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白柯?”

“白承泽一定是跟李钟隐承诺了什么,这个老元帅才会又起了入世之心,”安锦绣说道:“这个承诺想必就在白柯的身上。”

1101你 是个好女人

上官勇想想被自己记在脑子里的那个小男孩,再看看坐在自己身前的女子,说:“就是杀了白柯,李钟隐已经将自己的儿子和弟子都派出来了,箭已离弦,你还能让他把这箭再收回去?”

“我可以让他当圣上的武学老师,”安锦绣说道:“你说是师徒之情重要,还是富贵荣华重要?”

上官勇又是沉默了半晌,最后跟安锦绣说:“猜人心,这个我猜不准。”

安锦绣长叹了一声,道:“李钟隐我可能拉拢不过来。“

“什么?”上官勇看安锦绣的身子往自己这里倾,忙双臂一张,让安锦绣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先皇当年也不是不想用他,”安锦绣小声跟上官勇道:“不过李钟隐就是记着先太子对他的恩情,所以最后他被先皇弃用,我看他到了今日,也没有后悔的样子。”

上官勇说:“那杀白柯就没用了?”

“我倒是不介意逼反了这个老元帅。”

“与其让他们在暗处伺机反我,”安锦绣道:“我不如逼他们到明面上,一战解决所有的问题。”

“你说过不愿意看见打仗的,”上官勇说道:“现在又要一战决胜负了?”

安锦绣扭头看看在坐榻小几上放着的册子,眼神暗了一下,小声道:“李钟隐在军中的人脉我已经查清楚了,只要他李钟隐敢起兵,那我就杀了这些人,这不是打仗,只是杀人罢了。”

上官勇说:“一共多少人?”

安锦绣起身,将名册放到了上官勇的手里,道:“你的卫**里也有他的人。”

上官勇翻开封皮看了这册子第一页后,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再大概翻翻后面,跟安锦绣说:“这一共多少人?都杀了?”

安锦绣没说话,坐下后又靠在了上官勇的怀里。

上官勇说:“真要杀?”

安锦绣说:“就是错杀,我也不能冒险。”

上官勇左手抱紧了安锦绣,看着右手里的名册,最后咬牙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不嫌我好杀?”安锦绣小声问道。

“说起杀人,我欠下的命债多了,”上官勇说道。

“不一样,”安锦绣道:“沙场征战,各为其主,你那个不是命债。”

“都是为了江山,”上官勇说:“有什么区别?我杀的人里就没有好人了?只是,锦绣,李钟隐造反的话,他手上的兵从哪里来?”

安锦绣把名册拿在了自己的手里,翻到第三页,指了几行名字给上官勇看,说:“你看看他们在的军营。”

名册上的字写得很小,上官勇看这么小的字就感觉眼花,可等他看完了这几行蝇头小字后,上官勇眼不花了,额上青筋绷起老高,说:“这些人怎么回事?”

“趁着先皇去云霄关,我们去白玉关的时候过去的,”安锦绣说:“应该是李钟隐给名单,白承泽安排的。”

这十几个低阶校尉,都在李钟隐所在的洛城附近的军营里,其中有五个,甚至直接就是洛城的守军。

“他们早就在安排了?”上官勇怒道。

安锦绣却是一笑,道:“袁义说白承泽做事磨磨唧唧,不过他就是有办法一点点把你磨死啊。”

上官勇把这名册扔墙上去了。

“明日我宣白柯进宫,”安锦绣跟上官勇道:“你明日就不用过来了。”

“你让袁义下手吗?”上官勇问道。

“你怕袁义杀不了他?”

“杀了白承泽的儿子,他一定得报复,”上官勇道:“还是让白承泽来找我报仇吧,袁义,我不想他出事。”

安锦绣哈得一笑。

上官勇说:“你笑什么?”

安锦绣说:“他也不一定在意这个儿子。”

“什,什么意思?”

安锦绣想跟上官勇说,白柯根本就不是白承泽的亲生子。不过,看看上官勇愁眉不展的样子,安锦绣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来,何苦让自己的男人愁上加愁呢?知道白柯不是白承泽的亲生子,这个老实人再一可怜白柯,这事情说不定就又难办了。

上官勇伸手把安锦绣的下巴一抬,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安锦绣说:“我就是怕你对着一个小孩,你下不了手。”

上官勇说:“你还担心这种事儿?明日我进宫来,我还是这句话,让白承泽恨上袁义,不如让他恨我。”

安锦绣想说袁义就是不杀白柯,白承泽有机会也不会放过袁义的,可是话到了嘴边,拐了一下弯,安锦绣说:“我们这帮人,白承泽哪个不恨?”

