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安元志大声问道。

庆楠和戚武子的脸上都看不出伤来,典型打人不打脸的人,听见安元志问了,两人异口同声说了句:“我。”

副将们这时也纷纷从倒了门的营房里走了出来,脸上都没伤,但从互相搀扶着走路上看,这哥几个挨得这顿打不轻。

邱翎说:“两位为的什么打架?”

“言语不和,”安元志笑嘻嘻地说。

言语不和,就拆人一间房?青龙大营的人都很不耻这三个人。

邱翎说:“卫**的人,言语不和就开打?”

庆楠说:“他欠揍,跟卫**没关系。”

戚武子说:“你当卫**稀罕你呢?你都离开军里多少年了?别臭不要脸一口一个卫**了。”

庆楠斜眼看戚武子,凉凉地说了一句:“你也不出来了?”

戚武子又亮了拳头。

几个副将看这两位又要开打,忙就往后躲。

安元志这时说:“我们都出来了,这有什么好争的?要不我们接着吃饭?”

邱翎觉得庆楠和戚武子不可能答应,都打成这样了,还能坐一张桌上喝酒?

“行啊,”庆楠说。

戚武子说:“老邱,你再整桌菜来。”

安元志笑着看邱翎,一嘴白牙在夜里看着有些瘆人,说:“邱大哥,我们接着吃。”

三个疯子!邱翎在心里骂了一句。

“还他妈不走?”庆楠这时跟戚武子小声道:“老子军里还有事呢。”

戚武子说:“你把五少爷一人丢这儿啊?”

“邱翎快气死了,”庆楠咬牙说:“他是不是想把邱翎逼疯,青龙大营的人就不用被太后带着走了啊?”

“扯吧,”戚武子说:“太后娘娘要他操心?”

邱翎看着庆楠和戚武子又哥俩好的咬耳朵说话,很想下令,把这三个货赶出去。

“没事,”安元志还是笑得阳光灿烂,一点不觉得自己被嫌弃,跟邱翎说:“他们在商量想吃什么。”

“来人,”邱翎命远远站着的几个副将道:“再去准备一桌酒菜来。”

安元志就喊:“我们换一间房坐。”

邱翎没去看被庆楠和戚武子拆了的营房,转身就走。

安元志跟在后来,恬不知耻地说:“又让邱大哥你给我们领路,真是辛苦邱大哥了。”

邱翎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此时的帝宫御书房里,上官睿坐在白承意赐下的圆凳上,接受着小皇帝上上下下的打量。

“你是状元,”白承意打量完了上官睿,问上官睿道:“为什么要待在军中呢?”

上官睿想起身。

白承意说:“不用起身了,你坐着回朕的话。”

上官睿恭声道:“臣回圣上的话,臣原本在史部任职,这一次白玉关起了战事之后,臣才又回的卫**中。”

白承意说:“方才你说你会留京?”

“是,”上官睿说:“太后娘娘命臣留下来,圣上,京城这里才是重中之重啊。”

白承泽说:“你能做什么?”

上官睿一笑,说:“圣上,太后娘娘只是想确定路途安全之后,再让圣上离京前往皇陵。”

白承意说:“这个朕知道。”

上官睿说:“臣想,太后娘娘就是先行离京,心也在圣上的身上。”

白承意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说:“你是考上了状元,那你读书一定很厉害。”

上官睿说“臣只是蒙先皇恩典罢了。”

白承意看着上官睿,说了句:“会读书也是个本事。”

上官睿就笑,道:“臣在宫外就听闻帝师们夸讲圣上聪慧,圣上一定比臣更有学识。臣看圣上的样子,圣上,您现在心情不好吗?”

1140磨刀霍霍

白承意看了上官睿一眼,一个小孩子的目光已经能像剌一样,剌得人生疼了。

上官睿还是挂着文质彬彬的笑容,看着白承意,像个忠心耿耿的臣子,说:“圣上,为圣上分忧,是臣子的本分,圣上若是有烦心之事,可以跟臣说一说的。”

白承意说:“朕没有烦心的事。”

上官睿就说:“圣上,太后娘娘离京之后,圣上若是觉得宫里无人陪伴,可以宣一些圣上想见的人进宫。”

白承意说:“这是太后娘娘让你跟朕说的话吗?”

