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走到了安元志的身边,从地上拉起了安元志,指着洞深处说道:“你们顺着这洞一直往前走,出了这洞往北行,我想你们会比五殿下早近五天的时间,到达向南河。”

安元志先是点头,然后问李源:“这里面还有蝙蝠吗?”

“应该没有了,”李源说:“这是我们挖矿盐挖出来的洞,你们放心走吧,里面最多有点死人骨头,不会有活人的。”

挖私盐挖穿了一座山,周宜到底需要多少银子来养军?安元志咬一下嘴唇,没把你们到底从这里赚了多少钱这个问题问出来。

“快走吧,”李源催安元志道:“路上小心,有什么事,让卫朝派人通知我一声就行。”

安元志说:“李大哥,这洞里能骑马走吗?”

“你们牵着马走吧,”李源回安元志的话道。

安元志回头跟洞外喊道:“都牵着马进来!”

五千卫**,牵着自己的战马,举着火把,鱼贯走进了这个山洞。

“一直走,”李源站在洞口,又叮嘱了安元志一声。

“李大哥,多谢了,”安元志跟李源又道了一声谢,牵着自己的战马往山洞里走去。

李源一直站在洞口处,看着最后一个卫**从自己的眼前走没影后,才走出了这个山洞。战马自己跑到了李源的跟前,李源伸手摸一下战马的头,突然就叹了一口气。李源是再也想不到,上官勇能陷到夺嫡之争么深,直接就是参与其保重啊,老弟,”李源看着黑黢黢的洞口,自言自语了一句。

932可怕的天气

山洞两边的石壁上结满了白色的盐晶,随着安元志一行人越往里走,地上的白骨渐渐多了起来,上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蝙蝠粪便,整个山洞散发着一股怪味,火光将人们的身影投影到石壁上,给这山洞平添了几丝诡异。

等脚下的地面全是化骨的尸骸后,安元志站下来喘了一口气。

老六子把水囊递到了安元志的手上,问安元志道:“少爷,这山洞我们得走多久啊?”

安元志喝了几口水,把水囊还给了老六子,没说话。

老六子追着安元志问:“少爷,你倒是说话啊。”

安元志转身就冲老六子一瞪眼,说:“我忘了问了,你想怎么样?!”

老六子马上就说:“这事你还能忘了问?”

安元志扭头就走,嘴里嘀咕道:“那你怎么不问?”

老六子还要说话,被袁诚从后面踹了一脚,说:“你一天不讨骂是不是就浑身难受啊?走吧!”

老六子走到后头去了。

安元志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咯吱作响,踩着人骨走路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安元志觉得要不是跟着自己的这支轻骑上过沙场了,这会儿非疯几个不可。

山洞里蝙蝠倒是没再出现了,可蛇,老鼠等等喜欢待在暗外的动物层出不穷。

“跟上前面的人!”有将官高声跟兵卒们喊道:“不要停!”

安元志一脚踩死了一只跑到了他脚面上的老鼠,想骂一声这不是人走的路,可想想军中的士气,安元志这话硬是没有骂出口。

一行人进山洞的时候还是下午时分,阳光正好,等安元志们走出了洞口,再见天日的时候,发现好像还是下午时分,只是天在降大雪,眼前的世界又是风雪交加,白茫茫的一片了。

“我们走了多久啊?”袁申问安元志。

安元志抬头看了一会儿飘着雪的天,说:“至少也有一天了吧?”

袁申小声道:“一天?我还以为我们走了十天半月呢。”

安元志回头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山洞,说了句:“老子再也不要走这种山洞了,妈的,噩梦。”

袁诚说:“这里面到底死了多少人?”

尸骸铺了一山洞,这得死多少人?没数过,谁也说不出一个数字来,但众人都知道,这里面的死人一定得上千。

“上马,我们赶路,”安元志大声下令道。

五千轻骑冒着风雪,往着北方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不管是对安元志,还是上官勇,又或是白承泽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大雪下了三天,然后就是连天的大雨,南疆的冬季在就要入春的时候,向人们展示了它的可怕。

泥土被大雨冲到官道上,雪还未完全化掉,被雨水冲成泥浆的泥流再混进来,往北去的道路,成了一个巨大的烂泥潭。

战马的蹄子踩进这泥潭里,就别想拔出来,五六个人忙活半天,才能救一匹战马脱困。

连马都没办法行走,那人就更没办法走了,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在这种泥潭里,寸步难行。

“这要是水还好办!”戚武子从头到脚都是烂泥,跟上官勇喊:“我们还能游过去,这他妈烂泥,我们要怎么办?一脚下去,就别想把这脚拔出来了!这老天爷是不是专在跟我们作对啊?”

