人,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被收买。”

周一道呸了一声,“司徒小儿,你被人卖了还替人说话,你莫非就是个蠢蛋。”

“那又如何。”司徒阅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她能在本公子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那说明她足够聪明,懂得审时度势,懂得利用机会。这样聪慧的人,是本公子看上的,那说明本公子的眼光一流。谁像你这个老匹夫一样,看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说来说去,真正蠢笨如猪的人就是你这个老匹夫,难怪被罗隐那小子三言两语的就骗了过来。你不死谁死。”

“司徒阅,老夫定要杀了你。咱们再战三百回合。”

司徒阅捂住心口,哈哈大笑,“老匹夫,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同我再战三百回合。老匹夫,本公子实话告诉你,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啊啊啊…”周一道怒极。

司徒阅轻蔑一笑,显然没将周一道的反应放在眼里。转头盯着沈静秋,“沈静秋,罗隐,你们二人算计了一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想离开这里,双宿双飞吗。替本公子杀了周一道,本公子就成全你们。”

沈静秋挑眉一笑,“我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在事后秋后算账,杀了我们二人。你如此高傲的人,岂能容忍旁人算计。”

周一道哈哈大笑,“司徒小儿,你也不过如此。哈哈…”

司徒阅异常恼怒,目光森冷的盯着沈静秋,“沈静秋,本公子不计较你算计我的事情,没想到你却如此不识趣。你以为我们二人坐在这里动弹不得,就真的成了案板上的鱼,可以让你随心所欲吗?你简直就是天真。本公子大不了拼着几十年的修为不要,一样能够将你斩杀。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看。”

沈静秋冷冷一笑,“前辈不用吓唬我。你们二人如今连动弹一下都不行,我同罗隐想要杀了你们,虽然不至于说易如反掌,总归也是有办法的。前辈莫非忘了,我同你其实也算是一类人。”

司徒阅神情微变,周一道眼珠子乱转,不知在动什么心思。司徒阅死死的盯着沈静秋,“你若是打主意想要杀了我们二人,那么今日的结局就是谁也别想走出此地。本公子大不了拼着性命不要,难不成还不能留下你们二人的性命吗?”

周一道哈哈大笑起来,“司徒老弟说的没错,大不了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将这两个小兔崽子的性命留下。就当是垫背用。”

罗隐微微变色,担心的朝沈静秋看了一眼。沈静秋面色从容,没有被司徒阅的威胁吓住。沈静秋轻蔑一笑,“拼命?在前辈眼中,小女子就是如此愚蠢的人吗?而且你们如今的情况,值得小女子拼命吗?”

司徒阅大皱眉头,“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徒阅,“我想要什么,司徒前辈不是很清楚吗?”

“你想通络隐离开,本公子可以成全你们。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

“我不信你。”沈静秋直言不讳,“除非你今日以你心头之血起誓,放我和罗隐离开,终身不得追究过往所有的事情,终身不得杀害我同罗隐的亲人,终身不得带走我或者是罗隐,并且终身不能伤害我们二人,若违背此誓,天道不存,道心永灭,魂飞魄散。”

“好生毒辣的小丫头。”周一道感慨了一句,“莫非司徒小儿立下誓言,小丫头真要杀了老夫。”

“你是南越的国师,杀了你我不会有丝毫的负担。”沈静秋似笑非笑。

周一道哈哈大笑起来,大赞,“不错,不错。小小年纪,还是个女娃娃,就有这等杀伐手段,将来定是个祸国殃民的角色。不如老夫就先结果了你。”周一道拼着损耗修为,势要结果了沈静秋这个祸水。

沈静秋冷冷一笑,拦住罗隐,对付周一道这样的人,普通的功夫没有用。沈静秋当即抽出缠绕在腰间上的鞭子,灌注灵力在其中,狠狠的朝周一道的天灵盖打去。属阴寒之气的灵力通过鞭子,直接灌入周一道的身体,迅速串入奇经八脉中,周一道痛哼一声,硬生生的倒在地上。

司徒阅看着这一幕,顿时大皱眉头。目光复杂的盯着沈静秋看,“你的丹田修复了?”

