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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就辛苦妈了。”槐花用抹布擦了一下手,踱到桌边来坐下,冲赵明月和沈旭跃笑了笑。

赵明月看着二婶这样子,估摸着家里日子过得还算舒心,槐花还是个挺会做人的姑娘,不由得替赵明刚感到欣慰,纵使在身体上略有缺憾,但是心灵确实很美,这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赵明月将桌上自己带来的布包打开,拿出一块暗绿色的毛呢料子:“嫂子,你们结婚我也不在家,我从北京给你买了块布料,你拿去做件衣裳。”

槐花看着那布料,想伸手去接,又想起来什么,赶紧跑去洗手,然后甩了甩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一下,这才接过来:“呀,真好看,这么好的料子,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王招娣也凑过来瞅了一眼:“呀,是呢子的啊,这好贵吧,快谢谢你妹妹。”

槐花高兴地说:“谢谢妹妹。”

赵明月笑着说:“不客气。秀儿,来,这个是给你做的一条裙子,夏天才能穿。”

赵明秀兴奋地跑过来,接过裙子,抖开来看了一下,是一件的确良连衣裙,小红碎花的:“哇,好漂亮,谢谢明月姐。你在北京买的吗?”

赵明月笑着说:“是姐自己做的,喜欢不?”

“姐,你做的裙子比买的还好看,真的,我喜欢极了。”姑娘家都爱美,尤其是对裙子喜欢得不得了,她巴不得明天就是夏天了。

赵明月说:“你好好学习,等以后考上中专了,到北京来玩,姐陪你去爬长城,看天安门。”

赵明秀心动不已,但是估计也就只能想想了,她妈绝对不舍得给她花那笔路费的。沈旭跃似乎猜出她的担忧,便说:“到时候我给你报销路费。”

王招娣说:“单独去就不用了,到时候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请我们去北京玩玩,那就行了,到时候明秀一起去。”

赵明月说:“这样也行。”

赵明秀兴奋得小脸通红。赵明月说:“嫂子到时候也一起去啊。”

槐花笑了笑:“嗯,好。”

赵明月说:“二婶,这里还有一些我从北京带回来的特产,你们大家尝尝。”

王招娣眉开眼笑:“诶,好,多谢啊。沈书记在这边过年吗?”

赵明月说:“他过两天就回家去了,他送我回来,顺便回来看看大家的。”

王招娣连忙说:“那明天来我家吃晚饭吧,你们都来。”

赵明月代沈旭跃答应了:“好,明天晚上过来。”

不一会儿,二叔和赵明刚挑着小菜回来了,畚箕里有白菜、大蒜、菠菜、芹菜之类的,都是些常见的蔬菜,水灵灵湿漉漉的,看起来非常新鲜。

赵明月二人和他们父子又寒暄了一阵,那边母亲站在门口叫吃饭了,他们就告辞回来了。

饭桌上异常丰盛,有鸡有肉,都是为过年准备的,现在拿来招待沈旭跃这个贵客了。

吃饭的时候,赵明月说:“我看明刚媳妇还是个挺伶俐的人,就是那腿有点可惜。”

胡年春说:“对啊,大家都在羡慕他娶了个聪明媳妇呢,槐花要不是那腿的问题,明刚怎么配得上她。这也是各人的缘分。”

赵明月说:“也好,以后秀儿就不会受哥嫂挤兑了。”

“不能挤兑,他们姑嫂感情好着呢。槐花知道明刚这人笨,没出息,就指着明秀以后出息了,拉拔一下她哥,所以对明秀好着呢。”胡年春说,“槐花已经有了,明年明刚就当爹了,你二叔二婶乐坏了,终于可以抱上孙子了。”

赵明月高兴地说:“是吗?那还真是不错啊,我今天都不知道,忘记恭喜他们了。”

吃过饭,天已经全黑了,一家人点着煤油灯,围着火盆一起聊天。冬夜寒气袭人,但是这小小的晕黄的灯火却照出了满屋子的温暖温馨。

赵明朗说:“等明年就好了,我们这儿终于要拉电线了,以后就有电灯了。”

“真的吗?”习惯了明亮电灯光线的赵明月回到老家,唯一不能适应的就是夜里没灯,得点油灯,如果拉上电灯了,以后就好了,看来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赵顺生说:“是的,前段时间,村主任还在让我们自己准备电线杆呢,应该等开春了就迁过来了,我准备过几天去砍一棵杉树回来做电线杆。”

赵明月笑道:“等以后有电了,我给爹妈买一台电视机回来,你们就可以看电视了。”

胡年春笑得合不拢嘴:“真的吗,我还没看过电视呢。那东西可贵吧?”

