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紫看到一个穿着月牙白,银星闪缀裙面,面色温润,眼波柔荡,未端微微上翘,显得即柔且魅,鼻端小巧,红唇诱人,身段也十分婀娜的女子,女子相貌显得十分年轻,看着并不像三十有余的,但是丁紫却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丰姨娘了。丰姨娘眼睛十分有特色,那种看上一眼便难以忘怀的,但是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显得普通一些,起码比起吴双面色还是略差一点的。

只是她身上气质却十分淡然,面色不正常的苍白,倒真像是生病的。

丰姨娘望着丁紫,随后身子一矮,便施礼:“奴婢见过世子妃。”丁紫见状身子微氏,接了半个礼,随后快走几步扶起丰姨娘,丰姨娘是安王爷的妾室,是丁紫长辈,不过按尊卑她在丁紫面前确实只是个奴婢。

但是能让安王爷在重要关头记住的人,又如何寻常的了呢。

“丰姨娘快别多礼,说到底您也算是长辈,本世子妃可受不起这个礼啊。”说完丁紫拉着丰姨娘的手腕,不着痕迹的搭上丰姨娘的脉搏处,脉搏十分缓慢也没有正常脉象那么有力,身子确实有些问题。

丁紫眼神一闪望了丰姨娘一眼,后者淡淡的笑,感觉丁紫轻收回手,眼中闪过丝光芒随即掩下:“王爷的吩咐之前已经派人传过来了,不过昨夜里奴婢身子有些受凉,才起没多久想去看望世子妃,没想到世子妃亲自前来,奴婢万感惶恐。”

“丰姨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你的身子一向不好,父王也说不能让你太劳累,本世子妃以前便听说过丰姨娘,不过丰姨娘身子一直不好,我也不好总来打扰,这一次父王任命,不得不来打扰丰姨娘了,我也是会些医术,丰姨娘若是身子有哪里不好的也跟我说说,或是找府医瞧瞧,这生病可大可小,可不能耽误了。”丁紫脸上满是真诚,丰姨娘笑容似乎又亮了一分。

“让世子妃担心了,我这身体都是老毛病了,看不看都是那个样子。”丰姨娘说完,拉着丁紫的手往屋子带,丁紫也顺势跟了进去。

风雨院的会客大厅,布置很是中规中据的,没有奢华但也没失了王府半个主子住的精巧,反倒是房间各个架子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玉瓶,里面插着香味四溢的鲜花,丁紫神情一顿,猛的望向丰姨娘,见后者正在跟身边的丫环说话没有看到她,丁紫隐下心思,没有立即问出口。

丰姨娘吩咐完事,她身边的丫环走出去,不一会端着茶点进来,丁紫仔细看了看,点心与安王府大厨房做的差别很大,十分轻巧,丁紫拿起来咬了一口,淡淡的清香扑鼻,爽口又柔软,丁紫别的可以,但说这厨艺与女红却是不行,但却是个会吃的,这东西实在是个佳品。

丰姨娘看着丁紫神色,轻声道:“这个桂花糕都是用最新鲜的桂花去苦水制作的,比一般的桂花糕更清香一些,世子妃喜欢就好,稍会我让人送些去蓝月院让世子刀品偿一二。我平时也没什么事,就喜欢弄些花花草草的,若是世子世子妃能给些意见,奴婢感激不尽。”

丁紫又吃了一小口,眼神垂下没有言语,她总觉得这个丰姨娘有些怪异,而且总是话中有话,随后又饮了饮茶,同样花香扑鼻,却是花茶,丁紫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看着丰姨娘颇懂养生之道。”怪不得三十多岁了,看着也没比丁紫大多少,这花茶每种有每种的功效,其中许多都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让世子妃笑话了,我身子一直不太好,鲜少出这风雨院,所以闲来无事便研究起这些花花草草的,除了这些,奴婢也没什么长处了。”丰姨娘一直十分谦虚,但越是这么谦虚,丁紫越觉得她心里有着许多秘密。

脑子里一转,不禁想到四季院,便道:“来时我无意中逛了逛母妃的住处,那四季院也是鲜花盎然,看来是丰姨娘代着打理的了。”那吴双恨不得直接砸了四季院吧,安王爷也是个粗心的,让他保护那院子东西不乱倒可以,但那花坛里的四个裁整的花草们,肯定不是出于他的手,进到风雨院后,丁紫便肯定了,只是她现在还不清楚丰姨娘的为人,与前王妃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起来,这些都是王妃教会奴婢的,这桂花糕原也是姐姐传下来的,姐姐逝去后,那些她最心爱的花花草草,奴婢不忍看它们死去,便时常派人去整理。”丰姨娘说着,眼神有些忧伤,倒真不像是作假的。

丁紫抿唇不语,心里却想,安王妃死了二十年了,丰姨娘这么些年一直帮着打理着四季院,还保持着像是有人居住一样,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是这个丰姨娘性子如此,真对安王妃有着非凡的感情,那便是故意为之,但是能保持这些年的低调做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起来这安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只要安王爷想,他每一件都能知道,就看他上不上心了,若是丰姨娘是为了讨安王爷欢心,你死去多年的发妻,作为姨娘的还能一直这么照顾她的院子,可见恭敬与忠心了,安王爷心不是铁做的也要融化了。

但据丁紫所知,这府中虽然了解丰姨娘的不多,但是安王爷每天睡在哪里,想查还是能查到,安王爷一年半载不会来风雨院一次,若是丰姨娘为了争宠,就落到这么个结果,谁还会一直维持如顾,实在太怪异了。还有丰姨娘身子确实是不好,脉系不怎么稳,是个长期卧病的,以丁紫的经验,若是这样的情况,便是有药攻着,熬个十年也到头了,丰姨娘除了面色差了点便没有其它的异样,这丰姨娘的身上实在太多的疑点让丁紫不解的了。

“对了,王妃现在身子不爽利,卧病在床,父王便将中馈交到本世子妃手里了,不过本世子妃进府时间不长,还有许多不知道的地方,看来以后就要劳烦丰姨娘的协助了,希望到时候丰姨娘不吝赐教啊。”

