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的烛火中,丁紫淡扫蛾眉远山一般曲荡回转,显得双目氤氲柔亮,星星点点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魅力,双颊有如天下最美丽的红霞,慢慢晕开在脸上,为平日里冷静恬静的丁紫带出无限的柔媚,竟是勾魂射魄,让蓝青凌顿时有了反应。

蓝青凌的视线越来炙热,本来冷漠外人不敢靠近的锋利,在这一刻卸下,有的只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欣赏与惊艳:“紫儿,你真美!”

丁紫望着一身鲜衣,面如冠玉,挺身而立,比最直挺的树还要挺拨,那如泼墨一般的黑眸里似乎一直在燃烧,这个俊美的男人现在是她的相公,要走一辈子的男人了…

蓝青凌跨步一把将丁紫抱在怀中,炙热的唇直接袭来,丁紫被动的承受着,感觉蓝青凌这次的吻比之前所有回加起来还要火热,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蓝青凌心口是炙烫的温度,连她也受到了感染。

“闹洞房,嗝…”

“闹洞房,大家一起来闹洞房!”

“几位公子,世子爷酒喝的多了,回房就躺下了,现在起不来了,各位还是请回吧。想闹洞房,明天来也是一样的。”外面是蓝卓平淡的声音,只不过说出的话让人想海扁一顿的冲动,明天闹那还闹个屁,人家两人都那啥好了,闹还哪有意义啊!

以云希文与薛雨为首的一群人纷纷表示不满,尤其人前的薛雨,今天喝了不少酒,似乎在耍酒疯,闹的最是厉害:“明天闹那还有什么意义!叫蓝青凌起来,今天是他大喜之日,不让我们闹个痛快了,他怎么会一生难望啊!”薛雨走路都有些晃动,而这些话这些事在平日里的他绝不会做的,可是今天他十分的执拗,这可能就是说平时衣冠楚楚的,若是发起酒疯来,可能最疯狂的道理吧。

云希文扶着薛雨,两人离的最近,他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薛雨现在的身子在颤抖着,他忍耐着,他的心现在正在流血吧,看着心爱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而且永远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云希文不知道薛雨执着去闹洞房想做什么,但却明白他那份痛苦。

别说云希文,就是薛雨自己都不明白他执意去闹洞房能改变什么,但他就是好想看看红盖头下的丁紫的模样,只是一眼也好,他还可以在梦中幻想成丁紫嫁给了他,多么卑微的想法,而他现在也只剩下这一点盼头了。

“虽然这样说,可世子与世子妃已经睡下了,现在去闹…”蓝卓的话如冰水一般兜头浇下,薛雨浑身一哆嗦,竟是僵在原地,呆呆望着喜房的方向!

他一直是晚的,从来没早过,薛雨一直在想,当初为什么他不快一步,第一次看到丁紫的时候若他能来硬的,是不是这一切都不同。但薛雨实在是个温柔的人,他根本无法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来硬的,更不想丁紫恨他。这一生他做过最强硬的事,也是最令他伤心的,便是从安国候府里出走,而每次一想到这些,他心如刀绞。

“走吧!”云希文扶着薛雨,薛雨步子有些踉跄,蓝卓看着众人离开,心中不禁感慨,若不是有薛小候爷这样优秀的男子喜欢紫公主,主子也不会行动这么快,所以说有些事,慢上一步,就彻底失之交臂了!

此时的宾客已经相继散去,云希文带着薛雨离开,然而薛雨却是闹着靠在安王府侧墙边上不离开,不论云希文怎么劝都没有用,薛雨现在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云希文让人给护国候府的信,说今晚不回去。

云希文实在不放心薛雨,便又拿了几壶酒几样小菜,两人便坐在墙角下喝了起来。说起来蓝青凌与薛雨都是云希文最好的朋友,若是可以,他希望两人都能幸福,可惜他们爱上一个女子,还是他表妹,在这种情况下云希文是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他怕他的一句话让丁紫选错了,将来不幸福,他也怕一句话改变丁紫的想法,其中一个朋友因为他而不幸福,要说现在闹心,心中矛盾的可不止薛雨一个人!

两人你一杯我一样的喝的起劲,却没注意到右侧拐角处,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里许久许久,突然,那人转身,空中两滴透明的水珠甩出落地,接着完全消失在街道上…

对于没能闹成洞房,那些人叫叫嚷嚷着,最后还是在蓝卓以及众安王府侍卫的推拉下强行送出去了,人家闹洞房图个喜庆,安王府倒好,直接将人轰跑了。

丁紫刚一听到外面的人声,立即将蓝青凌推开,后者皱着眉,刚刚已经直接将丁紫半个身子压在床上了,现在又回到起点了,不满道:“哼!他们进不来,我派了两队人马在外面,今天一个蚊子也进不来喜房的,娘子,为夫等你三年啊,你知道我夜夜是怎么过的吗!”

蓝青凌露骨的话听的丁紫脸上泛红,其实丁紫十分紧张,从前世到今生她这还是第一次,便是前生里她见识的多了,真识体验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便是吻,也是蓝青凌的。马上要从少女变女人,这对第一次的人来说,不论外表多坚强,心里比谁都紧张。

蓝青凌可不给丁紫反悔紧张的机会,今天可是他的大日子,不好好拿下丁紫,他总觉得还存在许多未知数,起码在身体上已经是丁紫名正言顺的夫君,她总没办法否认吧。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幼稚,丁紫是公主,嫁给蓝青凌,便是将来有什么意外,她也不会轻易改嫁的,当然若不是在乎,也不会这么执拗了!

“别怕,有我在呢!”蓝青凌轻轻抚摸丁紫的脸颊,强行退下快压抑不住的热力,只是让自己声音低哑,有着往日没有的温柔,这种的语气,蓝青凌不会对任何人,唯有丁紫看的到,而这一回,也是丁紫第一次听到看到蓝青凌柔情的一面,心中不禁一动,不知道怎么的便小声道,“我没有经验…”说完她差点咬断舌头。

呸!要是有经验她成什么了,脸上顿时更红,头快羞到枕头底下了。却是看的蓝青凌哈哈大笑,看的丁紫脸色更红,就是眼睛都泛着抹腥红似的,扭着身子背着蓝青凌。

蓝青凌有一会没动,不过后面却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随后丁紫便感觉到一个滚烫的身子靠上来,一双大且有力的手来到她的衣襟前,为她宽衣,丁紫立即转过身来,蓝青凌如海一般深远的眸子里,全是丁紫微愕的神情,他嘴角勾着笑意,竟像是一股香甜的美酒,丁紫直直望着他的眸子,竟然任由蓝青凌为她宽衣。

等丁紫回过神时,两人的衣服已经脱了大半,双方只着亵衣,丁紫想到接下来的事,这回是连脖子都跟着泛红了。她脑子里不期然想到前世里她大婚前,身边丫环送上来的春宫图,此时别的想不到,反而是脑子里变幻着全是当时书里各种各样的人物,心口感觉要跳出来一般。

…她也需要那样?

