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拿人家手短,这吴月娥被蓝青凌收进房中,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谁知道丁紫竟然另辟一途,反倒陷她于不义恶毒之境了!

“王爷,这妾身也不知道这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当初世子妃进府的时候妾身是看过她嫁妆单子的,当时看着她那单子上有不少现银的,粗略计算也有五万两,妾身想来世子妃也是拿的出银子,这才让她补了银钱的,若是知道世子妃会卖嫁妆庄子与铺子等物,妾身绝不会让这种令安王府丢脸的事发生啊。”吴双眼中含着热泪,样子十分委屈。

安王沉默了一下,嘴角紧抿:“去,叫世子世子妃过来!”

门外立即有侍卫赶去蓝月院传话。

吴双眼神微微一变,不过马上淡定下来,这件事发展离预期有些偏离,但只要一会对质的时候她陷丁紫于不义,指责丁紫故意如此折损她,故意败坏安王府名声,到时候还是能让丁紫万劫不复!

不一会蓝青凌与丁紫便通信过来,丁紫一身浅白色衣服,脸上吓的惨白,精神也不是很好,两人一进屋子,丁紫“噗通”一声跪在安王爷面前,眼眶立即红了连连告罪:“父王是儿媳妇的不是,儿媳妇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媳妇只是派人想周转些银子,谁故道传出这种事情。世子一下朝便与儿媳妇说了今天的事,儿媳妇竟然让父王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丢脸,儿媳妇难辞其咎,呜呜呜。”说着便低声哭出来了。

正等着向丁紫问罪的安王爷吴双却是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人家都认了罪,将一些责任都揽在身上,你还怎么责罚,说起来这事也不能全罪丁紫啊。

吴双看着安王爷的表情和缓了一些,心中一恨,便轻声道:“世子妃这是做什么,王爷怎么会怪你呢,虽然这事是你引起来的,但到底你也不是有心的,所谓不知者无罪,你也不知道你的行为会将安王府陷入不义之境。哎,只能说有些人就是见不得我们安王府好,没事便耍些没用的花花肠子,这是谁能预料到的呢!”

吴双说着安慰,却是句句指责丁紫做事没有脑子,将这事闹的满城风雨,直接将这事定了罪安在丁紫的身上。

丁紫呜呜呜的低声哭着,连连点头:“是,都是儿媳妇的不是,儿媳妇有罪,儿媳妇求父王责罚。”

安王爷眉头皱起来,这些后宅的事他平日最是厌烦,既然丁紫认了罪,他也不想再谈了:“你既然知道有罪,这件事就交给你亲自处理,给本王去那几个地方亲自解释清楚,这件事不是安王府里逼你的。”

丁紫身子顿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了下来,见事已了,安王刚要挥手赶人,却听到蓝青凌突然喝道:“你敢去,我就休了你!”丁紫立即吓的白着脸不说话,蓝青凌随后他冲着安王爷冷着脸讽刺道,“到底是你枕边的人,偏心也偏的真是厉害了。”

“要不是她仗着中馈欺压世子妃,她怎么会便卖嫁妆,世子妃是懂事知道家和万事兴,不想将事闹大,这才主动承认一切都是她的错。你竟然登鼻子上脸,让她去亲自解释,解释什么!你还让她以后怎么做人!若是让她解释安王贪恋美色,只听身边小妾妄言,宠妾灭嫡媳的话,本世子陪她去说!”

“混帐,你与老子就是这么说话的,分明是她自己承认自己的错处,这事也是因为她搭戏台子引起的,本王让她解释有何不对!”安王爷气的涨红了脸,只是蓝青凌却完全不在乎他多么生气。

“呸!世子妃还不是奉皇命办事,那些女人进府就是舞娘,她们不跳舞还留着当丫环使吗。”

“但她到底花了中馈万两银子,不该她来出吗!她自己的喜好享受的东西,自然要自己负担!”

蓝青凌嘲讽的冲着安王冷笑道:“这么说,父王喜欢什么古玩字画买回府中,还要自己负担银子不成,那也是你自己享受的。”安王脸上怒气又升,正要说什么,蓝青凌突然面无表情道,“还是说父王根本没将我们当成自己人,根本没将本世子当儿子,没将本世子与世子妃当这王府的主子,这王府自己主子买点什么东西还要自己另外负担抵销,被逼着拿不出银子来,自己想办法折成现银,事情闹大了,苦主自己告罪不行,还要责罚她。”

“哼!父王若是不将本世子当成儿子,当明日本世子便与世子妃出外建府,省得你看着眼烦,当儿子岂能让当老子过的这么不痛快!”

蓝青凌这话是想跟安王直接脱离父子,不想认他这个老子了!

安王爷气的胸口急喘着,半天说不出来,他眼睛狠狠瞪着,唇紧紧抿着,双拳紧紧握着,身子气的颤抖起来,屋内的空气急聚膨胀,让屋子里的气氛更加紧绷,吴双感觉到安王压抑的怒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便是刚才冲着她发火,与现在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的。

好半晌安王爷这才平顺了呼吸了:“儿媳妇既然知道错了,这事就这么算了,这事王妃行事也过于莽撞,就这么算了吧!”安王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认输了?

