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尚书夫人的意思,就是本官如此没用,连一个尚书府下人的证词真假都不行,尚书夫人这是质疑本官的能力吗!”京兆府尹脸上越有发黑的迹象,吓的杨氏心中一跳,抬头一看,正见京兆府尹阴沉的望着她,顿时心中没了主意。

“不不不,我绝无此意,我怎么会质疑京兆府尹的能力呢,绝无此事,大人想差了,我只是觉得这奴才在府中便是个不省心的,所以提醒下,大人…”杨氏越说看京兆府尹脸上表情沉的越厉害,最后吓的竟然是说不出什么话,一直往马安涛那里使眼色,想让马安涛给她解围,可是后者听的眉头直皱,对杨氏心里直冒火,哪里要帮她的意思。此时恨不得她直接让京兆府尹直接弄死得了,平时对府中姨娘便是非打即骂,哪个他喜欢的杨氏不知道从中调解,让他舒心便罢,竟然常常惹事生非,非得了他的厌不可。

这一次若不是他要得到蒋氏医馆另有目的,再说杨氏是他正妻,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最没脸了便是他这个一府之主,他为何如此费心。他本来都已经计划好了,偏这蠢货经不起大事,京兆府尹不过随便问个两句便罢,她竟然不问便冲上前去,话里话外还将京兆府尹得罪了,若不是碍于众人在前,他真想拉着杨氏狠狠揍一顿才罢:“行了,还嫌丢人不够,还不给我回来!”

杨氏吓的身子一缩,轻嗯一声走过去,心里却直犯突突着,马可儿也有些担心的拉着母亲直说话:“娘你放心吧,爹心里有数,怎么会让你有事的。这些个该死人,等事了了后,女儿让人弄死他们!”马可儿眼中闪过冷寒,这或许就是她与林佳倩在一起唯一的好处。林佳倩看着温柔好说话,手段却是极狠的,马可儿与她待的时间长了,别的没学会,却时常见林佳倩一句话便能要人命的本事,那种当成别人主宰的人上人生活,才是她要的,她绝对不可能只是尚书府千金这么简单。将来,她也要像林佳倩那样,不,她要做的比林佳倩还高。那林佳倩仗着自己郡主身份,还不是时常对她呼来喝去,哼!到时候她要让林佳倩跪在她脚下,越想越是期待与兴奋,马可儿拉着杨氏的手却微微颤抖着。

杨氏感觉到马可和的颤抖,还以为女儿如此担忧她,十分的欣慰,而马可儿的话也令杨氏暗自点头,将刚才但凡有一句指责说她不是的都记在心里,回了府中,她要将这些人全都弄死,敢指摘她,都不想活了!

“尚书夫人看来确实很有个性,在本官本前都敢如此,那在府中怕是更有权威了,本官倒是明白了几分。”京兆府尹分明在说反话,直道杨氏行为跋扈,在府中操着生杀大权,可想对下人如此苛待了。

马安涛听着有些不对劲,若是被京兆府尹将这话头说下来,岂不是在说他马安涛妻子善妒行为泼辣,而他管不住后院,里里外外都说他没有难力管不住后院管不住女人,不禁冷下声来:“府尹还是审案要紧。”

京兆府尹嘴角微勾,倒是不纠结于此,因为大堂下的百姓早已暗自嘀咕起来,这话岂还藏的住。

这时派出的人带回来几个证人:“带上来吧。”

大堂上走上来五人,三男两女,其实中两男两女相貌周正,眉目之间很是清明,另外一个看着有些滑头,但都带着几股聪明劲。

京兆府尹挑眉道:“你们可是与李海夫妻,方田氏认识,他们平时为人如何?”

“回大人,这李海夫妻来最是贪财,住在附近的没有一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德性,那真是有了钱亲儿子都能卖的货!”其中一个较年轻妇人回道。

“你胡说!”李刘氏被说大跳着起来便要拉扯着年轻妇人,却被一旁的官差拉住,直接回头扇了两巴掌让她脑袋晕沉,不敢妄动。

年轻妇人冷笑:“你也莫这么激动,你什么德性大伙都看在眼里呢,当初不过是贪着你家女儿面色好,一直想着要将女儿卖到好人家里做妻做妾,不过十三岁的年纪不知道被多少家相看了,倒是也有相中的,可惜你个贪心不足的看人家给不出银子你便舍不得卖。好不容易送到尚书府中,靠着女儿在府里当姨娘受些接济,天天穿金戴银跟街里面炫耀女儿得宠。也不知道要要那张老脸,不过是靠着女儿卖肉得些银钱,这种钱都花的如此张扬,真是不要脸!”

“你,你胡说,我女儿与尚书大人两情相悦,他们是一见钟…情!”李刘氏涨红了脸,捂着红肿的脸反驳着。

“哼,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自己这货色女人还能是什么好货,从前就是个水性扬花的,我家那口子也是个有些相貌的,就差没直接脱光了爬床上等着的东西,被害死了也是活该,她该死!”年轻妇人眼中燃烧的恨意大盛,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马安涛听着脸色铁青,握着椅背的手青筋直冒,重重拍着椅背:“住嘴,无知妇人竟然口出妄言,我马安涛的妾室怎会是如此之人,我最是清楚,休要胡言。”

那年轻妇人骂完,也心觉自己说的过了,马安涛这一斥责,她也吓的一缩,可是脸上神情却是解气的,直叫京兆府尹以及围观百姓各个听的啧啧称奇,照这妇人的话,那尚书府死去的姨娘可不就跟青楼里的妓女没什么差别吗,不过就是青楼中的接数不清的客,这姨娘只在尚书府接马安涛一个客。而且是个耐不住寂莫的,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还真没个准啊。

呵呵呵…这种类似于嘲笑,幸灾乐祸的声音根本断不住,那些小声嘀咕声细细碎碎的还不打扰到京兆府尹问案,又在他接受的范围内,却已将死去的姨娘是个没妇德的罪已定成。杨氏听着心中大乐,这样更好,省得都说她是个善妒的,哼!那贱人就是这样的骚狐狸,这些人还算有些点眼色。

“那你可认得堂上这名犯人是谁?”京兆府尹眼中也有笑意,指着蒋太问着妇人,妇人皱眉盯着蒋太看了好一会才摇摇头,“回大人,民妇不认得。”

“你确定?”京兆府尹声音有些怪异的道。

“回大人,您别看民妇这样,却是做成几个媒的,在京城这样达官贵人众多之地不显眼,在我们那街角邻里间却是很有名的,他们都说民妇有着一双见人不忘的眼睛,民妇见过便是不认得也不会忘记的,民妇确实没见过此人。”年轻妇人认真回道。

“你与李海一家住的远近?”

