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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月自己没有同龄姐妹,还极少跟同龄人这样亲密地嬉闹过,不由得觉得也挺好玩,心里不自觉地生出一种亲切感,她们就像自己的姐妹一样。

等她打完水来,发现大家都已经走了,桌上留着一张纸条,给她留了个地址,让她赶紧去教室。赵明月看一眼钱斯盛桌上的闹钟,已经六点四十五了,坏了坏了,看样子是要迟到了,赶紧背上书包,锁上门出来,拔腿就往外跑,第一天开会就迟到,这可不大好。

班会的时间是七点开始,按说十五分钟足够来得及,但是赵明月刚来学校,除了知道食堂和水房在哪儿,对教学楼的方位只是一个大概的了解,根本还没去过,要找起来就费事了。

北京的冬天天黑得早,五点多就天黑了。这个时间,天已经全黑了,为了节约能源,路灯老远才有一个,赵明月拔腿跑了一段,差点还撞上了几个散步的人,对方见她冒冒失失地道歉,便笑着说:“必定是个新生。”

赵明月窘迫得很,连忙转身走了。进了教学楼,发现找错了地方,跑到政法系去了,赶紧转身又去找历史系,一扭头,便碰上了熟人:“真巧啊!你在这儿啊。”

边红玉正和几个同学在走廊里说着话,看见赵明月,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倨傲地轻哼了一下:“你们不在这个楼吧?”

赵明月说:“对啊,我跑错地方了。先走了啊,再见!”

边红玉没做声,再什么见,有什么好见的。

边红玉的同学说:“那是谁啊?”

边红玉耸了一下肩:“忘了叫什么名字了,火车上认识的。”

赵明月找到自己的班级时,班会已经开始了,班主任老师正在台上说话,赵明月走到门口,敲了一下门:“报告,对不起,我来晚了。”

班主任老师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看起来跟台下的学生们年龄也差不多大小,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了一眼赵明月,点头:“进来吧。第一次开班会就迟到,那么第一个自我介绍就是你了,请吧。”班主任含笑将手在讲台上做了一下示范,示意她上去。

班上的人都笑了起来,宿舍的几个姐妹更是捂着嘴吃吃地笑。赵明月满脸窘迫地上了台,台下的男同学眼神不由得唰地一亮,这个头开得好哇。上台发言这种事赵明月并不怵,以前她可是当着几千员工的面都做过演讲,电视台采访、与领导见面诸如此类的严肃场合都参加过,现在当着一群淳朴的七十年代的年轻人,她还是很镇定的,只是自我介绍还没准备好,只能临场发挥了。

她上了台,落落大方地说:“大家好,我叫赵明月,来自X省金南地区。很荣幸成为第一个跟大家认识的人,也很期待在接下来四年时间里能和大家成为亲密的同学、同志、兄弟姐妹,…”短短的不到三分钟的自我介绍,落落大方的态度,再加上她美丽的容颜,自信的笑容,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赵明月下了台,走到同宿舍的姐妹边上坐好,几个舍友都冲她挤眉弄眼的,赵明月则嘘了一声,指指台上,示意下面又有同学上台了。三十一名同学,无一例外都做了自我介绍,这些人的年纪绝大部分都在二十岁以上,都早就参加工作了,甚至还有两个已经三十多了,年纪最长的老陆已经三十三岁了,是两个孩子的爸了,说起自己过去十几年的经历,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唏嘘感叹,因为班里几乎所有人都有着类似的坎坷经历和辛酸故事。

自我介绍完之后,还选了班干部。班干部都是自荐再投票选举的,赵明月看着大家都积极主动地上台去毛遂自荐,宿舍的姐妹们都推说:“明月,你去自荐个文娱委员去。”

赵明月摆手推辞:“我啥都不会啊,做什么文娱委员。”

后排的一个男同学突然插嘴说:“不用会,你去了,搞活动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踊跃报名了。”

赵明月听见那个声音,扭头一看,一个留着三七开穿着黑色大衣的男生一手托着腮,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赵明月,眼睛笑盈盈的。赵明月有一个特殊的本领,只要她用心,她就能记住见过一面的人的长相和名字,刚才全班二十几个还不认识的同学,她都记下了,她知道这个人叫王兴凯,北京本地人,一个非常自信的人。