丰姨娘摇摇头:“世子妃一看便是个精练不凡的,哪里需要向奴婢请教,不过以后世子妃有什么难处或是需要帮忙的,奴婢一定全力帮助。”

丁紫突然道:“姨娘是父王的人,本世子妃到底是晚辈,以后还是别自称奴婢了,那些个虚称,本世子妃向来不在意,姨娘也别去理会吧。”

“奴…自当遵命。”丰姨娘脸上红了红,这才改口。

“今天过来就是来看看姨娘的,那本世子妃便不打扰姨娘了,姨娘好生休息吧。”丰姨娘与其下人刚想起身正想恭送,丁紫突然转头望过来,此时外面阳光洒进来,丰姨娘等人看不清丁紫脸上的表情,只听着她的声音好像在几丈外远的天空悠悠传来一般的飘渺,“听说当初母妃死后,姨娘便病了,这么长时间了姨娘受苦了。”

说完,丁紫带着铃儿玉瑜离开了,而丰姨娘脸上淡定的表情总算有些龟裂开来,惊的一下瞪大眼睛望着丁紫离开的傲然背影,心中一片激荡,身子竟然在缓缓颤抖着,脸上表情由白竟是激起一层艳红来。

丰姨娘身边的丫环雨茶立即扶起丰姨娘有些不稳的身子,声音也有些不稳:“姨娘,世子妃这是…”

“世子妃去过四季院了啊,她倒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丰姨娘看着丁紫的背景喃喃道。

旁边的雨香笑道:“这还不好吗,世子妃是个聪明的,姨娘这么多年来的希望就要达成了啊。”

丰姨娘眼神有些悠远:“哪会那么容易,王爷的性子我很了解,要改变他认知的东西,谈何容易。”

“但是这是好事啊,奴婢可是打听过了,这一次就是王妃设计陷害世子妃,结果反食恶果,现在还要院子里躺着,天天吃着药,听说当时世子妃对着王爷也不屈服,还是让王爷改口了,世子妃真是有本事的。果然是个公主,就是不同于一般人。”雨香继续笑道。

丰姨娘又望了望外头,转身进了内堂,拐了两个角进了自己的卧室后,丰姨娘直接走到一面墙面前,然后丰姨娘按了几下,那面墙竟然分出一人高两人宽的石门,往里滑动后,丰姨娘一个人走进内室里,又走了几步,里面一个香案,香案上摆着一个木牌,只是木牌被红布盖上,只露出某某某之位两个字,丰姨娘从一边拿出三根香,点燃后,跪在地上的蒲团,磕了三个头,然后亲自将香插在香檀里,接着继续跪下来缓缓道。

丰姨娘声音十分低缓,像是情人的喃语,柔柔的,但声音慢慢有些哽咽沙哑:“姐姐你在下面还好吗,你放心,我一直看着呢,你不用担心,妹妹早晚会替你报仇的,我一定会让那些恶人不得好死的,姐姐你安心吧。今天我看到那个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聪明机灵身份高贵又十分漂亮,我只给出一点点信息她便发现问题了,不过那件事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咱们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在一时半刻是不是。姐姐,我常常在想,若是我的孩子能活着,现在是不是也能娶妻生子了呢?”

“若是他能生下来,他与世子还是同岁呢,我的孩子若是也能娶妻生子,会不会娶到世子妃这样优秀的妻子呢。姐姐,我虽然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可是我的心真的好痛啊,我的孩子啊,就差一点点啊就能承欢我膝下,就生生被人害死了,姐姐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压下这恨呢,姐姐我快忍受不了了。”说着,丰姨娘就趴在蒲团上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十分凄凉,闻着心痛见着流泪!

守在外面的雨香雨茶虽然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听到姨娘的哭声,也不禁跟着心痛,当初她们跟在姨娘身边才几岁,一晃这么多年了,姨娘还时时活在痛苦里,两人虽然不知道姨娘之前发生过什么,只是姨娘真心对她们好,她们真心喜欢这个主子,自然更加感同身受了。

过了一会,丰姨娘擦擦眼泪,虽然眼睛还有些红,但是她神情已经十分平淡了,雨茶雨香见状也收起了心,丰姨娘离开石室又动了动,那石室门合上,墙面又是雪白一片,若是不知道机关,根本不会知道里面还有个石室。

“姨娘,喝杯茶吧,别伤了身子。”丰姨娘面色虽然十分平静,但是坐在椅子上神情略有些呆呆的,不一会拿起茶轻抿了一口,“对了,刚才说给世子妃送些茶点的,不要忘记了,还有那些新做的茶点,告诉世子妃用过了我这里还有,若是不方便,你就去将配方送过去。”

雨茶点头应下:“奴婢省得,奴婢这就去办。”

丰姨娘摆摆手:“雨香扶我休息吧。”搭着雨香的手,丰姨娘上茶休息,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床顶,叹息一声,才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丁紫走出风雨院后,脑子还在奇速运转着,凭她的聪明,她却看不出这丰姨娘到底是敌是友,而且她身上的秘密实在令丁紫想不明白,反而觉得迷团越来越大,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刚才她离走说完那句话后虽是转头了,但却让玉瑜仔细的盯着丰姨娘的表情,她的表情明明变了一下,那么丁紫大胆猜测,当年安王妃之死,确实与丰姨娘有关,或者说当年安王妃的死,丰姨娘一定知道些什么。

虽然有一肚子迷团,但是丁紫却已经知道从哪里使劲了,心反而放下一些,最难的不是如何解决问题,而明明知道结果,却不知道从何解决,再困难的事她都不怕,最怕的是什么线索全无,现在有着这个线索,丁紫自然不会放过的。

丁紫带着铃儿与玉瑜回去的路上又经过四季院的那条小路,丁紫站在路上看了好久,丰姨娘说当年安王妃也喜欢弄些花花草草,做的桂花糕也是安王妃教的,看着安王妃院子的摆设,清新淡雅,丁紫莫名觉得亲切,她想,若是安王妃还在世的话,她们应该会相处的很好。

