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也暗道,萧太子怎么这么多事,不过在这般苛刻的条件下,十一弟若还是照样能选对的话,他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了吧?“好,就依萧太子所言。”

萧靖寒恭身施礼,“多谢皇上。”

“来人,准备椅子!”

“遵旨。”

侍卫得令,不大会搬来十把椅子,十人一一坐下,一眼看过去,根本就一模一样,赫连傲要从这十人中选出清韵公主,几乎没有可能。

北堂馨月紧张得双手交握,但她也说不准,到底是盼着赫连傲选对还是选错了。\

萧靖寒大概觉得这样就万无一失,再不多言,对赫连傲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请选择吧。”

凤若桐也不介意紧张起来,就算是她,在如此条件下要选出萧靖雪,也不是件容易事,何况王爷那般讨厌萧靖雪,从来不会正眼看她,跟她并没有过多的交涉,可以说一点都不熟悉,要怎么选择呢?“王爷,有把握吗?”

赫连傲却是信心十足,摸一把凤若桐的脸,邪魅笑道,“爱妃放心,除了你,我是不会娶任何人的,怎么能输呢?”说罢起身,走到场中,在距离十人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凝目望过去,表情阴沉不定。

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占我便宜。凤若桐好笑莫名,也顾不上羞涩了,瞪大眼睛看向场中,很是担心。可这一局她完全帮不上王爷的忙,只能完全地信任他、依靠他了。

坐着的十人,包括萧靖雪在内,大概都感受到了他幽冷的目光,全都有些不寒而栗的,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稍动,惟恐被选中一样。

景熙帝等人也都紧张地看着他,毕竟他这一选择,结果大不相同,除了萧靖雪会很高兴之外,旁人也都不怀疑,就算他选错了,也不可能如约娶了萧靖雪,好戏还在后头呢!

结果所有人都急,就赫连傲不急,正应了那句“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他根本就不选,只是来回踱步,过来过去十几趟了,也一言不发,仿佛难以决断。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很有规律,嗒嗒,不几趟之后,所有人的心跳都随上了这节奏,被他的犹豫弄得紧张兮兮,都要喘不过气来。

、第312章 能选对吗

毫无疑问的,十人中最紧张的一个是萧靖雪,她就盼着赫连傲选不对呢。可这都多大会儿了,他还没有动静,她心里不禁嘀咕起来,到底搞什么啊?选还是不选?

眼看着赫连傲还是没有要选择的意思,萧靖寒沉不住气了,问道,“请问王爷何时可以进行选择,是否还要多考虑一会?”再拖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差不多了,”赫连傲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搓了搓手,走到最边上,朗声道,“第一个。”

众人都下意识地伸长脖子,等着看他先的对还是不对。

萧靖雪则大喜莫名,她是排在第六的,就是说王爷选错了?太好了!

谁料赫连傲遥遥头,“不是。”然后走向第二个。

不是你说什么?景熙帝松一口气,好气又好笑,十一弟分明就是耍着清韵公主玩呢,这是想她有多紧张啊?

萧靖雪一呆,登时大为失望,更是所以莫名,刚刚她差点就站起来了,多亏没有自己露出破绽。

“第二个也不是。”这次赫连傲倒是没有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

第三、四、五个。都被赫连傲否定,来到第萧靖雪跟前,他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嘲讽之色,慢条斯理地道,“这第六个吗——”尾音拖得很长,袅袅不绝,存心让萧靖雪憋死当场。

直到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赫连傲才自得地一笑,“萧靖雪,不用装了,就是你。”

萧靖雪顿时面如死灰,不甘心却也无奈,王爷怎么会选对的?明明她跟其它宫女装扮都一样,没有破绽才对呀!可王爷却根本连考虑都不考虑,就直接肯定地把她指出来。难道他才是未卜先知?

萧靖寒的脸色也变得很难,刚刚萧靖雪下去准备时,他并没有跟着,所以他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铁王却如此肯定,那应该不会错,就是说这一局比试。他们又输了吗?

