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醒过神,这话也是,傲儿恐怕只听皇上的话,能救依依一命的,也只有皇上了。她赶紧往里走,边低声吩咐,“快去请皇上!”

“是,太后。”

赫连依依一下傻眼了,爬起来就要追,“皇祖母——”腰身一紧。已经被赫连傲的长鞭给卷住,重新甩回来,痛的她眼前一阵发黑,跟着不嫌丢脸地大哭起来,“十一皇叔,你、你为了个不要脸的女人打我,你太过分了——啊!”

话没说完,赫连傲已狠狠抽了她一鞭,“看来,你还没受够教训,是不是?”

北堂馨月心惊却也无奈,公主真是不会看眉眼高低,前面这笔账还没算完,她竟然还敢骂凤若桐,铁王能饶了她吗?不过看今日这架势,她说话是无用的,再待下去也是让自己心里膈应,她小心地站起来,准备开溜。

“北堂馨月,”赫连傲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立刻冷然阻止,“你,留下。”

北堂馨月心里“咚”地一跳,差点换不过气来,“王爷,此事与臣女无关。”别找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赫连依依愤怒地瞪向她:平时用得着我时,拼命往上凑,现在我有难了,你就把自己撇干净,算什么东西!

赫连傲挑眉,“这次的事与你无关,本王知道,不过本王就是要你留下看着,本王要杀鸡儆猴,明白吗?”

北堂馨月顿时默然:亏王爷还直接说出来,这是要她和公主多难堪!

安露安萍早吓的互相偎在一起,恨不得消失掉,免得再被打。

赫连依依没了倚仗,开始好言相救,“十一皇叔,你不能只听凤若桐的一面之辞,她、她对我不敬在先,我只是教训她几句而已,我根本没毁她的容,我——”

“本王没有听若桐的一面之辞,”赫连傲似笑非笑,眼神很吓人,“因为若桐被你害的伤重,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本王想听她说话,还没的机会呢。”

赫连依依一呆:还、还没有醒?那贱人伤的有这么重吗?“她装的!十一皇叔,她根本就是故意装昏迷,来博取你的同情,好借你的手来报复我,不关我的事啊,十一皇叔!”

赫连傲纵声狂笑,“赫连依依,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对若桐做过什么,那就别怪本王出手无情!安露!”

安露吓的脸无人色,“奴、奴奴婢在!”别找奴婢啊,奴婢也是听命行事啊,王爷饶命!

“当”一声脆响,赫连傲将那枝金钗扔在她面前,“本王命你,在赫连依依脸上划十道伤痕,听明白了?”

北堂馨月心神狂震:那不是要毁了公主的容?天,铁王果然除了对凤若桐无限包容宠溺,对其他女人,包括对自己的亲侄女,居然也下得了如此狠手,难怪对自己,丝毫不留情了!直到现在,她才深深明白,铁王是不可能舍弃凤若桐而娶她的,她是不是也该清醒清醒,想想其他法子了?

赫连依依脸容惨变,嘶声大叫,“不行!不行!十一皇叔,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要,我不要!”她长的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女孩子哪有不爱惜自己容貌的,如果她毁了容,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更没法得夜洛离喜欢了!

安露更是浑身哆嗦,哪敢捡金钗啊,公主是她的主子,也是皇上的女儿,她有几个胆子几条命,敢毁公主的容?“王、王爷——”

“安萍,你也别闲着,抱住赫连依依,”赫连傲冷着脸继续吩咐,“当时你们怎么对待若桐,现在都给本王照做,如果有一点做的不够,本王会让你们求死不能!”

安露安萍顿时觉得,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呢!王爷摆明是在替凤若桐讨回来,可这么为难她们两个做什么呀?“王、王爷饶命!”

“本王没有耐性,你们两个马上动手!”赫连傲长鞭一甩,啪啪抽了安露安萍各一鞭,“听清楚,在赫连依依脸上划十道,一道不多,一道不少,还要道道深入肉里,如果力道不够,本王十倍加诸于你们身上!”

安露安萍失声惨叫,“王爷饶命!”

“想要本王饶你们,那就立刻动手!”赫连傲眼中血红,“还不去!”

