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说:“卫朝,我们现在是在坐困危城了。”

上官勇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不多话的人,通常也不会是能张嘴就破口大骂的人,上官勇忍了又忍,最后问世宗:“五殿下这是反了?”

“圣上,臣愿带兵去落月谷,”上官勇说:“还有十万多卫**,他们应该,应该也被五殿下骗去落月谷了。”

世家说:“他们是被骗,还是自愿去的,现在还不好说吧?”

“臣弟他们绝对不会做出叛国的事情来,”上官勇的神情有些激动了。

“你身上有伤,”世宗抬手让上官勇坐,说:“坐下说话吧。”

上官勇这会儿哪里坐的下来,跟世宗请旨道:“圣上,臣愿去落月谷。”

世宗说:“我们发兵去打落月谷了,那云霄关怎么办?卫朝,你觉得朕现在还能分兵两处吗?”

上官勇被世宗问住了。

“云霄关还是落月谷,”世宗看着上官勇道:“若是你,你选哪一个?”

上官勇的选择只能是云霄关,为国守土与私仇之间,上官勇只能选国。

世宗看着上官勇一笑,道:“袁威是白承泽杀的吧?”

“袁威的武艺不错,”世宗说:“他埋伏?”

“是毒箭,”上官勇道:“袁威不不会是他的对手。”

“是朕让袁威去息龙山谷的,”世宗道:“真论起来,是朕害了他。”

上官勇紧锁着眉头,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有什么用?说再多好听的话,袁威也活不过来了啊!

“朕也想杀了白承泽,”世宗在这时跟上官勇道:“如果有可能,朕会亲手宰了他。”

上官勇看着自己眼前的地面,没去看世宗。

“朕说到做到,”世宗跟上官勇保证道。

上官勇这才道:“圣上,恕臣直言,若我们守不住云霄关怎么办?”

“你觉得我们守不住?”

上官勇说:“没有援兵,没有后继粮草,这仗要怎么打?藏栖梧他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世宗无法回答上官勇这个问题。

上官勇想想又跟世宗说了一句实话,道:“圣上,就是臣带着兵马去落月谷,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五殿下。席家军以逸待劳,卫**已经是死伤过半的残军了,圣上!”

世宗苦笑了一声,“你容朕再想想,”他跟上官勇强调道:“朕不会弃了云霄关。”

上官勇叹口气,说:“圣上说的是,云霄关不能弃,那这城

“朕就是开关放他们离去,他们又能去哪里?”世宗问上官勇。

关前是沙邺大军,往北走,怎么走都要经过落月谷,白承泽会傻到放这些在云霄关的百姓过去,然后去到处宣扬自己叛国的事吗?

“他们就是避入北关外的村庄,”世宗跟上官勇道:“云霄关一破,沙邺人不会放过这些村庄啊。”

“圣上,这关,我们能守几时?”上官勇问世宗。

世宗摇头不语。

上官勇陪着世宗枯坐了一夜,君臣二人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

天亮时,耳边的喊杀声停了。

不一会儿,吉和跑进正厅来禀报,大声说:“圣上,沙邺人退走了。”

世宗站起了身,一夜未眠,乍一站起,世宗身形左右晃了晃,吉和忙上前扶住了世宗。

上官勇也站起了身,看着世宗没做反应。

世宗推开了吉和手,跟上官勇说:“你随朕去南城看看。”

“臣遵旨,”上官勇应了世宗一声。

“圣上,您,”吉和忧心忡忡地看着世宗,站都站不稳了,要怎么骑马?

世宗这个时候也不勉强自己了,命吉和道:“备车。”

风光远在城楼上正看着麾下的兵将们,收拾激战了一夜的城楼,有亲兵来报世宗到了,风光远带着几员将官往城楼下赶,没赶上几步,就看见上官勇护卫着坐在软轿上的世宗,往城楼上来了。

呼吸间又是剌鼻的血腥味,世宗掩嘴小声咳了几声。

风光远看世宗坐着软轿而不是骑马上城楼,看向了上官勇,想知道世宗这是怎么了。

上官勇却看着站在两旁的兵将们,风家军的这些人,一夜激战之后,尽显疲态,今天晚上沙邺人要是再来攻城,靠着这些疲军能守住城关吗?