“回大人,民妇家与李海一家挨着两户,与方田氏也是认识的,本来还有些往来的,可至于他们家任其闺女勾引我夫,我们便少有来往的。不过他们两家每日白天晚上都喜欢坐在家门口磕瓜子闲聊着别人家家常,天天游手好闲也不做活计,民妇却是知道的。说起来民妇十四岁嫁于我家那口子,现已有十余年,这两家人却没干过一件令民妇觉得地道让人称快的事,倒是哪家里出了点事,就是丢只鸡,她们都能传的人尽皆知,那我们那地最是讨人嫌的货色。”年轻少妇继续言道,直听的李海夫妇方田氏嘴角抽搐,这些都是实情,她们如何反驳。

倒是马安涛越听额头青筋崩的越出,他不是花钱都收买了吗,那些不合作的他也相办法不是弄病了就是弄的怕了逃出城外或是上香求佛或是迁回家乡,这妇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令马安涛惊奇的还不止这些,其它的四个人,便是那个看起来油嘴滑舌的也都没说上李海一家好话。

其中还有那少妇的相公,只见他红着脸,呐呐了两声轻咳一声才道:“李海家女儿却有勾引过草民,当时草民差点被经受挑拨,因为这事我那口子没少跟我吵嘴,所以草民记得清楚…”

其它两男一女也不问便答:“就是这样,这李海一家子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们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各个游手好闲靠着在尚书府做姨娘的姐姐,没少在外面闹事,逛花楼喝花酒是常有的事,不过他们姐弟三人倒是关系极好的,常常亲密的跟一个人似的,真是让人好生羡慕,我家那两个死小孩怎么就叫打架吵闹个没完呢。”这话听的众人脑子轰然炸开,只要不是太傻的,分明听的出他意有所指,很是怀疑这姐弟三人可能**的行为!京兆府尹嘴角抽搐起来,望着马安涛那眼神说多怪异有多怪异。

就这样个不要脸的女人,还让马安涛如此宠爱?为了一个姨娘的死,闹到京兆府里来了,就为了这种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与亲弟弟**连青楼妓女都不如的,他还能如此在意,或不是马安涛是个极好色被美色所惑的,便是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在。但不论是哪一个,马安涛的行为足够让京兆府尹以及在场的人笑话了。

马安涛被看的脸上青紫,那双本来烱亮的眼睛此时也是一片阴云密布,却是气的说不出来话了,因为这些事连他也不知道,而且他收了这姨娘时当时可是喝了酒,她到底是否为处子之身连他也不清楚,那染了血的帕子,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完全可以做假,当时他又迷糊的很,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场和被揭穿。他感觉整个脸都在发烫,可是脸上却是偏紫的,那落地的大脚恨的不停跺着地面,五官已经开始扭曲了。

“呵呵呵~说到底还是草民没本事啊,李海家丫头就没往草民床上爬,人家也是看有些钱财有点势力的,草世可是个一穷二白做苦工的,哎…到现在没说成媳妇呢。”这话又直指那姨娘是个嫌贪爱富的个性,等这些人都被问过话后,这李海一家便成了为富不仁,贪财又懒惰,好色多情见利忘义,反正根本与好人一点也不沾边。那方田氏也个总扯老婆舌的懒妇,说白了这三个人的供词完全不可信,不但不可信,京兆府尹甚至记恨上了,这不是纯属来京兆府捣乱的吗,分明提的假供,若是他因此判错案,别人只会指摘他。而这三人可都是马尚书带来的人,便让人无法不多想了。

其实马安涛会带这三人来完全是因为这三人的关系,其中两个是府中姨娘的爹娘,一个又是邻居,比起其它不认识的人都能了解姨娘,要想攀污蒋太是一个见色起意的小人,这三个人最合适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反倒是这三个人让他陷入困境,他心里比任何都恨!

此时蒋太突然抬起头,对着京兆尹道:“大人,草民有话说。”

京兆尹此时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几分,道:“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蒋太面露感激,看的京兆尹心中对他又升起几分好感来:“回大人,尚书府呈上来的物证药方草民觉得有问题,草民想再书写几句以作证明。”

“噢?”京兆尹颇为意外不过点头应下,“给他纸笔,让他写。”

蒋太写下一副字拿回给京兆尹,他却是拿着两副对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不同来,正想发怒斥责蒋太戏耍他,蒋太才道:“回大人,尚书府呈上的物证完全是伪造的,大人可以看到这两副字上好似没有什么不同,笔记也完全一致,可这陷害草民的人却没注意到,凡是草民写出的药方皆会在药方不起眼的纸张中间点一个点,右下角背页处不显目的地方用小字写上一个蒋字,大人手中的证据是没有,而我的药方便有。蒋氏医馆里至今还保存着许多草民看诊时留下的药方,都足可证明草民之话不假,这药方根本不是草原本开安胎的那张。”

“大人,草民这里随身带着许多草民你亲以前开的药方,为的是研习爹爹的医术,大人请看。”蒋凡此时也掏出一沓药方递了过来,京兆尹仔细一看,果然见蒋太开出的药方上中间有一点,后面有一个太字,而这物证除却药方里配方的药材外,连一个多余的墨迹点都没有。

“啪!”京兆尹将药方直接拍在桌案上,“好啊,尚书府后院的这些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竟然敢私造物证,污陷良民,你们若是行德无私,心里无鬼为何弄一张假药单来污陷。本官刚才也审的清楚了,这死去姨娘的父母以及邻居都不是个好的,敢在本官面前做假证,来人啊,先将这三个人赏一百大板,赐他们一个污陷良民的罪!”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草民冤枉啊…”

“民妇冤枉啊!”

