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松鹤堂,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已经到齐。沈静鹏扫视一眼,挑眉一笑,心中充满了讥讽之意。沈静鹏大大方方的领着欧阳文来到厅堂正中央,然后对欧阳文说道:“这是老夫人。来,跟我一起给老夫人请安。”

沈家众人观欧阳文,俱都一惊,都没想到欧阳文竟然是破了相的。那额头的疤痕,就算是想要忽略,也无法做到。沈老夫人气的不行,怪沈静鹏猪油蒙了心。要是欧阳文是个绝色丫头,还可以解释沈静鹏被美色所迷。可是欧阳文这模样,就算不是夜叉,也是夜叉她姐妹。

欧阳文淡淡一笑,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给足了沈静鹏面子,老老实实的同沈静鹏一起请安见礼。过后又给沈陆氏,沈青康,余氏请安见礼。又见过自家兄弟姐妹。

沈老夫人瞧着两人这副做派,怎么看都觉着碍眼。沈老夫人直接问道:“静鹏,这个女人是谁?谁让你将陌生人领回侯府。”

沈静鹏平静的说道,“回禀老夫人,她是欧阳文,不是陌生女人,而是孙儿的未婚妻。”

欧阳文得意的昂头,丝毫没将旁人的眼光放在心上。若非场合限制,欧阳文一定要挽着沈静鹏的手臂,朝世人彰显两人的亲密关系。

沈青康怕沈老夫人气着,当即出面,“静鹏,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空口无凭的话可不能胡说。而且我们沈家并没有同意这门婚事。”

沈静鹏轻笑一声,“三叔父放心,侄儿做事自然是有章程的。”说着就拿出沈青凡的信件,这相当于是有了父母之命。接着又拿出婚书,这也算是有没媒妁之言。“三叔父,老夫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俱在,我同欧阳文的婚事不存在不符合规矩的地方吧。”

沈青康拿过信件还有婚书,看过之后,沉默的将两样物件交给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看着沈青凡的信件,双手都在发抖。“孽障,孽障!”沈老夫人怒斥,也不知是在骂沈青凡还是在骂沈静鹏。

欧阳文大为不满。跟她定婚就是孽障,这是什么意思。简直是欺人太甚。要不是给沈静鹏面子,她早就发作了。冷哼一声,那脸色垮了下来。扫视沈家众人,将自己的不满直接摆了出来。沈静鹏笑了笑,不甚在意。只要欧阳文不抽鞭子打人,他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沈陆氏轻咳一声,众人的目光都朝她看来。沈陆氏放下茶杯,表情平静的说道:“既然二郎已经定亲,同欧阳家的婚事也无从更改,那咱们就谈谈后续的事情吧。”

沈老夫人皱眉,“老大媳妇,老身还活着,不容你放肆。”

沈陆氏站起来,福了福身,“启禀老夫人,儿媳不敢放肆。儿媳只是想同大家商讨一下我们沈家未来的大事。老夫人,你该知道的,儿媳只是盼着我们沈家越来越兴旺,绝对没有要败坏沈家名声的意思。”

沈青康也站了起来,“母亲,就先让欧阳姑娘去隔壁厢房歇歇吧。静秋,你是姑娘家,你陪着欧阳姑娘过去。”

沈静秋蒙着白色面纱,听从沈青康的吩咐,站了出来。“欧阳姑娘,请随我来。”、欧阳文挑眉冷笑,表情格外不屑,“你就是沈静秋。”

沈静秋清清淡淡的,“欧阳姑娘有任何话问话,不妨到了厢房再问。”

“那好,我就跟你去厢房。”走之前还有点不放心,对沈家众人说道:“你们不准欺负静鹏。要是让我知道,哼,我们欧阳家也不是没人。”

“放肆!沈家地盘上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话。”沈老夫人眼一瞪,怒气横生。

沈静鹏蹙眉,冷冷的瞥了眼欧阳文。欧阳文讪讪然,心里头不喜,不过没再开口说话,顺从的跟着沈静秋出了大厅。

沈静秋将欧阳文带到厢房落座,又吩咐人上茶。欧阳文目光直白的打量沈静秋,不客气的说道:“我看你也不怎么样,如今叶毁了容,连我都不如。像你这样,就该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而不是仗着过去的那张脸,耀武扬威。”

沈静秋失笑,“欧阳姑娘说这么多话,不觉着口渴吗?赶紧喝口茶水。”沈静秋端起茶水,直接朝欧阳文嘴巴灌。

欧阳文急忙多开,跳起来大喊,“沈静秋,你干什么?”

