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的双眼一亮,自己的这个老子终于要对太子硬气一回了?

安太师说:“下官这府里,到了盛夏时节,也就后园里的一池荷花可以供殿下一看。今夜皓月当空,有些凉风,不如就让下官陪着太子殿下去看看荷花吧。”

安元志没从躺椅上摔地上去。

太子点了点头,说:“既然太师跟元志都这么说,那我还真要好好看看。”

“那殿下请,”安太师起身就把太子往厅外请,跟两个嫡子说:“元文,元礼还不起身?”

太子被安太师请去看荷花了,前厅就剩下安元志对着老太君和安锦颜了。

“没想到你会管三丫头的闲事,”老太君打量着安元志说,她不相信安元志能做对安锦曲好的事,这个小子还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安元志说:“太君,你还当太子妃是安家人呢?”

安锦颜说:“我怎么不是安家人了?”

“你当父亲在东宫说过的话是放屁吗?”安元志说:“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啊?进了东宫之后,是不是有人把砖码你脸上了?”

“安元志,你不要太放肆!”安锦颜在前厅里只剩下自己、老太君和安元志的时候,终于不用再忍着自己的怒气了。

“我就是放肆了,你又能拿我怎样?”安元志说:“你觉得姐妹同侍一夫是好事,我可没觉得是好事,天下男人死绝了,安家的小姐没人嫁了?

“闭嘴!”老太君冲安元志说:“这是太子妃娘娘!”

“屁的太子妃吧,”安元志看着安锦颜轻蔑地笑道:“太君你问问你的这个好孙女儿,在东宫里,有多少人把她当太子妃看。现在东宫里是洁侧妃当家,太子妃只是个被太子甩了的可怜虫罢了!”

“安元志!”老太君举起拐杖想揍安元志。

“太君,”安元志说:“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跟太子撇清关系吗?你如今年纪大了,有些事管不了你就不要管了!祈顺朝有几个老太太到了你这把年纪,还眼瞅着皇家朝堂之事的?”

老太君被安元志说得眼看着要晕。

安锦颜道:“算了太君,现在正是安五少爷得意的时候,我们惹不起他。”

“来人!”安元志冲厅外喊了一声。

安元志的两个小厮应声跑了进来。

安元志说了声:“送我回去。”

安锦颜看着两个小厮抬着安元志走到了厅门口,开口道:“安元志,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我肯定比你活得自在,”安元志回了安锦颜一句。

前厅里只剩下祖孙俩坐着了,老太君哀声叹气,一脸的悲凄,跟安锦颜说:“这就是嫡庶不分的下场啊!”

“有这么一个人在家里,太君的日子想必不好过,”安锦颜这会儿已经脸上平平静静,一点也不像刚被安元志骂过的样子了,跟老太君说:“太君你若是不想个办法,安家迟早毁在这小子的手上。”

“此话怎讲?”老太君忙问道。

安锦颜压低了声音道:“祖母知道圣上为什么把云妍公主下嫁给他安元志吗?”

老太君摇了摇头,说:“我问过你父亲和大哥他们,他们都跟我说,是圣上赏识安元志啊。”

安锦颜一笑,说:“要是圣上真赏识他,怎么会把他打成那样?”

老太君说:“不是说他在宫里做错了事,圣上这才罚了他吗?”

安锦颜说:“父亲是这么跟太君说的?”

老太君说:“你父亲和你大哥二哥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啊,还说是军中的事,所以具体什么事情他们也不清楚。”

安锦颜笑得头上的发钗都差点掉下来,说:“他们还真是什么谎话都敢跟老太君你撒。安元志是强要了云妍公主的身子,圣上看在安氏几代人为国尽忠的份上,才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安元志就是为了这事,被圣上关在后宫惧刑司里打得!”

老太君就觉得天昏地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安锦颜小声道:“这样的孽子,也就父亲心软还留着他,太君,安元志这样的混帐东西,你还留着他做什么?”

老太君说:“不留他?”

安锦颜说:“留他何用?”

287磊落与否

太子夫妇这天晚上在安府里呆到很晚才走。

老太君在送走太子夫妇之后,儿子、孙子一个也没理,直接由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回了自己住着的内宅正院。

安太师让安元文和安元礼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安元志的卧房门外。

“太师,”守在卧房外的几个小厮忙给安太师行礼。

“少爷歇下了?”安太师问道。

一个小厮回话道:“三小姐还在少爷屋里。”

安太师推门就走进了安元志的卧房,内室的门一开,安太师就听见了安锦曲的哭声。

安元志看见安太师进屋来了,就跟哭个不停,他怎么劝都不行的安锦曲说:“父亲来了,你自己问他好了!”