丁紫眼神微微一转动,看着蓝青凌别过头,心中划过丝异样,这对父子的相处还真是奇怪啊…

丁紫刚这么想着,安王爷突然低吼起来:“你是老子的儿子,就永远都是老子的儿子,想脱离老子想都别想,你个混帐东西!”

蓝青凌冷哼一声,一副懒的理会安王的样子。

丁紫明显感觉到安王爷额头青筋直突突,“啪”的一掌将一边的桌椅敲烂个彻底,丁紫被蓝青凌一把抱住,为防止碎渣划伤她,倒是那吴双无人保护,早吓的缩在一边不敢出来,安王爷砸了一圈倒是缓解了丝怒气:“世子妃这事还是做的太冲动了,有什么难处与本王说了,本王岂会逼自己儿媳妇拿嫁妆去抵!”

蓝青凌抿着唇,眯着眼睛道:“父王什么时候管后院的事了,你不是说过,这后宅都是女人的地方,男人的战场都在外面吗!”

安王爷愣了一下,好似意外蓝青凌还记得他的话,他转过头望着吴双:“王妃所行也有疏露,你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王爷,这一次是妾身想的不周到,一直以为世子妃应该有现银支付,便没多想,事情闹到这么大,妾身也无脸再接下中馈之职,请王爷另选其它合适的人,妾身愧对王爷的信任。”吴双主动放权,却是听着安王爷微微皱眉,丁紫嘴角勾着冷笑。

吴双学的倒是快,先自行认错,才是抓到保护符。

就丁紫所知,府中现在只有一个丰姨娘,身子骨一直不好鲜少出府,自是无法接掌中馈,今天这件事就是吴双与丁紫闹出来的,若是吴双不适合,丁紫身为晚辈也是事因者同样不适合,这堂堂安王府总不能交给下人打理,否则更是个笑话,所以这安王府暂时只有吴双最适合管理中馈。

看着吴双眼底隐下的笑意,丁紫嘲讽,吴双还是没意识到事情的关健点在什么,丁紫想要中馈,可不会认为这一件事便能从吴双手中夺过,她也根本没想因为这件事夺下,她只是为了在安王爷心中埋下个不定因素的种子罢了!

“谁说世子妃手中还有现银!王妃什么时候对世子妃手中的嫁妆这么在意了。”蓝青凌声音如玄冰一般渗人发冷,安王爷也皱了眉,却是没说话。

“去,将世子妃房里的账本拿来,既然王妃想查,今天本世子便与你们说个明白,你是多么欺人太甚!”蓝青凌丁紫来安院,喜儿就跟着站在外面,一听蓝青凌的命令她立即往蓝月院走去。

吴双一听,心中纳闷,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不一会喜儿回来手中拿着一个账本,蓝青凌拿出来,直接递给安王爷:“世子妃会些医术这件事人尽皆知,她平时鲜少出府,但早在出嫁前便盘了京城里一个叫和平医馆的地方,一直以来都以京城最低的药价出售给那些买不起药平民。王妃看到那五万两银子,可是为了补齐这些药材差价的。世子妃这些年来一直坚持用自己嫁妆中的庄子铺子收益补上这医馆的费用,那五万两嫁妆中确实是有的,不过过府没多久就被世子妃拨给和平医馆了。王妃若是不信的话,自然可以派人去查查和平医馆有没有这个进项,还有这些年是靠什么资助起来的,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世子妃手中没有现银,你逼的这么紧,你说她不拿庄子铺子周转拿什么。王妃做的出来,还是少拿小话反驳了,今天的事本世子记住了!本世子再不济,养自己女人的钱还出的起,什么时候中馈拨不出银子,你大可告知本世子,本世子还有那么一两处产业,足够支付蓝月院的开销了。”蓝青凌的话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直接将吴双一棒子打懵了。

安王爷也微愣的望着丁紫,丁紫此举已是善举,若是被人知道丁紫因为救助京城百姓而被逼迫卖庄卖铺子,那吴双这个安王妃能被那些唾沫星子淹死了,就是那指着脊梁骨的骂声,也足够逼疯她的了!

吴双白着脸再也说不出话来,安王爷深深望着丁紫,而后者至从进屋中一直低着头,此时听到蓝青凌此话,直接转身窝在蓝青凌怀中不肯抬头,那完全不给自己解释,却出奇委屈的样子,反倒是更令人同情。

“本王知道了,这件事让世子妃受委屈了,青凌带世子妃回去吧。”安王爷说完,蓝青凌不悦的还想说什么,丁紫却是拉着他的衣袖,蓝青凌才冷着一张脸带丁紫离开安院。

安王却是突然一转身,吴双被吓的一哆嗦,安王嘴角竟然挂了一丝微笑,只是眼中却没什么温度:“这件事真是你疏忽吗?”刚才这些如果一并传出去,整个安王府都会遭到人唾弃。

“王爷,妾身真不清楚…”

“好了,你出去吧,明天收抬一下搬回双满院吧,本王累了不想听了。”安王一摆手,不容拒绝道。

吴双紧咬着下唇,楚楚的望着安王爷,后者却已不再看她,吴双见安王意已决,只是柔声道:“这次是妾身不周到,让王爷扰心了,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妾身先告退了。”

吴双走路的时候身子踉跄,一副受了天大打击一般,可惜安王爷一直没有注意到她。

“出来。”吴双一离开,安王突然叫道,一个身着灰衣的人闪身进了屋子,跪在地上道,“王爷。”

“去查查那和平医馆的事。”

“是,王爷!”来人叫蓝齐,乃安王亲信,正安王府暗卫首领,来人转身离开找人调查。

当蓝齐拿着资料回来时,安王爷看过后却沉默起来,突然低声道:“本王早该知道,母后怎么可能给青凌找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呢!”