这世上只要丁紫觉得愿意付出的,愿意亲近的,没有她不能征服的人,只是有些可惜了…

想罢,丁紫转身往回走,走出这条小道的时候,转身来到双满院的方向,在外头观看了一下,双满院下人位一个个低垂着脑袋,早没了往日里的张扬劲,丁紫看着没意思,带着铃儿玉瑜回了蓝月院。

双满院里,吴双也刚刚清醒,脑子又是一阵阵刺痛:“把镜子拿过来。”吴双声音沙哑的道。

慕容轻手轻脚的拿了铜镜过来,小心的望着吴双,吴双的头上伤还没好,还包扎着,那里要三天拆换药一回,大夫说这样还有一个月,视恢复的情况才能拆了纱布。

吴双拿着铜镜,面上黑沉沉的,一对准镜子里的人时,她“啊”的大叫了一声,“砰,啪”几个碎声,那铜镜就被吴双扔在地上了。

因为吴双撞着头,上药的时候十分的不方便,但是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夫也不敢随便剪了吴双的头发给她包扎,只能将吴双的头发绑几个瓣分出受伤的部分,这样的结果不但不停的扯动吴双的伤口不易愈合,而且那大夫上药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拉扯的关系还是药粉的原因,吴双的头发以伤口外向外的头发越来越枯,有些不小心沾了凝固的血块,样子就更加难看了,而且那包扎不能将整个头包起来,一半白着纱带,一半是乱糟糟的头发,现在吴双的头上伤口要是不愈合,她就别想出去见人,这让一向爱美的吴双十分愤怒。

“庸医,简直是庸医,去,拿我牌子去求御医,快去!”吴双厉声喝道。

慕容却是哆嗦的腿,这才几天,吴双的脾气越来越差了,而现在这个要求慕容也没法去做,那御医也是什么人都能请的动吗,上一次要不是王爷发话,就凭吴双怕是请不来那些御医的。大内御医可都是给宫里的主子们看诊的,在外面也就是亲王,连那些一品重臣,也要是因为相熟靠关系才有资格请的,吴双这种尴尬的身份,那些皇宫的御医更是注重,拿她牌子去,怕是要吃闭门羹的。

慕容待在王府多年,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所以此时她哆嗦着脚,却不敢动,只是小声劝着:“王妃,您放心,大夫说过了,您的伤口不出一个月就能好,到时候您一定会美美的,而且在头上连疤都看不到的,您就再忍忍吧…”

“忍忍,还怎么忍受,中馈都已经到丁紫手里了,我再忍着,一个月后王府里岂不是没有我容身之地了。你敢跟本王妃说这种话,说,你是不是也背叛本王妃了,说,你是不是成了丁紫的人了,她收买你了!”吴双声音十分尖锐,刺的慕容心脏一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了。

“王妃息怒,奴婢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被世子妃收买,奴婢永远都是王妃的人,请王妃息怒啊。”

吴双气的不行,她发现自从丁紫进入安王府后,她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此时气的甩开被子下床,便气的要找丁紫算账,可是头上深深的刺痛,让她疼的一哆嗦,脸上立即发白,疼的下不来地。

可恨啊!

当初急中生智以此脱离安王爷休离她的危险,却没有想到因此落下病根了,没错,吴双这一回虽然自救成功,但是也受了不少的伤害。

当时的血留的可不是假的,吴双这也吃了三天药了,发现这头痛还会因为她情绪激动而发作,后来大夫看后,说这是落下病根了,要吴双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这还是不时吃着去痛的药丸情况下,不然疼痛反复发作,药丸也不管用了。

吴双倒是想平静,可是她想着这段时间受的气,一次次的从丁紫手里吃亏的事,她如何还能平静的了,要不是身子不好,她真会去蓝月院找丁紫算账去了。在她伤了的时候抢了中馈不说,还将她的丫环弄出王府。

那慕月原本在吴双身边就是最重利的,也是心里狠的,有些主意都是她帮着出的,吴双还真有些离不开她,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年来吴双掌管中馈的时候惩罚下人,有许多都是慕月出的头,可想而知那些下人多恨慕月,尤其那些死了亲友的,恨不得吃了慕月了事。偏人家是王妃身边的人,谁敢动她,终于等到能报复慕月的机会,谁能放弃。

丁紫将慕月送到北院的时候确实没再派人做什么,因为她算准了她不出手,也有人出手,当天便让人将她毁了容,可见这慕月有多不得人心。但这些吴双不知道,她只觉得慕月是丁紫派人弄伤的然后卖出府的,这件事自然是算在丁紫头上了。

无故将吴双院子里的下人弄走,未经得吴双的同意,同时吴双也要问问清楚,当时若有丁紫派人责打慕月,她闹不回那中馈,也必不会让丁紫好过,可惜了,她到现在没下来地,而这事她不亲自去,她身边那些下人恐怕连进蓝青院都不行。

吴双现在是又愤又怒,却是有苦发不出,不然头疼的她受不了,她越想越憋屈,越憋屈她越愤怒,恶性循环下,不但阻止伤口愈合,说是一个月,这下怕是一个月也未必会好的。

丁紫回到蓝月院没多久,雨茶便带着一些茶点送过来,并且将丰姨娘的说又说了一遍,丁紫一想总不能总让丰姨娘送茶点过来,到底是安王爷的姨娘,总归是个长辈,便跟雨茶要了配方,丁紫也没让她空手而归,而是给了雨茶一些补身的名贵药材与补品,还有几个养身的方子,雨茶连连道谢这才离开。

喜儿收了东西,丁紫对铃儿道:“看看水嬷嬷在做什么,若是不忙,让她过来见我,我有点事要问她。”

不一会水嬷嬷便跟了进来,丁紫让水嬷嬷坐着,两人便聊了起来:“水嬷嬷,这个丰姨娘倒是个妙人,你以前对她有多少了解。”

