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丁紫下的决定无人可以撼动与改变,且这方法谁说又不好呢!

寿安堂,今个一早府中女眷皆来到此处,每个人的脸上都青红交错,昨天丁紫下手很重,便是抹了药那瘀青都一时半刻消不了。看到丁紫走进来,数道泛着森冷的视线望来,真恨不得一人一眼刀直接剐了丁紫。

脸便是女人的武器,三位姨娘年纪本来就大,现如此脸上受伤,昨天又听说丁鹏宠了怜月,今早就提了通房告知,这三个姨娘哪个心情能好。这脸一时半刻下不去,昨天又出了事让丁鹏烦了,那怜月怕是有的宠了!这都怪丁紫这个小贱人,若不是她,她们何苦这么背动。

“紫儿给祖母请安了,祖母昨晚睡的可好,紫儿昨天情绪太过失控,心中惶恐的很,也不知道该如此表达歉意,太后宫里送来的这些补品紫儿身子好全了无祖消受,不知道祖母可愿意为侍郎府和紫儿保养身体,健康长寿呢。”丁紫一见面便向王氏道歉,倒是让原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丁紫的王氏愣了下,随即又是满意的直点头,微微笑了起来。

昨天王氏回去躺着很久都睡不着,段嬷嬷一直是她身边最得利的,王氏便找了她谈话。

段嬷嬷那些话说的好:“老夫人,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丁来,打着骨头连着筋,老奴觉得大小姐倒是没做错。老夫人为了侍郎府着想,可是到底是名誉影响着老爷的官位与声誉,你会一时气愤恨着大小姐也是再所难免,可说到底这事大小姐最无辜!先不说大小姐在宫里,两位庶小姐攀赖清誉是多么丢人的事,便是大小姐在太后宫里恐怕也真是能少说就少说,大小姐是个聪明看的开事的,自己刚得了太后的眼,怎么会只想着自己的委屈呢。虽说长乐宫的事是真的,可是若是如此跟外人告祖母的状,这事换成谁都会对大小姐生起不孝且爱计较的想法。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大小姐自己难做,老奴想大小姐不会看不到这一层。”

“老奴当时也在寿安堂,大小姐刚进门时满脸笑容,可是一点没想提宫中两位庶小姐所做的蠢事,若不是两位庶小姐紧咬着不放,大小姐也不会那么失控打骂。老夫人,大小姐是您孙女,你如何她都不敢有违,可是圣旨却是至高无上的东西,又如何被人随便说上两句便改了?大小姐现在是女官了,论起来比老爷官职都高,庶小姐如此做,是谁也会受不了的。老夫人不如想想大小姐的好,在长乐宫里大小姐不争不辩就明显不会对老夫人的错怪计较的,老夫人又何必揪着大小姐发火计较呢。这事放谁身上都得气,不过啊老奴倒是觉得老爷是看的最明白的,咱们侍郎府若想兴旺定是要靠大小姐周旋的,老夫人咱们现在只能安抚,可不好与大小姐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啊。”

段嬷嬷是王氏陪嫁带过来的丫环,那是几十年的感情,年轻时也是个机伶了,跟着王氏摸爬滚打待到今天心思也是个重的,有些王氏一时想不明白,段嬷嬷也能说个一二出来。当然这段嬷嬷一直莫名对丁紫有丝敬意,平时站的比较公正的地位,这一番话不否认有些想化解王氏与丁紫矛盾的想法,可是句句在理。

王氏当时是被打的辱了自尊气糊涂了,平是贪着权和钱些,但是利害关系还是看的开的,经段嬷嬷这一点拨心里也是惊又惊,想想从宫里到回府所做的一切,件件都对不住丁紫,任谁都有气的。

所以今个一早王氏再等丁紫进寿安堂时心里有些忐忑,昨天闹的太过不愉快,谁知道丁紫会不会因此记恨上。但看丁紫笑意暖暖,眼中还带着几分讨好,显然对她这个祖母还是极看重的。想到当初自己不过身体不舒服,丁紫便去护国候府求了支千年人参,这一次又将宫里上等的补品带回来送她,这份孝心她倒是不怀疑,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紫儿有心了,一切都为祖母着想,祖母很是感动,昨天回来也累着了,睡的可好。”

丁紫怔愣了下,好似没想到王氏不但不怪她,反而这样和颜悦色,受宠若惊道:“昨天担心的睡不着,不过见祖母脸色好,紫儿心里也高兴的很,今天一定能睡个好觉。”

王氏笑着猛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对丁紫说:“正好你们都在,将人带上来吧。”王氏身边大丫环花儿听命走下去,不一会带着一位俏丽的少妇进来,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那女子穿着浅粉红色的衣衫,腰上一条鎏金绸丝带,勾的她腰肢不盈一握,周身一副女人妩媚之情,脸上还带着几分清涩,却有着从少女变成女子的那份清中带媚的魅态。她面色俏红,微微羞涩的低着头,可不是昨天被丁鹏带走的怜月是谁!

在各府中正妻才可以身着大红衣服,妾室只能着粉红,而通房更是低一等,也只比奴才位高那么一点点的地位,比起妾室的红更加浅淡。但这淡粉红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她青春妩媚又有别具风情的灵动,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也怪不得丁鹏看中了。

王氏也是满意的点点头,昨天那事一出,她对府中三个姨娘意见更是大了。

马姨娘原本仗着娘家之势又掌着中馈,教的女儿丁静就是个跋扈的性子,让王氏本就没多大喜欢。方姨娘原本也是老实的,可至从怀了这第二胎,王氏丁鹏很在意后,这性子就越有些野了,当时马姨娘交了中馈,又因为嫁妆的事,王氏岂能不知道方姨娘也动了那心思,昨天丁宁儿也是咄咄逼人之一人,王氏最后的难堪与她有直接关系。本来王氏是对白姨娘最满意的,懂得收敛锋芒,也不是个笨的,可是丁安在宫中秀帕一事影响也实在不小,若不是她无中生有丁静不过与男子私通,可还不会最后闹到庶女恶毒使计陷害嫡女的地步,这可是更严重的指控!昨天要不是丁安提的,王氏可能还不会那么生气,因为这三个庶孙女中,她最信任的便是丁安。

这一闹,王氏对这三个姨娘三个庶孙女都十分不满意,而怜月身为通房本不记入族册没有名声,根本不需要特意来见人敬茶,但是丁鹏今早将人给带来,便是让王氏给重视起来,王氏倒也懂得丁鹏的意思。

这些年来府中人丁稀少,王氏也是从后宅的腌臜事中混出来的,说以前马姨娘没做什么阻碍让其它人怀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丁鹏这是觉得府中得多几个人给他生儿子了。二也是给她们提个醒,三个姨娘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没了丁鹏的宠爱那是什么都不是,别给他再闹什么事,到时候被新人抢了地位,丁鹏绝不会留情的。