“我们上去看看,”世宗受了风光远等人的礼后,开口道。

风光远说:“圣上,城楼还没有打扫干净。”

世宗将身体坐直,看着风光远道:“朕现在还会在乎这个?”

风光远不敢再多言,领着世宗等人往城楼上走。

城楼上的血水能淹过脚面,这会儿血水正如小河一般,顺着台阶往城下淌。风家军们两人抬一具尸体下城,尸体太多,进度缓慢,以至于众多的尸体保持着死前最后一刻的样子,还堆叠在一起。

世宗下了软轿,站在城墙垛口处,往城下的护城河望去。

护城河里,断掉的云梯飘在水面上,沙邺人的尸体,祈顺人的尸体都在水里浸泡着,但总算没有将这条深河填满。

风光远跟世宗禀道:“圣上,等臣收拾好了城楼,会命人放钩下去,将水里的尸体都钩上来。”

世宗只点了一下头,又看向了沙邺的联营。

上官勇这时道:“沙邺人把军营又往前扎了。”

所有的将军都是面带了怒容,沙邺人这是欺负他们不敢出关再战了吗?

世宗脸上没什么表情,默默看了一会儿沙邺人的联营,跟风光远道:“今天晚上,沙邺人还会来攻城,你尽快准备。”

874最好的局面

局面

风光远领旨领的很干脆,现在除了自己手上的这支风家军,也没人可指望了。

有将军问世宗道:“圣上,那个项凌要怎么处置?”

前日祈顺军在云霄关前兵败如山倒,本要被凌迟处死的项凌在城楼上哈哈大笑,被城楼上的守军一棍敲昏,现在被关在云霄关的府衙大牢里。

世宗说:“他现在是不是得意了?”

问世宗话的这个将军说:“圣上,把这个混蛋拉出来剐了吧。”

几个将军纷纷点头,都要活剐了项凌。

世宗道:“等我们守住了云霄关,再剐了这个混帐不迟。”

众将突然之间就都闭嘴不言了,云霄关还能守住吗?现在众将还想着前日的那场大败,都还没想明白白承泽的去处,更不会想到这会儿的云霄关已经是一座孤城了,但就是这样,众将军对守住云霄关,心都没有底。

世宗扫视了自己手下的这些战将一眼,哑声道:“不要再想着死了的人了,军队加紧休整,守城不能光指望着风家军。”

“圣上,那,那我军还要出关吗?”有将军问世宗道。

世宗又看向了城楼外的沙邺联营,道:“出关之事,还是等我们守住了关城再说吧。”

到了这天的傍晚,上官勇才回到了卫**的驻军地里。

卫**的众将看见上官勇回来,跟上官勇一起坐在了上官勇休息的屋。

炭盆上烧着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屋里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都只响着这一种声音。所有的人都是默不作声,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说什么,是哭自己死去的兄弟,还是痛骂导致他们这场惨败的白承泽?

最后还是上官勇最先开口道:“都打起精神来吧,沙邺人还在关外,现在不是我们伤心的时候。”

“妈的,”有将官这时才开口骂道:“这一仗我们打得太窝囊,这算什么啊?!”

“大哥,”有将官就问上官勇:“圣上对白承泽是怎么个意思?”

“白承泽反了,”上官勇道:“圣上说,他若是见到白承泽,会亲手宰了他。”

众将官又是一阵沉默,世宗承诺杀白承泽,他们的心里这还好受点。

乔林却在这时道:“既然白承泽反了,侯爷,圣上是否下旨明示此事?”

众将官听乔林这么一问,又感觉不对劲了,有将官就问乔林道:“乔先生,圣上下不下旨,有什么不一样吗?圣上说话,不也是金口玉言吗?”

乔林说:“我只是这么一问,没什么意思。”

乔林点头,说:“真的。”

“那我们下面怎么办?”见乔林说的肯定,众将官不再纠结这事了,有将官就又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说:“我们没有多长时间休整,很快就要上城去守城了,让你们手下的兄弟这两天抓紧休息。”

众将官一起领了命。

“还有,”上官勇道:“军的粮食也省着一点用,我们短时间之内,不可能离开云霄关了。”

“省着点粮食?”马上就有年长的将官问上官勇道:“卫朝,这是什么意思?后面的粮草运不上来了?”