水嬷嬷想了想才道:“说起这个丰姨娘,好像是王爷当初建府的时候便在府中上的老人了,后来面色在府中也是不错的,而且为人也很温和低调,也很得安王爷的心便收到房中了。不过收了丰姨娘没多久,太后便给安王爷议亲,没过多久小姐便嫁了过来,之后王爷便鲜少再进丰姨娘的院子。而这个丰姨娘也是个安份守已的,倒是没出什么乱子,不过一开始与王妃的关系也不冷不热的,说实在话王妃与世子妃的性子倒也有几分相似之处,王妃性子虽然爽朗大气,下人都很喜欢她,不过她也有霸道的一面,对于王爷看的很紧,所以那个时候王爷与丰姨娘越来越淡,后来就鲜少再进风雨院了。”

丁紫怪异的挑挑眉:“父王就没有什么别的表示,露出不满,指责母妃的?”丁紫想水嬷嬷肯定因为安王妃是她的小姐还淡化了一下,安王妃其实是个善妒的,这种女人男人大多是不喜欢的。

水嬷嬷脸上尴尬一红,也明白丁紫的意思:“王爷当时与小姐刚刚新婚,倒是并没有因此冷落了小姐,对待小姐也是不错的,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四季院送。不过王爷与小姐新婚没一年王爷就奉命带兵出京,后来吴双这才以王爷不在京为由与小姐做伴进了安王府里。不过王爷出京不久,王妃就诊出有孕了,没过多久,风雨那边也传出有孕的消息,当时这事还闹过,因为王爷也只是一次酒醉错走了屋子,临幸了丰姨娘一回,没想她他便一举得孕了。听到消息,王爷两个月后解决了公事便回到京城。”

丁紫眉一跳:“你说这丰姨娘曾经怀过身孕?”

水嬷嬷点点头:“而且若这孩子生下来,会是王妃的长子,丰姨娘比小姐的早了一个月,不过这孩子却没生出来,可能因为同时被查出怀有身孕,小姐跟这丰姨娘也有话可聊,当时才慢慢走的有些近,不过比起吴双却是差远了。后来老奴家里有事,小姐准了老奴的假,老妈便回乡了,老奴走前安王爷也再次奉命出京,当老奴回京的时候就知道小姐身子不行了,而且那丰姨娘不知怎么的晚产了半个月,当时王妃却早产了。两人都生的男婴,只不过丰姨娘却生出了个模样十分怪异的死婴,为了王府的脸面这事倒是没传出去,但是府里的老人还是有所耳闻。有人传这丰姨娘说不定被什么附身了,反正是个不幸之人,她身子那段时间也不好,鲜少出现在人面前。再之后的事世子妃您知道了,王妃身子越发不好,最后就没了,那之后丰姨娘好似生产落了病身子一直不好,很少出院子。”

“那水嬷嬷知道这丰姨娘帮着母妃打理四季院的花草之事吗?”

水嬷嬷点点头:“那丰姨娘确实喜欢花草的,不过心得比起我家小姐却差多了,这点奴婢也是感激她的。”

丁紫皱着眉,水嬷嬷见状也知趣的退下来了,丁紫便一直皱眉细想着,连蓝青凌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发现,直到蓝青凌将她怀在怀中,丁紫才惊觉,随后又靠在蓝青凌的怀中。

蓝青凌刚一回来,也在手下的报告中知道丁紫今天去了风雨院,想必是查了些事情还想不明白吧,蓝青凌也不打扰丁紫,只是随手将丁紫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

丁紫头一缩,搭在蓝青凌肩上,声音弱弱的:“青凌,我想不明白这丰姨娘是敌是友,按表面看来,这个丰姨娘若是生下长子,那就会直接影响你的世子之位,我没接触过母妃,不能肯定这件事真相是什么。但是这丰姨娘有恨母妃的理由啊。”

蓝青凌手上一顿,却什么也没说。

这亲王嫡长与庶长有很大区别,就像是皇家的嫡长和庶长子一样,虽说嫡长子有名正言顺亲封太子的资格,但若按长幼有序来说,这长子为皇帝也是理应当的事,这个丰姨娘的孩子也是有资格与蓝青凌竞夺世子之位的,偏两人差不多同时出生,蓝青凌好好的,那丰姨娘的儿子没活不说,还被贴了不怎么好的名声。

处处透着蹊跷。

“看来我与这丰姨娘还要多多接触才行啊。”蓝青凌将头放在丁紫头上,用下巴轻轻摩擦着丁紫光滑有发顶,只是回道,“我相信母妃不是个心思恶毒的人。”

丁紫点点头:“我也相信!”就冲着水嬷嬷跟她说她与母妃性格有几分相同,丁紫就选择相信前王妃,因为丁紫就不是一个主动害人的人,生出蓝青凌这种外冷内热的人,丁紫也不信前王妃是个恶毒的人。

翌日,蓝青凌早朝后接丁紫出府,带着她去城门,送丁智出府。

不过在拐去城门前,蓝青凌与丁紫先去了福云酒楼将王潇妮接了出来,几天前在王氏又提到让王潇妮去安王府时,王潇妮一口回绝,王氏一通威逼利诱不能让王潇妮就犯,直接派下人将王潇妮的东西胡乱收抬一通,直接将人扔出府外。

侍郎府丁紫一直派人守着,王潇妮一出府,便让丁紫带到福云酒楼,接过她两人这才去往城外,丁智到底是代表天子出京的,皇上派了两队侍卫前行,随行宫女十人,还有两个文官跟去帮衬着,而丁智身份低微皇上自然不能亲自相送,太子来送也有些掉价,身为闲人的蓝青华接到了这件重任。

当蓝青凌丁紫出现时,该来的都来了,护国候府一行人,侍郎府一行人,而蓝青华正笑的揽着丁智说什么,有人眼尖看到蓝青凌丁紫出现,唱道:“安王世子,世子妃到。”

重人皆愣了一下,除了蓝青华,大街上的人纷纷行礼,蓝青凌丁紫下了马车说了句无需多礼,便走向丁智。

城楼旁边的一个二层楼里,一扇窗户外开,站在上面的人望着下面,冷冷一笑!

