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同时疑惑,这东西怎么到两人房间的,此时她们心里早对昨夜火的起因不在意了!

吴双愣了下,低喝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进本王妃屋子里偷了这些首饰,简直胆大妄为!”

雪花翠花此时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吓的不能自己,更让人觉得她们有问题,吴双冷眼看着:“昨夜里你们两个救火那么积极,本妃还想事后好好奖赏,原来你们便是借这机会进我屋子里盗东西啊!简直向天借了胆子,主子的东西也是你们敢贪的,来人啊…”

“砰,啪!”

突然间,刑堂里响起瓷器掉落地面的碎裂声,众人意外望过去,只见丁紫站在椅前,她脚下正好是一个碎开的茶杯,正是她本来端在手中的,而丁紫手上还流着刚才摔杯的姿势,此时面色冰冷,深深望着吴双,看的吴双都有些坐不住了,丁紫忽然勾起唇角。

“原来是两个不开眼的下人,趁着昨夜走水救火时在母妃院子里偷了东西啊,本世子妃知道了,雪花这是怕事情败露,所以才这么攀污指责本世子妃的啊?这丫头本世子妃可不敢留,母妃既然是这府中中馈,这些事就交由母妃处置吧,本世子妃累了,就不陪着母妃审了。水嬷嬷,带着人回吧。”丁紫淡淡的说完,转身往外走时却是停在雪花身边,伸出白玉无瑕的手轻轻抚摸着雪花的头顶,感觉到身下已经吓的白着脸全身发抖的雪花,说道,“雪花啊,你面色不错,又是个懂事的,一直伺候着世子辛苦了,本世子妃其实很看重你们四个。可惜啊…”

丁紫远走,离开刑堂前只淡淡说了一声:“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可惜了…”

吴双面上表情阴阴冷冷,她突然闭着眼睛,隐下本来眸子里比最阴冷毒蛇还有恶狠狠的眸光,这一次,是她急了!

还留在刑堂的人面色都微微一变,丁紫那番话细细品着,你会清楚,她在说若是雪花继续伺候着,她想提了通房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的。丁紫才嫁给蓝青凌一个多月,又未怀有身孕,不给蓝青凌提人也是正常的,雪花若是不着急,那机会不是没有的!

而那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更是令人深思了。

今天若没有雪花的攀污,她会被舍弃吗?若是没有算计的话,若是没有人指使的话…

下人们心里暗自嘀咕,世子妃看着也是个温柔端庄的,王妃怎么就看世子妃不顺眼呢?虽然府中还有不少得吴双照顾提携的,有些不相信心中那个美好的王妃能做出这种恶事,但是今天看到的情形,不得不令她们的心里动摇。

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会叫的狗咬起人来才狠,有些人藏的便是那般深,这些看惯宅斗的,便是想为吴双说话,可又无从说起。便是现在不信,又能如何呢?

对于一件事,你可以刚开始不相信,但是时间久了呢,天天有人在你耳边说道,你还不相信?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人都是有眼睛有心的,这事啊只有那么两三件,且都是对吴双不利的,到时候吴双便是没做过,再出什么事,那也变成是她做的了。

想要推翻一个人们心里已经认定的东西,有时候也不需要费多大的事,费的只是时间,想让本来错误的事变成事实也不难,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丁紫根本没想过因为这件事能直接打击吴双,吴双在这安王府里二十多年,这府中可以说绝大多数都是她的人,丁紫才进府一个多月,想跟这样的人对抗,正面攻击一点胜算也没有。但这府中这么多人是吴双,可不代表是一颗心,先赢取那些中立的,慢慢瓦解便行。

再者说这件事上,其实丁紫也不过是借力打力罢了,这火呢,确实是丁紫让人放的。那湘儿拉肚子的药是丁紫下的没错,翠花以前没碰过这些事,自然是要疏忽的,丁紫在蜡油上放了点助燃的东西,她本意也油费想要吴双被烧死,因为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对她并没有好处。林王府的事不是万全的,她不能用此事将吴双逼的急了,丁紫本意是折腾一下吴双了事。但若吴双要查,从火头上怎么看都只是意外罢了。

接下来的事还是吴双自导自演的,她昨夜是越想越觉得这事是丁紫报复她做的,便不是丁紫做的,吴双也想借这个机会给丁紫扣个大不孝的帽,所以暗中找来雪花说了这个计划,但是吴双却有件事情并不知道。

当初丁紫注意到雪花救火十分的自高奋勇便派人注意到了,雪花可能是以前去过吴双的屋子,知道首饰摆放的地方,救火途中她见财眼开,便想趁人不注意偷了首饰,反正着火吴双只顾着逃命了,丢几件饰品也是应当的。那翠花可能是无意中看到了,也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顺手牵羊拿了几样。丁紫便就顺水推舟,让吴双自导自演了一招死棋。

丁紫想要夺人心的招术很多,不需要每次都正面进攻,这个将计就计,最主要的根本还是丁紫这招人心攻击。

回府的路上,丁紫轻抚衣袖,脸上表情淡淡的。

直到回到蓝月院进了房间,后面的水嬷嬷也跟着进来,丁紫坐下后,喜儿倒了杯茶递过来,丁紫浅浅一喝,水嬷嬷一直审视着丁紫也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嬷嬷才道:“世子妃不是一般人的物。”

丁紫将茶杯一落笑道:“水嬷嬷这是在夸奖本世子妃,本世子妃听着怎么不像是好话呢?”