安太师走到了安元志的床前,一看安锦曲的眼睛都哭肿了,便道:“为父不会将你嫁给太子的,不要哭了。”

安锦曲说:“可是老太君都答应了。”

“此事我不会依太君的意思办,”安太师说:“你回房去吧。”

安锦曲这个时候却不信自己父亲的话,谁知道安太师是不是在哄她。

安元志这个时候说:“让三小姐嫁给杨君成吧。”

安太师马上就看着安锦曲道:“你与杨二公子是怎么回事?”

安锦曲这才有机会把龙泉寺发生的事,跟安太师说了一遍。

安元志听了后说:“这个杨君成至少不讨厌三小姐,父亲,要不你找个人去问问杨家的意思。”

“杨家如今不会跟京都城里任何一个世族结亲的,”安太师却皱着眉道:“圣上也不会同意我们与杨家结亲的。”

安锦曲在这一刻就觉得自己心死了。

安元志说:“我们不跟太子走了,圣上还不放心?”

“你懂什么?”安太师摇头道:“你如今从军了,与上官勇也走得近,圣上怎么可能再让我们与杨家结亲?”

安元志被安太师说得不吱声了,世宗对兵权之事有多看重,安元志不是不知道。

安锦曲起身给安太师行了一礼,想回自己的绣阁呆着去了。

安太师说:“我安家的小姐不会嫁不出去的,为父会为你找个好的。”

安锦曲点了点头,转身想走,但到底不甘心,又转过身来问安太师道:“我能见见二姐吗?”

安太师一个没站住,跌坐在了安元志的床上。

安元志说:“这是太子妃说的。”

“她…”安太师这会儿的神情,可以算得上是绝望了。

“她跟太君说的,我在门外听到了,”安锦曲说:“父亲放心,就我一个人听到了。”

“你无法进宫的,”安太师就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勉强跟安锦曲道:“她也不会帮你。”

安元志说:“去见一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安锦曲忙就道:“真的?”

“父亲能去千秋殿的,”安元志说:“你穿身侍女服,跟着父亲一起去就是。”

安太师说:“这是胡闹!”

“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安元志打了一个呵欠,说:“反正我就是一句话,嫁谁也比嫁给太子当侧妃好,三小姐的那个脑子,进了东宫,能被人生吃了!”

安锦曲咬着嘴唇,突然就给安太师跪下了,说:“爹,我想去见见二姐。”

安太师一边拉小女儿起来,一边就问:“你去见她作甚?你看上杨二公子了?”

安锦曲摇头,说:“我越想越害怕,太子和大姐不会放过我的!爹,你拿太君也没办法的!”

安太师被安锦曲哭得心里酸楚,他总共就三个女儿,现在看着他一个也保不住。

“三小姐,你觉得我姐能帮你什么?”安元志这个时候问道。

安锦曲说:“我不求夫家是谁了,只要圣上能给我赐个嫁就行。”

安元志说:“这倒是个好办法,太子能逼我们,他能去逼圣上吗?”

“你丫头,”安太师说:“这事为父也可以跟圣上去说。”

“那爹你不就得罪太子了吗?”安锦曲说道。

安元志又被安锦曲的这句实话气到了,和着他姐姐就活该被太子恨上?安锦曲这人看着脑子不好,也会算啊。

安太师不想得罪太子,如果有可能,皇室里的人谁他都不想得罪。

“今天太子这一来,我觉得小睿子的那一刀白扎了,”安元志跟安太师说:“让我找人去问问我姐吧,我姐要是想见,就安排三小姐进宫去跟她见一面。”

安太师说:“你在宫里闹得事还不算大?你要找何人去问话?”