上官睿说:“臣还没有去觐见太后娘娘。”

“朕能宣周相进宫吗?”白承意问上官睿。

上官睿说:“圣上想见谁都可以,圣上的话,谁敢不听?”

白承意看上官睿的眼神,就是你在说废话的眼神。

上官睿说:“圣上,只要圣上下旨,周相即可进宫。只是圣上,现在天下人人知道圣上要去送先皇入陵,让周相在这时看见圣上还在宫中,臣以为,这样对太后娘娘的计划会有害处。”

白承意马上就道:“是吗?暂时不去皇陵是朕的意思,周相还会说什么吗?”

“圣上,”上官睿笑道:“周相为人刚直,臣只是担心他一时想不周全。”

“他想不周全会怎样?”

“那就一定会坏事啊,圣上。”

白承意默了一下,然后愤愤然地道:“那朕还宣什么人进宫?”

“圣上可以宣王爷们进宫,”上官勇说道:“像是七王爷,他本就陪着圣上读书,也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坏事,臣想,七王爷是个可以陪一陪圣上的人选。”

白承意说:“你觉得朕需要人陪?”

上官睿说:“圣上坐拥五湖四海,身边文臣武将这么多,圣上怎么会需要人陪?臣只是提一个建议。”

白承泽看着上官勇不作声了。

上官睿接着说:“圣上,不过臣也知道太后娘娘对七王爷不是太喜爱,所以七王爷入宫,还是等太后娘娘行远之后再说。”

“谁说朕的母后不喜爱七皇兄的?”白承意看着上官睿皱眉道:“上官睿,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上官睿顺着凳子往地上一跪,有些害怕地道:“臣该死。”

御书房里这会儿就白承意跟上官睿两个人在,白承意看着跪在地上的上官睿,终于是笑了一笑,说:“平身吧。”

“臣谢圣上恩典,”上官睿起身之后,还是跟白承意道:“圣上,臣只是想为圣上分忧。”

“你不怕你的这些话传进千秋殿去?”白承意问上官睿道。

他的大嫂对自己与小皇帝说了些什么应该是不感兴趣的,上官睿心中笃定,但神情还是僵硬了一下,然后才又正了正面部表情,跟白承意道:“圣上,臣只是对圣上一片忠心,臣不觉得臣方才的话,有何不妥之处。”

白承意小声道:“你明知道朕的母后不喜欢七王,你还让朕把七王宣进宫来?”

上官睿说:“圣上,七王爷是圣上的皇兄,圣上见自己的兄长有何不对?”

“你退下吧,”白承意看着上官睿笑道:“一会儿见到朕的母后,你也要这么硬气才好。”

“臣遵旨,”上官睿跟白承意领旨行礼之后,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站着的太监,宫人还有侍卫们,看见上官睿从御书房里走出来,没人看向上官睿,一个个还是束立在原地,好像只比死人多一口气。

上官睿下了御书房高台的台阶后,才有一个小太监迎到了上官睿的跟前,说:“上官大人,太后娘娘命你不用去千秋殿见她,奴才这就送您出宫去。”

“好,”上官睿本就没想过今天晚上能见到安锦绣,跟这小太监说:“你带路吧。”

小太监手里提着一盏素色的宫灯,走上官睿的前头领路。

上官睿走了约有半刻钟后,去听韩约交待留守大内侍卫事宜的四九,才飞快地跑上了御书房的高台。

一个暗卫看见四九回来了,从暗地里闪身出来,往四九的跟前一站,躬身道:“头儿。”

“上官大人走了?”四九侧耳听听御书房里的动静,问这暗卫道。

暗卫说:“上官大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四九把头点了点,说:“圣上没冲上官大人发火吧?”