水嬷嬷锐利的双眼睛没有半点放松,依旧紧紧盯着丁紫:“老奴在府中四十多年了,还没见过世子妃这样的人物。”

“噢?水嬷嬷也太夸奖了。”丁紫依旧表情淡淡的,对于水嬷嬷锐利的眼神视若无睹。

水嬷嬷突然间笑了:“世子能娶到世子妃这样的女子,也是他的福气,有此助力,世子也不会过的像以前那么艰难了。”水嬷嬷这话有些叹息,表情里有些怅惆。

丁紫抬眼看看水嬷嬷,笑道:“所以,我在水嬷嬷这里的考验是通过了。”

水嬷嬷对于丁紫这话一点不意外,随后“砰”的跪在丁紫面前:“世子妃恕罪,老奴越据考验主子这是大逆不道的,但老奴不能让世子娶个无用的人回府,那样的话只能害了那个女子。”

丁紫没有扶起水嬷嬷,只是问道:“水嬷嬷在府中多久了。”

水嬷嬷回道:“老奴是王妃陪嫁嬷嬷,原在王妃家里便管着一个院子,得王妃的信任出嫁便带着老奴。王妃性子那是最和善不过的,她真心宽以待人严以律已,绝不是那些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贱人可比的。可惜当年老奴儿子做工时摔了腿,王妃休恤让老奴回乡探望,等老奴回来时,王妃已经去了!”说到这水嬷嬷便痛哭起来,哽咽的道,“这府中可不是柔柔弱弱的女子待得的,世子妃虽是太后给世子爷挑来的,老奴…老奴还是不放心。当初世子爷替世子妃做嫁妆的时候老奴便上了心,世子爷平时对谁都冷冷淡淡的,还没见他对什么事情这么上心,除了世子爷出外那几年,老奴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的心思。所以老奴更不想看到世子爷伤心,若是世子妃您能力不行,那老奴宁可做坏人。”

水嬷嬷倒是挺直白的,若是丁紫没有能力,她甚至愿做了坏人直接弄死丁紫,省得到时候给蓝青凌止不尽的麻烦,必竟才成亲,蓝青凌早晚能恢复过去,总比生活久了感情深了的强。

丁紫望着水嬷嬷,这水嬷嬷要杀她,她不能说完全不为所动,但是对于她这种忠心倒是佩服,而且站在水嬷嬷的立场来看,她的想法也并没有错。

水嬷嬷看着丁紫不言语,又道:“只要世子妃与世子是一个站线上的人,老奴便永远不会背叛世子与世子妃的,世子妃若是觉得老奴不忠,老奴愿意一死谢罪,不过老奴死前要为世子妃推荐几个得用的人,也算是老奴的一片心意。”

丁紫轻声叹息起来,亲自站起身扶起水嬷嬷,水嬷嬷眼中闪过丝光亮,丁紫已经问道:“水嬷嬷说当时是嬷嬷离开后,母妃才死的,当时吴双可在府中。”

“当时她并未在府中,不过她仗着与小姐关系好,多次以陪王妃为由进府相陪,不多日子王妃便病了,她才进来侍疾的,这些都是老奴回来后打听的。”说到这水嬷嬷眼神有些黯淡,对当时不能在府中,前王妃死掉的事,一直是自责着。

丁紫轻拍水嬷嬷的肩膀:“嬷嬷请放心,母妃不会白死的,这件事我自会查清楚,不止为了你,为了世子,更是为母妃的在天之灵。”

水嬷嬷连连点头,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老奴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世子世子妃,拼了这头老命,也定不会让世子妃受到委屈!”

丁紫轻声叹息,当年的事,恐怕不如表面这么简单,不是那么好查的啊…

晚上蓝青凌回来时,喜儿已经过来禀告吴双处置的结果,本来以雪花翠花偷主子东西,手上不干净的,足可以断其手发卖出去,再加上雪花攀赖丁紫,虽说后来丁紫不像是要追究的样子,但是整个刑堂,恐怕现在整个安王府都知道事发经过了,吴双若是这么便宜了雪花便难以服众了。敢攀污主子不敬主子,雪花已经够被杖毙的刑责,在雪花哭喊着,后来其父母哭闹求饶下,吴双念在他们的面上,免了雪花一死,却是让人发卖到窑子里。

但是孔阳的人跟着那马车出去,走没有多久就听到车内的尖叫声,等孔阳进去时,翠花与雪花却是一手握着一个匕首,对着对方的心脏刺去,两人当场就死了。

吴双也是个心狠手辣的,绝不会让一切对她不利的因素死在外面,这是杀人灭口啊,在府里还不忘留给自己一个和善大肚的名字,丁紫冷笑,这么卖力的保护名声,可惜也得问问她愿不愿意啊!