沈静秋笑笑,“原来欧阳小姐不渴啊,既然不渴那就坐下吧。站着可不像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欧阳家没家教。”

欧阳文怒极,嘀咕了一句,“贱人”。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文,“欧阳姑娘想不想嫁给沈静鹏?”

欧阳文翻了了个白眼,“废话。”

沈静秋笑道,“既然想嫁给沈静鹏,那最好别得罪我。我要是不高兴了,说不定你们的婚事就要告吹。”

欧阳文死死的盯着沈静秋,“你威胁我?”

“你要当做是威胁,那也行。总归记住我的话,不要得罪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沈静秋笑了笑,“若是你不信,你可以挑战一下我的耐心。”

欧阳文狐疑的盯着沈静秋,她从很多人那里都听说过沈静秋这个人,对沈静秋最直接的观感就是狐媚子。仗着祸国殃民的一张脸,就敢有恃无恐。后来听说沈静秋毁容,欧阳文还喝酒庆祝,庆祝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丑八怪。可是这个丑八怪这会却在威胁她,这让欧阳文格外火大。偏偏投鼠忌器,担心沈静秋有杀手锏,加上这里又是沈家的地盘,欧阳文不敢真的放肆。真是气煞人也。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文脸色变换,心情还算不错。对付欧阳文这样的人,真用不着费脑子,用最直接的办法挑明厉害关系,效果更好。这不,欧阳文也开始动脑筋,也知道权衡利弊。要真是同欧阳文费脑子的话,欧阳文说不定还听不懂,还以为你是在怕她。

暂时压制住欧阳文,沈静秋就开始安静的喝茶,等候隔壁的消息。

隔壁大厅里,没了欧阳文这个外人,沈陆氏说话直接多了。“老夫人,既然静鹏执意要娶欧阳文,连婚事都背着我们定了下来,那分家的事情就决不能再拖延下去。趁着今日大家都在,咱们就江分家的事情定下来吧。”

沈老夫人脸色灰白一片,死死的盯着沈静鹏,“静鹏,老身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要不要同欧阳家退婚。”、沈静鹏坚定的说道,“让老夫人失望了,欧阳文我是一定要娶的。至于分家,分就分,我不在乎。”

白氏冷冷一笑,他不在乎,所以就可以拖着整个二房下水吗?简直是祸害。

沈老夫人极为失望,“不退婚是吧。大房要分家,三房怎么说?”

沈青康代表三房表态,“老夫人,事已至此,不如就分了吧。”

沈老夫人凄凉一笑,大势所趋,她是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啊。沈老夫人朝沈静恒看去,“静恒,你是二房的当家人,你是什么意思?”

沈静恒迟疑,他不想分家,这一点他同白氏是一样的。可是瞧大房和三房的态度,不分似乎不行。沈静恒一咬牙,说道:“全凭老夫人做主。”

白氏那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内心无比的失望和伤心,不仅恨沈静鹏,连带着沈静恒也恨上了。沈静恒明明知道二房离不了侯府,离不了沈青康的支持,可是沈静恒依旧不作为。白氏撇头,擦掉眼角的泪水。哭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注定要分家,那就打起精神来,替自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沈老夫人很失望,内心很荒凉,感觉自己风光了一辈子,临到老了,却过的无比的凄凉,这一生真是失败。

沈老夫人疲惫的说道:“既然你们都要分家,老身强行拦着,也不是个事情。不过老身有一个要求,你们要是答应了,老身随你们折腾。若是不答应,那就别再同老身提分家的事情。”

“请老夫人明言。”沈陆氏心中欢喜,面上极力克制着。忍了这么多年,总算能够分家了。

沈老夫人冷笑一声,“分家分产不分居。在老身过世之前,全家人依旧住在一起,至于开销,各房负责各房的,老身这里的开销老身自己会负责。至于老身死后的事情,老身管不了,到时候随便你们折腾去。”

沈陆氏蹙眉,分家分产不分居,亏得沈老夫人想的出来。、沈青康却觉着这个主意还不错,不分居,在外人看来,三家依旧是一家,依旧是侯府的人。如此一来,也可以对二房多加照顾。

白氏在极度失望过后,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今日对她最大的安慰。白氏眼巴巴的望着沈静恒,盼着沈静恒灵醒一点,这一次可不能再犯糊涂。

沈静恒动了动嘴唇,却依旧沉默着。这个时候,还是不出头比较好。至于沈静鹏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沈老夫人扫视众人,“怎么了,都哑巴了吗?”

沈陆氏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老夫人的提议不错。只是有一个疑问,静鹏同欧阳文成亲后,难道也要住在侯府吗?”

