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承泽一行人出了帅府,夏景臣和席家军的几员将领正等在门前。

白承泽在门前四下里看了看,跟走到他跟前的夏景臣笑道:“元志这一回没有找你的麻烦?”

夏景臣说:“他还能在帅府门前杀我不成?他方才带着袁威几个人走了。”

白承泽道:“你先行回军里去吧,圣上命我与席大将军六日之内率兵赶到息龙山谷,你回去后,带着大军来与我们汇合。”

夏景臣说:“五殿下你不回去了?”

“回去,”白承泽道:“我与席大将军在路上与你们汇合。”

夏景臣回头看风家军。

“你们看看谁跟景臣先走,”白承泽跟这几员席琰的亲信将领道:“这个主,我应该可以替你们的席大将军做了。”

几员将领小声商量了起来。

夏景臣小声问白承泽道:“爷,安元志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吧?”

白承泽冲夏景臣摆了摆手,悄声道:“有四殿下管着他,他不敢乱来,你放心先行吧。”

“那四殿下…”

“他是我兄长,”白承泽打断了夏景臣的话,神情沉重道:“他不会要我的命的,你去吧,不必挂心我。”

夏景臣最后带着三员席琰的亲信将领,先行离开了云霄关。

席琰在书房里与世宗,上官勇等人一直秘谈到这天的凌晨时分,才告辞了世宗,与白承泽一起,策马跑出了云霄关的北门。

安元志站在北门的城楼上,看着席琰一行人跑远。

袁威在一旁道:“人走远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就六天的工夫,五殿下能弄出什么妖蛾子来?”

安元志说:“我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心思?”

袁威说:“我看他这会儿像是认命的样子了。”

“认命?”安元志白了袁威一眼,白承泽是会认命的人吗?反正他是不信。

袁威说:“走吧,这是人家风家军的地盘,我们老站在这儿不好吧?”

“你怕什么?”安元志说:“我站这儿又不犯国法,风家军还能杀了我们两个不成?”

四周的风家军还是站的笔直,就当自己没听见安五少爷的话。

袁威硬把安元志拉下了城楼。

安元志站在自己的马前,看着又紧闭了的城门,心里总是隐隐发慌。白承泽这回乖巧的不正常,这人到底要做什么?安元志这会儿想破了脑袋,也没能猜出白承泽的心思来。

“我们回去?”袁威上了马,坐在马鞍上问安元志道。

“妈的,”安元志骂了一句。

袁威说:“你骂谁啊?”

安元志翻身上了马,说:“我现在还能骂别人吗?”

袁威说:“少爷你放心吧,这次的仗打完之后,我一定去把夏景臣弄死,不然你一定落下病根来。”

安元志打马往前跑去,有要出事的预感,却又说不上来会出什么事,这种感觉让安元志心里憋火,不知道这六天的时间,自己能不能安心地等下来。

“少爷,”袁威跟在安元志的身旁道:“要我说,你就是在瞎操心。”

安元志说:“这城里没意思。”

袁威说:“这不正打着仗吗?你要怎么个意思法?”

“花街都关了,”安元志说:“老子想喝个花酒都没地方去。”

袁威扭头看了安元志一眼,笑道:“少爷,你这是想女人了?”

“你不想?”安元志反问袁威道。

袁威说:“我不想。”

“为你那媳妇守身如玉呢?”安元志冲着袁威撇一下嘴,说:“看不出啊,袁将军是这么夫妻情深的人。”

袁威说:“你别把话题扯我媳妇那儿去,军里不是也有女人吗?不行,我陪你上那儿去?”

“军妓?”

“是啊,”袁威说:“我不能陪着你去找良家妇人吧?这样,侯爷还不宰了我们两个?”

“我已经缺女人缺到要去找军妓的地步了?”安元志问袁威道。

袁威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说:“少爷,你身边有过女人吗?”

云妍公主?别开玩笑了。

还有莫雨娘那些养在驸马府里,没名没份的女人?更是别开玩笑了。

袁威突然之间就同情起安五少爷来了,安家的少爷,身边竟然连个贴心的女人都没有!

