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凤若柳羞涩一笑,“我刚才劝过了啊,可是王爷不听,我还能怎么办?”

谢言道,“那是因为王爷还沉浸在失去王妃的痛苦中,忽略了你是王爷的女儿,只有你能给王爷活下去的希望,所以请你好好劝劝王爷。”

凤若柳好不得意,她当然明白,现在对高冥河来说,她就等于是云升,啊不,是盛云的重生,是盛云生命的延续,王爷一定会把对盛云的愧疚都还到她身上,加倍宠爱她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的,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放心吧,谢大哥,我一定会好好劝父亲的。”这么快就改口,她也不觉得脸红。

谢言不安地道,“郡主言重了,属下怎担得起郡主如此称呼,郡主直呼属下之名即可。”

“那我先去劝劝父亲。”凤若柳正正脸色,摆出一副虽悲伤但坚强的神情来,过去半跪在高冥河身边,低声道,“父亲,别难过了,母亲在天有灵,看到父亲这样子,一定会很伤心的,父亲难道想母亲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大概是这句“父亲”让高冥河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呢,他倏然回过头来,紧紧盯着凤若柳美丽的脸庞,越看越觉得她跟盛云说不出的相像,喉咙顿时哽住,嘴张了几张,才发出声音来,“柳儿,你…真是本王的女儿吗?”

真的是云儿给他在这个世上留下的骨血吗?云儿即使恨他,不肯明着告诉他,柳儿就是她给自己生的女儿,却把这串珍珠项链留给了柳儿,是不是想着,如果他们父女有缘,终有相认的一天?

凤若柳心里却是突地一跳,神情有刹那的惊慌:难道王爷怀疑起她的身份了?不可能啊,她自问演的天衣无缝,王爷又不曾查证过,怎么可能怀疑她呢?不过话说回来,她必须阻止王爷到凤府查问,否则立刻就会露馅,她即将到手的富贵也就飞了。“父亲,我、我当然是母亲的女儿啊,难道、难道你怀疑我吗?”贞役序扛。她这话也算说的高明之极,故意说自己是盛云的女儿,而并不直接承认她是高冥河的女儿,意思即就算日后他查到大姐才是他的女儿,也是他自己误会了,自己并没有说什么。

然高冥河却并不是这意思,而是握住她的手,神情痛苦中带着骄傲和满足,哽咽道,“柳儿,本王、本王总算还有你…幸亏云儿给本王留下你这点骨血,让本王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云儿,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否则不会将我们的孩子抚养长大,还将她教的这样好,可你一直不能原谅我对你的怀疑,所以就一直不肯见我,用这样残忍的方法来惩罚我,对不对?

你为什么不等我…

“父亲,你别太难过了,母亲应该已经原谅你了,”凤若柳心中一颗大石才算落了地,原来他并没有怀疑自己,还好还好,“母亲在世时,虽然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你,但却经常一个人对着这珍珠项链发呆,应该经常想起你吧。”

“是吗?”高冥河精神一振,扶着她一起坐在盛云的墓碑前,眼里总算有了些光彩,“那她想起我的时候,都说些什么?是不是骂我是个负心汉?”

“那倒没有,”凤若柳拼命回忆着盛云还在世时候的情形,再添油加醋地说一番,“母亲经常会一个人默默地流泪…”

、第337章 千万不能回凤府

一直说了很久很久,凤若柳实在没什么可编的了,只好停了下来。望着墓碑发呆。

事实上自从生母被葬在这里,她根本就没再来过一次,还是大姐从不计较生母活着时对大姐的厌恶,每天生母忌日这一天,都会过来拜祭,还曾被她嗤之以鼻呢。

而高冥河却以为她是因为说到母亲而引起伤心事,心中对她的疼惜越加泛滥,摸上她的头,惨然一笑,“柳儿,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没有云儿在身边照顾你,你是如何过来的?”

“柳儿已经习惯了,”凤若柳好不得意,王爷一点都没怀疑。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父还在人世,父亲别生气,我没其实意思,就是、就是今天能够与你相认,我太激动、太高兴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概到这一刻高冥河才意识到,虽然云儿去了,但自己还有个女儿呢,是他和云儿共同造就的骨血。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尽过半点做父亲的责任,现在上天不是给了他弥补的机会吗,他难道还要一直沉浸在失去云儿的痛苦中,不顾女儿的感受,再伤女儿的心吗?