沈静鹏哈哈一笑,“大伯母放心,侄儿有自知之明,定不会让大伯母难做。等分了家后,我就搬出去住。成亲也在外面,如此大伯母可放心。”

沈陆氏板着脸,沈静鹏却越发的肆意的笑了起来。

“够了,闭嘴。”沈老夫人怒斥沈静鹏,“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笑。”呵斥住了沈静鹏后,沈老夫人扫视众人,“二郎会搬出去住,老大媳妇,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聊甚于无,沈陆氏低眉顺眼的说道:“单凭老夫人做主。”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这会就知道让她来做主,之前咄咄逼人的又是谁。沈老夫人板着脸说道,“既然要分家,族里那边自然要知会一声。青康,你去通知族老们,让他们后日过府。趁着这两日,你们一起拿出一个章程出来,看看这个家到底要怎么分。总之,不要让人觉着不公,也不要让人有机会找茬说闲话。你们可明白?”这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在提醒大房和三房不要亏待了二房。

众人齐声说明白了。

沈老夫人一脸疲惫的挥挥手,“你们自己商议吧。老身就先下去歇息着。”

等沈老夫人一走,沈青康就对众人说道,“趁着今日人齐,大家都说说这个家要怎么分。”

见三房同二房都不出头,沈陆氏轻咳一声,说道:“还是我来说吧。”从衣袖里拿出一份名单,“这是最近我让账房整理的产业目录,大家都看一看。”将目录交给丫头,让丫头分发下去。

等二房同三房都拿到产业目录后,沈陆氏继续说道,“老夫人说了,分产分家不分居,大家还住在侯府里。这侯府是静坤的,这侯府里面的开销,如前后花园,门房,马夫等等不属于二房三房名下的杂务,我的意思是全都由大房来承担。毕竟将来大家分府另过,这些开销依旧是属于侯府自家的事情。另外老夫人那里的开销,我们大房也一力承担,不会让你们二房三房多花费一分银子。至于这些产业,除了祭田,爵禄,禄田不能分之外,其余可以分的产业包括现银,全都分为三份。我们大房要四成,二房三成,三房三成。这是我的意见,当然你们要是有不满意的,提出来,大家再商议商议,拿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章程。”

余氏偷偷的朝沈青康点头,沈陆氏这个分法很公正,甚至可以说是厚道。因为按照传统规矩,这分家,嫡出大房至少要占据家产的一半。有那脸厚心黑的,甚至要拿七成,剩下的才是其他房头的。大房只拿四成,同世人相比,当真是无比的厚道。

白氏纠结的很,沈陆氏这个方案很好,可是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会不会太便宜了大房。而且大房不光是拿了侯府产业的四成,那些爵禄,那些祭田,那些禄田,每年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白氏跟着管了两年家,对这些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只怕侯府产业的四成都比不上那些不能拿出来分的固定产业。如此一想,就觉着大房拿四成太多了。可是要她提出反对意见,白氏又不愿意。这个事情,需得沈静恒来出头。

白氏从后面戳了下沈静恒,沈静恒只当不知。然后很平静的说道:“大伯母这样的分法很不错,我没意见。”

白氏顿时气得半死,沈静恒果然是专门同他做对的。

沈陆氏满意的点点头,又朝三房看去,“不知三叔叔同三弟妹是什么意思。”

沈青康想了想,很干脆的说道,“大嫂的处置很公允,我没意见。”

沈陆氏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今日就…”

“等等。”一直默不出声的沈静鹏突然出声,“大伯母,恕侄儿无礼。侄儿想问问,这四成,三成,三成,是按照每年的收益来分,还是按照庄子铺子的数量来分?对了,侄儿记得我们侯府还参股进行海贸,这一部分生意又该怎么分。”

沈静恒瞪了眼沈静鹏,沈静鹏一脸不在意。既然要分家,自然要分的清清楚楚的,可别等分完了,才来说分的不公平。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沈陆氏轻蔑的笑了笑,“静鹏侄儿何不将目录看清楚。府中所有的铺子庄子,都分成了上中下三等。至于这上中下是怎么来的,自然是按照每年的收益来的。不过庄子有些不同,这里面还要考虑到庄子的大小。总之,静鹏侄儿有任何疑惑,都可以问我,或者到账房查账。另外,府中静秋,静霞还没出嫁,按理公中是要给她们准备一份嫁妆。这份银钱我已经另外做了登记,不算在分家的现银当中。”

