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跟你娘回来。”

上官平宁泪流,这要让他等到什么时候?

“你舅舅宠你,我可不能再宠你了,”上官勇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上官平宁还没领悟他爹这句话的意思,门外有人敲门了。

“谁?”上官勇起身问道。

“将军?是我,”门外敲门的人小声说道。

上官勇忙就走到门前开了门。

袁义牵着匹马,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看见上官勇就是一笑,说:“将军,我回来了。”

上官勇笑道:“你妹子昨天还念叨过你,”说着话,上官勇迈出门槛帮袁义拎东西。

袁义顾着跟上官勇说话,没留神院子里,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大喊一声:“义叔!”

袁义还没及看清这人是谁,上官平宁已经一头扑进了袁义的怀里。

“平宁?”袁义看清扑自己怀里的小胖子是谁后,又惊又喜道:“你回来了?”

上官平宁抱着袁义嗷嗷直叫,说:“义叔,你可回来了!”

袁义听着上官平宁说话的声儿不对,说:“这么想我?谁欺负你了?”

“我爹啊!”上官平宁直接告状。

上官勇把手一挥,说:“我们回家说话。”

袁义带着上官平宁进了家门,上下打量一眼这个小胖子,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番外16我看见了四九

上官平宁扒着袁义的膀子,笑呵呵地说:“刚回来的,义叔,你这次去哪里玩了?你要早回来几天,还可以见到我师父呢。”

袁义知道小胖子一向说话不靠谱,看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把马拴前院的拴马桩上了,说:“他回来六天了。”

袁义摸摸上官平宁的头,说:“早就该回来了。”

上官勇说:“除了吃喝玩乐,他什么也没干。”

“我陪娘亲的,”上官平宁理直气壮,跟袁义说:“义叔,家里都是我娘在干活,我爹什么事也不干。”

上官勇对安锦绣是什么样,袁义是知道的,所以上官平宁的这个黑状,袁义不信,捏捏小胖子脸上的肉,说:“有娘亲在,你就不听你爹的话了?”

安锦绣这会儿从厨房跑了来,看见袁义好好的站在自己的跟前,拍了拍心口,说:“你回来就好了。”

袁义看安锦绣的气色还不错,就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上官平宁这时看着马背上的大包小包,说:“义叔,你怎么带了这么东西?”

袁义走到马前,跟上官平宁一起,把这些大包小包解下来,说:“全是好东西,平宁你有口福了。”

袁义这一回去了岭南,带回来不少干货,光小核桃就两大包。

上官勇无奈道:“你这是怕我们没吃的?”

袁义说:“放家里慢慢吃吧。”

“义叔,下次再出门的时候,你记得带上我,”上官平宁抓了一把榛子在手里嗑着吃,一边跟袁义预定下一次的行走江湖。

“看见没有?”上官勇小声跟安锦绣说:“那小子的心里只有玩,再大点,他还整天就是玩吗?”

安锦绣很想得开,说:“子不教父之过,将军你看着办吧。”

媳妇又回厨房忙活去了,无话可说的上官勇看着围着袁义上窜下跳的儿子,觉得袁义这一回来,这个儿子可能一时半刻还滚蛋不了了。

“义叔,岭南山里有什么?”上官平宁问袁义道。

袁义指指地上的一堆东西,说:“平宁啊,你帮义叔做件事,把这些东西搬家里的库房去。”

“好嘞,”上官平宁带着阿二阿三开始干活。

袁义看着小胖子扛着包裹走了,才跟上官勇道:“将军,我们去厨房说话吧。”

安锦绣正在厨房里想着,要做顿什么饭菜来给袁义接风呢,看见袁义和上官勇一起走了进来,忙就道:“怎么都到厨房里来了?”

袁义说:“我在岭南看见四九了。”

上官勇和安锦绣脸上的表情马上就都是僵。

安锦绣显得有些无措,想了半天,还是看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说:“我们坐下说吧。”

三个人围着厨房里放着的四方桌坐下了。

上官勇随手给袁义倒了杯茶。

“先喝水吧,”安锦绣让袁义先喝水。

袁义两口就把这杯清茶喝下肚了,他一路赶回来,风尘仆仆的,头发里都还沾着不少灰尘。

安锦绣有灶上烧了一锅热水,这会儿水还没开,厨房里只能听见柴火烧在灶膛里噼噼啪啪的声音。

上官勇看着袁义喝了水,才道:“看见了四九,那你看见承意了吗?”