赵明月瞥了对方一眼,回过头来,她旁边的钱斯盛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这家伙是个高干子弟,花心得很。”

赵明月悄声问她:“你怎么知道?”难怪他那么自信。

钱斯盛说:“他和我高中是一个学校的,比我高两届。在高中时女朋友就谈了好几个。”

“哦。”

竞选结束的时候,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毛剑兰居然成功竞争到了学习委员一职,整个305的室友们都很替她高兴。

出了教室,女生们结伴回宿舍,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刚刚结束的班会和新认识的班级同学。李春梅快人快语,说:“你们发现了没有,那个叫王兴凯的,活脱脱的一个小资产阶级,你看他的头发,还有他的大衣和皮鞋,真是油头粉面。”

有人在后面咳了一声,女生们回头,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高个子穿着黑色风衣的男生将手放在嘴边掩饰着咳嗽,不是王兴凯是谁。李春梅十分窘迫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偷偷地跟在后面听人说话。”

王兴凯说:“路这么宽,光线这么明亮,我又没蹑手蹑脚,又没蒙面,怎么说我偷偷摸摸?我这是光明正大地走,倒是有人喜欢在人背后说人闲话才是真的吧。”

“你!”李春梅有些着恼,但对方确实说的是真的,她的确是在背后议论人家,而且被当事人抓了个现行。赵明月拉了一把李春梅,笑着说:“我们开玩笑呢,都是同学,别当真,她没有恶意的。”

王兴凯听见赵明月说话,然后说:“这就对了,要对我发表意见,当着我的面说就好了,我不会介意的。赵明月同学,你对我有什么看法?可以直接告诉我。”

赵明月心想,这家伙未免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些,她头也不回地说:“对不起,跟你不熟,任何看法都没有。”说着走到姐妹队伍中去了,再也没搭理那家伙。

王兴凯在赵明月这里吃了瘪,摸了摸自己头发,笑了一声,现在不熟,以后就慢慢熟悉了。已经上大学了,再也没有任何压力,除了学习,就是玩乐,又是成年人,从正常需求来看,确实是该谈恋爱了。

回到宿舍,李春梅还有点气呼呼的。唐卫华说:“算了,以后还是别那么心直口快吧,被人当面抓个现行,多窘迫啊。”

李春梅又羞又恼:“我哪里知道他正好就走在我们后面啊,又不做声。”

高东方换了话题:“好了,这事就别提了。下面是小赵的自白时间,快点招供吧,我们等你很久了!”

赵明月知道是躲不了了,便说:“先洗漱,躺倒床上去说去。”

等到大家都上了床,一个个都引颈朝赵明月床上看,赵明月清清嗓子:“其实真的没什么。他在我们大队插队,做村支书。然后我们就认识了,日久生情,然后就在一起了。”

“这也太笼统了,我们要具体的过程,具体时间,还有具体事件!老实交代,不许遗漏!”高东方说。

“对,说具体点!”大家都嚷嚷,沈旭跃一看就是个优质男啊,长得又高又帅,还是个高材生,两个人都在北京上学,赵明月真是好命。

赵明月想了想:“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啊。就是有一次我被人泼脏水诬陷我,然后他很同情我,并且帮我去查出了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我觉得挺感动的。再后来我们一起复习考试,时间长了,慢慢就走到一起去了。”她当然不能说自己喜欢沈旭跃已久。

唐卫华说:“他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让你感动的事?”

赵明月说:“还好吧,都是些小事。我们那边编苇席,我的手到冬天就全都被苇片子划伤了,他给我送过一次珍珠膏,擦手的。”

“那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李春梅趴在被子上问。

赵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什么哪一步啊,什么都没有啊。他去我家吃过饭,拜过年,算是确定恋爱关系了吧,别的都没有啊。”

李春梅嗤地笑了一声:“连手都没拉过?”