“柳儿,是为父找到你太晚了,让你受苦了!”高冥河如死寂般的眼睛里总算多了些让人看了有希望的东西。他长舒一口气,愧疚但振作地道,“你放心,为父既已找到你,就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为父会用以后的日子,好好补偿你的!”

凤若柳欢喜莫名,假腥腥地道,“父亲。你说哪里话来,你也不知道还有个我呀,你放心吧,以后我会替母亲好好孝敬你,你也别太难过,母亲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你好好的,你这样,母亲会难过的。”说罢抽泣几声,很应景地掉下几滴泪来,真像那么回事儿。

“好,咱们都不难过了,”高冥河慈爱地笑笑,与她相护扶着站起来,“让云儿走也走的安心,好不好?”

“好,”凤若柳扶好了他,关切地道,“父亲,你这一天一夜水米未进,我和谢大哥都很担心你,不如先回客栈,你吃些东西,睡一觉,然后再慢慢商议?”

高冥河苍白着脸点点头,目光一刻都不舍得离开她的脸,“也好——谢言,先回客栈。”

“是,王爷。”谢言这才松一口气,王爷总算是想过来了,太好了,果然还是郡主能给王爷生的希望啊,这下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当下几人一起回了客栈,高冥河虽然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也没休息,不过大概因为认回了女儿的关系,他很是高兴,所以精神并不很差,一直跟凤若柳说着话。

凤若柳心中有数,他是错认了女儿,一旦得知了真相,这一切就都成了泡影,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跟他一起回琅琊国,那就高帎无忧了。“对了,父亲,你既然已经找到了,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去京城了,直接回琅琊国?”

“不,”高冥河笑容一敛,眼神森寒,“我还要去一趟凤府。”

凤若柳心中“突”地一跳,脸色瞬间苍白的可怕,“为、为什么?父亲既然已经找到了我,还回凤府做什么呢?”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难道他要回凤府去查问清楚吗?贞役序号。

说起来做贼心虚是一点都不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莫名的紧张恐惧,真不是一般的折磨。当然这也是她想荣华富贵想疯了,自作自受。

“当然是替你讨回公道,”高冥河冷笑,义愤填膺,“我倒要好好问问凤元良,既然娶了云儿,为什么不好好对她,善待于你,难道因为你不是他的女儿,他就可以如此伤害你,甚至将你逼得逃离凤府吗?”

既然如此,凤元良为何不早些派人通知他,他来把云儿和柳儿一起接回去,不必麻烦他替自己抚养妻儿!

原来是这样。凤若柳长长松一口气,赶紧摆出大度的样子,笑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没用了。父亲,凤府不善待于我,也是因为不知道我是你的女儿,现在我们父女相认,就够了,我不想再回凤府了。”

“那怎么行,”高冥河坚持己见,“是凤府对你不起,你怕什么?柳儿,有为父替你做主,你只管随为父回去,是谁欺负了你,为父替你讨回来便是!”若是传了出去,人人都知道他堂堂卫王的女儿被人欺负的从家里逃出来,他的脸往哪里放。

“真的不用了,父亲,”凤若柳耐心相劝,“不是女儿对你不敬,可你毕竟是琅琊国的王,在天龙国京城如果弄出什么事来,总是会影响到两国邦交。再说,过去的事已经发生,就算你替我讨回公道又怎样呢,只会让凤府鸡犬不宁而已。而且他们知道我是郡主,说不定又有别的想法,我真的不想多生事端,父亲以为呢?”

高冥河思虑一会,也知道其中的种种,很是复杂,而且女儿如此深明大义,心胸宽广,他甚是高兴,赞许地点头,“不错。柳儿,你不计个人得失,宽以待人,为父很欣慰。既然如此,为父依了你就是。”

凤若柳娇羞地道,“多谢父亲,父亲太夸奖我了,我哪有这么好。”太好了,不用去京城,那她就不会露馅了,以后再也不用愁了!

