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论云婵紫再怎么努力的清洗,余下的味道也没有继续再淡下去。她的腋下始终维持着一股比较明显的恶臭,只要与别人的距离稍微近那么一点,很容易就能被人闻到。

当然,比起之前连苍蝇和都能熏跑,这点恶臭已经算是轻的了!

算起来,云婵紫此刻身上的味道,差不多就相当于普通人身上的狐臭。虽然味道没有之前那么令人恶心,但仍旧让人避之惟恐不及。

“秋香!再去给我买一粒解毒丹!你现在就去,马上就去!我就不信了,再来一粒,还解不了我身上的毒!”云婵紫疯狂的翻着自己的匣子,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回世子妃,奴婢今天去买药的时候,解毒丹就只剩下最后一颗了。若您再想要,就只能等下个月的新药了。”秋香终于能正常的呼吸了,这些日子,她没被世子妃熏死,也差点被自己憋死。

“什么?!这么快就卖光了?不是今天早上才上的新药吗?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没了?你直接去找秀妆阁的老板,就说是德亲王府要的!”云婵紫先是一愣,脸上立马闪过一丝暴戾。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丝希望,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被抹杀呢!

再来一颗解毒丹,只要再来一颗,她身上的恶臭就会彻底消失了!

没有了臭味,她就可以继续出去应酬,她就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灰溜溜的躲在府中,连世子爷的面都见不到,连厨房的丫头都能对她逢高踩低!

“奴婢听说,国公府的人在大肆采买解毒丹,一买就是十粒。而且,连太子府的人也盯着这药呢!这次的解毒丹根本就不够分。奴婢也是去的早,才匀到了一粒,否则根本就买不到。”

秋香低着头,却不忘表彰自己的功劳。

“国公府?他们竟然也在买解毒丹?!是想给那个病秧子二皇子服用吧?!二皇子那个没用的废物!反正早晚都是个死,又何必浪费这上好的药物?!”云婵紫的眼底一片怨毒。

皇宫中,寿宴已经结束。

云婵卿正跟着两名宫女,往咸福宫的方向走去。

咸福宫,乃是二皇子的寝宫。二皇子因为中毒太深,已经伤及了身体肺腑,就算有解毒丹吊命。也只能整天卧床休养,连太后寿宴都没能参加。

从寿宴上下来之后,云婵卿先是把小墨交给了刘氏和云致远,然后便跟着事先安排好的宫女,直接去咸福宫给二皇子治病。

咸福宫属于西六宫,离赴宴的地方有点远,所以,要走不少的路。

“云小姐到!云小姐到!快,快报给贵妃娘娘!”宫门口的小太监,一见到云婵卿的身影。立马就飞奔了进去,扯着嗓子通报。

在门外伺候的宫女,立马就进去递话。

不一会儿。荣贵妃就带着宫女,亲自出来迎接。

宴会结束之后,荣贵妃压根就没回长春宫,而是直接让人把轿撵抬到了咸福宫。不过,她不像云婵卿需要避人耳目。所以已经在咸福宫里等候多时。

“卿儿!你可算来了!”荣贵妃的态度亲切而自然,她直接拉住了云婵卿的手,就仿佛她是云婵卿的长辈一般。

“卿儿见过荣贵妃!”云婵卿恭敬的行礼,没有丝毫怠慢。

“快起来,傻孩子,就凭你对国公府的恩情。还有你和梦瑶的感情,你我之间就无需多礼!梦瑶喊我一声姑姑,你也和梦瑶一般就好。”荣贵妃亲自扶住了云婵卿的手臂。没让她真的行礼。

云婵卿也没跟她客套,而是直接就点头应下了。

说起来,她确实对国公府有大恩。薛国公和国公夫人,就是因为她对薛梦瑶的提醒,才躲过了被下毒的命运。薛国公的大公子。虽然被长公主打断了腿,但却因为事情闹的太大。被恩准与长公主和离。

薛国公清理了姨娘和庶子,国公府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云婵卿的功劳!