两人无法,也顾不上那么多,为了自己活命,只好对赫连依依叩头,“公主恕罪,奴婢们也是没有办法!”说罢安萍上前就把赫连依依按住,用上了死力。

赫连依依没命地挣扎,尖声叫道,“放开!放开!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贱婢,敢动本公主试试,本公主扒了你们的皮!放手,放手!”

两人心道我们若不动手,不用等你扒我们的皮,铁王会先让我们脱三层皮,我们也是别无选择啊!

北堂馨月心都提了起来,想着怎么才能阻止,否则事后不好说话。可想来想去,也是无奈,太后都阻止不了铁王,她凭什么!

“放开!你这贱婢,你敢动手试试!”赫连依依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的,哪有那么多力气挣扎,何况还被铁王先抽了几鞭,浑身都疼,根本就挣扎不过。

安萍干脆一下将她压倒在地,跨坐在她身上,压紧她的肩膀,“安露,快点!”

安露抓着金钗,抖抖索索,就是下不去手。别说是毁了公主的容了,就算是别人,她也狠不下这个心。那会儿她只是帮着按住凤若桐而已,要说亲自动手毁人容貌,她还没这道行。

赫连傲抱臂站在一边,冷眼相看,其实要收拾赫连依依,他有的是法子,只不过就是要她亲自尝尝这种滋味儿,毁了她的脸,让她永远记住这个教训。

“你敢!你敢!”赫连依依挣扎不开,累的喘气如牛,看着那闪亮的钗尖,她真的要给吓尿了,“安露,本公主警告你啊,你要敢伤害本公主,父皇一定不会饶了你,母妃也不会饶了你,你试试!”

安露果然不敢动手,“公主,奴婢——”

“十道,一道都不能少,道道见骨,”赫连傲冰冷的声音如同冰块在互相撞击,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与温度,“安露,你记清楚本王的话,否则后果自负。”岛以场扛。

安露身心狂震,王爷这话的威胁性,比起公主要可怕的多,她哪敢不听,咬牙狠心道,“公主,奴婢得罪了!”说罢一手掐住赫连依依的下巴,向着她的脸划下。

“啊!”赫连依依撕心裂肺一样大叫,脸上尖锐的疼痛告诉她,她的脸被毁了,被毁了!“贱婢!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北堂馨月更是猛地站了起来,脸色人色:真的动手了?公主的脸就这么给毁了?那——

“还有九道。”赫连傲无声冷笑,“继续。”

安露咬牙,反正一道是划,十道也是划,没差的。她狠狠掐着赫连依依的脖子,手上的金钗左一道,右一道,划个不停。重生之嫡女风华

“啊!啊——”赫连依依一开始还痛叫,三四下之后,就已经痛的叫不出,眼看要晕了。

“住手!”门口陡然响起震惊愤怒的声音,景熙帝一脚踢开门进来,见此情景,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

“参、参见皇上!”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安露总算是松了口气:皇上来了,太好了,不用继续了吧?

景熙帝稳稳心神,低头一看,立刻移开视线。

再看赫连依依,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脸上纵横交错,数不出有多少道伤痕,血流了满脸,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样貌,翻着白眼,进气多,出气少,要不行了似的。

北堂馨月都快吐出来了!她不是没过杀人,不是没见过人受伤流血,可赫连依依这样,她就是觉得有人在挤压她的肚腹一样,这感觉能把人给逼疯!

所有人之中,唯有赫连傲面不改色地施礼,“臣弟参见皇兄,皇兄来给母后请安吗?母后在内室歇息,皇兄请吧。”

、第271章 我嫌弃我自己

景熙帝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已经憤怒到无法发作,“十一弟。-- 你、你要不要做的这么绝!”依依好歹是他的女儿,是十一弟的侄女,十一弟怎下得了这手!

赫连傲狂傲冷笑,“皇兄,是赫连依依逼臣弟这么做的,她无缘无故毁若桐的容,还要挖若桐的眼睛,臣弟这样对她。已经够仁慈,如果她不是皇兄的女儿,臣弟会將她锉骨扬灰!”

无法表达他心中的狂怒与翻涌的杀机,更没有人明白,他用了怎样的力气,才管束住自己,没有扒了赫連依依的皮,只是替若桐讨回一二,太便宜她了!