沈静秋福了福身,“多谢前辈多日的照顾,若非前辈督促,静秋一定不能这么快就修复好受损的丹田。”

“你出乎我的意料。”司徒阅感慨了一句,“我没想到你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复丹田,更没想到你会准备的这么充分。竟然还知道利用我输入你体内的阴寒之气来压制周一道。你很聪明。你的资质虽然一般,但是你的聪明你的悟性你对天道的理解足以弥补资质方面的不足。总之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该同这个男人在一起,他只会耽误你,只会让你一辈子碌碌无为。”

罗隐大怒,微微眯起眼睛,俨然是对司徒阅生出了杀意。

司徒阅轻蔑一笑,根本就没将罗隐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凡人而已。若非看在沈静秋的面子上,罗隐连同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沈静秋轻蔑一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司徒前辈就别以你心度我心,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条道的上的人。所以前辈还是省省吧。”

司徒阅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很可惜我们对道的理解完全不同。不过我坚信有一天你会认同我对道的看法。”

沈静秋神情坚定的说道:“不会有那么一天,因为我很清楚我的道心是什么。司徒前辈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如抓紧时间以心头之血发誓。只要你立下誓言,我定会帮你将周一道给杀了,以绝后患。”

司徒阅惨烈一笑,沈静秋还真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以心头之血立下誓言,那是最恶毒的誓言,而且一定会应验,绝对没有侥幸逃脱的可能。这就是天道,天道给了他们无穷的力量,同时又给修道之人无穷的束缚。这也是为什么修道之人都不在人世间出现的原因。他们若是敢在人世间翻云覆雨,必遭天谴,绝无意外,不过是早晚的区别。

司徒阅低垂着头颅,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静秋不得不提醒他,“前辈,时间有限,还请前辈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司徒阅猛地抬起头,面对沈静秋,“今日,我司徒阅以心头之血起誓,从今以后,将不会…若有违背誓言,将天道不存,道心永灭,魂飞魄散。”说完,司徒阅吐出一口鲜血,与此同时,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响动,惊雷乍响,惊住所有的人。

司徒阅抬头望着刺破天幕的惊雷闪电,露出一丝苦笑,吐出最后两个字,“誓成!”

又是一声响彻天际的惊雷。誓言已成,绝无悔改的余地。

沈静秋面对司徒阅福了福身,“多谢前辈成全。前辈对我的救命之恩,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和督促,我全都记在心里。他日若是有机会,定会重谢。”

“你已经还了人情。”司徒阅面色平静的说道:“我给你的那点帮助,比起你两次对我的启发,又算得了什么。是你启发了我,我才能参透自己的瓶颈。否则今日我必不能同周一道畅快一战。好了,废话少说,替本公子杀了周一道。”

“好,我这就替前辈杀了周一道。”沈静秋说到做到。

罗隐却微微摇头,“不要脏了你的手。”

沈静秋笑道,“我不仅要杀了他,还要让他魂飞魄散。”

司徒阅愉快的笑了起来,“沈静秋,快动手吧。迟了你要后悔的。”

后悔什么?沈静秋没有问。她甩出鞭子,灌注灵力,再次朝周一道打去,这一次她要毁了他的肉身,而下一鞭她就要毁了他的魂魄。只是沈静秋忽略了一件事情,像周一道这样的人,自有保命的手段。躯体可以丢弃,魂魄绝对不能散。只要魂魄在,就有重见天日的可能。而周一道的保命手段,自然是用在保护魂魄不受伤害方面。这一点司徒阅明白,但是司徒阅没有对沈静秋提起只言片语。

而沈静秋对修道对魂魄之事只知皮毛,自然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

两鞭子下去,沈静秋确定周一道死得不能再死。沈静秋对司徒阅说道,“前辈,晚辈不辱使命。”

司徒阅抬头看着上空,若是沈静秋的势力再上两个台阶的话,她就能看见半空中有一团如同白色雾气的存在。白色雾气是从周一道的身体中飘出的,‘他’朝着司徒阅的方向,晃动了两下,就好像人在作揖道谢一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的逃离了此地。