“好了,敬茶吧。”王氏一发话,怜月柔风般走动,带起一片香甜的春风,她眉目风情盈盈而起,是掩不住的喜悦,看的马姨娘恨的握紧了拳头,指尖扎进掌肉也不在乎。当初她就是怕怜月被丁鹏看中要了去,影响她的地位,所以才借着丁紫备嫁妆一事将人赐了过去还能打听些消息,她本以为这便堵住了丁鹏的嘴,哪有当爹的跟自己女儿身边要人的道理,传出去指不定怎么说丁鹏急色。

可是这竟还没有防住,昨天丁鹏将怜月带回去后,便派了身边的管事前来揽月园传话,说是怜月是马姨娘的人,他现在身边缺个日常打理的人,怜月是个机灵的便要过去了。实际上谁不明白这是丁鹏要将怜月收进房中,马姨娘暗恨丁紫又将人推了回来,把自己摘了出去,心里越想越不服气,想借着由子将怜月接回去,便匆匆去了丁鹏的院子。

谁知道刚一进院子便有人挡着,马姨娘挣扎吵闹的要进,却是同时听到了屋里面男女交欢的呻吟声,当下气晕被人抬了回去。丁鹏当时便在屋中,听到她晕倒竟然没过去瞧瞧,便是当时太晚了,可是第二天一早为何连句话也没带!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显然丁鹏对她忍耐已渐渐消失,马姨娘猛然想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不敢再放肆。可现在看着怜月那一脸骚样,她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直接划烂这狐媚主子的贱人脸才罢休。

方姨娘坐在一边也是铁青着脸,本来因为自己有孕丁鹏已对她更为宠爱,可是最近发生的种种,却也让丁鹏讨厌她了,她果然冲动了,现在最主要是保好胎其它的事都不重要。

白姨娘只是静静看着,与往常无异,便是眼中神色也无半丝异样,无可挑剔!

接下来怜月又为丁紫敬了杯茶,便算完成了礼。因为这府中没有当家主母,有着王氏这个祖母与嫡子女就够了,在这种场合上妾根本没资格接受新人敬茶,因为她们本身就与祖谱无缘,现在若是暴毙而死,直接卷个席子扔出去便结束一生了。

“爹爹真是有福气,怜月姑娘可是个漂亮伶俐的,那一双手更是巧着呢,祖母我这手也是笨的,当初要跟怜月姑娘学刺绣愣是没学会什么的,有些东西还真是学不来的,天生就有那种好手艺的。不过怜月姑娘现在既然是爹爹的人,最主要的就是以爹爹为重,其它的不许想。若是做些什么事,让我知道我定是不会饶你的。这个便送怜月姑娘,祝你越来越漂亮。”丁紫从手下拿下一对通体清透翠绿的玉镯子,但看清透度与色泽便知这东西不会便宜。

怜月立即跪下接礼,丁紫连忙扶起,怜月先后又给王氏马方白三个姨娘见礼都收了些礼便站到一边不语。

接下来白姨娘将整理好的账册各库房钥匙让人拿出来:“昨日老爷让贱妾交出府中中馈,贱妾也自知自己能力有限,实在不敢再担些重任,还望大小姐接下中馈解下贱妾这困难。”

丁紫微微皱眉,望向王氏:“祖母,我对这些管事真是不在行,我看白姨娘管的就不错,昨天爹爹是气极了说的是气话,紫儿可不想接中馈这麻烦事。”

王氏眼睛却是扫了下面的众家眷一眼,看了白姨娘低头顺眉的模样心里阴郁一闪,却是无奈叹息:“紫儿别推辞了,你是嫡女,将来嫁人也要管一府中馈的,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出错,不如先熟悉一下。白姨娘这段时间总是出错确实不宜继续把持,你若是怕做不好,有什么不会的不妨与她讨论,让她随你左右帮衬着一下便是了。”

丁紫微抿着唇,还是有些不愿意,最后还是点点头,白姨娘立即送上账册与各库房钥匙,今天又是纳新又是转接中馈的也实在忙碌,众人为给王氏清静便全都告辞各回各院。

“大小姐又是给太后治病又是接了中馈的,真是贵人事多,好大的本事啊。”刚一出寿安堂,马姨娘就忍不住泛酸的阴阳怪气道。

丁紫笑眯眯回望,面色清丽绝艳,一点不比走在后面的丁鹏新欢怜月差上多少,反而是那气质便是怜月一辈子都学不会的:“马姨娘太客气了,倒是我也要佩服马姨娘你呢。”

马姨娘皱眉疑惑望着丁紫,她有什么可佩服,却听丁紫接下来的话差点气晕过去:“马姨娘伺候男人的功夫我可是永远都学不了的。”

马姨娘气的直哆嗦着嘴,丁紫这不是暗讽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勾引丁鹏吗,当妾的哪个不被正室这样指责,可是现在怜月才是丁鹏最得宠的,若她只有一个勾引丁鹏的本事,却留不住丁鹏的人,岂不是拐着弯骂她一无事处是个废物吗!丁紫这小贱人的嘴,怎么就这么厉害,总能气的她半死。

“大小姐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怎么能将伺候人的话挂在嘴边,传出去还不定被人以为大小姐不甘寂莫了呢。”方姨娘扶着肚子慢慢踱过来。

丁紫感慨,这些人真是好了伤疤望了疼,昨天打的痕迹还没消的,还敢来找她麻烦,如此不知好赖她也懒的理,看着白姨娘转身要走,丁紫立即说道:“白姨娘留步,我今天才接中馈,以后哪里不会白姨娘可要不吝赐教啊。”

“大小姐哪里的话,贱妾也是个学问浅薄的,不过是做的习惯了对府中比较了解罢了。大小姐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派人叫我过来为你解答便是。”白姨娘温顺回着,好说话的很。可是自从丁紫知道黄莺是她的人后,便深深的觉得,马姨娘的任何言语都是伪装。

连王氏身边都能插进她的人手,怕是当初马姨娘掌了九年的中馈,其中也插进白姨娘不少人,看似马姨娘在掌权,实则却有白姨娘这个心机深沉的在暗处。不到最后,你真是不知道大赢家是谁!

对白姨娘的防备丁紫前所未有的强烈,丁安才十二岁,在宫中便有那样的心机,若不是她事先算好宫中险事不少,特意做了万全的对策,就真被丁安算计着了。而这白姨娘可比丁安年涨那么多岁,岂不是更难对付!