第一百五十二章,谋算!

那人身着银白亮面衣服,几朵娇艳的俏海棠大朵绣于衣摆处,头发微微束起,随意的披散着,几束随飞微摆,发丝间一双魅惑的凤目眨动间,流光异彩,妖艳动人,只是静静靠在窗边,却因为纤长的体魄,让他有种无言的诱惑,不是别人,正是宁王蓝亦。

他看着城门前笑语嫣然,相处融洽的蓝青凌丁紫丁智一行人,眼中冷意闪动,带着一种渗人的寒芒。

城门前,丁紫刚一走近,交待了丁智几句话,一挥手,一个身着浅粉纱裙,头扎丫髻打扮俏中简练的女子走下来,女子一直低着头走路,只是气质却是淡定平和的,众人不禁望过去,蓝老太君更是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丁紫,刚才那个女子可是从蓝青凌丁紫的车厢里走出来的,不言而知其意,大多数都觉得这是蓝青凌可能收进房的人,不禁投去担忧的目光。

丁紫却笑容不减,直到那女子走到她身边,丁紫拉着丁智介绍:“智儿,潇妮你也认得。”

丁智脸猛的沉下来,在侍郎府,除了上一回蓝青凌丁紫回府时王氏介绍的时候他见过王潇妮,两人便再未见过面,他一直盯着王潇妮,就怕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后来王潇妮被王氏赶出府的时候,丁智还派人去找过,王潇妮既然拒绝了进安王府,他与王潇妮便没有对立敌意了,他准备安全送王潇妮回老家。

可是王潇妮一出府便不见人了,丁智也派人找过,但一无所获,无法丁智也只能作罢!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是搭上姐夫了?

此时丁智觉得这个女人伤了他的心,竟然如此不知自重,自然也不能有什么好脸色了,但是当听到丁紫的话后,丁智脸上呆了呆,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智儿,我已经认了潇妮当干妹妹,姐姐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边关那样寒苦的地方生活,便想让她代姐姐去照顾你日常起居,另外还有三男两女都是帮着潇妮照顾你的,你还是年轻,有时候行事冲动着,有些想不明白或是一时不能决定的,不妨与他们讨论下。”说到后来,丁紫是压低声音在丁智耳边说的,丁智阅历浅,可是却不笨,脑子一转,便知道这是他姐姐为了他的安全做的准备,心里暖洋洋的,没有半点被丁紫过份关心的不悦,姐姐还是这么疼爱他的,丁智可不像那些叛逆的,对丁紫的关心永远不会觉得是累赘。

再者说,丁智入朝不久,根基不稳,这一次代天子出城,还是林王余孽那种地方,他已经做好准备会死在边关了,而他手边也没有可用的人手,除了两个当初丁紫帮他挑的随从小厮,他一般人也信不过。但这几个人却大大不同,他也不觉得姐姐这样的人,会给他送帮不上忙的人。

丁智想的没错,这五个人里,三男中的两个,便是当初林虎给丁紫选出暗卫中的两个,和易的本事,不论相隔多远,只要能看到那人嘴形,便知其说些什么。骆儿,会各种方言,了解许多外人很少知道的当地民俗,另一个在暗位中武功位居第三的太和。两个丫环也都是特别训练出的,并且与玉瑜都有些类似,皆是从青楼出来的,这一次他们都要尽全力保护丁智的安全,而这两个女人若是在关健时候,也可以出卖身体帮丁智套情报,作为暗卫这也是避免不了的情况。

至于十大暗卫去二,丁紫自然早有准备又另外训练一批好手,挑后补齐了十暗卫。

对于丁智也算是尽可能想到了需要注意的地方,而且这五个人虽然各有所长,但是武功都绝对不弱,以五敌五十精兵侍卫也未必会输。

丁智笑着抱住了丁紫:“姐姐谢谢你,你放心,等智儿回来,智儿一定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智儿永远会成为姐姐可以依靠的存在,智儿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丁紫拍拍丁智的后背,眼眶有些泛红。

然而在场的其它人却不能平静了。

护国候府一众人,当知道原来王潇妮是给丁智准备的,众人便放下了心,猜到丁紫的几分打算,现在看着姐弟两人都有些激动,心里不免也跟着有些感怀。

齐柔啊,你的两个孩子都是优秀的,你可以安心了,娘对你的遗憾并没有在外孙外孙女身上出现,娘很欣慰。

护国候也一派感慨,白霜雪与云希雨面上也有些不舍,云希雨更是直接哭的跑过去了。

护国候府这边依依不舍,侍郎府这边丁鹏与王氏却是铁青了脸,本来招来王潇妮就是为了丁鹏的官职,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好歹不同意便罢了,竟然还将她这种贱人安排在丁智身边,简直下贱不要脸。

智儿小小年纪却已经代天子出行,那是多么无上荣誉的事,将来智儿回来岂能平凡的了,岂能被王潇妮这种烂蹄子攀上了,智儿若是再立了大功,将来要娶的人不是名门之后的嫡女也是郡主公主的,岂能让这王潇妮的小蹄子破坏了。

王氏阴沉着脸走过来,此时丁紫与丁智他们在说话,倒也没人注意到她,她冷冷对王潇妮道:“真是个贱货,我当你多么清贵,知道丁紫是个厉害的你进不去安王府,却将主意打到智儿身上了,好啊,你野心不小,凭你也配去伺候智儿!我告诉你,丁家绝不会同意你进门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这一次我不许你跟着智儿去边关。”

王潇妮这一去,回来后最低也能当了丁智的贵妾,必竟是与他同甘共苦一路伺候她的,王氏岂能不明白这个意思,而且丁智到现在未知男女之事,被王潇妮蛊惑,带回来要娶了正妻可怎么办。却不想想,她想以丁智的婚事攀关系,拒绝王潇妮,这人当初还是她费尽心机想往安王府送去的。

丁紫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轻轻的走过来,就听到王氏最后一句话,眉头微皱,眼中放射着冷光,王氏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天天还坐在家里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美梦,还如此认不清现实。

“祖母对紫儿给智儿送去伺候的人不满意吗?”