“呵,本王倒是看她能翻出多大风浪来。”

蓝齐不禁询问道:“那不需要继续调查世子妃?”

安王爷好久没有说话,蓝齐也不问,安王爷声音低哑道:“蓝齐,你不觉得她与一个人很像吗?”

蓝齐愣了下,看着安王爷脸上的表情,却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以他对安王爷的了解,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回答,这只是他自言自语罢了!果然安王爷没再说话,也没理会蓝齐是否有回答,他只是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

回到房间的吴双却是坐立难安起来,这一次安王确实没再追究她的责任,可是对她的态度却是出奇的冷漠,那种不想再看她一眼的态度让吴双十分心慌。

正如丁紫说的,吴双的一切荣耀都是安王给的,当安王什么时候不耐烦,什么时候厌倦的时候,这一切荣耀可以瞬间消失无踪,她会变的一无所有。她突然知道丁紫给她的这一次打击,不止是给她难堪,而是她嫁入安王府后,第一次的重大的危机。

吴双想到这,脑子一片空白,一阵阵发懵,她找来慕月四个丫环,让她们不停想着法子要讨安王回心转意,现在安王虽是没收了府中中馈,可这到底是他一句话的事,吴双要在安王爷没彻底对她死心的时候,要迅速翻身才是要紧!

蓝青凌与丁紫一回蓝月院便用了些膳,安王爷一下朝回府便闹腾起这事,现在已经是午时,两人一起挤在软塌上,蓝青凌抱着丁紫的腰身,凑上前轻轻嗅闻着丁紫身身上的淡淡花香味,嘴角微微勾动着。

在蓝青凌的思想里,不论当年他生母的死是否与吴双有关,但是这个堂姨在母亲丧礼未过便与安王有了苟且之事,她便已经成为了蓝青凌的敌人。当然没有几个女人像丁紫这样优秀,有着自保的功夫保护自己,或许吴双当初是受到逼迫的,但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人的事,不见得只是安王爷破坏了规据这么简单。

吴双的相貌虽是不错,但是蓝青凌却见过生母画像,比之吴双却是更为美丽亮丽的,便是那府中丰姨娘虽然身子弱,相貌也是不俗的,当年到底谁先谁后背叛了蓝青凌的生母,现在已经不是他在乎的,因为这两个人也同时背叛了当时年幼的蓝青凌。

正如安王爷不理后宅之事,蓝青凌也不是对这些拿手在意的,他不是不想除了吴双,只是找不到机会罢了。他到底是继子,若是与这安王爷女人走的太近,只会有闲话传出,若是不接近,他也难以抓到吴双的把柄,这些年的怨气让丁紫帮着解释了,此时蓝青凌心情能不好吗。

“如此吴双能老实一阵子,不过必是在想别的什么阴谋呢。”丁紫靠在蓝青凌胸前道,后者淡淡嗯了一声,头钻在丁紫肩上,唇有点不老实的吻舔起来,丁紫身子微颤了一下,转头捂着蓝青凌的唇。

“青凌,你这样每次见了父王都像点了火一样,可不好。”

蓝青凌脸上一冷:“我与他没办法好好说话。”

丁紫心中叹息,这也不怪蓝青凌,他生母的事他本就怨着安王,后来他差点被蓝青然杀掉,当时安王却是打骂了蓝青凌,这种背叛与不信任已经在蓝青凌心里扎了根,当初逃离王府便是觉得安王对他有了杀意,虽然他后来明知这不可能,但是那种受过伤害本能保护自己的心情,每次见了安王爷都无法心平气和的心情,她倒是可以理解。

“是我多嘴了,这次还要谢相公帮忙,我才能让计划进行这么顺利。”丁紫抱着蓝青凌的腰,她想这次打击了吴双,总要给蓝青凌些甜头才行,想着,头便靠在蓝青凌胸前。

蓝青凌眼中流光闪烁,最后眼神渐渐消沉,好似夜晚的星空,低黯迷幻中富有魅力:“娘子这是要诱惑为夫吗。”

丁紫没有说话,只是头压的更低,蓝青凌挑起丁紫的下巴,美人如玉般透澈的面颊上白里透红,如水晶般闪烁着光泽的眼中,倒映的全是蓝青凌的影像,蓝青凌呼吸一紧,低下头,便深吻起来。