丁紫带着喜儿铃儿若有所思的离开,回到紫竹院后心里反而越来越沉,看到林嬷嬷进来,丁紫立即道:“林嬷嬷,你现在立即将那些说流言最多的人逮几个罚了,我要闹起来。”先看看她闹的大些,府中各个的反应再说,若是能让白姨娘乱了阵脚最好,“另外找牙婆子前来,我身边丫环数一直不够,掌了中馈却不能这样下去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林嬷嬷听命退下去,丁紫拿着账本开始一页一页的翻看。

账本是近段时间白姨娘接手后的账本,账本收入支出记录很细,并没有大问题,再随便拿起马姨娘掌管中馈时的账本,却是凌乱不堪,看的直让人眼晕。这种账本有九分肯定是有问题,而白姨娘的那本,若是有假便是两种可能,白姨娘完全做了本假账让账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但这种假账若与实物对比有五六成机会被发现。另一种便是白姨娘做账的功夫太好了,让她一时没看出毛病,再有一种便是这账本是真的,白姨娘接收这期间根本没有动过手。

若按白姨娘的心机来说,最后一种可能性倒是很大,丁紫继续翻看着账本,却在这时外面的吵闹声突然大起来了。

喜儿附过来道:“林嬷嬷带人打了三个嬷嬷,两个丫环,外面又拉又吵的,说是处罚不公要见小姐讨个理。”

屋内响起清脆的翻页声,丁紫头也没抬道:“不知道错在哪里,还打扰主子清静,惩罚加一倍,去传话吧。”

喜子身子顿了下还是走去传话,铃儿站在一旁伺候着,眼神却时不是往外看,显然心不在这:“想看热闹就去看吧,我身边不用伺候的。”

铃儿惊了下却快速反应过来,有些忧心道:“虽然奴婢觉得小姐如此强硬是好,也知道小姐您会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可是如此这般,你狠辣喜欢打骂下人的流言都能传出府外的。”

“噢,那不错啊。”丁紫继续翻看账本,这马姨娘账本上漏洞这么多,以前竟然没人发现?也不对,白姨娘肯定是知道的,从她接手后的账本记录便能看起来,是个清楚马姨娘手里不干净的,可是她不言不语没有解决,是没找到好机会解决,还是她另有打算?总不至于白姨娘算准她今天会接她掌管府中中馈的事,所以将这烂摊子给她吧?这恐怕不可能,便是王氏对府中中馈的野心,也是不会允许的吧。这账本倒是看的丁紫直泛迷糊,一时也有些为难账本之事要从哪里下手了。

铃儿听到这话瞪大眼睛:“小姐这么不在乎名声,难道不想嫁人了吗?”

“嫁人?没想过,谁配的的上我…”后面的话丁紫声音很低,有些喃喃自语,可铃儿还是略微听清楚了一些,对于丁紫这话她却是万分赞同的。她的小姐是天下间最好的小姐,最聪明最有智慧的,什么事都能预测到还能迎刃而解,她确实想象不到有什么男人配的上小姐。

其实云希文少爷不错,为人谦和但又不失男子气慨,可惜是表亲的,而且小姐与希文少爷也不你坚彼此有意的。安王世子她倒是见过几面,可惜啊安王世子貌似对小姐有点不怀好心啊,看到小姐美貌就往前扑,再想到他心狠手辣的传闻,想必对女子不是个好归属,也配不上小姐。倒是那个叫薛雨,气质如尘看着也温和,还是安国候的嫡子呢,看着也是个有才气的,配她家小姐正好呢。

丁紫脑子里也闪过一丝片断,当她得知父皇与母后的关系掺杂着诸多因素时,看惯了宫内嫔妃为得父皇宠爱,机关算尽的陷害她人时,她已经对男女之情不抱任何期待了。前生里凭她才貌与能力,追她的名门公子多不胜数,但是她很清楚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她的身份才会那么热烈的追求,如果她有一天不是受人尊敬的大公主,她们看待她不过是一个漂亮的花瓶,喜欢观赏的死物罢了。

她不否定另外一些人的真情,可是他们难道不是一时意乱情迷吗,这种迷恋能维持多久,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男人的心不可能分给一个女人,这是她母后在她出嫁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别人家的母亲在女儿出嫁时,都会哭的断肠教导女儿嫁过去好好孝敬公婆,如何斗小妾让丈夫独宠。她的母亲从始至终没有哭,冷静的好像看到其它公主出嫁一样,但是这句话却让丁紫听了心里大震。

她知道母后也是关心她的,这句看似偏颇的言论,却是她最大的警告与担忧,一个为了男人付出真心的女人,那么她便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死物。她是尊贵的大公主,绝对不能在任何情况下丧失理智,愛情之于她是个危险的东西,她愿意永远不碰情爱,只谈利益。所以当时她选择的和亲国是对朝庭最有利,也是最能发挥她本事的国家,可惜她的抱复没有得到发挥便换了个时间按了个人。

不知道母后在得知她被刺杀身亡时,还是否能保持她永远的端庄,母后…会为她掉眼泪吗?或许也不会吧,那样冷静的女人,她会为了别人哭吗?即便是她这个引以为傲的亲生女儿也是一样吧…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丁紫突然从回忆中找回思绪,就看到铃儿满脸担心的望着她,“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不好。”

“我没事。”低下头,丁紫放开紧紧攥住的账册,深吸一口让自己平静。

“小姐其实是为了少爷才会不想嫁吧。”铃儿以为触动了丁紫的伤心事,眼眶有些发红,声音也不禁哽咽起来,“小姐,你是世上最疼爱弟弟的姐姐了,小少爷命真好。”

铃儿怪异的动静让丁紫意外的抬起头,就看到这小丫头已经开始“哗哗”流眼泪,真是看的好气又好笑:“智儿若真是命好,便会生在一个父慈母祥双全家庭,她是我的弟弟我自然要照顾他,为了他我做什么也甘愿。”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最亲近的人了,也是她的奋斗目标,她自然绝对不会让智儿受什么委屈的。

此时外面声音平息下去,不一会林嬷嬷与喜儿便回到紫竹院,不过两人脸色都十分不好,显然便是照着丁紫的吩咐做下去,可是那些人对丁紫的误解与恨意也更深了罢。看着丁紫在看账本也不想让她烦心,两人便什么也没说。

侍郎府虽然比起它名门贵府还是简单许多,只是这转中馈也是将所有权限全转走,这账本这十几年的都拿了过来,足足两口大箱子,丁紫方一审阅便停不下来,便是到了晚膳她也因为看账本无心吃食。这账本她是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九年前的三年里开始,王氏掌管中馈时有些账目便不对劲,粗略算了一下,这三年里少说少了三千两银子,一两银子对于许多平民家都是一个月的开销还有余,一千两够一般家庭一辈子的生活了,在侍郎府这看似小数目实际上却是引发假账错账的开始。马姨娘刚接手时府中账目还算正常清晰,半年后账目开始混乱,到最后一个月少上五十一百两都是少的,九年下来往少了说她贪了六千两银子,而且她借着掌管中馈又管着云齐柔当年的嫁妆与嫁妆辅子,护国府的嫁妆铺子与侍郎府的,不论地点占地以及从事经营的东西绝对不在一个层次。也就是说若是马姨娘在侍郎府能贪下至少六千两,那么从云齐柔的嫁妆里,她到少要番一到两倍的钱银才算合理。

她现在从马姨娘手中坑出三万多两的银子,她看起来手头也有些紧了,当初她没有在收回嫁妆时立即查看账目便目的便在这里。主母早逝,年幼的少主子位都很年幼,云齐柔原来的嫁妆铺子,她有八分肯定会背叛的,今天看了这些账册她却是十成十肯定,那些铺子有一半的掌柜已经背叛她了!

扩大情报组织的最大助力便是钱和人,那些马姨娘贪去的,她要一分不剩的讨回来,还要让她赔的血本无归!只是先从哪里入手呢?

