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泽道:“在内廷的事上,我宁愿谨小慎微。”韦希圣与上官勇有过来往,虽说可能是为了小风子,可是不能肯定的事,白承泽就是要再去查韦希圣一下。

白承泽没等世宗开口,就道:“父皇,儿臣愿往。”

“这种事何必劳烦五殿下?”安太师道:“圣上派哪位大人前往即可。”

“那就你去好了,”世宗跟白承泽道,内廷之事,是应该谨慎一些。

传旨的太监骑快马赶到了大理寺,跟韦希圣和安元志传了世宗的旨。

安元志领旨起身后,就跟韦希圣小声道:“没想到圣上是要他们游街啊。”

韦希圣阴沉着脸,说:“五少爷一定要当心,不可逃了一个罪人。”

“知道,”安元志说:“我领着这么多人,还看不住这帮死囚吗?”

韦希圣带着周师爷转身就走,跟安元志说话让韦大人很痛苦,总想替安太师教训一回儿子。

安元志看韦希圣被自己气走之后,才收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跟袁威道:“我们去看看犯人。”

今日要被处死的人,算上何府的一百多口,有近六百号人,这会儿被人赶着,分成了七队,绑成一长串,站在大理寺最大的一个院子里。这会儿天下着大雨,院子里哭声震天,只是所有人都是全身湿透,看不出这些人中,是谁在痛哭。

安元志和卫**们都没有穿蓑衣,跟犯人们一样,站在雨中淋着。

袁白看到安元志和袁威进了院门,忙迎上前道:“少爷,我们这就走吗?”

安元志小声道:“事情都办好了?”

袁白凑到安元志的耳边耳语道:“办好了,袁英他们手上的绳扣都是活结。”

安元志说:“有人疑心他们吗?”

“没人问他们,“袁白说。

安元志说:“也对,都是死到临头了,谁还有心思管别人啊。”

668半刻钟

袁白就没操过袁英他们可能会被人发现的心,问安元志说:“少爷,我们什么时候走?”

安元志说:“这就走吧。”

安元志的话音刚落,一个小个子的少年人冲进了这个院子,直接冲到了安元志的面前,开口就说:“不好了!”

安元志看看这小少年,说:“你谁啊?”

这小少年说话的语速快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说:“五少爷,殿下,五殿下要来了,师父,让我来,五殿下要来查人,我是,不是,奴才是宫里的格子。”

袁威和袁白一下子没能听懂这小少年的话,安元志却是听懂了,说:“五殿下已经过来了?”

格子忙点头,小声道:“五少爷,我师父让你小心。”

安元志心说我小心什么啊?袁英那帮人,白承泽一数人数就能数出来了啊。

格子是光着头一路淋雨跑过来的,抬手擦一把脸,跟安元志说:“五少爷,那奴才走了。”

安元志一手拎住了小格子的衣领子,一边高声命袁威和袁白道:“赶紧的,跑步,把人都带出去,不跑的,就给我上鞭子!”

袁威还看着安元志发愣。

安元志把袁义往自己的面前一拉,小声道:“白承泽要来查人了,快点带人走!”

袁威一听白承泽要来查人,原地就是一跳,然后拉着袁白火烧了屁股一样跑走了。

安元志看袁威、袁白带着兵卒们赶着人往大理寺外跑了,才跟格子说:“你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格子说:“我跟看门的说,我是宫里的人,来找五少爷的。”

安元志一边拎着格子往外走,一边小声道:“你不要再回宫里去了,去卫国侯府等我,卫国侯府在城南旧巷,认识那地方吗?”

格子说:“奴才听说过城南旧巷。”

“那你就问路人怎么走,”安元志说:“总之不要再回宫去了。”

格子说:“五少爷,奴才不回去,会被师父打死的。”

“你回宫才一定没命,”安元志说:“觉得我是好人吗?”

格子抬头看看安元志,安元志也是全身湿透的落汤鸡模样,只是这位身穿软甲的驸马爷,就是被淋成落汤鸡了,也还是英武,格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冲着安元志点了一下头。

安元志声音很急地道:“那你就去卫国侯府,一定不要再回宫里去了,有什么话等我晚上去侯府,我再跟你说,行吗?”