就这个时候,门外的小厮又在喊了,说:“太师,五少爷,上官将军来看五少爷了。”

安元志就说:“能替我带话的人来了。”

上官勇没想到自己还能在深更半夜见到安锦曲,他这会儿堵着门正要进,安锦曲正要出门,上官勇连避都没地方避。

安锦曲用袖子把脸一遮,曲膝冲上官勇行了一礼,说:“小妹见过上官姐夫。”

上官勇愣怔了一下后,才道:“三小姐有礼了,”说着就让到了一旁。

安锦曲快步走了出去。

等上官勇进到房里,看见安太师忙也行礼,道:“末将见过太师。”

“又是跟圣上告了假来的?”安太师笑着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说:“是,我不放心元志,所以过来看看。”

“那你们说话吧,我去书房,”安太师说:“卫朝有事可到书房来见我。”

上官勇躬着身子送安太师出了屋。

安元志躺在床上笑道:“姐夫,你现在这礼数是跟谁学得?”

上官勇老实道:“不学怎么办?现在每日见的人也多了,你姐也让袁义跟我说,让我多在意一点。”

“我姐她还好吗?”

“平宁呢?”

“也好。”

“那小睿子呢?”

上官勇说:“他跟你一样在家养伤,他就一处伤口,比你的伤好养。”

安元志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又感觉到疼了。

上官勇听见安元志抽气,忙就问:“又疼了?”

“没什么,”安元志摇摇头,说:“姐夫,玉关杨家的杨君成可能看上安锦曲了。”

“哦?”上官勇说:“这是好事吧?”

“太子也看上安锦曲了,”安元志说:“今天晚上带着安锦颜那个女人来府里逼亲了。”

上官勇说:“安家不是跟他断了关系吗?”

安元志就笑,说:“姐夫,你脸皮薄,以为这些人跟你一样吗?”

“那,”上官勇说:“太师选了谁?”

“我父亲看不上太子,”安元志说:“可是也说圣上现在不会让杨家跟安家结亲,这事成死局了。”

“杨家手里有玉关铁骑啊,”上官勇皱着眉说:“我想杨家也不愿意结这个亲吧?”

“如果杨君成愿意呢?”安元志问道。

上官勇说:“这种事,我们不好问,也猜不出啊。”

“我想让我姐见见安锦曲,”安元志说:“姐夫,你回宫之后想办法问问我姐吧。”

上官勇顿时就不乐意了,他在安锦绣的事情上其实很小气,到现在他也记得安锦曲打安锦绣的那记耳光。

“如果他们两情相悦,”安元志道:“我姐要是帮了他们,杨家可就欠了我姐一个大人情,杨家的门风讲究一诺千金,有恩必报,我觉得这事很合算啊。”

上官勇叹气道:“元志,婚姻之事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买卖一样?杨家要是知道你姐姐帮他们是有所求,他们还会许什么承诺?”

安元志说:“姐夫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勇说:“帮杨家这样的将门,最好就真心帮他们,这样人家才会领你的情。哪能什么事都计较得失的?”

安元志活在安府里,从小看人脸色长大,要他跟上官勇这样性子磊落,安元志还真做不来,不过被上官勇教训了,安元志也只是跟上官勇嬉皮笑脸道:“我知道错了,姐夫就让我姐真心帮他们一回好了。”

上官勇拍了安元志的额头一下,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两情相悦的?”

安元志说:“这个,我让三小姐去问啊。”

上官勇好笑道:“你让她一个未嫁人的姑娘去问杨二公子?”

“这种事安锦曲会做的,”安元志说:“她这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实在,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要是不弄明白杨君成是不是对她有意思,这人睡不着觉的。”

上官勇这才说:“我会去问问你姐的。”

安元志看上官勇答应了,了了这桩事后,便压低了嗓子问上官勇道:“姐夫,你跟我姐这几天见过面了吗?”

“没有,”上官勇说:“宫里不是能随便跑的地方,也就是袁义能偷着过来带些话,我的轻功比不上他的,避不开宫里的耳目。”

“韩约帮了你一次,你让他再帮你二次三次呗,”安元志大大咧咧地说:“反正韩大人现在跟我们绑一块儿了,想后悔都没机会了。”

“你这小子!”上官勇一巴掌又拍在了安元志的额头上,说:“我能天天让韩约干杀头的事吗?”

安元志笑着说:“我现在觉着韩约其实也挺倒霉的。”

上官勇笑容无奈道:“你这是幸灾乐祸吗?”

一个安府的下人这时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安元志说:“我今天还有药没用?”

这下人道:“五少爷,这是安神的。”

安元志看看这人,说:“你是我院子里的?”