“不过,我还是要去一趟凤府。”高冥河敛去笑容,眼神裴莽。

这句话让才安下心的凤若柳差点跳起来,“为什么?父亲又改变主意了?我不是说…”

“不,”高冥河摆摆手,“不是你的事,我要找凤元良说明,把云儿的灵柩运回琅琊国,按我们奚耶族的习俗,好好安葬。她是我的妃,永远都是,我怎么能让她客死异乡!”

这…凤若柳大急,这件事他是绝对不可能妥协的,可真的不能回凤府啊,若是回去了,既然她不去,他也肯定会对凤元良说起她,还是会坏事!“父亲,我觉得这样不妥,母亲虽然曾经是你的妃,可她后来毕竟嫁给了凤元良,且已入土为安,你若跟他说起此事,他绝对不会答应。”

“他不答应也得答应!”高冥河“啪”拍一掌桌面,森然道,“不好好对待我的女儿,已经是不可原谅,如果他敢阻止我带回云儿,我势必与他决一死战!”他没找到云儿也就罢了,如今找到了,怎可能一个人回去,哪怕是云儿的灵柩,一把骨灰,甚至是刻有她名字的墓碑,他都不会舍弃。

“可是…”凤若柳急的冷汗都要流下来,忽地灵机一触,恢复了面色,“父亲,我并不是阻止你带着母亲一起,而是说你不必去凤府,知会凤元良。”

高冥河一愣,“什么?”

“因为凤元良绝对不会同意,父亲又何必白跑这一趟,”凤若柳挑眉,低声道,“父亲就趁着天黑无人时,悄悄将母亲的灵柩启上来,而后带着连夜赶回琅琊国,再将坟墓恢复原样,任何人都看不出来,这样不但偿了父亲的心愿,也不多生事端,岂不两全?美?”

“这…”高冥河犹豫,他原是想让凤元良知道,云儿是他的妃,以恢复云儿在凤府的地位的,可转念一想,事到如今,也确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尽快将云儿的灵柩带回琅琊国,其他的都不重要。念及此,他即点头道,“好,就依你说的办。谢言,去安排吧。”

“是,王爷。”谢言即转身出去办事不提。

凤若柳这才安下心来,总算是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夜里就能启程回琅琊国,再不用担心了。“父亲,这天好像要下雨了,咱们尽快上路。”

“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不过待云儿的灵柩启回来,你先一起回去,待我办完事,马上就走。”高冥河虽然一心念着盛云,不过并未忘了国事,靖寒与靖雪到天龙国和亲也有十几日了,事情应该已经办成,他既到了京城,必得过去看一看才放心。

凤若柳本待再问,不过只要他不去凤府,其他的她也就不多做打听,免得惹他不高兴。“是,父亲。”

高冥河忽又想起一事,吩咐道,“来人,把赫先生请过来。”

就是那个脾气死倔的老头吗?凤若柳退到一边,并不多言。

不大会儿,赫仁一脸戒备加怒气地进来,“王爷不必再问了,小民什么都不知道。”

“赫先生受委屈了,请原谅本王找爱妃心切,多有得罪,”高冥河客气地对他一点头,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本王明白赫先生一直不相信本王善意,不过现在好了,本王已找到云儿,也认回了女儿,断不该再继续留着赫先生,本王会赔偿赫先生千两白银,还请赫先生笑纳,请自行离去吧。”

什么?赫仁暗暗吃惊:认回女儿?如果这人真是画中人的夫君,那他的女儿应该是若桐姑娘啊,他怎么没看到她在?“王爷的意思是,画中人是王爷的妻子?”

、第338章 谁也别想抢走我的荣华富贵

“正是,”高冥河神情痛苦而欣慰,“原来她早就已经过世了。难怪赫先生说不曾见过她呢,不过还好,本王的女儿还在,对本王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柳儿,来跟赫先生见个礼,如果不是他,本王也找不到天?国来。”

这倒是,如果不是无意间看到赫仁手上的画像,侍卫也不会将他带到卫王府,高冥河也就不会一路到天?国。半路碰上差点被侮辱的凤若柳了。

凤若柳一时却并不明白,这个赫仁跟找到她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客气地道,“赫先生。”

赫仁大惊。他虽然没跟凤若柳有过交集,但此女在天?国京城臭名昭著,他当然认识了!可她是凤大人的二女,怎么可能是王爷的女儿,若桐姑娘才是!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她和若桐姑娘都是王爷的女儿?不对,非常不对!

