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值夜为玉瑜,她冷笑的走近,看着本来躺下,现在已坐起睁着明亮眼睛的丁紫道:“真是个不知道死活的,真照主子想的去做了。”

丁紫眉头微挑:“这雪花的个性未免太好猜了。”

“主子不是说若是被舍弃的弃子,主人是不会花多在心思去调教吗。”

丁紫点点头,没再多说:“整理下,行动吧。”

是夜,一个身着粉桃,衣着轻薄的女子,悄声来到侧屋之中,小心的开了房门,借着外面月光,她能很清楚看到床上一个隆起的形状,女子脸颊泛红,呼吸十分急促,她抬起莲步轻声走近床边,白皙的小手拉开床帷,床上的人正脸对着墙面,只留下墨色发丝垂落在枕上,墨色一般黑亮,在柔柔月光下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雪花忍不住摸起那墨发。

“世子,今夜是雪花当值。”

床上的蓝青凌未动,被墨发盖住的侧脸,只露出少许肌肤,雪花呼吸又紧了紧,伸出手覆在被上蓝青凌的肩膀处,柔声道:“世子,您晚膳食没有用多少,需不需要奴婢给您准备些酒菜,你千金贵体可不能损伤啊。”雪花嘴里这么说着,手上渐渐动作,覆上了蓝青凌的面颊,手下的肌肤光滑细腻,比起她这个女子还有柔软,果然是世子,从小金尊玉贵的肌肤都比普通人的好。

雪花心中一动,那手竟然慢慢轻拂起来,接着向下探去,覆在柔软的肌肤上:“嗯…”床上传来低哑的声音,刚摸到蓝青凌肌肤的雪花立即吓的一松手,看着蓝青凌没清醒的迹象,反而更加大胆了。其手正想往下滑去,突然外面响起人声。

“小姐,您睡了吗?”听着声音应该是玉瑜的声音,“小姐,你怎么了,房间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啊,小姐您没事吧。”

雪花一听,皱起眉来,感觉有些不对劲,难道是世子妃派人一直看着她吗,哼!只要她今天与世子有了夫妻之实,世子妃为了好名声,也万不也对她如何的!反而能让她更加名正言顺。雪花一下狠心,便去解蓝青凌的衣服,外面玉瑜却尖叫起来:“快来人啊!小姐房中有人,我看到人影了,快来啊,府中进贼了!”

玉瑜突然尖叫一吼,整个蓝月院都乱了起来。

“哪来的贼人!”

“小姐…小姐房中有个人影!”

“什么,世子妃!怎么回事!”水嬷嬷快跑出来,怒问道,那可是世子妃,安王府中的主子,若是屋中进了男人,整个安王府,甚至丁紫以后都无法见人了。

正房房门突然大开,一道修长的身影风一阵的冲出来,直接踢开侧房的门,刚一进去,便听到一声尖叫,随后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被狠狠扔出来,就地滚了两圈,那女子“嗷”的吐了一口血,惊恐的抬起头。

众人也惊疑不定,再抬起头时,却见蓝青凌正抱着紧张穿了衣服的丁紫,外面为其罩了大披风,四下不透风的抱了出来,丁紫窝在蓝青凌怀中,脸上惊恐非常:“世子,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众人这么一看不禁放下心来,原来是玉瑜看错了,那人影不就是雪花吗,虽然她穿的挺怪的,只穿了露肉的粉纱衣,嗯露肉?

众人微张着嘴,看着铁青了一张脸,刚才冲进去救人的蓝青凌,以及魂不守舍的丁紫,这个…若世子在屋中,丫环爬床还正常点,世子妃在屋中,雪花这是做什么!

雪花此时也懵了,不禁喃喃道:“怎么会呢,世子妃怎么在侧屋子中,我亲眼看到世子进了侧屋的啊!”站在一边的雪碧也十分惊讶,她一直在暗处看着,确实看到蓝青凌进了侧屋子,随后雪后进去的,丁紫这边雪花是伺候她躺下的,怎么到这种时候两人竟然调了屋子,雪花勾引的反而成了世子妃?!这…这,便是在王府的众下人们见多识广也不禁愣住了,分明是雪花勾引错人了,被人当成贼人当场逮到。

“什么!世子在屋中你就能去了吗,你…你…你竟然还…”丁紫气的红了脸,挣脱的从蓝青凌怀中出来,“世子爷恕罪,是妾身的不是了,妾身想您是一院主子,怎么可上侧屋来,您便是不喜欢我我也不能让你掉了脸子了。妾身也想着这事是妾身的不对,特意跟你请了罪让你回正房,妾身在侧屋休息,没想到打扰到世子的好事了,是妾身的不是,还闹的满院子的人都知道,妾身有罪啊!”丁紫凄凄的哭着,样子十分柔弱怜人,蓝青凌现在就是再想扳着脸,明知道丁紫在演戏,他也受不了了,一把抱住丁紫安慰着。

“水嬷嬷,这到底怎么回事!”蓝青凌沉着脸,安慰着丁紫靠在怀中,脸上那表情恨不得吃了人,蓝青凌才娶了丁紫两天,院子里的丫环便开始耍花样爬起床来,简直太没规据了。再者说虽然每个府中都有通房姨娘这些,但没有主子同意的爬床,那可是犯了大忌讳的,若再加上个破坏世子世子妃感情,雪花死都不能赎罪!

水嬷嬷面无表情望着雪花道:“不懂尊卑,行事放荡,雪花拖下去杖毙!”