上官勇也不瞒自己的这些兄弟,把白承泽可能会撤往落月谷,云霄关已成孤城的事,大概的跟自己的兄弟们说了一遍。

卫**的众将官听了上官勇的话后,全都呆住。

上官勇看了自己的兄弟们一眼,“这事圣上可能是想先瞒着,怕军心生乱,可是我不想瞒你们。”

“娘的,”有将官怒极反笑了起来,大声道:“我们这是御敌还是平叛?这他妈是什么仗啊?席家军的人脑子都被屎糊了吗?!”

“席琰死了,”上官勇道:“是我做错了事,去息龙山谷,没看出不对来。”

众将官听了上官勇的这句话后,都是懵了一下,这还是上官勇的错?

“卫朝,”有上官勇在军的老大哥摇头道:“这种事你也要往自己的身上揽吗?圣上正愁找不到人下刀呢,你要送一把刀给他吗?”

“送刀?”有将官叫了起来,说:“这还有天理吗?正常人能想的到白承泽会做出这种事来?这事跟大哥和五少爷有屁的关系啊?!”

“所以我说席家军的脑子都被屎糊了!主将被害了,他们还跟着白承泽走?”

众将官一时间又都开骂了。

上官勇喝了几口水,麻药的劲头早就过去了,这会儿他身上的伤口疼得厉害了。

乔林打量一眼上官勇,看上官勇拿着茶杯的手微颤,马上跟骂骂咧咧的众将官道:“现在不是说谁对谁错的时候,我们还是让侯爷休息吧。”

众将官都看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把茶杯稳稳地放下了,说:“不管怎样,我们当兵吃饷,守土就是本分,云霄关的战事我们还得打下去,一心想着眼前的仗吧。”

“那白承泽呢?”有将官问上官勇道:“就让他待在落月谷了?”

“守住了云霄关,我们才可以去想白承泽,”上官勇道:“这个人逃不了,死了这么多兄弟,此仇不报,我上官勇誓不为人。”

“对,管他什么皇子,这仇一定得报!”

众将官一起叫嚷了起来。

等众将官都退下去了,留下来的乔林问上官勇道:“侯爷,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上官勇说:“皮肉伤,歇几天就好了。”

乔林说:“袁远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上官勇低声道:“我希望他能找到卫嗣他们,好歹那里还在十多万的卫**。”

“袁远能找到落月谷去?”乔林问道。

上官勇摇头道:“白承泽一定会在路上设卡的,袁远现在不知道还是不是活着。”

乔林叹气。

上官勇说:“先生方才说圣上下旨的事,圣上为何不下旨?”

乔林说:“一来是为了军心,皇子叛国,这事非同小可,这事在军传开,我军本就是败军了,军心不稳之下,白承泽这事说不定会激起兵变。”

“兵变?”

“侯爷没有这个心思,不代表别的将军们都跟侯爷想的一样啊,”乔林跟上官勇小声道:“还有,圣上下旨明示五殿上是叛国罪人,这旨现在传不出云霄关去,这旨圣上要交给谁?”

上官勇阴沉着脸。

“圣上万一不能活着离开云霄关,”乔林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跟上官勇道:“四殿下已亡,京城那里能明正言顺继承大统的人就是太子殿下。侯爷,太子是项氏皇后所出,圣上会让太子殿下坐上龙椅吗?”

上官勇瞪起了眼睛,说:“他还想白承泽为皇?”

乔林冲上官勇摇了摇手,说:“侯爷,圣上这也是在稳住白承泽,不让他狠下心回兵京城啊。云霄关这里的事,京城那里不知道,白承泽完全可以一路北上,等他带着席军家到了京都城下,京城的守军全无防备,怎么阻挡白承泽反进京城?”

上官勇的心一紧。

乔林道:“现在最好的局面就是,守住云霄关的同时,将白承泽稳在落月谷。”

“不下旨,不谈这个人,就能稳住白承泽了?”上官勇问乔林道。

乔林说:“这个侯爷可以放心,白承泽是想做我祈顺的皇帝,他不可能看着沙邺人进军原的,他得等到云霄关的战事了了后,才会决定自己是驻兵守在落月谷,还是带兵北上。”

上官勇捶了一下桌案,表面镇定,不代表他不恨,心没有挫败感。

乔林起了身,恭恭敬敬地给上官勇行了一礼。

上官勇说:“先生这是做什么?”