听到翠花雪花这样的结果,丁紫一点也不意外,若吴双不这么做,她反倒会很奇怪的。

蓝青凌与丁紫用了些晚膳,两人在院子里站着看了看景,便回到内室里,一进屋丁紫便问道:“出什么事了?”今天的蓝青凌一直很沉默,不是他对外那种冷淡的沉默,一种压抑的沉默。

蓝青凌抬起头,墨黑的眸子黑的不见丝毫亮光:“经过三年的时间,南泰国那边已经安稳下来,宁王爷马上要回京了,并且此行,为的依旧是三年前未完成的和平协议之事,这次同行的还有南泰国的皇子。”

丁紫愣了下,她都快忘记宁王爷了,没想到他事隔三年森王爷又要回来,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宁王爷的情景,之后在林王府书房的事,这宁王爷总给她诡魅的感觉,不宜招惹之人。他而且此行带着南泰皇子回来,确实是大事,并且她直觉也不是多大好事。再看蓝青凌他眸子冷淡的样子,丁紫却感觉蓝青凌不会对这种事这么在意吧,反正兵来将挡,他不是杞人忧天的人。

“那个老家伙…父王也要回来了。”

“什么!”丁紫愣了下,顿时觉得不对劲,皇上怎么会突然允许两大王爷回京,他们分别驻守边关,且手握众兵。两位将领这一走,边关出什么事怎么办,这样做是极为冒险的事,丁紫可不认为皇上怎么抽风,突然脑筋转不过来弯才想出这主意,但丁紫一时也搞不明白皇上的打算。

另外一点就是…

王府当年的事,一直让丁紫疑惑与不解的,看着蓝青凌的表情,说他恨安王爷吧,不像,说不恨吧,那淡冷的眼神又带着怨,丁紫还拿不准这父子关系如何,安王爷到底是个什么人。

但丁紫倒是不惧怕的,反而对这安王爷的回京期待起来了。

十月秋高气爽,今天京城却是出奇的热闹,没有其它的,宁王爷回京了,他带来了南泰的和平协议,若论和平协,最高兴的还属老百姓,不论大小战役,最受累的还属无辜的百姓们,如果能永远不打仗的话就好了!

城门外,大军临城,气势过人,皇上带着一众朝臣们静静翘首等待着,皇上似乎忘记了三年前正是在这里,他遇到行刺之事。

此时宁王蓝亦已经骑着威武的俊马,一身紫衣,威风凛凛进城…

------题外话------

有没有想宁王爷的啊,哈哈哈!

还有当年安王府的事我慢慢要解开啦~

欠我们蓝精灵的,都给我拿回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卷土重来,波涛又起!

宁王这一次进京随行的还有南泰国的二皇子与七皇子,说起南泰国现状,现南泰国君一共有九个儿子,五个女儿,总共十四个子嗣,不论其它方面,便就生孩子的问题上,大齐皇帝还要与人家学学。

这九个儿子里,除去三年前暴毙的太子,以及因为双生子,从小身体不好的五皇子六皇子,没长到十岁就病死,再一个便是死于与武士切磋失手被杀的八皇子,南泰皇上还有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与九皇子,五名皇子在世。

这五名皇子也是各有名气,南泰太子暴毙而死,二皇子作为长子,是最有机会争夺太子之位的,然而三皇子、四皇子的母妃却是南泰三大旺族之其二,背后势力强悍,七皇子乃一个小族之女所生,在宫中属于透明人,她的儿子可想也不是个受宠的,而这九皇子虽为五位皇子中最年幼的一个,但是其母妃却是南泰皇帝最宠爱的爱妃,这皇子子凭母贵,是五个皇子里最得皇上喜欢的。

现在南泰朝庭虽然还一如往常的安静平和,但是内里却是波涛汹涌,四位皇子争嫡之事越演越烈,哪个也不退让一步。

而这南泰二皇子从小就是文涛武略哪样都不输于死去的太子,虽然母族势力略逊于三四皇子,却是呼声最高的,二皇子以完成太子哥哥未完成的心愿为由,继续主张和平协议,为此在南泰国努力进言两年有余,南泰皇上感念二皇子爱兄的心愿,最后同意了。

宁王一身紫衣,衬的样貌更是妖艳,但他眉语间冷漠坚毅,硬是将他过份柔媚的样貌带出分锐利的气概来,南泰两位皇子的队伍与宁王爷偏后同行,与宁王蓝亦一比,南泰二皇子夏候备便显得过分魁梧了,他穿着一身银色甲背,里面的肌肉微微鼓起,全身上下都带着力气一般,他长的也很粗诳,但是眉目周正,倒也不失为一个相貌较好的男子,另外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落后这位二皇子几步,相貌白净,比起这位二皇子更像是文弱小书生,但看到身上所穿的白色莽袍,该是此次同行的七皇子夏候闵了。

皇上太子以及跟随前来迎接的众朝臣们,此时大喜过望,街上停满了百姓观望,听到马蹄踏入城门,纷纷开始议论与赞扬起宁王的风彩来,对比南泰国这个多年来给大齐边界威压国家的皇子们,却是酸溜溜的找毛病,当然论起相貌来,还鲜少有人比的上蓝亦的,这些百姓也议论的十分欢乐。

夏候曾备与夏候闵像是听不到这些百姓的对话一般,脸上表情分毫未变,队伍走近,宁王蓝亦率先下,两位皇子虽然身为南泰的贵客,但是见一国皇上这跪拜之礼却不可废,两人跟随蓝亦同时跪拜向大齐皇上。

皇上见状哈哈大笑:“皇弟快快请起,皇弟与两位皇子周车劳累现在已经疲惫,朕已经吩咐下去让宁王府打扫收抬,也让人将驿馆重新装潢,定要让两位皇子住的舒服。”