在这种事情上,丁紫确是稚子,当初那春宫图她也只是感觉无趣的翻了两眼也没放在心上,但是现在要用在自己身上,她紧张的全身冒热汗,而蓝青凌直接居高临下的压在丁紫的身上,火热的唇,带着一股股热浪袭来,丁紫发现,她刚才似乎想的有些多余,因为她发现现在她根本不能思考太多,她只能被动的感觉蓝青凌的热情,他的唇与舌,比蛇还要滑溜,却带着滚滚热浪的激烈。

从来丁紫对任何事情都可以化被动为主动,都可以无往不利,都可以迎刃而解,但在这件事情上丁紫发现她没有一点办法,他只能紧紧抱着蓝青凌,后者也是紧紧缠着她。

当她们身上被蓝青凌一点点脱剩赤果相逞时,她看到了蓝青凌再也无法压抑的疯狂,是啊疯狂,蓝青凌从知道他心意那一刻开始,便无数次幻想这一刻,现在终于被他等到了,他如何能不疯狂呢。而他带给丁紫的绝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有那一份狂野的激烈,她看到了蓝青凌眼中浓浓的**,一个男人对炙爱女人的眼神,她看到了。

丁紫轻轻一笑,随着蓝青凌的舞动,陷入了无边的情潮中…

翌日,金色光芒透过窗棱直接射向屋子里绣有鸳鸯花色的床帷上,只有少许阳光以柔和的光束洒在床上相拥的男女身上,男女相色都是顶尖,此时他们脸上带着一丝丝幸福的涌动,画面美好的,如诗如画。

“嗯…”床上女子眼未动,先是轻启红唇轻嘤了一声,男子突然睁开眼睛,神态清明,完全不像刚醒之人。

蓝青凌自然早就醒了,只是一是不想打扰到在臂弯中的丁紫熟睡,二也是想好好感受此时的温情,软玉温香在怀里,不想多赖一会床,就不是好男人啊!

“醒了,身子还疼吗!”蓝青凌还有着早晨清醒后的沙哑,听在丁紫耳里却是分外动人,她好像又想起昨夜里蓝青凌一遍又一遍的疯狂,总像是要不够她似的,就连丁紫这种从不认输的人,在这个床上也不得不开口求饶起来。然而她往往表现与心里都是相差了许多,可能就是因为她才刚有经验,每次她一开口,蓝青凌反而更火热。

丁紫最后无奈,只得一次次被动接受,当然啦,她是不会说她其实也有一点点点点点的享受啦,蓝青凌虽然很狂野,但不是不注意丁紫的。丁紫咬牙懊悔,她总觉得因为她练武,身子似乎比普通女人强壮点,竟然被蓝青凌折腾了大半夜,要不是她一直以来差不多的时间清醒,现在还懒着不愿意起来呢。

想到这,丁紫缩着头,直接靠向蓝青凌胸口,但一靠过去,却发现蓝青凌根本没着衣,结实的胸口,仿佛还流着昨夜里的汗水,反倒让丁紫靠也不是不靠也不是。丁紫心中大叹,她这是怎么了啊,这么羞上去可不行啊,都不像她了。

蓝青凌细细观察看着丁紫,眼中闪过得意与浓浓的宠爱,大手一捞,直接将丁紫揽在怀中,这次不用丁紫想了,她脸直接靠向蓝青凌胸口,脸顿时红了:“紫儿,你再逃不了了,你现在是我蓝青凌名副其实的女人了。”

“嗯!”

“紫儿,我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会做到的,但是你嫁给我,我却有些事必须跟你说清楚!”蓝青凌声音低低的,此时有些异样,丁紫感觉的到,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听着。

然而蓝青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说好,竟然沉默了好久,丁紫没有催促只是耐心的等待,一个人的性格形成都是有着许多原因的。比如她喜欢用冷漠平静来包裹内心,用坚强彪悍来让敌人惧怕,她的心里就是嗜血恶魔吗?人生下来便不存在什么嗜血恶魔这种人,都是靠着后天被不断的欺压,实在无法忍受而爆发的。蓝青凌性子阴晴不定,做事不按牌理出牌,而且行事狠辣,不无保护自己的意图。

丁紫伸手环住蓝青凌的腰,似乎要给他力量一般,蓝青凌嘴角一动,同时收紧了手臂。

“我母亲是千年世家吴氏的嫡长女,我外祖原是吴氏的族长。外祖父也是个痴情人,我外祖母生下我母妃与舅舅后不久后染病去逝了,之后族里与各大世家贵族想为我外祖父续弦,可我外祖父一直很怀念我外祖母,一直承受着许多压力硬是没有再娶任何女人,便是连姨娘通房都不要,只是一心教导我母妃与舅舅。直到我母妃出嫁后,并且给我舅舅寻了个外官的职,我外祖父觉得没有什么牵挂,便想辞掉族长之位,外祖父是吴氏唯一嫡系,他下面有两个庶弟,各个心怀不轨,本来就对吴氏族长之位虎视眈眈,自然想借有这个机会争夺一二。祖父当年只是冷眼旁观,当这两个庶弟斗的你死我活两败惧伤,被挑出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当族长,族中有提议旁系上位的想法,外祖父当下便同意。但那旁系身份地位远远不够,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虽然明面上是他做主,可实际上吴氏掌权人还是我外祖父,族中人依旧以外祖父马首是瞻,那名外系权利一直被架空着。”丁紫听着这些,觉得蓝青凌的外祖父真是个人才,也是个有大智谋的人。

当初他或许是真的累了,想放下重担,所以想辞了族长之位。但这时代娘家如果不强大,嫁出去的女儿在婆家也是没地位的,为了自己的女儿,这外祖父也不会轻易放权。他故意金蝉脱壳放手,实则是让两个最有利竞争的庶弟没有实权,那个提议外系的人说不定就是他祖父,这样一来他依旧有权,却可以将麻烦推出去,自己落了个轻闲,一点也不会对安王妃在婆家地位有什么变化,这才是大智慧的人啊!