翌立一道划破天空的惊叫声在侍郎府中响起,众院子的人大惊纷纷跑去查看情况。

林嬷嬷快步奔进内室,看着已经坐要梳妆台上束发的丁紫,惊色道:“小姐,昨天责令被打之人中小厨房的豆花今早上吊准备自杀,被同屋的丫环流彩起身发现给救下来,虽然没死成不过却昏迷不醒,那豆花是大厨房管事嬷嬷黑嬷嬷的女儿,平时很是宠爱,黑嬷嬷怕是一会就会上小姐这来吵闹。”

一个府中,最重要的三个权利集中地分别为厨房,账房,以及分派职务掌管整个府中管事的大管事这三个地方。厨房管饭食,对人的生存需要是最大的,账房管的就是钱,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谁能不在乎钱。就像是她若不是为了钱,她何苦将侍郎府这么肮脏的中馈接起来。那大管事管着人员调配的事,府中下人说不定敢欺负哪个不受宠的主子,却没有一个敢得罪府中大管事的。

这三个地方若是能一手掌握,丁紫这府才算管的劳劳的,现在厨房的那边闹事了,正好给了丁紫一个机会!她不急反笑,看的林嬷嬷等人心惊肉跳起来。

“大小姐啊,您怎以这么的狠心啊,如此逼辱我女儿,她还是个孩子啊,她法这才十三岁啊,以后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她啊,大小姐身为嫡长女那是无边的荣誉等着您呢,你为何如此害我的女儿啊!”紫竹院外一道尖锐的叫喊声突兀的传来,想必就是那豆花的亲娘黑嬷嬷了。

林嬷嬷听着黑嬷嬷的指控,气的双手颤抖,大步走出去便要理论,却被丁紫一把拉住:“嬷嬷先不急,先听着她骂着,好让侍郎府喜欢看热闹的都集中过来才好,不然以后这些丫环婆子的还不得怪我让她们少看了一出好戏啊。”

“小姐!”林嬷嬷极不赞同的低吼!怎么她小姐自从接了专属太后随侍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了,以她的条件,现在想嫁什么王孙贵族不可以,如日中天的她为什么要不顾忌自己的名声,还希望名声被败坏啊!

林嬷嬷哪里知道,丁紫这样的作为一是为了让侍郎府乱中接权,二就是为了让她正如日中天的名声多些污点。太后的随侍女官的封赏,那可是大齐的第一人,什么事如果出了个第一往往都是福祸相依的东西,她便是有了荣誉入了太后的眼中,可是同样让人嫉妒发狂,如果此时她一个劲的被传言什么为孝性娴善于管家之类的,只会火上浇油,看的那些人眼睛更红。

人一但嫉妒起来,根本不会想到被嫉妒的人为何优秀,只会恨时道不公只会想尽办法除去嫉妒之人。她如此败坏自己名声,不过是想少些麻烦,也好在这侍郎府先管起中馈彻底收服。反正好名坏名对她无差,她不想着嫁,而她现在是太后的人,若是嫁这个人选也得是太后选或同意的,所以此时根本不用她操心,既然这样她为何不顺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前生里她可是做了一辈子遵法守礼的大公主,一切都够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她是个背世之人,她的思想没有人会理解!

“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如此苛待下人,传出去对大小姐名声也不好啊。老奴在府中做事这么多年,每一件事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马乎。大小姐如此责打豆花害她羞愤的想要自杀求清白,夫人死的早啊,老奴记得夫人当时是最和善的,从来不曾打骂过下人。大小姐你为何如此容不得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奴才啊!”那黑嬷嬷是越说指责意味越浓,最后竟然抬出死去的云齐柔,暗指丁紫是个没娘教的,所以才会手段这么狠辣,这也是咒云齐柔短命啊。

丁紫手上猛的一拍桌面,眼中寒霜泛着丝丝幽暗的黑光,好似一块黑色的吸石,幽冷恐怖,不论这个黑嬷嬷是谁的人,今天她都要办了。

“大小姐为何不…”

“砰!”房门突然被推开,正哭嚎的黑嬷嬷惊的张大嘴,却见到丁紫好似一樽玄冰打造的冰人,周身那股阴冷之气,能冻彻人心,黑嬷嬷吓的瞪大眼睛,话却是如何也接不下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黑嬷嬷怎么跑到大小姐院子中来闹了,豆花不过是个奴婢,被大小姐打骂了两句便想不开,也太不经事了,大小姐可是府中掌事的,做什么都是对的。这事我看豆花就是错的!”马姨娘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看似替丁紫说话,实则句句指责丁紫手段狠辣,不将奴才当人看。这话引起围观仆人的全部共鸣,均愤愤不平看向丁紫。

丁紫眉目含冰冷洌锐利,却笑着开口…

第七十章,府中大秘!请求!偶遇闹事者!

“马姨娘也过来紫竹院这里看热闹了,欢迎欢迎。”丁紫不怒且笑,那样子喜中带着三分玩味,反倒是看的马姨娘心惊,这丁紫向来是喜怒没有道理的,被那双含笑的眼睛看着,她有点脚冒凉气的感觉。

黑嬷嬷此时也反应过来,眼睛在马姨娘丁紫两人身上滴溜转了两记,见两人皆是笑着,大小姐看着人畜无害气质高然,马姨娘神色变了变却是故做无事,便要相形见绌了,这大小姐难道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她看着与前太太也没什么不同吗,都是温柔的性格,只不过刚才出来的气势倒是吓了她一跳,看来只是眼误而已。

“大小姐,奴婢是想在您这求个恩德,望大小姐成全。”黑嬷嬷在外面哭嚎了许久,众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多数奴仆位很是同情她,对丁紫的做法很是不满。

丁紫的神情明显愣了下,望着黑嬷嬷半天没说话,黑嬷嬷与众奴仆被看的很是尴尬的低着头,马姨娘被丁紫两句不轻不重的话推回来,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本来闹轰的紫竹院,此时突然安静下来。

“黑嬷嬷要要我这要个恩典?”丁紫语气里带着三分不肯定,以及一丝有些诡异的音调,怎么听着都有几分不正常。

黑嬷嬷听了却没有多笑,反而是笑的连连点头:“是是是,请大小家发发善心,给老奴一个恩典。”果然闹到紫竹院是对的,即便大小姐心里是个恶毒狠戾的,但是当着这么多差不多有大半个侍郎府下人面前,她也不能太过份。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还不是被她牵着鼻子走。黑嬷嬷半点不怕大小姐对她如何,以前这大小姐就是个没脑子的,在府中也是没权的,这次不过的宫中运气不错救了太后争了个女官回来,但在一府之中可不见得官做的大就好了,这些事啊门道多着呢。她可是大厨房的管事嬷嬷,出了事也能让府中乱了几日,她又没犯多大的错,并且平时做事小心谨慎,根本不会让人抓到把柄。府中更是对她尊敬有佳,黑嬷嬷又是老人了心性慢慢变的有些高,对丁紫这个小姑娘根本没放在心上。

丁紫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这笑看在马姨娘眼中十分的渗人,她瞪着眼睛就想看丁紫玩什么花样。丁紫十分为难的看着黑嬷嬷,眼神不断从上到下扫视着,眼神十分露骨,最后叹息声:“好吧,黑嬷嬷模样还是可以的,你就说吧,看上府中哪个男仆了,我便给你个恩典撮合你们一对,怎么说男有情妹有意也算是对佳话。哎,我才接手若先办了一桩婚事,也算是积了大功德呢!”