“皇兄费心了,臣弟惶恐。”

“大齐皇帝想的周到,本皇子记下了。”二皇子夏候备笑着点头,只是眉眼间却带着傲气。

倒是七皇子夏候闵笑的很平和:“谢大齐皇帝。”

皇上哈哈大笑,又与南泰两位皇子聊了一下,便带着宁王与南泰两位皇子进了宫,简单的接风洗尘一下,便命人护送三人回各自的住处。且扬言,五天后安王回京后,到时候再为两位皇子与两位王爷大办一场盛大的接风宴。

宁王府书房中,蓝亦手中把玩着一支白玉雕花的白玉毛笔,屋内是暗卫蓝海,与这三年里听了安王的命令刻意低调的马安涛:“本王不在京城,听说出了不少新鲜事,说说看。”

马安涛抬眼小心看着宁王,见他表情还算平和,便道:“回王爷,这三年来热闹当真是不少,首先便是林王府,这林王爷迷上刘太傅庶女刘芙蓉之事人尽皆知…最近也是林王府出的事,当时臣也在人群里,那场面,啧啧啧,真是跟青楼里的妓女没两样。”

蓝亦只是听着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手中轻转着白玉笔来,眼中微微勾了起来:“倒是有趣。”

“不过按小人的想法,这里面的事怕是不简单,那林佳倩再怎么胡闹,也不会在林王妃寿宴上做这种事,她当年追蓝青凌这么多年,连大婚的时候也搞破坏,会看上田轻奥那蠢胖的男人?”马安涛此时也不免八卦道。

宁王却是笑笑,摆摆手好似不想听太多他们的事:“说说朝庭最近的人员调动吧。”

“是,主子。”蓝海立即将自己听来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说于蓝亦听,蓝亦只是把玩艺着白玉笔,好像在听,又好像不在听。

两柱香后,马安涛被蓝亦打发离开,屋子里只剩下蓝海,蓝亦此时却换了副表情,只是那眉眼还在笑着,在烛火光亮的跳动下,眼中带着妖艳的光芒:“三年时间,本王错过了不少热闹啊。”

“昨夜安王府双满院走水,不过没有什么人员伤亡,后来听说只是府中下人做事马乎。”若是丁紫知道了,一定大叹,这宁王也真是可以的,手下连这点鸡毛蒜皮的事都调查,当然安王府也不是吃素的,要是连起因是为什么都被查到,也不用混了。

蓝亦手上一顿,将笔随便一抛,笑着站起身,望着半开的窗户,笑道:“洗尘宴,我倒是又能见着她了?”说着起步离开了书房,蓝海站在后面面上有些怪异,心里其实更疑惑。

他就从来没明白过主子的心思到底是如何的,主子从小到大心思都十分善变,藏的也深,但他多少还能猜出个一二来。但是对于安王世子妃,蓝海是半点也想不明白,蓝海不难想到蓝亦对丁紫注意颇多,其实蓝海也明白,那紫公主倒真是生的天香国色,而且为蓝亦办事,他也很清楚这紫公主绝不是一般的闺家小姐那么的简单,倒是十分适合主子的。

当初在宁王府,将丁紫带入书房时,蓝海还曾想主子这是想霸王硬上弓,可后来却是完好的放丁紫出去了,虽然送了条金鱼恶心安王世子,但蓝海觉得这不像是平时主子的做法。说主子在意紫公主,他觉得主子倒像是在挑逗一条小狗在玩,但为什么不抢过来玩够了再扔掉呢?主子想的话,绝对可以做到,他当时想主子可能是还没喜爱到紫公主到这个地步,现在看看又觉得诡异,难道主子真觉得嫁了人的女人,再抢过来更有意思吗?

蓝海摇摇头,跟着蓝亦出了房间,反正他想不明白就不用明白,听着主子的吩咐就行!

林王府后门,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四下张望了一下便偷偷出门了,林展宏听到属下汇报,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

这郡主又要出什么妖娥子,还真是半点都不消停,这一个月来她倒是慢慢不呆不傻了,而且心性也没有原来那样张扬跋扈,反而天天到王爷身边尽孝道,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林王爷对林佳倩自然比别人宽容一些,便又慢慢宠爱起林佳倩来。

因为林佳倩的努力,林王妃因此也得了林王爷的几丝怜惜,借由刘侧妃待产在即,也去林王妃那休息了几日,现在府中也不知道这风向是否会变,却也不敢再怠慢林王妃母女两,林展宏自然也有保护林佳倩安全的责任,林佳倩半夜出府,他是不能前去劝着,以前他经常为林佳倩办事,也不是不知道林佳倩本性如何,现在不过装装样子,但他身为下人却不能阻止,不然林佳倩上林王爷告上一状,倒霉的可是他。

想了想,林展宏对着报告的手下道:“派人盯着便行了,只要保证郡主安全,一切你们都不要管。”

“是,队长。”属下听命令吩咐下去,林展宏也没有在意。

京城一处矮巷子里,林佳倩带着身边的丫环水香看了看皱眉道:“你白天仔细打听了,是这条街?”