雪花一听顿时愣住了,狂爬几下抱着蓝青凌的腿便哭嚎起来:“世子饶命啊,奴婢冤枉啊。今夜里是奴婢值夜,奴婢在屋子里很正常啊,再者说世子您也没在床上,奴婢哪里来的行事放荡啊,奴婢冤枉啊。”

“滚开!”蓝青凌厌恶的皱眉甩开雪花,雪花却是抹着脸瞪着丁紫,雪花只是做事很冲动很高傲,可还没傻到现在这个情况,还不知道她这是被丁紫给算计了,她冷笑的道:“奴婢一直听说世子妃是个宽容大肚的,却不知道如此…呵呵,奴婢在府中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尽心尽力伺候着世子,万不敢有什么疏忽怠慢的,世子妃才进府第二天,便觉得奴婢碍眼吗。世子妃若是真觉得奴婢伺候的不好,您明说便是,奴婢定会改正好的,可也不需要如此折辱奴婢。”雪花哭的那叫一个悲愤,这院子里的人到底与她相处更久,雪花为人高傲虽然有些看不起人,以前也没有出现过勾引蓝青凌的行为,怎么世子妃刚一进府便出事,可不就是世子妃小肚鸡肠,看不得世子身边有别的女人吗,这简直是妒妇的行为!

却不知当初雪花岂是没想过勾引蓝青凌,只是她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怎么可能有那个勾引的机会呢。

蓝月院众下人面色各异望着丁紫都带着打量的视线,水嬷嬷更是深望着丁紫不说话,蓝青凌唇紧抿着,眯眼望着这些下人。

蓝青凌身为男子鲜少管后院的事,再加上他对安王府没有感情,在府中也不想看到吴双等人,这蓝月院只是他睡觉的地方,对这些下人他从未放在心上。现在这些下人竟然冲着院子主人露出不信的表情,规据都被狗吃了吗,这以强为尊的世界里,主子说的便是一切,万没有她们不满指责怀疑的。

蓝青凌不否认这是因为丁紫受委屈他心中多了份怨,他眼中闪过冷锋。

“怎么回事,我听说蓝月院进贼了,可有什么损伤。”这时吴双乘着软轿在蓝月院外下了轿,刚一进院便问道,说完就看到雪花身着单薄地跪在地上痛哭,蓝青凌抱着丁紫脸上表情渗冷。

丁紫轻啜泣一声,用帕子抹了把脸,她此时头发只是匆忙梳理了两下,还有些凌乱,眼睛哭的有些红肿,样子有些狼狈:“让母妃挂心了,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院子里一个守夜的丫环走错了房间,守错人,弄的笑话,真是件丢脸的事。”丁紫说这话明显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可是雪花可不这么想。

既然这件事是丁紫故意陷害她的,便是这一次丁紫放过了她,她将来在蓝月院也没法生活了,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她下一次可不见得王妃突然过来又将事情不了了知了。再者说今天她勾引世子的事既然已经暴露了,不如就此闹大了,让世子不得不收她进房,不论方法是如何的,只要最终达成目的,还不是一样的吗!

这么一想,雪花一咬牙,突然奔向吴双的方向,死死抱着吴双的腿大哭:“王妃,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世子妃看不惯奴婢,给奴婢下了套要打死奴婢,奴婢冤枉啊。明明是世子妃自己善妒,不让任何女子接触害世子身边,才做了这么许多的,奴婢只是个下人,哪有那样的胆子勾引世子呢。再者说,说到底房中的是世子妃本人,那样奴婢怎么勾引世子,怎么行为放荡,怎么的不懂尊卑,这么处死奴婢,奴婢不服!”

吴双本想挣脱,雪花突然这样一说,吴双倒是僵住了望向丁紫,深看了两眼,叹息道:“侧屋子是世子妃住着吗?”吴双说这话明显的避重就轻,不说前面雪花有意勾引蓝青凌,进了侧屋的事,只说丁紫在不在侧屋,若是在,那只是误会,你怎么能指责人雪花!

丁紫眼中还有着泪花,在星星交错的月空照射下,带着朦胧如烟波的柔媚,她的心在笑,雪花正是吴双安排在蓝青凌的人,为的就是控制蓝青凌日常生活起居,甚至派个女人在他身边,不管雪花有多少心思,她都不会怪罪反而会很支持。雪花有这样的傲气与野心,正合吴双的意,将来跟了蓝青凌,没事吹吹枕边风,吴双不难控制蓝青凌。

这便是她的想法?本来丁紫想借机处理了雪花这个碍眼对自己男人有野心的,借机查看下是谁的人,现在她反而不想这么做了。既然这人是吴双的,她花的心思也不会太少,就这么平白的被处理了,吴双肯定不甘心,到时候肯定还要送了新来的,不如先等着她们的错处,这个雪花留着对她或许会有用处。

丁紫听了雪花的话,面上有些尴尬,就好像她的想法被人探知后的心虚:“回母妃,本来那房间是世子睡的,儿媳心想那样不合规据,便换了房间。雪花不知道,这才走错了房间吧…”丁紫叹息,话没说完,却是引人遐想,雪花本就穿的引人犯罪,不管丁紫是否嫉妒,你心思本就不纯。现在反而指摘起主子不是来,胆子够肥的!

“都是儿媳的不是啊,这么小的事竟然闹腾大伙半夜不错,玉瑜你也是的,看到人影随便乱喊什么,看看让人误会了吧。都是你这张嘴的毛病,害的母妃不能休息前来过问,你真是有罪,还不自掌十巴掌求母妃赎罪!”丁紫脸上带着薄怒,玉瑜的表情很是无辜,当时她看到人影便大叫,随后院子里也进来不少下人,她们也看清屋子里的情形,那是有个人影渐渐爬于床上,像是行为不轨的事,本来对于丁紫的怨,现在不禁都有些不屑起雪花来。

雪花不过是府中一个大丫环,平时就趾高气扬偷懒欺负她们干活不说,自己做错事攀懒主子,竟然还能王妃来出头,真是好手段啊。王妃在府中一向仁慈大肚,可不代表什么事都能原谅吧,这种的都帮着说话,怪不得王妃是从姐姐手上偷人上位的,本质还不是一样的下贱,同命相连嘛!