“民妇也是冤枉啊,民妇是因为收…”

“还不行刑,这三人早先跑到尚书府叫冤,这李海夫妇以女儿被毒死为由哭的很是凄惨,本官也是看他们可怜没有细问,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胆做假证。”马安涛打断方田氏脱口的话,京兆尹却是看着安马涛冷笑,看的后者也不禁背部冷汗直冒,衣服微微湿润起来。

不过最后京兆府尹还是没说什么,直接让手下堵了这三人的口,直接打一百大板,这衙门的板子可是与每府后院的还不相同,那可是往死了里打的,才打了三四板子,李海三人便开始翻白眼,十板子后直接晕了过去,官差们直接用水泼醒继续打,这三人被打的面目狰狞,被堵了嘴还说不出话,最后那三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马安涛,是个人都清楚这里还有事。然而还没打到十五板子这三人便渐渐虚弱下来,十七板子时相继断了气。而尚书府的之前做证的下人们则是被吓的脸色苍白,一个个抖的跟筛子似的,哆嗦着嘴唇,晃晃悠悠站着。

“之前谁说蒋太大夫毒死尚书府姨娘的?”

“奴…奴…”那个小丫头吓的面无血色,还没说出话来,便噗通一声腿软的跪下来了,竟然吓的一下子晕了过去。

其它下人见状也吓的不行,抖着身子,惊慌失措的看着京兆尹,要知道在这官府大堂上,本就比在各府后院更让人恐惧上几分,而且那些官差各个凶神恶煞的,打起板子半点不留情面,在府中被发现污陷可能还死不了,可这京兆府里谁在乎你在尚书府是否有根基,想要一个人死太容易了。主子们承诺的那些荣华富贵在此时她们心里,简直就是水中镜云中月般遥不可及。

“既然说是蒋太开药方直接害尚书府一尸两命,现在查证他无杀人动机,二这所开药方分明是伪造,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们这些之前信誓旦旦说他下毒害人的奴才分明在说慌,还不给本官从实招来,不然大刑伺候,便是这三个人的结果你们都不配得到,本官让你们想死都死不了!”

“噗通噗通。”一众跪地声响起,尚书府众下人吓的抖在地上。

“是,是夫人,是夫人要奴婢这么做的,奴婢无心害人,是夫人嫉妒姨娘得宠,平日便总是卖这些个狐狸精,我早晚要弄死她们的话,奴婢不过是受夫人指使,奴婢不敢不听夫人的话啊,不然奴婢只有死啊,奴婢真的不想死,不想死…”说完,这丫环直接吓晕了。

“胡说,本夫人绝对没有这么说,绝对没有!”只不过那小丫头已被吓晕,就好像是死无对证,杨氏气的快疯了,原本尚书府站着有利位置,怎么一转眼,全变成是他们的不是,现在所有人的怒目竟然指向她,这可怎么办她一时也没了主意,杨氏急的拉着马安涛,“相公我没做,你救我啊。”

马安涛眼中难掩厌恶,然而他绝对不能让杨氏有事情,杨氏必竟是他正妻,出了什么事做了什么事完全可以扣在他头上,现在这案子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已经知道自己没可能再攀赖到蒋太身上,只能尽力将这事平息下来,所以…

“府尹这些个丫环婆子平时在尚书府便不认真做事,整天乱嚼舌根是些不省心的,有几个还不知身份想爬本官的床,让本官呵斥便怀恨在心,知道我与妻子感情好便想用这些烂招术害我们猜嫉,实在罪该万死,她们自己看姨娘不顺眼却想赖到主母身上,请府尹直接将这些恶毒的狗奴才治罪吧。”马安涛眼中散着浓浓的杀意,京兆府尹心里泛着冷笑。

真是过河拆桥的货,好在自己在这个案子上还算公正,不然便要被这马安涛拖累了,哼。

那些下人一听却是惊了大叫:“没有绝对不是奴婢心怀不轨,那分明是主母嫉妒姨娘受宠才想害死她,才找蒋太大夫当替死鬼的,跟奴婢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奴婢在这中间只是被逼做假证啊,奴婢罪不至死啊!”

其它下人吩吩附和,杨氏身边的大丫环还算机灵,大骂着:“还说你们不心怀不轨,夫人从前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陷夫人到如此不义之地步,夫人真要做什么人还用的着你们,我可是她身边大丫环一切有我呢,分明是你们心思不纯,你们该死!”

见尚书府几个丫环便要吵起来,京兆府尹敲着惊堂木喝了一声:“尚书府下人为一已私欲污赖良民一事已定,拖出去直接杖毙。”

场下立即有人表示反对,那分明是尚书府主母做的,但是京兆府尹却知道,马安涛为保其妻可放弃一次下人,便有第二次这些下人想死多少都可以,其妻子却不可能他也不会让有事,这只会让这案子没完没了弄死尚书府下人,拖下去根本没有结果,不过…

“尚书府大人后宅如此不宁看来以来要好生管教了,另尚书夫人管理失职至此,显些害一济世救人的好大夫含冤惨死,尚书夫人在搜集出证据出不加细查便咬定蒋太大夫在狱中受苦多时,便罚尚书夫人跪下请罪。”

“什么,我不干,他不过一介平民,我乃官家夫人,怎么可以给他下跪,他也配!”杨氏一听立即火了的窜跳而起反驳着。

“啪!”惊堂木再次拍起,京兆尹此时怒容相加,指责杨氏道:“一个官家夫人便能至法度与不顾?这官家夫人好大的威风啊,还是说尚书大人便能有这样大的威风,不过占了个官家夫人的名头,据本官所知尚书夫人一无诟命,二不是皇亲贵威,你又何来高蒋大夫一等,你们不过皆来平民,本官念你虽犯糊涂之罪便是下人蒙蔽所至,才特此开恩,若不如此便以你污陷良民之罪一并处理了吧!”

杨氏一听吓愣了,马安涛听了京兆府尹的话却是心中大惊,这其中分明含着大大的警告,杨氏一个没品的普通妇人与平民确实无异,若是仗着官家夫人身份不肯认错,那下一个处理的就不是杨氏,摘的就是马安涛的官职,他何德何能能越的过朝庭去,连皇上都力在执行罪则当罚不可偏私的圣意,他算什么!

