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了,是——秦妈妈被逼问的冷汗如雨,却不敢说出凤若桐来,因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也是自己告诉她的,到头来不还是把自己给坑了吗?

苏姨娘哭哭啼啼地道,“秦妈妈,你就算恨我,也别拿我的清白贞洁说事啊,若雨千真万确是老爷的女儿,你这样岂不是要害的我永远抬不起头吗,以后若雨在凤府,要怎么做人?”

凤若桐忍不住要赞叹一声,苏姨娘就是苏姨娘,永远都那么会做戏。明明知道三妹不是父亲的女儿,还摆出一副冤枉到不行的样子,她就不怕父亲说声“滴血认亲”,她根本没得抵赖吗?

“奴婢、奴婢没说过啊,苏姨娘,你冤枉奴婢了!”秦妈妈也只能咬牙不认,“奴婢也是刚刚听到这些传言,不是奴婢说的!”

“简直胡闹!”凤元良又是一拍桌子,气的要吐血,“凤府岂能有这些乱嚼舌头的人翻起风浪来!香蕊,给我好好查查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惟恐天下不乱!”

白姨娘吓的一哆嗦,赶紧道,“是,老爷息怒,我会尽力查清楚的。”她现在不是帮着薛氏打理府上的事吗,她不查谁查。

“都给我听着,再拿凤府的血脉造谣生事,府规处置!”凤元良一甩衣袖,扶起薛氏,“雅萱,别理会这些,回屋歇着。”

“老爷息怒。”薛氏叹了口气,与他一起进去。

这就不追究了吗?苏姨娘狠狠松了一口气,对秦妈妈厉声道,“秦妈妈,老爷明察秋毫,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在凤元良和薛氏面前她不敢放肆,可对秦妈妈,她不会客气。

秦妈妈吓的大气不敢喘,“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我让你胡说!”凤若雨过去就踢了她一脚,“再说我不是父亲的女儿,你再说,你再说!”阵厅有划。

秦妈妈被踢痛了,却不敢叫,抱着肚腹,脸扭成一团。

“若雨,算了,”苏姨娘装起大度来,“老爷都不信这种人的话,你还跟她计较做什么,别失了你小姐的身份,咱们回去吧。”

“看你还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凤若雨有如被正了名分一样,骄傲的如同孔雀般,扫视所有人一圈,这才跟着苏姨娘出去。

凤若柳这才关切地道,“大姐,你没事吗?刚刚我听说三妹到你那里去闹,没伤着你吧?”

凤若桐笑嘻嘻地看她,“二妹是不是觉得,我跟三妹同病相怜啊?”

“大姐说什么话呢,当然不是了,”凤若柳心里一跳,温柔地笑道,“我可没信那些风言风语,大姐当然是父亲的女儿了,谁敢怀疑。”

“既然你不怀疑,那还找白姨娘逼问什么?”凤若桐笑容一冷,变脸还真快。

白姨娘忍不住苦笑,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若桐,昨晚若柳确实来逼问她关于云姨娘的事,她自然是不会说,不过若柳当时的气势,还真让她招架不住。

凤若柳心中大怒,白姨娘居然连这个也跟大姐说,是要联合大姐对付自己是不是?“大姐,你这就说的太伤感情了,我怎么能是逼问白姨娘呢,我是不放心大姐让人家诬赖,所以去找白姨娘问个清楚,是不是,白姨娘?”背对着凤若桐时,她眼神狠厉,让人心惊。

白姨娘心里一跳,赶紧息事宁人,“是啊,若桐,若柳也就问了我几句,她可没相信那些人的胡说,你别想多了。”

凤若桐耸一下肩膀,“我什么都没想啊,你们慢慢聊,我累了,先回去休息。”说罢起身施施然离去。二妹还想骗她呢,依香堇的武功,什么话偷听不来?

