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袁义往抬手把安锦绣的手一按,说:“主子,我来吧。”

安锦绣知道袁义是怕自己伤着,把剑放到了袁义的手里,说:“缠骨剑,听着很厉害的样子,袁义,你听过这剑?”

袁义点了点头,趴在床上,手上用了些力,把剑从乌金的剑鞘里拔了出来。

安锦绣瞪大了眼睛,袁义手上的这把剑软得不像话,出了剑鞘之后,被袁义手一抖,直接就缠在了袁义的手腕上。

袁义试了试剑刃,跟安锦绣说:“主子,这是缠骨剑。”

“这剑是铁的吗?”安锦绣说着,就要伸手摸。

袁义忙又把安锦绣伸过来要摸剑的手一抓,说:“别,小心伤着。”

安锦绣说:“我碰一下也会被伤着?”

袁义往床边上趴了趴,说:“主子你看着啊。”

安锦绣看着袁义抖了一下右手,原本缠在袁义手腕上的缠骨剑一下子往前一弹,发出“仓啷”一声响,安锦绣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几块砖石,被袁义一下子劈成了两半。

袁义又把手腕一扭,缠骨剑又绕到了他的手腕上,不细看,这剑就像护手腕一样。

安锦绣再不懂兵器,也能看出这把缠骨剑是个好东西了。

袁义说:“主子这剑很锋利。”

安锦绣说:“看来我欠了六殿下一个大人情了。”

袁义说:“这剑在江湖上也是名声赫赫的宝剑,我不能收六殿下的这个礼。”

安锦绣也觉得白承英这礼有些重了,不过她看袁义看着这把宝剑的样子,就像在看稀世珍宝一样,安锦绣说:“袁义,你喜欢这剑吗?”

袁义先点头,反应过来后又摇头,说:“我一般用刀。”

“留下吧,”安锦绣说:“六殿下也不是习武的人,这宝剑放在他身边也是浪费,改日我再寻个东西给他回礼就是。”

袁义说:“这是无价之宝。”

“我让太师再还个无价之宝给他就是,”安锦绣笑道:“这剑放我手里,就是个摆件,想必对六殿下也一样,也只有你们这些习武之人,当它是个无价之宝。”

袁义说:“太师能寻到什么无价之宝?”

“他害你挨了这顿打,”安锦绣说:“让他割块肉怎么了?”

袁义想想还是摇头,白承英这是给白承舟说情来了,他要收下这剑,安锦绣日后再对上白承舟,碍于白承英的情面,下不了手怎么办?

安锦绣看袁义摇头,看着有些急了,说:“让你留着你就留着,这事我作主了。”

“别口是心非了,”安锦绣说:“我看你喜欢这宝剑。”

袁义拿起乌金剑鞘,要把缠骨剑归鞘,跟安锦绣说:“还是给六殿下送回去吧,这剑太贵重,我受不起。”

安锦绣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拦袁义,说:“你担心我还不起他这个人情?”

袁义看着安锦绣的手伸了过来,把缠骨剑往地上一扔,空着的左手把安锦绣的手抓住了。

袁义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只是还是慢了一步,安锦绣觉得自己也没碰到被袁义扔地上的宝剑,手上就是一疼。

安锦绣没叫出声,可是手上流下来的血已经滴到了袁义的手上,袁义哎呀了一声,用手把安锦绣右手中指上的伤口按住了。

安锦绣呆呆地说:“我没碰到这剑啊。”

“碰到了,”袁义说:“你自己没感觉罢了。”

安锦绣说:“这剑这么厉害,你就留着用吧,没理由好东西到手了,还往外推啊。”

袁义抬眼看安锦绣,手指头差点被剑刃划掉了,这位还记挂着这事呢。

安锦绣这会儿没感觉到疼,还能笑的出来,跟袁义说:“再说你也喜欢。”

袁义说:“我喜欢你就要把这剑留下?”

“是啊,”安锦绣说:“你要不喜欢,我要这剑做什么?我又不练武。”

“那六殿下那里…”

“我说了会回礼给他的啊,”安锦绣说:“怎么样,你喜欢吗?”