“贵妃娘娘,你应该知道的,我能在宫里逗留的时间并不多,我们还是先给二皇子看诊比较好。”云婵卿的语气很平静,既没有刻意的亲近,也没有刻意的与荣贵妃划清距离。

她这样的表现,倒让荣贵妃一时有些摸不准,只能尴尬的点头应下。

云婵卿走进屋子的时候,二皇子正呆呆的盯着帐子,整个人木木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皇子的脸色非常苍白,苍白的就像白纸一样,完全没有一丝血色。他的身子异常的纤瘦,腰肢纤细的不盈一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一样。

弱不禁风!这是云婵卿第一个想到的形容词!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柔弱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神采,整个人骨瘦如柴,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母妃,您还来这里干什么?还是早点回寝宫休息吧!我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活不了多久了!就算这次侥幸把毒解了,也活不了几年!您还是不要再为我费心思了。”

二皇子的的声音很低,语气里也带着一股绝望。

他自幼就体弱多病,百病缠身,每天都要喝好几碗苦药。长期生活在病痛的折磨之中,他对人生已经没有了过多的期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反抗了一次,却结果换来更重的打击,离死亡也越来越近。二皇子的求生意志越来越薄弱,他甚至已经对自己不抱希望了。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命丧黄泉,成为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给我活着!

“你说的很对,你是活不了多久了。如果再不解毒,也就三五天的时间。你真的愿意就这么去死?”云婵卿瞥了二皇子一眼,语气无比淡漠。

二皇子的手腕纤细无比,比之女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苍白的近乎透明,他体内不止有一种毒药,而是还多次寒凉入体,导致阳气大损,已经虚不受补。

补药他自然不能乱用,否则适得其反,死的反而更快!

而且,这两个月为了吊命,解毒丹也吃了不少,导致他体内的药性变得更加复杂。更麻烦的是,解毒丹本身也带着一些毒性,所以,他的脾胃已经严重受损,如今的汤药效果也会减半。

难怪皇后会留着他了!这样一个病秧子,根本不需要别人去害他,就已经濒临死亡,苟延残矗二皇子能活到现在就已经不容易了,若真要进入朝堂,只怕不出半年就会把自己累死!

这样的人,真的能担的起大元的江山?!

云婵卿忍不住蹙眉,微微的摇了摇头,又伸手握住了宇文旭脉搏。

手腕绵软无力,脉搏微弱滞涩,毒性早就伤及了肺腑,整个身体千疮百孔,就算解了毒,好好的保养,最多只能活个七八年。

七八年的时间,估计到时候二皇子都已经死了,可皇上还好好的活着!支持这样孱弱的皇子参与夺嫡,把云府的安危压在这样一个人身上,真的有意义吗?

云婵卿此刻有些迷茫,也有些动摇。

可是,当今的皇上只有三位皇子。除了太子和二皇子以外,只剩下酷爱娈童的五皇子了。五皇子的名声太差,就算他们想扶植。也要费一番功夫,而且,五皇子的品性,也不适合当储君。

“卿儿,薛家能有今日,全都是你的功劳!本宫没有旁的本事,若皇儿真的能活下来,从今往后,只要皇儿活着一天,就一定会保云府的平安!” 荣贵妃看出了云婵卿的动摇。她心中大惊,立马做出了保证。

不能放弃啊,如果连云家也放弃了。那么皇儿就真的没希望了!

“母妃,没用的…儿子就算活下来,也不过是个废物!儿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云府的平安!儿子根本斗不过她们”二皇子满眼的绝望之色,他连抗争的勇气都没有了。

病弱多年。被打压多年,他从来没有在皇上面前争过宠,也从来没有什么存在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抗争一次,可他连政务的边都没摸到,就被皇后派人下了毒,不得不再次“养病”。

什么二皇子党。什么夺嫡之争,不过是个笑话!

他连性命都掐在别人的手中,又拿什么去与人家争斗?!

“是。你斗不过她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现在就死了,你的母妃会怎么样?国公府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因为你死了,就放过其他人?还是会因为你的死。干脆落井下石,斩草除根?!”