“没有,”暗卫说。

“七九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四九没再问下去,上官睿是上官勇的亲弟弟,凭着这层关系,四九对上官睿就没什么警惕之心。

暗卫说:“头儿,上官大人劝圣上在太后娘娘走了后,宣…”

御书房的门在这个时候被白承意从里面踢开了,这声响,让这暗卫话说了一半之后,停住了。

四九慌忙迎到了白承意的跟前,跪下说:“奴才见过圣上。”

“你去哪儿了?”白承意问四九道。

四九忙禀道:“回圣上的话,奴才去见了韩大人。”

白承意说:“你接着往下说。”

四九只得又道:“有大内侍卫得留在宫中,奴才听韩大人对他们的安排去了。”

“那七九呢?”白承意又问道。

四九说:“七九还在御林军许兴许将军那里,圣上要见七九吗?”

“不用了,”白承意从御书房的门槛里跨了出来,说:“朕要去御花园走走。”

四九忙说:“圣上现在要去御花园?”

白承意说:“不行吗?朕被关在这里了?”

四九看白承意说着话又要发脾气了,只得道:“那奴才马上安排,请圣上稍等片刻。”

上官勇这个时候,坐在千秋殿的小花厅里磨一把匕首。匕首是安元志给安锦绣防身用的,轻,薄,十足锋利,被上官勇拿在手里,因为太纤巧,就像个玩具。

安锦绣看上官勇坐小凳上磨匕首,不时往磨刀石上洒些水,小花厅的这块地上,不多时就被上官勇弄湿了一片。

上官勇跟安锦绣说:“你最好没机会用到这玩意儿。”

安锦绣说:“我是不是得学白承泽,在这上面涂点毒?”

上官勇的手一停,看看安锦绣坐坐榻上,腰身就那么盈盈一握的样子,什么习武之人的礼义廉耻都被上官勇抛脑后去了,说:“现在涂来不及了。”

安锦绣做惋惜状。

上官勇说:“平安手上的那把匕首呢?”

安锦绣说:“我给元志了。”

上官勇说:“他要那匕首做什么?”

安锦绣摇头,这个她还真没问过安元志。

“跟他把那匕首要过来,”上官勇说:“他要那玩意儿干什么?白承泽用不着他去杀。”

安锦绣哦了一声,指指上官勇正磨着的匕首,说:“已经够快了吧?”

上官勇拿手试试匕刃,然后接着磨,恨不把这匕首变成什么神兵利器,直接能取了白承泽的命才好。

安锦绣坐着等上官勇。

小花厅里就响着上官勇磨匕首的嚯嚯声。

安锦绣等到最后,看上官勇是要没完没了地跟这匕首较劲了,起身走到了上官勇的跟前,弯了腰往上官勇的肩上一趴,说:“你还得磨到什么时候?”

上官勇说:“再等等。”

“我觉得很锋利了。”

“你不懂这东西,”上官勇说:“兵器平日里不用的时候,要保养的,你这么好的一把匕首,都生锈了。”

“能杀人不就完了?”安锦绣嘀咕了一句:“这东西又不会烂,保养什么?”

安锦绣要是上官勇手下的兵,说这种不爱惜兵器的话,上官勇能直接一大耳括子抽上去。可这是自己的媳妇,上官勇只能忍着,说:“生锈的兵器就不锋利了。”

“不锋利就不锋利吧,”安锦绣不在乎道:“向大人跟我说过,铁锈沾在伤口里也是一种毒药,这不反而是好事吗?”

“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上官勇急了。

安锦绣在上官勇的耳朵上吹了一口,说:“你凶我?”

好吧,安锦绣这口气一吹,上官大将军又心猿意马了,不过想想他们即将面临的事儿,上官勇还跟安锦绣说:“别闹,很快就好了,匕首不快,你还拿它防什么身?”

安锦绣说:“我一定用不上它。”

上官勇手上的活不停,回头看了安锦绣一眼,说:“用不上最好,不过防身之物,就应该打理好。”

“那你快点,”安锦绣催上官勇说:“你想在这里磨一夜吗?”

上官勇往磨刀石上又浇了些水,接着磨这匕首,用的力大,所以发出的声音也响。

“刀不磨会锈,那人呢?”安锦绣又趴上官勇肩头看了一会儿,突然就又小声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没听明白,说:“人要磨什么?”