“赫先生,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了吗?”高冥河很担心,别是自己扣了他这么久。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多谢王爷关心,”赫仁定定神,施了一礼,“既然王爷已经得偿心愿,那小民就恭喜王爷了,小民告退。”不行,得赶快向铁王禀报才行。事情有变,请王爷定夺。

“没事就好,赫先生慢走。”高冥河扬声道,“来人,给赫先生送上千两白银——”

“不必了,王爷,”赫仁淡然一笑,眼神高傲,“小民并未对王爷做过什么。无功不受禄。”他虽穷,但还没到见了银两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地步。

高冥河不安地道,“赫先生,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以表达本王对赫先生的愧疚。”

“不必,王爷也是寻妻寻女心切,小民明白,再说王爷也不曾伤害小民,不必如此,小民告退。”赫仁再施一礼,大步出去。

“赫先生——”高冥河叫了一声,见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不禁甚是无奈,“这人,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倔。”不过好在自己这些天虽说是扣着他,也确实没有伤害他半分,这银两他不要就不要吧,也不好勉强。

凤若柳目光森冷地看着赫仁出去,刚刚他的反应,她看的分明,他分明是在质疑她的身份,他该举急于回凤府告密吧?不行,她必须阻止他!“父亲,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会,我也回房换件衣服。”

“好,去吧。”

“女儿告退。”凤若柳回到自己房间,从窗户跳出去,见赫仁刚刚出了客栈不远,是往东方而去。果然是要回进京城吗?她冷笑,避开侍卫,快步追了上去。

从这条路上京城,所花时间最短,就是四周比较荒凉,少有人迹。

来到官道旁的小树林边上,看看左右无人,凤若柳快走几步,扬声道,“赫先生,请留步。”

赫仁停步回身,见是她,目光很冷,“凤二小姐有什么事?”难道还想骗他不成?他可不是卫王,对凤府的事知道的很不清楚,没那么好骗。

“赫先生好像对我有很深的成见,我曾经得罪过赫先生吗?”凤若柳微一笑,眼中却有狠色。刚刚在客栈里她就看出来,这老家伙对她满心疑惑,肯定是知道她的事,必须要问清楚。

赫仁警惕地道,“凤二小姐说笑了,我们素未谋面,哪来的得罪之说。”他只是在街上见过凤若柳而已,她并不认得自己。

“原来是这样,”凤若柳对他态度依旧很客气,“那可能是我误会了,请问赫先生,我父亲为什么要一直扣着你,是不是…跟我有关?”先前她只见过赫仁不停地发脾气,王爷则一直宽容忍让,并没有想到,会与王爷找母亲有关。

赫仁上下打量她一眼,眼神怀疑而不屑,“凤二小姐叫这声‘父亲’,不觉得脸红吗?你当真是王爷的女儿吗?还是说你欺骗了王爷,想要得到本该不属于你的东西?”这女子一向卑鄙无耻,京城谁人不知,骗人的手段更是见不得人,王爷寻亲心切,肯定是被这女人骗了,刚刚他就应该提醒王爷,要他查明真相的,免得上了这女人的当。

凤若柳心里突地一沉:果然如此!此人不知道通过何种渠道,知道凤府的事,也肯定知道,自己不是王爷,女儿,大姐还是,要是他回去告密,那一切就全完了!她故意露出惊讶的样子,“赫先生此话何意?我当然是父亲的女儿,是郡主,父亲已经认了我,赫先生还有什么怀疑吗?”

“是吗?”赫仁冷笑,尖锐地道,“就算凤大人娶二夫人时,二夫人已经怀了身孕,那个孩子也应该是若桐姑娘,她才是王爷的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凤若柳脸色一变,好哇,他果然是要来拆自己台,当真该死!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冷笑道,“赫先生,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不管我跟大姐谁才是王爷的女儿,都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大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着她?”