这下人忙说:“大管家今天才把小人派过来,五少爷,小人白天里来给五少爷磕过头的。”

安元志白天睡得迷迷糊糊,这会儿想不起来这事了,便道:“你把药给我吧。”

这下人端着药碗就往前走。

上官勇把安元志扶着坐起来一点,准备喂安元志喝药。

288鹅汤

上官勇看着这下人端着托盘,把这一碗看着黑乎乎的汤药送到了安元志的床前,便伸出手道:“把药给我。”

这下人抬眼看了看上官勇。

上官勇突然就发现这下人的手微微在发抖,便问了一句:“你怕我?”

安元志在床上笑道:“姐夫,你这个样子一般下人都怕你。”

上官勇没理安元志,只盯着这下人看。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上官勇看这个下人的手白白净净,不像是个做粗活的下人,倒像是个在安府里管事的。

“将军,给您药,”这下人躬着身,把托盘举过了头顶,送到了上官勇的跟前。

上官勇接过这药,就在他低头看药的时候,安元志伸过手来,说:“我现在又不是不能动,不用姐夫你喂了。”

上官勇看着安元志自己端着药碗喝了两口药,看安元志苦着脸,便道:“这药不甜?”

安元志说:“不甜,还股鸭骚味。”

上官勇不懂医,但知道安神的汤药里多少都会加红枣,枣味甘甜,要是安神汤药一点甜味也没有,那就说明这药不对了。看着安元志低头还要喝,上官勇一把把安元志手里的药碗给抢了下来。

安元志不解上官勇的用意,说:“姐夫你怎么了?”

上官勇看向那个送药来的下人,看这下人的腿都在打战了,便命后面站着的小厮道:“去请大夫过来。”

这下人听见上官勇说要找大夫来,吓得转身就要跑。

上官勇也不喊还在房里站着的那个小厮抓人,自己起身,抬腿一脚,把这个下人踢翻在了地上。

这事情发生的太快,安元志来不及反应,望着自己的姐夫发愣。

上官勇这一脚下去,至少能保证这个下人倒地上爬不起来,回到床边上,也来不及跟安元志解释,用手抬起安元志的头,捏开嘴,直接就用手去扣安元志的喉咙。

安元志喝下去的两口汤药,硬是被自家姐夫扣得吐了出来。

上官勇看看地上呈黑色的药汁,想想还是不放心,又把安元志的喉咙扣了扣,说:“吐干净点的好。”

安元志这个时候也猜到是上官勇觉得这碗安神药不对了,伏在床边上,不用上官勇扣他的喉咙了,安元志自己催吐,把胃里装着的东西,里外里吐了一个干净。

大夫被伺候安元志的小厮领了进来,看见安元志床前的秽物,地上还躺着的一个不停哼哼的人,忙就问道:“五少爷这是不舒服的厉害了?”

上官勇指了指被他放在了床前的药碗,说:“先生,你又让人给五少爷送安神汤来了?”

大夫说:“方才有五少爷院里的下人来找在下,说是五少爷夜间睡不好,所以在下就开了一剂安神的汤药,怎么,五少爷服了药后有不妥吗?”

上官勇说:“先生来看看这药吧,我觉得这药里有别的东西。”

大家族里的阴私事,老大夫从医多年,见得也多,听了上官勇这话,忙就上前来先看安元志。

上官勇说:“他把药都吐出来了,还有问题吗?”

大夫把了安元志的脉后,神情放松了下来,跟上官勇道:“将军,五少爷的身体无事。”

上官勇这才递了一杯清水给安元志,说:“漱漱嘴吧。”

安元志用水漱了漱嘴,看着大夫道:“这药有问题吗?”

大夫闻了这汤药的味道后,就知道这药不对了。

上官勇说:“是不是里面加了东西?”

大夫说:“请将军容在下去看看药渣。”

大夫这么一说,上官勇就肯定这药有问题了,起身走到地上躺着的这下人跟前,说:“你在药里加了什么东西?”

这下人连声道:“将军,小人冤枉,小人什么也知道啊!”

上官勇抬脚踩在了这下人的一根酸筋上,说:“我再问你一遍,这药里你加了什么东西?”