“在下只是佩服侯爷,”乔林跟上官勇道:“侯爷休息吧。”

看着乔林走出了屋去,上官勇还有些弄不明白,这个清高的读书人佩服他什么?

乔林走了不久之后,荣双自己拎着一个药箱走到了上官勇的卧房门前求见。

上官勇这会儿都躺下了,听见荣双求见自己的声音后,又坐起身来冲门外道:“荣大人请进。”

荣双进屋之后,看上官勇坐在床边上,便道:“侯爷还是躺下吧。”

上官勇说:“我没什么事,荣大人还没回去?”

荣双走到了床前,道:“侯爷还是躺下吧,在下官面前,侯爷不用再强撑着了。”

“荣大人,我…”

看上官勇还要说话,荣双又跟上官勇说了一句:“侯爷,我是大夫,看你的气色,我就知道这会儿侯爷连骑马的力气都没有了。”

上官勇躺下了,在荣双的面前,他是没必要再撑着了。

荣双先把了上官勇的脉,什么话也没说,开了一张药方,交给了上官勇的一个亲兵,吩咐道:“要煎满一个时辰才行。”

这个亲兵答应了荣双一声,拿着药方跑走了。

荣双又走到了床前,跟上官勇说:“侯爷,下官治外伤不如向远清,不过换药下官还是很拿手的,侯爷让下官看看您的伤吧。”

看到上官勇身上的伤后,荣双倒吸了一口气。

上官勇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这伤口裹着厚厚的纱布,这会儿白布已经被血浸成了红布,还有的地方呈黄色,上官勇不是大夫,但也知道自己的这处伤口化脓了。

“来人,”荣双冲屋门处喊了一声,上官勇想拦都没来的及拦。

一个上官勇的亲兵应声跑了进来。

荣双也知道上官勇的顾虑,没让这亲兵看见上官勇的伤,只是命这亲兵道:“你去帅府,叫向远清向大人来一趟。”

这亲兵歪头看上官勇,说:“侯爷?”

上官勇冲这亲兵点了点头,说了句:“去吧。”

875伤口

向远清到了帅府的时候,荣双已经替上官勇把着不重的伤处换过药了。

“侯爷发热了?”没及上官勇身上的伤口,向远清就先问道。

荣双沉着脸说:“有些发热。”

向远清最先了上官勇左腿上的伤口,荣双已经把这伤口上裹着的纱布拿掉了,向远清跟上官勇说:“侯爷,这伤口还是得把坏肉去掉,不然这伤口还是得化脓。”

上官勇也不多话,只是冲向远清点了点头。

荣双说:“要用麻药吗?”

南城那里的喊杀声,这时传进了这间屋/>

向远清伸往药箱的手马上就僵住了。

“沙邺人又攻城了,”荣双说了一句,声音有些变调。

“不要用麻药了,”上官勇跟向远清道:“用了麻药,我身上使不上劲。”

向远清说:“不用麻药,你受的了?”

上官勇往窗外了一眼。

向远清和荣双马上就都明白了上官勇的意思,城楼上的风家军要是顶不住,上官勇可能还得带着人去城楼守城去,这个时候用了麻药,上官勇还怎么带兵去城楼?

荣双说:“还有别的大将军在呢。”

“那卫**怎么办?”上官勇小声说了一句。

向远清着荣双说:“是啊,别的大将军还能有心力再来管卫**的事?万一城破了…”

“你说话小声点!”荣双打断了向远清的话。

向远清把一块毛巾叠了,让上官勇咬着,刚想支使荣双替他撑灯,就听见屋外有军士说:“侯爷,吉和吉大总管来了。”

上官勇把嘴里咬着的毛巾又拿了下来,拿被子掩在了自己的身上,冲屋外说了一声:“请他进来。”

吉和进屋给上官勇行礼之后,伸长了脖子往上官勇的身上瞧。

向远清说:“大总管别了,侯爷这一回伤得重了,要想马上让侯爷骑马去打仗是不可能了。”

吉和往床前走了几步,说:“侯爷这是伤势加重了?”

上官勇冲吉和摇了摇头,说:“圣上有旨?”