听到丁紫淡淡的声音,王氏身子徒然一抖,这话听着平淡无奇,她却莫名的害怕,只是眼神里一片阴暗,这个小贱人,就是从她不听话开始的,智儿现在也越发不受控制了!

“潇妮不行,她可不是一般的丫环,虽然家境败落了,可到底不是做丫环出身的,只会些无聊的风花雪月,怎么能伺候的了智儿。智儿身边若是没人伺候,我身边的两个大丫环倒是可以。”这话不无嘲讽王潇妮的意思,你虽是家境败落了,可自愿当那些小丫环做的事,还自请枕席,如此下贱的人连她身边的大丫环都不如,还配当举人家的小姐,呸!

丁紫冷冷一笑:“祖母就不需要担心了,本世子妃已经安排好了,潇妮不会可以学,再者说智儿身边伺候的也不少,差不了她一个,倒是她的才学与眼界却不是一般丫环可比的,若是能帮到智儿,祖母你还该谢她呢。”

“谢她,就她这种不知自重的!紫儿你是世子妃不假,你出于关心智儿也不假,可是有些事却是好心办坏事,到时候真出什么事,可别落的坑害智儿的名声,我不同意王潇妮去,那只会害智儿!”王氏沉着一张脸,一直想用长辈压着丁紫,表达的意思,今天王潇妮跟去,丁紫坑害丁智这个弟弟的事就成立了!

“祖母倒真是关心智儿啊。”

“那是当然!”王氏点头道,却没看到丁紫眼中的嘲讽。

“祖母,你若想保住侍郎府,就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愚蠢念头,想智儿将来娶重臣郡主公主的想法给本世子妃收回去,你若是执意如此,惹怒了我,我做出什么事情,你就别怪我不将你这个祖母当长辈看了。我可不会让你毁了智儿,你给我消停些,好自为之,你该知道,我说的出就做的到,别做让自己没脸的事!”丁紫脸上表情骤然一冷,身上一股王氏形容不出的威压,吓的她说不出话,昏黄的的老眼望着丁紫,心里被狠狠敲打了一击,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丁紫冷哼一声,转身吩咐差不多该出城了,王氏看着丁紫一身华服,傲气十足的指挥着,那派头她想了一辈子却未成功过,现在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当面威胁她,真是半点不将她放在眼中。

好你个丁紫!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王氏的眼神极尽怨毒,却没有它法,因为她真信丁紫说到做到,而王氏心中越恨丁紫也就越怕丁紫,此时气的不轻,却是再也不敢反对。

一边的丁鹏本想也上去斥责几声,抬步的时候,一旁的蓝青凌突然转过脸,眼神阴森森望着自己,丁鹏一愣,那脚就收回去了。蓝青凌却没转过头,眼神冰冷不含一丝感情,嘴角勾着冷酷的笑,他一点不怀疑,若是他敢做出出格的事,敢训斥丁紫,不用丁紫自己动作,自己先要被这个安王世子给撕了。

丁智的车队终于在蓝青凌丁紫与护国候府众人的依依不舍中启程离开了京城,丁紫不放心,还跟着蓝青凌乘着安王府的马车相送了几里,这才不得不停下。

丁紫轻叹一声,重生以来她一直将丁智当成奋斗的目标,现在这个弟弟也长大了,她突然有些失落感,蓝青凌摸摸她的头,安慰着。

丁紫突然闷声道:“青凌,我想有个孩子了。”

蓝青凌一愣,抱着丁紫的手臂突然收紧,紧的丁紫快呼吸困难了,蓝青凌却没放开,而她也由着蓝青凌如此。当初他们还因为孩子的事闹的很不愉快,之后蓝青凌虽然不再提起,却不可能完全不在意,现在丁紫主动说,那也就是真的,对蓝青凌来说,这是代表紫儿完全接受他了,他能不激动吗?

丁紫不禁有些汗颜也有些愧疚,那一刻,丁紫是觉得应该生个孩子,她可能不会这么失落,但是看到蓝青凌眼中的喜悦,她也觉得生一个两人共同的孩子,一起精心照顾,看着自己的骨肉长大成人,也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脸上的笑意也不禁加大了。

酒楼上的的蓝亦看着蓝青凌丁紫跟出去,正想转身离开回王府,却突然在看到一处时停下步子,冲着身边的蓝海道:“看看对街人群后的轿子里坐的是谁。”

蓝海听令马上走出去查探,能有两盏茶的时候才回来,此时蓝亦已经坐下来喝茶,蓝海一进来马上道:“主子,属下查到那个轿子里的是安国候府少候爷的妻子夏玲月。”

“噢?”蓝亦一听眉挑了挑,心里疑惑着,望着蓝海。

蓝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主子,据属下得知,这个夏玲月与护国候府的少候夫人白霜雪,还有嫡小姐云希雨都是小时候的好朋友,后来与丁紫的安王世子妃的关系也很不错,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亲自上前问候两声。”说到底也是认识的朋友,没必要躲在人后的道理。

蓝亦手刮着茶杯光滑的杯口,脸上却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来:“如此怪异的行为,不是她本身有问题,那便是与丁紫她们有问题了。”

“不过属下听说这夏玲月性子很柔和,从来没与世子妃三人吵过架。”蓝海又道。

“安国候府的少候夫人吗?安国候府不是一直没表过态吗,派人盯着这个夏玲月,本王可是找到机会了。”蓝亦说的若是别人听着一定会很迷惑,只不过这话换成蓝海听来,却是眼睛一亮,已经明白了蓝亦的意思。

回府的路上,夏玲月心里总觉得十分烦闷,却又说不出哪里很烦,若是因为丁紫的话,她厌恶仇恨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会突然让她这样坐立难安呢。夏玲月冷着脸,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心里却暗恨着,丁智倒是出京的很是时候,不过她已经通过云希雨认识丁智了,那件事本来不是一蹴可成的,还需要费些功夫准备,这倒是给了她时间,不过现在丁智认识了她,对将来的事很有帮助了。

没错,那一天云希雨与夏玲月不是偶然被丁智撞见,那马也不是突然发疯的,这一次都是夏玲月是先设计好的!