云婵卿看到二皇子这软弱的模样。心中厌弃,却又不得不开解他。

太子残暴,二皇子软弱,五皇子邪佞,整个大元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储君!新进的秀女倒是有两个怀了孕,可是一个不足三月就落了胎,只剩下韦参政之女韦浅月,大约已经临盆。

难道,他们要辅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可谁又能保证,这名婴儿一定是男孩,而且性情也能够堪当大任呢?!

没有合适的储君,这是天要亡大元吗?

“没用的,不论我做什么都没用的!我活着没用,死了也没用,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从小到大,我根本不敢表现出一丝优异。因为,只要我表现的稍微好一点,马上就会遭到毒手!”

“五岁的时候,因为背书比太子流利,被推进了荷花池,差点淹死。七岁的时候,父皇提问我们论语,只有我答上来了,结果又莫名的腹泻,整整躺了半个月。每一次,只要我表现的好一点,马上就会生病,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你以为五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他是被自己的生母生生养废的!王美人故意派人引诱他为恶,让他不学无术,让他嗜好娈童,让他声名狼藉,让他无心政事。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你听明白了吗?你看清楚了吗?这就是皇宫!这就是吃人的皇宫!人人都以为皇宫好,富丽堂皇,荣华富贵!人人都以为皇子尊贵,前呼后拥,受人跪拜,可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饭菜要吃冷的,要让太监试过之后才敢吃。身边的人不能相信,因为随时可能被威胁和收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捅你一刀!每一天都像在刀尖上行走,踏错一步就是死亡!”

“百姓们觉得日子辛苦,每日起早贪黑的劳作,还吃不上饱饭。可是,他们毕竟还能吃上一口热饭,还能全家人生活在一起。可我有什么?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根本就是地狱!里面住着一群魔鬼!”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过够了!下辈子,再也不要做皇子,再也不要投身到皇族!再也不要被关进这个地狱!”

二皇子疯狂的大声嘶吼着,脸上一片癫狂之色。

他压抑了太久。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压力他都一个人承受着。此刻,他终于憋不住了,把所有压在他心底的痛苦,全部通过呐喊发泄了出来。他不想再隐忍了,也不想再反抗了,他只想死,他只想死个痛快。

当一个人被逼上绝境,看不到任何希望——死亡,其实是解脱。

喊完这段话之后,二皇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眼里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他从心底放弃了自己,他不愿意再承受生命带来的痛苦,他放弃了求生的希望。所以,他真的随时会死去。

是什么样的生活,能把一个人逼到这个份上?是什么样的环境,能让一个母亲要生生的把自己的孩子养废?!又是什么样的世道,能让人性扭曲成这样,不仅是皇宫,还有各府的后院,同样藏污纳垢。

人为了权力,为了金钱,为了私欲。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而余下的,还有良知的那些人,却要承受这部分人造成的苦痛。

这世上真的有天理吗?真的有公平吗?

若真的有天理。那为什么看不到恶人的果报?

宇文旭无法再相信天理的存在,所以他厌弃了这个扭曲的世界。

他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就只能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不被污浊…

云婵卿飞快的取出银针,在宇文旭的身上一连扎了几下。将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也将他的病情暂时控制住了。

“每一个人,都有生命所不能承受之痛,不论是平民,还是皇族。你没理由寻死的,因为。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人。不仅是你,我,还有你母妃。就连皇上,也有太多的不如意。”

云婵卿一边给他施针,一边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道:“你知道今年南方大旱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活活被饿死吗?你知道有多少村落水源干涸,连一口水都喝不上吗?你知道有多少老人和孩子,因为体弱被直接抛弃吗?你知道人真的饿极了。是连人肉都能吃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自己身处地狱,殊不知。真正的地狱比这里惨烈无数倍!”

云婵卿的平静的叙述着,似乎不带一丝感情。

她刚才所讲的这一切,都是她这一路亲眼所见的!去滇南的路上,她就见识到了百姓生活的惨烈,她以为那就是极致了!然而,回京的这一路,她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是人间地狱!