“你闭嘴,”安元志瞪了袁威一眼,“等打完了这仗场,我会好好地喝顿花酒,只要兜里有钱,你还怕我找不着女人?”

花钱买来的女人,有几个好的?袁威摇了摇头,很干脆地闭嘴了,范红桥这个名字,他是死活不会在安元志面前提的。

安元志和袁威走的路,还是那天晚上上官勇从北城回军营时走的路,两个人同样马到了云霄关的观音庙前。

听见了庙里传出来的颂经声后,安元志勒停了马,问袁威说:“大晚上的,这庙里的尼姑还念经呢?”

袁威听着庙里的颂经声,说:“风大将军不是为大少夫人做法事道场吗?”

“这得做多少天?”安元志说:“道场不是道士们做的吗?跟和尚尼姑有什么关系?”

“我又不是出家人,”袁威说:“法事跟道场还分家吗?不分吧?”

安元志下了马,说:“进去看看。”

袁威看安元志迈步就往观音庙里走,忙也下了马,追上了安元志道“少爷,你不会吧?没地方找女人,你就到庙里找尼姑?”

安元志伸手就把袁威的嘴捂上了。

袁威看一眼站在门里的两个小屁姑。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安元志很客气地问两个小尼姑道。

两个小尼姑看安元志和袁威都是一身戎装,吓得不敢抬头。

“什,什么意思?”袁威说:“不让外人进吗?”

两个小尼姑往后退。

“走,”安元志拉了袁威一下,说:“没赶我们走,我们就进呗。”

袁威追着安元志跑了。

两个小尼姑在这两位走没影了后,才敢说话,“这要怎么办?”一个小尼姑问同伴道:“找师父她们去吗?”

“有风府的人在,他们不敢乱来吧?”

两个小尼姑自我安慰着,还是站在了门前没有动弹。

袁威跟安元志走过了天王殿,看安元志往北边去了,手指着南边道:“法事在那边啊。”

安元志却已经走进一间罗汉殿r />

袁威挠一下脑袋,他拿安元志完全就是没办法。

“进来啊,”安元志在罗汉殿里喊。

袁威说:“少爷,你不能在尼姑庙里闹出事来啊。”

安元志回头看一眼跟进来的袁威,好笑道:“我在这里能闹出什么事来?”

“那你进来干嘛?”袁威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拿起了放在佛案上的签筒,晃了晃,晃出了一支签掉在地上。

袁威弯腰替安元志把这支签从地上拣了起来,说:“少爷,你还信这个?”

安元志说:“玩玩呗,签上写着什么?”

袁威就着佛案上的灯烛,看见签上写着潜龙得志兴**,腾空入天显不凡,袁威读了一遍这签词,跟安元志说:“这又是龙,又是雨的,这是上上签吧?什么意思吗?”

安元志把这签词拿在了手里,说:“飞龙在天,我他妈能当皇帝不成?”

安元志一句话,把袁威吓得直接伸手捂住了安元志的嘴,说:“不要命了?”

安元志把袁威死死捂着他嘴的手掰开了,说:“这儿又没人,你怕什么啊?”

袁威说:“没人这话也不能说啊,你想造反啊?”

安元志抬头看看了这殿,都是三寸高的木雕佛像,他把签筒往袁威的手里一塞,说:“你也摇一个出来看看。”

852犹是春闺梦中人

闺梦人

袁威很随意地晃了晃签筒,他也没使什么劲,一支木签还是滑出了签筒,掉在了地上。aiyuelan.

安元志把这签从地上捡起来,扫了一眼这签上的签词。

袁威在一旁探头要看,说:“什么签啊?”

安元志却把手掌一翻,说:“什么十里桃花香,你小子有这种桃花运吗?”

“啥?”袁威说:“十里桃花?不是,你让我看看。”

安元志把签条往烛火上一放,说:“一点也不准的玩意儿,你看它做什么?”

袁威眼睁睁地看着安元志把这签条点燃了,咂了咂嘴,说:“少爷,你是看着我有桃花运,你嫉妒我是不是?”