赵明月想了想:“没有,不好意思啊。”

唐卫华哈哈笑:“那还真够纯洁的。”

“你们为什么老要我说啊,唐大姐你也说说你的恋爱史啊,还有春梅,你也要说。”赵明月嚷嚷,仔细一想,她跟沈旭跃还真够纯洁的,好像连手都没正式牵过啊。

唐卫华嘿嘿笑:“我还真没啥好说的。跟我家那口子是一个地方去到地方上插队的知青,年纪到了,然后就在一起了,很自然而然,就这么简单。”

李春梅说:“我们是经人介绍的,觉得合适,就在一起处了,本来都打算结婚了,听到可以考大学了,就把这事给先搁下了。他现在心里肯定在怨我。”说到这里,她猛地打了个喷嚏,“我说吧,他现在肯定在骂我,这个没良心的。”

“小毛呢?”钱斯盛问。

毛剑兰正躺在床上看书,随口答:“我没谈过。”

唐卫华说:“以后就有机会了,这都上大学了,又没升学压力,不解决个人问题,还浪费时间做啥呢。姐妹们,都抓紧时间啊,要是有喜欢的,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告诉大姐,我帮你们去牵线搭桥,不要不好意思,新时代了,女性也可以主动一点。”她说着拍了拍胸,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结了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那颗八卦的心跳得更激动一些。

李春梅突然拉长了音调说:“我看那个小资产阶级,似乎对咱们明月有兴趣啊。”

赵明月说:“别闹,我都有对象了,不跟他们瞎搀和。”

“那是个花心大萝卜,各位姐妹擦亮眼了啊。”钱斯盛拉长了声调说。

“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李春梅非常解气地说,今天她算是和王兴凯结下这个梁子了。

高东方凉凉地说:“我觉得他也算不上什么金玉其外。小赵,哪天把你家那位叫出来,让那个小资产阶级看一看,让他自己明白,人比人该扔!”

赵明月躺在床上,抿着嘴偷乐,看着天花板上还残留的蜘蛛网,想着:沈旭跃现在在干嘛呢,睡了吗?

第42章 约会

刚开学,一切都是新奇新鲜的,赵明月坐在课堂里上第一节课的时候,相信很多人和她有着同样的感受,好像上一次坐在教室里上课是上辈子的事了,这种感觉特别陌生,但又莫名亲切。甚至在第一节课的时候,有两个特别善感的同学都低头抹起了眼泪,能够重拾课本,重返宽敞明亮的教室来上课,这是多少人这辈子都没敢再想的事情啊。

大家都格外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生活,他们的心,仿佛一座干涸已久的水库,正在慢慢被知识的清泉灌溉着、滋润着,渐渐充盈起来,恢复生机。他们每天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虽然都上了大学,但是大家的基础都参差不齐,为了弥补自己的不足,大家都卯足了劲加班加点给自己补课、充电。

这个年代,学校的生活是单纯的,除了学习,就是参加课外活动,没有勤工俭学一说,因为不需要,也因为大家都没有这个经济意识。学校提供的补助已经足够生活费了,不用为生计发愁。也没想着提前锻炼能力以适应社会,因为完全没有就业压力。

课外活动是丰富多彩的,除了各种运动,就是各种文娱活动。这个年代的读书人更有追求一些,很多人都有着一技之长,比如会乐器、懂戏曲、会写诗、善书画等等,学校里有各种社团,诸如吉他协会、二胡协会、琵琶协会、古筝协会、诗社、文学社、戏剧社、书画社、英语角、篮球社、排球社等等,如果有人要是觉得这些都满足不了他的兴趣爱好,还可以申请自创一个协会。

这些五花八门的社团每天下午都在食堂门口摆着桌子招新,吸引着大家的目光。赵明月的舍友纷纷都入了社团:唐卫红会拉二胡,去了二胡协会;钱斯盛喜欢话剧,去了戏剧社;高东方爱写诗,去了诗社;李春梅喜欢英语,去了英语角;毛剑兰喜欢写文章,去了文学社。赵明月什么特长都没有,所以迟迟都没进社团。

舍友们纷纷邀请她参加自己的社团,高东方说:“小赵,来我们社团,写诗是件很简单的事,只要你喜欢,不会写,会读总可以了吧,读多了,慢慢地就会写了。”这年头的诗歌是非常盛行的。