想到自己的官职可能不保,马安涛立即站起来,抬起腿愤恨的踢出一脚,“噗通”一声,杨氏双腿重重跪在地上,那声脆响加荡在大堂之上,杨氏“嗷”的痛叫一声,马安涛已即抓着他的头给蒋太连磕了三个,嘴上道:“是本官管教不严,让蒋大夫受苦了,本官带糊涂妻向蒋大夫谢罪了。”

马安涛如此狠的处理杨氏,看的许多人皱了眉,蒋太却知此时不该闹下去,便是京兆府尹都有意停消此事,他更不可抓着不放:“哪里这只是草民该有些一劫,草民也谢谢京兆府尹大人秉公处理还草民清白。”

案子就此了解,马安涛黑着脸带着妻儿回去,想来回去后那杨氏也得不着好,当然马安涛虽然离开了,流言却没因此压下去。

而且版本颇多,什么尚书府主母善妒且心狠手辣,尚书大人无能管不住后院啦。什么尚夫大人好色啦,娶个姨娘色好却是个耐不住寂莫,马安涛明知道这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却因为喜欢这女人之色不忍心处理了呀。还有什么这女人原本就是妓院里的头牌,天天接客几十人,被睡了不知道多少回,这马安涛却是一见便喜欢上,还说他就是迷恋这姨娘床上学来的各种花样。

传到最后马安涛已经是个**薰心,毫无能力之人,杨氏已经是个嫉妒成狂年来色衰却心狠之人,反正这尚书府顿时形象大跌,一些御史文官听了均摇头大骂马尚书贪色忘国,明天的早朝弹劾他的贴子必定不少。

大堂的人群渐渐散去,京兆尹重重抹了把汗,看向后堂恭敬道:“下官忙着办官,怠慢世子了,还请世子赎罪。”

从后台走出两人,走在前头的男子玉冠立起,面容蛟月,气质冷冽散发着浓浓的不怒自威之气,正是安王世子蓝青凌,蓝青凌却是看也没看京兆府尹一眼,抬步向外走,京兆府尹看的一愣,连忙追了上去,拉着蓝青凌身后之人便问道:“敢问,世子这是怨我了…”

那人似笑非笑看着京兆府尹,似乎带了几分怜悯,看的京兆府尹眼皮直跳,顿时尺惊肉跳起来:“你不该动不该动的人,好在没造成大错,不然…”

京兆府尹听在惊在当场,脑子里立即回想刚才办案,安王世子在意的是谁,总不会是尚书府下人吧,从刚那的话说若是真打了他现在准不得好了,那些人打了罚了想必不是了。那还能有谁…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他之前一直想抓的闹事者,该不会正是安王世子的人吧!安王世子与马安涛有什么矛盾所以故意寻找人闹事让他处理的吗!这么想着京兆府尹惊出一身冷汗,好在他最后没真的动手,不然他都不敢想象最后他会被折腾成多少的凄惨,这位爷的手段有多可怕,他还是有耳闻的!

“你们先回去,过几天我会去蒋氏医馆,尚书府刚出这些事,他近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你们且放心吧。”京兆府外,丁紫只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了,蒋太与蒋凡父子相聚心里很是开心,对于丁紫的帮助更是感激的不行,原来在狱里,丁紫便暗中派五虎以送饭给其它犯人为由见过蒋太,并教了他堂上一定要咬准了杨氏便行。至于蒋凡丁紫更是将所的救出蒋太的计划说了,那时候他连连对丁紫这样一个少女的心智赞叹不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自然的他也将承诺给丁紫蒋氏医馆的事也与蒋太说明,蒋太没有生气只是了然的点头,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他能活命以后还能医病救人,比留着一个不能动的房子重要多了。

父子两一路交谈的回医馆,倒是难得的温馨。

丁紫悄悄回府,还没有一会功夫,马尚书府出了乱子,已成整个京城笑柄之事便在侍郎府中传开了,丁鹏思索着马尚书明天必将受重罚,看来这尚书府是要完了!那马姨娘最近还时常受罚,让丁鹏是更加厌烦了。

“你听说了吗,尚书府出了大丑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了,话说你说这二小姐也是奇怪,尚书府出这种事她不像往常一样待在屋子里躲着,刚才我还看到她带着身边的丫环牡丹闲逛呢?”

“咦,真的吗?那还真是奇怪…”

“可不是嘛…”两个丫环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没看到拐角处丁宁儿正站在那里若有所思,想了一会,丁宁儿对着丫环说,“走,穿小路,我要尽快到后门。”

丁宁儿匆匆赶来,刚一拐到后门拐角,看见一人影立即身子一亲,躲了起来,探出一个头望外望去,却见丁静与牡丹鬼头鬼脑的看了半天,这才偷偷提着裙摆出了府。丁宁儿心中大疑,这种时候丁静出府做什么?给尚书府解决问题就凭她,查探消息?这时候不用她去,全京城恐怕没多少人不知道了?那她为何偷偷出府…

丁宁儿眯眼冷笑,丁静你死期到了!

丁宁儿脸上满是算计带着丫环离开,却没发现她们走后不久,另外一处隐在两颗大树后,直接目标丁宁儿藏身以及后门处情影之地走出两人。

丁紫眼中闪过冷意,借刀杀人,果然更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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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错中…

第七十七章,设计捉jian

翌日,丁紫与往常无异的起身洗漱用早膳,然后去寿安堂给王氏请安。

“大小姐您来了,老夫人正念着您呢。”段嬷嬷一早迎过来,至从丁紫从宫里出来并且在寿安堂打骂府中人后,段嬷嬷对丁紫的态度就更加的温和做小伏低了,眼中总是隐隐带着几分惧意。

丁紫对段嬷嬷的态度倒是没有变:“倒是让祖母久等了,为了请罪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上好的血燕给祖母,一会做好就会送来。”

“大小姐就是孝心,老夫人便是不喝,心里也是乐的。”段嬷嬷眯眼笑着,细细打量起丁紫。

今天丁紫一身浅紫色襦衫,白色短半袖,领口一条长长的吊佩垂下延至腰处,那里则是佩戴着一条白色绣银丝边的细腰袋,腰袋一边斜斜垂下,与上面吊佩形成边贯的线,让丁紫看起来更加高挑与纤细。头上一只喜鹊登梅簪显得喜庆又不失活泼,一个大流苏的金布摇直接插在发髻之后,又不张扬,却又不失华丽。此时丁紫浅笑盈盈,好看的眉眼又亮了几分。

段嬷嬷不禁感慨,这大小姐什么时候看到,都是气质不凡,温柔得体,府中几个庶小姐真没一个比的了。

“三小姐四小姐已经在里面了。”走进寿安堂之前,段嬷嬷好似自言自语便的道,丁紫浅笑微不可觉的点点头。

寿安堂里,丁宁儿正小心翼翼为王氏沏着茶,她今天一身嫩黄纱衣,在蒙蒙的烟气烘托下,让她身上带着几分飘渺的仙气,其实丁宁儿一直知道如何表现自己,便是丁紫看到她这样双眼都一亮。若是此屋中有个男子,怕是要被迷的找不到北了。