安元志把燃着火的签条扔进了香炉里,瞅着袁威说:“你有桃花运有什么用?你家里的那个你丢的掉吗?”

“你这人真没劲,”袁威说着话,转身就往罗汉堂外走。

安元志看着香炉里的木制签条烧成了灰烬。

妄缘尽随空花落,犹是春闺梦人。

这是袁威得到的签词。

安元志的面色冰冷,他不信袁威跟他那个乡下媳妇之间能有什么风花雪月,但犹是春闺梦人这句话,在安元志读来,人已化骨,却仍是娇妻梦之人,这无疑就是在说袁威会死在云霄关啊。“去你妈的!”安元志冲着满堂的罗汉暴了一句粗口。

“你又在骂谁?”袁威把头从门外又探了进来,说:“少爷,菩萨也跟你有仇了?”

安元志转身也出了罗汉堂,一看袁威的手,这位还拿着他的那支签条呢。

袁威看安元志看着自己的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抓着安元志的签词呢,“我把它还回去,”袁威说着就要再进罗汉堂。

安元志劈手把签词夺到了自己的手里,直接把签词掰成了两截,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扔出去多远。

袁威说:“这是人庙里的东西,你这样不好吧?”

“都是骗人的鬼玩意儿,”安元志回身又是一脚踹在罗汉堂的门上,把门踹得哗啦一声响,“我没烧了这庙就不错了!”

袁威眼角抽了抽,不知道安元志今天晚上是在发什么疯,小心翼翼地看了安元志一眼,袁威说:“这是城里唯一的一座庙,少爷你还是手下留情吧,我们回去吧。”

安元志说:“不是还要看法事吗?”

“给死人超度的法事有什么好看的?”袁威小声叫道:“少爷,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被夏景臣剌激到了?你说你跟他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子较什么劲?”

“我就是心烦,”安元志小声嘀咕了一声。

“那你在心烦什么呢?”

安元志看着自己的脚尖。

“说话啊!”袁威发了急。

“不知道,”安元志说着就大步往颂经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袁威没办法,只能跟在安元志的身后。

安元志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跟袁威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袁威说:“我不跟着你,我跟着谁?我去看尼姑吗?”

“你去上柱香吧,”安元志把自己带着的钱袋扔到了袁威的手上。

“上香?”袁威看着安元志干瞪眼,说:“少爷,这大晚上的我上哪门子香啊?你今天晚上喝酒了?”

“老子千杯不醉,”安元志说:“别跟我这儿扯了,去找哪个小尼姑买点香烛。”

“这大晚上,这庙里的人一定会把我当疯子看吧?”袁威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赶袁威走,说:“甭废话,你赶紧的。”

袁威还是站着不走,说:“我为了什么上香啊?总要有个理由吧?”

“这会儿还能为了什么?”安元志白了袁威一眼,说:“当然是求个平安啊,难不成还求财吗?”

袁威一脸见鬼的表情,说:“你什么时候信佛了?”

“赶紧去,”安元志不耐烦道:“算算日子,你老婆肚子里的那个月份也不小了吧?给孩子上个香,也给你自己求个平安,你要是死在了云霄关,你说你这辈子做人是不是亏的慌?”

袁威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在担心我?”

想想犹是春闺梦人的签词,安元志这会儿心里膈应到不行,直接抬腿又给了袁威一脚,说:“你赶紧给老子去,这袋子里的钱都要花光,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

袁威站在原地发懵。

安元志又往颂经声传来的地方走了,没去管身后的袁威这会儿是怎样的一副呆滞模样。

超度风家大少夫人的法事,被安排在一间小佛堂里。

佛堂所在的院外站着不少风家的侍卫,侍卫头儿认识安元志,看见安元志走到了院门前,忙就给安元志行礼,说:“五少爷,您怎么来了?”

安元志看一眼院,说:“给大少夫人办的法事?”