“十一弟,你肯定吗,第六个就是清韵公主?”景熙帝有点不放心,追问一句,事实上他也不希望十一弟选错,否则一个吹出来的神女,哪配得上十一弟。

赫连傲肯定地道,“是的,皇兄,臣弟肯定,第六个就是萧靖雪,不会有错。”

“既然如此,公主请将盖头揭下吧。”景熙帝这才放心,那就让所有人都看看最后的结果,以免萧太子再耍赖。

萧靖雪气的咬牙切?,不但不甘愿,更不想当众出丑,坐着没动。

景熙帝不悦地道,“公主的意思,是不想认输吗?方才公主说过愿赌服输,而且条件规矩都是萧太子所定,公主还有什么说辞吗?”

听出她语气不对,而且所说都是事实,萧靖寒也不好当场不认,“皇妹,事已至此,输就是输,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你要不认,让众人笑咱们琅琊国输不起,输了气度吗?”

萧靖雪无法,只好将盖头摘下,咬牙道,“我认输就是!不过还请王爷相告,你如何选中了我?”如果选中她就是娶她,那该多好啊。

赫连依依也撒娇般道,“是啊,十一皇叔,你就说说嘛,我瞧着她们都一模一样啊,你怎么会如此肯定的?”

赫连傲冷啍一声,那意思似乎是说,这没什么大不了一样。

景熙帝也很想知道个究竟,往常没见十一弟就这么细心,难不成事关他的终身大事,他就认真起来了?“十一弟,既然胜负已定,你且说说,也好解了清韵公主的疑惑。”说白了,就是让她输的心服口服而已。

“是,皇兄,”赫连傲道,“其实要认一个人,不一定非要看她的脸,有时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就能说明一切。方才如果萧靖雪跟其他宫女是一起站着,臣弟或许还没那么容易猜到,但她们坐下来,反而让臣弟猜的更容易了。”

什么?萧靖寒又意外又懊悔,是他提议让所有人都坐下来的,因为他担心赫连傲会从身高上来判断,难道这样反而是错了吗?“请王爷明示。”

“萧太子请看其他宫女的手,是如何放置的。”赫连傲一抬下巴,示意萧靖寒看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一起转过去,见宫女们的手都是按照宫中礼仪所放,非常规矩地两手上下交叠,平着手指放在膝盖上,没有什么不同。

萧靖寒有些明白了,“王爷的意思是,靖雪的手跟她们的不同?”

“当然不同,”赫连傲挑眉,“萧靖雪的手放才是两拳紧握,而且双脚是分开来坐着,两手分别放置于两条腿上,这样明显的差别,本王若还看不出,不成了瞎子吗?”

原来是这样。景熙帝恍然,十一弟还真是观察入微,他就没往这方面想。“不错,十一弟,你果然聪明,清韵公主,这下你可输的服气吗?”

凤若桐眼神温柔地看着赫连傲,更是敬佩莫名,别看王爷平时行为不羁,心思缜密也不是光用说的,想来刚刚他走来走去,就是在仔细观察她们的不同吧?虽说这最后的结果说穿了不值一哂,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也是发现不了的。

不过,这多少还是有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如果宫女们有一个没有按照规矩坐,手的摆放跟其他人不一样,王爷恐怕也不好选,所以还是比较幸运的吧。

萧靖雪气不过,难道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把自己给出卖了吗?“我不服!这根本不可能,我就不相信,除了我之外,旁人的手都放的一样,王爷,你是不是早就知会过她们要如何做的,这根本就不能算数!”

赫连依依暗道闹吧,使劲闹,越闹越好,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成全了凤若桐呢?

“萧靖雪,你少无理取闹!”赫连傲眼神酷寒,“规矩都是你们定的,宫女也是皇兄吩咐人召集的,与本王何干?你自己没眼睛吗,不会看看她们的手是如何放的,众目睽睽之下,本王如何知会她们?”早知道这讨厌的女人不会轻易认输,不过他才不会吃她这一套,让她自己闹去。

“我——”萧靖雪涨红了脸,也是无言以对,吭哧一会才道,“总之这局不算!说好了是我跟凤若桐比,这样算什么?不行,还要再比!”