顿了顿,沈陆氏又说道,“另外府中男丁,只有静恒已经成亲。按照原先的规矩,男丁成亲,公中也要出一笔钱。这一份,我也统计了出来。嫡出每人一万两,庶出每人五千两。账目都在这里,账房那边都有底单。这份银钱,有两个方案,一个是直接分发到各个房头,将来如何使用这笔银钱,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另外一个方案,是将这笔银子存在钱庄,或者就放在老夫人那里不动,等需要用的时候,各人凭印章去娶。当然,这一份银钱也没算在分家的现银中。至于静鹏侄儿你提到的海贸,我们侯府每年有半船的货,我的打算是海贸不好单打独斗,更不好分开经营。不如就算份子钱,每年咱们三个房头一起拿红利。当然,若是亏损了,也得咱们三个房头一起承担。有不想冒这份风险的,可以放弃。我可以拿现银买回这份。”

一本本账本放在桌面上,供所有人查看。沈陆氏对所有人都说道:“这些都是近三年的账目,所有的产业进项都在里面查的到。有任何疑问,你们都可以在这些账本上面找到答案。另外,为了方便大家看账本,这是账房的人加班做出的一个三年来的总结。”

沈静鹏拿起账本一本本的翻看,他对这方面不甚清楚,翻看账本不过是做个样子。看了几本,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沈静鹏就笑道:“三叔父对这些不关心吗?”

沈青康板着脸说道,“你们大伯母做事公允,而且侯府这份家业本就是你们大伯父一人挣下来的,你们大伯母想要多少都是应该。她肯分出六成,已经是仁至义尽,世上没有人能比你们大伯母做的更好。”顿了顿,沈青康又说道:“要知道你们祖父过世的时候,只留下区区两栋三进的宅子,外加两个中等出产的庄子,并一千两银子。这些事情你们小辈不清楚,我们却极为清楚。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老夫人,老夫人那里想来还有当年的字据和账本。”

沈静鹏阴沉着一张脸,“三叔父都这么说了,侄儿还能说什么。”接着沈静鹏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要分家出去,所以我需要一栋宅子,外加现银,铺子和庄子。这件事情就劳烦三叔父做个公证,免得大哥为难。”

沈静恒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你放心,该给你的那一份,我一个子都不会少。不该给你的,你也甭想要。”

沈静鹏无所谓的耸耸肩,“行啊,大哥这样爽快,我没意见。”

沈陆氏提议,“未免将来纠纷,也是为了接触大家的疑惑,今明两天就请你们到账房去将所有的账目查清楚,但凡有不合适的地方,咱们都改。等明儿晚上,我们就立下分家契约。等后日族老们来了后,一切没有问题的话,就正式分家。另外还要请两位衙门的书办到府中,做个登记。”

“就听大嫂的。”沈青康表示没意见,余氏都听沈青康的,自然也没意见。白氏张了张嘴,就算有意见,这会也不好提出来。毕竟沈静恒都没有表态。

大家都散了,沈静鹏领着欧阳文离开了侯府,准备等分家的时候再回来。

回到三房,沈青康就同余氏说道:“等分家后,我打算每年拿出两千两交给老夫人。老夫人那里,不能只靠大房一家人赡养。还有,我们住在侯府,少不了就要用到侯府的人,咱们不能白占着静坤侄儿的便宜,每年给大房送一千两,如此一来就不用另外置办车马,养着车夫。”

余氏没意见,“都听老爷的,这也是应有之理。”

沈青康笑了起来,很庆幸自己娶到了一个明理的妻子。要是都像沈刘氏那样,都钻到钱眼里去,只怕这个家分个十天半个月都分不了。

余氏又说:“不管咱们信任不信任大嫂,账房那边也都该派人去查一查。这样做,既是让我们自己放心,也是安大嫂的心。老爷,你说对不对。”

沈青康想了想,“你说的对,是该如此。这件事情你去安排,若是有问题,尽早提出来。可别等到后天族老来了,又在那里嚷嚷。”

余氏笑道,“老爷放心,此事妾身晓得。”