秋姨娘和凤若晴心里要乐开了花,凤若桐和凤若雨都不是凤家的女儿,凤若柳又声名狼籍,弄了半天,凤若晴反而成了凤府唯一的正牌小姐,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真是太好了,闹吧,赶紧闹吧,最好查明一切,让凤若桐和凤若雨全都成野种,那才好呢。

梦婉院。

秦妈妈哭丧着脸,跪在凤若桐面前,“大小姐,你不是说只要奴婢戴罪立功,就放奴婢离开吗,为什么要这样害奴婢?”让苏姨娘知道,是自己出卖了她,自己还能有好下场吗?

凤若桐若无其事地道,“我不是说看机会吗,害你什么了?”

“…大小姐为什么要让人说出去,是奴婢说破了三小姐的身世?”秦妈妈憋着气,差点没骂出来。

“是我说的吗?”凤若桐假装寻思了一会,“我没说吧?大约是你跟我说起往事时,让旁人听了去?”

秦妈妈叫苦不迭,明知道凤若桐是结结实实摆了她一道,可又能怎么样?“那…大小姐何时放奴婢离开?”苏姨娘是不会放过她的,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个吗?”凤若桐无所谓地道,“既然你那么想离开,那随便吧,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吧。”

秦妈妈登时惊喜莫名,“当真吗?大小姐,你真放奴婢走?”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莫不是耍她的吧?

凤若桐皱眉,不耐烦地道,“怎么那么啰嗦,不走算了!”

“走,走!”秦妈妈巴不得瞬间消失,赶紧磕头,“奴婢多谢大小姐,奴婢告退!”说罢爬起身来飞快地跑出去,惟恐凤若桐会改变主意。

香堇冷笑道,“还有这么笨的人,也不想想,苏姨娘怎么可能放过她。”

“否则,我也不会让人放出话去,说破三妹的身世了。”凤若桐无声冷笑,若不这样,怎么逼得苏姨娘向秦妈妈下手呢?这两个人都害她不轻,而她不用脏自己的手,就可以除掉她们,替自己和母亲报仇,何乐而不为。“香堇,按计划行事吧。”

“是,小姐。”

不多时,秦妈妈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匆匆离开了凤府。

少顷,苏姨娘从一旁转出来,神情阴狠。秦妈妈,你出卖我,差点害了若雨,我岂会放过你!

——

梦荷院。

“什么?我真的不是父亲的女儿?!”凤若雨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如纸,接受不能。

“小点声!”苏姨娘急急把她按坐下,压低了嗓音,“若雨,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你了,你的确不是凤府的女儿,所以你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跟我走!”

“走…去哪儿?”凤若雨被这巨大的打击弄到脑子一片混沌,根本反应不过来。

枉她还以为自己是被冤枉的,原来…这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当然是去找你生身父亲啊,”苏姨娘扯着她,也知道她肯定一时接受不了,赶紧安慰,“若雨,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这是事实,所以我们必须快点走,迟了就来不及了!”她已经暗中通知了高卓,待解决了秦妈妈之后,就一起远走高飞,再也不受这些闲气了。

“可是、可是父亲并没有相信呀,”凤若雨终于哭出来,觉得自己太冤了,“我、我不一定非要离开!”

“老爷早晚是要怀疑的!别忘了凤若桐不会让我们有好日子过,只要一滴血认亲,事情就瞒不住了!”苏姨娘急了,这个傻女儿,怎么到了这份上,还这么天真!

“我…”

“若雨,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苏姨娘厉声道,“你什么都别说了,一切听我安排!”

可怜的凤若雨,骤然得知这件事,三魂不见了两魂半,哪还有主意,只能呆呆任由苏姨娘做主了。

画情院里,凤元良仍旧怒气未消,神情间也难掩屈辱之色,没想到苏姨娘竟然给他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这让他情何以堪!