袁义摇头,说:“我没跟到他的住处,我怕吓着他。”

安锦绣说:“他住在岭南的山里?”

袁义说:“我看他买的东西,不像是他一个人过日子,至于是五六个人在过日子。”

安锦绣说:“五六个人?”

上官勇想了想,说:“这也不奇怪,四九和七九要是成家了呢?”

“四九买的东西里,是有女人用的东西,”袁义说:“我看他们的日子过得不错,四九的手上不缺钱。”

安锦绣说:“他没发现你?”

袁义说:“就是发现我了,我没有恶意,他们会再找地方藏身吗?”

安锦绣说:“那他是发现你了?”

“他出城的时候,我没有跟出城去,”袁义说:“我这样做,四九应该能懂我的意思。这些年,争天下的是少爷,跟你和将军都没关系,四九还会防着你们了吗?”

“元志总归是锦绣的弟弟,”上官勇小声道:“四九就是心有提防,也不能怪他。”

“那承意就在岭南了?”安锦绣问袁义道。

袁义看了看上官勇,然后跟安锦绣道:“你要去岭南找承意吗?”

“我,”安锦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

袁义说:“我回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承意现在应该活得不错。”

安锦绣手指敲着桌子的边缘,这是她想心事时,不自觉会做出的动作。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袁义说:“等天下大定了,他们也想明白了,你跟将军再去岭南一趟就是。”

安锦绣叹道:“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大定呢?”

袁义说:“总有大定的那一天,这仗还能一直打下去?”

上官勇说:“岭南没有被战火波及?”

“城里不太平,”袁义说:“不过山里的那些村寨没人惦记,承意的日子应该好过。”

安锦绣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边缘。

袁义就说:“人只要不缺钱,这日子再难能难到哪里去?我看四九的样子,一点也不落魄,气色也挺好,一看就不是在过苦日子的人。”

安锦绣说:“你能确定承意跟他在一起吗?”

“我看到他买衣服了,”袁义说:“小孩的衣服,他买了好几套,比平宁身上的要小一些,这个除了承意穿,四九还能买给谁穿?他和七九就是养了孩子,这孩子也不能长的跟承意一样大了吧?”

安锦绣说了句:“也对啊。”

上官勇看不得安锦绣忧心的样子,说:“你要想去岭南,那我们就去。”

袁义问安锦绣:“你真要去啊?”

这个决定对安锦绣来说,还真是难下,光是见到白承意后,她要怎么说,这就是个让安锦绣举棋不定的事。

上官勇就问袁义:“他们在岭南的哪座山里?”

岭山的崇山峻岭众多,袁义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他们只要不挪窝,我们就去城里等着,四九他们总要进城买东西的。”

上官勇拍板道:“那我们就去岭南。”

袁义说:“这就去?”

上官勇看着安锦绣说:“省得你为承意提心吊胆。”

上官平宁这时跑进了厨房里,看到三个大人跟前就放着茶杯,放心了,这三位没背着他偷吃。

“东西都放好了?”袁义笑着问小胖子道。

上官平宁点头,献宝一样,捧着一把小鱼干跑到安锦绣的跟前,说:“娘,义叔还带了鱼干呢,你尝尝,可好吃了。”

上官勇叹气,这个儿子除了吃,还能关心点什么?

安锦绣闻着鱼干味道有些犯恶心,不过这是袁义大老远背回来,儿子亲手送到跟前的东西,安锦绣还是尝了一口,跟袁义说:“这个要蒸着吃吗?”

袁义说:“就这样也能吃,我吃过一回,挺香的。”

“娘,我们今天中午就蒸鱼吃吧,”上官平宁马上跟安锦绣说:“你也不用让我爹陪你上街去买菜了。”

安锦绣笑,说:“你义叔回来了,你就让他吃蒸鱼啊?”