袁义低头看安锦绣手上的伤口,他按到现在了,这伤口还在往外冒血,这样的伤口放在嘴里吸一下可能比较好,只是袁义不敢这么做。

安锦绣把右手从袁义的手里抽了出来,放嘴里吸了两下,直接把吸出来的血往地上一吐,说:“这伤口看来还挺深啊。”

跟着安锦绣的时间久了,袁义也习惯了安锦绣这种时不时的豪爽动作,把安锦绣的手又拉到自己面前细看。

安锦绣说:“这要缝针吗?”

袁义开了木盒盖,把白承英送来的金创药拿了出来,想给安锦绣用,可是转念一想又不放心,万一这药有问题呢?

安锦绣动了动受伤的食指,本来被袁义按着已经看着不怎么流血的伤口,又往外冒血了。

“别动,”袁义差点没跟安锦绣喊,伸手从枕头底下拿了自己方才用的伤药出来,跟安锦绣说:“一会儿喊太医来看看吧。”

“你挨了板子都不用看太医,我就这一个口子,得看太医?”安锦绣满不在乎地道。

袁义说:“我挨了几十板子都没你伤得重,伤口再深点,你这手指头就别想要了。”

安锦绣说:“你吓唬我呢?这就一个小口子。”

袁义暗叫一声我的天,用茶杯里的水给安锦绣洗了伤口,上了伤药,手脚麻利地替安锦绣把这伤口扎上了,说:“以后看见兵器不要伸手,都是杀人的物件,不见血收不进鞘的。”

安锦绣笑了起来,说:“那你方才也没喂这剑血啊。”

袁义被安锦绣拿话噎住了,正想跟安锦绣说自己会武,不一样的时候,袁义就听安锦绣说:“算了,我拿血喂它也一样,我受伤总比你受伤好。”

袁义一愣,抬头看安锦绣。

安锦绣盯着自己的手指头,没顾上看袁义这会儿的神情,说:“袁义,我这点血喂你的宝剑够了吗?”

袁义握着安锦绣的手紧了一下。

安锦绣看向了袁义,说:“不够?”

袁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说:“我方才胡说的,就是怕你伤着,这些凶器,你以后不要碰了。”

安锦绣说:“你在逗我玩呢?”

袁义笑了起来,说:“主子一天都不开心了,现在是不是高兴点了?”

“你得了一把宝剑,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安锦绣低头看看被袁义扔地上的宝剑,说:“就这么扔地上吗?”

袁义怕安锦绣再去捡剑,忙把身子探出了床边,说:“你别动。”

安锦绣不能碰剑,把剑鞘捡起来交到了袁义的手上,说:“这剑倒是可以缠在腰上,我想办法给你做个装这剑的腰带吧。”

袁义摇头,说:“布装不住它。”

安锦绣这下子犯愁了,不用布,还能用什么做腰带?

袁义把入了鞘的缠骨剑往床上一放,又拉了安锦绣的右手看伤,看布上没血浸出来,才松了一口气,说:“要是再出血,就要找太医来看了。”

安锦绣说:“手上多个口子就找太医,太医不会嫌我娇气吗?”

袁义看着安锦绣无奈地一笑,他的这个主子离着娇气十万八千里呢。

袁章这时带着安府送过来的礼,走进了小院,站在院门口,就看见紫鸳站在他师父的房间门前。袁章跑到了紫鸳的跟前,小声说:“紫鸳姑姑,你怎么不进去?”

紫鸳正看门里看得入神,被袁章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袁章盯着紫鸳看,说:“我吓着紫鸳姑姑了?”

“小东西,”紫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走路都不出声的。”

安锦绣这时在屋里说:“紫鸳来了?”

紫鸳应安锦绣的话道:“是啊,主子,看来袁大哥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不是,”安锦绣说:“你怎么不进来?”

袁章这时跟安锦绣说:“主子,紫鸳姑姑跑走了。”

739主子有将军,你有什么?

安锦绣扭头看袁义,说:“你怎么不叫紫鸳进来?”

袁义摇了摇头,说:“不必了。”

安锦绣说:“你要躲着她了?”

“能说的话我都说了,”袁义看一眼走进屋来的袁章,跟安锦绣说:“再说就是废话了。”

袁章懵懵懂懂,说:“师父,什么废话?"

袁义不答反问道:“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袁章忙道:“主子,师父,这是安府给师父送的礼。”

安锦绣与袁义对视了一眼。

袁章说:“是由宫门那里的公公传进来的,他还在殿外等着主子的话呢?”