赫仁气极反笑,“凤二小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做事情之前先想想会有什么好处?并非我定要帮着若桐姑娘,而是这一切原本就该是属于她的,你硬要抢走这一切,不觉得太卑鄙吗?你对得起若桐姑娘吗?”

虽然他久未回京城,还不知道凤府发生了何事,凤若柳为何会快要出天?国,碰巧遇上了王爷,但他却想到,像这样卑鄙无耻、自私自利的女人,早晚是会被所有人唾弃的。

凤若柳恼羞成怒,脸也涨得通红,“我太卑鄙?分明凤若桐树抢走了抢走了我的一切,我为什么不应该抢回来?她已经拥有的太多,还不知足,我只不过是分一杯羹,我有什么错?”

赫人吃惊地看着她,怎么还有人能将自己卑鄙无耻的行为说的这样光明正大,问心有愧,她的脸皮是有多厚!“凤二小姐,你错了,这一切本就不该属于你,是你欺骗了王爷,抢走了若桐姑娘的身份,你这样贪心不足,一定会遭天谴的,还是跟王爷说实话吧,让王爷跟若桐姑娘父女相认,他们都是善良之人,一定会原谅你的。”

到这份上,他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凤若柳,希望她能主动改过呢,可惜,她早已经被失去一切,又将要得到荣华富贵的**给蒙蔽了双眼,怎么可能放弃呢?贞役乐巴。

“哈哈!”凤若柳怪笑两声,咬牙切齿地道,“大姐会原谅我?你错了!她恨不得我不得好死!赫先生,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不得好死的是你!”她好不容易才骗得王爷相信,她才是王爷的女儿,眼看到手的一切,怎么能让这老不死给破坏。

赫仁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凤二小姐好气魄,做错了事,还如此理直气壮。既然如此,我亦无话可说,我受人所托,就要忠人之事,你的阴谋休想得逞,我这就回去告诉若桐姑娘,让你把这一切都还给她!”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从这里进京城,用不了一天时间了,赶的快快的话,天黑之前就能到凤府。

“你站住!”凤若柳急得大叫,“老不死,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把年纪了,过几天安生日子不好吗?非要破坏别人的好事,你不怕折寿吗?”

赫连头也不回,心道你冒认父亲,抢走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你才会折寿。我一把年纪了,怕什么,总不能让你阴谋得逞,让好人失去一切吧?

眼看他就要走远,凤若柳又急又怒,眼里闪过一抹狠色:好,很好,既然你非要断我财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她拔下头上的金钗,快步追了上去,胳膊一伸,把他拦下来,“赫先生,请不要这样,有话好说!”

赫仁只好停下来,冷冷道,“凤二小姐,你不必多说,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赫先生,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凤若柳摆出一副可怜相,苦苦哀求,“我被赶出凤府,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大姐却拥有那么多,她一定会很幸福的!可是我除了当王爷的女儿,还能享些福,其他的我一无所有,你就可怜可怜我,不要抢走我的一切,好不好?”

“凤二小姐,话不能这么说,”赫仁皱眉,她这一服软,他还真有几分不忍,“若桐姑娘才是王爷的女儿,这是亲情血缘,你岂能冒认?你只要跟若桐姑娘说实话,我相信她不会不管你的。”

“赫先生!”凤若柳居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求你不要告诉大姐,求你了!”

“凤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赫仁吃了一惊,赶紧扶起她,“你这样,我受不起——”谁料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觉得心口剧烈一痛,他低头一看,心口正插着一根金钗,鲜血正慢慢渗出来。“你——

、第339章 是生还是死

“老不死,别怪我心狠,是你逼我的。-- ”凤若柳向后跳开,得意地挑高了眉,“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可你偏偏要坏我的好事,怨得了谁?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

“你…”赫仁青了脸色,感觉到心痛的受不了,他真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心软,上了她的当!“凤、若柳,你、你畜牲不如,会、会遭天打雷劈!”