景熙帝愤怒之余,不禁一愣,方才宫女过去禀报,只说是十一弟为了维护凤若桐。要跟依依过不去,他一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又惊又怒。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却原来是依依先做了過分的事吗?“依依当真如此?你们两个给朕说清楚!”

安露安萍自然磕头不止,“是是,皇上饶命,公主確实如此相待王妃,奴婢可以做证!”

景熙帝怒哼一声,“即使如此,十一弟,你也该将事情禀报给朕,朕自当秉公处理。你这般对待依依,太过分了!”依依的脸伤成这样,肯定是无法恢复的,这不也一样丢了他的脸吗?

赫连傲冷笑一声,“臣弟可以亲手替若桐討个公道,怎么能拿这些琐碎小事打扰皇兄呢,皇兄操劳国事就够烦心的了。”

你——景熙帝又气又无奈,早知道十一弟对凤若桐的维护,这次也可能是依依做了过分的事,可十一弟总要分个亲疏远近吧,把依依伤成这样。他于心何忍!

“既然皇兄阻止,那臣弟怎么也得给皇兄个面子,”赫连傲这怒气也发泄的差不多,心里记挂凤若桐的伤势,将皮鞭一扔,“臣弟告退。”说罢扬长而去,赫连依依如果识趣,以后就收敛些,若她再欺负若桐,有她好果子吃。

景熙帝这个气,“十一弟,你——”眼见人早走远了,他再气又能怎样,还得先救女儿再说啊。“来人,请太医!”

“遵旨!”

景熙帝回头看一眼安露安萍,眼神骤冷,“来人,将这两个婢女乱棍打死,以敬效尤!”不能护着主子的婢女,留之何用。

安露安萍顿时面无人色,惨声呼救,但皇上金口一开,谁敢替她们求情,到底还是被拖了下去,眼见是不能活了。

北堂馨月心中戚戚,见景熙帝气成这样,大气不敢喘。

景熙帝冷冷道,“馨月,今日之事,你要有些分寸,不可在外胡言,知道吗?”

北堂馨月低头,“是,臣女明白。”

——

铁王府里,赫连傲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凤若桐,不时细心地替她擦去从额上滚下来的汗珠,以免汗水流进脸上伤口里,会更疼。

最初的尝试昏迷过后,凤若桐开始极度不安,不停地说着胡话,突然就惊一下子,不然就大叫“王爷”,猛地睁开眼睛,过一会又闭起来,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熬着一样,赫连傲在旁看着,都真心替她难受,更不用说她自己了。

香堇端着换好的干净温水进来,“王爷,属下照顾小姐吧,王爷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去休息会。”这次她并未跟着小姐进宫,虽然不是她的错,可小姐伤成这样,她也着实心疼。岛以场才。

赫连傲头也不回,手上动作越加温柔,“不必,本王不累。”才一天一夜而已,不看到若桐安然醒来,他如何放心。

情知多说无益,香堇把盆放下,才要出去,就听见凤若桐大叫一声,猛地挺身坐了起来。“小姐?”她吃了一惊,赶紧凑过去。

赫连傲却已见过凤若桐这样,柔声安慰,“没事了,若桐,都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别怕,好好睡。”

可这次凤若桐不但没接着倒下睡,反而猛地回过头来看他,目光直瞪瞪的,很吓人。

香堇一阵紧张:莫不是小姐受刺激过度,傻了吧?

“若桐…”

“我的脸很难看了是不是?”凤若桐忽然一把抓住赫连傲的胳膊,急急地问,“是不是毁掉了,我成了丑八怪了,是不是?”先前的事她都记得,被公主划到的脸现在还丝丝拉拉痛,一定毁容了,怎么办?

赫连傲心疼地把她的手握住,温柔笑道,“别担心,若桐,我不是给过你去疤痕的药吗,想想你手上的伤,好了之后没有留下疤痕是不是?你的脸也一定能恢复,相信我,好不好?”

凤若桐忽然哭起来,“不一样!脸上跟手上不一样,呜…我手上现在还有疤痕,可是因为手上本来就有好多掌纹,所以看不大出来,可是脸上不一样,有疤痕好难看,呜…”

香堇默然:谁说小姐傻了?这脑子清楚着呢,还知道脸上跟手上有疤结果不一样,让人想哄都哄不了她。

看她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哭,赫连傲这心揪着疼,抱住她又亲又摸的,“若桐,你乖,真的没事!就算你脸上留下疤痕,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你放心。”

香堇哭笑不得,王爷到底会不会哄人啊,越是这么说,不是越让小姐难受吗?