“老爷,若雨她…”薛氏很担心,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若雨或许真的不是我女儿,”凤元良狠狠砸拳,“当年其实我也曾经怀疑过,不过稳婆说若雨是早产,我也就没往多处想,现在看来,十之**苏姨娘早就背叛了我,这个贱人!”

他往常再气也不会骂的太难听,今儿是气的狠了,也顾不上了。

薛氏也是气愤莫名,“苏姨娘也太不像话了,这种事都做得出!不过老爷,方才你…”

“我自然是有意不深究下去,否则事情闹大,还不是凤府惹人笑话吗?”凤元良愤怒而无奈,“不过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总得找苏姨娘问个清楚。”

薛氏皱眉,此事如果是真,那苏姨娘是要浸猪笼的,到时候一样人尽皆知,老爷如今在朝为官,府中再出这样的事,他这脸面要往哪里放。这可不比若桐,她虽不是老爷的女儿,但老爷是知道的,而且云升自从嫁给老爷,就一直安守本分,苏姨娘却是自始至终都对不起老爷,这怎么能比呢?

歇了一会,凤元良气消了些,去书房继续处理公文。刚坐了没一会,凤若桐就走了进来,神情异常。

“若桐?有事吗?”凤元良放下公文,感觉不太对。

凤若桐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凤元良勃然大怒,“有这等事?”

凤若桐点头,“父亲,快去看看吧。”

凤元良狠狠咬牙,快步走了出去。

苏姨娘,是你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凤若桐无声冷笑,跟了上去。

、第174章 彻底完了

城外一处斜坡下,苏姨娘焦急地向着某个方向张望,隐约有些不安。按照她和高卓商量好的,事成之后,就在这里会合,可这时间都快过了,怎么还不见人影,急死了。

凤若雨抱着膝盖,坐在大树下,眼神空洞地看着地上忙碌地几只蚂蚁,根本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

“若雨,事已至此,别多想了,”苏姨娘回头看她一眼,也知道她一时无接受身份上的转变,心疼却也无奈,“我跟高卓都会好好疼你的,你是我们的女儿,难道我们还会亏待你不成?”阵岁夹技。

“我不听,不听!”凤若雨猛地用双手捂住耳朵,带着哭腔大叫。谁要高卓是我父亲,我是凤府的小姐,我不要是这样!

苏姨娘皱眉,女儿对高卓如此抵触,看来以后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接受她这个亲生父亲呢。

那旁路上,一个着青灰衣袍的和尚出现,脸色发青,眼神怪异,动作僵硬地走过来,虽说看额头眼角都已经有些皱纹,人也太过消瘦,不过从他眉眼之间,还是能依稀看出,他年轻时必定是个美男子。

“高卓,你终于来了!”苏姨娘看到旧情人,一颗心登时放回肚子里,眉开眼笑地迎上去,“得手了吗?秦妈妈死了没有?”

高卓好一会才移回目光,似乎认不出苏姨娘,眼神像凤若雨的眼神一样空洞。

“得手了你还不高兴?”苏姨娘兴奋莫名,“杀了秦妈妈,就再不怕她到处乱说,咱们也可高帎无忧了!看,那就是咱们的女儿若雨,像你吗?”

高卓怔怔移过目光,看着凤若雨,嘴角僵硬地扯了扯,看不出是哭是笑。

“别耽误时间了,咱们快走吧,”苏姨娘把随身带的包袱拿给他看,“这是姨母以前给我的首饰细软,还有一些我自己攒下的银子,都换成了银票,咱们一家三口仔细着过,这辈子足够了,快走吧。若雨,快走!”

说罢她拉着高卓的手,回身才要走,却瞬间被眼前的一切吓到魂飞魄散,差点昏过去:老爷?!

“你们一家三口?苏玉梅,你真对得起我!”凤元良铁青着脸,一步一步走近,神情阴森得可怕。

虽然早已知道苏玉梅背叛了他,但亲耳听到她说出方才的话,想想自己糊里糊涂替别人养了十几年女儿,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羞辱!