丁紫很顺从,只是环着蓝青凌的腰身,随着蓝青凌的动作配合着,还是第一次丁紫对情事这般配合,蓝青凌心中止不住的喜悦,却是故意扳着脸道:“为夫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绝对没有因此让你自愿献身的意思!”就是有,蓝青凌现在也不会承认的。

丁紫眉眼一笑,眉眼间弯弯如月,勾的蓝青凌心神一晃动,“嗷”的叫了一声,转身覆在丁紫身上,丁紫的脸,丁紫的全身,皆被蓝青凌的如火的吻吻遍,星星点点点缀于她白皙的肌肤上,好像上好的画卷,更加令人着迷于其中。

屋中女性的呻吟声与男性的低喘声不断交缠在一起,如画如乐的影像,任何人看了都不禁脸红心跳,忘乎所以。

一切情一色消淡,蓝青凌与丁紫不急着穿衣,两人赤一身一裸一体相拥在一起,享受欢愉后的温情,香汗打湿两人的身体,两人却是紧拥着彼此,呼吸略微平缓后,蓝青凌轻抚着丁紫略微湿润的秀发,眼中满是宠溺:“吴月娥什么时候弄走了。”

那个一身金光闪闪的女人,蓝青凌到现在都没记住她什么长象,反倒是总被她一身装饰刺的眼睛痛,若是吴月娥知道她故意打扮吸引人,最后却让人因为反感刺目从来没看清楚她那不错的面像,会不会气吐血呢!

丁紫环着蓝青凌的腰身,手臂下的腰线适度而且有力,丁紫发现这是她最喜欢的蓝青凌身体的部分之一:“唔,她不着急,府中还有些人要处理呢,现在蓝月院的掌权我虽然拿到手了,但是这院子还需要清理一下,还有些不出手的我还不知道是谁的人,这还需要跟水嬷嬷讨论一下才知道。首先要将我们院建成铜墙铁臂,到时候才无后故之忧。”

“娘子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丁紫微勾着唇,对于蓝青凌的夸奖,她很安心的接下了。

“娘子这一回让为夫这么高兴,为夫也告诉你一个消息吧。”丁紫抬头望向蓝青凌,后者直道,“是关于我那小舅子的。”

“智儿的,他出什么事了?”丁紫立即紧张问道。

蓝青凌扶着丁紫的后背,安抚着,脸上有些不悦,还是说道:“皇上虽然收了林王的兵权,但是那些都是林王的老部下,表面上顺从,私下里还不知道转着什么花花肠子呢,所以皇上要派些人以巡查为名前去搜查这些人的罪证,真心顺从的皇上定要重赏,若是有坏心的,皇上会一并处理了。”

“皇上选了智儿前去?”丁紫眉皱了起来。

丁智至从考取了状元之后,便赐了监察御史之位,是个不算太重要却也有弹劾权力的小官,当然以丁智的资历这样的安排也很正常,丁智在监察院也一直没有什么出头的大事来,皇上这一次却突然派他前去,门道未免太多了。

首先丁智这职位太低,就是丁智因为此次事件被皇上提升,最高也提不了两个品级去,一个六品小官能管的了林王爷手上那些三四品大将去?不过丁智是安王世子小舅子这点倒是令人忌惮一些,然而丁紫与林王府的矛盾已经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楚的,林王府败落了,也是因为丁紫受袭所引起的连锁反应,林王被抄斩与他谋反自食恶果有关,但不能说与本紫一点关系没有。

丁智有着安王世子小舅子的名头,同时也挂着林王仇人的名头,到时候若有真心效忠林王的将领想暗害丁智怎么办?皇上不会想不到这些,却偏叫了丁智去处理,这是看重呢,还是要敲打丁紫呢,更甚者是安王府呢?告诉他们,这大齐是皇上的,不论站的多高,只要有了二心,林王府便是那些人的下场?

丁紫不禁有些担忧,蓝青凌抱着她道:“娘子放心,到时候我会让蓝卓派一些人保护小舅子的。”

丁智小时便跟着丁紫学武,现在丁紫不方便出府,丁智的武学就由蓝青凌全权负责的,两人虽然有些不对付,但是在这种事情上绝不会马乎,蓝青凌这么一说,丁紫倒是放下些心。

“皇上可有说让智儿出发的时间?”

大齐三大边界驻扎地,分别是守在南泰边境的宁王,守在丰原与后面东木的红家军,以及安王镇护的大辽边境。

林王爷与五大候爷,则是分别守在大齐东南沿海的涛河境边上,涛河以东是秀林、林越两个靠海为生的小国,这里的兵将三年换一批,总共设两个驻扎点,其它没有应职都会被皇上派到大齐一些周城,为了防止一些贪墨的事件,同样三年换一批。

今年刚好是林王爷驻扎境边,本来林王半个月便要回到边境,谁知道这一回却是回不去了,涛河边界几十年来没有什么大发生,但是却是半点怠慢不得的地方,而且那里因为离大辽也不甚远,民风很开放,人民也很彪悍,丁智这一去一切皆是未知。