原本她找上林佳倩开始,便有意将一切往她的计划上引去,林佳倩那个感情用事的蠢货果然上了当,从一开始在夏玲月的算计里,林佳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虽然没想到林王府会因此牵连进去,但是对夏玲月的计划也没有什么关系,她本来也没有在意。但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让丁智代他出行,丁智才多大,官职也不高,说起来根本没有这个资格,所以夏玲月一开始没将他定为计划里的重要一环。

后来听说丁智出行的事定下来了,夏玲月不得不将计划略微改动一下,本来是件麻烦事,但是她后来一想,经此一事说不定效果要比预想的还要好。所以按照计划,对于丁智她便要先出手一下了,夏玲月这个计划里现在并不需要动丁智,但是偏要让丁智记住她才行!

所以她至从听到消息便派人打听,正巧丁智前一天与那家卖墨的店打过招呼第二天会来,翌日一早夏玲月以尽心力为由找上云希雨两人一起去采买东西,不过两人都是女子,自然无法想买什么买完东西就好,夏玲月一边陪着云希雨,一边让下人去查探丁智出来的时间,算准了后,她在乘坐的马屁股上扎了一记,然后命令车夫先离开,丁智遇到这种事自然要帮助一二。

云希雨也自然而然的让两人认识了,而这才只是第一步。

丁智离京时间太短,她暂时只能做这些,接下来还有一个更要的事情,夏玲月的马车从京城的驿馆门前走过,夏玲月掀开车帘,望了望,随后放下,乘马车回安国候府。

蓝青凌与丁紫乘马车进城门的时候,护国候府的一个小丫环拦住了马车,丁紫一看竟是云希雨身边的丫环柔儿,便道:“柔儿你拦在这里,可是外祖母她们那边出什么事了?”

柔儿摇摇头道:“没有,老太君她们一切安好。只是小姐让奴婢替她传个话,小姐让奴婢帮着问问,那个红头纱的事少不知道世子妃这里有没有头绪,候夫人这两天又找一小姐说过,而且那边也催的紧了,小姐最近在府中也十分着急。”

丁紫一听便明白了,这话本是对个暗话,云希雨总不能说红盖头示意,一说就露馅了,说着红头纱的事,丁紫立即明白是云希雨委托她查殿中监山大人家嫡公子的事,这个也正是护国候府有意给云希雨许的婆家。当初丁紫觉得这个山大人家一家未免低调的可以,便觉得很疑惑,随后便派人去查,之后发生林王府吴双林王妃要坏云希雨清白一事,丁紫反而对这件事更上心了,只不过派人查回来的消息,却说这山大人一家确实十分低调,而且跟了几个月也真不像是有问题的。

丁紫也不禁觉得自己多心了:“回去跟你家小姐说,我这里已经查的收尾了,这两天我会去护国候府看望老太君,让她不要太过挂心,我一定好生帮她处理的。”

秀儿脸上一笑,连忙道谢:“小姐知道事情有着落也算放心了,奴婢在这里先替小姐谢谢世子妃了。”

“蓝卓派两个侍卫送柔儿回府。”

柔儿在两个安王府的侍卫护送下安全回到护国候府,刚一进屋,云希雨便冲着过来忙问着:“怎么样,紫儿说什么。”

“小姐你就放心吧,这事有世子妃出马一定会查清楚的,世子妃说这两天她会来府中看望老太君的。”云希雨松了一口气,柔儿不禁道,“小姐,依奴婢看,若是世子妃查不出那山大人家的问题,就说明这一家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家,小姐不如就嫁了,那山大人的公子奴婢远远也看过,真是相貌堂堂,了不得的男子,倒是与小姐颇为般配。”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柔儿见云希雨不想多谈,便轻应了一声退出身子。

云希雨紧抿着唇,眉头深深皱起来,柔儿也不是说的没道理,只是她心里还有些心结没有打开。云希雨可是实实在在深闺的小姐,与丁紫两世为人,强悍的前生还不同,她从小便是捧在手心长大的,虽然为人活泼,性子开朗,但她心中也有自己的坚持与倔强。

不论家人怎么说这个山大人,云希雨都半点升不出好感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只想着,若是将来她要嫁给山大人家的公子,倒不如她空守灯台长伴佛祖来的自在,在她的心里她是希望丁紫能查出些问题来的,偏紫儿那里没有什么问题,这事若是敲定了,云希雨九成九是要嫁到山大人家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一阵烦闷。

不说她的倔强,她心里的另一个心结,也无法让她静静的嫁到山家去。

当初在林王府里,田轻奥撕了她的衣服,那个时候五皇子第一个冲进来,那一刻云希雨面对蓝青华可以说是半赤一裸相对的,之后因为当时云希雨受到惊吓,对当时的事谁都不愿意提及,可是云希雨脑子里却总挥之不去那个时刻。

云希雨虽比一般的闺家小姐大方一些,可是被男人看了身体,她如何能平静处之呢,她虽不能说认准了蓝青华,也没有说多么多么喜欢蓝青华,实际上她也没有吃什么亏。可是起码现在她无法忘记心里的纠结,她不想嫁给任何男人,包括蓝青华,那件事给云希雨心里还是留下了些阴影,这更让云希雨希望这件婚事能够不成成功。

云希雨紧紧攥着绣帕,脑子里却不由想到,娘会选山大人家是因为这家人都很低调,官职不重不轻而且人口单薄,并且没站到哪个皇子的队伍上,可那五皇子也算是个废皇子,他根本不能参与皇权的争夺,那也是个中立的位置啊…

蓝青凌与丁紫刚一回府,水嬷嬷便面色诡异的走过来冲着丁紫道:“世子妃,悠然院出事了。”