水香是个相貌普通,但是颇为心计的丫头,平时很得林佳倩的重用,此时连连点头道:“郡主放心,奴婢听着就是这条街,派人打听清楚才敢带郡主来的。”

林佳倩皱了眉,但想到那个字条上的话,还是忍着心里不安进了巷子,这条巷子就是一般的百姓居住的地方,大门都是掉了漆的旧门,但是走到未端时,一个红灯笼却引起林佳倩的注意力。

林佳倩使了一个眼色,水香立即会意,走上前敲起门来,不一会院子里响起轻微的响动声:“这么晚了,是谁。”

“我们是来看诊的。”

“什么病。”

“我家主子心中郁结,心病。”

“心病只需心药医。”

“哎,但是这心药可不好得啊。”

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身着翠黄衣服的丫环开门,看了看林佳倩主仆二人,便道:“进来吧。”

对于这丫环的态度,林佳倩本是不悦的,但想着有此行来的目的便也忍下,林佳倩至从出事后,与林王妃深谈了一遍,林王妃说她以前做事太冲动,也是历练太少这才总吃亏,现在做什么都需三思后行而行,林佳倩也不得不成了忍隐的性子。

三人进了屋子,却见这只是个两进院的院子,正门大厅上,此时一个身着黑色连帽披风的人坐在正座上,林佳倩感觉有些诡异,不禁深看黑帽下人的样貌,那人却是帽子压的十分的低,好半天林佳倩也不知道这是谁。

“坐吧。”此时那黑衣人突然说话,声音很轻柔婉转,林佳倩也愣了下,当初看到信笔迹是挺秀丽的,但她也没想这人真是个女子,林佳倩甚至还觉得这人的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你说过可以帮助我的,你知道我需要什么,怎么帮吗。”林佳倩不禁试探起来。

黑衣女子低声笑起来,语带嘲讽:“佳倩郡主的事迹全京城快传遍了,你不过是要得到蓝青凌,除掉丁紫,难道你的好名声还能恢复如初吗!”

“你!我今晚会来,是看你递上来的纸条说可以帮我除掉丁紫,可不是来听你嘲笑我的,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人,我看也不过是坑骗的骗子罢了。还有本郡主到底是亲王嫡女,可不是你这种无名小足可以抵毁的。”林佳倩气的转身要离开,那黑衣女子又轻笑起来,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这个人不会是想叫她出来害她吧,都怪她想除丁紫心切,竟然忘记母妃说的不可冲动了。

“郡主别生气,我不过是看看郡主经历了这些有没有变化罢了,若是你还如以前那般,我想我便是帮你,怕是结果也一样。我只是为了你我的利益试探一下,郡主别生气。”那黑衣女子站起身,笑着冲林佳倩解释,接着伸出白皙的手突然将黑帽拨开,林佳倩看了那人一眼,突然瞪大眼睛。

“你!好啊,你竟然敢骗我,怎么,来看我笑话,想来污辱我,那你便太小看本郡主了!”林佳倩眼带杀气,却没做什么,转身要离开。

那黑衣女子柔声道:“佳倩郡主,你似乎忘记了,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我没有理由为了她而骗你污辱你,我甚至比郡主还希望她死!”

“哼!”林佳倩听此转过身,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恶毒,本郡主一切从心里出发,却比你这个伪善的强百倍。”

那人却不恼只是继续坐下,淡淡道:“佳倩郡主,是不是忘记一句话,叫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林佳倩冷冷一笑:“说说你对付丁紫的办法吧。”

那人柔柔的声音响动,好像是情人的软语,但是其计划却是听的林佳倩震惊的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望着那人,最后轻抿着唇道:“本郡主不能再失败了!”

那人唇瓣轻启:“郡主觉得在那种情况下,你有可能输吗?呵呵呵,到时候丁紫只会自投罗网,而一个罪恶涛天的人的死,是没有人会可怜同情的,她也是死得其所了。”

林佳倩又深看了此人一眼:“你真狠!”

“郡主,你曾经做过的事,比我好的了多少呢?”

林佳倩冷哼一声,转身站起身:“你的计划本郡主知道了,只要成功,本郡主自会配合你!”

那人目送林佳倩离开,黑帽重新覆在脸上,黑色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其样貌与神态,只能看到一张红唇,轻轻抿出冰冷的弧度!

五日后,安王爷带着一队精骑回京,比起宁王爷的张扬与热闹,安王爷却是直接骑着马,直奔皇城进京诉职,随后去了长乐宫。

“皇儿拜见母后,祝母后福寿安康。”安王爷是当初先皇皇子中相貌中等的,比起容貌比女子还艳丽的宁王,与当年皇上的温雅威仪与天子之气势,安王爷显得普通一点,但是他驻守边疆十余年,从小又是个喜武更胜于文的人,本身便是长的很威武,多年来的阵场杀敌,也让他本身便带着一种戾气,那是血洗出的气势,根本学不出来。

太后看着多年不见的儿子,心里也是激动的:“上哀家身边坐着。”

安王爷蓝亦宏站起身,听命的坐于太后身边,太后握着儿子的手,抚着上面的粗糙与伤痕,心中叹息道,当年若不是那个决定,她的儿子或许不会这么辛苦啊:“这么多年没回府,可知青凌已经娶了妻子之事。”

蓝亦宏点头道:“回母后,儿子听说了,正好此时回京诉职,也是想回来看看。”

蓝亦宏表情虽然十分冷淡,但是太后听到这话还是笑道:“回来就好,皇上过几天要为你与宁王和两位使节摆接风宴,到时候你再进宫也是一样,回去府中看看吧。”

蓝亦宏站起身来,跪下又向太后磕了一个头才起身大步离开,太后看着蓝亦宏的背景却是叹息一声,刘嬷嬷站到太后身后,力道适中的为她按摩:“安王爷回京了,太后怎么更担心了。”

太后拿起茶杯的手一顿,随后将茶杯又放回桌上,眼神有些冷:“他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情份自是不同。可惜到底是个男人,哀家在宫中这些年来,知道一个道理,男人忠君报国说的话可以是真的,孝敬父母可以是真的,但对女人说的话,都是假的!”