这下人还是跟上官勇喊冤。

上官勇脚上用了劲,安府的下人他不好打,但让这人疼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下人杀猪一样的喊了起来,等上官勇脚上松了劲,这下人的嗓子都喊哑了。

“你在药里加了什么?”上官勇再问这下人道。

这下人还是硬撑着摇头。

上官勇再一脚踩下去,如此几次三番,这下人受不住了。

安元志屋里的这个动静,守在屋外的小厮听见后,飞跑去禀报了安太师。

安太师匆匆赶来,看看屋里的这几个人,再看看安元志床前的秽物,说:“这是怎么了?”

安元志说:“这个混帐东西想杀我!在我的药里下毒!”

安太师马上就看向了这下人,说:“你敢害毒害我安家的少爷?”

这下人看见安太师来,就像知道自己没了活路一样,跟安太师喊了一声:“太师,小人冤枉啊!”

安太师看着大夫问道:“先生,这药里可是有问题?”

大夫点了点头,说:“太师,这药里有没有毒在下不能肯定,但这药里的确是加了东西。”

“来人!”安太师听了大夫的话后,回头命人道:“把这个混帐给我拖出去打!什么时候他肯说实话了,什么时候停。”

两个下人上前来拖着这下人就走。

这下人被拖到了门外后,突然挣脱了抓着他的两个下人的手,冲着墙就要撞,想寻死。

“把他的家人一起给我抓来!”安太师这时说道:“陪着他一起上路!”

这年头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的人毕竟是少数,这下人头都碰到了墙,在最后一刻泄了力道,只把自己撞了个额青脸肿。

追着这下人的几个安府下人冲上来,把这下人按在了地上。

安太师背着手站到了这下人的跟前,道:“跟我说实话!”

上官勇这时也从房里出来了,站在了廊下。

这下人还是在犹豫。

安太师便命下人们道:“去把这混帐的家人抓过来!”

“太师,”这下人看着去抓他家人的下人们要走出这个院子的院门了,这才跟安太师喊道:“小人只是在五少爷的汤药里加了一点鹅汤。”

这话一出,安太师顿时就暴怒道:“去把这个混帐的家人抓来,一起送上路!”

这下人跪在地上冲着安太师叩头如捣蒜,求安太师饶他一命。

上官勇这时走上了前来,安元志身上的创口遍布全身,鹅又是大发之物,这一碗加了鹅汤的安神药喝下去,安元志一定全身烂,要是多喝几碗,一定能活活烂死在床上!这个安府的下人跟安元志到底有什么仇?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下人竟然要让安元志活活烂死!“你说,”上官勇的手心里全是汗,沙哑着声音问这下人道:“是谁让你害五少爷的?”

这下人在地上嚎啕大哭,就是不肯说话。

这时安府的大管家匆匆跑进了这个院子,跑到安太师的身边小声耳语道:“太师,这下人小人查过了,原先是老太君院里的管事,今天才被老太君派来伺候五少爷。”

安太师觉得自己不用问了,这一定是自己的那个老母亲想要安元志的命。安太师的身体摇晃了两下,眼前的院子,院子里的人都模模糊糊地让他看不清楚了。

“太师?”大管家一把扶住了站立不住的安太师,连声道:“太师您这是怎么了?”

上官勇也回头看安太师,说:“太师可是知道真凶是谁了?”

院中的安府下人们都觉得,这个上官将军说话可真够彪悍的,直接就问安太师真凶是谁。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跟主子们能有多大的仇?想也知道这是主子们之间的恩怨,只是从来也没人会把这些世族大家的阴私事当众说出来,这就是在打安太师的脸啊!

安太师看了大管家一眼。

大管家会意,道:“把这个混帐东西拖出去!”

上官勇说:“等等,让他把背后指使的人说出来!”

安太师说:“卫朝你随我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太师你,”上官勇看一眼安太师,说:“你知道真凶是谁了?”

“嗯,”安太师说:“你随我来。”

卧房内室里,安元志一脸怒色地躺在床上,要不是他现在动弹不了,他方才就冲过去杀了那个要害死他的下人了。

大夫在一旁守着安元志,脸色也很难看,给安五少爷用鹅汤,这个杀人的手段也太恶毒了点!

安太师进屋后,就先跟大夫说:“先生,我想给犬子换一个地方休养,还望先生能随着他一起去。”

这府里的确也不是安元志能呆的地方了,大夫冲安太师作辑道:“在下明白了,在下这就去收拾东西。”

安元志看着大夫走出去了,便冲安太师喊道:“究竟是谁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