“我母妃在我外祖父的教育下,是个十分坚强而且十分有才学的人,她美丽端庄,在我心中她的地位无可撼动。刚开始我父王对母妃也是千依百顺恩爱有佳的,可惜母亲当时感染了急症,便倒了,生下我在床上倒了不到一年便去世了。当时我表姑…”说到这,蓝青凌身上明显在颤抖着,丁紫握紧他的手,想必要说到伤心之处,就这一点来说,丁紫不喜欢打无准备的仗,所以之前也调查过安王府。为了尊重蓝青凌她没深入调查,但是安王府中的人物情况却是略调查了一些…

“呵,我这个表姑可是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啊,我母亲刚强,偏偏与这个二房庶子家的表妹很是要好,当时我这位表姑听说,很是担心的跑来王府照顾我母妃,母妃很感动,当时我也对这表姑很亲近。但没有一年我母妃就死了,没过多久,我父王便将吴氏这个庶女娶来做了续弦,当时她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说到这,蓝青凌咬牙切齿着。

丁紫一愣,她收到的消息确实有说这个继王妃吴双是原安王妃的叔家堂妹,不论哪个朝代,姐妹共伺一夫都不是新鲜事,像安王妃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死了,家族又是强大的,一般都会送来姐妹续弦,这是一直保存实力的办法。丁紫当初没有细察也并没有多想,没想到还是这样的原因。自己嫡姐还没死够一年,便爬上姐夫的床!而且这安王爷在嫡亲一年丧期还没过便与小姑子苟合,并且有了两个月身孕,这事说出去都是个天大的笑话。按王妃死的日期到现在,安王爷庶子应该已有十九,她查到的年纪却只有十八。

看来安王爷也觉得是件丢脸的事,推迟了这个儿子的出生日期,这件事恐怕在皇室也不是秘密,但他乃手握重兵的第一亲王,还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便是知道背地里嘲笑,万没有人敢当笑话讲出来。只是丁紫顿时对这安王爷与继王妃没了好印象。当初跟前王妃恩爱有佳,转个身子就和人家妹妹勾搭上了,根本是个伪君子!

丁紫眼中有着愤怒,蓝青凌却误会以为安王爷如此,丁紫怀疑他会不会,立即抱紧丁紫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紫儿,你不可以离开我,心里想也不行。你快点给我打消了!”

丁紫感觉到蓝青凌身子的紧绷,有些心疼的直拍他的身子,其实不用蓝青凌在继续想着,她就明白了许多事。当进她还在怀疑蓝青凌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去边关,当年他才几岁,还没有智儿大,在那种刀锋血雨中能活着回京,蓝青凌承受的苦难,绝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他的厮杀与冷酷,只是在保护自己,这一刻,丁紫是真的心疼着蓝青凌。

蓝青凌见状松了口气:“现在府中掌管中馈的是吴双。”

丁紫明白蓝青凌的话,作为继王妃,那也是王妃,掌馆中馈自然是她,现在丁紫虽然是世子妃,但不论出于孝道还是尊敬,这吴双还都在她头上。而蓝青凌这话,也有让她争一争的意思。

丁紫笑望着蓝青凌道:“我对这中馈还挺感兴趣的,你知道的,我在府中就是管着一个府,突然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会感觉寂莫的。”

看着丁紫眼中毫不畏惧,蓝青凌一笑,抱着她又是狠狠亲一阵子,身子也有反应了,丁紫红着脸推开他。她可早看到外面好几波下人在屋外徘徊,但又不敢敲门的,怕是等急了。她可不想没怎么样,就落的色女,让长辈等敬茶的名声。

两人穿了亵衣又套了中衣,蓝青凌才叫外面的下人进来,丁紫正好掀开床帷,看到进来的下人,不禁意味深长的看着蓝青凌,后者递过来一个无辜,一切你处理的表情。丁紫淡淡笑着,面上一点不显,只是深看了几个下人一眼,喜儿铃儿玉瑜跟在后面进来,这几个丫环刚一进来便是递水让丁紫梳洗。

而安王府的几个丫环真是一个赛一个娇美艳丽,看着洞房后更显神俊的蓝青凌,纷纷红了脸,有一个丫环立即走到床边,将白帕子收起来,看到雪白帕子上那点点血红,好似白雪中傲梅,竟是分外的刺眼,抬头看向丁紫,却见后者竟然也同时在望着她,立即收起帕子,低头立在一旁。

丁紫立即搜罗了脑子里的信息,这貌似是进府前蓝青凌给她的蓝月院里丫环中的一个,名叫雪花吧,丁紫立即将她放入对自己相公有私心的丫环行列,既然现在蓝青凌是她男人,想爬她男人的床,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雪花,雪碧,雪苑,雪儿四个丫环,各个面相很出众,皆是蓝青凌蓝月院的四名大丫环,丁紫进府带了自己的贴身丫环,而这四名则主要伺候蓝青凌,丁紫带着喜儿铃儿坐在梳妆台前梳头上妆,这四名则是替蓝青凌洗脸漱口。

“本世子自己来,你们去伺候世子妃吧。”雪花刚将帕子放入盒中要来给蓝青凌穿衣,蓝青凌眉头一皱,立即推开她命令道,雪花面上有着难堪,立即退下去走向丁紫。

丁紫从铜镜中观察这四个丫环的反应,雪碧也愣了下,不过马上走过来,如果没错看,她在雪花走上前时也要动手的,雪苑与雪儿伺候蓝青凌洗漱,此时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丁紫见雪花与雪碧走过来,收回视线。

喜儿铃儿玉瑜三人,一个为丁紫梳髻,一为丁紫上妆,一个在为丁紫挑选今天的头饰等物,每一个分工明确也不需要多余的人,雪花与雪碧两人立即更加尴尬的站在一边,丁紫看到这里,冲着喜儿铃儿道:“雪花、雪碧两个姑娘可是安王府里的一等丫环,手艺必是不错的,本世子妃今天也想换个头样,就劳烦两位姑娘了。”

“世子妃哪里的话,这是奴婢的职责,万不敢承担劳烦之话。”雪碧立即面露惶恐道,伸手便接过铃儿手上的胭指。

雪花面色却是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高傲,还是笑着接下喜儿的工作,只是看那背脊挺的笔直,可见因为丁紫的客气很是满意。想来也是,她乃世子爷身边第一丫环,世子妃便是比她们地位高,可是刚来到安王府,事事还不熟悉,照顾世子爷更是没有她们得手,就这方面来说世子还要劳她们帮助呢,万不敢随便得罪她的。

雪儿与雪碧身为安王府下人,那也是受过训练的,便是那梳手与上妆的本事确实不错,丁紫很是满意,一使眼神,喜儿铃儿立即拿了不小的荷包赏给雪花雪碧雪苑与雪儿四人:“四位姐姐,以后我们便要一同伺候主子们了,我们刚来到府中还有许多不熟悉的,望你们多多照顾了。”虽是这样说,实则还不是丁紫打赏的,四人笑着收下,雪花嘴角隐下一丝不屑。

蓝青凌穿戴整齐后,便一直坐在床上看着丁紫打扮,以及与喜儿的铃儿的眼神,不觉好笑,这四个丫环还想跟他的紫儿面前玩心眼,真是愚蠢啊!