格子点了第一次头后,再点头就没有什么犹豫和压力了,都没怎么想,就冲安元志又点了点头。

安元志到了大理寺外,上了马,又看了格子一眼,说:“快点走,不要让人看见你。”

格子冲进了站在大理寺外,看死囚的人群里。

安元志抬手几鞭子,打在走在最后的几个犯人的身上,道:“都快点,再拖时间,你们也是死的命!”

队伍前头这时已经跑了起来,有不少女犯一下子没跟上这种行进的速度,纷纷跌在地上。

“快点!”安元志冲前面的卫**大喊。

队伍没有停下来,跌在地上的人被拖在地上走。

“把那些人都弄起来!”安元志又喊,想到白承泽会来,安元志就有些心里发慌,看到自己的手下对着地上的人连踢带打,安元志只得又喊:“这样有什么用?动作快点,把人弄起来!”

在卫**们的拉拽之下,地上的犯人们都被拉了起来。

安元志坐在马上,回头往帝宫方向看了看,没看到白承泽的人,安元志抹一把脸,打马往城南去了。

围观在大理寺外的人们看到这场面心里都感觉怪异,这哪是押死囚游街?这怎么看都是在赶命的架式。

帝宫的门前,白承泽这时正面容冰冷地看着韩约。

世宗的銮驾把半开的宫门堵了一个满满当当,白承泽这会儿急着出宫,却硬生生被他不能碰的銮驾堵在了宫里。

“五殿下稍等片刻,”韩约淋着雨,很是狼狈地跟白承泽说:“銮驾的前轮卡在了路缝里,下官已经命人在弄了。”

白承泽道:“我父皇午时三刻才到刑场,你们这么早就把銮驾拉到宫门前做什么?”

韩约说:“回五殿下的话,今天这雨大,下官们是想早些把銮驾备好。”

“你没脑子吗?”白承泽道:“我父皇要是想在御书房那里就上銮驾呢?你们再把銮驾拉过去?”

韩约有些茫然地看着白承泽,说:“五殿下,圣上一向都是坐步辇出了宫门后,才上銮驾的啊,今,今天圣上要在御书房那里就坐銮驾了?”

白承泽冷冷地看着韩约,他这会儿要是能杀,就把韩约杀了。

韩约心里发憷,但现在他也只能装作没有看到白承泽的神情,自打了一记耳光,说:“今天下官幸好遇见了五殿下,五殿下,下官这就把銮驾拉到御书房去。”

白承泽说:“我父皇有下令吗?”

“那,”韩约抬手大力地挠一下头,说:“那…”

“你赶紧把宫门让出来!”白承泽难得当众发怒道。

韩约忙就冲白承泽一哈腰,说:“下官这就去看看,五殿下您,您稍等一下。”

“快去吧,”白承泽情绪外露了一下后,又和缓了声音跟韩约道。

韩约跑到了宫门前,銮驾前,一帮大内侍卫和御林军在忙活。

许兴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跟走到他身旁的韩约小声道:“这能拖多久啊?”

韩约看着銮驾的前轮,自言自语道:“我应该把这沟再弄深点的。”

“拉倒吧,”许兴道:“这里天天人来人往的,突然出个深沟?人不会生疑?又不是地动!”

“妈的,”韩约骂了一句。

许兴用肩膀撞了韩约一下,说:“五殿下过来了!”

韩约伸头往宫里望去,就看见白承泽大步往这里走来了。

许兴说:“你还要弄吗?这瞒不住啊,这个!”

“这时间够长了吧?”韩约边瞄着白承泽,边问自己的老友道。

许兴说:“不知道,半刻钟了吧?”

“才他妈半刻钟?”韩约嘀咕道。

“不错了,”许兴也偷眼看着白承泽那里,说:“要不是弄来銮驾,我们连半刻钟都拖不到!你知足吧。就要到跟前了,你给个话啊!”

“快,把轮子抬上来,”韩约命蹲那儿忙活的手下们道。

白承泽走到了銮驾跟前,就看见一帮人把数百斤重的銮驾给抬了起来。

韩约看着白承泽就要到自己这里来了,迈步往白承泽那里走去,像是要迎白承泽,走过一个手下身边的时候,韩约动作不大地踢了这个手下一脚。

这个大内侍卫正全身用劲呢,感觉到因为用劲而肌肉绷得死紧的小腿肚上,被人踢了一脚,顿时就往前一踉跄,不但撞到了身前左右的人,手上也泄了力道。

白承泽看整个銮驾往他这里倾斜了过来,身形很轻快地往后面一退。

“妈的!”韩约在心里又暴了一句粗口。

銮驾的前轮又掉进了路面的裂缝里,白承泽连个惊吓都没受到。

“五殿下?”韩约一脸慌张地跑到了白承泽的跟前,说:“您没事吧?”