袁义道:“太师让他递什么话来了?”

袁章把安太师的话跟安锦绣和袁义说了一遍,然后问:“主子,你有话要跟太师说吗?”

“就跟太师说事情我知道了,”安锦绣道:“以后我会小心的。”

袁章说:“主子要小心什么?”

“袁义再出宫的时候,我会让他带上令牌。”

袁章点一下头,说:“主子,就这话吗?”

安锦绣把安家的礼盒拿过来,也放到了袁义的床上。

袁义打开盒盖一看,里面有伤药,也有人参燕窝鹿茸这些补物,盒子的最下面放着几张银票。

“收着吧,”安锦绣看了这礼后,跟袁义道:“反正是好东西,扔了也可惜了。”

袁义说:“太师那里,主子要怎么办呢?”

“等这仗打起来再说吧,”安锦绣站起了身,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袁义的床上,说:“我去齐芳殿一趟,你好好养伤,一会儿袁章就回来了。”

“去看那个怜美人?”

“嗯,等我回来后再跟你说吧,”安锦绣说着话,就走了出去,出了房门后,也没忘了替袁义把房门关上。

安锦绣出去之后,袁义把缠骨剑拿在手上又把玩了一会儿,突然门外又来了紫鸳的声音,说:“袁大哥,我能进来吗?”

袁义把缠骨剑放下了,提了一口气,说:“进来吧。”

紫鸳推门走了进来。

袁义看着紫鸳坐在了自己的床前,说:“伤好了,就跟着主子出去走一走吧,你不能天天就闷在房里吧?”

紫鸳说:“听说你又伤了?”

袁义说:“皮肉伤,不碍事的。”

紫鸳盯着袁义看。

袁义一脸坦然地道:“怎么了?”

袁义一坦然,紫鸳反而不自在了,说:“没什么。”

袁义看了看紫鸳脸上的伤,上了粉之后,这道原本看着很狰狞的伤疤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你的脸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袁义跟紫鸳说:“韩约一直在等你。”

紫鸳咬了咬嘴唇,突然说:“那你呢?”

袁义说:“我什么?”

“你又在等着谁?”

袁义望着紫鸳一笑。

“你跟主子在一起的时候,跟与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紫鸳小声道:“我没看错,袁大哥,你…”

“紫鸳,”袁义打断了紫鸳的话,道:“我是一个太监。”

“我知道,可是,”紫鸳拉扯着手里的手帕,有一肚子的话要问袁义,可是这会儿面对了袁义,她又问不出来了。

“你不用再管我了,”袁义跟紫鸳道:“好生过你的日子去,你能过得好,我和主子就都放心了。”

“可,可我不放心你啊,”紫鸳突然就想哭,跟袁义小声道:“主子有将军,袁大哥你有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袁义说道:“不过主子倒是许了我一个终老之地,这就够了。”

紫鸳看着袁义,袁义说起安锦绣的时候,嘴角会有笑意,这笑跟袁义平日里做给人看的笑容是不一样的。紫鸳在心里想着,她怎么之前从来就没有发现过,面具和真心,这么大的差别她竟然就视而不见。

“回去吧,”袁义看紫鸳坐着又开始发愣了,便道:“主子去了齐芳殿,你没事就去殿前等主子回来吧,要不去后园那里,跟九殿下一起玩会儿也行。”

“主子要是知道了,怎么办?”紫鸳却问袁义道:“袁大哥,你瞒不住主子的。”

“主子会知道什么?”袁义笑道:“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又怎么可能会让人知道?”

紫鸳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韩约是个好男人,”袁义说道:“你不要错过了。”

紫鸳猛地站起了身,她这会儿感觉有些窒息,就想出去。

袁义没有喊住紫鸳,看着紫鸳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紫鸳姑姑,”袁章给宫门那里的太监回话后,走回来,正好又看见紫鸳在往外跑,说:“你又来看师父了?”

紫鸳从袁章的身边跑了过来,没有停脚。

“紫鸳姑姑?”袁章冲着紫鸳的背影喊。

紫鸳很快就跑没影了。

袁章摸摸脑袋,不明所以地走回到袁义的卧房里,说:“师父,紫鸳姑姑来过了?”