“传膳!”蓝青凌突然说道,雪花雪碧雪苑与雪儿四名婢女都愣了下,这不是要一大早去前厅敬茶的吗,世子与世子妃起来本就有些晚了,竟然还要先用早膳,见到四人迟疑,蓝青凌脸上立即一变,冷冷望着她们,“怎么,本世子的话这么没用,竟然命令不了下人了,安王府是谁教的规据。”

四人大惊,纷纷跪地磕头求饶,随后纷纷出屋张罗起早膳来,丁紫浅浅一笑,不一分屋中摆好了几样清爽小菜,很是下饭,丁紫与蓝青凌都有些饿了,竟然都吃了不少。两人并没有特意加快速度,一边闲聊着一边用餐,十分的遐意,却是看的雪花雪碧雪苑与雪儿微有些着急。

半个时辰后,蓝青凌与丁紫总算吃好,擦了擦嘴,这才起身。

“收抬好了那我们去前厅吧。”蓝青凌站起身又细细打量了丁紫一翻,眼中难掩惊艳,他的女人出场要震憾才行。蓝青凌小心的扶着丁紫出屋,雪花雪碧两人对看一眼,世子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仔细过,看来是很在意这世子妃了,心里不知什么情绪翻滚着,也快步跟上前去。

安王府没有林王府建的那样奢华梦幻,处处彰显古朴大气,却也不失精致,占地颇广,若不是了解安王府地形的,第一次前来必要迷路。丁紫一直任由于蓝青凌扶着,她那就里确实不怎么舒服,一边听着蓝青凌对她介绍安王府各院用途,周围不时有下人们匆匆来去,看到他们总会停下来鞠躬行礼,然而看到蓝青凌的对待丁紫是从未有过的亲和,纷纷惊讶的瞪大眼睛看过来,丁紫不难想象蓝青凌以前在安王府是怎么样一个存在。

性子暴虐,阴晴不定,不开心就随便拿下人出气,不近女色等等。

蓝青凌突然对丁紫这样,一定会让人知道他对丁紫的在意,从而让府中下人不敢对丁紫不敬,当然了这样的同时也会让与蓝青凌敌人的视丁紫为眼中钉来找麻烦,但丁紫自信自己可以处理,倒是很享受这些人惊讶的表情,其实挺有趣的。

安王府前厅上跪了许多府中下人,这其中不乏有借此机会好好观察府中这个新主子,世子妃的下人们,看到丁紫嘴角一直挂着温和的笑意,行为表现也不太像是难缠的,不禁纷纷松了一口气。

蓝青凌扶着丁紫刚一进大厅,便听到一道尖酸的声音道:“大哥,你总算是来了,我们一早便等在这里,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您和嫂子还真是恩爱啊,都不舍得起床。反正来日放长,还怕嫂子跑了还是死了啊!”

听听,这叫什么话!

指责丁紫与蓝青凌注重缠绵床塌,只知道享乐,传扬出去对蓝青凌与丁紫名声只会有碍。但最主要的还会说丁紫太会勾引,让蓝青凌下不来床,若是真往深一点想,什么让人能让男人下不来床,正妻在丈夫面前都要保持端庄与自重,只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小妾还有通房会想尽办法勾引男人下不来床。这是骂丁紫便是嫁来安王府,是世子妃,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再者,丁紫才刚嫁进来府中,这人竟然咒她不是终究离府就是早死,嘴巴可不是一般毒。正常人也不会在新婚夫妻第二天说这种话触人眉头的。

丁紫不动声色打量正厅的人,正坐上,一个穿着大红绣凤,一样尊华的女子,女子相貌柔雅动人,眉眼间如春如雨,柔柔媚媚的,给人的感觉一点不强悍,只让人觉得舒服。她此时正满眼不悦的冲着坐下右首的男子低喝:“青然,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大哥与大嫂正值新婚第一天,自然恩爱的很,你等的不耐烦就离开,不要说胡话影响大家的好心情。”

安王府庶子,蓝青然冷哼一声,转头向外望去,背光中走进来一对男女,蓝的挺拨,女的小鸟依人,当两人走近,一个俊逸无双,一个倾城美艳,蓝青然竟然一眼就看直了。蓝青凌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气,看看这丁紫,比传言还美。早知道他先向皇上提亲了!可恨,什么都是蓝青凌抢在先。

蓝青然的神情被丁紫尽收在眼底,然而坐上的继王妃吴双,一直投来歉意的眼神,望向蓝青凌更是带着几分欣喜与感动,很是为他能取到好女子而开心。丁紫心里顿时觉得怪异,因为这吴双的表情真的十分真诚,她自问阅人无数,还没有看不准的人。偏这吴双她根本看不透,反而觉得她一切皆从心底出发,是个很好的长辈,是真正关心蓝青凌的。

但是听到蓝青凌与她之前讲的那些话,丁紫总觉得这吴双有问题,心中不禁一紧,若这吴双不是真心疼爱蓝青凌,真正打从心底里关爱蓝青凌的话,那她的演技实在太好了。一个让她完全看不透的人,这种敌手让丁紫没有先机,十分难缠。不过丁紫随即一笑,只是冲着吴双轻轻点头,主动示好,后者很意外,眼神中满是开心。

同样的,丁紫在她眼中找不到半分虚假。

安王爷并不在府中,所以这向公婆敬茶,就变成吴双了,然而就在下人递上茶来的时候,蓝青凌突然一皱眉:“世子妃要向婆婆敬茶,我母妃的牌位呢,府中下人做事越来越没章法,真是没用,哪个办事的,拉下去先打十大板!”

大厅上空气顿时一窒,蓝青然跳起来道:“大哥,母妃她虽然是继室,但也是正经八百的安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又想污辱她!”丁紫注意到蓝青然话中的‘又’字。

蓝青凌却是冷哼一声,刚要说什么,吴双便道:“这是自然,姐姐才是青凌的生母,姐姐当年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青凌,现在她也一定很希望看到青凌娶妻,是我的疏忽,青凌你不要在意,还不快去将王妃的牌位拿下来。”接着又满是指责的冲着蓝青然道,“青然你少说几句,太没规据了,还不快向世子与世子妃认错道歉。”

“母妃,他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护着他,我是为你好啊!”蓝青然气红了一张脸。

“快认错!”吴双却是紧抿着唇,样子还是柔柔弱弱的,看向蓝青然时,后者却十分害怕,很不情愿的说了句对不起,丁紫只是淡淡看着什么也没说。

安王妃的牌位请出来,吴双立即走下来,她虽然也叫安王妃,可到底只是个继室,不论什么时候都是矮前安王妃矮一头的。在蓝青凌与丁紫相继敬茶的时候,吴双只能退在一侧看着,根本不可以上前。