上官睿说:“戚大哥,你消消气,我们走不了,白承泽他们也走不了。”

戚武子用手擦着脸上的烂泥,说:“我们下边怎么办?就在这泥潭里打滚了?”

乔林说:“砍树,用木头把这路铺上。”

众将官一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乔林,这先生要他们用木头铺一条路出来?这人当他们是神仙大力士?

有将官没好气地问乔林道:“乔先生,这路这么长,我们得砍多少树啊?”

乔林说:“要是想继续往前走,我们就得铺路,不然我们无路可走啊。”

上官睿问上官勇说:“大哥,你看呢?”

上官勇看着眼前烂泥潭一样的道路,摇一下头,说:“传令下去,找地方安营,这路我们走不了。”

天下着大雨,到处都是烂泥,上官勇说找地方安营,卫**们也找不到一处干净点的地方。最后大军就住在了烂泥地上,砍了些树,垫在自己的身下,有的军士干脆就把盔甲垫在身下当床。

荣双,向远清这些大夫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忙疯掉。

雨淋着,烂泥里泡着,这对身上本就带伤的人来说,更是一个灾难,伤口看着烂,一觉睡醒,伤口可能就生蛆虫了。就是身体原本没病的人,在这种天气里,皮肤也生癣,手脚生疮,然后溃烂。

上官勇腿上的伤口也发生反复,原本都要长皮的伤口了,没过几天就又化出了脓水,这条左腿如吹了气的球,肿得不像样子。上官大将军再强悍,这一回也躺行军床上不能起身了。

“我们这是在要烂死在这倒霉地方了!”有将官跟上官勇抱怨。

上官勇的精神也不是太好,紧锁着眉头,雨点打在帐篷上噼里哗啦地响,这声音让上官勇越听越烦燥。

上官睿把床下烂泥里放着的炭盆往上官勇的床前又踢了踢,看了看这个嘴角烂得都能让他看见嘴里牙齿的将官,说:“曲大哥,你有办法让我们离开这儿吗?”

曲游翻了个白眼,说:“有啊,我们一人长一双鸟翅膀,飞回家去。”

戚武子直接给了这家伙一拳,说:“你能说点有用的吗?这辈子你没指望长鸟翅膀了,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你睁大眼睛看,给自己找个长翅膀的妈吧!”

帐中的几个将官一起哄笑了起来。

曲游先还没反应过来,看大家伙儿一起笑了,脑子一激灵,反应过来,冲着戚武子挥拳头,说:“你骂我老娘?!”

上官勇看面前这两人要打了,只得开口道:“行了,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闹?”

帐里这才安静下来。

上官勇看着上官睿问道:“你去问过向大人他们了?”

上官睿说:“问过了,他们那儿药材不缺,就是在烦这雨什么时候停。”

上官勇说:“这得问老天爷。”

“侯爷!”袁轻这时从帐外一头冲了进来,连营帐里这会儿坐着什么人都没来及看,冲上官勇喊道:“发大水了!”

戚武子几个将官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上官勇说:“哪儿发大水了?”

“下,下边!”袁轻说:“有兄弟拿木棒去试过了,水有两米多,快三米深。”

快三米深的水?那是个人就得被淹啊。

上官勇从床上勉强坐起了身来,说:“我们出去看看。”

“哥,我们出去看,你歇着吧,”上官睿扶着上官勇道。

上官勇摇了摇头,这会儿他哪还有心思在床上躺着?

几个人出了上官勇的营帐,就看见军营里这时,所有的人都从帐篷里走出来看水了。

原本还只是烂泥潭,还能看出官道样子的路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泥黄色的水流奔腾往南而去,席卷了所经之处所有能带走的东西。

“人,”上官睿突然就指着水面跟上官勇喊。

水流里,一个小孩子的尸体随着水流上下浮沉着。

“我的天,”戚武子叹了一句:“幸亏我们扎营在高地上啊,这他妈下场雨能发大水?”

水流里的尸体越来越多,不光是人的,还有牲畜。

“哪个村子被水淹了,”上官睿跟上官勇小声道。

“怎么不把白承泽那帮人淹死呢?”有将官嘀咕道。

“你当席家军的人不知道在高地上扎营?”另一个将官说道。

“天灾**,”乔林叹了一句。

上官勇看着面前的洪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下令道:“我们还得往后退,都别看热闹了,这水很快就上来了!”