李春梅说:“小赵,来英语角吧,我早上听你读英语,很流利啊。”

钱斯盛说:“还是来我们戏剧社吧,任何基础都不需要,你还可以体验百样人生。小赵这么漂亮,去我们社团都能演女主角了。”

“…”

赵明月也觉得,大家都入了社团,自己总要也加入一个才不显得特出吧,但是自己又没有特长,最后只好选了一个戏剧社,这个应该比较好玩,也简单。每周大概会有一次的社团聚会,需要排练的时候,事情会比较多一点。至此,赵明月总算也完全融入到大学生活中去了,每天都忙忙碌碌的,非常充实。

等到一切都安顿下来,差不多都过了一周了。周六一大早,赵明月就起来了,读了会儿英语,便去吃早饭,准备吃完早饭去宿舍里等沈旭跃,上次沈旭跃说了,周六的时候会来找她。她刚吃完早饭从食堂回来,便看见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等在宿舍门口,一只脚踩在踏板上,一只脚支撑在地上,扭头看着宿舍大门,她仔细一看,不是沈旭跃是谁。

赵明月欢天喜地跑上去:“旭跃!”

沈旭跃猛地回头,露出了笑容:“明月。你去吃早饭啦?”

“嗯。你吃了没有?”赵明月仔细地看沈旭跃,好像有点瘦了,不过精神非常好,看样子过得很不错,“你好像瘦了啊。”

沈旭跃说:“没有吧。我还没吃呢,本来想早点到,和你一起吃早饭的。”他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现在才七点一刻,你怎么起那么早?”

赵明月说:“你不是起得更早。”从他们学校骑车到这里,估计也要半个小时。

沈旭跃说:“你把饭盒放回去,我们出去玩。快点,我等你,。”

赵明月兴奋地跑上楼,轻手轻脚推开门,舍友们还有在睡觉的,高东方坐在被窝里看书,看见她背上书包准备出门,压低了声音问:“小赵,要去约会啦?”

赵明月点头笑:“他带我出去玩。”

“瞧把你美的,晚上记得回来啊。”高东方玩笑似的说。

赵明月红了脸,将门轻轻拉上出去。

赵明月跳上沈旭跃的车后座:“走吧,先陪你去吃饭。”

沈旭跃说:“好叻,去外头吃吧,不吃食堂了。”说着将车子蹬起来,迎着晨风出发了,早上还有点凉,赵明月躲在沈旭跃身后,用手拉着他的衣服下摆。

车子上坡的时候,轧过一个石头,车子猛地一颠簸,赵明月的脸便撞上了沈旭跃的背。两个人的热血顿时腾地从心底直涌向全身,沈旭跃心里那个美啊,感觉自己的自行车都凌了空,如踩在云端飞行一般。赵明月的脸上也飞上了红云,眼睛里水光潋滟,别提多么动人了。路上有早起运动的男同学看见赵明月坐在沈旭跃的自行车后,都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沈旭跃说:“别理他们。”

赵明月小声地说:“我不怕,这有什么的。”这年头,年轻女性坐男性的自行车后座,都是非常惊世骇俗的事,整个社会风气压抑人性太久了。

沈旭跃说:“这几天怎么样,还习惯吗?”

赵明月将脸尽量靠近沈旭跃的背:“挺好的,我还加入了戏剧社。你呢?”

沈旭跃笑着说:“我也还不错,加了一个排球社,还有一个英语演说辩论会。”

赵明月笑起来:“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沈旭跃说:“对了,我们学校过阵子会有迎新晚会,你来我们学校看吗?”

“你要去表演吗?”

“我可能会去表演一个节目。到时候你要是有空,我就来接你。”沈旭跃说。

“好哇,你要表演什么节目?”