侍卫头儿忙又点头。

“我能进去看看吗?”安元志问这侍卫头儿道。

侍卫头儿呆住了,给他家大少夫人办的法事,安五少爷有什么可看的?他没听说大少夫人跟安家有什么亲戚关系啊。

“不行?”安元志又问了一句。

侍卫头儿说:“五少爷要看什么?”

安元志说:“我没看过法事,所以想看看。”

要不是安元志这会儿一脸的正经,侍卫头儿都要认为安五少爷这是在耍他玩儿了。

安元志看这侍卫头儿呆呆傻傻的样子,把眉头一皱,说:“我到底能不能进去看看?”

侍卫头儿说:“五少爷,我家五小姐在里面。”

安元志一撇嘴,说:“我看法事,不看你家小姐。”

“让开,”安元志伸手把这侍卫头儿往旁边一拨拉,迈步就进了院子。

侍卫头儿站稳了身子,看着安元志的背影,想喝令安元志站住,但他又实在是没这个胆子。那是驸马爷,他是小侍卫,他们两个谁喝令谁啊?

安元志站到了佛堂的门前,正对着安元志的是一尊三人高的南海观音像,在香烟缭绕间,显得面目模糊。出家人唱颂出来的佛经,安元志听不大懂,只是隐约能听出人生苦短这几句话。

人生苦短,后面不是应该接一句及时行乐吗?原来在佛经里不是,心里这样想过之后,安元志突然就又自嘲地一笑,原来自己已经无聊到要到佛堂来,看尼姑作法事打发时间了。

佛堂的前院里,种着两棵菩提树,这树四季常绿,所以这会儿还是一树的绿叶,虽然树身不高,但在云霄关的冬季里,这抹绿色实属难得了。安元志走到了一棵菩提树下,坐下来,望着头顶的夜空,不自不觉就看入了神。

风玲在佛堂里又哭了一场,被佛堂里的香火又实在熏得难受,一个人走出了佛堂想透一口气,一只脚迈出佛堂高高的门槛之后,风玲一眼就看见了独坐菩提树下的安元志。风玲一眼之后,以为自己看错了,就维持着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佛堂里的样子,细看了一下在菩提树下坐着的人。

“小姐?”丫鬟看风玲的样子奇怪,在风玲身后小声喊了风玲一声。

“我想透透气,你不要陪着我了,”风玲两脚都迈出了佛堂之后,回头跟自己的丫鬟说了一声。

小丫鬟“哦”了一声,留在了佛堂里。

风玲小跑到了安元志的面前,站下来后,还小声喘着气。

安元志早就听见了风玲的脚步声,这会儿风玲站在他的面前了,安元志也没有起身,只是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风玲。

风玲也看着安元志,她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心就这么一下一下快地跳动着,风五小姐渐渐有些不敢看面前的安五少爷了。

安元志笑了一下,说:“你怎么又把眼睛哭红了?”

风玲说:“我大嫂是个好人。”

“可她死了啊。”

“所以我才伤心啊。”

安元志脸上的笑容一敛,说:“是啊,你在为个死人伤心,这人死的不值,你要为她伤心到什么时候?”

风玲叫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安元志说:“我实话实说罢了。”

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照射下来,在安元志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风玲瞪着安元志,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眉目如画一般,似是用水墨晕染出来,精致却也清冷。当安元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之后,老于世故,善于识人的人会发现,这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凉薄的意味,只是风玲还太年轻,她只是觉得这会儿的安元志不近人情,却觉察不出这个年轻男子的心性来。

安元志却只是看着夜空,问风玲道:“这庙里的佛灵验吗?”

风玲反应不过来。

“又傻了?”安元志又问了一句。

风玲说:“庙里的菩萨怎么会不灵验?”

安元志沉默了。

风玲说:“你怎么了?”

“都说佛祖慈悲,”安元志低声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何好人没有好报?”

“不会啊,”风玲忙道:“人不能做坏事的,不然会遭报应的。”

安元志冷笑了一声,从菩提树下站起了身来,说:“这话是骗鬼的,你最好不要信。”

风玲怒了,鼓着腮帮子道:“你胡说!”

“你大嫂不是好人吗?”安元志说道:“现在她在哪儿?你大哥不是好人?他的眼睛还能复明吗?”