沈静秋主动请缨,要同余氏一起去账房查看账本。余氏一想,沈静秋马上就要嫁到罗家去了,这些事情的确不能再避她。于是余氏欣然同意。

沈静秋坐在账房里,一本一本的翻看。她看账本的速度很快,至少比大部分人都要快。沈静秋来这里,不是为了找沈陆氏的茬,而是为了了解整个侯府的的经济情况,上辈子,二房为了银钱,置三房于死地,就连余氏的嫁妆都没放过。可想而知,财帛动人心。她就想知道,究竟是多大的数目,让二房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一本账本接着一本账本,花了两天时间,沈静秋总算有了个大致的数目。算上府中的现银和放在库房里的珠宝首饰,金银玉器,名家书画,加上那些可以拿出来分的产业,差不多有五十万两左右。至于府中的产业,每年的收益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差不多得有七八万两。若是海贸那边顺风顺水,一年的收益得有十多万两。难怪当年侯府有沈青康和沈静坤两个病秧子,财力方面也没有感到吃力。难怪当年二房会如此丧心病狂,这么一大笔产业,只怕沈刘氏同沈青凡早就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也就难怪这二人会做出那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沈静秋合上账本,心中唏嘘不已。当真是报应不爽。就算是在上辈子,这份家业最后也没有真正的落到二房的手里,而是全拿出去当做保命之用。至于再后面的消息,那时候沈静秋已经过世,自然就不清楚了。

到了分家这一日,沈静鹏早早的赶了回来,族老们也都来了。大家在中庭大厅里落座,就等着沈老夫人前来。

沈老夫人由庄嬷嬷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看到沈老夫人,众人都是一惊。不过是两日不见,怎么就好似老了十岁八岁,头发全都白了。

庄嬷嬷抹着眼泪说道,“知道要分家,老夫人这两日都没睡好。”

“说这些做什么。”沈老夫人很不满。走上前,坐在主位上,扫视众人,“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吧。”

族老中有不解的,“老夫人还在,好好的一个家为何要分。”

众人不吭声,沈老夫人叹气,“儿孙大了,主意多了。随他们去吧。今日咱们不谈论这些事情,只管分家。”

身为侯爷,沈静坤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给每个人发了一份资料,方便大家过目。上面写的就是分家的章程。族老们看了后,认为还算公证,大房也算是有心了。族老们站出来问二房还有三房,若是对这份章程没意见的话,他们就按照这份章程主持分家。要知道,等一会用了印章后,可不能再反悔。

三房没有意见,二房沈静恒表示没意见。至于沈静鹏,沈静恒拿捏不准,不知道他会不会出幺蛾子。沈静鹏呵呵一笑,“大伯母如此公允的分家,侄儿自然没意见。”

虽然这语气不太好,但是好在意思是表达清楚了。沈静恒长舒一口气,庆幸沈静鹏没闹事。

既然所有人都没意见,族老们就开始主持分家,将产业一项项拿出来登记清楚,该谁的就是谁的。所有都登记清楚后,分别盖章签字确认。从衙门里请来的两个书办做了公证人。当所有手续办好,就意味着侯府正式分家。

公中大厨房最后一次置办酒席,请族老们还有衙门书办吃酒。大房二房三房,也都聚在一起用饭。

沈老夫人叹气,“以后这样聚在一起用饭的机会越来越少,今日都和气点,不准说不高兴的事情。”

沈青康附和,“都听母亲的。”

沈老夫人率先动了筷子,大家这才纷纷吃起来。只是这会谁都没有吃饭的心情,都只略微用了两口,就停了下来。

沈老夫人又一次叹气,“看来你们都不愿意陪着老身吃这餐饭,罢了,老身不勉强你们,都走吧。”

“母亲误会了。”沈青康出面说道,“大家都是担心母亲的身体。”

沈老夫人眼一瞪,气势十足,“担心什么?担心老身什么时候死吗?告诉你们,老身还死不了,老身要长长久久的活着。”

沈青康笑道:“母亲长长久久的活着才好。要活着看到浩哥儿娶妻生子,看到曾孙辈们长大成人。”

沈老夫人笑了笑,笑的极为勉强,“不用说这些好听的话。你们一个个心里头怎么想的,老身都清楚。如今分了家,你们一个个都称心如意了。也就老身我还惦记着一大家子的前程。可是最后老身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吃力不讨好,没得个好话。”

“母亲,都是儿子不孝,你责罚儿子吧。”沈青康说着就要给沈老夫人跪下,其他人也都不淡定了。

沈老夫人拉着沈青康,“别,你可别跪下。你要是跪下,今儿这餐饭是真的吃不成了。罢了,老身就少说两句,免得惹得你们心里头都不痛快。”

不管沈青康跪不跪,也都注定了这餐酒席大家都食不知味。略微用过,沈老夫人就让庄嬷嬷送她回去歇息,她也懒得看到这些嘴脸。一个个都不体谅她,都同她对着干。

沈老夫人当天回去就病倒了。大夫来看了,说是郁结于心,又说沈老夫人年龄大了,受不得气,做晚辈的凡事顺着点,也算是尽了孝心。

沈青康一脸憔悴,作为儿子,他自认不忍看到沈老夫人如此伤心。可是分家是大势所趋,他也不能为了孝心,就处处顺从。如今,唯有多在沈老夫人面前尽孝,多说些高兴的话,让沈老夫人开心一点,只求沈老夫人能够挺过这一关。