随着上官勇的一声令下,大军又忙乱起来,收拾行囊,拔营起寨,往后一口气跑出五里多地去。

“大哥,我们得这样到什么时候啊?”等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有将官问上官勇。

上官勇看乔林。

乔林摇了摇头,说:“这雨不停,洪水不退,我们就不能行军。”

众人听了乔林的话后,一阵无语。

“这雨总有停的时候,”乔林看着众将官道:“诸位耐心等吧。”

“我们在这儿过年?”戚武子问乔林道。

乔林看着戚武子一笑,说:“戚将军原来还有过年的心情。”

戚武子被乔林说的尴尬,强辩道:“我就是这么一说,活人哪个不过年呢?”

上官勇叹口气,催马又往前走了,说:“再找个高处安营吧,你们这么吵不累吗?”

“我不累,”戚武子追着上官勇说:“这水是从上流过来的,我就在想,白承泽他们是不是死在这水里了。”

上官勇小声道:“你就做梦吧。”

戚武子宁愿自己这会儿在做梦,这样自己一睁眼,这些倒霉的事一样都没发生过,那该多好?

大雨一连下了大半个月,将南疆这里变成了一片泽国。

白承泽和上官勇在这大半个月里,都没办法往前走上一步。

在这个月的月末,好容易大雨就成小雨了,可洪水还是不退。

总共有多少人死在这场洪水里,上官勇等人不知道,他们最后也是被洪水困在安营的这处高地上,四面全是洪水,大雨要是再下上几天,他们也得在水里游泳过活了。

乔林这天大早上站在营地前看了看脚下的水,转身进了上官勇的帐篷,无精打采地说:“水已经在退了,侯爷再耐心等上几天吧。”

上官勇像是没听到乔林的话一样,跟乔林愁道:“圣上和四殿下的事,朝廷这会儿知道了吗?”

933万劫不复

南疆一片泽国,大军都被洪水困住无法前行,往京城报信的信使们,又有什么本事将世宗驾崩,白承允战死的噩耗传到京城去?乔林冲上官勇摇了摇头,说:“京城那里就是知道了消息,也难保朝廷会认为这只是流言。”

上官勇捶一下床板,无可奈何。

乔林说:“在下倒是好奇五殿下那里是如何筹粮的,他们出落月谷时,粮草就不多了,被大水困到今天,他们的粮草还没用尽?”

上官勇冷声道:“想必白承泽有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乔林问上官勇。

上官勇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先生,席家军里就是饿死了人,现在消息不通,我们也不可能知道啊。”

乔林听了上官勇的话后,自言自语了一句:“席家军现在驻军在哪里?”

席家军现在驻扎在哪里?席家军现在驻扎在一个叫上风村的地方。

上风村前后左右有十几个村落,村人都以种地为生,只要老天爷不跟这一带的人们作对,这一带的人们都能靠着男耕女织,过自给自足的生活。

白承泽在大军前往云霄关时,就已经命人在上风村存下了粮草,为的就是怕自己会遇上这一遭,结果这个未雨绸缪,救了白承泽和席家军们的命。

大雨变成洪水之后,上风村位于高地之上,逃过一劫,但其他座落于低处的村落就没有上风村这么幸运了,基本上都是村毁人亡。

面对哀鸿遍野的千里泽国,白承泽也只能叹息一声,别说他无心救人,他就是有心救,面对这样的洪水,他也是无可奈何。

夏景臣有时看着面前的洪水一看就是大半天,人也变得越发阴沉,但对着白承泽还是恭敬,没见有什么改变。

被大水围困大半月,又等水退等了快半个月,白承泽在这时等到了从向南河那里赶来的探子。

五王府的这个侍卫一身的泥泞,衣服破烂,看起来就像个逃难的难民,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白承泽听完自己这个侍卫的话后,半晌无言。

侍卫跪在地上,白承泽不发话,他也不敢起身。

“玉关杨家,”白承泽沉默半晌之后,看着这侍卫道:“你没看错?”

这侍卫忙道:“那支军打着玉关杨家的旗号,爷,奴才不敢看错。”

白承泽说:“他们有多少人?”