上官平宁看看厨房,上官家的厨房,在平宁少爷回来之前,还从来没有这么空过。

袁义也看了看厨房,安锦绣常备在厨房里的咸鱼咸肉看不到不提,连个鸡蛋袁义都没看见。

“那我跟你去,”上官平宁这时把安锦绣的手一抓,说:“娘,我们今天就把元夕城逛一个遍。”

上官勇说:“你就不怕你娘累着?”

上官平宁看看安锦绣,说:“我背得动我娘。”

袁义噗得一笑,跟上官勇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原来这话是真的。”

“扎马步去,”上官勇往外赶儿子。

上官平宁说:“今天义叔回来了啊。”

上官勇说:“你义叔回来,跟你扎马步有什么干系?”

“我要陪义叔啊,”上官平宁又扒着袁义的手去了。

袁义把小胖子的手翻过来看了看,这位少爷功夫练得如何,袁义也有数了。

安锦绣这时问道:“平宁的武艺不好吗?他的师父不是很厉害吗?”

袁义不忍让安锦绣伤心,松开了上官平宁的手,自己给自己倒了水,把茶杯捧在手里,当自己不存在。

上官平宁说:“娘,我的武功很好啊。”

“闭嘴,”上官勇说:“你的武艺好在哪里?”

安锦绣说:“很差?”

上官勇说:“你还真以为他能当刀圣啊?”

安锦绣想护儿子,可这一回她也说不出什么回护的话来了。

“赶紧去,”上官勇跟儿子道:“正好你义叔也回来了,多一个人看着你,我看你再偷懒!”

上官平宁一脸委屈地又跑了出去。

袁义在上官平宁走了后,才又问上官勇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岭南?”

“你先在家里歇几日吧,”安锦绣这时道:“我跟将军出去看看有什么好买的,你在家看着平宁。”

灶上的水这时烧开了,发出咕嘟的声响。

上官勇起身去看水。

袁义捻了块鱼干放嘴里嚼着。

安锦绣又是一阵恶心。

袁义看安锦绣的情形不对,忙就问:“怎么了?”

“这鱼味太冲了,”安锦绣捂着鼻子道。

番外17市井生活

袁义以前看安锦绣吃过鱼干,也没见安锦绣闻不得鱼干的味道,但袁义也没多想,把桌上的鱼干往自己的跟前扒拉扒拉,小声道:“你这下就不要提心吊胆的担心承意了,他没事儿。

安锦绣小声叹气。

上官勇扭头跟袁义说:“去洗洗吧,平宁就麻烦你看一下了,别让他跑出去。”

袁义一笑,说:“我看着他。”

安锦绣在脸上蒙了一块面纱,跟着上官勇出门的时候,上官平宁正老老实实地待在前院里扎马步。看见安锦绣要出门,平宁少爷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娘。

上官勇没给安锦绣跟儿子说话的时间,手把安锦绣的腰一搂,直接把人半抱着出了家门。

上官平宁忿忿不平地把嘴一噘,他爹怎么能这样呢?他回来几天了,还没逛过这座元夕城呢,让他陪娘亲逛一次城里的集市,怎么了?

家里反正就上官平宁和自己两个人在,袁义回自己房里拿了套干净衣服,就在厨房后头的小屋里,用热水冲了一把澡。

等袁义洗完了澡,再到前院看上官平宁的时候,发现这位已经坐在地上了,跟前蹲着两只猴子,一人两猴嗑兴桃,嗑得正香。

袁义走路没声音,两只猴子都发现袁义了,上官平宁都没能发现,边用牙嗑着核桃,边跟阿二和阿三唠叨上官勇对他的种种“虐待”。

袁义摇了摇头,说:“平宁,你就是这样扎马步的?”

上官平宁被袁义的突然出声吓得一哆嗦,手上的两个核桃也掉在了地上。

袁义说:“我的影子都到你的跟前了,你还发现不了我?”