“赫连依依,你够了!”赫连傲彻底失去耐性,一拍桌面,森然道,“本王陪你们玩到现在,你们也差不多该收手了,输就是输,两国联姻照旧,你要嫁给谁,全凭皇兄做主,你若不认,本王对你不客气!”

萧靖寒脸色一变,挺身上前,“王爷是要将靖雪怎样?鄙国前来和亲,是为两国邦交,可不是由得王爷羞辱欺凌的,请王爷适可而止!”输就输了,靖雪虽然有点不讲理,但铁王公然这样威胁她,也是不给琅琊国面子,他怎可能忍气吞声。

“本王羞辱欺凌萧靖雪?”赫连傲嘲讽冷笑,“她还得有这资格!”

“你——”

“十一弟,你太过分了!”景熙帝厉声喝斥,“不管怎样,萧太子和清韵公主远来是客,你却一再出言无理,是何道理?向萧太子赔礼!”

本来清韵公主这一输,姻缘就得由他决定,萧太子面上够过不去的了,十一弟还要再刺激他,若是因此而惹恼他,两国联姻不成,反目成仇,后果就无可估量了。十一弟就不能说句软话,转圜下场面,让萧太子下台吗?再说,十一弟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换成是谁能受得了。贞纵双技。

凤若桐知道皇上动了真怒,小声提醒,“王爷,莫要再说了,总归是琅琊国输了,你又何必让萧太子难堪。”

赫连傲脸色铁青,“皇兄何必如此,原本就是萧太子和萧靖雪理亏,臣弟不过就事论事,为何要向他们赔礼?”;笔

“罢了,皇上,”萧靖寒无声冷笑,“小王知道铁王和向性情耿直,说一不二,他既不愿意赔礼,皇上也勉强他不得,小王不会放在心上的。”

景熙帝气白了脸,萧太子的意思是在说他管制不了十一弟吗,这成何体统!“十一弟,朕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向萧太子赔礼!”

“臣弟对萧太子并未说错话,无须赔礼。”赫连傲也来了强硬了,就是不肯低头。

“大胆!”景熙帝怒不可遏,猛一拍桌面,吓了所有人一跳,“赫连傲,你敢如此忤逆朕,罪无可恕!来人!”

侍卫立刻上前,“属下在!”

“铁王目无君王,杖责二十,以儆效尤!”景熙帝字字如刀,看来是动了真火,心中却很无奈,不是他不心疼十一弟,可谁让十一弟为了维护凤若桐,失了分寸,若不加以责罚,旁人还以为十一弟眼里没有他这个皇帝,也给了旁人搬弄口舌是非的机会,相信十一弟会明白他的苦心的。

凤若桐大吃一惊,脸色瞬间惨白,她原也是想让王爷向皇上低头,可王爷非要强硬到底,皇上要责打王爷,也不过分,可她却不忍心呀,心中大急之下,就要起身替赫连傲求情。

、第313章 铁王受罚

然她才要动,耳中却突然传来细微但清晰的声音,“若桐。不要轻举妄动,我心中有数。”王爷?她一愣,顿时明白是王爷在用传音入密与她讲话,为免引来更大的风波,她不敢乱动,淡然静坐。

赫连傲沉声道,“臣弟顶撞皇兄,罪该万死,愿受责罚。”这话就是说,他愿意受罚。是因为不听皇兄的话,而不是承认对萧靖寒有什么无礼。

恭敬地施了一礼,他即脱下外袍,露出精赤的上身来,古铜色的肌肤,肌理分明,显得健壮而有力,前胸后背都布满深浅长短不一的疤痕,足见这战神之名,也是用无数的伤痕和鲜血换来的,岂是侥幸所得。