安王府府中老人并不多,二十年前的事许多人并不知道事情为如何,但是私底下不知道传说了多少个版本,起码表面上吴双对她们再好,她们心底里还是看不起这个继王妃的,这时代当姨娘当通房多是被看不起的,现在下人们对雪花的不满,直接延伸在吴双的身上。

玉瑜却是听令,伸出手,直接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这巴掌打的十分响亮,玉瑜的脸顿时被拍到一侧,脸颊立即红了,丁紫看着张嘴刚要说什么,最后却是眼中含着泪摇头的窝在蓝青凌怀中:“世子,妾身头发疼,妾身想回屋子了。”随着闭着眼睛,不忍再看玉瑜自己扇的情形,下人们不少动容起来,这才是主子啊,自己的丫环受伤了她会心疼,本来这事世子妃也是委屈的,才成亲第二天,还没跟自己相公甜蜜过头,就有想爬墙的。

在场多是女子,哪能不明白那种痛呢,到现在竟然被逼着打自己丫环才能平息,世子妃真是柔弱啊,毕竟一个孝字就能压她一头。

那望向吴双的眼神纷纷带着指责,但又不敢太强烈怕被牵莲,吴双脸上的笑僵硬住了,没想到丁紫竟然来了一记反攻为守的计策,竟然给了她一闷棍!

是!是她让丫环提点雪花该是向下爬的,蓝青凌没有成亲前她便安排人天天给雪花灌输了这个念头,雪花本来便是个养不住的丫环,而且很好为她控制,只要她帮雪花上了位,她不过一个通房,想在这府中扎根只能投靠她。到时候她想让雪花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所以雪花一看到她来,便直接求上她。

本来这院子中一堆下人早就同情雪花,偏丁紫先动手打了自己丫环,自己马上变成受害者,形势只因为这件事马上逆转。

吴双眼神深沉,丁紫这是逼她出手呢,逼她出手于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她是纯粹为了蓝青凌找自己麻烦想报复呢,还是想夺她手中大权呢?

哼!这中馈是安王命令交到她手中的,没有他的话,谁也休想夺走,你想玩是吗,我就陪你玩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真以为在男人面前扮扮柔弱,玩点小计谋就斗的过她了,痴心妄想!她玩心计的时候,丁紫你还没出生呢!

在丁紫这吃了亏,吴双眼神暗沉,闪过丝冷锋,扫了下蓝月院的下人,扶着慕月的手直接上了轿子回双满园,睡觉!

两方方子突然都离开,雪花呆跪在地上,这是…她怎么办啊?

玉瑜本来要扇第四巴掌的手被旁边的喜儿拉住,喜儿哭道:“玉瑜你这是做什么呢,主子只是心里难受随便说的,你还真打了,这样主子心岂不更不好受吗,你怎么可以不分尊卑逼主子呢。”

“我…呜,我错了!”

两人对哭着,蓝月院中其它下人则是围上来劝着,很是同行她们,却无一人理会雪花。

水嬷嬷只是坐着,脸上挂着抹意味深长的笑,望着主卧方向,倒是个有些聪明的。

皇宫里,从长乐宫一回来,皇后便气的连罚了两个宫女,但是她心里还是不解气,她堂堂一国皇后,竟然是被丁紫蓝青凌几句话害的皇上冲她发火,今日一出长乐宫,皇上便留了句:“做事多动脑子想想的话。”这种冷言冷语,这么多年来皇上从来没有过的,皇后马上有了危机感。

其实这种未登入册的秀女在选秀前,带出来让人见见,趁机拉帮结派的事,每朝每代都有,这是借着秀女建立势力的一个机会,便是皇上之前的许多次选秀中,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根本没有人当一回事。偏被丁紫一说,皇后这行为不但有辱皇上的尊严,反倒让她得罪人,她便恨的不行。

她坐拥后宫这么久,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玩过,这一次不过是小看了丁紫,竟然让她钻了个空子,丁紫敢得罪她,便要想到后果:“青瓷,本宫听说林王妃被林王爷下令去了远山苦修是吗!”

“回皇后是的,安王世子大婚的事,查出来是佳倩郡主因爱生恨故意使的坏,皇上叫了林王爷在御书房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出来时林王爷脸都绿了,一回府便下令将林王妃与郡主都送走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青瓷,马上将自己打听的消息一字不漏的回道。

“这林王妃与林佳倩不止一次要害丁紫了,这一次丁紫明面上是借着给吴双求请,实际上怕是打着别的什么主意呢?”

青瓷回道:“现在京城都在传紫公主孝顺呢。”

皇后冷笑:“她这些小技量,都是本官玩剩的,既然她想玩,本官不妨陪她玩玩,你去办,下个月便是林王妃的生辰,传本官的旨意,为林王妃大办!”皇后看重哪名命妇,想为她大办寿宴当然可以,再者说最近皇上打击林王府的动作颇多,恐怕皇后这么做,皇上也会万分同意的,必竟还没到把林王府得罪惨了的时候。

“你派人去远山找这林王妃聊聊,既然丁紫想让吴双成为名副其实的安王妃,那本宫便成全她,告诉林王妃,这一回一定要给安王妃送了贴子去!”

青瓷愣了下,小声道:“可是这样不是跟太后作对了吗。”

皇后眼中闪过杀意:“这老不死的一直看不上本官,这些年来总与本官做对,都已经这样了,本官还需要给她什么面子,做的再好也得不来她一句话,不如本宫借机除了丁紫,也不怕她再讨厌我了!”