上官平宁低头看看袁义在地上的影子,然后抬头冲袁义一笑,说:“义叔,我没看见啊。”

袁义伸手把上官平宁从地上拉了起来,看上官平宁的双腿还是能站直,不是扎不了马步的样子,手指指上官平宁的腿,袁义跟上官平宁商量道:“再扎一个时辰吧。”

上官平宁马上就跟袁义叫苦。

袁义没理上官平宁的这一茬,稍动一下手脚,就把上官平宁摆成了扎马步的姿式,说:“下盘不稳,你练什么武都不成,听话。”

上官平宁噘嘴道:“义叔,你被我爹收买了。”

“上官勇的儿子怎么能是个怂货呢?”袁义激平宁少爷道:“一定得是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才行啊。”

上官平宁说:“义叔,我不争这个第一。”

袁义说:“那如果你爹和义叔都不在,你怎么保护你娘亲?”

“有人要找我娘亲的麻烦吗?”上官平宁问。

袁义把上官勇坐过的椅子拖到了上官平宁的跟前,坐下来说:“事情你爹都跟你说了吧?”

“什么事?”

“你爹娘还有平安的事啊。”

“说,说了,”上官平宁把头点点。

“你爹娘的仇人要是找上门来,你怎么办?”袁义问道。

“我爹不在吗?”

“那你爹要是万一不在呢?”

上官平宁蔫了。

“一个时辰,”袁义拍一下孝的头,笑道:“跟义叔说说,去东海都看到了什么?”

有人陪着唠嗑,这让上官平宁感觉扎马步不是那么难熬了。

上官勇这时还没跟安锦绣走到元夕城东的街市,安锦绣走路慢,上官勇就也跟着慢慢踱步。有不少认识的街坊邻居,见到夫妻二人,都跟这两位打招呼。上官勇一一应了,不时跟人寒暄两句,市井百姓的生活,上官大将军这时已经习惯了。

安锦绣被上官勇护着靠街里走着,心里想着白承意的事儿,脸上的笑意难达眼底。

上官勇知道安锦绣这会儿心里一定装着事,小声跟安锦绣道:“承意还活着,活得还不错,这不是好事吗?”

安锦绣说:“他还愿意见我吗?”

上官勇说:“他不愿意见你,那我们就回来。”

“就这样?”

上官勇笑道:“不就是这回事儿吗?你要多想做什么?只要他过得好,你还要求什么?”

安锦绣想着上官勇的话,走了半条街。

上官勇跟安锦绣到了布庄门口,问安锦绣道:“要不要进去看看?给平宁和袁义扯点布,做身衣服?”

布庄老板娘见到这夫妇二人到了店铺门前,忙迎出来招呼。

男人没几个是喜欢逛铺子的,不过为了给安锦绣找些事做,不让这媳妇瞎操心,上官勇今天硬是自己也进了布庄。

安锦绣在布庄里挑了半天,为家里的三个男人都挑了素色的布。

上官勇这时指着柜里的一匹绸缎,跟安锦绣说:“这个不错。”

安锦绣顺着上官勇的手看过去,月白绣红梅的绸缎,看着素雅,但价钱也不会低。

老板娘看上官勇看中自家店里最好的绸缎,脸上的笑容更殷勤了,说:“上官夫人要是穿上这个,那一定是羡煞旁人的好看。”

安锦绣在家人的身上舍得花钱,不过对自己就要抠门一些,当下连价都不问,就摇头道:“我又不是大姑娘,穿不上这种。”

老板娘忙就道:“上官夫人,瞧您说的,人靠衣妆马靠鞍,您怎么就不能穿这个了?您这是要给您家老爷省钱啊?”

上官勇很爽快地就付了钱,把老板娘高兴坏了,安锦绣心里也高兴,却还是瞪了上官勇一眼。

上官勇假装没看到媳妇的瞪眼,让老板娘派伙计把布都送家去。

老板娘马上就说:“这是舅老爷回来了?”

上官勇点头,说:“刚回来。”

老板娘连声答应着,边替夫妻二人把布包起来,边道:“这布的价钱,我真没敢收上官老爷贵,现在城里的东西,样样都涨了价钱,上官老爷要是明天来,这布就是另一个价了。”

安锦绣说:“是因为打仗吗?”

老板娘说:“我家相公刚进了一匹布回来,上官老爷方才看中的,就是这一次的新货。我家相公说了,漠北王庭也在打仗了。”

上官勇忙就道:“北蛮人又进军白玉关了?”

老板娘摇头,说:“听说现在有个都郁王在跟北蛮的那个苍狼王打呢,上官老爷,北蛮人要是这个时候,再来打白玉关,那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上官勇说:“那他们谁打赢了?”