为前安王妃敬过茶后,这给不给吴双敬便是个问题了,不敬吧虽然不好也说的过去,丁紫与蓝青凌真正的娘就是前安王妃,但不敬又有些不合礼数,必竟这吴双现在才是安王府的王妃,以后大家要一起生活,当下给她没脸,双方都不好看。蓝青凌也想到这一点,为了怕丁紫难做,不情愿的与丁紫给吴双敬了茶。

吴双十分满意的笑着,感动的不停擦着泪,一直笑着道太开心了,她的出手也十分大方,给丁紫的是一小箱珠宝,里面祖母绿翡翠做成的全套首饰,另外几套珠宝首饰也各个是精品。随后蓝青然作为晚辈,自然也要给蓝青凌与丁紫敬茶,蓝青凌直接赏了他一百两银子,气的蓝青凌憋红了脸没有发作。丁紫则是送给他一块白玉玉佩,不如祖母绿首饰的贵物,但是看那色泽通透程度与手感,也绝对不是凡品。

“世子与世子妃真是郎才女貌,看着便让人心里开心,紫儿啊,你以后就是这安王府的主子了,有什么不周到有什么不习惯,缺什么少什么的都跟母妃说,母妃一定为你们做到。”刚一敬完茶,吴双便拉着丁紫温柔道,那手上轻轻拍抚丁紫的手是那么柔和温暖,便是丁紫都不自觉得受到些感动,吴双眼神柔柔的,像是蛊惑人心一般,真是温柔到骨子里的女人。其实丁紫都可以理解为什么安王爷受不住诱惑在前安王妃丧期便与吴双苟合了,这样的女人十分要命,想不受吸引都难。

因为必竟是十几年前的事,当初是吴双勾引安王爷,还是安王爷受不住寂莫强行吴双的,这件事两人都不会说,也只能是一个迷。但这件事一出,很多人会将矛头指向吴双,只会指责于她,就这点来说做女人太不容易了。丁紫只是为这样的情况叹息一声,但是之前的事是秘密的话,同样吴双勾引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在不清楚真相前,一切同情都可能成为刺向自己的利剑,一切的结论不能下的太早了。

丁紫沉默着,吴双疑惑的眨眨眼睛:“世子妃不舒服吗,是不是饿了,正巧我也没吃呢,不知道世子世子妃能否陪母妃用些呢。”

蓝青凌本来要拒绝的,丁紫却是一挑眉点头应下了,众人随后转向饭厅,一进入饭厅,丁紫顿时敏感的闻到些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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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

吃到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演戏高手

身为大夫,丁紫的嗅觉是十分敏锐的,她眉头微微一挑动,这屋子竟然是浓浓的药味,其实早在接近吴双身边的时候,她就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药草味,然而她身上混杂放着安神药材的荷包,冲淡了那股味,直到现在,丁紫才能确定。

走到已经摆放好的早膳前,那股味道更浓郁,丁紫眼神一闪,食物因为烹饪后药材味道已经很薄,但是若她没料错,这里都是治疗体虚的症状的药材,眼中闪过丝玩味,起码从外面上来看,吴双除了性子柔软温顺些,绝不是个体弱的人。

当然还有一点,她若不想被外人知道,为什么偏在早膳里又加入补药呢?丁紫这大夫虽然没出师,可是时常进宫照顾太后的,若没两下子太后也不会用她,她的医术自是不错,这些绝对难不倒她,所以这是故意还是偶然呢?

“世子世子妃快坐下吧,青然你又闹脾气了,快坐下。”吴双笑容满面,亲柔的脸上十分温和,望着桌上的三个小辈,十分的慈祥。

“母妃请坐。”丁紫同时笑着道,蓝青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坐下,对于吴双的态度的恶劣,起码在蓝青然眼中是十分恶劣的,后者冷哼一声坐下。

说起来蓝青然的相貌也属不错,虽然没有蓝青凌的俊美无双,但是丁紫见过皇室的几位,皇上太子,还有林王相貌都是不俗的,这位未见面的公公相貌也必是不错,再加上生母吴双秀雅如菊,他走出去也是个偏偏公子的模样,只不过从丁紫见到他现在,不是横眉冷对,便是双眼阴森,或是一副略有深意的眼神望着她,丁紫本能反感。然而这样毫不掩示的性子,说起来叫做真性情,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有些傻了。

若是吴双这个安王妃是个聪明有手段的,她儿子怎么会养成这个样子,颇为令人费解,或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想,起码到现在她也感觉不到这个吴双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我一直喜欢吃些清淡的,世子世子妃要是不嫌弃便一起用些吧,这些还是挺开胃的。”吴双眼波柔动。

“王妃,您最近胃总痛,还是不要吃这些酸酸甜甜的,不然你胃口又要疼了。”吴双身边的大丫环慕月立即不赞同的道,虽然这话说出来有些越距,可看她一脸的担忧,谁也不会对这种下人多有责怪,便是吴双旁边几个丫环也同样一脸担忧与不赞同的样子。不难看出这吴双与这些丫环们,平时感情有多好。

丁紫有些玩味,发现旁边一道视线直射过来,正是蓝青然的目光,他的眼神还带打量,比起在大厅里还有露骨,那是一种要将她衣服扒光的色一情眼神,就跟青楼里嫖客的感觉没什么两样。丁紫心中不舒服,却只是淡淡收回视线,像是没注意到蓝青然一般,其实已经将他记恨在心里了。对自己长嫂敢露出这样的眼神,这蓝青然不是个急色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蓝青然见丁紫似乎害羞的转换了视线,眼中闪过抹邪意,接着上下打量了下喜儿铃儿还有玉瑜身上,尤其是后者,那面色妖娆的身段,便是府中的美色丫环也不逊色半分啊!再加上蓝青然常年出入青楼,玩惯了女人,竟然也会有几分看人的眼色,这个丫环可不是个黄花闺女。蓝青然摸着下巴,他也不是没调查丁紫,这个丫环可是她外面买来的,自己放在身边也没多久。

呵呵呵,蓝青然眼中带着露骨的情意,玉瑜敏锐的感觉到这视线,抬头时便看到蓝青然的眼神,跟曾经她在青楼中那些望着她的客人眼神无异,她本能心中犯恶心,压下心中的厌恶,玉瑜双拳紧握低下头。

这些蓝青凌与丁紫都在暗自打量,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此时吴双已经与几个丫环争论中,得到吃上几口酸辣翡翠瓜的机会,她小口的喝了一口粥,挟了一筷翡翠瓜,满足的勾起唇,样子十分娇俏,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姑娘,为了一口吃食,这安王妃竟然露出这样的表情,说出去有谁会信。但是丁紫看到了,然而感觉到身边的蓝青凌呼吸似乎略微重了一些。

丁紫浅浅笑道:“没想到母妃也喜欢这些小吃食,不过这翡翠瓜,看这卖相以及香味,都让人口水直流,也怪不得母妃会喜欢了。”

“那是自然了,这翡翠瓜可是母妃发明,当年特意给父王做的,这可是父王最是喜欢的菜之一了,母妃因为思念父王,所以每顿膳都要亲自服用,自己胃口不好也依旧故我。”蓝青然不禁有些得意扬扬起来,在这个家里别管蓝青凌是世子,但论受宠的程度,蓝青凌可未必如他一样。谁让蓝青凌有个早死的娘呢,只怪她没福气,这安王妃之位本来便应该是他娘的!