沈静秋每日里都跟着余氏来沈老夫人跟前尽孝。沈静秋的灵力还没恢复,不过还是能够给沈老夫人提供一点,维持着沈老夫人的身体不会恶化。、说起沈老夫人的病,主要还是因为心病。只是如今都已经分了家,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也就谈不上了。唯独能够指望的,就是沈老夫人自己想明白。她要是不想明白,什么灵丹妙药都没有用。

不过随着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加上沈静秋灌入的灵力滋润,沈老夫人的身体总算开始好转,真是可喜可贺。也是这个时候,罗隐派人到侯府,商议婚期。

第128章 同罗隐在上一世的纠缠

沈家同罗家定亲后,除了罗隐时常上沈家门外,两家的长辈还没正儿八经的来往过。如今又说要定婚期,余氏心里头就不痛快了。罗家这是是瞧不起沈家吗?该长辈上门的时候,连个长辈的人影子都没见到。

虽然罗隐的情况有些特殊,余氏也知道罗家的后院不太平,可是如此冷落未来世子夫人的娘家,这是没将未来世子夫人放在眼里啊。

余氏就给罗隐回了话,要定婚期可以,一是问过钦天监,二是两家长辈先见个面,将一些细节确定下来。有什么矛盾,大家先在婚期前解决。别这会都不吭声,等成亲的时候,又一个个跳出来找沈静秋的麻烦。

于是过了两日,沈家三房就收到了罗家的请帖。说是罗家花园里的海棠花开了,景色极好,请沈家三老爷夫妇并三姑娘去罗府赏花。请客的日子正好又是休沐的日子,沈青康有时间走这一趟,于是余氏欣然答应。心道,罗家还算知道点好歹,没让她直接骂上门去。

余氏吩咐针线房的娘子给沈静秋赶制两身春装。自从分家后,余氏就另外花钱养了一帮针线娘子。虽然多了一笔开销,不过用的自在,也不会被人说出占了大房的便宜。

余氏拉着沈静秋的手,心里头叹气。“秋姐儿,过几天到了罗家,你也要蒙着面纱吗?”

沈静秋笑道,“当然。”

“可是罗家人必然会以此做借口,对你多有刁难。毕竟没有哪家的宗妇是破了相的。不如咱们趁着这次机会露出真容,还叫那些小人知道打错了算盘。”余氏提议道。

沈静秋摇头,“母亲,还没到时候。”

余氏蹙眉,“你同罗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就不能同母亲说说?”

沈静秋笑了起来,“母亲放心吧,我们不会做糊涂事情。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和罗隐的将来。”

余氏担心的问道,“莫非你担心有人会害你。”

沈静秋没有否认,只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母亲也时常教导女儿,要防着小人。自这次女儿‘毁容’后,多少人都露出了真面目。母亲不觉着,这样子挺好吗?”

余氏叹气,“就是太委屈你了。被人在背后骂丑八怪,我听了后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一个耳刮子。”

沈静秋笑着安慰余氏,余氏这才笑了。

到了日子,一家人收拾一新,坐上马车上罗家做客。

马车直接从罗家侧门进入,到了二门才下马车。罗隐亲自在二门迎接,见到三人,难掩激动。朝沈静秋多看了几眼,眼神灼热,恨不得撕掉沈静秋面上的紫色面纱,好看清她的每一个表情。

沈青康轻咳一声,罗隐这才收回目光。沈青康暗自摇头,这小年轻啊,就是太激情太冲动。

沈静秋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罗隐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心情格外的舒畅,“伯父,伯母这边请。我们先去见老夫人。”

余氏笑道:“这也是应有之理。”

到了福寿堂,罗家的女眷几乎都在这里。沈家三人先是给罗老夫人见礼,罗老夫人笑呵呵的,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接着沈青康就提出去见国公爷罗达。这里都是女眷,他留在这里毕竟不合适。

罗老夫人则命人领着沈青康去外书房。

罗隐同沈静秋站在一起,面带笑容的朝沈静秋看去,示意沈静秋不用紧张,凡事有他顶着。向来都是感受着罗隐的冷酷的罗家人,难得看到罗隐露出一抹笑容,顿时都跟看稀奇的一样。这罗隐对沈静秋果然是上了心。