“老、老爷,”苏姨娘慌了,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你、你听我解释,我——”

“好,我听你解释,”凤元良无声冷笑,“我倒要听听,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怎么蒙混过关!”

我——苏姨娘面无人色,想想刚才自己说的话,她哪里解释得出来!人影一闪,她转目一看,顿时恨的咬断牙:凤若桐,我就知道是你!

“苏姨娘,你那眼神,是要吃了我吗?”凤若桐挑眉,丝毫不惧。

“是你对不对!”苏姨娘猛地指过去,嘶声道,“你骗得老爷来找我,是不是?凤若桐,我究竟是怎样得罪了你,你要对我这样赶尽杀绝?”

“呵呵,”凤若桐摇头,怜悯地道,“苏姨娘,你真可怜,到了这份上,还不明白自己何以落到今日下场吗?你怎么得罪了我?就凭你和高卓联手毒死了我生母,我就不会放过你!”

苏姨娘一呆,看一眼高卓,登时没了方才的气焰,“我、我根本就没有…”

“不用否认,因为我知道事实,”凤若桐眼神悲愤,“父亲也一样!苏姨娘,你害了母亲的孩子在先,又毒死我生母在后,父亲一次又一次原谅你,却不但不知悔过,竟然还杀了秦妈妈灭口,跟高卓一起私奔,你自己说,你做的这些事,哪一样是能饶过你的?”

她每说一样,凤元良的脸就青一分,到最后已是不能看了。

“我没有!”苏姨娘慌了,“凤若桐,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杀秦妈妈了?你、你看到了?”

“我没看到,自有人看到,”凤若桐瞄一眼呆若木鸡的高卓,“谁让他不小心,杀秦妈妈的时候,正好让几个农村看到,立刻就报了官,他逃得了吗?”

当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正好”的事,只不过是凤若桐料到苏姨娘会杀秦妈妈灭口,所以才故意放她离开,又让香堇找了几个人来,假扮成农夫,“恰好”从林子外路过,看到高卓杀人,后面的事,不就顺理成章了?

“不、不可能!”苏姨娘惨白了脸,“那、那高卓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们不是抓他见官了?”

凤元良冷声道,“不让高卓带我来,我怎么知道,你果然要跟他一起私奔!苏玉梅,你罪恶累累,道德丧尽,这次我饶你,天也不能饶你,你受死吧!”

苏玉梅脸无人色,这才全然明白,自己一开始就落入了凤若桐的圈套,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再也回不了头了!她猛地抓住高卓的衣领,咬牙骂道,“你是怎么回事?杀个女人也能惹出这么多事,你当年的本事呢,啊?”

高卓让她晃的猛然回神,破口骂道,“都是你这贱人做的好事,你凭什么骂我?我本来在寺中过的好好的,你非要来惹我,让我帮你杀人,你还有脸说?”

苏姨娘火了,“什么叫帮我杀人,明明是你说若雨的身世不能传扬出去,把秦妈妈杀了才一了百了,你现在倒怨起我来了?你这个没用的男人,连自己的老婆女儿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脸发火?”

“呸!什么我的老婆,你根本就是个**荡妇!”高卓轻蔑地啐一口,“当年为了薛家的铺子,你狠心抛弃我,嫁给凤元良,却又耐不住寂寞,来勾引我,这你怎么不说?”

“我勾引你?明明是你对我旧情难忘,趁着老爷不在家,就来非礼我,还威胁我不准把事情说出去,否则就告诉老爷,你都忘了吗?”苏姨娘叉着腰,柳眉倒竖,十足泼妇样。

“一个巴掌拍的响吗?你不是说凤元良总不去找你,你一个人空虚寂寞,需要我来安慰吗?”高卓不屑地上下看她一眼,“也不知道那时**的那么欢的人是谁。”

苏姨娘恼羞成怒,“你——”

“够了!”凤元良简直听不下去他们这无聊又恶心地争吵,一声大喝,“你们再狡辩也没用,杀人之罪,无可饶恕!来人,把他们带回去,我要亲自审问!”