丁宁儿脸上表情浅淡中带着几分赤诚,王氏歪着头眯眼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若有所思,丁安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丁宁儿的茶艺,眼中露出几分羡慕来。

如此宁静安逸的气氛,丁紫没有上前给王氏请安,只是坐在一边,丁安回过头来,刚要张嘴要说什么便被丁紫摆手阻止了,丁安眼神微动还是点头转过去继续看着。

直到最后一个步骤结束,丁宁儿额上也滴下细密的汗珠,这茶艺也是需要极大精力与耐心的,为王氏倒了一杯茶,丁安儿浅笑期待着王氏品味后的话。

王氏轻嗅了一口,浅浅抿了一口,入口甜中带香,嘴中香茶浓郁,王氏不禁眯眼享受起来:“宁儿还有这等本事,不错不错,将来也不知道哪家有这等福气娶到宁儿。”

丁宁儿红着脸,害羞扭捏了一下:“祖母就会打趣孙女,孙女快被说的没脸了。”抬眼间正好看到丁紫,丁宁儿笑道,“姐姐安好,姐姐什么时候来的,都怪我太用心为祖母沏茶了,都没注意到您。”

丁紫眼中流光一闪,笑起起身:“祖母安好,妹妹确实很用心,远远看着这情景就是美。尤其祖母往那里一坐,简直快像那些传说中永享富贵长寿的仙人一般,紫儿一看便入迷了,见祖母品着妹妹沏的茶更是不敢打扰了。”

王氏听的心里大悦,要说这些孙女里就数丁紫最会说话,她可不是想富贵长寿吗:“说的什么话,活那么久,岂不是成老妖怪了吗?”嘴上虽是斥着,脸上却是扬着极大的笑脸。

丁紫轻笑:“别人若是被说,那是她们没那个气质,担不起这份福气,祖母怎与别人相比,我看祖母就是个福人。”

“姐姐说的是啊,祖母一看就是富贵长寿的人,岂是一般人可比的。我们姐妹能在祖母护着下长大,也是沾了福的,几个姐妹的面像也都不错,尤其大姐不但长的美,现在身份更是非同一般,这可都是祖母的功劳和教导啊,姐姐还不快谢谢祖母吗。”丁宁儿嘴上说着夸奖,最后将丁紫一切努力的成果全归功于王氏。王氏看着也猛点头,对于这些丁紫却不甚在意,她对这些人已经很了解了,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嘴上还得应上。

“三妹说的是,若不是祖母才识过人又心善慈和,哪会允我幼年时看那么多书,我看便是祖母眼光远,这事说不定祖母心中早有计较,要不哪有我出头呢。说到这,紫儿真要感谢祖母呢。”丁紫笑眯眯的奉承着,王氏脸立即乐开了花。

丁安转头望向丁紫,只见后者浅笑盈盈,见她回头中嘴角弧度勾的更长,她心里顿时一沉。至从那日被丁紫打后,她一见到丁紫便想到那日的痛,可是她却不敢将反面情绪表现出来,能做的只是尽力保持平和状态,但她发现同样和以前做相同的事,现在竟然这么困难,最后她只是低下头不敢看向丁紫。

“还是姐姐懂事,要是妹妹我碰到这事,还不定得躲在哪里偷着乐呢,哪有时间谢祖母之恩呢,姐姐想的真周到。”丁宁儿立即附和,却听的王氏觉得几分不对劲。当初回府时丁紫可是闹了一场,那一回她们确实有些毛病,但是功过可不能相抵了,可是之后丁紫便很少提起得赏事。今天若不是宁儿提醒,这丁紫怕是还不会谢谢她这个祖母呢。还是女官呢,也不知道感恩图报,连比她小的妹妹看的出来,她竟然还要提醒,怕是并不将她这个祖母放在眼中吧,或许是因为成了女官,瞧不上她这个祖母了?

哼!可是一个孝字却能狠狠压丁紫一头,她永远别想脱离了侍郎府,王氏细细打量了丁紫一眼,对她不章显的穿着微微一皱眉。总是穿着这么素,这方面真是不如宁儿会打扮,这哪里会引起那些名门公子的注意。同时王氏心里不禁再次想到,丁静现在名声是坏了,虽然丁紫因为医好了太后救了侍郎府,让府中名声不至于彻底被带坏,可是流言还是不少。那场宫宴本是一场极好的相看宴,最后就这么不了了知,她四个如花似玉的孙女,竟无一人问起,这不禁令王氏心急。

现在看来,还是要先解决丁紫的婚事才行。必竟这个大姐未嫁,其它的庶妹哪能先越过她办喜事,只不过王氏与丁鹏眼光太高了,一般的官家子弟他们绝不在考虑之内。以丁紫三品女官的身份,要想找个二品一品大员家的嫡公子,嫡孙子都是有资格的,到时候借着婆家的势力,侍郎府也可就如日中天了。就这点来说,王氏更加完全放弃了丁静了,现在尚书府被流言带坏了,她也就剩与冯玉华成亲带来那一方联姻关系的利用价值了。

王氏这边想着,那丁宁儿却是打开了话匣子:“祖母我最近听说后街那里开了家很不错的成衣店,虽然不如城前街的锦绣轩,可是论起手工质量却是不比其它地方差,而且价钱十分公道,凡是光顾过的都赞不绝口呢,宁儿听了便想去看看呢,不知祖母准不准啊。”丁宁儿仗着刚才的茶得了王氏的心,挽着王氏的胳膊撒娇道。

“好好,你们几个都去,一人挑上一两套,省得参加这个那个宴会没有衣服可穿。”王氏拍着丁宁儿的手,笑的意味深长,不过丁宁儿明眼心不在话上,只是抿唇笑着,眼中锋芒不停闪动,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我们哪里会挑啊,不如祖母带着我们姐妹几人去看看嘛,祖母眼光那是最好的了,祖母也好久不出府了,不如就带着我们出府见识下嘛,要我们几个姑娘家哪里敢出去啊。”丁宁儿却是拉着王氏的胳膊不依不饶的说。

王氏倒是真不想出去,不过心中一想刚才的计较,倒也觉得陪她们出去挑几件像样衣服也不错。再看着丁紫问过好便与丁安安静坐在一边,便点点头:“也好,最近闲来不无事,出去逛逛也好,省得你们几个逛着太无聊。”

跟着你才会无聊死的,丁宁儿心中腹诽着,嘴上却是笑着道:“那是那是…”