“你不嫌弃我,我会嫌弃我自己!”凤若桐在怀里蹭蹭,难过的不行,“我不要脸上有疤,我不要这样的自己,我不要残缺着嫁给你,不要…”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赫连傲急的满头是汗,就算上战场打仗,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有哄若桐一个来的累!“若桐,你说什么傻话!你就是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若桐,你说什么残缺,是不是要我打你屁股啊?”

凤若桐这会儿情绪正激动,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就窝在他怀里不肯起来,心里可难受。

自打认识她,赫连傲何曾见过她这样软弱无助的时候,瞬间被秒杀,整颗心都要化成水一样,无比温柔宽容,抱紧了他,任由她哭的累了,说的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回被窝,赫连傲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痕,叹息一声,“小傻瓜,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不要你,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

“什么!”薛氏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若桐又、又受伤了?”怎么会这样啊,若桐每进一次宫,就要受一次伤,是不是她的命相跟皇宫犯冲啊?早知道这样,就不让若桐进宫了,再有这么一次,她一定会崩溃的!

凤元良也是一脸愤怒加懊悔,“铁王让人送了信来,说是若桐被公主所伤,现在在铁王府,稍候再回来。”

那时他还一直傻呼呼等着若桐觐见完太后回来找他呢,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却等来铁王的侍卫告之他若桐被公主所的伤的事,详细情形如何,他还不得而知。

“公主?”薛氏惊魂未定,“为什么是公主?不是说太后召见咱们若桐吗?与公主何干?”太后绝然不可能让公主伤害若桐吧,莫非又是公主半路把若桐给截住,伤了她?

“现在还不知道,”凤元良坐立不安,“一切要等若桐回来再说。”

薛氏抚着隐隐做痛的肚子,好不牵挂,“若桐真是多灾多难的命,这么久了,就一直没消停过,什么时候才能苦尽甘来!”

“可不是呢,”凤元良叹了口气,“在府里有府里的劫,在外有在外的难,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她这大难一桩接一桩,也没见那福在哪里。”

薛氏苦笑,觉得肚子越来越痛,想是这情绪大起大落,孩子也不安起来了吧。

“雅萱,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凤元良这才看出薛氏不对劲,登时紧张起来。雅萱也快七个月的身孕了,大意不得。

薛氏皱眉,“肚子有些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莫不是要生了?”凤元良登时慌了,“要不要请大夫?不不,要生了,应该找稳婆,就找李婆婆好不好?当初若桐若柳都是她接生的,她手稳,沉得住气,我已经让人知会过她了,她随时会到!”重生之嫡女风华:

薛氏忍痛道,“才七个月不到,没那么快生,老爷别担心,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亏得老爷都有了四个女儿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其实凤元良也是太紧张薛氏怀的孩子,所以才会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失了冷静。

“不能大意,万一是早产呢?”凤元良一本正经,扶着她进去,“总之你快点进去休息,我让人请大夫来给你看看,你且放心,我等若桐回来就是了。”

薛氏也确实是不舒服了,不再逞强,“知道了,老爷。”

不大会儿,大夫急匆匆进来,替薛氏诊过脉后,果然说她情绪波动太大,会对孩子很不利,越是到了临近生产,越要心平气和,否则极易引起孩子的躁动不安,这是很危险的。

凤元良一听吓的够呛,安慰开导了薛氏一阵,要她宽心,别想太多。若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她再出点事,那还了得!

屋外,本来打算过来请安的凤若柳听到两人的对话,眼里露出诡异而狠毒的光芒:原来薛氏受不得刺激啊,那就好办了…

、第272章 她要死,就让她死

再昏昏沉沉睡了大半天,黄昏时分,鳳若桐终于醒来。意识才算是彻底清醒,人也平静了许多,倚着床头坐着,除了脸色苍白的可怕,其他还好。

香堇给她擦了手脸,问道,“小姐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自从小姐受伤。这都两天一夜了,只喝了點水而已,身体怎么撑得住。

凤若桐摇了摇头,眼神疲惫,“我没胃口,等会吧,王爷呢?”聲音也沙哑的厉害,看来自己昏迷的时候,一定又说了不少话吧?