“这个暂时保密。”

“我们学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迎新晚会,好像没听说呢。”

沈旭跃说:“你们戏剧社编排剧了吗?你演什么角色,要是有节目了,一定要叫我来看啊。”

赵明月嘻嘻笑:“我也不知道呢,我从来没有演过戏,不知道会不会让我演。”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都是学会的。有机会就去,不要害怕。”沈旭跃鼓励她。

“嗯,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赵明月问。

沈旭跃将车子拐进一个小胡同,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早餐摊前停下来:“先吃早饭,然后我们去颐和园玩。”

这是一个卖豆汁的小摊,沈旭跃问:“明月,你再吃一点吧。”

赵明月有些犹豫,豆汁这名字如雷贯耳,但是她却没有勇气尝试过,听说味道特别怪异,像泔水一样:“我吃过了,就算了吧。”

沈旭跃说:“那也喝一碗吧,我特别爱喝这个,尝尝吧。”一脸想要跟她分享的表情。

赵明月只好点头,既然是他爱喝的东西,那就努力尝试一下吧,能喜欢那就最好了。沈旭跃要了两碗豆汁,再要了两套焦圈和烧饼,端了一碟子免费的辣萝卜丝,坐在一旁支开的桌子边开始吃早饭。

赵明月看着浓稠的豆汁,颜色跟豆浆差得太远了点,闻上去也有点怪怪的,她犹豫着要不要喝。沈旭跃已经喝了一大口了,嘴唇上沾了一圈豆汁,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圈,把豆汁舔去了:“就是这个味儿,太正宗了。”

那边忙碌的老板接茬道:“那当然,我都卖了三十年豆汁儿,全北京城,也没几家比我更正宗的了。”

赵明月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一股酸味,好像还有点馊味儿,她的脸皱成了一团,硬着头皮咽下去,赶紧夹了点萝卜丝压住嘴里的怪异感。沈旭跃看着她的表情,笑得很欢:“怎么样,还能吃得下吗?你多喝两口,味儿就出来了。刚开始喝豆汁儿的人,都不能适应,但是习惯了之后,就绝对会爱上。”

赵明月吃了一点焦圈,脆脆香香的,味道还不错,她老老实实地说:“萝卜丝和焦圈的味道还不错。”

沈旭跃笑着说:“你多喝两口,就能适应了。”

赵明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豆汁,说:“要不,我匀点给你吧,我都吃过早饭了,尝个味道就好了。”

“那好吧。”

赵明月将碗里的豆汁倒了一半多给沈旭跃,自己鼓起勇气再喝第二口,仔细咂摸了一下,觉得还好,比第一口能够接受多了:“再喝感觉也还好。”

“这就对了,以后多喝几次,就会喜欢了。”沈旭跃似乎非常期待赵明月也能爱上北京豆汁。

赵明月见他满脸期待,也不好拒绝,不过说实话,她还真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勇气进行第二次尝试。

喝过热乎乎的豆汁,两个人往颐和园去。冬天的颐和园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两个人在一起,不在乎什么风景,只要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待着就好了。

颐和园的门票真便宜,五分钱一个人,月票更便宜,三毛钱一个人,不过他们也没必要办月票,离得不近,肯定不会天天都来。

颐和园里真安静,这个时间去,早起锻炼的老头老太太都散了,偌大的园子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游人。沈旭跃踩着车,载着赵明月跑到人迹罕至的园子深处。两人下了车,将车子锁在一个亭子边。

眼见四处无人,沈旭跃悄悄地伸出手,拉住了赵明月的手:“走,我带你去参观去。”

沈旭跃的手掌宽厚温暖,而且非常有力,将赵明月的手紧紧地抓在手心里。赵明月看着两人相连的手,不由得低头咬着下唇笑,心头有上百头小鹿在怦怦乱撞。

不多久,赵明月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湿润的感觉,她猜到,沈旭跃一定在紧张,他的手心都出了汗,但是他并没有松开那两只汗湿的手,只是专心地给她介绍园里的景物,讲这些景物的典故,还说:“我以前在北京的时候,经常来这边玩的。冬天的时候,这边的昆明湖也会结冰,我们会来这里溜冰,比中X海的溜冰场要大,溜得畅快一些。昆明湖的冰现在应该都没有完全融化,不过不敢去溜了,现在已经薄了,经不住人了。”