侍卫说:“看着七八万的样子。”

“你看他们像是要渡河的样子吗?”夏景臣在一旁问道。

这侍卫摇头,说:“向南河那里的洪水已经退了,杨家军在河岸的烂泥地里扎下了营寨。”

“扎营就是不会渡河的意思了,”白承泽小声说了一句,冲这侍卫把手挥了挥,说:“你退下休息去吧。”

侍卫给白承泽磕头之后,退了下去。

夏景臣看着白承泽道:“杨家怎么会出现在向南河?圣上给他们下过圣旨?”

白承泽摇一下头,说:“不可能。”

林兆站在一旁道:“那杨家想干什么?”

“自然是来帮忙的,”白承泽小声道:“看来我们想先入京师是不可能了。”

大屋里的众将官都是一惊。

林兆说:“五殿下,您何出此言?”

“是啊五殿下,”另一个席家军的将官说:“杨家是来帮谁的?”

“杨家跟安家是姻亲,”白承泽说道:“我没有去请过他们,那请他们的人,自然就是安家了。”

“无旨他们杨家敢带兵离开白玉关?”有将官叫道。

玉关铁骑一路南下,一定会有自己门下的人给自己报信,白承泽面色如常地在心里想着,从白玉关到向南河,路途这么遥远,自己竟然一直没有收到玉关铁骑南下的消息,看来这是有人在断自己的信了。断粮草,断消息,安锦绣,白承泽在心里喊一声这个名字,暗道一声,你还真是好手段。

“天下大乱了,”有年长一点的将官小声叹了一句。

林兆问白承泽道:“五殿下,您打算怎么办?”

白承泽看夏景臣。

夏景臣被白承泽盯上了,才又开口道:“玉关铁骑只有七八万人,五殿下,未将想我们跟玉关铁骑可以打一仗。”

白承泽道:“景臣,你不要忘了,上官勇还带着卫**追在我们的身后。”

夏景臣说:“我们可以赶在上官勇到之前,把玉关铁骑解决掉。”

白承泽说:“若是解决不掉呢?我们让他们两家两面夹击,到那时,我们的生路在哪里?”

夏景臣把嘴闭上了。

一个席家军的将官问白承泽道:“那五殿下的意思是?”

白承泽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没有希望先入京师了,那我们就得准备在向南河,跟上官勇和杨家打上一仗了。”

席家军的众将都是倒抽了一口气,上官勇跟杨家合起伙来,那人数上就超过他们不少了,这仗他们能赢?

“不能打也得打,”白承泽看着众将说道:“席大将军与杨锐齐名,我想他的席家军不会比玉关铁骑差的。”

夏景臣又开口道:“五殿下,那上官勇呢?”

“卫**只是疲惫之军,”白承泽道:“景臣,你现在怕上官勇了?”

夏景臣摇一下头。

白承泽又看向了众将道:“不管是我的哪个兄弟成皇,我都只能是争这个天下了。”

大屋里静了半天才有一个将官开口道:“那五殿下想怎么做?”

“让上官勇他们先过去,”白承泽道:“我们不能让人两面夹击住。”

“这要怎么做?”夏景臣说:“杨家一定会跟上官勇联系,有可以把我们两面夹击的机会,上官勇会放过?”

“我们往回走,”白承泽道:“现在我们跟上官勇他们肯定不在一条线上。”

“五殿下,”一个将官说:“上官勇一定会派出军中斥侯的,我们这样行军,如何能瞒住他?”

“所以我们的时间有限,”白承泽道:“我们马上就往后撤,在上官勇发觉不对之前,走到他的后面去。”

夏景臣说:“上官勇要是发现得快呢?”

白承泽看向了林兆道:“你带着一队兵马先行,把上官勇的斥侯引走。”

林兆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了,白承泽这是要弃他了?

白承泽见林兆变了脸色,笑了一下,道:“你莫怕,你也不要带着兵往向南河走,你往西行吧,等我们行军去向南河的时候,你再回来找我。”

“他往西行,”夏景臣道:“五殿下,上官勇的斥侯会上当吗?”

“上官勇总会想一下的,”白承泽道:“有他想的时间,我们足以去他的身后了。”

“五殿下,”夏景臣还要跟白承泽争。

白承泽冲夏景臣一摆手,说:“景臣,这事就这么定吧,你不必多说了。”

夏景臣点了一下头,真就闭了嘴。

“林将官?”白承泽看向林兆。

林兆在心里叹一句富贵难求,冲白承泽躬身领命道:“末将遵命。”

席家军当下就整装出发,再回头往南走。

林兆点了近一万的兵马,往北跑去。

夏景臣看着林兆带着人走远,跟身前站着的白承泽小声道:“他未必回的来了。”

“如果他能活着回来,我一定重重地赏他,”白承泽背对着夏景臣道:“想要富贵,怎么能不拼命?景臣,你说我若是失败,我会是个什么下场?”