“…”

“…!”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听着丁紫一股脑的话,在场的众仆人脑子忽然一空,这是什么状况,大小姐这是在说什么话!难道她不知道黑嬷嬷已经成亲了?她要结什么亲啊?不过黑嬷嬷平时为人嚣张了一些,不会真看上哪个男仆了吧!那黑嬷嬷也未免太大胆了吧,她男人还在府上呢,明目张胆勾引男人,那不就是个裱子吗!一些曾经被黑嬷嬷欺负过的,不禁恶意想着。

“不是不是,我要的不是什么恩典,大小姐误会了。”黑嬷嬷一听脑袋轰的一响,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看到众奴仆怪异讽笑的眼神才回过神来,立即对着丁紫反驳起来。

“咦,你不要恩典,你刚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啊,黑嬷嬷你无需担心什么,你放心本小姐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看你的样子也是双情相悦的,我想大家也都能明白的,不会拆散你们,你放心说是哪个男人吧。本小姐刚接手中馈,保管你的婚事是府中下人们办的最好的,快说吧。”丁紫拍拍胸口连连保证,一双亮晶晶的眼神闪过兴奋,真有那么点期待的神情,看的喜儿铃儿憋笑憋的快内伤,便是最沉稳的林嬷嬷也涨红了脸,一双老眼弯的一条缝,快看不见眼珠了。

丁紫是越说越像那么个事,完全是出于良心善良出发,为的就是让黑嬷嬷有个好归属,看的众仆人不禁有些感慨,大小姐好像跟传闻有些不同啊…

黑嬷嬷却是被说的直发懵,她什么时候说看中哪个男仆了,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她的话都没听到吗?这不可能啊!她叫的那么大声,连林嬷嬷她们都出来看过她,而且府中这么多下人被她吵过来,大小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而且…而且说什么她和男人两情相悦,她可是成了亲的,有着男人的啊!这样说下来她岂不是红杏出墙,而且她男人可没休她,若是被大小姐这么一说,她与人结了亲那岂不得先被她男人休了才行。

不对不对!黑嬷嬷猛的睁大眼睛,什么结不结亲的,她怎么会结亲,这大小姐分明是故意搅浑水呢,竟然如此编排她,这事传扬出去她男人不得打死她,她便也没脸待在府中了!这个大小姐果然不好对付,心也是黑的,竟然指摘她的名声,那是多大的污辱。

“大小姐为何要害老奴清白,老奴这些年恪守妇道,那是对我那个一心一意绝无二心,大小姐如今这么说,岂不是让人觉得老奴没妇德,这还让老奴怎么活啊。大小姐为何如此对老奴,老奴虽然是个下人,可也是有心的,是个人,这不是将人心一片片剜着吗,太让人心寒了!”黑嬷嬷气的大叫出声,这样一叫倒是提醒了众人,黑嬷嬷是成了亲的,男人也没死。只是刚才也不知怎的,大小姐那样一说,她们竟然就那么信了,难不得大小姐真是故意的,那心得多黑。害人清白太过恶毒了。

“黑嬷嬷恪守妇道那是应该的,男人应该就喜欢你这样的,你…咦,你成亲了?不对,你的夫君还没死?”丁紫瞪大眼睛,看的黑嬷嬷双眼直骂火,丁紫却是转过脸冲着林嬷嬷疑惑道,“黑嬷嬷可将我说糊涂了,她一上来便说要我赐个恩典,我年纪又小又是刚接手中馈还没正式处理什么事情,可我知道啊,赐个恩典一般不就是求婚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嬷嬷。”

丁紫眼中无辜纯透,众人看着那干净的眼睛,根本无法相信大小姐是故意的,反而对黑嬷嬷说话不到点子上,让人误会很是鄙视。都是府中老人了,还会犯这种错误,活该被人误会妇德,自己本身说话不清怪的了谁。黑嬷嬷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那马姨娘在一边看着热闹,嘴角却是抽了抽,眼睛不可抑制的瞪着丁紫。什么无辜,她才不会信,丁紫有什么可无辜的,她分明是故意的,经过这么多事,她才不会觉得丁紫是个蠢笨的姑娘,刚才的话分明是她设的套子。转眼看着黑嬷嬷,马姨娘的眸光却有些深沉,突然间她不期待黑嬷嬷的结果了,扶着绿夭的手离开,一般的事对丁紫没有什么伤害,她又是女官又是府中中馈掌权人,要如何一举搬倒她呢。绿夭小心扶着马姨娘,偷偷看了她一眼最后低着头小心看路。看到马姨娘离开,丁紫眯着眼睛,这人竟然不是马姨娘的,不然她不会这么轻松的离开。大厨房管事可是个好差事,她没可能不眼热。只是这人是谁的呢,方姨娘白姨娘还是王氏的?或者是丁鹏的?若是丁鹏的,她倒是不好处理了,不过这个人敢在她新接手时来捣乱,不论是谁的人她都非处理不可。

“咳,大小姐这黑嬷嬷年轻时便成过亲,她男人也在府中做事,现在还在世,想必不是为自己求恩典的,只是这黑嬷嬷说话差了,让人误会了。”林嬷嬷干咳止住到嘴边的笑,声音有些沙哑的解释。

丁紫眉头紧紧皱起:“黑嬷嬷不是厨房管事吗,怎么连点话都传答不好吗,真是的害的我误会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道我棒打鸳鸯行为跋扈呢,我得多冤枉。”不论如何这错都是黑嬷嬷的。

黑嬷嬷一张老脸渗的紫红,气的不轻,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地面的土,这大小姐怎么这么难缠。这话放在别人的主子里也不是个错,就她非得咬文嚼字,怪自己一时不察,竟然让她先得了先机,真是失策:“大小姐说的是,是老奴没有传答清楚,让大小姐误会了。林嬷嬷还有一点没说,我与我那老头子还生有一女,便是刚被大小姐下令责打骂斥的豆花,豆花平是为人最是恭敬,做事最是上心的。头一次被主子如此对待,也不问问清楚便被打了骂了,豆花一时想不开上吊自杀了。”

丁紫瞪大眼睛,惊色道:“啊!死了!”

呸你才死了,可恨的东西,竟然咒她的豆花,黑嬷嬷果然姓黑,那黑起的脸色比一般人更甚。周围看热闹的仆人位,均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小姐与黑嬷嬷,她们怎么总觉得今天本来是有理有据的黑嬷嬷一直被大小姐牵着走啊,难道是错觉!