“静儿这段时间一直没见着影,她婚事也近了,那日叫她同去吧。”聊着聊着,王氏忽然想到丁静,到底是侍郎府出去的,之后嫁人也不能太寒酸了,这也是想带丁静去挑几件上的了台面的衣服或是布匹。

这事便这么定下,正巧丁紫让厨房做的极品血燕也送来了,王氏一边喝着一边听着丁宁儿丁紫恭维的话,脸上笑意便没减过,三姐妹在寿安堂足足待了一个时辰,看着王氏打了个哈欠有点累了,她们这才相继请辞离开。

刚出了寿安堂,丁宁儿理也不理会丁紫与丁安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其身边两个小丫环一路小跑,那个风风火火的样子,跟往前她那个温和娴静的性子极为不同,丁紫嘴角微抿着,勾着一丝细小的弧度,在外人来看却不知这是笑还是没笑,让人无从察觉她此时的心情。

丁安沉着心,想要快一步越过去,想想却只是安静待在丁紫一边,轻声道:“姐姐,那日在皇宫中是妹妹一时犯的糊涂,妹妹其实出发点都是为了姐妹们的。二姐那样的行为是肯定得坏了名声的,可是我们府中姐妹若不是帮上一把,怕是二姐将来含恨而死了怎么办,我当时是想让二姐想开几分,谁知道她想差了。姐姐,妹妹真心跟您说声对不起。”

丁紫眼中闪过讽刺,收回看着丁宁儿离开背影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头快低到胸口,一副很认真认罪的丁安,眼中闪过抹冷意:“那四妹是怪我当时没有配合你,败坏自己名声配合你,好让二妹解围的事了?”丁安是真傻还是假傻,这种借口谁会相信,当初若是她认下来,那便不是丁静偷人的事,而是她污陷庶妹的罪名,她就是没被唾沫星子淹死,也只会被送到庵子里或直接弄死的下场,配合,说的倒是好听。谁会傻的拿自己前途与性命配合一个总与她做对的人,更何况那本就是她设计,让她配合,真真更是可笑至极了!

“姐姐妹妹绝无此意,只是想说当时妹妹想着侍郎府的名声,想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便想着或许大家分担一些,引开那些人的眼光,这事或许可以压下来。当时妹妹脑子一片空气,万万想不到二姐会做出这等事来,所以做事太糊涂了,让姐姐误会妹妹了。妹妹本身真无害姐姐之心,只是想侍郎府挺过这次流言的危机,好在姐姐是个天生有福有才华的,医治好了太后的毒,要不侍郎府这次怕是好不了的。”丁安脸上带着诚惶诚恐,很怕丁紫继续记恨着她,丁紫却只是淡笑着,轻轻拍着丁安的肩膀。

“妹妹尽管放心,姐姐哪是那么小气的人,姐姐知道你是为了侍郎府,再说这事都过去了,何需要记着不开心的呢。姐姐没放在心上,你也别在意了,不然想的多了反而让自己心思不纯,到时候谁也帮不到你了。”丁安觉得丁紫脸上的笑意那么刺眼,这话里话外如此之讽刺,哪是不怪罪,丁紫根本记恨着!

“姐姐真是大度,姐姐现在管着中馈,怕是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妹妹便不打扰姐姐了。”丁安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反倒让丁紫脸上笑意越发浓郁。

两人同时错开身子,再背对背的那一瞬间,两张笑脸皆沉下来,眼中都闪烁着冷洌的寒光,杀意弥漫!

匆匆回到宁月院后,丁宁儿一把拉过丫环忙问道:“可是派人紧紧盯着静云院了,有什么状况?”

丁宁儿身边的大丫环朵儿立即压低声音道:“回小姐,奴婢派人打听了,二小姐最近一直是待在院子里不出去的,没有谁发现不对劲。”丁安儿立即皱眉,难道看错了,应该不会啊。看着丁宁儿的不确定,朵儿立即又道,“不过奴婢打听了些消息,静云院最近的丫环大多都被罚被打被折腾,静云院丫环对二小姐怨声很大,但也正因为常被罚,静云院里的丫环被打的总不能干活,许多都躺在房中养伤呢。奴婢也去后门那里问过了,发现了件很奇怪的事。最近这段时间,守后门的刘宝安经常被府中各房调去帮忙,那后门也总是无法去守,本来该是派其它人去后门守着的,一是那里平时无人去,二也是最近府中人手略显不足,那不过个把时间的事,所以一直没派人过去守着。也就是说,若二小姐真的出府的话,后门就形同虚设,她可以轻松来去。”

“噢?静云院最近伺候的人经常被罚无人做事,这刘安宝也经常不守着后门,朵儿,你说有这么巧的事吗?”丁宁儿挑着眉,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

“恕奴婢直言,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奴婢觉得这二小姐真是大大的有问题,便是担心下尚书府的事,可奴婢又打听了刘宝安最近经常被调走,也就是说二小姐最近有着很多的机会出府,只是小姐最近才发现她不对劲罢了。那时候尚书府可还没出事,她又为何出去呢,奴婢想二小姐有问题,大大的问题。”朵儿眼中闪过抹精光,大胆的猜测着,而猜测的真合丁宁儿的心思。

丁宁儿不停点头,这朵儿也是近期提上来的,原来的随身丫环最近总不得手经常做事错,她便罚了降到三等,至于朵儿与齐齐两个后提上来的大丫环,都没通过府中,是她直接从牙婆手上买下来,当初她便是看中了朵儿的机灵,齐齐的肯吃苦,没想到她还真是有眼光,现在看来她可算是买到宝了:“你说的没错,这正是本小姐猜测疑惑的。”

朵儿却红着脸谦虚的道:“哪里奴婢说的没错,是小姐聪明想的深远,奴婢在小姐身边不过懂得几分查颜观色,暗自揣测小姐的意思罢了,还是小姐的想法最是准确的了,奴婢佩服死了。”

丁宁儿听着这恭维脸上挂着笑,不过转瞬间她又在想着丁静经常出府是为何,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然她不会偷偷摸摸出去,还只带着牡丹一个丫环,原来府中最在乎排场的非丁静莫属,此番行为绝对不正常。

当然了,丁宁儿觉得这事于她是很有好处的,现在丁紫是三品女官,她便是怎么争怕是都争不过去的,但她上面还有个丁静,这些年受她欺压,丁宁儿心中一直窝着一团火来,现在尚书府有败落之象,马姨娘不受宠,丁静还做了私通男人的下贱事情,肯定是得不了好的。