蓝青凌眼露嘲讽,唇抿起,嘴角淡淡飞扬,似笑非笑望着蓝青然,后面本来洋洋得意,但是看到蓝青凌这似笑非笑的表情,竟然浑身打了个冷颤,丁紫此时已拿起筷子笑道挟起:“父王既然这么喜欢,那我也尝尝是如何的美味吧。”

“别听青然乱说,只是这口味王爷比较喜欢罢了。”在小辈面前被谈到这些,吴双脸上有些羞意,丁紫只是淡笑的挟了一块入口,咬了几下,脸上笑意渐大。

这道菜绝对是下了大功夫的,翡翠瓜不过是黄瓜与竹笋还有几样青脆蔬菜配制,但这些菜一定是先是用冷水镇过,比起一般的菜还有清脆爽口,之后淋的汁也绝对是经过各种考虑与配制的,菜香十分浓郁又不失了菜品本身的味道,看着很简单,却是大有学问,就这一道菜怕是比炒煮两道菜时间还久还费料。

丁紫浅笑道:“母妃的手艺比起宫中的御厨还要厉害,正巧我与世子明日进宫感谢皇上赐婚与上祖谱,太后最近胃口不太好,不知道母妃能不能也做上一道,正巧明日与我们进宫时带上。本妃想太后一定会喜欢的。”

吴双脸上一变,眼神有些狐疑的望着丁紫,却见后者只是淡淡一笑,根本没有半点假意。倒是那蓝青然本来得意的样子,此时也是微变。吴双身后的丫环更是望着丁紫眼神有几分冷意,丁紫无辜的眨眨眼睛,有些疑惑的拉着蓝青凌的胳膊道:“世子,妾身说错什么了,怎么母妃她们似乎都不怎么高兴呢,难道为太后尽孝不应该吗。”丁紫很是困惑,听的吴双蓝青然等人都变了脸色。

先别说刚才丁紫那一句,比宫中御厨做的还好。那御厨是给谁做吃的,那是当年圣上,还有大齐第一尊贵女人太后与皇后和各官娘娘做饭的人,吴双这个王妃手艺高过御厨本来也没事,只是她们总感觉这丁紫是话里有话。怎么安王爷手握重兵,就真的高过皇上了,吃的比皇上还好?再者说将吴双与一名御厨相比,直接将安王妃的地位不知道拉低了多少,她可是王妃,可不是随便给人做东西的下等厨子,便是御厨再受人嚣重那又如何,还不是让人招来喝去做东西的厨子吗!

再者,吴双身为安王妃乃是宗亲的子弟,太后乃大齐第一女人,最是尊贵的,连给太后做道菜都不肯,不但大不孝大不敬,若是被有意人传扬出去,简直有造返的嫌疑,她们有几条命陪的!

偏偏丁紫一脸我很无辜,有口无心的样子,不知道吴双蓝青然等人为什么脸上骤变的样子,那表情真是找不出半点做假的样子,连他们要指责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来。

蓝青凌眼中闪过抹笑意,摸摸丁紫窝在他胳膊处的手。

丁紫岂会不知道她这话能给我多少歧义来。她本来还觉得刚来府中,她还需要很多调查和熟悉的地方,不该一开始便树立敌人,可惜她想低调有些人却不想。先不论蓝青然一见面就不能给她一点好印象,便是还在关外的安王爷与吴双,给她印象也不够好。不论当初吴双是有意还是无意拒绝安王爷的,若她真想反抗,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吧,她到底是爬了姐夫床的下贱货色。

再看蓝青然的种种表现,那种优越感,竟然比蓝青凌这个安王府正经世子还要多,丁紫不得不想到当初蓝青凌在府中过着什么生活,她很难想象安王爷会如何宠爱蓝青凌,真的宠爱,他会稚龄离家?真的宠爱,能让蓝青然这样得意的讲着安王爷与吴双之间这些小恩爱的事,来让蓝青凌这个正经的世子爷难堪?

丁紫顿时被那种想法激起了几分火气来,你们不是张扬吗,那便张扬个够吧!

丁紫有多护短有此可见一般,比起这两个不知敌友的人来说,蓝青凌绝对高到不止一个档次,在她面前想贬损蓝青凌,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丁紫没发现,此时她就像只保护所有物的小刺猬,虽然满身的刺,但在蓝青凌的眼中,却是出奇的可爱,这世上根本没有人比丁紫还要美丽与可爱,心中划过暖流,刚才心中的不悦与痛恨,瞬间消失,只剩下满满的感动。

“世子妃说的哪里的话,太后乃大齐女子之表率,本妃岂会不想尽孝呢。太后可是我的婆婆,对于太后,本妃最是希望她身体康健,福乐永远的。”吴双微变的脸色只是瞬间,马上又恢复如初,笑着解释道,丁紫不停的点头道,“我就说嘛,母妃一看便是善解人意,大肚温柔的女子,怎么是我想的那样。真是失礼啦,母妃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到底年纪还小,从小生母去世的早,哪里有小叔子的福气呢。可能正是这样的悻悻相惜吧,也可能是缘份,我与世子竟然成了亲,母妃说这世上是不是很奇妙。”

丁紫一副很期盼有个共同语言的看向吴双,后者浅淡一笑,眼中闪过丝不悦,她是半点看不出来这个丁紫到底真是无心还是故意的,只是她问的这些话,快将吴双气个半死了。

什么没娘的孩子,侍郎府出的各种事情她们这些人不是不知道。最让她们惊讶的就是白姨娘的事,皇上虽然自己交办了这件事,但是却不可能做到一点消息没露出去,起码通过京兆尹办的案子,他们这些皇亲与朝中重臣还是能听到风声的。白姨娘的事对丁鹏她们来说那可是极为丢脸的事,但其实这种丑事哪个府中没有个,起码每个府中丫环与小厮偷情也是一直存在的,这同样是丑事。

但皇上下旨表彰,便是亲自来堵他们这些人的嘴,谁敢透露半句,将这件事的功臣抹黑的话,皇上第一个要出面处理,谁会为了一时口快,陷自己于困境之中。

白姨娘在府中竟然如此对待一国公主,其实也是皇上很镇怒的原因之一,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丁紫身份在那里,谁敢欺负她,岂不是在打皇上太后的脸吗,这公主可是他们下旨赐的。吴双总觉得这其中有着指责她,蓝青凌与丁紫遭遇很是相同,好像在影射着什么。吴双是个内敛的人,丁紫同样如此,她们想看清彼此,不过过招那岂能看破呢?