“不知道,”老板娘说:“我相公也是听白玉关那边的人说的,听说这个都郁王也是个厉害人物,跟苍狼王有杀父之仇呢。”

夫妇两也不用去别处打听了,光站在布庄里,听老板娘一个人说话,元夕城外发生的事,他六本上也都知道了。

“这天下以后一定姓安,”老板娘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跟上官勇和安锦绣说:“我相公回来说了,玉关杨家跟着那位安家的五少爷了。”

安锦绣哦了一声。

老板娘说:“杨家的二爷是安五少爷的姐夫,就冲着这层关系,杨家也得帮安五少爷争这个天下啊。”

这层关系跟争天下还真就没什么关系,安锦绣和上官勇心里都明白,可是面对着老板娘,夫妻俩一个是受教了的表情,一个还是一张表情欠奉的脸。

从布庄出来后,安锦绣跟上官勇叹道:“都郁王?这个人还真成事了。”

上官勇小声道:“别想这事了,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了。”

安锦绣笑了笑,说:“是啊,跟我们没关系了。”

夫妻俩走出了这条街,元夕城里最大的街市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这街市沿着辞而过的胭脂河一路往前,正是战火纷飞的时候,元夕小城的人们却还是热热闹闹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上官勇陪着安锦绣从街头走到街尾,两个人也不急着买东西,东家问问,西家看看,如今在他们的生活里,也没有什么一定要让他们着急的事了,上官勇觉得这样挺好。

安锦绣站在河边让上官勇看河里的一条游鱼时,街头那里传来了喜庆的锣鼓声。

“张铁匠家的儿子把新媳妇接来了!”周围有人大喊道。

人们一起往锣鼓声传来的地方围拢过去,其中以孝子们最开心,叫声也最高。

安锦绣和上官勇听听周围人的说话,就知道这是张铁匠家的二小子娶了王裁缝家的小闺女了。

远远的一顶二人抬的花轿走过来,年轻的新郎官骑在一匹不算高大的黑马上,脸上的笑容看着很傻气,却让人看了不觉就要发笑。

上官勇把安锦绣护在怀里,夫妻两个站在河边上,上官勇说:“张家二小子的牙挺白。”

安锦绣掩嘴笑道:“你就看见他的一嘴好牙了?”

上官勇说:“这小子也太黑了点。”

安锦绣笑得更欢了,自家将军还有嫌别家酗儿黑的一天?

“我们要看新娘子!”几个半大小子跟着花轿喊。

新郎官被喊得发了急,可是大喜的日子里,他又不能发火,急得几乎在马上坐不住了。

新郎官的窘迫,让人们起哄起的更有兴头了。

上官勇说:“这小子定力太差。”

安锦绣就说:“是啊,不能跟相公比。”

上官勇低头看看安锦绣露在面纱外面,笑弯了得眉眼,突然就又想起来当年自己成亲那会儿的事来了,他那时候的定力也不比张家二小子好多少。

“都家里去喝喜酒!”张家人一边赶着起哄的半大小子们,一边招呼着街市上的街坊邻居们,于是整个街市都欢腾起来。

番外18知足长乐

“还买东西吗?”上官勇低声问安锦绣。

安锦绣说:“要不相公你去张家吃喜酒去?”

上官勇的神情一凛,这个时候,家里有个时时刻刻想拐带自己媳妇走的倒霉儿子在,他敢一个人去喝喜酒吗?

“不去?”安锦绣又问。

“我还是陪袁义喝酒吧,”上官勇说了一句。

花轿这时从夫妻二人的面前走过,新娘子坐在轿上秘不视人,却丝毫不妨碍一众半大小子们的热情,跟着花轿起哄,无形中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花轿往张铁匠家走去。

上官勇嘀咕了一句:“这又不是自己娶媳妇。”

旁边一个岁数比上官勇要大上一些的商贩笑道:“眼馋啊。”

另一个商贩接话道:“媳妇都是别人家的好。”

“李裁缝家的丫头长得不错,”又有人说:“就是屁股不大,不好生养。”

“你看过?”这位的话音刚落,旁边马上就有人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