她却不同,她的生母方姨娘现在怀着二抬,丁紫比她年长,又是长姐,将来的嫁事定要在她前面才是,丁静也快了,两个人嫁出去后这府中便可她一人得天下,到时候姨娘再生个儿子,那她的身份飞涨船高,到时候吹吹耳边风,丁紫与丁静的婆家也能助侍郎府再上一台阶,那样的结果只会让丁宁儿更受名门贵族们青睐,到时候别说是妾了,便是妻她也坐得,很大的可能比丁紫她们嫁的好的多了。只不过这样想着,却令丁宁儿极不舒服,到底还是要受丁紫她们的关系她才能得好,为何她就不能自己争取,她偏不信她比丁紫她们差在哪里。

而且便是要嫁了,也可以在婚前设计丁紫她们一把,让她们安全的嫁了,只不过婚后是否受重视却不见得了,现在她偶然知道丁静可能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自然不想错过了。所以今天她特意去给王氏沏茶,为的就是想借此机会狠狠打击着丁静一下,让她永远翻不了身,自己永远压着她,到时候只要将丁紫也解决了,那她丁宁儿便是侍郎府最好的女儿了,嫁的岂会比她们差,只会比她们好!

“你们一定要给我好好盯紧了丁静,若是她出门一定要通知我。”

“小姐放心吧,奴婢都省得,人手都安排好了。”朵儿笑眯眯道,丁宁儿放下心后,脸上挂着阴冷的笑,眼中满是期待。

回到紫竹院,丁紫打发了喜儿铃儿去干活,她则是安静的看着书。

最近事比较忙,又是文老太君的病又是蒋太的案子,折腾这么久她竟然没多少时间看医书了,当初从慧绝师傅那里拿来的医书她已看过一半,这一本再看完了,她要考虑再上白云庵一趟才行。屋子里只剩下轻脆翻书的声音,喜儿这时轻手轻脚走进来。

“什么事?”丁紫头也没抬问道,喜儿对于丁紫的敏锐早已经从刚开始的惊讶转成现在的平静。

“小姐,我哥那里传来消息,三小姐身边的丫环果然去套他的话了,静云院外面走动的丫环婆子似乎多了一些。”喜儿眼中闪过抹亮光,嘴角轻轻勾起。

丁紫抬头看了眼喜儿的样子,这丫环平时最沉稳,现在也学坏了,轻笑:“知道了,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一次主角可不是我们,我们看着便成了。”

“是,小姐。”

“小姐,这是账房那边送来的账本,请您过目。”林嬷嬷等着屋子没有声音,才走进来给丁紫递了账本,这便是林嬷嬷的处事,从来不越矩。

“放那吧,我随后再看。上次让你将府中各房各个下人工作以及亲戚等关系查好,可办好了。”丁紫继续翻看着医书问道。

“老奴整理好了,前面是检查最清楚,九成不会错漏的,越往后信息越来越少老奴也不能肯定。”林嬷嬷又掏出一个册子递给丁紫,丁紫这才放下药书,拿起这册子翻看起来。

早先她还没有接手中馈时,便想着将府中各下人工作与府中各人关系都调查清楚,只不过现在掌了了中馈更好办事罢了。翻看着册子,前面一些是已经站过队后,伺候在各院子的下人们,是谁的人也很清楚,各个姨娘庶小姐身边的大多家里有些根基,便是动也是不好动的。往后几页都是些要么家里根基浅,要么是一个人在府中,但是做的很好颇受重视的,之后的大多是新买进来的,还没有站队以及还在观察期间。

而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个名字时,丁紫愣了下,脑中转过数个念想,一直没有说话。林嬷嬷似乎明白丁紫的想法:“花总管是侍郎府大总管,管着侍郎府内府外府的所有事情,只不过这个人为人颇为严谨,老奴在府中这么多年,也不太能和他说上话。这花总管跟夫人嫁过来同一年进的府,这么多年了做事认真,赏罚分明,很得府中上下的信任依赖,在下人心里很有威信。不过这花总管也是个苦命的人,年轻时有过一房妻子,但是得了病死后,他便心如死灰再没娶妻或妾,一直一个人到现在,听说是对亡妻极为喜爱,便不想再续弦了。”

“噢,世上还有这么痴情的男子,倒是令人感慨啊,这花总管在府中想必很受欢迎吧。”丁紫可记得这花总管也是长了一个好样貌的,又是这般痴情,还不被人像蜜蜂见了花般的盯都奇怪。

“是的小姐,这花总管很受欢迎,不过却是个十分洁身自好的,据说当年有过想爬他床的,皆被赶出去还受了罚,这些年来一直有丫环婆子对花总管有好感的,出过两回事都被花总管折回去后,剩下都是些有贼心没贼胆了。”说这话时林嬷嬷嘴角也微微抽动,显然这样的洁身自好,在这时代的认知观念里,还是相当的另类的。

丁紫眼神幽黑深沉,看着花二全这个名字,脑子里却在翻滚着各种个可能性。如果这花二全真是个痴情到能忍住这些诱惑的男子,倒也真是值得人尊敬,是个绝世好男人。若是不是的话,那问题便很大了…

五天后,丁宁儿便缠着王氏带着丁紫等人一起去往后街逛成衣铺,这早在前一天便通知出去,谁知道当天临出发时,丁静突然叫丫环前来回话,说是不舒服怕是去不了了。

“二姐不舒服,那要找个大夫看看才行,不然小病拖成大病就不好了。”丁宁儿很是关心的对身边丫环道,“去给二姐找个大夫看下,可别耽误了。”

出来传话的正是丁静身边的大丫环牡丹,她脸上微变,连忙笑道:“小姐就是有点着凉,没有大碍,就是身子有些懒不想起床,也不想过了病气给老夫人和众位小姐,所以今天就不跟众位一起出去了,小姐刚才也颇为遗憾呢。”

丁宁儿倒也不坚持,同样遗憾的道:“本想跟着祖母几个姐妹同去,看来只好先让二姐好好养病了,到时候我们给二姐选些平时她喜欢的花样倒也不错。”

王氏皱着眉,心里不怎么喜悦,她今天本来心情不错,此时丁静又是病又是不能去的让她心情不那么愉快,只是冷淡的点头:“那就让她好生休息着吧,生病了是不该到处乱走,如果病情加重一定要找个大夫看看才行。”