白承泽道:“你们到底要弄到什么时候?”

韩约冲白承泽点头哈腰地道:“五殿下,您再等等,马上就好。”

“下雨天手滑吗?”白承泽看着韩约道。

韩约赔着笑脸,说:“五殿下,您别急。”

白承泽现在很着急,要不是宫门不能随便进出,他早就从别的宫门走了。

许兴站在銮驾前面,跟众人说:“赶紧把銮驾抬出来,不然五殿下真得发怒了!”

韩约听着身后的銮驾发出了哐当的一声响,回头看了一眼,马上就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跟白承泽说:“五殿下,您看,好了。”

白承泽大声命众人道:“快把銮驾拉开,让开路。”

“四殿下?”韩约这时又看着白承泽的身后,喊了一声。

白承泽回头,就看见白承允带着人,正快步往自己这里走来。

韩约冲许兴打了一个赶紧把銮驾拉走的手势。

等白承允带着人走到宫门前的时候,堵着宫门的銮驾已经被拉走了。

“四哥怎么来了?”白承泽看着白承允问道。

白承允看看被拉着往宫里掉头的銮驾,说:“这是怎么回事?”

韩约忙说:“下官回四殿下的话,方才銮驾的前轮陷进了路缝里,挡住了五殿下的去路。”

白承允一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跟白承泽道:“我与你一起去大理寺。”

白承泽说:“去个大理寺,还用我们两个人去?”

白承允说:“你能去,我不能去吗?”

白承泽把手往宫外一让,说:“那四哥请吧。”

白承允先行往宫门外走去。

一个小太监从宫里追出来,跑到了白承泽的身旁。

白承泽看一眼这小太监,小声道:“怎么回事?”

小太监跟白承泽耳语道:“安太师说五殿下像是与韦大人有隙的样子,跟圣上说,还是两位殿下一起去,这样对事对人才公平。”

白承泽没作任表示,往宫门外走去。

韩约站在宫门里,跟身旁的一个大内侍卫道:“给我盯住了那个小太监。”

大内侍卫应了一声是。

白承泽出了宫,没上马,走到了白承允的马前,道:“既然四哥去大理寺,那我就不去了。”

白承允说:“你要抗旨不遵吗?”

白承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四哥,我在宫门这里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我怕元志已经带着犯人离开大理寺了,我去路上堵他。”

白承允说:“你知道元志带着人往哪里走了?他们若是已经离了大理寺,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去那里?”

669人命贱如猪狗

白承泽一笑,道:“元志他们也有可能没有走啊,我与四哥兵分两路不是更好吗?”

白承允道:“你这就是多此一举,韦希圣敢在内廷钦犯的事上做手脚吗?”

白承泽笑道:“小心总不会有错。”

“那好,我去大理寺,”白承允双腿一夹马腹,带着人先走了。

白登为白承泽牵来了马,小声道:“爷,我们要去哪里?”

白承泽看看自己今天带来的这些人,十五个侍卫,三个小厮,加上白登和他自己,一共二十个人,安元志现在带着多少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爷,”白登说:“您这是,这是怎么了?”

白承泽上了马,道:“去城南。”

白登忙道:“是!”

许兴看着白承泽也带着人跑走了,问韩约道:“五殿下怎么不跟四殿下一起走呢?”

“去看看五殿下他们往哪里走了,”韩约命自己手下的一个大内侍卫道。

这个大内侍卫在宫门前上了马,跟在了白承泽一行人的后面。

白登骑马紧跟在白承泽的身后,回头看一眼,说:“爷,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

白承泽说了一句:“不要管他。”

看安太师今天在御书房的举动,说的那些话,白承泽就知道事有不对了。现在事关他白承泽,唯一可能出事的地方就是王襄那里,这个时候再派人去通知在王襄府里的人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白承泽直接就带着人往城南街市走,他虽然只有二十个人,但在京城里,安元志敢对他这个皇子殿下下手吗?

跟在白承泽身后的大内侍卫看着白承泽一行人往城南去了,忙回到了宫门前跟韩约道:“大人,五殿下往南去了。”

许兴紧张兮兮地问韩约道:“城南那里会有什么事?”