“没有,豆花才没死,她被同屋的流彩救起来了,否则豆花如花的年纪便要这么走了,老奴可就这一个女儿,她若是死了,老奴还怎么活啊!”事情总算是转到正题了,本来心思各异的,纷纷望向丁紫,这大小姐一接中馈便打人,人这一张嘴可是说堵就堵的住的,大小姐做贼心虚,如此逼迫一个好姑娘,不禁让人心生同情又心生恨意!

丁紫将众人脸色就看在眼里,却是冷淡一笑:“黑嬷嬷若是不想活谁也拦不住你,不需到我门前哭丧,你放心我必会在你后头!”

丁紫的话令人心中大震,出了这种事大小姐不得不顾豆花死活,却是在诅咒黑嬷嬷,或许这是要处死黑嬷嬷?这大小姐心是拿什么做的,怎么如此之狠,这一时刻便是原先心存犹豫的也对丁紫露出冷冷的眼神。

黑嬷嬷愣了一记,眼中闪过冷意,却是哭声大震,听着十分凄厉:“大小姐你的心怎么这般的狠啊,豆花那般好的年纪,样貌也是万万不如大小姐的,她在府中半点阻碍不到小姐,小姐不用这般恨她啊,我的豆花啊你怎么如此想不开。不过林嬷嬷骂了你几句,怎么便想这么走了,你若是走了,我与你爹可怎么活啊!”这话倒是将林嬷嬷也揪了出来,林嬷嬷冷笑,“黑嬷嬷不知道可别乱说,豆花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她清楚的很。一个下人竟然恶意抵毁主子,也不想想这府中是谁你们工作让你们生活,如此刁奴死一百次也是活该,你当娘的不劝着反倒跑主子这来闹,又是何居心。”

黑嬷嬷阴冷一笑:“不知豆花说了什么,能引的林嬷嬷如此气恨,这话都是人说的或许在别人看来豆花说的便是对的也没什么,可林嬷嬷却听着不舒服呢。林嬷嬷总不能将所有人都看的与你这般小心眼吧。”她这话是说丁紫做的出就别怕被说,既然被话传出来了,想要挡是挡不住的,你们却是将人打骂,简直残暴。众仆人纷纷点头,十分认同。

林嬷嬷正要反驳却听丁紫清冷道:“噢,那黑嬷嬷的意思便是豆花随意议论主子,编排主子是对的了,还是你们都觉得私下议论主子的对的,我不该惩罚啊!”

在场的众仆人都低下头,私下妄议主子的事自然是不对的,主子打骂都是可以的,但是这流言根本是制不住的,也是事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大小姐却也做的太过份了,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但是众多主子都选择的是将事情慢慢淡化,她这般打骂逼人至死还不知悔改,就更让人痛恨了。

看着众人愤愤不平的眼神,丁紫心底冷笑,这帮侍郎府的下人过的太舒心了,连什么叫主什么叫仆都不明,正好今天让她们好好想想!抿辱一笑,丁紫的声音却是出奇的冷:“看来你们都很不服气啊,原来在你们眼中私下妄议主子是应该的,便是当主子的觉得委屈也不能更不敢对你做什么了!好啊,侍郎府的下人什么时候这么有脾气了,连当主子都敢怨,看来真要改过来了。以后你们都当主子的捧着贡着才行,我们这些当主子的得给你们端茶倒水才行啊!”丁紫字咬的越来越紧,众人越听越不对劲,心底不禁惊慌起来,却无人敢回嘴。

丁紫冷哼:“哈,竟然没人反驳,看来你们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了。好!林嬷嬷你去请家罚,侍郎府供吃喝每月还有月俸,这些不知道感恩的狗东西,全都给我跪针板,让她们给我认清到底他们都是些个什么东西。再有给我闹的,直接找牙婆都给我卖出去,牙婆问起就将她们犯的错,为何卖掉,你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众仆人心中大惊,纷纷跪地皆喊:“大小姐息怒,大小姐做的都是对的,是奴婢(奴才)们不知规据,妄议主子私事那是犯了大忌讳的,豆花被打那是罪有应得,林嬷嬷也不过就赏了几个巴掌,其它受罚的还有四人呢,别人都没有事,怎么就豆花想不开啊。”

“就是就是,那全是豆花的责任,可跟奴婢一点关系都没有。要奴婢说,豆花死了一了百了,没事成还弄出这么多事,黑嬷嬷也不弄个清楚就上主子院门口来闹,太不懂事了。”

“可不是嘛,发生这种事黑嬷嬷不娘的也不跟着劝劝,反而给大小姐找麻烦,真是罪该万死。哪有当奴才的自觉,你可千万别连累别人,我们对主子们事是忠心不二,谁像你如此指责抵毁主了,还当自己多有道理。豆花被你教的,早晚也得死在那张不该要的脏嘴上!”

“大小姐,这黑嬷嬷平时就仗着自己是厨房的管事,对谁都吆五喝六的,都快把自己当半个主子。也不过跟我们都是奴才,一副趾高气扬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真当自己管个差事就跟什么似的,如此不尽责不忠心的,奴婢觉得该罚!”

“对对,黑嬷嬷该罚,奴婢也觉得该罚!”

“该罚!”

“罚黑嬷嬷,该罚!”

“罚黑嬷嬷,该罚!”

几个为了保命的奴才一说,其它的纷纷接口指责,这些人里本就有曾被黑嬷嬷欺负过的,不乏此时有借机报复的,但是却也说的句句在理。黑嬷嬷气的直点着那些人,一口老牙差点全咬碎了,一张老脸不停的龟裂,心里也是害怕的不断惊颤。

怎么会这样!她是为豆花还讨公道的,现在竟然落到被众人指责的地步,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以!

丁紫见效果达到,勾起唇冰冷道:“豆花错在自身,被罚却不找出原因改正,反而对本小姐心存怨恨,想以死来威胁抵毁本小姐,本就以下犯下死有余辜!到这里她还不知悔改,反而撺掇你来告状堵在我院子门口哭嚎扰主子清静,犯了不敬之罪。而黑嬷嬷你句句指责,不知身份不知自重更是罪不可恕!豆花如此自贱更是在毁与我的主仆之情,将我陷入不慈的骂名之中,不过念在她年纪小不免犯错的地方,便贬为最低级的粗使丫环,去上洗衣院帮忙吧。黑嬷嬷作为府中老嬷嬷,该经事的劝着却事头来我这院子闹事,分明不将主子放在眼中,还说些失礼让人误会的话,德行有失现贬去府中做粗使嬷嬷。”黑嬷嬷只觉得脑中轰鸣响动,心里愤意难平,对丁紫也是对那个人的。要不是那个人暗里言语挑拨,她岂会来大小姐这里找不痛快,被罚到最低贱的粗使嬷嬷,到了这个地步那个人不会帮她,她是被陷害了,这是拿她来挑拨大小姐底线啊。

黑嬷嬷老泪纵横:“求大小姐原谅,老奴知错了,豆花是老奴唯的女儿,老奴实在是太心疼了,才会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老奴以后一定会忠心为大小姐办事的,求大小姐原谅,求大小姐原谅!”