安锦绣就笑。

上官勇想想还是不明白,说:“人要是久不活动,骨头倒是会生绣。”

安锦绣把嘴凑到上官勇的耳边说:“你不是说你的银枪厉害吗?”

上官勇说:“我用刀,不用枪。”

安锦绣就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看着上官勇,声调很长的哦了一声,说了句:“是吗?”

上官勇先还认真磨匕首,然后在安锦绣很轻的笑声中反应过来了,丢下了匕首,把安锦绣抱到了自己的身前,咬牙道:“你这女人真是…”

安锦绣笑靥如花,说:“真是什么?”

1141此生不负

就“磨枪“这事儿而言,上官大将军很热衷,于是他决定先收拾自己的媳妇,然后再收拾这把他好容易将锈迹给磨没了的匕首。

白承意这时坐在步辇上,六个太监打着灯笼走在步辇旁,让小皇帝能清楚地看到身遭的一切。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宫里的东西样样都是好的,只是看在白承意的眼里,也就那样,看不出好来,也挑不出坏来。

四九走在步辇旁问白承意:“圣上,您想去哪里?”

“随便走走,”白承意说。

四九说了声奴才遵旨,让抬步辇的太监就绕着这处花园转圈子。

白承意不多时就看烦了,问四九道:“帝宫就这么点大吗?”

四九恭声道:“圣上,您想去哪里再逛一逛?”

白承意坐步辇上想了想,说:“去千秋殿。”

“奴才遵旨,”四九答应了白承意一声。

“不准跑去跟母后说!”白承意却又叫了起来,发狠道:“朕就是去看看母后,你们再跟朕玩通风报信的事儿,朕一定砍了你们的脑袋!”

一行人站那儿,气氛凝滞。

花园里秋虫唧唧的鸣叫声也是突然一停,似乎是被白承意的大声说话给惊住了。

“走啊,”白承意催四九。

“去千秋殿,”四九下令道。

一行人走近到千秋殿的时候,白承意又开口道:“停下。”

抬步辇的太监忙就停了脚步。

四九说:“圣上有何吩咐?”

白承意看着在黑夜里,灯火不是很明亮的千秋殿。

四九也不知道小皇帝这会儿在想什么,站在步辇旁等白承意发话。

白承意突然就问四九道:“这么晚了,还有大臣在千秋殿吗?”

四九说:“是,朝中现在还在准备圣上离宫去皇陵的事宜,所以大人们不时就会到千秋殿,请太后娘娘的懿旨。”

“现在在千秋殿里的是谁?”白承意问。

四九说:“奴才不清楚。”

白承意正要命抬步辇的太监们往前走,袁义却在这时到了白承意的步辇前。

白承意看清来人是袁义之后,马上就满脸的怒容,冲四九道:“你还是派人去跟母后说了?!”

四九还没开口,袁义先跪下跟白承意道:“奴才在千秋殿前看见这里有灯火,所以奴才过来看看,奴才叩见圣上。”

袁义的话让白承意挑不出错来,可是小皇帝就是宁愿相信,这是四九派人先到了千秋殿,袁义才迎出来的。

四九这时也跪在了地上,跟白承意说:“奴才不敢抗旨不遵。”

白承意冷冷地哼了一声。

袁义说:“圣上是要前往千秋殿吗?奴才这就去禀报太后娘娘。”

“不用了,”白承意道:“这么晚了,让母后休息吧,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袁义忙就道:“奴才遵旨。”

白承意跺一下步辇的底板,道:“回御书房。”

抬步辇的太监忙转了方向,抬着白承意往御书房走。

四九没被白承意恩准起身,还跪在地上。

眼看着白承意就要走了,袁义忍不住开口道:“圣上,四九他?”

“跟上,”白承意坐在步辇上,也没回头,就声带怒气地说了一声。

四九从地上起身后,跟袁义小声说了句:“多谢袁大哥。”

袁义很担心四九,看白承意这个口气,这小皇帝不会回御书房后,又要让四九挨一顿打吧?