“世子妃说的是,你娘与我姐姐都是红颜薄命的,我是青凌的堂姑又是他的继母,当初进门的时候就想给他更多的爱,希望他能开心。可惜我能力有限…”吴双望着蓝青凌,眼中有着无奈,与一丝期待。

不过蓝青凌只是安静的坐着根本就不看她,丁紫又道:“母妃真好,我一见到母妃就很喜欢,若是我有什么不会的还望母妃多多提点呢。”

“说这些不就见外了吗,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母妃自然要帮你的。”吴双很亲切回道。

丁紫立即点头:“谢谢母妃。”

突然间,丁紫想到刚才对话中她忽略的,再加上曾经几次进宫时遗漏的人,对着蓝青凌道:“相公,你还没跟我说进宫要注意些什么呢,上香祭祖的事你再告诉我一般,省得在宗亲面前失礼。”

“嗯,我这就蓝卓给你弄个流程。”蓝青凌点头道。

丁紫转头望向吴双笑道:“母妃,明日你与我们一同进宫,您是过来人,有什么不对的就劳烦您指点一二了。”

这一回吴双的脸上突然“唰”的苍白一片,脸上柔和的表情再也端不住,样子十分难堪。

蓝青然突然一拍桌子,桌上碗筷四散飞开,他指着丁紫的鼻子骂道:“你竟然对母妃这么不敬,母妃为了今天的大日子,昨夜高兴的睡不着,身子又不舒服了。你们不但不心存感激便罢,一直在这里夹枪带棍的污辱她,哼!什么狗屁公主,一点规据也没有,怪不得是个没娘的,真是有娘生没娘教,能有什么规据!”

丁紫眼中闪过丝冷渗的冰芒,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灿烂与无辜,她紧紧抱住蓝青凌,急道:“世子,这是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你快告诉我,我马上给母妃道歉。二弟这么指着我鼻子骂我,我好害怕。”

蓝青凌抱住丁紫的身子,面无表情抬起头,只是那么坐着,却突然感觉一座冰山正散发着无边的冷气与气势,冻的蓝青然害怕的直缩着脖子:“怎么着,我这个当大哥的还在,你便敢这么欺负你大嫂,我要是不在,你是不是什么都敢说了,这么不懂尊卑,真当这个家你一个庶子能做主了!”

蓝青然气的涨红了脸:“我娘是安王妃,是正室夫人,我也是这府中嫡子,是主子,什么庶子!”

蓝青凌冷笑:“二弟真是没记性,怎么都忘记了,那我这个当大哥的就提醒你一二。表姑你虽然名媒正娶的娶进门来的,但是一直没找到好日子为您注入皇室祖谱的事。我这位二弟虽然是父王之子,可惜啊,同样没资格记入祖谱。”

蓝青然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是一口气堵在喉咙间,如何也说不出来,脸上憋的更红,样子十分狰狞。吴双低着头,丁紫已经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想必她心里有多不舒服了。

以前皇宫里一直举办了各种各样的宴会,可惜这安王妃一直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参加,原来还有这一层的关系,这个吴双这个安王继妃,根本没有得到皇家的认可,虽然八抬大轿的进门,可是身份却是十分尴尬的。

说她是安王妃吧,这皇家的规据不能记入祖谱的,那就不算是皇家人,现在安王妃的头衔还在死去的安王妃头上,吴双在府中叫的欢,可惜到了皇家她根本不够格。若说不是吧,安王爷直接八抬大轿娶她进门,一切的规据礼数皆走了,这婚事就是成立的,只是少了记入皇室祖谱一事罢了。

当然了,本来以吴氏的势力想要施加压力让皇家办事也不难,反正安王都娶了,不过就是多一笔的事。偏偏这吴双可不是原安王妃的亲妹妹,只是个堂妹,这个堂妹还是抢自己女儿的男人,蓝青凌这外祖父会帮她提位份才怪,若是这蓝青然提了嫡子,将来也有资格与蓝青凌争夺世子之位,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正合他的心意才对。

丁紫只是想到吴双一直没有参加过皇宴,一提到太后皇宫面色又不太好,可能是有什么问题,所以刚才便故意提出来,想探个究竟,却没想到是这种事情。这对吴双来说岂止是大辱,换作是谁也不能甘心的。嫁进安王府快二十年了,也为安王爷生了一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得不到认同,岂是一般的人能受的了。

吴双能忍这么多年,丁紫绝不会以为她只是因为性子软弱而已!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母妃对不起,我不知道…哎,我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刺伤你心事的,对不起,对不起…”丁紫突然流起泪来不断的给吴双道歉,本来那些对丁紫作为很不认同的下人们都愣住了,看丁紫哭的伤心,面上一片惶恐,看着就像是无心说错了话后害怕的样子。

再怎么说吴双也是丁紫的长辈,别管皇家认不认同,这事若是传出去,对她名声也是非常不好的,她会担心实属正常。再看向丁紫也没那么厌恶了,反而是有些同情,这安王府里看着人少,其实也乱着呢,这世子妃年妃不大,就要经历这些也实在是不容易啊!

“紫儿说的什么话,母妃怎么会怪你,你也不知道,所谓不知者不罪,这只是我福薄,与你有什么关系呢。”吴双笑着安慰起丁紫来。

丁紫拉着吴双的手,感激的道:“母妃你人真好,你放心,我进宫后一定会跟太后说的,一定早日让您登入皇室族册,您放心!”