“十天后,正好是林王回去边关的时间。”皇上接收了林王的兵,现在派丁智出行也算是代天子出巡了,一般人倒也不敢轻易动丁智的。

“这么快啊。”丁智此次出行,怕是短期间回不来,十天可不好准备干什么。

“明天我下朝回来,跟你回侍郎府看看吧。”蓝青凌拍拍丁紫的背,细心道。

蓝青凌就是不与丁紫一起去,她明说怕也是要跑回家的,丁紫点头:“听你的。”

翌日一早,丁紫送蓝青凌安王爷出府后,便有下人来报王妃来了。

丁紫身子一顿,笑道:“快请进来。”随后丁紫带着喜儿等人便待在花厅里。

昨天安王爷一回府便怒斥吴双的事这件事,怕是府中没几个不知道的了,也知道当初吴双带丁紫逼要银钱打击丁紫,反而自己吃了暗亏,此时府中下人也不禁暗自嘀咕,没想到王妃把持王府这么多年,也吃了亏,对丁紫反而更为尊敬不敢怠慢了。

吴双今天一身浅蓝绣缕暗纹的衫子,头上只戴了两只素净的籫子,一身低调朴素的走进来,往日跟屁虫一样跟进跟出的吴月娥今天却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没去跟吴双请安,实则还不是怕跟着她丢脸吗。

“母妃昨日睡的可好。”丁紫笑眯眯的问着,昨天出了那种事,吴双怎么睡的着,今天出门前她特意扑了厚厚一层的粉,才免的自己黯淡的脸色示人,丁紫这无疑是拿刀刺她呢。

吴双心中恨的不行,脸上却是无懈可击的笑容:“本王妃今天来是对之前的事表示些歉意的。”

丁紫不解道:“母妃有什么不对的,为什么要跟我倒歉呢?”

“我这个当长辈的,总想着以我的人生经验教导你们这些晚辈一二,却是没问清楚世子妃那里是否有什么为难之处,这就是本王妃的疏忽了。也是世子妃太见外了,真有困难怎么不与本王妃说说呢,看将这事闹这么大的,本王妃心里也不好受呢。”还真是上赶着来找麻烦了,里里外外的就像往丁紫身上推吗。

丁紫柔声道:“母妃说的是,是本世子妃的过错了,当日见母妃火气那么大,本世子妃也不好再说拿不出银钱这类话惹母妃更加不快,这便没说,谁知道事情闹这么大呢。”你能推,我也能推。

吴双眼神冷了冷,却道:“说起来世子妃这次也是无心之过,本王妃想了想这银钱还是由中馈出吧,本王妃已经与账房那打好招呼了,世子妃就不要想着法的折现了,只是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本王妃也不好保你了。”

丁紫似笑非笑望着吴双,吴双这是自已给自己找台阶下呢,丁紫淡淡嗯了一声,随后叹息道:“但到底这事是我们蓝月院自己好度的,让中馈出钱总是不好吧,到时候传出去也不好听呢。”

“都是一家人,谁敢说道。”吴双一直盯着丁紫,不放过她脸上一点点的表情,丁紫脸上一直流露着担忧,只是那眼睛却是出奇的明亮,刺的吴双心口微微有些发痛,她突然感觉今天不该来蓝月院。

“哎,外面这事都传开了,若是本世子妃突然不卖了庄子铺子的,别人一打听原来是中馈出了这份钱。母妃你也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欢多事的,到时候还不定传出什么花花样子来呢,比如什么既然中馈肯出,早干什么来的,逼的人家卖铺子闹大了,现在知道出钱了,这是怕事了等等。到时候怕是对父王的名声更不能好了。”丁紫一脸忧虑,对安王爷即将受到的言论攻击,担忧不已。

此时屋子突然传出刺耳的磨牙声,吴双压抑的声音响起:“这钱本王妃替你补上了。”

丁紫一脸惊讶,随后满脸感激:“母妃真是宽容大肚,只是您不会也倒买嫁妆吧,若是再弄出风声来,安王府名声更加晃晃岌岌可危了。”

丁紫卖嫁妆是被逼的,你个始作俑者若是卖铺子,就是做戏陷害了噢!

吴双满脸铁青,大大后悔她今日来蓝月院找气受的行为,胸口气的不停起浮,望着丁紫的眼神,如刀如剑的锐利。

后者却是笑容平常,完全不受影响,丁紫对于坑人钱可是很在行的,两人便这么僵持着!

------题外话------

啦啦啦,哈哈哈!

吴双快气抽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姐夫PK小舅子!

吴双脸上一直带着扭曲狰狞的恨意,如果眼睛能杀人,丁紫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偏偏丁紫一直浅浅笑着,对于吴双扭曲的表情、愤怒的气势,完全无视之。

吴双抿着唇,突然笑起来:“对于今日的事,世子妃早就想好了?!”

现在吴双突然回过劲来,这件事从一开始便是丁紫引起的,她在殿上收了这七名舞娘带进府中,然后因她挑衅赐名一事搭起戏台子来,当初嫁妆上那五万两银子是否真给了和平医馆,丁紫是个当家的她想怎么说,和平医馆还不怎么做吗!