青瓷虽然有些担忧,还是领命退下去安排,这些年她也是看在眼中的,或许正如皇后说的一样,她与太后这对婆媳,根本没有相安无事的可能。

翌日一早,蓝青凌与丁紫吃了些早膳,丁紫独身前去双满院给吴双请了个安,便跟着蓝青凌乘安王府的马车,带着一车的礼貌回门,她们刚一离开,雪花便偷偷摸摸的找人通传要进吴双。

“奴婢叩见王妃。”

吴双冷眼看着雪花,做不成事还想求她帮忙,这雪花真是个没脑的:“说吧,什么事。”

“王妃,您也知道的,世子妃现在看着奴婢不顺眼,奴婢今早都没近了世子的身,若是长此以往您交待奴婢的事,奴婢就要做不到了。”雪花叹息,一副我好想办,可是现在没办法,我好为难的样子。

“噢,你准备让本王妃怎么帮你。”

“这个…”雪花抬头想了想,“王妃,世子妃既然这么善妒,不如将妒名传出去,让她受全天下人嘲笑,不想给皇家开枝散叶的媳妇不是好媳妇,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弹劾她呢!”

“你倒是全想好了,行了,你先下去吧,本王妃自会想想的。”

“是,奴婢告退。”

雪花刚一走,慕月便道:“王妃您干嘛还管她,她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一个。”

“丁紫上门就给我一个下马威,我放个人在她身边没事恶心恶心她也好,而且雪花这提议也不错。”吴双看着慕容刚送上来的鲜花配饰,随手捏着一枝艳红的,随即冷笑的捏扁,“我最讨厌红色的花,做了这么长时间,行事还这么大意!”像是一直在提醒她,就算当了安王妃,在外面她也只是个妾一样!在皇家这样阶级分明的地方,没有入皇室族谱她就是个妾,她连衣服都不能有正红色的!

慕月一看心中一咯噔,这些年来王妃虽然鲜少出府,但是在府中可没人给她气受,这世子妃才刚进府竟然让王妃这么丢脸,看来这世子妃接下来的日子要难过了,随后又使个眼神,慕容立即白着脸跪在地上请罪:“王妃恕罪,王妃恕罪,是奴婢疏忽了。”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留着你有什么用!”

慕容白着脸,慕月见状立即说道:“王妃,慕容刚感染了风寒,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做事马乎了,奴婢一会便让她自请惩罚,为了她一个下人,王妃伤了心神多不值得。”

吴双冷眼看着慕容,后者被看的混身僵硬,在慕月连踢了她两脚,方才回过神连连告罪踉跄跑远,吴双似笑非笑看着慕月:“你倒是个会做人的。”

“王妃哪里的话,这还不是跟王妃学的,您本也没有罚她的想法,奴婢只不过是让她记得做事小心罢了,真正慈善的是王妃。”吴双站起身,慕月立即恭着身子递上手,吴双走去内堂时道,“去给我娘家送封信,就说我最近待着有些无聊了,派几个得利的来陪我说说话。”

“奴婢省得,一会便去办。”

蓝青凌与丁紫乘着马车去往侍郎府,远远的便看到丁鹏与王氏守在大门外,丁紫三天回门,而且蓝青凌亲自陪同,这在这个时代并不常见,再者说有些夫家管教严格便是三天回门都是不许的,蓝青凌身为安王世子竟然放下身段前来陪同,早在昨天得了消息,丁鹏与王氏恨不得传的天下皆知,此时侍郎府周围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远远看着一顶高挂明珠,镶鎏金八宝顶的富丽马车,丁鹏与王氏的脸上便笑容不减,一边的丁智却比他二人表现平静一些,但是眼中的期待却是万点不少,反而更是期待。

蓝青凌带着一队侍卫随行,生势半点不弱,当停在侍郎府门前,侍卫位整齐的动作,严肃的表情,无形中带着一种威势,众人不禁心生敬畏,却见一个身着深紫绣金龙,一身宝器的蓝青凌,对着阳光站于马车上,一甩车帘,潇洒跳下,面明俊郎,身姿纤长矫健,再加上安王世子的尊贵之气,立即引来不少赞叹的声音。

蓝青凌刚一下车,随即伸手,车内一双白皙的手,在阳光的打洒下泛着晶莹光泽的手伸出,接着一张比桃花还粉颜多情的脸,丁紫一身紫衣,与蓝青凌同系,腰意一条暗紫色腰带镶着多颗珍珠玉石,扎在腰上,更显腰姿不盈一握,此时她脸上带着幸福的神情,这样一对壁人站在面前,不知道晃乱了多少人的眼睛。

便是丁鹏王氏都不禁看愣了,这丁紫怎么嫁人没两天,身上气度更是惊人了,往他们身边一站,简直让他们有些无地自容了,两人脸上微变,马上又变成开怀的笑意,冲着蓝青凌一行礼,后者一摆手,两人随即拉着丁紫笑问着新婚生活,丁紫浅笑,只道:“祖母父亲,这些事还是进府中再说吧。”

王氏笑容一僵,她本意是希望丁紫多说说,她能在这些看热闹人面前多长长脸,当了世子妃,怎么连这点要求也不肯替她完成了!但她转眼看到一旁冲着她冷着脸的蓝青凌,嘴角抽搐,半点不满也不敢表现。

丁紫却是抽出手,转手拉住丁智。

丁智已经十二,又进入官场,早不像以前一脸的稚气,只是望向丁紫的眼神十年如一日的儒慕,蓝青凌跨步走上前,一把勾着丁紫的肩,隔开两人,丁智眼神一顿,抬头与蓝青凌的神线在空中相交,火星四射!