吴双轻轻摇头:“有些事是求不来的,只要王爷对我好,青凌和青然能安然成长,娶妻生子过的美满,我也不求什么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出门,这些虚名与我有什么意义呢,别因为这事让太后不愉快,惹着太后对你就不好了。”

丁紫直皱眉,很紧定的道:“不,母妃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办这件事的,我一定会尽力的。我既然嫁进来,您就是我的第二个婆婆,我怎么能看着受苦而独自享乐,这绝对不行!”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犟!”吴双叹息的摇头,摸摸丁紫的头发,一脸的无可奈和,偏偏慈祥又温柔。

安王府的一众下人看到不禁有些感动,世子娶来世子妃果然是对了啊,以前两位少爷在府中从来都是针尖对麦芒的,吵嘴的事少不了,虽然每次二少爷都会被世子吓退,可是她们这些下人却是生活的水深火热的,就怕被连带的抓住撒气,若是能解决两位少爷的矛盾,她们的日子要过的好多了,她们看着丁紫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个世子妃真是不错,比外面传的还好呢!人家不但是当朝第一个外姓公主,身份高贵,为人很亲和,也很孝顺呢。总比那些张扬跋扈的,强不知道多少倍,当初她们想到一个公主要进府,不知道多担心,就怕给她们这些下人下马威,现在看看人这么好,她们都放心了。

雪花冷冷的笑着,这个世子妃真是个蠢东西,若是能办,当初安王爷早就办妥了,还需要她在这里好心逞能吗,真是个蠢货!这种人除了有个面相,有个不错的出身,可是半点不如她,她就等着看这个蠢女人的笑话吧!

回到房间后,蓝青凌挥退下人,看着丁紫坐在梳妆台上前,一把将人抱住,闻着丁紫身上淡淡的花香不浓烈只是清淡的,却分外舒心:“我的好娘子,为夫要好好谢你!”丁紫看着蓝青凌脑袋蹭在她身脖子的样子,样子带着调皮可笑,嘴角不禁勾起,“你是我的夫人,自然在我保护范围内,我岂能比那些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比对你好呢。”

蓝青凌听到丁紫那句,‘在我保护范围内’微有些不爽,他可是男人,怎么要被自己娘子保护呢。当然他也很清楚丁紫一直要强惯了,虽然还不能全心全意爱他的地步,有这样的转变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能被她当自己人保护,离拿下她的心有远吗?!

“为夫心中喜欢,今晚一定会好好伺候娘子的。”蓝青凌从背后伸出头,脸贴着丁紫的,笑道,满意的看着丁紫的脸瞬间通红,狠狠瞪他,开怀一笑。

“你…大白天呢,说什么胡话呢!”

“怕什么呢,你整个身心都是我的了,被我吃些豆腐还怕呀。”蓝青凌笑着直眨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心烫的样子,丁紫冷哼一声,看着继续赖在她身上,笑的轻松的蓝青凌,突然叹了一口气,这安王府可比她想象的复杂多了。只是吴双没有记入皇家宗谱一事,怕是就不简单吧。

蓝青凌知道丁紫在想什么,当初丁紫会那么问,他就感觉到她的疑惑,于是才有了指责蓝青然的言论,他们私底下虽然也可以谈论,不过他根本不会允许别人让她娘子吃亏,反正他与蓝青然是水火不容的,不差一回!

抚摸着丁紫的脸颊,蓝青凌轻声道:“这都是皇祖母的功劳,当初她极力反对,连我父王进宫求情她都严厉拒绝。她说:在她心中只有我母亲才是安王妃,一个小小的庶女想坐上安王妃,就等她死了!皇室宗亲虽然是通过宗族入族谱的,但是没有皇上与太后皇后的首肯,吴双也绝对不可能进入皇室宗谱。以太后对吴双的厌恶程度,她不会傻的巴巴进宫讨骂,她倒不是没努力过,在三次前去长乐宫求见,太后一直不招见,她直接晕倒了三次后,自然不会再傻的进去。当年吴双生了蓝青然后,父王再次进宫请求太后的恩典,因为这一子,吴双很争气,太后总不能继续制止。不过随后叫了大臣,当着我父王的面,说是近一年里没有好日子,又说蓝青然命中富贵,万不能随便挑个日子,必竟府中还有我在,若是两相冲突是鱼死网破的征兆。我父王岂能不明白意思,太后同样在告诉他,有她在,吴双永远别想得到她的承认,有她在,这府中世子只能是我,这安王爷之位将来只有我来做才可以!”

丁紫很能明白太后的作法,太后肯定是很喜欢前安王妃的,但是绝对不会喜欢到为了她,而让自己亲生儿子永远守贞的地步,吴双与安王爷私下苟且的秘密不是秘密,她若是让吴双入了皇室祖谱,那便是认同让皇家盛行这种事。

再者蓝青凌还有吴氏这个靠山,安王爷提了吴双,看着两姐妹各侍一夫没有什么大不了,同样却是在剐着蓝青凌外祖父的心,那个家,现在还是其外祖父当权,为了一个连太后都不喜欢的女人,她绝不会让儿子办蠢事。太后其实是为了安王爷好,只不过他能明白多少,就不是丁紫管的了。

反正知道的越多,她对这个公公,就越是讨厌!

“那吴双就一直默默的忍受着?”而且一忍二十年,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起码让丁紫来,她就很难以做到。

换成她是吴双,她或许会想方设法从中搞点鬼施加些压力之类的,或是从吴氏家族入手,这些人若是依旧以她为恶,她可就要来强的了。这吴双却是什么也没动,进宫三次以晕倒回府,然后默默待在府中,过着有名无实的安王妃?

“哼!表面看自然是了!”蓝青凌冷冷一笑,当时蓝青凌才几岁大,他想做什么,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的,有些当年的事他也无法得知。即使她不知道这个吴双是真对他好,他也不可能毫无芥蒂的,再加上蓝青凌当年为什么离府,丁紫觉得才是他仇恨吴双的原因。

只不过丁紫感觉的到那会是,又一个蓝青凌心中的痛,她不能说不好奇,但这种时候不是问的时间,等蓝青凌想说再说更好。

翌日,丁紫与蓝青凌梳洗好后,在去往皇宫前先去吴双的双满园请安,蓝青凌自然是在房中看看书处理些事物,丁紫在刚过来,吴双身边的大丫环慕月便笑着走出来。吴双身边四名大丫环,慕月,慕容,慕星,慕暖相貌皆是清秀动人,各有各的特色,但论最得力自然还是这个慕月。

只见她一身青绿,绣缠枝的褙子衫,头上一对梅花银籫与翠玉海裳花的籫子,将她秀雅的相貌点缀更是俏丽,身段也是极好的,望着丁紫面容展开像朵花般盛开,别说男子了,便是丁紫看着都赏心悦目,却没忽视掉慕月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冷意。

“原来是慕月姑娘,母妃醒了吗,不打扰的话,我来给母妃请个安,然后就要跟世子进宫。”丁紫身为新妇,今天一身的喜气,不像平时喜欢戴些朴素的装饰,今天也破天荒的戴了一套彰显富贵的祖母绿饰品,与一套红白石首饰,慕月一看,不由一惊,那套碧玺饰品竟然是吴双昨日送的,看丁紫马上便戴在身上,不是手里没东西穷的,便是真心喜欢,或是为了讨好安王妃的。丁紫嫁妆可谓十里长街,岂会穷,昨天这个世子妃敢说那些有的没有,她实在难以相信她为了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