上官勇低头用下巴蹭蹭安锦绣的额头,说:“你拿什么借口杀白柯?”

“我要杀他,就当然有办法,”安锦绣说道:“这个小孩子上一回想杀你,结果伤了平宁,白承泽养不出好儿子来。”

“你跟一个小孩子还记仇?”上官勇笑了一下,道:“平宁没事了。”

“我一个女人,心眼那么大做什么?”安锦绣从上官勇的怀里坐直了身子,道:“平宁要是出了事,我能让他活到今天?”

上官勇把安锦绣又揽到了怀里,小声道:“我没说你错啊。”

“名册的事,我会连夜吩咐下去,”安锦绣手指扣扣上官勇的胸膛。

上官勇被安锦绣弄得咝了一声,一把抓住了安锦绣拱火的手,说:“你这是要打白承泽一个措手不及吗?”

“现在逼反了白承泽对我有好处。”

“什么好处?”

“造反之人,我杀之,天下人谁敢再说我苛待先皇子嗣?”

上官勇抱着安锦绣坐了一会儿,不敢把自己暴露在窗前,所以上官勇的身子靠在窗旁的墙上。这样抱着安锦绣,能让上官勇的心情好一些,他不时低头在安锦绣的发间吻一下,却没有了说话的**。

安锦绣在上官勇的胸膛中静静地趴了一会儿,然后道:“没话要问我了吗?”

“没有,”上官勇道。

“真的没有,”上官勇说:“你不信我?”

“李钟隐的事,我去白玉关之前就已经安排了,”安锦绣主动跟上官勇坦承道:“先皇在时,我提醒过先皇,李钟隐收白柯为徒目地不纯,可先皇那时看中了四皇子,白柯的事他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女人不能干政,有些话我不好跟先皇明说。”

上官勇抚着安锦绣的后背,听着安锦绣说话,

“我给过李钟隐机会了,”安锦绣小声道:“只要他不帮着白承泽争天下,我一定让他在洛城安享晚年。”

“嗯,”上官勇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安锦绣说:“白柯回京的事,我早就知道,我若不想给李钟隐机会,白柯早就死在回京的路上了。”

上官勇轻抚着安锦绣后背的手一停,良久之后,上官勇叹了一口气,说:“锦绣,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吗?”安锦绣问上官勇。

上官勇愣怔了一下,先是不明白安锦绣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然后就把安锦绣紧紧地一抱,说:“瞎想什么呢?你怕我嫌弃你啊?”

安锦绣没吭声。

上官勇把安锦绣往上抱了抱,让安锦绣看着自己,一字一句,极认真地道:“你是个好女人。”

安锦绣先是看着上官勇笑,然后就又埋首在上官勇的怀里。

“不准哭啊,”上官勇心急之下,跟安锦绣用上了在军中时才会用上的命令语气。

安锦绣本来还忍着,听了上官勇这话,手在上官勇的胸膛上拍了一下,突然就决定自己不忍了。

衣襟湿了之后,上官勇才感觉事情不好了,忙把安锦绣轻轻推坐直了,急道:“怎么又哭了呢?”

“没什么,”安锦绣抹着眼泪,说了一句:“就是想哭。”

这算是什么理由?上官勇额上的青筋更欢快地蹦跳着,试探着问了安锦绣一句:“你是不是不想杀白柯?”

“他是个小孩,”安锦绣哭道。

“那就再想办法,”上官勇说:“想李钟隐造反能有多难?让哪个兄弟带兵去洛城,杀他几个儿子,你看他反不反。”

“你是土匪吗?”安锦绣哭着问。

上官勇伸手在安锦绣的脸上胡乱抹了几下,说:“当兵的脱了军装就是土匪,你说我是,我就是吧,你能不哭了吗?”

“不哭我难受,”安锦绣跟上官勇喊。

上官勇望天翻了翻眼睛,这是要他的命了。

安锦绣又靠上官勇的怀里了。

上官勇只能轻轻拍着自己女人的后背,小声道:“老哭对眼睛不好,你又不为个事,哭什么呢?”