司徒阅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沈静秋,本公子立下誓言,这辈子都不能对你动手,也不能对罗隐动手。可是这不代表别人不会对你们动手。你亲手杀了周一道,此仇可谓是不共戴天。等到他日周一道寻找到合适的夺舍对象,恢复修为之后,那时候就是你们二人的死期。希望你们二人好好的活着,一直活到周一道杀回来找你们报仇的那一天。

“前辈,晚辈告辞!”沈静秋没有等到司徒阅的回答,于是继续说道。

司徒阅看着沈静秋,微微一笑,“静秋,你今日替本公子除去一个心腹大患,本公子要怎么感谢你。”

沈静秋挑眉,心中有些警惕。司徒阅从来就不是一个遵守礼节的人,她替他除掉周一道,他发下重誓以后再也不找他们的麻烦,按理说两人就是货款两清,互不相欠。根本就谈不上感谢不感谢的。司徒阅突然说要重谢,这实在是不符合司徒阅的性子。也就难怪沈静秋会心生怀疑。

司徒阅仿佛没有看到沈静秋对他的警惕之心,自顾自的说道:“在本公子的卧室,床脚下面有个暗室,里面是我这些年搜集的一些宝贝,应该对你有用。你去取了出来,就当是本公子给你的谢礼。从今以后,本公子不欠你什么,你也别指望本公子会再一次出手救你。好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们走吧。”

沈静秋放松了一下,“多谢前辈好意,无功不受禄,我们就此告辞。”

司徒阅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似乎并不在意沈静秋的拒绝。

沈静秋见司徒阅没有挽留,当即就同罗隐快速的离开了此地。心中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来这里,不要再见到司徒阅。

沈静秋没有去取司徒阅所谓的宝物,而是同罗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此地。到了山下,也不顾休息,买了马匹急匆匆的朝京城赶。转眼之间,离开京城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如今离京城越来越近,对家对亲人的渴望也就越来阅强烈。还有三日就是新年,她盼望着能够新年之前回到京城,同家人团聚在一起,同他们一起守岁过年。

见沈静秋不要命的赶路,罗隐急了。

“静秋,身体要紧,而且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肯定能够在除夕当日赶回京城。”罗隐强行将沈静秋带下马,轻抚她的面容,上面全是一路风尘。沈静秋的眼里泛着血丝,眼角周围有些青黑,都是因为着急赶路没有足够的休息所致。看到沈静这般模样,罗隐自然也能想象自己又是一副什么模样。

罗隐轻轻的将沈静秋揽在怀里,“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然我会心疼的。”

沈静秋闷笑一声,“我没事。我看上去狼狈,其实精神很好,身体也很好。”顿了顿,沈静秋有些感慨的说道:“说起来还是要感谢司徒阅,他对我有再造之恩。我还记得刚醒来的时候,全身都不能动弹,唯独一双眼珠子能够转动。那种活死人的滋味,这辈子尝过一次,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是司徒阅,是他将灵力灌入我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慢慢的修复好我的经脉,让我终于能够站起来,和正常人一样。也是因为如此,即便司徒阅封锁我的记忆,甚至对你生出杀心,我对他也生不出恨意来。”

“不要再说了。”罗隐的声音都在颤抖,“求你,不要再说了。”他只要光想想沈静秋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吃喝拉撒全要靠人帮忙,年纪轻轻却如活死人一样活着,他就受不了。心都在绞痛。无数次的痛恨自己,当初他为什么没有跟着跳下去。如果跳下去,有幸不死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陪伴在沈静秋的身边。

沈静秋抬手,擦过罗隐的眼角,湿润的触感混合着满脸的尘土,让沈静秋有些心酸。沈静秋笑了笑,“你哭了?”