第一百二十七章,三方联合,毒计起!

要说蓝青凌与丁智,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小舅子,这是千古几大相处难题之一,尤其这丁智从小视丁紫如母如姐,儒慕之情比一般的姐弟来的还要深刻,蓝青凌这个抢走他姐姐的男人,他就更难有什么好印象了。

再说蓝青凌,这小舅子平时便喜欢粘着自己妻子,虽然成亲后丁紫就要少回娘家了,这情况渐少,可是想到丁紫当初所说:想要得到丁智那种爱,她还需要时间,蓝青凌就不得不嫉妒起丁智来。

凭什么!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竟然将他妻的心都抢跑了,蓝青凌极为不服气,甚至吃醋着!

“小舅子入朝为官,才没多少时日,看着看竟然有这等气势,将来定是前途无量了。”蓝青凌感觉到丁紫看向他们疑惑的眼神,立即笑道,虽然他脸上表情依然是冷冷淡淡的,但能让安王世子这么和谒说话的,实在不多,便显出丁智的特别来。

丁智也注意到丁紫的视线,脸上扬起乖巧可爱的笑容,虽然他年有十二,可到底在丁紫眼中还是个孩子,果然他露出这种笑容后,丁紫立即温柔的笑着,招招手,丁智滑溜的从蓝青凌身边窜出去,一把握住丁紫另一侧的手。

这不,丁紫左是蓝青凌,右是丁智,三人一同进了门,周围看热闹的看着丁紫三人的相处不禁好笑,没想到安王世子与丁小官还有这样有趣的互动,心中不禁羡慕起丁紫,有夫君的相护,还有这么有本事的弟弟,人家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真是令人羡慕的很呢!

看到三人的相处,走在前面的王氏与丁鹏脸上明显十分苦闷,这丁紫是越来越不知道亲近她们了,看看进门时除了斥责她们不该在门外讲家事,还说了些什么。自以为当了世子妃,就能这么没规据了,简直岂有此事!

两人心里忿忿,脸上却不得不摆出讨好的笑意来,他们虽然没看过蓝青凌发火,但这世子在外面的名声,京城有哪个不知道的,身份在那里,但凡有点失礼的,难保他连老丈爷也不给面子。

一路上丁紫明显发现了侍郎府布景有些改变,丁智看到丁紫的疑惑,小声的解释:“姐姐出嫁后,祖母与爹爹就找了不少的人装饰府内,力求修整的富丽,说是您嫁给世子,乃是世子妃身份,回娘家岂能太寒酸,当时动工的时候,不少人都看的见我们府中进进出出采办的,招来不少人围观和羡慕呢,虽然这一次修整,花掉了咱们府中一年的进项,祖母和爹爹却很是满意。”

丁紫冷笑,这王氏与丁鹏还是不改那死要面子的性子,现在她贵为世子妃,这面子自然不减反增,这可是光耀门楣的事,丁鹏与王氏会这么做倒是不奇怪,只是这行为丁紫是一点也看不上。蓝青凌脸上也闪过嘲讽,对于丁鹏与王氏他岂能没调查不了解,这种祖母父亲,蓝青凌一直对丁紫很是心疼。紫儿能活着长大,若不是心狠点根本活不久,从头至尾蓝青凌没感觉丁紫所做的任何事狠辣冷血无情,那都是应该的,或者说是被这样的人家逼的!

来到寿安堂,里面摆放的全是古朝字画瓷瓶,便是连桌椅也都换了极品红木的,丁智说错了,这些可不止一年的进项,王氏可是把大库快摆空了都放在寿安堂,就为了来迎接她们了。

“奴婢们恭迎世子、世子妃回府。”一群侍郎府下人们跪地磕头,丁紫冲着林嬷嬷几人一摆手,几人拿着串好的铜铺,每串一百枚,分别给侍郎府下人,只要在场的见者有份,丁紫嫁的是不错,按照打赏安王府下人的比例这人手一百枚铜钱还少了,但总好过没有,众下人还是高兴的跪头谢恩。

“紫儿给祖母爹爹请安了。”说着侍卫般着两个箱子进来,丁紫话刚一落,箱子便被打开,给丁鹏的是一对珍藏古玩瓷玉花瓶,瓶子上八方报喜图看着便喜庆,一套笔墨纸砚,皆是皇上赐给安王府的上品,还有几本绝本,一套头腰饰,东西不多,但只要明眼人都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丁鹏笑呵呵的道,“紫儿有心了,你回来我这当爹就高兴,还拿什么东西。”

王氏那边也是看的眉开眼笑的,丁紫可是给她拿来一对极品血珊瑚,看那样式不规则的姿态,王氏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一匹冰蚕丝,一匹雪锻,一匹锦锻的布匹,一套福绿寿头面,再加上几只上等补品,丁紫给丁鹏王氏准备的皆是好东西:“你看你这孩子就是孝顺,走到哪里都记得我与你爹,这样也好,人这一生就是不能忘了本,不枉费我与你爹这些年的教导了,我们都很欣慰啊!”

得,丁紫能有今天与她自身努力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这两个老家伙教育有功,若真是如此,丁紫早被丁静丁宁儿丁安害死了,还能有今天。说的也不对,原身早就死了,丁紫也不过是借个身子还魂罢了,现在不是和侍郎府掰了的时候,不然丁紫会见他们?真是笑话!