丁紫眼中闪过冷光,其实现在救下黑嬷嬷倒是可得一个助手,必竟她是府中老人有许多事更好办,且也管着大厨房,要自己现培养一个人怎么会比成手的更快呢。不过黑嬷嬷却是一定要罚的!今天闹到这份上,若是高起低落,一定会被下人们以为她只会说大话,犯了错只要哭上几声便没事,那她的威信也没了。

更何况…看着老泪纵横,一脸悲恨的黑嬷嬷,丁紫浅笑,别人可以利用,她又为何不可呢!先让黑嬷嬷认清情势为已所用!

喜儿扶着丁紫转身回房间,黑嬷嬷见丁紫没有商量,哭的悲愤不已一时接受不了直接晕了过去。其它的下人们此时纷纷倒戈,觉得黑嬷嬷行事不好骂个不停,还好有两个总算念着点往日情宜将她扶回去休息的,不然黑嬷嬷在紫竹院晕倒呆上一会,非得得病不可。

随云院

丁安小心翼翼看着沉默绣花的白姨娘心中直打鼓:“姨娘,我也没想到丁紫这么狡猾,她本受尽流言这扰,没想到…”

“啪!”黑姨娘毫不犹豫直接一巴掌拍来,丁安被打的头一撇,眼眶立即红了却不敢回嘴说什么。

“蠢货,做事这么冲动,都忘记我曾经教你的了,丁紫要是那么蠢,当时宫中会反设计到你,会得太后的眼,会掌了府中中馈,你那点小聪明不行就是不行,竟然还在我这找借口。厨房管事让你这么冲动给丢了,你还有脸给我说这些!”白姨娘恨意大起,一把握向丁安的胸口,恨恨的拧扯着,丁安疼的小脸渗白,痛苦不堪,却是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双眼含泪任由白姨娘肆意扯痛着她,只是白姨娘的手劲越来越重,丁安也有些受不住了。

“姨娘我错了,我…我也是恨,我不想丁紫这么轻闲,我也是想借这事恶心恶心她,没想到她这么轻松解决了。安儿错了,安儿冲动了,不该不听姨娘的话,求姨娘原谅,求姨娘原谅…”

白姨娘看着丁安哭的小眼泪湿的脸,清纯的样子柔弱怜人,心里叹了一口气,手上拧扯丁安胸部的动作变成了揉,动作力道适中,似乎在为刚才弄痛而按摩。

丁安心中猛的被一揉动,回身抱住白姨:“姨娘~”

白姨娘手上一边动着,一边道:“这一事就这么罢了,黑嬷嬷竟然被贬为粗使嬷嬷也没什么用处了,现在我们不宜有动作,反正那两个贱货不会轻易罢手,我们静静看戏便好。我们忍隐了这么多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当年不就是…”

“姨娘说的安儿都明白,我这次是被丁紫气着了,安儿现在还觉得身子好痛~安儿恨意难消,这次做事太过冲动,姨娘不要怪安儿可好~”丁安抱着白姨娘柔声撒娇道。

“傻瓜,你是我生的,我哪会真的怪你,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上,我心里如何忍得,嗯~”白姨娘尾话竟然深深一扯动,心里划过一丝酥麻的快感,意外望向丁安,眼角微眯撇向自己胸部。

丁安红着脸,却只是抱着白姨娘不在说话,她们就像是正常母女享受着人间天伦,气氛十分温馨?!

丁紫果断处理了黑嬷嬷与豆花,这对母女也不敢再生张,反而安静下来,而原本传着紫苛待下人的,此时全都一股脑的说着丁紫处罚得当,很有当家的威严,是最适合的中馈人选。这些流言自是将府中掌过还没掌过中馈的女眷都得罪了,丁紫嘴勾冷笑,原本骂她抵毁她名声,这次一个劲的给她说好话,让她得罪全府的人,倒是转变的够快。不过那些人太小看了,因为这府中的人没有是谁她不敢得罪的。

喜儿晌午送过来一封信:“小姐,这是门外护卫送过来的,说是护国候府的信。”

“拿来我看看。”丁紫打开信,信上内容不多,只是说外祖母舅母和表姐很挂念她,另外表哥云希文似乎有些事要当面跟她说,丁紫沉吟,护国候府她也打算这两天过去看看,现在掌中馈她权限放大,必竟给太后解毒又是随侍女官,以为太后研究医理也可在城上逛逛,她的另一个计划也要适时进行了。不过表哥有什么信相商?

翌立,丁紫在请安间与王氏说了出府的目的与原因,听到是为太后的身体走动,以及去护国候府报个平安,王氏只是笑着直说好,还言道她现在管着中馈又是身居要职,以后这些事她自己做主就行,这是听的在场的众人均十分嫉妒。她们平日里出趟府多难,不但要事先告知,还得看中馈人的心情以及王氏是否同意,有一个说不她们就别想出,现在丁紫说出便能出,岂不让人心里不平衡。

丁紫离开时,眼神在马姨娘身上扫了扫,丁静自从在宫中回来后便一直在院子里不出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下人们便是也没看过她,这让丁紫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

回院子简单收抬了一下,留了林嬷嬷,丁紫带着喜儿铃坐车去往护国候府,护国候府护卫认识丁紫,很是热闹的直接请了进去,到了内院才叫人送报。

段嬷嬷迎着丁紫出来,好了阵的夸,自然也在暗自打量丁紫确实无伤无痛时才真的放心,而将丁紫迎进绿庵堂内,蓝老太君,刘氏,云希雨云希文这些亲人都在,此外还有两个比较意外的人,蓝青凌与薛雨,蓝青凌穿着黑色滚流云边的骑马装,头发高高束起,那冷魅的脸上更显几分清俊,清冷的眼神在她身上定了一记便转开。薛雨一身白衣,气质若仙,冲着丁紫笑着,那笑中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温度,似乎有意相交。

丁紫心中不定,却是先行礼:“外祖母,舅母,表哥表姐,安王世子护世子安。”

“好好,看你没事就好了,快来外祖母这。”蓝老太君有些激动的看着丁紫,当天在长乐宫里刘嬷嬷虽是保证了,可是到底没见到丁紫本人,蓝老太君哪能放心。皇宫可是人吃人的地步,一个行差就错都是差头之罪,便是皇帝身边的宠妃都时刻小心着,对丁紫她自然是放心不下。

“让外祖母担心了,是紫儿的不孝。”丁紫走过去,将手放在蓝老太君伸出的手中,柔声歉意道。

“你哪是不孝,就是太孝顺了,才会受这么多苦,你回府中可受欺负了。”蓝老太君与王氏虽不熟,可也做了十几年的亲家,怎会不知道王氏是何个性,当日在长乐宫受辱,宫中传旨赏赐就赏了她护额,还为了敲打她,她若受人挑拨,岂会不找丁紫麻烦。

“让外祖母挂心了,紫儿都能处理,没有吃亏。”丁紫虽表明自己没事,却也暗语王氏果然做怪了,蓝老太君脸上一沉,刚要说什么,刘氏打断了她的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紫儿也是懂事聪明的,娘也别太担心了。”蓝老太君看着刘氏的眼神便将话咽了回去,刚才看丁紫一时太过开心,竟然忘记还有其它人,那些话也确实不该当着两个外人说。