“胡说八道。”罗隐面无表情的瞪着沈静秋。

沈静秋嗤笑一声,“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哭就哭吧,我又不会说出去。其实你为了我哭,我很感动,干嘛要否认了。”

罗隐撇头不肯再看沈静秋一眼。这个蠢女人,连点眼力见都没有。

沈静秋轻抚着罗隐的面颊,目光痴缠着,用着无比轻柔的声音说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乖,不难过了。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再也不会涉险,更不会让你担心。”

罗隐又忍不住瞪了眼沈静秋,这是将他当小孩子哄,是吧。忍不住笑了笑,狠狠的在沈静秋的臀部拍了一巴掌。沈静秋吃痛,跳了起来,脸色涨红,又羞又恼,恨不得将罗隐打成猪头。就算要动她,又怎么可以对那个地方动手。真是,真是太不要脸了。

罗隐瞧着沈静秋一脸窘迫的模样,却哈哈大笑起来,自然惹来了沈静秋的一记白眼。

罗隐也不在乎,牵着沈静秋的手,笑道:“走,今晚我们住客栈。好好休整一晚,明儿再出发。”

沈静秋顺从的点头,她的确需要休息。

罗隐不放心沈静秋抛头露面,怕被人认出来,传到京城那边去。所以在进入客栈之前,已经给沈静秋带上了纱帽,完全遮掩住了一张绝色容颜。客栈老板键两个小年轻要住店,还是在年下,难免好奇的多看了几眼。不免猜测,这两个小年轻莫非是要私奔。客栈老板脑洞有些大,还脑补了不少剧情,着实有些感天动地。

罗隐敲敲桌面,隐含不满,看傻眼了吗?

老板被罗隐给敲醒了,回过神来,赶紧低下头给两人登记。罗隐要了两间上房,给足了银钱,自然要求最好的服务。老板却在感慨,心道虽然是私奔的小情侣,好歹也知道守礼,没有住在一个屋里。这让老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更好奇了。

安顿下来,洗漱过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依旧是麻布白袍,宽袍广袖,同在山里时候的打扮一模一样。若是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沈静秋脸上的笑意多了。

罗隐在门外敲门,沈静秋对门外说道:“进来吧。”

罗隐推门进来,就见沈静秋穿着宽松的白袍,披散着乌黑湿润的头发坐在窗前,窗户敞开着,冬日寒风呜呜的吹进来。罗隐当即皱了眉头,黑着一张脸走上前,将窗户给关上了。

沈静秋看着罗隐,微微一笑,“我身体很好,这点风对我没影响。”

“就算你身体很好,也不该如此糟践自己。”罗隐不悦的说道,然后拿起干燥的毛巾给沈静秋擦拭头发,“刚洗漱完毕,就坐在窗户前吹风,你当自己是铜钱铁臂吗?你是人,是人就会生病。这会没生病那是你运气好,不代表你将来就不会生病。总之,从今以后不准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沈静秋嘴角微微扬起。此刻的罗隐很啰嗦,可是沈静秋却感觉分外的温暖和贴心,无论罗隐如何数落她,她都是一张笑盈盈的脸。这个样子倒是让罗隐有气发不出来,敢情说了半天,这死丫头根本就没听进耳朵里。

罗隐冷哼一声,面上露出不悦之色,手上却依旧那么的轻柔,生怕弄坏了一根头发丝。

沈静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这还差不多。罗隐高兴了一点,不过目光一落在沈静秋的身上,笑意又敛了下来,眼神变得幽深。罗隐不经意的对沈静秋说道:“以后别穿成这样,粗糙,会弄坏你的身体。”

沈静秋想笑不敢笑,用着轻柔的声音,安抚着罗隐有些焦躁的心,“身边只有这些衣服可穿。你要是不喜欢,等到了大集市,买两件成衣换下来就行。”

罗隐沉默了一下,“是我考虑不周,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你坐着,我很快就回来。”

罗隐没有告诉沈静秋要做什么,急匆匆的出门去了。这一去就是将近一个时辰。等罗隐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店家也送来了丰盛的晚餐。

沈静秋坐在饭桌前,等候罗隐。

罗隐手里提着个包袱,推门进来。对摆在卓上的饭菜视而不见,直接将包袱放在沈静秋的眼前,对她说道:“拿去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