丁紫本也不多想回侍郎府,但必竟丁智现在还不能出府独建自己府邸,在大齐家中独子要尽到赡养老人的职责,根本不可以分家出去建府,庶子可在成年离家,但却没有分家产的权利,当然这只是一个规定,里面的门道与各种各样的情况有很多,庶子也有可以分家产的情况下,但想嫡子出府这事却是很难的。

便像薛雨,以他的官职他可以在城南街置办一处很好的宅子,可惜他的出府名不正言不顺,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在闹脾气,他只能先住在后街,想要住更好的地方,他要将自己离府办的名正言顺或与安国候府脱离关系,但那情况不可能,就是薛雨想,薛候爷就这一根独苗,他也绝对不肯的!

侍郎府不是个好归宿,丁鹏王氏贪心太大,这些年来一直汲汲营营想要升官,被薛雨猛压一头,丁鹏现在不知道多懊恼,好在丁紫嫁了安王世子,现在世子妃的身份,在外面谁不给丁鹏几分薄面,他觉得离他升迁的机会绝对不远了。

“紫儿真是好福气,能得到世子的宠爱,不但是她,就是我与他祖母都替她开心,今天还劳烦世子陪同紫儿回门,真是劳累了。”丁鹏笑呵呵的道,将自己的态度降到最低,那副小人作派蓝青凌面上冷淡,眼中闪过厌恶,却没当场拂了丁鹏,只是点头道,“世子妃回娘家,自然不能失了身份与面子,本世子陪同回来,也是应该的,岳父无需如此,这是本世子应当做的。”

丁紫丁智心中皆闪过不悦,弄的丁紫嫁给安王世子多么高攀一般,蓝青凌虽然是亲王世子,丁紫公主身份也差不到哪里去,说起来两个半斤八两,真论起来不过是出身差蓝青凌一点,那也是丁鹏自己的错,弄的丁紫像是没人要的,两姐弟两没有说话,心里更是厌恶了一分。

这一会丁鹏已经转转摸摸讲到了朝中大事上,蓝青凌有一搭无一搭的陪着他聊着,丁鹏见蓝青凌没有特别不耐烦,不禁小心问道:“世子虽然没有在朝上位列重职,可是经常出入皇宫,可是极为得太后喜欢的亲孙子,不知太后她老人家最近身子如何?”

“太后身子自然是不错的。”蓝青凌回答一直是浅淡即止,丁鹏刚想脱口的话怎么就说不出来,他本意是想蓝青凌若是提到有丁紫的照顾,他自然提到丁紫嫁给他的事,帮着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可看蓝青凌的样子也不像是热心于此的,丁鹏不禁冲着丁紫使眼神,后者此时却拉着丁智两人小声说话,根本不看向他,这话让他怎么说出口。

王氏自然看到儿子的窘处,便笑道:“也是太后福泽万里,我们家这紫儿从小也是个认真苦学,若不是她苦研无师自通啊,也不能有今日的迹遇。紫儿也是个孝顺的,总想为侍郎府做些事情,可惜她是个脸皮薄的,在太后面前多少机会总不好意思出口。世子是太后的亲孙子,说话力度自然是不同的,紫儿这孩子懂事又乖巧,世子也清楚不是,你们能喜结良缘啊,我与她爹比谁看着都喜欢。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咱们家紫儿可不同,就是在意我们的…”

丁紫浅笑回望王氏,真是个厚脸皮啊,一直往她身上套,直说她最是孝顺的,一切该以侍郎府前途为重,没有侍郎府她若出生在别家,可不见得有今日的成京是嘛?孝顺的就应该为父亲谋福利,这丁鹏若是不升职,她这个世子妃就白当了,也是个极不孝顺的!

蓝青凌面色淡淡的,安然站起身:“祖母说的是,紫儿是个孝顺的,这些回门礼她可是准备了两天,为了送你们差点与母妃拌嘴起来,可见她对你们二老的重视了。本世子自然知道丁紫是个孝顺体贴的,不然也不会娶她,本世子还有其它的事不能久留了。”

“世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总要在府中吃个午膳再才啊。”丁鹏立即惊道。

蓝青凌面上一冷:“本世子去留,自己还做不了主了?”

“不不不,这自然不是,下官岂敢。”丁鹏脸色一变,突然意识到刚才说错话了,蓝青凌娶了丁紫又如何,他们都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道理,女儿嫁了就是安王府的人,你想以此为由敲打蓝青凌逼着给你提官,你什么身份啊!

本来这种女儿嫁的好,娘家人得以提升的事十分常见,那也得女儿有这个心思,懂得在丈夫枕边说小话的,丁紫反感丁鹏连蓝青凌都知道,傻了才会管丁鹏的事!

“祖母,爹爹,世子本来定好今天要去趟护国候府找表哥谈论些事,不好再停留,智儿,想不想外祖母。”

“想了。”

“正好,借这个机会你也去看看外祖母吧。”

蓝青凌丁紫丁智就在丁鹏王氏错败的脸色中离了府,两人刚一走,丁鹏便气的直接踹开了一边的桌子,衣服里露出一丝诡异的红布料,但此时同样恼怒的王氏没有看到:“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丁紫一个赔钱货,嫁出去自然就是为娘家谋福利的,你看看她都做什么了!简直没将我们放在眼中,自己是个什么干净货色,竟然敢在我面前装着清高起来,算是个什么东西!我这个当祖母岂能不知道她那些腌臜事,孽女!贱人!”

丁鹏气的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他向来不怎么管内宅的事,此时也被丁紫气的一肚子火,他面色冰冷,突然说道:“我看丁紫就是个没什么情趣的,世子给她这个面子,也是看在太后宠爱的份上,伺候男人她未必可行,这世子是不是真宠她谁也不知道。娘,你娘家不是还有两个未出嫁的侄女吗!”

王氏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丁鹏的意思:“鹏儿放心,娘知道怎么做,只要是为你好的,娘都会去做。不过我娘家离京城有些远,再准备一下,短期内不会进京,看来你还要等等了。”

丁鹏咬牙,面色铁青,眼中却闪过,因怒气泛现的艳丽?!