罗老夫人微蹙眉头,心里头有些不痛快。忽略沈静秋面上的紫色面纱,忽略沈静秋’毁容‘的事实,这二人站在一处,还真是一对璧人。眼梢眉角中都透着浓浓的情意。

坐在罗老夫人下首,一个十一二岁,不甚起眼的小姑娘,眼睁睁的看着罗隐一双满是情意的眸子始终落在沈静秋的身上,心中是说不出的愤恨和不甘,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搅烂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罗隐身边根本没什么沈静秋,自始至终只有她,唯有她。这个沈静秋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凭什么同她争抢罗隐。

没错,这小姑娘也是重生来的。这小姑娘名叫苏玉娘,是罗老夫人的外侄孙女。上辈子,苏玉娘是在三年后同亲娘来到京城投靠罗家。一眼就看中了冷酷的罗隐。别人都说罗隐不近人情,可是她却看出罗隐是外冷内热,还有那俊美的面容,对每一个姑娘家都有着莫大吸引力。很快,苏玉娘一颗芳心就落在了罗隐的身上,默默的守护着。无论谁给她说亲,无论对方的条件多好,她都不为所动。

一直到她二十五岁这一年,罗隐终于意识到需要一个继承人,而罗隐首先想到的就是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她。罗隐要了她,可是却不肯给她正妻的名分,只肯抬她做姨娘。她伤心,她失落,好在罗隐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想着,之前她用了十年时间让罗隐再也不能忽视她,之后她会再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让罗隐的心罗隐的爱全落在她身上。可是天不从人愿,终其一生她也也没有得到罗隐的真心和爱意。临死之前,苏玉娘是怀揣着强烈的不甘和愤恨,这份不甘心连老天爷都惊动了。或许就是因为这份强烈的不甘心,死后,她的灵魂没有进入地府,而是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黑洞吸了进去。等她再次醒来时,竟然回到了自己十一岁的时候。

苏玉娘意识到自己重生,而且还是回到了年少的时候,心中自然狂喜。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利用重生的这一世,一定要早早的来到罗隐的身边,陪伴在罗隐身边,这辈子说什么也要得到罗隐的真心和爱意。于是她怂恿着守寡的亲娘,早早的来到京城,投奔罗府。

一开始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进行,虽然罗隐从来都是无视她的存在,但是她并不气馁,她有的是耐心。可是万万没想到,中途竟然会钻出一个沈静秋,罗隐还同沈静秋订婚了。

苏玉娘飞快的睃了眼沈静秋,心中充满了仇恨和不甘。这个女人凭什么能够嫁给罗隐,凭什么能够得到罗隐的真心。凭什么,凭什么?难道老天爷让她重生一回,就是为了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沈静秋根本就没资格嫁给罗隐。她不知道罗隐喜欢穿什么,喜欢吃什么,更不知道罗隐的生活起居习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能照顾好罗隐。但是她不同,她是罗隐最亲密的人,她知道罗隐的一切。别看罗隐不忌口,什么都吃,其实只有她知道,罗隐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是酒酿豆腐。她为了罗隐,特意去钻营这道菜,做出的酒酿豆腐比国公府的厨子都要好。罗隐只穿深色的衣服,所以她也从来不穿红戴绿。罗隐的饮食起居,从不假他人之手,全是他自己亲力亲为。罗隐对在意的人,会掏心掏肺的好。可是对不在意的人,却是足够的冷酷和血腥。罗隐喜大气爽朗,最好有点功夫的女子,她就忍着厌恶,努力的去学,就算手破了,她也从来没有吭过一声。凡是罗隐喜欢的,她都去做,她努力让自己成为罗隐想要的那个女人。

她知道罗隐生活中的一切,她才是最有资格站在罗隐身边的那个人。可是偏偏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沈静秋,上辈子从来没有听说过女人。苏玉娘揉碎了手绢,也揉碎了心。

苏玉娘抬头,飞快的朝罗隐看去。嘴角依旧挂着难得的笑容,眼中依旧只有沈静秋一人。苏玉娘苍白了脸色,心头在滴血。她爱的人,从不曾正眼看她一眼,却对另外一个女人含情脉脉。难道罗隐也是那等肤浅的男人,只重女人的美色吗?