安锦绣说:“很多人就会骂我,可你不能信那些话。”

上官勇说:“谁敢骂你?”

安锦绣把脸上的眼泪水蹭上官勇身上了。

“谁骂你,我收拾他,”上官勇坐着不动,就让安锦绣这么蹭着,低声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是我媳妇,我知道你是好女人啊。”

我不好,安锦绣在心里回了上官勇一句话。

好女人应该温柔善良,相夫教子,安锦绣一样也做不到,可是知道自己不好,她却仍是希望上官勇能对自己的不好,视而不见。

1102葬身之地

上官勇在这个晚上离开千秋殿的时候,站在千秋殿前高高的台阶上,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这个帝宫。一座座殿房层层叠叠,阻拦着上官勇极目远眺的视线,有烛光的照亮,这座帝宫也仍是被黑夜笼罩着,暗影交错间,这些殿房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缥缈,仿佛起一阵风,这些东西就会消失不见。

袁义忧心忡忡地看着上官勇,道:“将军,没事吧?”

上官勇冲袁义招一下手,自己先往台阶下走去。

袁义紧跟在了上官勇的身后。

“明日白柯会进宫,”上官勇小声跟袁义道:“你主子要杀了那个小王爷。”

袁义听了上官勇这话后,双眼就是一亮,说:“是要对白承泽下手了吗?我就早就等着这天了!”

上官勇看袁义兴奋的样子,伸手拍了一下袁义的肩膀,说:“还不到动白承泽的时候,这是为了对付李钟隐。”

一听不是要死白承泽,袁义的目光顿时就是一冷,没什么兴致的道:“原来是这样啊。”

上官勇说:“我明日会进宫来。”

袁义说:“杀白柯,不用将军动手,我来就行了。”

“这事就不要争了,”上官勇说:“明日护好了她。”

袁义点了点头,跟上官勇说:“将军放心。”

白承意宣白柯明日正午之后进宫的圣旨,半个时辰之后,由传旨太监送到了贤王府里。

白承泽命白登送这太监出府之后,问白柯道:“你想进宫去吗?”

白柯说:“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白承泽点头,道:“圣上不会想见你的,这一定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是因为师兄他们来了吗?”白柯问道。

“应该是,”白承泽替白柯整了整因为下跪接旨,而弄得有些皱的衣衫下摆。

“我明天进宫一趟好了,”白柯说道:“只要我不做错事,让太后娘娘找不到借口杀我,这就行了吧?”

“她要是想杀你,借口总会让她找到的,”白承泽道:“你记住,不要去千秋殿,就在御书房跟圣上行礼问安。”

“那,”白柯说:“那圣上要命我去千秋殿呢?”

“装病,装累,”白承泽说:“我随便你装什么,记住我的话,不要去千秋殿。”

白柯想了想,说:“那我装病,太后娘娘会不会直接让我吃毒药?”

“傻小子!”白承泽笑着在白柯的头上拍了一巴掌,说:“那个女人是要避人耳目的,你在宫中服药出事,她怎么把自己撇清?”

“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白柯道:“我明天进宫去。”

“正午时分,”白承泽道:“明日我会让一些官员也在那时候进宫,众目睽睽之下,太后会守些规矩的。”

白柯点头,坐下来又吃了几口炖品之后,突然就问白承泽道:“父王,如果我回不来,我一定替你把小皇帝杀了。”

白承泽手里也端着一碗炖品,听了白柯的话后,小小的白瓷碗突然就变得重如泰山了,白承泽拿不住这碗,就只好将碗放在了桌上。

白柯说完了要弑君的话后,没事人一样,低头接着吃。

白承泽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柯,一直到白柯吃完了自己碗里的东西。

白柯抬头,见白承泽这样盯着自己看,便笑道:“父王被我吓住了?”

没有人知道,白承泽这会儿心里的天人交战,一边在大喊这是安锦绣的儿子,一边在喊这是我亲手养大的儿子,这一刻心里的挣扎,连白承泽都难以承受。把头扭到了一边,白承泽掩嘴咳了一声。

白柯起身走到了白承泽的跟前,看着白承泽说:“父王这是着凉了?”