凤若桐脸上一阵发热,不好意思看他,更加不忍见他受罚,目光转向别处,不敢稍有异动。

萧靖雪则眼睛闪闪发亮,爱慕之意很明显。她一向知道铁王之名。到天?国见到他时,更加确定这样的人才是真男人,值得每一个女人去爱。可惜当时他们的谋划是,她必须嫁给天?国的太子,所以并未做他想。

可是现在,天?国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可欺,在联姻一事上迟迟没有作出答复。再拖下去于两国都不利,万般无奈之下,太子哥哥只好作出让步,她不一定非要嫁给太子,但必须由她自己选择夫婿,这就是说,她可以选择嫁给铁王了,这也算不错。

可一番折腾下来。她到底还是没能如愿,心中对赫连傲更是由爱生恨,恨不得他受些苦楚,所以根本不打算替他求情,先让他吃些苦头再说。

赫连依依赶紧道,“父皇不要啦,十一皇叔也不是有心的。再说他对天?国可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父皇要是责罚了十一皇叔,会不会让人家说三道四啊?”

景熙帝冷声道,“朕自有主张,依依,你别多嘴。”

赫连依依委屈而又无奈地看向凤若桐,似乎在说她已经尽力,帮不上什么忙。

凤若桐淡然一笑,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让她不用内疚。

北堂馨月原本也是要替赫连傲求情的,可看到赫连依依都没讨到好,估计自己开口也没什么用,就很识趣地退到一边,闭上了嘴。

萧靖寒眼眸闪烁,一时也不确定景熙帝当着他和妹妹的面,责罚铁王是何用意,不过场面上的话,还是得说,他故做大度地道,“皇上治下甚严,小王佩服!不过铁王也是为了维护心爱之人,并无大的过错,小王并无让皇上责罚铁王之意,皇上何不饶了铁王这一回?”

景熙帝对他很客气,不过态度依然坚决,“萧太子好意,朕心领,不过十一弟冲撞朕,饶恕不得,朕若不罚他,他定会越加胆大妄为,旁人还以为朕管束不了他了,萧太子请坐,朕必罚十一弟。”

萧靖寒心一沉,难不成景熙帝是以此来警告他,铁王再有威名,也断然不能越居于皇帝之上,让他别打铁王的主意吗?好个警惕的景熙帝,思虑倒是深远。“如此,恕小王多言了。”他果断不再多说,坐了回去。既然如此,就让铁王受罚也好,刚刚自己面子上下不来,景熙帝这样做,也是多少为他挽回些颜面,这样也罢。

赫连傲无声冷笑,自己失面子,挨打算什么,只要威慑了这些人,他无所谓。

景熙帝冷声道,“铁王以下犯上,冲撞于朕,杖责二十,任何人不得求情,否则同罪论处。”

“遵旨。”

没人再敢替赫连傲求情,侍卫立刻拿着刑杖过来,低声说了一句,“王爷,得罪了。“说罢举起刑杖,啪啪打将起来。所有人都看着呢,他不敢明确作假,下手挺重的。

赫连傲却是面色不改,尽管每一杖下去,他背上就是一道宽宽的伤痕,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是眼神越见清冷,一声不出。

凤若桐咬紧嘴唇,冷汗都要流下来,每一杖打在王爷身上,却比打在她身上还要痛,她简直承受不住,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怕是要哭了吧?

好在二十下也不算多,很快打完,赫连傲穿好衣服,“多谢皇兄手下留情,臣弟知错了。”

景熙帝忍着心疼,冷声道,“十一弟,这是给你小小惩罚,以后不可再犯,明白吗?”

“是,皇兄。”赫连傲应一声,即起身回凤若桐身边,握住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凤若桐紧紧抓住他的手,颤声道,“王爷,很痛吧,你手心里都是冷汗哦,还受得住吗?”

那是你的冷汗好吧,这几下刑杖我再受不住,还是不是男人?赫连傲暗暗好笑,不过难得见亲亲爱妃为了他这般惶然无措,他垮下脸来,闷闷地应一声,“嗯,痛的,所以你回去以后要好好安慰我呀!”