沈旭跃说:“不便宜,要几百块吧。”

赵顺生摇头:“那太贵了,买不起,别买,浪费钱。”

赵明月笑:“等我挣了钱再给爹妈买。”

赵明朗笑着问妹妹:“你暑假挣了多少钱?”

赵明月说:“不多,一百来块钱吧。”她说得还很保守。

她话一落音,全家人都张大了嘴,北京的钱那么好赚,两个月就能赚一百多块钱,他们家一年也才赚一百多块钱啊。

沈旭跃笑着说:“明月现在可厉害了,连我都甘拜下风。”对象这么能挣钱,沈旭跃不是没有危机感的,不过赵明月似乎并不沾沾自喜,以前如何,现在依旧如何,不过给家人买东西的时候手头确实阔绰些了,不用斤斤计较。不得不说,钱还是个挺方便的东西。

赵明朗也连连摇头:“厉害,我也赶不上,只能靠生活补贴过。”

“等你们以后出来工作了,肯定就瞧不上这点辛苦费了。”赵明月当然不愿意打击两个大学生的积极性,不想告诉他们等市场经济发展起来,有一段时间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挣得多。

第63章 和美

第二天,赵明月陪着沈旭跃去知青点看望以前的知青同事。知青点剩下的知青已经不多了,大家都在想办法通过各种途径回城,考大学的考大学,招工的招工,困退的困退,病退的病退,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目前只剩下了四名知青。

大家看见沈旭跃,都非常高兴,这还是第一个回城之后回来看望他们的朋友。他们招待沈旭跃和赵明月吃午饭,几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忙活,然后让沈旭跃为大家唱歌,就像前年冬天一样,大家兴致盎然,只是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知青们将平时收藏的酒拿了出来,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大家说起过去的事,聊起渺茫的未来,借着酒意,几个知青都流泪了。沈旭跃默默地陪着大家喝酒,也被大家灌了不少酒,他是来者不拒,大家心里都不痛快,他算得上是青云得意的,被大家灌一下也是应该的,让他们找点平衡感。

结果被灌的人没醉,灌酒的那几个人都醉得一塌糊涂,哭得稀里哗啦的,赵明月一直安静地给大家倒酒添饭,听大家发牢骚。吃了饭,那几个人直接就爬到床上去睡了,赵明月还要帮他们收拾桌子,被沈旭跃制止了:“不用收了,让他们自己收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两人出了大队院子,沈旭跃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走路有些踉跄,赵明月伸手扶住他:“我扶你吧。”

沈旭跃将胳膊揽住赵明月的肩,赵明月以手搀在他腰间,互相扶持着往家走。路上有人看见他们,都纷纷表示诧异,赵明月笑着说:“他喝多了。”

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他俩现在跟他们不一样,是大城市人了,城里人的做派和农村是不一样的,这么搀扶着,估计在城里也不稀奇。

沈旭跃叹息着说:“物是人非事事休,希望这一切早点过去吧,大家都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赵明月安慰说:“不用担心,回城已经是个大趋势,不出两年,这件事就基本都能解决了。”

“那就好。希望我下次再来的时候,就不用喝这么苦涩的酒了,以后再聚,喝的都是重聚的美酒。”沈旭跃说。

回到家,胡年春看着他们:“小沈怎么了,没事吧?”

赵明月摇摇头:“没事,跟几个朋友喝得多了点,让他睡一觉就好。”她将沈旭跃扶到三哥的床上,替他脱了鞋子,将被子给他拉上。

胡年春看着女儿伺候沈旭跃睡下了,便小声地说:“你二婶刚刚过来了,说让你们晚上过去吃饭。”

赵明月点头:“好,我知道了。”

胡年春说:“冷不冷,我给你烧火烤吧。”

赵明月摇摇头:“不用,还能熬得住。妈,你来,我给你量个身,然后给你做一身衣裳,等过年的时候穿。”

胡年春笑着摆手:“不用,我不用穿新衣服,留着布料给你自己做,你们年轻人才要穿新衣裳呢。”

赵明月笑着说:“妈,我小时候,你每年都要想办法给我们兄妹几个做一套新衣裳过年,但是你和爹却很少做新衣裳,除非是没衣服穿了才做。你都多少年没做过新衣裳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呢。现在女儿有能力了,给你做新衣服穿,你不喜欢吗?”