“王爷进宫了。”香堇一语带过,王爷是被皇上急召入宫,可能有什么事。

“因为我吗?”凤若桐不用想也知道,看到她受傷。王爷肯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伤害了公主,皇上心疼女儿。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香堇眼神骤冷,“這次是公主做的太过分,王爷要替小姐讨回来,原也应该。”

凤若桐心中顿时明了,“果然是。那皇上会不会为难王爷?”她是不是应该进宫,向皇上说明?

香堇安抚道,“小姐放心,王爷能应付,小姐安心养伤就好了。”

说到伤,鳳若桐摸上自己的脸。隔着纱布,仿佛也能摸到那条狰狞可怖的伤痕,她眼里露出痛苦之色,“香堇,我的脸是不是毁的很厉害?”岛以场技。

“小姐,真的没有,”香堇赶紧解释,“小姐脸上的伤并不很深,而且位置很低,王爷一定会给小姐用最好的药,好了之后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的。小姐放心吧,王爷不会在意的。”

其实她还真不是安慰小姐,小姐脸上的伤确实没有她自己想像的那样严重,是从左嘴角到左耳垂处,想来当时小姐是本能地偏头躲避,也卸去了不少力道,所以这伤痕也并不太深,只要用凝露愈合伤口,再用些去疤痕的药,真的没什么大碍。

再说,小姐本来就生的倾国倾城,一点半点的伤痕不会损及她的美貌的,何况王爷喜欢的是小姐这个人,又不是她的脸,她真的不用太在意。

凤若桐淡然一笑,“我知道。”知道王爷不会在意她变成什么样,可就如她自己所说,她真的不想把一个残缺的自己交给一会儿,她会觉得是对王爷的愧疚。或许是她想多了也说不定,易地而处,如果王爷毁了容什么的,她当然也绝对不会嫌弃王爷半分。

不过话说回来,男人不比女人啦,男人脸上多道疤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可女人不一样,脸毁了,心里总会有疙瘩的。

看她如此平静,香堇也不好再多说,免得更给她心里添堵,还是等王爷回来,亲口对小姐说比较好。

——

昭德殿上,秦贵妃哭的眼睛红肿,满脸怨恨,不时猛瞪一眼赫连傲,如果不是顾及到景熙帝在,她没准就扑过去,抓他两把再说。

她十二岁就进了宫,后来凭借哥哥为天?国立下战功,她才熬出了头,得封为妃,还生下了女儿依依,颇得皇上喜爱,原本以为往后富贵无限,却没想到女儿竟落到这般下场,她怎可能不心疼!

“皇上,你一定要替依依做主,皇上,你不能眼看着依依受这苦楚啊,皇上!”等了一会也不见景熙帝有动静,秦贵妃沉不住气了,哭着要说法。她虽已有了赫连依依这么大的女儿,但身材却依旧保持的很好,比未生育时更加丰盈,脸上肌肤也是吹弹得破,平日里她自然是下多了功夫在这张脸上,跟赫连依依在一块儿的时候,不像是母女,倒像是姐妹。

景熙帝冷声道,“朕如果不替依依做主,你以为她还能活到现在?”十一弟的脾气他太了解了,如果不是看他面子,依依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秦贵妃被结结实实噎了一下,好一会才缓过气,看到赫连傲嘲讽的眼神,她的火气“腾”一下也上来了,“皇上这话的意思,难道依依受了这么大的罪,还是该着了?王爷那可是依依的亲叔叔啊,居然这样对依依,若是传了出去,天?国颜面何存!”

“秦贵妃,你不必拿这样的帽子扣给本王,是赫连依依不知死活,伤害若桐,本王这样对她,还是轻的,以后她若再不知收敛,本王为妃要了她的命,你信不信?”赫连傲目光森然,拳头一攥,嘎吱有声。

秦贵妃如何不知“战神”的可怕,吓的缩了缩脖子,可为了女儿,她还是得据理力争,“皇上,你快点说句话呀!你不知道,依依的脸给毁的、毁的…臣妾都不敢说啊,依依从今往后,都没脸见人了,她醒来后一直要寻死,臣妾怎么都劝不住,皇上一定要替依依讨回公道啊!”