吉和说:“奴才是来找荣大人回去的。”

荣双忙道:“圣上又不舒服了?”

吉和说:“圣上跟几位将军谈了事情后,就说胸口那里闷气。”

上官勇跟荣双说:“荣大人还是回去吧。”

荣双点了点头,说:“侯爷,下官开的药,你一日服三剂。”

上官勇谢荣双道:“知道了,多谢荣大人。”

吉和这时小声跟上官勇三人道:“丁大将军过世了。”

“丁宣死了?”荣双就是一惊。

向远清心只是叹息一声。

上官勇则是已经麻木了,着吉和没说话。

吉和说:“圣上听到丁大将军的死讯后,就说胸口发闷了。”

上官勇说:“他伤哪儿了?”

向远清说:“右臂没了,胸口那里也挨了一刀。”

吉和跟上官勇说:“侯爷,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上官勇只能说:“大总管,我的伤还死不了人。”

向远清就催荣双,说:“你快回去圣上吧,这里你也帮不上忙了。”

荣双带着吉和出了屋,哀声叹气。

吉和了左右,卫**的驻军兵安静地有些吓人。吉和往荣双的身旁靠了几步,小声问道:“荣大人,卫国侯爷的伤怎么样了?”

荣双说:“我没数他身上的伤有多少处。”

吉和说:“那严重吗?”

“严重,”荣双跟吉和说:“应该卧床静养的人,今天还跟着圣上跑了一天。”

吉和说:“军大将军了,卫国侯爷这个时候能躺下养伤吗?”

荣双摇了摇头,跟吉和说了一句:“谁也不是铁打的。”

吉和说:“行了荣大人,您跟奴才感叹没用啊,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圣上吧。”

荣双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停下脚步问吉和:“怎么会是你来找我回去?你不用守着圣上吗?”

吉和小声说:“圣上让我来侯爷的伤。”

荣双说:“那你怎么不直接问侯爷?”

吉和说:“圣上让我私下,圣上说了要私下了,我还怎么问侯爷?”

荣双越听吉和的话越不安,都这个时候了,世宗还要疑心上官勇?

吉和冲荣双摇了摇手,说:“圣上不是不信侯爷,圣上就是怕侯爷伤得重还要死撑着,荣大人,圣上现在得重用侯爷了,哪能再疑侯爷呢?”

荣双叹道:“现在卫国侯不死撑着,他手下的这些兵将怎么办?”

吉和说:“这个奴才哪知道啊。”

荣双了吉和一步往前走了。

安元志在荣双和吉和二人走了后,从院门的墙后走了出来,着两人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老六子跟了过来,说:“少爷,圣上还要跟侯爷玩手段呢?”

“皇帝么,”安元志说:“哪个大臣都得防着的,我去我姐夫,你去休息吧。”

老六子说:“我还是陪着少爷你吧。”

安元志冲老六子摆了摆手,说:“不用陪着我了,白承泽没死呢,我怎么能死?”

老六子只得站下来,冲安元志点了点头。

上官勇这时在卧房里,嘴里咬着毛巾,生挨着割肉之苦。

向远清下刀很快,很快就将上官勇这处伤口里,着就要坏死的肉剜去了。

上官勇额上冒汗,但是一声没哼,在向远清停手之后,才松开了牙关,吁了一口气出来。

向远清上官勇满头的大汗,跟上官勇说:“侯爷再忍一下,下官给你上药,这药性烈,要疼一下。”

上官勇把毛巾又咬住了。

屋外,上官勇的亲兵们见安元志走到了门前,忙都给安元志行礼。

安元志冲这几个亲兵点了点头,冲着亮着灯的屋“姐夫?”

上官勇还没想好要不要让安元志进来,那边向远清已经把白色粉沫状的药粉撒伤口上了,上官勇就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

安元志也没等上官勇开口让他进屋,自己推开了屋门,走进了屋来。

向远清这会儿没空管是谁进屋来了,手拿着药瓶,跟上官勇说:“侯爷,你再忍一下。”

安元志走到了床前,见上官勇的左腿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血从床上流到了地上,他姐夫靠坐在床上,嘴里咬着块毛巾,满头的大汗。安元志抿着嘴,目光关切地着向远清给他姐夫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