“太后是怕安王府那一位又出乱子。”刘嬷嬷听着眉头也跟着一皱,原来安王爷不在府中,吴双也不过是没有实名的王妃,管着府中的她或许还行,可想在外面闹出什么腥风血雨却不可能,但是现在安王爷回京,她有这个靠山,那一切就难说了,“奴婢看着世子妃也不是一般女人,也不见得就被吴双欺了去。”

太后冷冷的抿着唇,随后面上表情缓了缓:“她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儿家,想靠她一人,艰难啊。”

刘嬷嬷却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奴婢却是信太后的眼光,您给世子选的人绝不一般,便是那吴双再狡猾,也不见得就被欺了去。太后要跟奴婢打赌,最后是谁吃了谁吗?”

太后呵呵笑了出来:“你个滑头,跟哀家赌起来了,也罢,你若是输了,哀家就罚你去安王府伺候,若是赢了,哀家便把先皇那玉如意赏你了。”

刘嬷嬷跟着笑道:“那感情好,那对玉如意可是极品的东西,为了这对玉如意,世子与世子妃也不能输了。”刘嬷嬷嘴上这么说的,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若是输了,太后已经想将她赐去安王府伺候世子,可见对世子的宠爱了,在太后心里只有一个字,赢!她不要过程,只要这个结果!当年的事,也是太后心里的一个结!

安王爷回京,本身虽然低调,但是安王府却不能低调迎接,早在蓝青凌得到消息时,翌日吴双便招集京城最好的两个装潢队伍进府中进行修整,连她自己的双满院的再修事情都放后了,现在吴双依然住在悠然院子里,对自己双满院再修之事不闻不问,竟是五天内将安王爷原来的安院翻身了一遍,不可谓不用心。

丁紫听了喜儿她们鄙视的说着吴双使这些小计量,心中却是明亮的,这才是吴双厉害之处,任何细节都不放过,安王爷当初会喜欢上这吴双,就一点也不令她意外了。

丁紫站在蓝青凌身边略后于吴双身后,蓝青凌握着丁紫的手,眼神有些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丁紫却是低头暗自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

本来这安王爷不回府呢,过段时间她自是能将府中大半下人心收买了,安王爷现在回府这事就不能马上进行,看着是个坏的,却也是有着好处的。起码这府中中馈是安王爷交到吴双手上的,也只有他在府中,丁紫才能夺回中馈之权,所以这事是利弊皆均沾。

不一会城前街便听到一阵马蹄响动,安王府主子下人们皆打起精神,向外张望去,不一会便看到一个挺直着背骑着高马,身后一队姿容肃穆的士兵小跑随马奔过来,直到这队人走近,丁紫才看清马背上安王爷蓝亦宏的相貌,说实话,比起蓝青凌的相貌,这安王爷差的远了,可他只是远远骑马过来,丁紫却难以忽视了他身上那种煞气,蓝亦宏在安王府门口停下时,丁紫心中的震惊更深。

随着众人跪礼恭迎蓝亦宏入府时,丁紫突然想到那是什么感觉,好像一个从修罗场走出之的人感觉,若说宁王爷给丁紫的感觉是诡谲难测,那这安王爷便像是血洗的侩子手一般,一身的血腥味。

这在普通人看来就是莫名的威惧也叫气势,在会武之人眼中,却是血洗的实力。丁紫抬头看向蓝亦宏,他眉眼间与蓝青凌有着八分的相似,但是蓝青凌更趋向对人的冷漠,而这蓝亦宏眼中更为锐利泛带杀意,果然不愧为十几年镇守边关的大将,丁紫不得不承认,这安王蓝亦宏对她心里有些震惊,这个人绝不是好算计的,丁紫心里琢磨着,却听到一个粗哑的男声响起。

“你就是世子妃?”

丁紫抬起头,看到蓝亦宏不知何时已经望向她,扬起甜甜的笑脸,好似晚辈对长辈的敬偎,却没有惧怕说道:“父王,正是儿媳。”

当丁紫扬起笑脸时,蓝亦宏突然愣了一下,接着眸子闪烁丝异样,随后望着丁紫不知道想什么,眼神竟然有些悠远。因为他停顿有些久,什么也没说,丁紫也有些疑惑,抬起头时,竟发现蓝亦宏握紧着双拳,脸上有些紧绷,她心里有些怪异,而吴双也发现蓝亦宏的异样,眼中闪过丝丝冷意,随后笑着走过去。

“王爷周车劳顿,还是先进府中沐浴休息一下,有什么事等您休息好了再说也不迟。”吴双这一说,蓝亦宏才回过神来,脸上表情一整,好像刚才的失态不是他一般,只是将眼神定到蓝青凌身上片刻便率先进了府。