赫连傲嘲讽地道,“她要寻死,就让她死好了,还省得本王动手。”

秦贵妃登时涨红了脸,“你————”

“十一弟,你别太过分!”景熙帝又气又无奈,他也心疼女儿,但也知道这次是依依有错在先,惹到了十一弟,他也没办法怪十一弟,只能安抚秦贵妃和秦将军,可十一弟倒好,得了便宜卖乖,还不依不饶了他,就知道闯祸,末了让自己替他收拾烂摊子,这么大的人了,这一点还是没变,你说气人不气人。

赫连傲挑眉,“皇兄召臣弟进宫,就为了看秦贵妃哭哭啼啼?臣弟没兴趣,皇兄没其他吩咐,臣弟先告退了。若桐还在发烧,情绪不稳,臣弟得陪着她。”

秦贵妃气的要吐血,敢情在铁王眼里,亲侄女还不如一个臣下之女来的重要?依依都要寻死了,他冷酷至极,说什么死就死的话,凤若桐只不过是发点烧,他就入心入脾地记着,要不要让人这么难堪呀?“皇上,你一定要给依依做主,她不能白白受这些罪呀,皇上!”

“那是她自作孽,不可活,”赫连傲一巴掌拍上椅子,哗啦一声响,楠木做的椅子竟是四分五裂,足见他这一掌有多大的力道,“秦贵妃,你见不得赫连依依受罪,是想将本王怎样?”

秦贵妃看一眼裂成数块的椅子,脸色顿时很难看,吓的直往后退,这一掌要是拍在她身上,她哪受得住!“妾身——”

“十一弟,你回去好好照顾若桐姑娘吧,”景熙帝甚是头疼,挥了挥手,“需要什么药,只管自己去拿,另外,记得向凤大人代朕陪个不是,安抚安抚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依依伤害了若桐姑娘在先,他总得表明态度,不能让臣子心里起了芥蒂。

再说,他召十一弟进宫,本来的意思也是安不住秦贵妃的吵闹,让十一弟说句软话,好让她消停的。结果这两下里一对上,他才确定,这是不可能的,十一弟恨不得杀了依依,还会说软话?

“臣弟告退。”赫连傲冷冷瞥一眼秦贵妃,大步离去。

“你——”秦贵妃气不过,又不敢骂出来,只好转头向景熙帝撒娇,“皇上,你就这么让铁王走了啊?那依依怎么办?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景熙帝皱眉,“不这样,还能怎样?爱妃,朕早跟你说过很多次,好好教教依依,要有容人之量,不可刁蛮任性,任意妄为,你总不当一回事,现在怎样,吃了如此大亏,怨得了谁!”

“那也不是依依的错啊,”秦贵妃急了,皇上摆明是不想动铁王,她怎能不气!“旁人谁敢动依依分毫,还不都是铁王倨功自傲,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秦莺,你好大的胆子!”景熙帝勃然变色,厉声道,“此次本就是依依不对在先,你还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是忘了宫规森严吗?”

十一弟的确战功赫赫,但他对自己的忠心与尊敬,无人不知,自己更从来没怀疑过十一弟,更不容许旁人对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有丝毫的挑拨,秦贵妃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说这话!

“臣妾知罪!”秦贵妃吓白了脸,赶紧跪倒行礼,“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恕罪!”皇上若不是气的狠了,不会连名带姓地叫她,而且她错就错在不应该指铁王有异心,这不是犯皇上的忌讳吗?

“知罪就回去好好反省!”景熙帝一甩衣袖,神情冰冷,“依依吃了这次亏,也该学乖了,十一弟教训她,也是她咎由自取,你们母女好自为之吧。”说罢他冷冷离去,头都不回。

秦贵妃慢慢起身,一脸怨毒。好啊,皇上和铁王现在眼里就只有凤家那个狐媚子,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心疼了是不是?好,很好,既然如此,就别怪她用尽手段,亲手替依依讨回来!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哥哥吗?哥哥镇守边境,对天?国也是立下过大功的,可皇上居然一点不念哥哥的功劳,只知道维护铁王,是皇上先寒了秦家的心,那秦家到时候做出什么事来,也是情理之中哦…

一名宫女急匆匆跑进来,满头大汗地道,“娘娘,不好了,公主拿了把刀冲出去,要杀了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