在没有遇到之前,她永远也无法想象,只为了一个饼,人们就能互相残杀!她更无法想象,会有母亲把自己的孩子亲手掐死,只为了不让他在这个世上受苦!更可怕的是,有人还抢走了孩子的尸体,只为果腹。

“你整天养尊处优,你都知道什么?你又凭什么轻言生死?你知不知道,皇上明明是拨了救灾粮食的,可粮食没有一粒到老百姓的手里!你又知不知道,那些粮食有一大半都被折成了银子,直接送进了顾太傅的府里?!”

云婵卿想起了她一路看到的那些惨烈情景,心里涌起了强烈的无力感,她一针扎在了二皇子的痛穴上,狠狠的说道:“你要给我活着!你给我好好的活着!在扳倒太子以前,就算想死也不行!”

天灾,人祸,从来都是百姓受苦!如今天灾已经这样严重了,百姓再也承受不起人祸了!二皇子必须活着,而且必须成功的扳倒太子!他软弱一些无所谓,但他至少要好好的活着!

荣贵妃已经听傻了,从儿子喊出五皇子是被王美人养废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已经完全傻了!

原来,这就是她不得其解的原因吗?

王美人那么聪慧的一个人,以才女的身份怀孕,在这吃人的皇宫中把儿子生下,提了美人之后韬光养晦,慢慢的将孩子养大。

她一直想不通,王美人那么聪慧,为什么五皇子从小就不讨喜?不仅仅是不讨喜,还不学无术,经常惹皇上发牛因为五皇子的言行,王美人的位分十几年都没有升过,她甚至很多年都没见过皇上了。

荣贵妃一直想不通,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让自己落到这般处境?

原来,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

原来,她看的那么透彻:只有没有危害的皇子,才有机会活到成年!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丑女婿登门!

“你要给我活着!你要给我好好的活着!”二皇子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句话在不停的盘旋,不,或许还有什么,例如云婵卿浸满阳光的脸。

“活着,活着…我要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宇文旭本来一只脚已经踏入冥府,可却突然升起了一股活下去的欲望。

冥冥中,他听到了云婵卿的声音,而这个声音让他好好的活着。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宇文旭定定的看着云婵卿,眼神有些迷茫,心跳却在不由自主的加速。

这个女人,这个让他一定要活着的女人,只一眼就进了他的心里。

她穿着一身娇艳的红色,仿佛清晨刚刚升起的骄阳,散发出一种温暖人心的气息。她就那么盈盈而立,羊脂玉般白皙柔和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能洞彻人心,叫人不敢直视。

她身上有一种极尽张扬霸气的美,配上她那身娇艳的红色,仿佛一团正在炽烈燃烧着的火焰。她端庄又不失妩媚,素雅而不失清艳。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有着一股成熟的女子风韵。

风吹过,吹起了她的一缕发丝,给她的眉目添了几分灵动,和着那翩跹的裙摆,绘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一念之间,一眼万年。

在这一瞬间,宇文旭仿佛度过了无数的光阴。他余下所有的生命,都无法忘却这个娇艳张扬的身影。他的眼里只剩下了云婵卿,屋子里所有的人和物,在这一瞬间都成了摆设。

而此时,云府的门外,安南俊正带着南疆使团,高调的登门求亲。

“将,将军!…南疆太子。南疆太子带了好多人,来咱们府上提亲了!”管家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书房的,刚从门房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过来通报了。

“给我打出去!”云致远大手一挥,面色阴沉。

这么轻易的就想登门,安南俊未免把云府想的也太简单了!他云致远视若珍宝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他娶到的!得让这小子吃点苦头,否则他又怎么会懂得珍惜!

“啊?打,打出去?…这,这怎么打啊?”管家当即一愣。他不是听错了吧?那可是堂堂的南疆太子啊!将军竟然让他打出去?他一个小小的下人,不会挑起两国的战争吧?