夏景臣说:“爷怎么会失败?”

“我们能打过上官勇和杨家的玉关铁骑吗?”白承泽问道。

“事在人为,”夏景臣道:“末将只知道这会是一场苦战,至于谁赢谁输,末将不知道。”

“我不能输,”白承泽回身看着夏景臣道:“输了,我就是万劫不复。”

上官勇这里等了有两天的时间,有派出去的斥侯来报,看到一支近万人的席家军往向南河去了。

上官睿说:“近万人?那其他的席家军哪儿去了?”

戚武子很恶意地道:“不会被水淹死了吧?”

“这是不可能的,”乔林看着戚武子说了一句。

上官勇问斥侯道:“你打听到他们之前驻兵在哪里吗?”

这斥侯说:“席家军驻在上风村一带。”

上官睿跟上官勇说:“那里是高地。”

“知道他们是否缺粮吗?”上官勇又问斥侯道。

斥侯说:“有兄弟去问了,上风村的人说他们不知道席家军中的事,只知道在圣上大军去云霄关之前,就有人往他们那里运粮了。”

连同乔林和上官睿在内,营帐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白承泽在那个时候就在准备叛父君的事了?他们没死在这个人的手里,好像是一件幸运之极,菩萨保佑的事了。

“辛苦了,”上官勇回神之后,跟这斥侯道:“你下去休息。”

斥侯退了出去。

“我们要对付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有将官在斥侯退出营帐之后,就喊了起来:“这家伙是人吗?”

戚武子说:“现在骂有什么用?真把这人逮到,你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人,不就得了?”

“那一万多席家军不会是他们压后的兵马吧?”上官睿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问乔林道:“先生看呢?”

乔林点头,说:“白承泽急于往京城去,在水未完全退时就出发,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上官睿道:“就是不知道元志现在到哪里了。”

上官勇这会儿对于安元志那里的事心里没底,安元志要走的那条路只是小路,比官道难走很多,安元志不见得能比他们还要快的到向南河了。

“大哥,”戚武子说:“你还要想什么啊?我们快点出发吧,追着白承泽的屁股跑也行啊,我们就算在向南河追不上白承泽,也能一路追着这家伙去京城,大不了,我们在京城跟他打一场。”

934杨姐夫

卫**从高地上出发行军的时候,道路还是泥泞难行,不过总算天气寒冷,不少地段的烂泥地都被冻硬,勉强能让卫**行军。

等卫**往前艰难行了三日,严寒来袭,将道路上的烂泥全都冻住,大军能跑马前行了,玉关铁骑的一个中军官终于是找到了上官勇。

上官勇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杨家会发兵到向南河边,听了这个中军官的话后,上官勇先还怀疑这人是不是白承泽派人假扮的。

中军官看上官勇沉着脸盯着自己,忙又小声道:“侯爷,我家二公子说,杨家信千秋。”

千秋?

上官睿这一回不等上官勇开口,便道:“那你们见到五殿下与席家军了吗?”

这个中军官摇头,说:“小的没有见到。”

“没见到?”上官睿说:“你一路上过来,就没有见到往向南河去的兵马?”

中军官说:“小的只看见有一支不到万人的骑兵往西边去了,他们去的方向不是向南河,所以,小的,”这个中军官看了上官睿一眼,后面的话没再说了。

“这不可能啊!”上官睿小声跟上官勇道:“白承泽他们没去向南河?”

上官勇跟这个中军官道:“你已经听说圣上与四殿下的事了吧?”

“是,小的听说了,”中军官忙道:“只是小的先不敢相信这事是,是真的。”

“这是真的,”上官勇说道:“你回去跟杨大公子和二公子禀报吧,圣上于北归路上驾崩,四殿下战死云霄关,五殿下白承泽带席家军背主叛国了。”

“是,小的遵命,”中军官颤声领了命。

“去吧,”上官勇冲这中军官挥一下手,道:“我不日即到向南河。”

中军官给上官勇行礼之后,转身上马,先行了。

一行人看着这个玉关铁骑的中军官骑马跑远了,上官睿才又跟上官勇急道:“哥,这事不对啊。”

上官勇道:“白承泽比我们先知道杨家带兵到向南河的事了。”

“所以呢?”上官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