她去要银钱,丁紫不得不给,但她可不信丁紫那里倒不出银子来,没有她,还有蓝青凌呢,女人出事了,哪有爷们看着不管的,怎么事情就能发展到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安王爷听到风声自然要来质问她,这丁紫若是早就料到了,那之后的麻烦,她自然能预料的到早做了准备,难道今天她登门为了补银子倒歉服软,为了重得安王爷喜欢,丁紫也事先料到了?!

不,不可能!

这是昨夜里她与几个丫环才想好的,丁紫才这么点年纪,除了聪明一些历例还很浅,不会想的这么深,今天不过是丁紫故意想折辱她罢了!

对于吴双的话,丁紫却是疑惑的眨着眼睛:“母妃在说什么,什么事先想好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片澄澈,完全无辜的样子,吴双心里气恨,嘴上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万两银钱的事世子妃就不用管了。”憋了半天吴双才道,她是越想越不服气,凭什么丁紫看戏她来买单,还不能用府中中馈的银子,不然到时候说府是欺压丁紫,让丁紫平白受冤枉气,到时候安王爷恐怕更得冷着脸。

想想也是,这府中中馈既然能出钱,偏要丁紫被逼,将安王府推到风浪口才出,补银子未免太晚了。

可让吴双从嫁妆里挑银子,她是万万不服气的,好好一计,最后就便成她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这事换成是谁,都不能服气的!偏她要以大肚来赢得安王爷的依赖与原谅,这件事她必须要处理的丁紫无话可说,安王爷夸她大肚才行!

想来想去,似乎就只剩下她自己掏钱补上这一万两才行了,吴双握紧双拳,尖锐的指甲深陷入掌心,那股痛,比起她受到的屈辱与不服,真是小巫见大巫。

“那这中馈的银子?”丁紫眨眨眼睛不太放心的问道。

“本王妃说不用你管就不用你管了,哪的这么多话。”吴双头一次这样气极败坏,她现在在丁紫面前,根本保存不了什么温柔贤良的样子。

丁紫吓了一跳,伸手猛拍胸口,一副吓的不轻的样子,其它的下人见状也颇为意外望着吴双。

吴双叫完才发现不对劲,紧抿着唇冷冷瞪着丁紫,这才说道:“这件事本王妃自然会为世子妃兜着的,世子妃就不用在意了,只是世子妃万不可忘记这一次的教训,下一回本王妃绝对不会再为你担着了。你到底是王府的主子,做事要给下人们起到一个榜样的作用,若是这样任意妄为,就是在破坏王府的规据,事情闹大了,本王妃想保也是无法子的。”

丁紫轻笑:“还是母妃大肚啊,这钱您想自己为儿媳妇补上吗,儿媳妇在这谢过您了。不过母妃既然过来了,本世子妃倒是想起一个事来,父王那里同意蓝月院划出中馈管理了,这个月月银也是这两日发下来了,母妃可不要忘记了,这回就不劳中馈直接拨钱了,直接给本世子妃或水嬷嬷,我们蓝月院自己处理就行了。”

吴双身子一顿,恶狠狠的望着丁紫,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丁紫,本王妃不会罢休的,本王妃会记得你今日的得意,本王妃总会将你所有都狠狠踩在地上践踏。”

丁紫笑着提醒道:“母妃快收起你这吓人的表情来吧,不然你往日建立起来的的形象可全要毁了,那不是母妃想发生的吧。”

“走着瞧!”吴双冷哼一声,转身带着下人离开蓝月院,丁紫轻呵一声,笑的十分开怀。

吴双一路奔双满院,昨天安王爷下过命令,吴双早上便让人收抬回到双满院,双满院早在安王爷提起时,吴双便加快进度进行着,本来就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不过一天的时候基本完成了,今天早上吴双本想堵上安王爷说上几句,允她晚回去几日,偏安王爷还在气头上不理会她,吴以知道现在不是触安王爷眉头的时候,便草草收抬了东西回去,这才去了蓝月院。

这去蓝月院,她本想以施舍救助的身份前去,谁知道反被丁紫将了一军,她真是陪了夫人双折兵,吴双越想越不服气,刚一坐下,猛的站起来,急狠狠的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却还是没有一点解气的感觉。

那一万两对安王爷来说,对蓝青凌来说,对丁紫来说都可以不在乎,对吴双来说却不得不在乎!

吴双之父出生便被吴书媛的父亲压了一头,是前老太爷一个陪房丫环生的,是个庶子,并且也不是个多有才学本事的。前老太爷也并不看中吴双之父,再加上上面有着嫡子,吴双之父吃穿用度虽是在族里,但是却没有继承家产的资格,他一没功名二没才学,可想能有什么家底了。

当年吴双与安王爷的事,因为吴氏族长的关系,根本没有人敢去为她祝贺,族里更是没出什么嫁妆,还是吴双之父借钱筹备出来的,吴双进府后因为无人处理府中中馈,安王爷便交由吴双来打理。

吴双对于自己的嫁妆一直无怨无悔,反倒是安王爷见状,从大库房中给她一箱首饰玉器充当嫁妆,吴双在安王爷面前一直是温柔善解人意的,安王爷平时性子冷漠,但是却也没亏待了吴双。

吴双接了中馈后,这心里便动了起来,先是周转银子还了娘家的债,所谓有一就有二,这些年来吴双从中馈上贪来的银子也是不少的,可她也不敢做的太大,这一万两的银子可是她的积蓄,和多年担惊受怕从中馈那里弄出的银子,让她补了中馈的银钱,这不跟喝她的血,割她的肉没两样啊!