韩约冲许兴摇了摇头,说:“你守好宫门吧,圣上今天一定会出宫去刑场,你别在圣上的面前犯错。”

许兴看着韩约快步往宫门里走去,没有再多问。

韩约走进了宫门里后,叫了一个亲信的手下来,耳语着命道:“五殿下去了城南,你把这事告诉安妃娘娘一声。”

这个大内侍卫撒腿往千秋殿的方向跑去。

跟着那个在宫门前跟白承泽说话的小太监的大内侍卫,这个时候跑了回来,跟要去千秋殿报信的大内侍卫跑了一个错肩。

“怎么样了?”韩约问这个手下。

“是御书房的小太监,”这个大内侍卫道:“我看他上御书房的高台了,没敢动他。”

“问到名字了吗?”韩约说。

“大人,御书房现在哪是能找人问话的地方啊?”这大内侍卫道:“不过我记住那小太监的长相了,再认一定能认得出来。”

韩约点了点头,说:“记住了人就行,辛苦了。”

千秋殿的小花厅里,安锦绣跟袁章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你让他回去跟韩约说,让他好好当差吧,暂时我们什么也不用做了。”

袁章应声退了出去。

“少爷他们不会有事吧?”袁义问安锦绣道。

“现在他们就是有事,我也做不了什么,”安锦绣道:“我们就等等看吧。”

“要是五殿下去了王襄那里,少爷他们还怎么动手?”

“箭在弦上了,”安锦绣小声道:“就是他白承泽亲自守在王襄府里,元志他们也一定得进去。”

袁义说:“少爷会进去吗?”

“应该会,”安锦绣望着袁义一笑,说:“元志看着不像是个怕事的人。”

袁义看安锦绣还能笑得出来,觉得事情也许还好,没到最坏的时候。

白承泽二十个人,都是骑马,速度上比安元志那一行人要快,等他到了城南街市的北边街口时,安元志一行人到了王襄府前的巷口。

城南街市本就是京都城最繁华热闹的街市,今天又是死囚游街,人比往日更多。

九门提督江潇庭亲自带着九门提督府的兵马,在这条街上维持秩序,把人往街两边赶,空出中间的路来。

袁威从前头跑到了安元志的马前,小声道:“九门提督的人在这里。”

安元志说:“看见江潇庭了?”

袁威摇头,说:“没看见,不过我问了九门提督府的人,江大人来了。”

“来就来吧,”安元志道:“事情我们一定得做。”

袁威点一下头,掉转了马头,又往前边去了。

江潇庭这时坐在马上,跟身后的幕僚道:“看看这个队伍,今天刑场的木头台子要被人血浸透了。”

已经上了年纪的幕僚,小声叹了一口气,道:“人命有时贱如猪狗啊。”

江潇庭苦笑。

走在最前面的人犯是何府的犯人,有的女犯手里还抱着不过三岁的孩童,小孩在大雨中淋着,全身冷透之下,哭声虚弱无助,听着让人心酸。

江潇庭回头看着老幕僚道:“先生,这话你跟我说说就行了,要是让…”

江潇庭的话没说完,就看见身侧有人大喊:“犯人跑了!”

江潇庭听了这声喊,整个人都发懵,犯人跑了?被卫**押着的犯人还能跑了?!

“杀人了!”游街示众的队伍后面又传来了声嘶力竭地哭喊声。

“真的杀人了!”

“犯人杀人了!”

“有当兵的死了!”

江潇庭就这么一愣神的时间,他面前的人群就乱成了一团。“怎,怎么回事?!”江潇庭冲着左手边大喊。

有行人奔到了江潇庭的马前,五六个人跌在了一起。

“大人,犯人跑了!”有亲兵跟江潇庭大喊。

把犯人们拴在一起的粗麻绳就在众人的眼前,断成了几截。

“快跑,不跑就是死!”队伍后面有几个声音在同时大喊。

“抓,抓人!”江潇庭这一回没有再愣神了,大声下令道。

九门提督府的兵将们在江潇庭的一声令下,一涌而上。

“元志,安元志在哪里?!”江潇庭也不管面前全是慌乱中的人群了,打马往左手边跑。

袁英这会儿跑到了王襄的府前,之前他已经来这里认过门,到了府门前后,袁英还把这府门细看了一眼,生怕自己认错了门。

“是这里?”老六子一身破破烂烂的囚服,跑到了袁英的身旁,小声问道。

袁英点头,说:“是这家没错。”

老六子上前就是一脚,府门里面是落着门栓的,却被老六子一脚踹断成了两截。

袁英回头看看自己的身后,他是最先弄掉了绑绳跑了的人,这会儿不少囚犯跟在他的身后。“我们从这家跑过去,“袁英跟身后的囚犯们说道:“这样我们能少跑不少路。”

“这样行吗?”有囚犯大声问袁英道。

“进去后,记得抢身衣服,”老六子说道:“然后咱们往人群里一钻,谁还能找到我们?”