“是,大人!”一队衙役忽然现身,拿着镣铐把苏姨娘和高卓铐上,拽了就走。

苏姨娘顿时绝望,不顾一切地大叫,“老爷,你原谅我吧,老爷,我是受高卓欺骗,我、我没有想要背叛你呀,老爷——”

“别叫了,苏玉梅,你这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难道没看到凤元良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破鞋吗?”高卓自知必死,反而不怕了,嘲讽地大笑。

“你——”苏姨娘咬牙切齿,可性命关头,也顾不上骂他,仍旧向凤元良苦求,“老爷,你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服侍你,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了,老爷,原谅我吧!”

“带走!”凤元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猛地转过身去。苏玉梅这样的女人,即使再多看一眼,他也会恶心地吐出来。

衙役不敢怠慢,将两人生生拖走。

看了半天好戏的凤若桐颇为痛快,不过父亲总是会觉得脸上无光,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柔声劝道,“父亲不必如此,苏姨娘和高卓做出的事,要他们自己承担后果,于父亲无关。”即使让人知道,也是那对狗男女不知羞耻,父亲也只是个受害者而已,被人说、被人看笑话那是一定的,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

凤元良摇头,愤怒叹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说罢背着双手,慢慢离去。

凤若桐转回目光,看了看一直愣怔的凤若雨,过去道,“三妹,不跟我回去吗?”

凤若雨仰起脸来看她,夕阳的余晖从她背后照下来,有点刺眼,看不太真切她脸上的表情,但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冷酷锐利的气息,还是让凤若桐打个冷颤,喃喃道,“回去?回得去吗?”

凤若桐挑眉,其实在整个事情当中,最无辜的一个就是三妹,虽然平时三妹也经常欺负她,但并未到像二妹一样,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所以她对三妹,也谈不上有多恨。

“随便你吧,你虽然不是父亲的女儿,但父亲养了你这么多年,总是有感情的,你如果回来,父亲会给你一个妥贴的安排,你还是可以好好活着。”

她转身,面对夕阳洒下的万千光线,心情却有些失落:虽然除了苏姨娘和高卓,就等于替生母报了仇,可三妹是一定会恨她的,说不定还会想办法杀她来报仇,自己做不到,三妹的子女可能也不会放过她,这样一代一代报仇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或许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切体会到,“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有着怎样深切的含义了。

“凤若桐,你杀了吧!”凤若雨忽然对着她的背影,嘶声大喊。

、第175章 把他们浸猪笼

凤若桐背影一僵,慢慢回头,眼神有些吓人,“为什么要我杀你?”

凤若雨咬牙,“你不是想要苏家人都不得好死吗?反正苏家也被你赶尽杀绝了,还差我一个吗?”

凤若桐淡笑,脸容绝美如天边晚霞,艳红而带着致命的诱惑,轻启朱唇,嘲讽反问,“你是苏家人?”

“…”凤若雨涨红了红,“凤若桐,你别欺人太甚!”讽刺她身世见不得人是不是?“你又好到哪里去,连生身父亲都不知道是谁!”所以,谁都不用笑话谁。阵岁夹弟。

凤若桐震怒,一股暖流涌上双眸,她知道,眼睛肯定又已变做血红。生父何许人,是她心中的硬伤,也是她的逆鳞,谁若触动,她痛的同时,对方也不会好过。

“啊!”凤若雨登时吓的失声尖叫,连连后退,“鬼,鬼啊!”转身跌跌撞撞,飞也似地逃去。

凤若桐无声冷笑,“不是都说我使妖法吗,怎么到了三妹嘴里,我又成了鬼了?”