吴双气喘吁吁的坐着直顺气,这气却是怎么样也咽不下去,慕月慕容慕星慕暖四个丫头一直在一边上看着,也不敢在此时说话,让吴双气上加气受到殃及。

“砰!”突然间,屋中传来一声巨响,不知道吴双在做什么,竟是直接趴在地上了,四人一惊,连忙上去搀扶吴双躺在床上休息,慕星慕暖马上轻声快速的收抬凌乱的房间,慕月与慕容则伺候着吴双休息。

吴双气的呼呼喘着粗气:“绝对不会放过,绝对不会放过丁紫,今日她逼我忍痛割银,它日我要让她一无所有!”

这些年来慕月慕容几个丫环是陪在吴双身边最久的了,自然是知道她脾性如何,看着吴双平时温柔似水的,却是个半点亏不肯吃亏的,现在白白陪了一万两银子,还被安王爷怪罪,这样丢脸吃亏的事吴双从来没受过,这与之前与丁紫辱枪舌战可是大大的不同的,吴双会气也很正常。

慕月在一边小声问着:“那这银钱…”说到后来慕月顿时住了口,因为她已经看到吴双恶狠狠望着她的眼神,好像是她要从吴双口袋要银子一样。

“怎么,连你也想从我这里抢钱了?!”吴双口气十分阴冷的道。

慕月马上跪在地上,连连告罪:“王妃恕罪,是奴婢多嘴了,奴婢绝对没有背主的想法,奴婢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好,今日王妃您去蓝月院,这件事怕是府中都知道了,那您们说的话…”

吴双气的呼吸顿了一下,接着粗粗的躺在床上干喘:“拿!拿去!”

慕月低着头却不敢马上去行动,过了一会吴双总算平缓一些,脑子却有些木木麻麻的,望着床顶半天不说话:“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银钱,这事…”一被吴双问到慕容也跪下来,但是她却没有什么主意,那边慕星慕暖收抬完也跪在一边低头不语。

“不是银钱,这次本王妃吃了这个哑巴亏,不讨回来怎么行!”

慕月却是抬头有些欲言又止,吴双却道:“抚本妃起来。”慕月慕容立即起身扶吴双坐起靠在床头,吴双看到慕月的脸色,问道,“有什么就说,还想瞒着本妃不成。”

慕月想了想便道:“王妃您怎的忘记了,当初不是还想让吴月娥替世子妃补了银钱,让世子收进房中的事。”

“你是说…”

“王妃,我们同样可以让吴月娥将这银钱补上,本来她为的不过是跟了世子,只要咱们帮她办了,这钱她会拿的很高兴的。到时候她跟在世子身边,不但因为王妃帮她圆了梦想,对王妃感激,到时候王妃还能从她那里得到不少消息,将她安排在世子妃身边,就更容易对付世子妃了。”慕月眼中闪过丝冷意道。

吴双听着眼睛一亮,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吗:“不过蓝青凌可没这么容易收人,那丁紫也不是个善茬,这七个舞娘就是如此,当初在大殿上谁不清楚皇上与南泰二皇子送人是什么意思,她偏就曲解了这话,还一下子送出府四个人。”

说到这,吴双也恨的不行!

这七个舞娘可不是一般身份,到底也是皇上送的人,可不是随便发卖的人,安王爷会那么生气,也是因为皇上觉得面上无光,他送的人,安王府竟然养不起给发卖出去了。先不管这人蓝青凌用不用得上,但这还不是有打皇上脸面的意思吗。吴双本来为了收抬烂摊子,昨天便找人去牙婆子那里问了,可这牙婆子动作竟也是快的,当天便将人卖了出去,而且还不是一般人家,吴双想要以安王府的名义要人也得掂量掂量,更有甚者当天就给收进房中的,吴双若是将人要回来再扔到静心院,那分明是在打着蓝青凌脸面,在污辱蓝青凌。

当初在大殿上丁紫本就想以不清白之身推拒了,偏这七名舞娘是清白身,丁紫这才收下来的,现在你把残花败柳弄回府给蓝青凌,难道他堂堂第一亲王世子,只配用别人用过的女人?!到时候吴双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此路不通,她这才另寻了补齐中馈银子的想法,自然也明白此时硬碰硬的事不行。

慕月却是阴笑道:“王妃您赐的自然是不行,但若是世子他自己行为不检点,便赖不到您身上了啊,到时候世子妃再厉害,只要不怕妒妇之名外流,她也得忍痛收下人。那吴月娥本来就是个眼高身微的人,到时候那蓝月院不用王妃出手,想不乱都难了。”