谁料他话音才落。就听“喀嚓”一声大响,天边炸开一道响雷,天迅速暗了下来。

凤若柳猛地抬头看上去,脸色惨青。现在已经是九月,就算下雨,应该敢不会再打雷才对,难道真的是上天开眼了?她虽然狠,但毕竟是第一次杀人,又碰上这么诡异的天气,不可能一点都不害怕,吓的连连后退,“你、你别吓我,是你逼我的。你自寻死路!”

“该死的是你!”赫仁怒吼,忍着疼痛就要扑过来。

凤若柳吓的惊声尖叫,伴随着几声响雷过后,“哗”,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她更是觉得冷到骨子里,转身狂奔而去。

赫仁身体晃了晃,即摔倒在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凤若柳奔出一段,回过头来冒雨看了看,赫仁已经不动了,肯定是死了,她得意地冷笑,先回客栈再说。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一个雨滴一个坑。不知道过了多久,赫仁沾满泥浆的手动了动。一点一点攥了起来。

——

通,赫连傲强撑着一脚踹开门进去,双膝一软,往前就倒。

“…十一哥!”得到消息也赶过来的信阳公主乍见他浑身泥水、头发披散,看不出人样的狼狈相,差点认不出他,赶紧上前相扶,“你没事吗?十一哥?”

屋子里的人也都围过来,刚刚消耗了太多内力的赫连天阳也是面无人色,哑着嗓子道,“十一皇叔,冰蚕珠魄…”

不是他不顾十一皇叔的死活,实在是他们这些高手轮流以内力压制凤若桐体内的毒,都要支撑不住了,而最可怕的是,她体内的毒越来越凶猛,已有压不住的势头,再耽误一时半会,恐怕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赫连傲还没缓过气,出不了声,猛地把手伸出去,冰蚕珠魄就在他青白的指尖,“…快…”

“好。”信阳公主几乎是一把夺过,拿到床前,“洛离,要怎么做?”贞役乐圾。

夜洛离正给太后施针,这“鬼门十三针”一旦施行,是不能停下的否则毒性成倍反扑,太后就非死不可。他不敢停手,甚至目光都不敢离开,只沉声道,“把冰蚕珠魄放在若桐嘴里,用内力助它吸毒,快。”

“哦。”信阳公主赶紧过去,轻轻掰开凤若桐的下巴,将冰蚕珠魄放进去。

“长公主,让属下。”香堇已经休息了一会,内力恢复了些,过去帮凤若桐运功。

信阳公主也帮不上什么忙,过去把赫连傲扶起来,看他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知道他这一路肯定是冒雨急赶,要不然从边境到京城,怎么只用了大半天就回来了?“十一哥,你先歇歇。”

赫连傲急促喘息一阵,才勉强说出话,“母后…和若桐…怎么样…”

信阳公主差点哭出来,“若桐非要洛离先救母后,母后应该是没有什么事,但是若桐…”

“卟…”赫连傲胸口翻涌的气血哪里还得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到底还是晕了过去。这一路他几乎是憋着气在赶,纵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十一哥!”

“皇姑姑,别急,”赫连天阳看了看,劝慰道,“十一皇叔是急怒攻心,消耗内力过度,所以才会吐血,让他休息一会,醒来就会好点。”

“哦。”惊魂未定的信阳公主这才稍稍松口气,快要被打垮了!怎么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到底是谁这样狠心,要毒死母后和若桐啊?

还有依依,因为中毒太深,已经死了,虽说她活着的时候做了那么多错事,可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她死的如此之惨,自己怎么可能一点不难过!

好在冰蚕珠魄及时送回,控制住了凤若桐体内的剧毒,她的命总算是保住了,而太后在夜洛离施针之下,体内的毒也聚于一处,再以冰蚕珠魄化解,自然更没有事。不过,她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本就不太好,虽然解了毒,但遭此重创,身体还是很虚弱,得好生静养才行。

拔下最后一根针后,夜洛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顾不上擦冷汗,整个人就瘫了,倚着床头,一时动不了。胳膊酸麻的厉害,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动一动就无法言喻的难受,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这滋味呢。