“嗯,”袁义又把缠骨剑拿在了手里。

袁章说:“师父,这剑是好剑吗?”

袁义说:“主子去齐芳殿了?”

袁章摇头,说:“我不知道啊。”

“去看看,”袁义道:“要是主子还没走,你就跟她一起过去。”

“那师父你呢?”

“皮肉伤而已,我又不是不能动了。”

袁章说:“那师父你要喝水吗?”

袁义指了指安锦绣倒给他的,放在床头的水。

袁章看看这水杯,说:“这是紫鸳姑姑倒的,还是,还是主子?”

袁义看向了袁章。

袁章扭头就跑,说:“师父,我去看看主子。”

安锦绣这会儿坐着步辇,没往齐芳殿去,反而是去了慎刑司。

暂任慎刑司总管之职的郑鸿迎出了慎刑司,躬身候着安锦绣下了步辇之后,才走到了安锦绣的跟前。

安锦绣与郑鸿一前一后走进了慎刑司,小声问道:“齐芳殿的那两个小太监招了?”

郑鸿忙道:“娘娘,那两个小奴才先什么也不肯说,奴才命人给他们用了刑,他们倒是承认受过五殿下的恩惠,可是他们不承认自己是五殿下的人。”

“那天他们两个是去为怜美人要例钱的?“

“娘娘,到了现在这两个小奴才也是这么说,”郑鸿说着偷看安锦绣一眼,说:“娘娘,您再给奴才一点时间吧,奴才一定把这两个小奴才的嘴撬开。”

安锦绣迈步走进了慎刑司的一间刑房里,慎刑司的刑房,不管是什么时候,空气里总是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两个小太监这会儿都醒着,也没在刑架上绑着,倒在刑架旁边的地上,两个人靠在一起,有些相依为命的架式。

“你们都出去,”安锦绣命郑鸿道。

郑鸿忙说:“娘娘,奴才把他们绑上。”

“不必了,”安锦绣道:“他们现在还能动吗?”

郑鸿没敢再多说什么,带着刑房里的太监退了出去。

安锦绣走到了两个小太监的跟前,低头看着这两个小太监,说:“受了这么大的罪,还是不肯说实话?”

“娘娘,奴才冤枉,”一个小太监气息微弱地跟安锦绣喊道。

“五殿下让你们两个跟在我身后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让你们两个死了,”安锦绣道:“我让人查过了,你们两个的家里没人了,受了刑还这么忠心,看来宫里有让你们害怕的人,这个人是谁?”

两个小太监听了安锦绣的话后,彼此靠得更紧了,一起冲安锦绣摇头,说:“娘娘,奴才听不懂您的话。”

“齐芳殿那一片有宫殿五座,让你们害怕的人不可能在齐芳殿里,”安锦绣说道:“因为五殿下现在不可能让这个人死,但我想他应该离你们不远,否则平日里,他怎么看着你们?”

两个小太监瞪大了眼睛看着安锦绣。

安锦绣半蹲下了身,看着两个小太监道:“而且这个人还能很轻易地混入慎刑司,我说的没有错吧?”

过了好半天,一个小太监才跟安锦绣说:“娘娘,奴才,奴才不明白。”

安锦绣一笑,道:“我看你们两个的神情,就知道你们听得懂。”

一个年岁更小一点的小太监打了一个哆嗦。

“认识小应子吧?”安锦绣又道。

“不,不认识,”年岁大一点的小太监,还是咬着牙摇头道。

“可他认识你们,”安锦绣小声道:“知道吗?他跟我说了九个人,你们和另外七个人,就在齐芳殿那一片的五座宫殿里当差,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不知道,”小太监叫了起来:“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啊!”

刑室外的人听见这小太监的喊,下意识地就要往刑室里冲,被郑鸿拦住了,道:“娘娘没发话,你们敢进去?”

众人一起又站着不动了。

安锦绣看着说话的这个小太监,“我这就下令去把那七个人拿来,”她问这个小太监道:“小公公,你说那个人会不会以为,你们两个已经把不该说的话都说了?”