吴双低声一笑,拍拍慕月的肩膀赞道:“好好,还是你最聪明啊!”慕月得了赞赏,慕容脸上闪过丝异样,而慕星慕暖更是头垂的更低,一句话也不说。

吴双一走,丁紫便将水嬷嬷叫来。

丁紫进了内房,水嬷嬷一进来,丁紫便赐了坐,水嬷嬷先推拒不坐,喜儿拿来一个扎凳,水嬷嬷这才坐下来。

丁紫直接开门见山道:“水嬷嬷也知道,以后咱们这蓝月院就要自己来管理了,以后蓝月院的开支便交给水嬷嬷来管理了。”水嬷嬷一直管着蓝月院,但因为当时权力限制丁紫也没有大用,上次水嬷嬷认了主后丁紫便也想到这些问题,这蓝月院可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不先将自己后院打理好了,丁紫过的也不舒心。

水嬷嬷看着丁紫,不忍赞叹的笑道:“世子妃果然是精明干练的,老奴先谢过世子妃的信任,那些个贪墨不知分寸的事,老奴敢对天发誓,绝对不做,若有违誓,愿遭天打雷劈!”

“嬷嬷起这些誓做什么,我是信你的,不然也不会将蓝月院的账交给水嬷嬷,而且蓝月院分出府中中馈后,这银钱也要变一变。院子里一等管事十两月钱,二等七两,普通嬷嬷五两,一等丫环七两,二等五两,三等四两,粗使嬷嬷三两,粗使丫环三两。我与世子的月钱直接从我这里拨,这么算下来中馈拨下来的银子,应该也够蓝月院的开销了,丫环嬷嬷们的四季衣服不能落下,日常开销的银子嬷嬷也不用省着,该花就得花,若是银子不够了你再与我说。”

水嬷嬷愣了下,虽知丁紫不是个小气的人,但是这般大方也是难得的,这银钱涨起来容易想降就是难的,而且长年如此,两位主子每人三十两的月银皆从世子妃这里出的话,一年下来好几百两,也不是一般人敢随便夸下海口的。

水嬷嬷自然是不知道丁紫后头上那些产业,却是知道那京城的和平医馆每年要靠世子妃的嫁妆铺子补钱,水嬷嬷也去那医馆开过药,确实是实惠的,一般人都承担的起的。

因为和平医馆此举,还得罪城中不少医馆,不过一是与这和平医馆离的距离不近,再一个那些名门贵族也不多在乎药费多少,反而越多越是彰显自己的富贵,这人流确实有分出一些,却也不到撕破脸的地步。因为和平医馆药价便宜,甚至有些医馆也从和平医馆倒药,倒是避免了一些同行竞争的麻烦。

最重要的是,既然这事传扬出去了,谁不知道和平医馆是丁紫这个安王世子妃为救济百姓所开的,谁敢上去触她眉头,找死呢!

这些加起来丁紫一个月的开销也不小,水嬷嬷不禁皱眉道:“老奴知道世子妃是个宽厚仁慈的,可这钱平均比府中中馈的月钱各涨一两,长此以往也是个不小的数字,世子妃还是按中馈来给吧。再者让下人们平摊了两位主子的银钱,我们也无人敢用啊。”

水嬷嬷这是为丁紫着想,丁紫笑笑:“水嬷嬷不用担心,我敢说出这样的话,便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与处理办法,一个月拿出万八千两的银子,本世子妃还不用愁,所以水嬷嬷只管理顿好蓝月院便行,这些身外之物的事就不用您担心了。”

水嬷嬷惊讶了下,一个月拿万八千两还不在意,虽说世子妃出嫁的时候是十里红庄,宝贝不少,但里面有不少是宫里太后赏下的,还有些是古玩玉器的不好轻易换现银的,但看着站在一边的喜儿铃儿玉瑜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水嬷嬷顿时明白这世子妃怕是还有什么别的她不知道的生钱铺子,便也放下心来。

抛开银钱开销,丁紫这样提了蓝月院下人的银钱,也是很好收买人心的办法,水嬷嬷也是十分赞同的。

“老奴全凭世子妃吩咐。”

丁紫点点头:“水嬷嬷,您在府中也有二十多年了,对这王府也是极为了解的吧。”

水嬷嬷顿时一笑,却是明白丁紫暗示,水嬷嬷当初跟着前王妃进府,当时前王妃吴书媛管着府中中馈,吴书媛是个爽快大肚的人,当时府中大半人都是吴书媛的人,后来吴书媛丧生,因为吴双进府,她开始大刀阔釜换人,在安王爷面前却是做小伏低,安王爷这个第一主子不理会,当时蓝青凌年纪那么小,这府中还不是吴双随便折腾吗。

吴双安排一些假罪名办了一些忠心的,剩下的那些也威逼利诱背了主,水嬷嬷本来也是个锋芒外露的,可是在蓝青凌与蓝青然事件之后,也开始收敛锋芒,只守着蓝月院的事,就是对下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水嬷嬷这种能屈能伸的嬷嬷,岂会放任这二十年的时间白白浪费而不作为,自然是一边表现的没有威胁性,一边在培养着府中的自己人。

这也是丁紫一开始没动蓝月院下人的原因,这里面有问题的,水嬷嬷暗中观察最该清楚,这事不需要丁紫直接处理,只是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