香堇现身,“小姐,要不要…”

“不,”凤若桐立刻阻止,“三妹罪不致死,由她去。”她素知三妹自幼被苏姨娘保护着,所以没有多少心机,更没有谋生的本事,少不得还是会回到凤府。

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如今在凤府,她才是真正的当家人,三妹如果还想在凤府有安生日子过,是万万不该得罪她的。

“是,小姐。”

——

凤府此时一片肃杀,丫环家丁都不敢高声喧哗,免得老爷越发生气。苏姨娘竟然拿着府上的银两细软,要跟相好的私奔,简直是在打老爷的脸,老爷这回气狠了,已经让人准备猪笼去了,要把苏姨娘给活活淹死呢。

苏姨娘做出这等事来,凤元良当然不再承认她是凤府的侍妾,所以她连去祠堂受审的资格都没有,而是与高卓一起,直接跪在院子里。

高卓知道自己的下场,是要被乱棍打死的,就算凤元良不用私刑,将他送交官府,那些狗官为了讨好刑部尚书,一样不会让他有好结果。不过,他倒是没显得怎么样害怕,横竖是一死,怕有什么用。

“老爷,饶了我吧,老爷…”苏姨娘抖抖索索地求饶,哭的上不来气。丫环们的窃窃私语她已经听到,她不想浸猪笼,不要啊!

薛氏坐在一旁,皱眉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苏姨娘这次是太过分了,换做是谁都饶他不得。

“饶?你让我怎么饶?”凤元良铁青着脸,不为所动,“我问你,高卓为何还活着?”不是说当年已经被杀了吗?原来是在寺中出家,真亏他想的出来。

苏姨娘匆忙看了高卓一眼,赶紧撇清关系,“我、我也不知道啊,老爷,当年是姨母说高卓死了,我…”

“算了吧,苏玉梅,”高卓讥讽地冷笑,“当年我向你要银两不果,威胁要把事情告诉凤元良,惹怒了老夫人和苏笛,他们要买凶来杀我,是你对我旧情难忘,偷偷向我报信儿,还找来一个替死鬼,我才逃过一劫,去寺中出家,也是你的主意,你现在说不知道?”

凤若桐暗暗好笑,高卓也是报了必死之心,就把什么都说了,可怜苏姨娘还想蒙混过关呢,算盘打错了。

“高卓,你胡说什么!”苏姨娘气急败坏,强辩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你别冤枉我!”

凤元良猛一拍桌子,“苏玉梅,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不成?高卓都已说出一切,你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你数得过来吗?”

“我——”

“如今你居然指使高卓去杀秦妈妈,又多了一条人命,你还不知悔过?”凤元良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怒声喝道,“如果不是若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竟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你抵赖得了吗?”

苏姨娘又惊又怒:果然是凤若桐这小贱人!可她不明白的是,自己的计划明明很隐秘,连若雨都不知道,小贱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苏姨娘,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秘密?”凤若桐挑眉,“其实说穿了不值一哂,自从你上次非要回苏家,我就知道你肯定别有所图,所以让人偷偷跟着你,后来的一切,还用我说吗?”

苏姨娘大惊失色:原来从那个时候起,自己的一举一动,就都在小贱人监视之下了?难怪!

“可惜,”凤若桐摇头,露出惋惜的样子,“我以为你只是想跟高卓一起私奔,没想到你竟然连秦妈妈也要杀,所以没防着,不然就可以阻止你少伤一条人命。”

香堇在旁差点笑出来,小姐真会说话,明明是故意让高卓杀死秦妈妈,一来替自己报了仇,二来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却把话说的如此漂亮,在腹黑这方面,小姐跟王爷真是绝配。

凤元良冷哼一声,“若桐,你不必自责,是苏玉梅和高卓太狠毒,非你之过。”

“父亲,是我太大意了,”凤若桐低头,一脸惭愧,眼神却冷酷,“我若是早一点告诉父亲苏姨娘的事,说不定秦妈妈就不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