“我…”风玲被安元志问得哑口无言了。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安元志把风玲问哑口了,突然又自问道:“我不做好人,还不让别人做好人吗?”

眼看着安元志转身要走,风玲顾不上什么礼教了,伸手就拉住了安元志的衣袖,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还是你打算做什么坏事了?”

853你反正活不成

活不成

安元志看一眼风玲抓着自己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养出来的一双手,“我等着出关去跟沙邺人打仗,我能有什么时间做坏事?”安元志问风玲道。

风玲松开了手,说:“可你今天很奇怪。”

“我本来就是一个怪人,”安元志笑道。

风玲摇头,说:“我没觉得你奇怪。”

安元志看着风玲笑。

风五小姐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怎么了?”

“脸红了,”安元志小声道。

风玲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捂脸,但在听到安元志叹气后,又放下了双手,抬头看向了安元志。

“五小姐,”安元志望着风玲说道:“我是驸马。”

风玲呼地一下,又把头低下了,安元志的这句话让风玲感觉到了一股寒意,透过了她身上的锦袄,一直渗透进了自己的骨。

安元志转身往院外走去。

风玲呆愣地看着安元志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颂经声,庙外满树风玲在风的清脆响声,听在风玲的耳朵里,让风玲一阵恍惚。

安元志没回头再去看风玲一眼,他在一间仍是供奉着南海观音像的佛堂里找到了袁威。

袁威在香案上的香炉里插了三柱平安香,听见有脚步声,回头看见是安元志,便道:“看过法事了?”

安元志点头,说:“看过了,就是一帮人跪着念经。”

袁威一笑,说:“你这是外行看热闹。”

“钱都花掉了?”安元志问袁威。

袁威说:“香烛花不了几个钱,剩下的大钱我捐给这庙了,你看行吗?”

“求的平安?”安元志又问袁威。

袁威说:“你不是说要求平安的吗?”

“那走吧,”安元志转身就出了这间佛堂。

“你不上个香?”袁威追着安元志问。

“我不用。”

“其实我也不用啊,我们花这么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安元志没理袁威的问,出了观音庙,上了马后才跟袁威说:“我横竖一个人活着,我求什么平安?你现在能跟我一样吗?”

袁威被安元志说的一愣,他家有妻儿,自然不能跟安元志一样。

安元志打马往驻军地跑去。

袁威骑马跟在了安元志的身后,有心再问问安元志这是怎么了,可是看看安元志阴沉着的脸,袁威就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了。

白承泽跟席琰一行人出了云霄关的北门之后,策马跑了整整一夜。

天亮之后,众人才停下来,在官道旁的空地上稍事休息。

白承泽叫过了自己的侍卫长,小声道:“你先行一步,赶上夏将军,跟他说,到了军营之后,席家军往云霄关赶,卫**驻扎原地,就说这是圣上的意思。”

侍卫长忙道:“爷,没有圣令,卫**的那帮人能信夏将军的话吗?”

白承泽给了侍卫长一块令牌,说:“你把这个给夏将军。”

侍卫长看一眼手里的令牌,竟是军正在用着的虎符,侍卫长也不敢问白承泽这虎符是真是假。

“快去吧,”白承泽看着这侍卫长道。

“是,”侍卫长躬身领了命。

席琰看白承泽的这个侍卫长骑马先行了,问白承泽道:“五殿下,这个侍卫为了何事先行?”

白承泽笑道:“我父皇只给了我们六日的时间,我让他替我去催一催景臣他们。”

白承泽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让席琰一点也没有生疑。

众人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上马又往前赶路。

赶了一天的路后,白承泽在官道上停了马,搓了一下被风吹得已经麻木的脸,跟席琰道:“大将军,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席琰这会儿还想赶路,六天的时间,他们已经用去一天了,还要休息?席大将军心里不乐意,只是白承泽的面子他不能不给,冲白承泽点了点头后,席琰跟左右道:“下马歇半个时辰。”

白承泽的几个侍卫在官道旁的空地上点燃了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