“娘娘!”小太监冲安锦绣的叫声,近似于尖叫了。

“说,那个人是谁,”安锦绣把脸上的笑容一敛,冷声道:”说实话,我可以护着你们,不说的话,你们就等着那个人来好了。”

小太监冲安锦绣摇头,

“好,”安锦绣站起了身,道:“那你们两个就等在这里好了,等那个人来了,我再抓他其实也一样。”

“娘娘,”小太监看安锦绣要走,又有些急了,说了一声:“五殿下。”

“五殿下已经随驾出征了,”安锦绣道:“我想他暂时管不了后宫里的事了。”

小太监瞪着安锦绣。

“至于你们伺候的主子,”安锦绣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情,不过我不介意多杀一个人。”

740美人命丧

两个小太监,年岁小的不敢看安锦绣,年岁大的一点,看着安锦绣嘴唇哆嗦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施公公,”小太监在安锦绣的身后喊道:“我就知道他姓施,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施公公?安锦绣回身又看这个小太监,道:“让你去认人,你能把人认出来?”

小太监点了点头。

“来人,”安锦绣冲刑房外喊了一声。

郑鸿应声走了进来。

安锦绣道:“你带人,去齐芳殿那一片的五殿去抓一个叫施武的人。”

郑鸿忙道:“奴才遵命,”后退三步之后,郑鸿转身就跑了出去。

“你,你知道他?”小太监在安锦绣的身后颤声道。

白承泽身边得力的手下,姓施的,安锦绣只记得白承泽成皇之后,他的暗卫首领叫施武,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一个太监。

“娘娘?”小太监突然又冲安锦绣跪起身子,说:“奴才已经招了,施公公一定会杀了奴才的,求娘娘救奴才们一命吧!奴才给您磕头了!”

“不要再磕了,”安锦绣冲这小太监摆了摆手,说:“施武被抓之后,他还怎么杀你们?”

“五殿下,五殿下也一定不会饶过奴才的。”

“那你说,你该怎么办?”安锦绣问这小太监道。

小太监听了安锦绣的话后,一愣怔,抬头看向了安锦绣。

安锦绣与这小太监对视了一眼,道:“我给你时间想,想明白后,让郑鸿替你带话就可可以了。”

“娘娘,”这个小太监却直接又给安锦绣磕头道:“奴才求娘娘收下奴才,奴才愿为娘娘当牛做马。”这个时候,只有给安锦绣做奴才,才可以保住他们两个人的命,这个小太监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他们背主之人,安妃娘娘还能再要他们吗?

“你叫什么名字?”安锦绣问这小太监道。

小太监说:“奴才平月,他叫山月,是,这是怜娘娘给奴才们取得名字。”

“平月,山月,”安锦绣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平月抬头再看安锦绣,就见安锦绣的目光很冷漠,这目光让平月有些身上发寒,“我们,奴才们,奴才是山月的哥哥。”

“亲兄弟?”

平月点了点头,

“在这里等着吧,”安锦绣这才一笑,道:“我答应不让你死,就一定会护着你的。”

“娘娘,”平月冲安锦绣一个头磕在地上。

安锦绣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这样一个聪明的小孩,不应该进宫来的。”

平月这一回是真不明白安锦绣的意思了。

安锦绣往刑房外走,背对着平月道:“太聪明的人,在宫里通常不长命。”

刑房的门“嘭”的一声,在平月的面前关上了。平月把山月抱在了怀里,他们两个一直命悬一线,不想死,可是这命已经由不得他们。

“哥,”山月在平月的怀里哭。

平月拍一下弟弟的后背,说:“别怕,有我呢。”

“娘娘,”一个慎刑司的管事太监看安锦绣出了刑房,忙冲安锦绣一躬身道:“郑鸿带人去抓人去了。”

“一会儿我会派人来接这两个小太监走,”安锦绣跟这个管事太监道:“不要再行刑了。”

管事太监说:“那娘娘,是不是先为他们看伤?”

“不用,”安锦绣道:”除非是我千秋殿的人,这刑房里不准再进人。”

管事太监忙又应是。

安锦绣走出了慎刑司的地牢,突然又回身跟送她出来的管事太监道:“这两个小太监若是在这里让人害了,我唯你是问。”

“奴才遵命,”这个管事太监忙跟安锦绣躬身道:“娘娘,奴才一定就守在刑房门前,不让任何人进去。”

安锦绣这才离开了慎刑司的大门,坐上了步辇,道:“去齐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