话是这么说,他眼睛里却是得意的笑,这么点小伤在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皇兄也不是有意要惩罚他,不过是以此警告在场的人,不要在他身上打什么主意而已。他再厉害,也只是皇兄的臣子,天?国的皇上是皇兄。不过用这点小伤就换得若桐心疼流泪,怎么着也是他赚了,何妨继续装可怜,一次赚个够本。

凤若桐正心慌意乱,哪里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看他受伤,心疼都来不及,当然什么都一口答应,“好的,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替你治伤。”还好王爷拿给她的凝露还有,回去之后赶紧给王爷用上就好了。不过她哪里知道,凝露是用来愈合伤口的,赫连傲背上受杖刑后是淤伤,用凝露并不合适。

景熙帝沉声道,“十一弟,朕准你先行告退,回去治伤。”

赫连傲巴不得赶紧回去跟爱妃温存呢,拉住凤若桐的手起身道,“多谢皇兄,臣弟告退。”

凤若桐被扯得不得不站起来,“臣女告退。”

“哎呀呀…”赫连傲即做出受不住痛的样子,往凤若桐这边靠,“背上好疼呀…”

“王爷忍一忍,这就回去上药。”凤若桐心疼的眼泪都要流下来,虽然她也知道,王爷这样多少有些做戏的成分,可他背上挨了那么重的二十下,当然是很痛的了,换做是她,早就受不住啦。

“爱妃要亲手给我上药哦,不然不管用。”赫连傲窃笑,背上是很痛,不过有爱妃为他心疼,再痛他也受得住。

“好的。”凤若桐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惟盼着他能少受些苦楚就好了。

景熙帝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萧太子,十一弟虽说有些过分,不过这比试的结果还是做的数的,清韵公主玉配何人,朕就替她做这个主了,当然朕不会亏待了公主,萧太子放心。”总要差不多才行,不然琅琊国也输不起这面子。贞纵双号。

萧靖雪好不甘心,才要说什么,被萧靖寒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知道他肯定另有安排,也就不再多说,回去以后再商议。

“多谢皇上。”萧靖寒客气地施礼,眼中闪过一抹锐色。看来铁王依靠不上,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他目光有意无意扫过赫连天宇,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是什么地方?”凤若桐打量一下这屋子,摆设简单,却深沉大气,不是一般人能够衬托得起的。原本她是想与王爷一道回铁王府再治伤,可他却带着她来了这地方,而且还熟门熟路,不会是他以前住过的吧?

果然,赫连傲道,“我未出宫前,就住这里。”

“难怪,”凤若桐也不及多说,吩咐道,“陶跃,去拿伤药来,快点!”不能回府,就没法用凝露,这宫中应该有好的伤药吧,先给王爷敷上,止疼再说。

“王妃,给。”陶跃从怀里陶出个小瓶,递了过去。他们这些做侍卫的,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跟人动手,受伤流血在所难免,所以随身都会带着各种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凤若桐愣了愣,心道这药倒是及时,几乎是一把夺过来打开,“王爷,把衣服脱了,趴下。”

赫连傲邪笑道,“全脱?”

陶跃望天:我没有这么猥琐的主子。

凤若桐好气又好笑,他伤在背上好吧,全脱做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外袍。”

赫连傲扁扁嘴,脱下外袍,即露出布满伤痕的背来,这么会儿功夫,那些伤痕已经青紫红肿,望之让人胆战心惊。

凤若桐只看了一眼,就替他疼,皇上也太狠了啊,就为了震慑萧太子,随便打两下就好了,要打二十下这么多,该有多痛啊!“王爷,忍着点,我给你上药。”

赫连傲趴在帎头上,应了一声。

凤若桐将药倒在右手心,两手互相搓了搓,将药捂热了,再擦到他背上。

**辣的感觉传来,赫连傲闷哼两声,“用力一些,不然淤血散不开。”

凤若桐其实没替人上过药,还怕他太疼,没敢用力,闻言犹豫道,“会不会太痛?”