朝阳已经升了起来,冬日的阳光是薄明的,如恋人的手,小心翼翼的,温软动人。两个人看看湛蓝的天,看看沉静的景,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如果远远看见有人来,便转个弯,避开人群。这个年代,男女朋友谈恋爱,拉手亲吻甚至都被视为耍流氓,不过WG过后,这种现象好像已经慢慢淡去,人们也渐渐变得开放起来。

沈旭跃温柔地说:“明月,走累了吗,我们回亭子里歇会儿去。”

赵明月点点头:“好。”

两人回到亭子里,选了个能晒太阳的方位,背着太阳坐着。初时两人坐得有点距离,中间起码隔了半米宽。沈旭跃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来看,一边看一边跟赵明月分享,赵明月便引颈过来一起看,两个人便慢慢地挪过去,最后便挨在一起了,胳膊碰着胳膊,大腿碰着大腿,仿佛有磁石一样,紧紧相贴。

这种肢体的接触,给双方身心都带来了极大的满足和隐忍的快乐,沈旭跃伸出右手,抓住了赵明月的左手,与她十指相扣,手心相对。两人的头渐渐也靠到了一起,头碰头、肩并肩、手牵手、膝盖碰膝盖,就好像已经连到了一起,没有什么能够把他们再分开。

沈旭跃在赵明月耳边轻声问:“明月,你冷吗?”

赵明月摇头:“不冷。”她此刻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冷?还真没觉得。

“我也觉得不冷。冬天快要过去了,春天马上就要来了,北京的春天特别美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爬长城、游香山,好不好?”沈旭跃的声音温暖而柔和。

赵明月点头:“嗯。”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声,两人赶紧倏地分开,扭头一看,一个带着袖章的老头站在不远处说:“注意点影响,这光天化日的,有伤风化。”

沈旭跃和赵明月脸上一红,然后转过身去,沈旭跃低声说:“我们走吧,换个地方。”

赵明月羞答答地跟着起身,两人在对方的注目里,骑上自行车走了。

直到出了那人的视线,沈旭跃才说:“真是个老古板,管得真宽!自己老了,没人爱了吧,这绝对是嫉妒我们。”

赵明月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沈旭跃还挺可爱的。

“简直太扼杀人性了!”沈旭跃还是非常不满,一个礼拜见一次面,都找这么偏僻的地儿来了,还有人来打搅自己的好事,真是郁闷。

赵明月突然将头抵在沈旭跃背上:“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沈旭跃心神一荡,气息都不稳了,自行车龙头都扭了一下,他定下心神说:“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然后去逛街吧。”

说到逛街,赵明月便犹豫了,逛街就意味着花钱啊,两个人可都不富裕:“好,那去看看吧,我没什么要买的。”

沈旭跃心里那个感动啊,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女人,他说:“嗯,一起去看看,说不定能看一场电影,别的买不起,电影还是看得起的。”一场电影五毛钱,最贵的一块钱,这点费用,沈旭跃还是出得起的。

第43章 信物

赵明月坐在沈旭跃的车座后面,听着沈旭跃在前头哼着歌儿,还是他们都非常喜欢的那首《红莓花儿开》,赵明月也跟在后头一起哼。快乐如同阳光一样撒落了满地,引起路旁行人的艳羡。

吃了午饭,沈旭跃就近找了一个百货商场,两人进去闲逛,发现里头不如他们县城的百货商店拥挤。大概是面积比较宽敞、商品种类丰富、柜台设计比较合理的缘故。赵明月装作兴致勃勃地东瞧瞧西瞅瞅,沈旭跃一直跟在她后头,看她看什么,就问:“想不想要,买一个吧?”

赵明月回眸一笑:“不用,我就看看,用途也不大。”

沈旭跃心中微叹了口气,没收入就是这样不好,都不能随心所欲给喜欢的人买东西。他一扭头,看见有一群女人围在一个地方挑选东西,他引颈一看,原来是卖纱巾的柜台。沈旭跃用手点点赵明月的肩,抬着下巴示意:“我们上那儿看看去。”

赵明月回头一看:“好啊。”

在这个一切都灰扑扑的年代,纱巾的颜色简直可以用美丽绝伦来形容,红的、黄的、粉的、蓝的、紫的…,像彩虹一样,耀眼夺目,点亮着人们爱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