蓝青凌与丁紫转身进门,还能听到吴双笑着对蓝亦宏道:“王爷,妾身已经让人将安院好好番身了一翻,希望王爷住的舒服。”

“嗯,你有心了。”蓝亦宏的声音比正常男子略粗,大概是气质性格使然,他说感谢的话也带着威严与冷淡,丁紫拉着蓝青凌的手突然玩味的一笑,两人带着下人回院子,刚一进内室,丁紫突然“噗哧”笑了起来,蓝青凌有些疑惑望着她。

丁紫却是神秘的冲着蓝青凌摇摇头,后者明显被带出好奇来,抱着丁紫脸便蹭过来,蹭着丁紫细腻的脸颊:“娘子,不要顽皮了,将为夫的好奇心勾起来,你要负责!”

丁紫伸出盈白的手,摸着蓝青凌的脸颊:“青凌,我是突然想到,你跟安王爷在性格上还真有些相似。”感觉到蓝青凌身子突然一僵,面色沉了沉,丁紫却不在意道,“在外面都这么冷漠,就不知道私下也是不是都是无赖呢。”

本来说公公这种话,是十分不合规据的,蓝青凌却是挑挑眉:“不过是个老家伙,想也有心无力了。”蓝青凌明显有些讽刺的意思,丁紫却只是笑笑,拉着蓝青凌坐下身子,“若是安王爷私下也是如此,那吴双也不见得多受宠爱嘛!”蓝青凌不置可否,丁紫却笑的意味深长,她虽然不知道蓝亦宏私底下到底如何,但是对怎么对付他,却已经有了几分想法了。

回到安院后,安王爷知道吴双双满院还没建成,便让她暂住在安院,而当晚蓝亦宏洗漱用过膳后,在书房看了一夜的书。

翌日一早,丁紫换了一身艳红外衫,头戴两对珍珠头钗,与蓝青凌一身黑衣前来给安王爷请安。

当初丁紫刚嫁到安王府时,因为安王爷还在关外没有喝到儿媳妇茶,现在回来了,蓝青凌与丁紫自然要补上,两人前来到大厅里,便看到蓝亦宏与吴双坐在主父主母的座位上,蓝青凌脸上立即便黑了,丁紫看了眼中也隐下丝暗光。

吴双此时笑道:“世子总算是成家了,王爷这心里也定是盼着呢,当初因为国事不能喝到儿媳妇茶,现在自然是补上,世子与世子妃快敬茶吧。”

蓝青凌面上黑沉,却是冷撇了吴双一眼,冷抿着唇:“即是如此便请母妃牌位吧。”

吴双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初敬茶时蓝青凌便是因此未给她下跪敬茶,现在还想因此污辱她吗!本来蓝青凌与丁紫一会下跪敬茶,自是同样跪拜吴双的,她是不需再敬茶,但礼却是全了,这不是当场掉她面子吗!

蓝亦宏却淡声道:“当日难道没有向你母妃敬茶?”说这话却是望着丁紫说的,丁紫感觉到他眼中的不悦,丁紫不禁在想,这话里是不是有第二种意思,当初为了与吴双斗气,蓝青凌与她竟然是连亲生母亲的茶都没敬?或是这话是在给吴双撑腰?

蓝青凌冷哼:“十月怀胎生我的母妃,我自是敬重的,但是今日给父王敬茶,没有母妃看着怎么行,父王不觉得吗?还是你觉得母妃不配坐在你身边?”这话挑衅,讥讽意味十足,蓝亦宏眉头紧皱起来,望着蓝青凌的眼睛有什么情绪在游动。

那边蓝青然却是笑道:“大哥,你还是别与父王效尽了,他是长辈,您是晚辈,他说您便听着罢,父王还能害你不成。”

丁紫冷笑,突然“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因为还没做好准备,这一跪正好跪在石板地上,蒲团正好在膝盖前,那声脆响突然震的大厅里所有人一愣,蓝青凌立即蹲下身子要拉开丁紫的身子查看,丁紫却是摇头柔声道:“儿媳妇早听闻公公威名远播,是保卫大齐的大功臣,世子就是脸皮薄,明明昨晚还因为公公回来,兴奋的拉着儿媳妇讲着公公的丰功伟迹的。哎,偏世子是个嘴硬的,心里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偏就是不好好的说。二弟说的是呢,儿媳妇也大胆说一句,怎么看着公公与世子都是这么个脾气呢,要别人敢说你们不是父子,都没人相信呢。”

蓝亦宏望向丁紫,却见后者已经先捂着嘴笑起来了:“母妃这段时间为了恭迎父王回来,可是好一阵的忙碌,最是辛苦的。就连她自己的双满院走火都顾不上了修整,先生父王的安院整修了,二弟这段时间也时常留在府中陪着母妃督促父王院子整修的事,世子与儿媳妃看着却是心里有愧,竟是半点忙也帮不上。还是母妃懂得父王的心思,嫡母妃死去这么多年,这府中也多亏了母妃的照看,儿媳妇心里其实是很感激母妃这么多年来对世子的照顾呢,儿媳妇想来,论起这母亲对儿子的照顾与给予的关爱,嫡母妃与母妃那是一样的功劳,不如直接请了母妃的牌位,放于母妃一侧,儿媳妇与世子一道感谢您们三们,一起敬茶岂不更好吗?”