“祖母和爹爹真是越来越过份了。”马车上,丁智很是不满的斥道。

“与他们计效无异,智儿平时也需在处理公务,在府中见面低调些,不与他们正面冲突便罢。”

“姐姐,我真想离开这个家。”

蓝青凌与丁紫对看一眼,说的轻巧,丁紫何偿不想,丁鹏与王氏就是那种贪婪的人,随着丁紫爬的越高他们的**只会越高,丁紫当初何尝不想离开这个家,只是在大齐想脱离家岂是那么容易的事,背家而去的人是受到嘲笑挤压的,丁紫将来参加各类宴会会受到嘲讽,就是丁智在朝当官,有侍郎府当靠山或是没有都是大大不同的,即便侍郎府对他的升迁无用,但也绝不是孤家寡人可比的,这是人一种传承的习惯问题。

但是丁紫,现在同样在想,她确实该想办法让智儿离开侍郎府了,有这两个老家伙,不但不会对丁智的未来有益,只会有不尽的麻烦。

马车驶向护国候府,快到的时候,远远能看到护国候府外站着几个人,本来蓝青凌与丁紫来护国候府是原计划没有的,但既然决定过来自然要派人通传一下,蓝老太君带着护国候云洪宇,刘氏,云希文,云希雨皆守在外面,看到马车走近,他们每个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意。

“恭迎世子,世子妃。”

“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表姐,紫儿给你们请安了。”

“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表姐,智儿给你们请安了。”

“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表姐安好。”

刚一下车,丁紫丁智蓝青凌便相继问好,蓝老太君看着丁紫面若桃花,双眼柔亮,气度更为高华端庄,激动的流着泪,丁紫立即上前扶着:“外祖母,舅舅舅母你们别这么叫紫儿,紫儿哪里受的起,倒是让大家担心了。”

云齐柔当年嫁的不好永远是蓝老太君的痛,对于丁紫的婚事,她看的比云希雨还重,再怎么说云希雨比云齐柔低了一辈,云齐柔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对自己亡女的各种思念愧疚转化在丁紫身上,即使觉得蓝青凌不错,但没看到丁紫本人,仍旧是担心的,现在看着丁紫好好的,松了一口气,同情情绪也激动的不行。

“好好,看你好,我们大家就放心了,娘先别在外面了,快带世子与世子妃进屋吧。”刘氏笑着招呼人去了蓝老太君的绿安堂,众人做下自然是好一顿的谈论丁紫嫁作人妇后的生活,便是丁紫这个自认为脸皮挺厚的,也不好意思起来,众人轰堂一笑,气氛十分热络。

丁紫却注意到今天的云希雨似乎有些心不在蔫的样子,便用了有些闷的说词,拉着云希雨出去了,众人都清楚她的想法,也没阻止,其它蓝老太君等人看到丁紫来也放心,到底她们两个都是同龄的少女,也能说到一起去,有她开导,云希雨的心情说不定能好些。

“我说蓝青凌,我可是将我最可爱的妹妹之一交到你手里了,你若是让紫儿伤心了,我绝对饶不了你!”丁紫刚一走,云希文立即说道。

丁智轻哼一声,虽脱了奶气,但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小孩气道:“刚才姐姐在,我不想她为难才没说,你敢对姐姐不好,我绝对想尽办法折磨你的!”

“你们两个说什么胡话呢,怎么可以威胁安王世子,青凌这孩子我也是清楚,他可不像那些个不着调的,是个疼媳妇的,不然我这老婆子怎么放心紫儿嫁过去呢。”蓝老太君虽在斥责云希文与丁智,实则同样在敲打着。

蓝青凌面上未有丝毫不悦,站起身,突然冲着蓝老太君、洪宇与刘氏下跪,三个愣了一下刚要起身去扶,便听蓝青凌说道:“三位是紫儿十分敬重的长辈,我蓝青凌愿在此立誓,此生只有紫儿一女,不纳妾不提通房,永远宠爱她,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大齐第一亲王世子,太后最宠爱的孙子如此立誓,岂能不让她们动容,他如此之做也是在表明丁紫把他们当家人,他也一样。而且这时代的男子,能像蓝青凌这样立誓的还从未有过,别说其它人,便说护国候虽然只娶了刘氏,两人恩爱多年,可你让他发这种誓言他也未必会敢,一切的未知谁能肯定呢。

蓝青凌表情认真,未有半点做假。

丁智紧抿着唇,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早已经承认了蓝青凌,能让姐姐喜欢亲近的男子,除了她与外祖家的,也只有蓝青凌,他年纪再小也明白这其中道理的。现在看蓝青凌这么诚恳,他就大方承认一下吧,只要他真能对姐姐好!

丁紫拉着云希雨出了绿安堂,两人沿着小路去了后花院,一路上云希雨不像以往那样活泼,一直蔫蔫的,心事重重的样子。

“表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你心情这么不好。”

云希雨重重叹息一声:“我已经十六了,连个订亲的人也没有,祖母爹娘最近一直在忙着我的婚事,可惜看到的那些都看不上,我感觉她们一天比一天的紧张,我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了。紫儿,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来,我不是没想过与不知名男子成亲的事,可是每次想起来我都感觉很烦闷,你也知道我的,从来都是舒心惯了,我玩惯了,将来嫁了人这些都不可能了,我一这么想就没来由的烦闷。我真的不想嫁人,最近我常常在想,可能进庙子里当尼姑都比嫁人来的好。”

丁紫完全愣住了,根本没想过云希雨会说出这种话来,这思想也绝对够另类的,但细想,想她不难想象云希雨这样想的感觉。

云希雨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想要什么都有,府中各个宠着,护国候府对刘氏一直是一心一意十分信任的,云希雨从小就觉得这样的感情才是对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时常出府,也见过听过不少男子三妻四妾的事情,更甚着什么宠妾灭妻的。不往远的说,丁紫家里,不就活生生一个宠妾灭妻的例子吗!