胡年春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好吧,我就享享女儿的福。”

赵明月拿出尺子给母亲量体,然后用笔记下尺寸,一边量一边问:“我爹和我三哥呢?我给他们也都准备了布料,一人做一身。”

“你自己呢?你别老想着我们,忘了你自己了。”

赵明月笑道:“不能忘,我也有。他们人呢?”

“你爹出去摘菜去了,你三哥可能去哪里串门去了,晚点应该会回来吧。”

赵明月给母亲量好尺寸,将柜面收拾出来,然后开始裁布料。胡年春觉得好奇:“明月,你从哪里学的做衣服?”

赵明月笑着说:“你忘啦,我跟二嫂学过呀。咱家没缝纫机,一会儿我还去二嫂家做。”

“那你才学了多久啊,你就在北京开店了?”胡年春觉得女儿未免也太大胆了。

赵明月抿嘴笑:“一边学一边做,我做得还挺不错呢,真的,不骗你。”从二嫂那儿学的当然只是皮毛,主要还是上辈子学的,不过幸好有跟二嫂学过裁缝这个事打幌子,跟北京那边的人说是在家学的,跟家里的人说是在北京学的,这样就不会穿帮了。

不多会儿赵明朗回来了,赵明月将三哥叫过来:“哥,来,我给你做衣服,给你量身。”

赵明朗伸展胳膊,任由妹妹在自己身上量尺寸:“你想给我做件什么衣服?”

赵明月说:“我给你做一件特别帅气的,你保准喜欢。”

“真的?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能赶得及让我过年穿新衣服吗?”赵明朗笑着说。

赵明月说:“肯定没问题。”她一天做好几件都没问题。

赵顺生回来,听说女儿要给自己做衣服,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了,非常高兴地让赵明月给自己量体。

沈旭跃在里屋躺着,并没有睡得很沉,只是喝多了,脑袋处于麻痹状态,身体也有些懒懒的不想动,他听着屋外的动静,那一家子和乐融融的,在商量着做新衣服的事。他闭着眼,心中十分羡慕,这个家虽然清寒,但是却充满着关爱。要是自己父母也都这么慈爱就好了,可惜母亲那个脾气,哎!以后自己和明月一定也要创建这样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

沈旭跃很留恋赵明月家里的氛围,但还是得离开,家里父母也等着他回去过年呢,今年过年大哥也会回来,多年未见,一定要回去团聚才行。所以到了时间,他还是踏上了北上的路程。赵明月将他送到车站,沈旭跃说:“明月,过完年早点过来,确定哪天来,写信给我,我去接你。”

赵明月说:“这个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万一路上耽搁呢,不用来接我了,我跟有清一起过来,路上有伴,你就放心吧。”

“没事,我到时候一定去接你。”沈旭跃恋恋不舍地看着赵明月,“记得给我写信啊,我会想念你的。”后面这句话压得很低。

赵明月红了脸,低头:“我也会的。”

车子发动了,赵明月站在车下挥手,沈旭跃一直扭头看着车下,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才扭过头去。

沈旭跃走了,把赵明月的思念也带走了。不过这次分别比起上次暑假的时候,感觉又好多了,好像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感情不像刚开始时那么炽烈急切,变得醇和绵长起来。这世上的爱情本来就没有天长地久吧,慢慢地,会转化为一种习惯,变成最坚实可靠的亲情。

赵明月抓紧时间在家做衣服,赶在过年那天家人都有新衣服穿。二嫂看着赵明月裁剪的款式,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教出的徒弟做的。二嫂开玩笑说:“小妹,我这是典型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你看看你,做的衣服比我的好多了,我真不敢相信这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做的。”

赵明月说:“这个其实在北京的时候做得多了,自己慢慢领悟,才做得越来越好的。”

“还是你们读书人有本事,什么事都能自己领悟琢磨,像我们,就只能依葫芦画瓢。”二嫂羡慕地说。

赵明月笑道:“我也是依葫芦画瓢出来的呀。”

二嫂说:“上次你给我带的那个布料,干脆你也帮我做了衣服吧,给我家老大做一身衣裳,剩下的料子给老二做条裤子,好不好?”