“痛才好,就得用力。”赫连傲将脸侧过来看她,笑道,“你这么不痛不痒地按几下,淤血散不开,几时才好?”

、第314章 这叫瞎掰

陶跃也道,“王妃,王爷所言甚是。王妃下重手即可,不然让属下来?”

凤若桐默默流下一滴汗:听听陶跃这话,不知道还以为他跟王爷有什么仇,趁机报复呢。“我知道了,我来吧。”她答应了王爷么,当然要亲自来。

“是,王妃。”

凤若桐即狠狠心道,“王爷,那你忍着点儿啊。”

赫连傲点点头,“你只管动手。”这点疼算什么。忍得住。

凤若桐即手上回重力道,用力揉捏。

嘶…还别说,真疼哪。赫连傲掀着眉毛,忍疼没出声,免得爱妃更心疼。

好不容易上完药,两个都满头大汗,一个是疼的,一个则是心疼加累的,凤若桐长呼一口气,“好了,王爷好好休息。”没有回应,她歪过身子看了看,不禁哑然失笑:王爷是被她揉的受不住了吗,这就睡了?

赫连傲脸色青白,额头上布满冷汗,紧闭着眼睛。睫毛很长,睡着的时候脸容很宁静,不见了平时的邪魅不羁,看着如同婴儿般纯真。

真好看。凤若桐越看越是欢喜,自己的男人这么英俊,又这么霸气,对她还这么一心一意。她是几辈子修来这样的好福气!有这么好的男人护着她、疼着她,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得紧着看好了,不能让任何人抢了去!

看着看着,她心情激荡,实在是忍不住,就半跪在床前,侧过脸去。吻他的唇。

“哈哈!”赫连傲忽地一把揽住她,眼睛睁的老大,得意的要命,“终于被我骗到了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忍不住吻我,果然果然,哈哈!”

凤若桐给逮个现形。脸红的要滴出血来,气的都笑了,“你这坏蛋,原来你装睡!”丢死了耶,自己是有多饥渴啊,趁王爷睡着时吻他!可王爷也太幼稚了,居然装睡,就为骗她上当,是有多无聊!

“不装睡你怎么能上当,哈哈!”赫连傲大笑,好像背上一点都不疼一样,“爱妃,再来再来,亲这里!”他噘起嘴来,使劲往前凑。

“坏蛋!”凤若桐咯咯笑,一手撑住他的胸膛往后躲,“叫你骗我,叫你骗我!”

“你这么笨,不骗你骗谁!”贞纵肝扛。

“好啊,你说我笨!”

“小笨蛋!”

“大坏蛋!”

两人打打闹闹,感情更是突飞猛进,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彼此装进心里,装进身体里,永不分离了。

——

“嗯…”凤若柳呻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好一会儿都模糊一片,她以为自己眼睛看不见了,心中大惊,猛地翻身坐起来。

“醒了?”高冥河就坐在桌边,身后是谢言,看两人这架势,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凤若柳看一眼桌上昏暗的烛火,这才明白原来已经到了晚上,想起之前的事,她掀开被子起身,忍着脚上的疼痛,盈盈下拜,哑着嗓子道,“多谢高先生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已经被污辱,无颜见人了——虽然之间她就已经名誉扫地,而且现在更是被凤府除名,早成了笑话了。

“举手之劳,凤二小姐不必放在心上。”高冥河淡然一笑,摆了摆手。

凤若柳一惊,“高先生认得我?”难道他知道自己的底细?应该不会吧,那时在天龙国,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她并未说出自己的姓名,为何他会一语道破?

“你我只有一面之缘,不过那首饰铺的掌柜相告,你是凤府二小姐,所以本王知道。”

本王?凤若柳又是一惊,继而暗暗欢喜,“高先生原来是王爷?”

高冥河其实也是一时失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凤若柳于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似乎早就相识一样。是,他承认这女子眉眼之间当真有几分像盛云,尤其是她惶恐无助时的眼神,真的像极了,但他不该以此为借口,就对这女子过于亲近,否则岂不是让她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