丁紫一愣:“出什么事了?”那蓝青然被安王爷责令关在院子里,没有他允许不能外出,吴月娥之后她也送了进去,而且那收妾的贴子也送去吴氏了,应该没几日回贴就能送回来了,丁紫也没想到能出什么事。

水嬷嬷脸上僵了僵,丁紫发现她面上肌肉抖了抖,眼中明显带着笑意:“老奴刚得到消息,说是悠然院里二少爷与表小姐打起来了,还上手了,现在悠然院乱糟糟一片,世子妃是中馈,所以老奴请示是不是要过去看一看。”

水嬷嬷虽是没明说,但丁紫知道恐怕闹的可没这么小,冲着蓝青凌笑了笑,后者一点头,两人相偕往悠然院走去,还没到地方,便听到前面一阵的吵闹声。

“你个贱货,你敢不听我的话!”这男声十分粗喘,一听就气的不行。

“没用的男人,你除了冲女人动手,你还会些什么,废物点心,你个银枪蜡枪头!”这女声十分尖锐,说出的话半点不给人脸面,而且这声音丁紫也认识,正是吴月娥的。

丁紫“噗哧”一声笑起来,银枪蜡枪头,亏吴月娥想的出来,这话放在任何男人身上都是无法忍耐的,她与蓝青凌的步子不禁加快了一些。

正如丁紫所想,蓝青然听到吴月娥的骂声,直接在抵毁着蓝青然身为男人的雄风与自尊,快步冲上几步,拉着吴月娥“啪”便重重一巴掌,直接将吴月娥脸煽到一边上,吴月娥气恼不休,尖叫一声,脚上一跳跳到蓝青然身上轮起拳头便狠狠的打:“你恼羞成怒了,你自己不行怪的了谁。你个没用的男人,还是安王府二少爷呢,呸!你真受宠,怎么不让安王爷放你出来,你就知道拿女人撒气,你是个什么东西,没用的男人,老天真是瞎了眼睛,我清白如玉的身子怎么就被你这种恶心的男人毁了,我不想活了!哇!”

越想越委屈,吴月娥大哭起来。

蓝青然气的满脸铁青,当初安王爷下令看着他,外面可是派了不少王爷的护卫看着他这个院子的,现在他与吴月娥的对骂这些人岂能听不到,虽然这些人不动如山的站着,但蓝青然总觉得他们心里已经在笑了,笑她连个女人都管不了。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原也发展不到这个地步,吴双受伤的当天丁紫便将吴月娥送到悠然院,送到悠然院后,便是吴月娥出去了,她也说不清与蓝青然的关系了。而且她的身子确实是蓝青然破的,吴月娥心里不服气,可是她总算没蠢的以为她这样的身子蓝青凌还能收下她。吴月娥不得不想想现实,不得不接受现实了。

接受了现实后她便想,这蓝青然说到底也是安王府的二少爷,是吴双的亲儿子,吴双那个毒女人为了这个儿子也不能对她太差了。虽然事后冷静下来想,她觉得被吴双算计了,吴双觉得她是吴氏族长的女儿,家产也定是不少,嫁妆也不会少,再加上前段时间里吴双为了补中馈的银子向吴月娥要银子,吴月娥更是觉得吴双本来就是看中了她的家世,以蓝青凌为引子,其实就是为了她儿子谋福利的,一开始吴双便想自己儿子与她有染,让她不得不嫁给蓝青然。

越这么想,吴月娥越觉得是这么个理,越是恨吴双的自私自利。

但是现在她身在安王府,还被看守着,现在想要跟蓝青然扯清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吴月娥便是为了自己好,这事她也得认下。所以她也慢慢接受了蓝青然,说到底蓝青然长像不差,出身也可以,这么想着她也不禁动了心思。

反正蓝青凌是没戏了,若是她抓紧了蓝青然,以吴双的性子早晚是要拉蓝青凌下马的,她跟了蓝青然,也早晚会有世子妃之位可做。

吴月娥这边想好了,却发现这蓝青然竟然是个色胚子。安王爷虽是封了院子,但是这院子里的人却是没管,蓝青然也不是没闹过,见没有效果也只能在悠然院等安王爷消气放他出来,虽然他现不能去见花魁香儿,可是他这院子里可是各个面色上好的,蓝青然也没闲着,天天醒了便拉着丫环胡搞,天天如此,有时候睡的时候一边拉三个丫环伺候着,天天醉声娇语的,吴月娥可是知道蓝青然是个什么男人了。

心里越发对吴双算计她记恨,可现在这个男人是她的了,她岂能容的悠然院那些贱丫环骑到她头上来,她将来可是这院子里的夫人,自然要立些威来。

于是吴月娥开始在这院子里找麻烦,只要与蓝青然有染的,少不了被她责骂,若是再有几个回嘴的更少不了责打,一开始蓝青然也没在意,他可还要在这个女人这得弄钱出来呢,哪里想闹掰了,所了对吴月娥也是一忍再忍。

偏吴月娥觉得蓝青然不管了,也是怕了她了,反而闹的更大,今天蓝青然还在睡着,吴月娥拉着这悠然院最受宠长了桃花脸娇媚眼睛的丫环,便叫来人以她不敬她这个主子为由打她一百大板,那丫环自然是不乐意,便吵了几句,吴月娥气的不行,指甲便挠上那丫环的脸,这一上手火气更大,最后将人家的花容月貌直接毁了,那一百大板更是没停。

蓝青然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院子里十分吵闹,便起来看看,一开门就看到那丫环被打的直翻白眼,已经恹恹一息了,这丫环可是蓝青然身边最久的,床上功夫也是挺好的一个,平时最得蓝青然的宠,这一下便将蓝青然的怒火激起来,两人便吵了起来。

只是越吵两人都觉得自己万分委屈,那骂的话就没法听了,一个赛一个的难听,而吴月娥也没说错,那一次在蓝月院,她是第一次,蓝青然让她很疼,而她听着蓝青然与下人天天欢声淫一语的,心里也是嫉妒的,觉得还是蓝青然不行,倒是没想到自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