“怎么?府里的侍卫死光了吗?还是说,连往外打个人。都要我亲自来教你?”云致远的眉峰往上一挑,看向管家的目光明显带着不善。

“奴才这就去,这就去”管家连滚带爬的又跑了。

天啊!早知道他派别人来通报了。南疆太子亲自来府上提亲啊,这不是件天大的好事么?为什么将军会是这种态度?

“来人啊!将军有令,把他们直接打出去!”管家站在云府的门口。大手往前一挥,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

“我看,谁敢!”冷魈挺身而出,挡在自家主子的身前。

安南俊的表情,从万分的激动和期待,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瞬间就僵硬了下来。他原本以为,就算不会受到热情的迎接,起码也不会被拒之门外。卿卿明明已经原谅他了。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他家卿卿还没回府呢!

此刻,要把他打出门的,其实是他那难缠的老丈人!

“冷魈。别冲动。这里是云府。”安南俊开口阻拦了一下,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管家。他的眼神无比锐利。仿佛锐利的刀剑,能轻易刺穿人的灵魂。

如果阻拦他的人不是云府的管家,估计早就死了无数遍了。

“是,主子。”冷魈的手一顿,随即又退了下去。

“帮我通报一声,我要见云姑娘。”安南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不过,再怎么平静也遮掩不住他心中的暗潮汹涌。

两个月没见,小墨又长高了一点,说话比以前更流利了。卿卿也变得更漂亮了,而且更加高贵清然。在宫宴上见到的一瞬间,他简直惊为天人,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那是他的女人,是他孩子的娘亲!

可惜,在那种环境下,他根本不能冒然上前相认,只能半真半假的在众人面前演戏,将心中的激动和思念一直压抑到现在。

“安太子,您还是回去吧!我们将军已经发话了,他是不会让您进府的。更何况,我们府上的大小姐,也不是您说见就能见的。”管家到底顾忌着安南俊的身份,也不敢得罪的太过。

将军的话,他刚才已经传到了,也算不上违背主子的命令。现在,只要安南俊不硬闯,他是不会让侍卫们率先动手的。毕竟安南俊也是一国太子,总还是要顾忌一些他的身份。

当然,管家其实不知道,安南俊就是小墨的亲爹。

要是让他知道了,只怕他真敢动手赶人!敌国太子他还需要客气,可自家姑爷嘛,只要拉了将军的虎皮,打了也是白打…至于打不打的过,这不是还有云府的侍卫吗?!

不知道安南俊会不会觉得庆幸,云府里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不多。

“你进去通报一声,你们大小姐一定会见我的。若她也不肯,我想单独见见小墨。这是我的最低要求了。”安南俊皱眉,他没想到会这样。

莫非,卿卿是因为他赶路太慢,所以生气了?

“将军既然已经发话了,您今天肯定谁也见不了。您还是回去吧!”管家摇了摇头,然后退了一步,冲着守门的下人吩咐道,“直接关门吧,云府今天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眼见云府真的要关门,安南俊终于憋不住了,直接就开始硬闯!

安南俊的武功确实不弱,可云府的侍卫们同样也很强,他很快就被侍卫们给拦了下来。

“冷魈,给我拖住这些人!”安南俊冷声的吩咐。

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天,他怎么可能这么回去?他来看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凭什么被关在门外?!云致远若是不让他见,他就把卿卿和小墨带走,直接带回南疆,看他还能不能拦得住!

云府的侍卫们,很快就被安南俊的暗卫拖住。而安南俊也冷着一张脸,直接冲进了云府里面,开始寻找云婵卿的身影。

很快,他就听到了一声虎啸。

“是小虎!”安南俊心中一喜,顺着声音就找了过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小墨的身影。

小墨此刻正和小虎滚做一团,两个小家伙,你扑我一下,我扑你一下,正玩的不亦乐乎。两个多月的小虎,已经长的很壮实了,体型比小墨还要大一些。小墨躺在它的身上,倒像是枕着毛茸茸的虎皮垫子。

“小墨!”安南俊的脚步顿住,喊了小墨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