四九能看出袁义的关心来,小声又说了一句:“圣上就是出来逛逛,我没事,袁大哥不用担心。”

四九跑到了步辇的左边,跟着白承意走了后,袁义踢飞了一块脚下的石子,才转身回了千秋殿。

小花厅里,喂饱了媳妇,自己却还没有尽兴的上官勇又坐那儿磨匕首了,安锦绣坐在收拾好了的坐榻上看着。

“一定要小心,”上官勇说叮嘱的话,翻来覆去就是这句,别的话他也说不出来。

安锦绣很有耐心,每回上官勇说要小心,她就应上官勇一句知道了。

夫妻俩的这种对话,一直持续到袁义在小花厅外求见。

安锦绣在袁义走进小花厅后,就问:“怎么了?”

袁义看一眼正磨着匕首的上官勇,跟安锦绣说:“圣上方才来过了。”

上官勇磨匕首的手一停,说:“圣上到千秋殿来了?”

袁义说:“将军放心,圣上在千秋殿外停了一下,就回御书房去了。”

安锦绣这下子不放心了,说:“圣上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袁义说:“四九说圣上就是出来逛逛,没什么事。”

上官勇说:“这么晚了,圣上不在御书房,出去逛什么?”

袁义不能跟上官勇说,小皇帝这些日子以来,心情一直不好,忽晴忽雨的,整个一喜怒不定,吱呜了一句:“就是出来玩玩。”

安锦绣看袁义说话吱呜,马上就知道儿子又不高兴了,便道:“我一会儿去御书房看看他。”

上官勇这时把磨好的匕首递给袁义,说:“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袁义把这匕首拿在手里,试一下匕刃,又比划了两下,说:“将军,这样很锋利了,不用再磨了。”

上官勇这才看向了安锦绣道:“把它就藏在袖口里,人离着远的时候不要动它,等近了再找机会,记住了吗?”

袁义用袖子把匕首上的水擦干净,将这匕首归了鞘,放到了安锦绣的手上,跟上官勇笑道:“将军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主子有事的。”

上官勇看看安锦绣,又看看袁义,说:“出了事,我尽量往回赶,若是你们没办法拿下白承泽,就往三塔寺后面的山上退。那山里有水,你们就躲在山里,我一日之内一定会赶到。”

这回安锦绣和袁义一起点头。

上官勇专看向了袁义,说道:“你也不要一心就要杀了白承泽,有机就杀,没机会千万不能拼命,你和她都得无事才行。”

袁义笑着冲上官勇一抱拳,说:“我知道了将军。”

上官勇从小矮凳上站起了身。

袁义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上官勇走到了坐榻前,站着把安锦绣又搂在了怀里,小声道:“若是出了意外,一定等我回来。”

“好,”安锦绣说:“我一定等你回来。”

上官勇低头在安锦绣的发间吻了一下。

安锦绣反手抱住了上官勇,道:“你也要当心,不能出事儿。”

“嗯,”上官勇低声道:“我们都得活着。”

安锦绣点头,脸在上官勇的胸膛上蹭了一下。

“我走了,”上官勇将安锦绣狠狠地又抱了一下后,松开了安锦绣,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安锦绣说:“答应我的事,锦绣,你得做到才行。”

安锦绣笑了起来,这笑靥还是如花一般。

上官勇转身离去,走到小花厅门前的时候,脚步一停,从来说走就走,不会回头的人,这一次破天荒地回了头,又看了安锦绣一眼。

安锦绣的眼中都泪光闪烁了,看见上官勇回头,又冲上官勇含泪一笑。

上官勇说:“你说过要跟我白头的。”

安锦绣说:“我不负将军,将军也不要负我。”

上官勇迈步走了出去,小花厅外又是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让这个秋夜显得更为阴冷了。

袁义站在廊下,看着上官勇说:“将军这就走了?”

上官勇走到了袁义的跟前。

袁义不等上官勇开口,便道:“将军放心,我会护好主子,还有我自己的。”

上官勇抬手拍一下袁义的肩头,说了一声:“谢谢。”

袁义笑道:“将军还跟我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