“让老夫人挂心了,奴婢省得,不会让小姐病情加重的。”牡丹恭敬温顺道,看着众人乘着马车离开府,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回静云院。却没注意到丁宁儿眼中闪烁的算计,丁安的若有所思,丁紫一直挂在脸上的浅笑。

“走了吗!”刚一进屋,丁静便拉着牡丹紧张的道。

“小姐放心,奴婢亲眼看到老夫人她们离开的。”听罢丁静这才放下心,只是心里隐约泛着不好的预感,让她有些犹豫,牡丹今天眼皮也一直在跳,想了半天小声提议道。

“小姐今天还去吗,不如不去了吧,老夫人她们都出府了,万一碰到了,就说不清楚了。”牡丹完全不想再去那个地方了,每次看到小姐与那黑鬼行鱼水之欢,牡丹每次回来都要大吐特吐一次。

她是多不想去那里,可是她是丁静身边的大丫环,家人都在府里做事,若是她违背了丁静的意愿,或是将这事传出去,那不止是她,便是家人也没命了。但牡丹对丁静却是愤恨非常,就为了自己的任性,连她的清白也没了。本来三四天去一次,最近竟然两次去黑鬼那,行一个时辰左右鱼水之欢休息下再回来,牡丹每次都恨不得吐死丁静。

因为她不得不陪着前去,便是她也…牡丹眼眶含泪,恨的握紧拳头。

丁静听着牡丹的提议却是抬手甩来一巴掌,牡丹的泪便忍不住落下,却听丁静骂道:“蠢货,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若是不去他一定会将我们的事传扬的人尽皆知,再说我还要利用他给我办事,那事已在进行了,我一定要将丁紫的名声搞的比我还臭。”根本没注意到牡丹的神色,丁静一想到丁紫便神色阴沉愤怒。

牡丹双目赤红,心中大骂。贱货!自己是个荡妇还这么多借口,若不是自己想,若不是自己享受那个,哪会现在心心念念被人上。下贱的东西,真是可笑!

算着王氏等人马车已走远,丁静带着牡丹又如以往一般偷偷从后门快速离开,上了辆简朴的马车快速冲向城南街处。

后街

侍郎府的马车晃晃悠悠走在街上,丁宁儿不时揭开车帘向外看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到了成衣铺时丁宁儿似乎更紧张,双手不断揪着手帕,脸上涨的有些红。此时朵儿突然凑过来,微微拉扯着丁宁儿的衣袖,丁宁儿眼中闪过狂喜:“啊。”的叫了一声,直直倒在朵儿身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朵儿立即配合的大叫起来,丁宁儿半眯着眼睛,有些不舒服的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突然感觉好晕,祖母您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宁儿身体不舒服,我让朵儿带我去旁边的医馆看一下,好了之后我便来找你们吧。”丁宁儿说话有气无力,脸颊有些苍白,王氏本想转身就进去,可是见她如此也不好扔下她。

“你一个女子怎么可以单独在外面见医馆的大夫,还是我陪你去看看吧,反正这成衣铺什么时候逛都行,便是你一会身体好了再与我们一起都来的及,祖母怎会扔下你不管呢。”王氏这话说听好似多关心孙女似的,丁宁儿感动的一塌糊涂,连连点头,脸上全是欢喜。

丁紫捏着绣帕轻轻擦试额上的汗,最后掩在嘴角处,眼神微垂,因为她实在有些忍不住。这丁宁儿与王氏都自以为演技如何了得,却不知道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不伦不类,简单直不知所谓。不过丁宁儿如此费尽心力表演,她总不能这么不给面子,总要配合一下才是。

“祖母待妹妹真好,连紫儿都羡慕了,紫儿都想若是紫儿病了,祖母也这样对紫儿,紫儿真是感动死了。”说着就差挤出两滴眼泪来了。

丁宁儿掩头的侧脸有些狰狞,这种时候丁紫也来凑热闹,她咬着牙却是虚弱的笑着。王氏见着她们姐妹情深,很是欣慰的笑了。

众人连忙坐着马车去找医馆,却在这时一辆马车有些急的从她们侧面赶出去,正揭着车帘吹风缓气的丁宁儿,疑的惊叫一声:“那不是…”

“怎么了,大惊小怪些什么。”王氏靠着车壁,皱眉道。

“我…我…”丁宁儿不信的瞪大眼睛,一副不知如何说的表情,反倒让王氏更加不快,“有话快说,有什么吞吞吐吐的!”

丁宁儿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定才道:“祖母,刚才跑过去的马车,我看到牡丹在马车上,她可是二姐的贴身丫环啊,而且二姐身子还病着,她不在府中看着出来做什么。看她表情还挺急的,别是二姐有什么事吧,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我们人多,二姐真有什么事也好多照应一下。”

王氏心里极为不痛快,这一早上出门丁静便说身体不舒服不跟来,来到成衣铺,丁宁儿也一副虚弱的样子,这还没到医馆,便看到丁静的丫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赶车这么巧。怎么坏事都好似连在一起,没一件让她顺心的。但丁静必竟是她孙女,看到出事,她总不能不管,便不情愿点头:“跟上去看看吧。”

侍郎府的马车加快了几分,紧紧跟上牡丹驱使的马车,只是这车越走越远,众人也越看越心惊,周围的影色不断的变幻着,纷纷向后,而街景越来越破败不堪,这些地方是她们往日里绝对不会踏足的地方,众人都心生了几分退怯。

她们是如此,丁静一直养在深闺的小姐也该是如此啊,为什么却要来这里,难道马车里没有丁静吗,只是牡丹奉命出来办事的?王氏刚想派人叫下牡丹问了话再说,丁宁儿却道:“牡丹进那条巷子里了,咦,车停了,天啊,真的是二姐,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啊。”

王氏立即命令停下马车,揭开车帘望出去,看到的却是丁静伸出个头,看到里面一个面色颇黑的男子开门,便缩回去,直接让牡丹将马车驾了进去,那男子脸上闪着抹怪异的闪色,也不管是不是有人看了,直接笑着将门关了。王氏心中涌再出不好的预感,因为她从刚才的黑脸男子脸上看到浓重的**。

“走,去看看!”王氏黑沉着脸命令着,马车缓缓驶进,众人心情各异。

王氏是越想越气,丁静称病不陪她这个祖母,却来这种不入流的地方,还见那不入流的男子,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丁宁儿却是兴奋的双眼明亮,很是期待接下来看到的情景,丁安眼神不断扫在马车里众人的表情,最后定在丁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