白承泽摇摇头,放下了掩着嘴的手,跟白柯道:“我是被你吓着了,以后开玩笑要有个数,这种话不能乱说。”

白柯说:“我没说玩笑话。”

白承泽把脸一沉,道:“我只当它是玩笑话。”

白柯看白承泽沉了脸,噘了噘嘴。

“你要真有本事杀了圣上,”白承泽突然又一笑,对白柯道:“不如就连同上官勇一起杀了好了,这样我就更省事了。”

白柯看白承泽跟自己开起了玩笑,才放松了神情,说:“那行,如果上官勇在御书房的话。”

“算了吧,”白承泽又在白柯的头上拍了一下,笑道:“你能杀一个我就谢天谢地了,你还两个都杀?真当自己是无敌将军了?”

白柯看似玩笑,实则认真地问白承泽道:“父王,若是我杀了圣上,你会不会因为我被…”

白承泽把白柯的嘴一捂,说:“你若是在宫中出事,我就是带兵闯宫,我也会把你救回来的。”

白柯盯着白承泽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明日进宫小心一些,”白承泽道:“我在府里等你回来。”

“好,”白柯答应白承泽道。

“喜欢喝这鸽子汤?”白承泽把话题又转到了吃上面。

白柯说:“喜欢,跟我在洛城喝的味道差不多。”

白承泽说:“当然要差不多才行,这个厨子是我让白登去找的南方厨子。”

白柯笑道:“专为我准备的?”

“府里除了你,谁爱吃这种炖汤,”白承泽神情不无嫌弃地道:“汤汤水水的,能吃饱肚子?”

“父王你不懂,”白柯看一眼白承泽只碰了一口的炖品,说:“你不吃了?”

白承泽说:“我不爱吃。”

白柯端起了白承泽的这碗炖品吃了起来,跟白承泽说:“汤才是最养人的。”

“你屁点大的人,要养什么啊?”白承泽好笑道。

白柯看着白承泽把两道漂亮的眉毛一皱,说:“父王怎么能说粗话呢?”

“吃吧,”白承泽一巴掌拍在了白柯的屁股上。

白柯摸一下被白承泽拍到的屁股,低头又喝了一口鸽子汤,为了表示喜欢,还咂了咂嘴。

白承泽抬手又摸了摸白柯的头,若是白柯真的干下弑君之事,那他自然也有办法脱身。安锦绣若是对白柯起了杀心,那只能是因为安锦绣容不下李钟隐了,安锦绣想一战决胜负,这也是他白承泽所希望的。人到了白发苍苍时再坐上帝位,那这帝位于他而言又有何意义?

“吃一口,”白柯又将碗送到了白承泽的嘴边上。

白承泽张嘴喝了一口。

白柯说:“好吃吗?”

“儿子喂的,当然好吃,”白承泽笑着说道。

白柯的嘴角很矜持地弯了一个小弧度,表示白承泽的这句话,他很受用。

白柯不管伤的了伤不了白承意,安锦绣下决心要杀的人,就一定可以杀的掉。如果安锦知道自己杀的人是自己的儿子,白承泽看着白柯在心里想着,这个女人还能承受的住吗?

白柯喝完了炖品,把碗放下了,跟白承泽说:“明天太后会不会问我师父的事儿?”

“你师父已经归隐田园,”白承泽道:“你只说这句话就可以了。”

白柯哦了一声。

“去休息吧,”白承泽拿毛巾替白柯擦了擦嘴。

“父王,二伯家中真的没有人了吗?”白柯到了今日,终于问了白承泽这个问题。

白承泽流露出了难过的神情,道:“我希望还有,只是我没有找到。”

白柯低声道:“我还跟二伯家的几个堂哥一起玩过。”

“是啊,”白承泽叹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再伤心难过也没用,是不是?”

“二伯他们被葬在哪里了?”

“柯儿,”白承泽语重心长地跟白柯道:“夺嫡失败的皇子,比囚犯都不如,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白柯神情微动,张了张嘴,看着白承泽没说话。

白承泽道:“你二伯他们没有葬身的地方。”

白柯说:“总不能喂狗了吧?”