“紫儿你没事就好,我们都很担心你啊,不过看你红光满面的,我确定你很好。”云希雨跳起来,一把抱着丁紫的胳膊笑点点的说,紫儿可是大齐第一个随侍却不用时刻入宫的女官呢,她说出去都有面子,眼睛笑的有如两个月牙,看的丁紫笑着直刮她鼻子。两人差点闹起来。

蓝老太君与刘氏又与丁紫聊了一会,知道其它人还有事,便以进内室休息为由先回了,只是离开前看着丁紫微微皱了下眉。大厅里便只剩下丁紫,云希文兄妹,蓝青凌与薛雨,倒是陷入了瞬间的平静里。

薛雨突然站起来,冲着丁紫行了一礼:“丁女官,在下有礼了。”

“薛小候爷这是做何,丁紫万不敢当,薛小候爷有事不妨直说。”丁紫瞬间明白了云希文信中所说的话分明是指薛雨,只是让薛雨请求的岂会是小事,丁紫心下微微一沉,已经想着最好是拒绝了。

薛雨站定,看着面目带着浅淡疏离的丁紫,只觉眼前少爷如清水之芙蓉,便是明显拒人千里的气质,却难掩她一身光华,她才十三岁将来成长空间很大,以后不知会引来多少男子倾慕,同时想着自己的事,却不知道这话要如何开口。

云希文云希雨坐在一边,只是略显紧张看着丁紫,却不开口为薛雨说话,明显也带着几分拒绝。蓝青凌只是静静的饮着茶,眉头却有些舒缓。

“实不相瞒,今日便是我向希文兄请求邀丁上姐前来的,因为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薛雨声音十分低缓动听,却不是女子的浅语柔媚,而是一种好似飘荡在空灵中的轻悠,让人神旌动荡,但丁紫并没受什么影响。

“小候爷但说无妨。”

薛雨沉了记才道:“实不相瞒,自从丁小姐为太后医了毒后,在下便时刻想见丁小姐一面,希望丁小姐施以缓手,替我祖母医治。”丁紫没有回答,薛雨继续道,“祖母年轻时落下的病根,一直不见好转,之前也找不过少名医,连宫中御医也请过诸位,不过是开方子给我祖母缓解疼痛而已,效果并不明显。而我祖母体寒之症一直不见好,腿部开始肿胀破败,身上的疼与日俱增,让我们晚辈见了实在心痛不已,却无法帮到她。丁小姐既然解了宫中太医都无法解的毒,医术自然了得,所以我想请丁小姐为祖母看看,也好安了我们晚辈的心。丁小姐大可放心,无论事成与否,安国候府都会记下您这份情的。”

这国候府世代中立,一直坐稳候府之位,几代下来候爷之人性情都十分平和做事低调,从不惹什么麻烦,大齐对安国候府的人都十分敬重,丁紫也是如此。可是薛雨这个请求却让人有些为难,她也明白了云希文为什么以蓝老太君想念她为由叫她前来。

一是因为薛雨是外男,两人私下见面总是不便,二也是她们与她想到了一起。皇上圣旨才下,指名她为太后专属随侍女官,主要为太后照顾太后身体为其看病,说句好听的叫专属,不好听的那便是太后一个人可用的,便是皇后后宫贵妃想让她医治一下,也得要太后应允才行。当然太后不是那般小气的人,可是若是此次为薛雨之祖母白老太君医治,恐怕以后会少不了麻烦,那白老太君丁紫倒是不讨厌,当初在外祖母的寿宴上,白老太君一直与护国候府不对付的宁国候府文老太君对付,也算是在帮护国候府。让她去医下也未尝不可,但为文老太君医了病,其它人求到她这怎么办。丁紫不怕医,而怕的是接下来的事情,她隐约觉得这事不该应下,宫中两个贵人本就看她不顺眼了,以后拿这个说事,就不好了。

看着丁紫的沉默,薛雨有些急了,其实他也觉得此事有些唐突,而且看样子护国候府的人也不怎么想让丁紫接下,他也明白理解他们的考虑,可是每次见祖母疼的直呻吟,他便也觉得心里直抽搐,祖母疼他的种种都让他对祖母的疼痛更加在意。以前太医院那些太医为了怕他祖母身体受不住,开的那些药都是温和舒缓的,对祖母的病根本没有用。当时丁紫在宫中为太后治病的情况他多少也听到了,丁紫与其它太医的医法不同,且行为大胆,但从医治方法以及对毒的了解,却深知她的医术定然不错。他思来想去便想求到丁紫头上。

“丁小姐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但是丁小姐若给我祖母医治,我保证不会将你为祖母医病的事传扬出去且会保护于你,只要丁小姐能医好祖母,让她今后不再痛,便是丁小姐要的是我这条命,我薛雨也绝无二话!”

听着薛雨坚定的保证声,丁紫惊讶的抬起头,望着那双平时见着十分淡然的眸子全是坚定,心里也有些动容。薛雨确实十分孝顺,这让她不禁想到蓝老太君,想到前世关心她的皇祖母,许久后,丁紫声音才缓缓而出:“好!”

薛雨满目欢喜,笑的像个大孩子,少了几分往日的脱尘绝俗之气,带着几分真实。

蓝青凌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本以为以丁紫的性子不会答应的,看着薛雨难掩开心的俊颜,眉紧紧皱起,身上的气势更冷的,看着其它人直侧目,而他一双泛着九幽井便的黑眸,恶狠狠瞪着丁紫不放,丁紫微挑着巴,却十分疑惑不解。

与薛雨约好医治的时间,又与云希雨聊了一会,此时蓝青凌已经脸寒气拉着云希文去骑马,薛雨心事了了一半也自愿跟去,丁紫在护国候府吃了午膳,便带着喜儿铃儿回府。

不过丁紫却没直接回府,反而先绕到后街逛起医馆来,这里的医馆也不是很多,五六家的样子,生意还可以,直到走至最后一家蒋氏医馆,站在外面看了好一会,竟然没有一个客人前去,丁紫不禁起了好奇抬步走近。这医馆收抬十分干净,摆放也很规据,只是医馆的学徒因为没有客人,精神不太后的坐着直打磕睡,看来这医馆生意不好已经不是第一天了。

“蒋凡你快出来,整天躲着像是缩头乌龟,你老子犯下的恶事你还有闲心开医馆,哼,就你们蒋氏这没有医德的医馆还是凑早关了的好。我劝你还是把你老子犯的事一五一十的交待了,说不定马尚书大人念在你们有悔过放过你们!”本来看到有人闹事,皱眉正想离开的的丁紫一听到马尚书立即停马,与喜儿铃儿缩着身子靠在一边的阴影里,马尚书府不就是马姨娘娘家吗!或许这件事对她正是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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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一早起来,码完就赶紧更了,快九点了,不知道有没有编辑审核啊,我马上校对改错。

第七十一章,计中有计,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