袁英第一个冲进了王襄的府里。

门内一个男子在袁英进府之后,一拳便冲袁英的面门砸了过来。

袁英原来翻身而起,一脚踢向了这个男子的咽喉。

老六子这时带着头二十个囚犯一起冲了进来,看看跟袁英打在一起的人,没停脚,而是带着人往府里闯。

男子跟袁英交手几招后,又惊又怒地问道:“你是死囚?!”这一次的囚犯里,不是内廷的奴,就是何府的人,伺候人的奴才下女们怎么能有这样的武艺?何府倒是将门,只是有这样的武艺会在何府做一个下人吗?男子又细仔看了看袁英的脸,说:“你不是何将军的家人!”

“老子是你爹!”袁英骂了一声,跟这男子交手之后,他也心中有数了,在王襄府里的这帮人不是泛泛之辈。

几个混在犯人里的死士侍卫先后冲进了王襄的府里,其中一个扔给了袁英一把刀。

不多时,王襄的府里,哭喊声跟府外的交相呼应了起来。

男子听到府里的哭喊声,分了一下神,他的兄弟们到现在还不出来帮他,看来也是被人拖住了,“你是什么人?”这男子又问袁英道。

袁英闭着嘴,只拼命想取了这男子的性命。

王府的院墙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倒了一扇墙,大雨中,断墙的尘土还没扬起,就被雨水冲成了泥浆。

安元志带着一队卫**骑马冲进了府里。

被袁英逼得已经手脚生乱的男子看到官兵到了,面上露出了喜色,冲身着软甲的安元志大喊道:“将军,犯人跑进后院去了!”

安元志冲这男子点了点头,马到了男子的跟前道:“你是什么人?”

“小人…”

男子只说出了这两个字,就被安元志挥刀砍在了头上。

安元志也不看被自己砍了一刀的男子是死是活,跟袁英道:“你他妈的打到现在?”

袁英一刀捅穿了男子的胸膛,随后就拔刀往府中后院跑去。

“这里面的犯人一个不留!”安元志大声命手下道。

王襄被两个男子护着,跑到了府中的后门,没想到他们打不开这道门了。

“门被人从外面封死了!”一个男子喊着,带着王襄就想翻墙而出。

“老爷!”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冲到了这个院中,跌在地上,冲王襄大喊道。

王襄回头,就看见从院门那里跑来一个身着卫**军服的年轻校尉,手起刀落,将他的妾室砍得身首分家,又一脚将他的女儿踢到了墙上,小女孩脑颅被撞出一个大洞,红白的血和脑浆淌了一脸,一声没吭,就倒在墙下的地上气绝了。

王襄瘫在了地上,真正面对了死亡的时候,王大人才发现他根本承受不了。

两个男子互看了一眼后,拽着王襄的男子把王襄的手丢开了,两个人脚下发力,分上了两处墙头。王襄坐在地上,看着跃上了院墙的两个人,这个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这两个人是把他扔下了。

670无毒不丈夫

“放箭!”

随着院门外一个男子的一声令下,十几只雕翎箭从院外越过墙头射了进来。

围墙上的两个男子,挥舞手里的兵器挡箭,纵身就往围墙外跳,只是围墙外这时也有人放了冷箭,一个穿着普通百姓服饰的男子总共就放了两只箭,却分别将两个男子射死在半空中。

两个男子的尸体栽到了地上,守在外面的几个人跑上前,一人补上一刀,将这两个男子的尸体,又扔进了围墙里。

放冷箭的男子走到门前,将门上的大铜锁打开拿走,转身就带着自己的人又藏在了暗处。

冷清的巷中,除了王府围墙那里的一滩血外,看起来空无一人。

安元志手里拎着刀走进了后门前的这个院中,看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王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