这些年来侍郎府各个姨娘相继出事,她们都明白丁紫被逼急了,所以处理了这些人,丁紫的反击是没办法,她们觉得这是必然的,云希雨却不觉得这是一定对的。将所有人都斗死斗亡了,对云希雨这样从小未见任何残忍的人来说并不太能接受,她不认可丁紫但是同情心疼她,但她并不想过丁紫这样的生活,嫁那些个好色的男人,将来她要面对的也要被迫成熟,云希雨会反感,也十分正常。

只是人有时候,不成长是不行的!

丁紫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一会:“表姐想要个什么样的男子呢。”

云希雨摇摇头,有些苦笑:“这些怕不是我能决定的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逃不过的。”

丁紫深望着云希雨,此时的她一点不象是原来丁紫第一次见到那个桃若艳丽俏美动人的云希雨,她身上没有活气:“舅母给你挑了对象了。”

云希雨脸上一僵:“殿中监山大人家的大公子。”

丁紫搜刮脑子倒是想到这个人,殿中监说白了便是伺候皇上日常生活的其中一个管职人员之一,说他能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却很难在朝上对皇上决策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若说不能说上话他想的话,还可以时常出现在皇上身边也不能小窥的。

刘氏会选这个人,也是因为山大人并不站队于各皇子之间,而这山大人为人也十分低调,他的大公子丁紫倒是没有听说过,也鲜少有什么山大人的消息传出来的:“舅母已经谈妥了吗?”

云希雨摇头:“只是两家都有这个意愿,这山大人家也是个人少的,山大人只有其夫人与两个通房,也算是个家中人物关系浅的,那山夫人赵氏,我娘见过也是个随和的,我娘也看了其子的画象,拿了他的诗画看了看,都是不错的。这样人少家世又差不了太多的,还有哪不满意的呢。可我就是…”云希雨十分苦恼。

丁紫叹息的拍拍她的手,在这个时代云希雨的想法太另类了,她身为护国候府的嫡长女,想要一人到老绝对不可能,将来年纪再大点,舅母说不定直接绑着她上花轿也要让她出嫁了,这个山大人嫡子看着也是个不错的,怕这事就算没定也快成了。只是丁紫却觉得这山大人低调,他儿子更低调未免有些不寻常。

“表姐,这多不像你。船到桥头自然直,舅母总不会害你这个亲生女儿,你放心吧,说不定这是一段好姻缘呢。至于这个山大人家的你放心交给我吧,我让世子帮忙打听下,没有问题的话,你也更能放心嫁进去了。以表姐的美貌与活泼开朗的性子,京城有多少男子求都求不到,真嫁过去,也是山大人家偷着乐呢,表姐担心什么呢。”

“嗯紫儿说的对,那这事就麻烦你帮我查了查了,其实我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些不甘心。紫儿你幸福,我也不甘心自己委屈求全一辈子,我也想找个能互相信任扶持到老的,这种小私心,不知道多少人会骂我疯了的。”

“不,表姐你值得更好的,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放心吧。”

“谢谢你了,紫儿。”云希雨开心的笑着。

这时云希雨身边的丫环柔儿走过来道:“小姐,表小姐,厨房备了一桌子的菜,老太君叫你们过去呢。”

“好,我们这就过去。”可能是找了一个人谈心,心里郁结的都说出去了,云希雨脸上又带起爽朗的笑意,拉着丁紫便快步走出。

柔儿笑望着小姐,倒是感谢丁紫的劝导,只是心中疑惑,表小姐准备帮助小姐呢?那事她可听说双方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城门口

一个骑着一只瘦弱驴子的人,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轻叹的摇着头:“京城的天气就是比山上的差。”

“主子,主子,你慢点骑,奴才快追不上你了。”此时后面一个身着灰衫的小厮喘着粗气追上来,弯着腰直顺胸口,差点跑断气了,主子可真是的!

瘦毛驴上的男子一转头,撇嘴道:“小杯子,你体质太弱了,跟了我这么多年还这么弱真不像话,你看看花花人家就脸不红气不喘的,太没用了!”男子摇头叹息道。

他口中的花花,也就是站在瘦毛驴另一侧的男子却是抽抽着嘴,眼角也跟着抖动起来:“主子,请不要叫我花花!”

男子疑惑道:“为什么,我觉得花花名字不错啊,你姓花,名华,我是在叫你花花啊。”

花花,咳花华黑着一张脸,扭头不理会男子,跟这人根本说不清楚,对于花花这个名字他抗议有三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抗议两回,现在都变成习惯性抗议了,偏他这主子总给他说谐音,谁让他该死的姓花名华呢!叫个花草都比叫花花这么女气的名字强百倍。

小杯子不满道:“花侍卫会武,能跟奴才比嘛。”

男子却已经不理会他们了,只是叹息道:“离京三年京城似乎又变了样,物是人非啊!”

小杯子小声嘀咕:“主子就别抱怨了,快找个地方梳洗下进宫吧,您没看到别人望着主子与奴才们的眼神吗?”

京城最是讲物质的地方,你穿的如何,坐骑如何,随从素质如何,都是彰显一个人地位的条件,这三人唯一个坐骑是一个头快瘦死了的毛驴,穿着的衣服一路奔波脏脏乱乱的,一看就像是个逃难的,望着他们不禁眼露鄙视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