白承泽伸手抚一下白柯的脸,小声道:“不说这个了。”

白柯叹口气,道:“那我去休息了,父王也早点休息。”

“去吧,”白承泽轻声道。

白柯走了之后,白承泽手捏着眉头闷哼了一声,他这会儿头痛欲裂,脑子就像要炸开一样。

白登进来收拾餐具,看白承泽脸色不好,忙就道:“王爷,您不舒服?”

白承泽摆了摆手,道:“那个太监跟你说了什么?”

白登说:“钱奴才给他了,不过这个太监知道的事不多,就说这是御书房下的旨。”

“他是御书房的太监?”

“是,奴才特意问了,他说他先原是在千秋殿伺候的。”

“千秋殿,”白承泽冷声道:“又是这个千秋殿。”

白登小心翼翼地说:“王爷,您真要让小王爷进宫去?”

白承泽道:“我还能抗旨不成?”

白登愁道:“小王爷进宫后,会不会有危险?”

白承泽一挥手,让白登下去。

白登只得端着碗筷退了下去。

白承泽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想了半天后,自言自语了一句:“现在还来的及。”

不让白柯进宫,就把这个儿子留在自己的身边,只要让白柯生一场小病,明天白柯就可以不进宫去,安锦绣也不可能派兵到府里来抓人,在安锦绣想到办法冲白柯下手之前,把白柯送出京城,白柯就不会有事。

“我能这么做吗?”白承泽问了自己一句。

1103弃子

一夜无话。

白承泽下朝之后,就往王府赶,直到骑马走在路上时,白承泽也都还是在犹豫,一心希望从帝宫归府的这段路能够长一些,让他多一些时间做决定。

白柯这天起床之后,还是跟自己的师兄们一起练了两个时辰的武,之后去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新衣,准备等白承泽回府之后,他就进宫去面圣。

一个白承泽身边的侍卫长走进了远渚书斋,进了白柯的书房后,就给白柯行礼道:“奴才见过小王爷。”

白柯对于这个侍卫长的出现很意外,说:“我父王已经回府了?”

侍卫长说:“回小王爷的话,王爷还没有回府。”

“平日里,你不是护卫在我父王左右的人吗?”白柯问道:“今天怎么没跟我父王?”

侍卫长说:“王爷不放心小王爷,特命奴才留在府中。”

白柯一笑,说:“我在府中能出什么事?”

侍卫长从袖中拿了一把匕首呈给白柯。

白柯看这匕首,匕首还没侍卫长的手掌大,匕身也窄,说是匕首又有些像短剑。“你给我这个做什么?”白柯问侍卫长道。

侍卫长说:“小王爷,这匕首王爷昨日在书房翻看了很久。”

白柯从侍卫长的手里拿过这匕首,拔出匕身一看,匕身泛绿,是那种萤萤的绿光,一看就是淬过毒了。

“小王爷,”侍卫长跟白柯说:“这匕首小,您可以直接藏在袖中。”

白柯说:“进宫之时,御林军和大内侍卫都要搜身的,你想害死我?”

侍卫长低头道:“小王爷,王爷怎么会让不相干的人搜小王爷的身?王爷昨天晚上就已经安排下去了,小王爷不必担心搜身的事儿。”

“这是我父王让你送来的?”

“奴才想王爷是这个意思。”

“混账东西!”白承泽嘴里骂着,推门走了进来。

白柯看白承泽进了屋,忙就站起了身。

白承泽一脚将侍卫长踢跪在了地上,道:“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来作主了?”

侍卫长在地上跪直了身体,一副任白承泽打骂的模样。

白柯走到了白承泽的身前,说:“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承泽劈手从白柯的手里夺过了匕首,手一扬,就将这匕首扔到了书房门外,道:“进宫带这东西,你想死吗?”

白柯看侍卫长。

侍卫长低头不语。

“你想害我儿子?”白承泽看着侍卫长冷道。

侍卫长给白承泽磕了一个头,道:“王爷既然担心小王爷,奴才就…”

“闭嘴,”白承泽喝了这侍卫长一声,大声道:“来人,把这个混帐给我押下去。”

白登带着人忙就进了屋来。

“处死,”白承泽又说了一句。

“父王?”白柯一听白承泽要杀这个侍卫长,忙就道:“他也是好…”

“什么好意?”白承泽道:“妄揣主意的奴才,我留之何用?白登!”

“快,”白登催两个押着侍卫长的侍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