“洛离,怎么样,还撑得住吗?”信阳公主心疼莫名,用袖子给他擦汗。

夜洛离疲惫至极地摇头,勉强一笑,“我还好,幸亏王爷赶回来的及时,太后不会有事了,但是若桐…”

“若桐还没有解毒吗?”信阳公主大吃一惊,“那她是不是会死?”说完又自己打自己一个嘴巴,“呸呸呸!我这张乌鸦嘴!若桐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若桐要是有个什么,十一哥不把皇宫翻过来才怪。

夜洛离看一眼脸色依旧发青的凤若桐,担忧地摇头,“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若桐的性命是保住了,至于会有什么后果,只有等她醒来才知道。”

“这样吗?”信阳公主心神稍安,安慰他道,“放心吧,我觉得若桐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心善,一定吉人天相,老天都会保佑她的。”

信老天有什么用,老天要是保佑若桐,她怎么会这样多灾多难。夜洛离暗暗苦笑,不过也不敢多想,只能希望千柔说的,能成真吧。

荣舒宫里,彭祖正向赫连天宇禀报,“铁王赶回来了,肯定带回了冰蚕珠魄,凤若桐和太后应该有机会活命。”

“可恶!”赫连天宇恨恨砸桌面,“凤若桐怎么那么命大!”

不用说,为了消除凤若桐的戒心,无论如何都要置她于死地,他骗得赫连依依去下毒,但实际上,他早暗中让人在糕点中都下了毒,所以无论赫连依依会不会往糕点上再撒毒,只要点心入口,她们就别想活命。借助赫连依依的手,只不过是把自己撇干净,就算十一皇叔事后追查起来,也查不到他身上而已。

凤若桐固然该死,而太后如果知道了他的计划,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一起杀了算完事。至于赫连依依,一直要挟他,为她所用,简直愚蠢到极致,他怎可能被一个黄毛丫头威胁,当然一并除去。

太后如果大去,宫中早该哀声一片,可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后来他才知道,是夜洛离进了宫,当然他倒并不担心,因为他花重金求得的这毒药,就算是夜洛离,也一定救不急的,除非有冰蚕珠魄。结果老天爷就是不让他成事,十一皇叔居然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从边境赶回来了,这是上天也在帮着凤若桐吗?

“二殿下,怎么办?”彭祖眼中杀机一闪,“不如,属下去杀了凤若桐?”

赫连天宇冷冷斜他一眼,“十一皇叔都回来了,你觉得你能得手吗?”

“…那二殿下的意思,是要怎样?”彭祖汗颜,他确实不是铁王的对手,别说铁王了,就连其身边的侍卫,恐怕他也打不过。“铁王肯定要彻查此事,属下担心,他早晚会查到二殿下身上来。”

赫连天宇也有些慌神,“如果凤若桐没有死,就一定会指证本宫,就算一时没有证据,十一皇叔也一定会追查到底。”这次真是太失算了,原本以为十一皇叔去了边境,他就一定能得手的,谁料…

彭祖眼睛转了转,下定决心般道,“既然这样,一不做,二不休,与其等着被铁王抓到,还不如直接起事算了!”反正他们早已暗中布置,要逼宫夺权,虽然时机还不太成熟,可被逼到这个份上,已经不能再犹豫了。

赫连天宇狠狠掐紧掌心,有些犹豫,本来他是与秦将军暗中约好,里应外合,共同起事,成功的机会才大些。可现在十一皇叔的人控制了秦将军的兵马,秦将军更是不知道上京了没有,单只他手上的几千人马,能成什么事?

可如果不反,就只能等着十一皇叔来问他的罪,到时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日。到底要如何抉择,还真是不好办。

“二殿下!”

“让本宫想想,”赫连天宇烦躁地打断他的话,“先别急,或许十一皇叔查不到本宫身上,凤若桐是不是还活着,还没有确切消息,先静观其变。”

“是,二殿下。”

而此时,昏睡了小半个时辰的赫连傲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目光冷酷如冰。

“王爷,”香堇已经跪在他床前好一会了,见他醒来,沉声道,“属下失职,黑曜石该万死,属下拜别王爷!”说罢手臂一振,一柄短刀顺袖滑下,跟着刀光一闪,刀锋已向着她咽喉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