赵明月怎么好拒绝:“好,我帮二嫂裁好,然后你来缝好不好?”车线是个基础活,衣服的最大区别在于裁剪。

“可以。”二嫂满口答应下来。

到了腊月二十八,赵明月的衣服都做得差不多了,她拿着衣服兴致勃勃地回去,因为想着要给家人惊喜,衣服做好了就放在二嫂家,等全都做好了才带回去。还没进家门,赵明月就叫:“爹,妈,三哥,衣服做好了,你们来试衣服。”

结果跨进门,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赵明月想起来,父母在后面小杂屋里做豆腐呢。她往赵明朗的屋里瞅了一眼,看见赵明朗居然躺在床上,不知道在干什么:“三哥,你在干嘛呢?你快起来,看看我给你做的衣服,你喜不喜欢,肯定是你以前没看过的款式。”

赵明朗脸上盖着一本医书,没有回答她,赵明月走过去,将他脸上的书揭开来:“该不会是睡着了吧,又不盖被…”书一拿开,看见赵明朗睁大着眼睛望着账顶,木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明月将衣服都放在床上,然后将手在赵明朗眼前晃了一下:“怎么了,三哥?”

赵明朗的眼珠子总算转动了一下,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非常低哑:“我看到于有芬了。”

赵明月在床边坐下来:“你还在为她的事难过呢?”

“她是被姓成的那个畜生糟蹋了,怀了孕,所以才嫁过去的。”赵明朗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毫无感情地陈述这件事,事实上,愤怒肯定压抑到了极点。

赵明月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了悟感:“怎么会这样?”

赵明朗说:“她去走亲戚,回来得有点晚了,路上遇上姓成的那个畜生打柴回来,结伴走,然后就被…”

“这都是有芬姐告诉你的?”赵明月心说,这年头女人的地位真低下,被男人QJ之后,不仅不能去报警抓人,最后还得屈服于这个QJ犯,真是没有天理。恐怕还会有人说,这个QJ犯肯娶她,就已经是莫大的好运了。赵明月伸手揪住床上的褥子,指节都捏得发白。

赵明朗说:“嗯。我跟她说把孩子打了,不要嫁给那个畜生,去告他。但是她不肯听我的,她觉得自己没脸面对我,也配不上任何人,只能嫁给那个畜生。”

赵明月摇了一下头,这不仅仅是于有芬的悲哀啊,这是整个时代的悲哀:“三哥,算了吧,你跟有芬姐没有缘分。别想了,有芬姐她嫁过去,没准那人对她也不错呢。”上辈子没有缘分,这辈子依旧没有。

赵明朗没做声,不知道在想什么。赵明月拉着赵明朗的胳膊:“哥,你起来吧,我给你做了件新衣裳,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赵明朗懒懒地扫了一眼赵明朗手里抖开的衣服,没有想试的意思,赵明月将他拉起来:“你给点面子好不好,不是我说你,人家都嫁作他人妇了,你还想什么。你长得这么俊,又是个大学生,将来还是个大医生,到时候大姑娘排成行让你选,你什么样的老婆娶不到啊?”

赵明朗终于被妹妹说得笑了起来,他叹了口气:“不是娶不到老婆,就是觉得她挺可怜的,你说她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赵明月心说,她上辈子的命还更苦呢。“那你把衣服穿上,一会儿给我看。我去拿爹妈的衣服给他们试去。”

赵明月拿上父母的衣服出来,爹妈在忙,没时间换衣服,就只抖开看了一下,说有空再试。赵明月进屋看赵明朗的新衣服,然后笑了起来,拉着赵明朗出来给她爹妈看:“爹,妈,你看我哥帅不帅?这衣服都能穿去相亲了,是不是?真要想死别人家的姑娘。”

胡年春看着穿着立领中山装的赵明朗,显得挺拔又修长,那是相当的帅气,她呵呵笑道:“果然是人靠衣装,咱们明朗穿着这衣服,那真是变了个人似的。”

赵顺生看着英姿飒爽的儿子,也乐得呵呵笑。

赵明朗心里也有点高兴,但还是板着脸说:“衣服太小了,不能穿外面,冷,我去换了。”

赵明月说:“别换,就把你棉袄套在外面就行,偶尔脱了棉袄耍个帅什么,那也不错呀。”

“还是先脱下来吧,过年的时候穿。”胡年春说。

赵明月看着三哥穿得好看,决定回北京去给沈旭跃也做一套,沈旭跃比三哥还高,身材还好,穿这个衣服肯定好看。

赵明月听说于有芬在家,便准备去于家看看。让她专门去成家看她,那她一辈子都不愿意登那道门,春节里去于家拜访也不大好,现在于有芬必定是回来辞年的,现在去看那是再好不过了。赵明月也没给她准备什么礼物,就拿了一包从北京带回来的糖果,然后拿了十块钱,做不了自己嫂子,也不枉费姐妹一场。