吴双本觉丁紫是在认输,可这心里得意还没下去,却是越听这事越不对劲。

什么搬了牌位放于她一侧一起敬茶,那岂不是她直接越了前王妃成了正经嫡妃了,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安王爷不但宠妾灭妻,她这个鸠占鹊巢,继母欺负嫡长子与儿媳妇的也传出去了。说到底她便是有个安王妃名头,可惜没入了皇家族谱,在皇家来说也不过就是蓝亦宏的一个妾,她这种身份也配让皇家的孙子,安王爷嫡亲的世子与世子妃跪头敬茶?被外面知道了,直接能安她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就给处置了!

吴双心里一突,立即站起身来,又猛然想到这行为太突然,笑着道:“还不快请王妃的牌位,一个个慢手慢脚的,让主子等了。”

蓝青宏也皱起了眉,眼神分外锐利的望向丁紫,而后者却仍旧一副笑眯眯十分乖顺的样子,在听到吴双的处理时,蓝亦宏收回视线再没说什么。

下人们这才听命匆匆奔出去请了安王妃的牌位,放于蓝亦宏身侧,吴双侧身站在位置下面,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

蓝亦宏见此也没再说什么,蓝青凌与丁紫重新跪拜为蓝亦宏磕头敬茶,蓝亦宏喝了茶,对他跟在身侧的随从道:“将本王新得的那对玺珠拿来。”

那随从离开片刻,随后小心拿着一用鎏金镶边的红木盒子走进,蓝亦宏一摆手:“这对珠子就当本王的见面礼吧。”

那随从一打开盒子,却见一双七彩珠子顿时闪烁在屋子里,丁紫眼睛也被晃了一下,接着她才仔细打量这珠子,原来这竟是一颗七彩的碧玺珠子,碧玺珠子各种颜色皆有,又是颜色艳丽出名。而双色多色的碧玺珠子也不能说不常见,丁紫就见过两色三色的碧玺,但这一对拇指大小的碧玺珠子却同时拥有七种颜色以上的,且表面光滑如水泼上去的,一见阳光便觉得五光十色,极为漂亮。一看便是精品,价直不菲,更重要的是,这样的珠子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丁紫笑着收下盒子,交给喜儿拿好,便磕头谢道:“儿媳妇妇谢谢公公的礼物,儿媳妇妇很喜欢!”

蓝亦宏也没再说什么,站直身:“青凌,青然跟我进书房。”说完背着说转身离开了。

丁紫笑着低头看着她们离开,却是感觉到一双愤慨的眼睛正望着她,丁紫转头一看,却是吴双一双眼睛燃烧着火焰一般,丁紫浅笑道,摸着喜儿手中的盒子,拿出一颗碧玺,对着阳光照看着,碧玺珠子对着阳光立即在大厅上折射出几道重影,颜色炫丽,极为漂亮,竟带着几分梦幻的情景。

“母妃,吃过早膳了吗?”丁紫不理会吴双玩了一会,便将珠子收了,笑着问向吴双。

吴双脸上又挂起温和的笑意:“世子妃有心了,今日一直忙着伺候王爷进食,你不说,本妃倒是没觉得饿。”

丁紫脸上笑容甜甜的:“母妃可是贵重身子,万不能累的饿的病了的。而且母妃身子骨还壮着,以后说不定还要给我们生些个弟弟妹妹的,母妃的身体可是马乎不得的。”

闻言,吴双脸上突然一变,丁紫意外的看着吴双,吴双的眼睛此时好似匹饿狼一般发出绿幽幽的冷光,好似冰剑般,刺的丁紫心里竟是一痛。丁紫心中疑惑,往日里她与吴双这般说话,也没见她如此,突然间她怎么会?

刚才她说到什么,是那句生个弟弟妹妹?吴双已经不给丁紫猜测的原因,只是冷测测的道:“世子妃,有些事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就好,我与你互不相干,但若是你不知轻重,触了我底线,咱们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吴双呵呵一笑:“不过若世子妃还想将林王府的事情再发生一遍,本妃倒是乐意配合。”

丁紫眸若冰霜,冷冷盯着吴双,后者满面笑容,笑着转身离开了,她刚才是在威胁,吴双不能对丁紫下手,但想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就太容易了,然而丁紫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她了!

安王府书房里,蓝亦宏带着蓝青凌蓝青然刚一进屋,还不等蓝青然忙着拍马屁得到安王爷的欢心,安王爷便道:“最近几年你们都学的怎么样。”

一听这话,蓝青然顿时一缩脖子,他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哪里读什么书了,吴双虽然一直强迫蓝青然学习,但到底是爱子心切,在蓝青然几次为了逃学而食不下咽下,也不敢再逼着他了。虽然时常管教,可惜收益不大。

安王爷这一离府便是十余年,对两个儿子的照顾与教育几乎都没有,反而因为蓝青然小时候嘴巴甜对这个二儿子颇为疼爱,也不曾规戒过什么,现在让蓝青然背书跟要他半条命没两样。只是面对蓝亦宏的的眼神,蓝青然还是怕的嗑嗑巴巴念了首歪诗,蓝亦宏脸当时便黑了一层,又问了几个问题,不是被蓝青然张冠李戴弄别的上头,便是回答不出,直接气的将人轰了出去,责令其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