不过很快苏玉娘又高兴起来,沈静秋已经毁容,想要靠美色引诱罗隐,已经是白日做梦。她会等着,等着看她们情意转淡,看他们夫妻生出嫌隙,看着他们最终成为陌路。届时她的机会就来了。

苏玉娘笑了笑,四下看了眼,最后目光落在罗老夫人的身上。罗老夫人明显不喜沈静秋,或者可以换个说法,罗家人就没有一个人喜欢沈静秋。苏玉娘得意一笑,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到时候,沈静秋嫁进罗家有多风光,滚出罗家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余氏领着沈静秋同罗家的女眷彼此认识,罗家的女眷虽然不喜沈静秋,不过面子还是给足了。这让余氏的怨气稍微少了点,心头想着,罗家不愧是底蕴深厚的高门大户,府中都是守规矩的人。

罗老夫人笑呵呵的,“定邦,你先去陪着沈大人说话。这里有老身在,你且放心,咱们这么多人定会好好招呼沈夫人同沈姑娘。”

罗隐不放心,于是说道:“老夫人,还是让孙儿陪着大家伙说话吧。”

罗老夫人嗔怪,“你一个大男人,留在女人堆你做什么。”

罗隐蹙眉。

苏玉娘戳了下身边的罗悠,同罗悠使了个眼色。罗悠当即出头说道:“五哥不会是见了沈姑娘就走不动路了吧。”

苏玉娘掩嘴一笑,不是笑罗隐,而是笑沈静秋。这第一次上门做客,就要闹出点是非来,只怕将来进了门,那日子更难过。苏玉娘转而又冷哼一声,抢了罗隐,沈静秋不得好死。让她受一点点气,远远不够。

罗隐顿时沉下脸,“闭嘴!规矩都不懂了吗?来人,将七姑娘带下去,请嬷嬷们好生教导教导她的规矩。规矩没学好之前,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余氏冷眼看着这一幕,沈静秋嘴角含笑,朝罗隐看去。罗隐示意沈静秋,凡事有他顶着。今儿是沈静秋第一次上罗家,罗隐自然不会让沈静秋受一点点委屈。

罗悠被罗隐当着众人的面斥责,面皮薄,受不了,当即就哭了出来。罗张氏心疼女儿,“定邦,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对自家妹子这么说话。还是当着外人的面。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兄妹友爱之心?”

罗老夫人也说道:“定邦,就算悠姐儿说话不当,你也不该这样斥责她。”

“错就是错,既然做错就该受到责罚。二婶娘,七妹妹年岁不小了,再这么纵容下去,以后就不是自家人嫌弃她,而是别人嫌弃她。还有,沈夫人同沈姑娘不是外人。沈夫人是侄儿的岳母,沈姑娘是侄儿的未婚妻,何来外人一说。”罗隐丝毫不让。

余氏微微点头,罗隐这个态度是对的,虽然有些咄咄逼人,不过也算是立起了规矩,让人不能忽视沈静秋的地位。

“够了,都给老身少说两句。”罗老夫人极为不满,“来人,将七姑娘带下去,让嬷嬷好生教导。学好了规矩,以后就不会乱说话。”听着罗悠哭哭啼啼的声音,罗老夫人就觉着烦躁。

罗张氏不甘心,“老夫人,悠姐儿也是无心的,求老夫人宽恕。”

罗老夫人冷哼一声,“今日亲家上门,当着亲家的面,竟然敢胡言乱语,将我们罗家的名声都败坏了,这样的错,难道不该罚吗?行了,不用再多说,此事就这么定了。”

等罗悠被下人们带下去后,罗老夫人又笑呵呵对余氏说道:“让亲家看笑话了。都是老身调教无方,这孩子也太调皮了点,说话没个分寸。”

余氏笑道,“老夫人太客气了。小姑娘心直口快,也是难免的。”只说心直口快,就是认定了罗悠说话说错了,还指责罗悠心思不正。如果心里不这么想,又怎么会心直口快的说出这样不合适的话来。

罗张氏面色僵硬,心中不满。只巴巴的看着罗老夫人,希望罗老夫人能够表个态。

罗老夫人只当没有看到罗张氏,笑道:“亲家说的没错,这孩子的确有些心直口快。至于我家定邦,说话也太直接了点,同样是心直口快,哈哈…”

沈静秋同情的看了眼罗隐,罗隐却满眼笑意,丝毫不在意罗老夫人的明褒暗贬。

余氏挑眉,“我倒是很看好罗隐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已经官居三品,又得陛下看重,前途自然是不愁的。我家静秋能够嫁给罗隐这孩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罗隐朝沈静秋得意一笑,瞧,丈母娘都说他的好。沈静秋微微低头,要笑不笑的,忍的着实有些辛苦。

苏玉娘看着沈静秋同罗隐眉来眼去的,心中发苦,无比的酸涩。撇过头不再看一眼,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跳出来,那过去下的那些水磨工夫就全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