赵明月去于家的时候,于有芬正捧着大肚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于有清也陪着她在院子里坐着,他眼尖,远远地就看见赵明月了,高兴地起来迎接:“明月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对赵明月的称呼就从赵明月变成了明月了,赵明月自己一直都没注意到。

赵明月老远就打招呼:“有芬姐。”

于有芬看着赵明月,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赵明月走过去,抱住了于有芬:“姐,你还好吗?”

于有芬搂住赵明月的脖子:“明月…”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赵明月拍拍于有芬的背:“姐,别哭啊,高兴点,怀着孩子呢。”赵明月送开她,掏出手绢来给她擦眼泪。

于有芬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笑了起来。赵明月看她的笑容,分外苦涩的感觉,可想而知心里多么难受,即便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于有清已经端了凳子出来:“明月,坐吧。”

赵明月在于有芬对面坐下来,仔细打量于有芬,她即使笑着,眉头似乎也是拧着的,可能是心情一直不好,脸色也不大好看,脸上因为怀孕长满了雀斑,很瘦,只有肚子是圆的,不过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大。赵明月有点可怜肚子里那个孩子,以母亲不期待的方式来到,在一种不甘的郁结中孕育,孩子的身心恐怕都不会太好吧。

赵明月抓着于有芬的手:“姐,要做妈了,这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别老是愁眉苦脸的,对孩子不好。”

于有芬吸了一下鼻子,点了点头:“好。”

赵明月看了看:“他呢?”

于有芬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她家那位,她抿着唇:“走了,送我过来就回去了。”

赵明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料想这日子也不好过,便说:“有芬姐,你过得还好吗?”

于有芬低着头,卷着自己的衣角,不说话。于有清在一旁说:“我姐这性子太软弱了,日子能好过吗?”

于有芬这种身份嫁过去,婆家绝对是瞧不起的,日子哪里能好过。赵明月看着于有芬,说:“有芬姐,你得学着反抗。你试试凶一点,狠一点,看看那人态度会不会好一点。你别怕,他打你,你就跟他拼命,这样的人,其实惜命得很,就知道拣软柿子捏。你反抗一次狠的,没准以后他就服帖了。”上辈子成永强被凶巴巴的汪秋兰治得服服帖帖,就证明这东西也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

于有芬看着赵明月:“这样能行吗?”

赵明月说:“有什么不行的。你要是不反抗,这辈子你都得被骑在头上,永远被被他呼来喝去的,翻不了身。”

于有清说:“姐,明月说的没错,你不能老师逆来顺受,你得学会反抗,凭什么要被他欺负啊。”

赵明月说:“不要太委曲求全了,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你越让着,他们越看不起你。所以一定要自己强硬起来。”

于有芬低着头,一直都没做声。赵明月说:“你又没亏欠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啊,女人一定不能小瞧了自己,否则就被人瞧低了。”

于有芬抬头看了一眼赵明月,点了点头。

赵明月说:“这年头,日子不好过,离婚的也是有的,不要这么胆小怕事,你怕什么呢,有有清给你撑腰呢。”

“对,姐,不要怕,我会帮你的。”于有清拍着胸脯说。

赵明月又说:“有芬姐,你要是信得过我,也可以来找我帮忙,有什么苦楚,可以写信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解决。”

于有芬吸吸鼻子,用力点头:“好,谢谢明月。”

赵明月看见一滴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被冬阳一照,闪闪发光。

看过于有芬,也算是了却了一个心结。女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靠别人是拯救不来的,赵明月深谙此理,就是不知道于有芬自己能不能理解。

过完年,赵明月和于有清结伴回学校。一路上于有清表现得非常积极主动,提行李、买票、占座位,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令赵明月刮目相看,那个少年长大了。

过完年,北上的人也不少,过道里都挤满了人,两人运气好,买了两张座位票。于有清拿着赵明月的茶杯,分开人群,挤回了座位:“明月,给你水。”

赵明月接过来:“谢谢,辛苦了。”

于有清在赵明月身边坐下来,三个人的座位挤了四个人,两人挨得紧紧的,赵明月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于有清心紧张得怦怦跳。

对面有个话很多的大妈,问于有清:“小伙子,这是你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