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希辰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他无条件地娇宠她,包容她,甚至任由她在外面‘玩’,可现在,她明白,他那种爱,有多卑微,她不希望,再有第二个冷希辰,她真的还不起那么沉重的爱。

不管是人还是妖,心都是肉长的,她也不例外,就算在怎么强悍,狂傲肆意,她只是一个女妖,而且还是一个孤独的经历过情殇的女妖,他们各个对她娇宠,呵护,任由她‘无法无天’,她也会感动,甚至是心动。

如今一个冷希辰就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要是在加上他们,她要拿什么去还啊?

她的心,只有一颗!

脑中思绪万千,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陌璃见她不再推搡拒绝,心里闪过一丝欢喜,他喘着粗气,睁开眼看她,清冷的眼眸立即落入她略带迷茫的凤眸,心头微微一颤。

强悍狂傲如她,也会迷茫吗?是什么让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他能感觉到,自从那天在大殿之上,因为冷希辰的事,他无情地吐出‘我为什么要让你见他’这句话后,她明显变了,可这种变化,他真的很不乐意看到。

他还是喜欢她的没心没肺,狂傲张扬,肆意洒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似被某些事应或是某些人困在了囚笼里,想要挣脱,却有挣脱不出,或者是她自己不想挣脱。

“色狐狸,真的很为难吗?我记得你以前…并不排斥的,是因为冷希辰?”

陌璃压抑下心里对她的渴望,清冷却透着一丝欲望的黑眸盯着她的眼睛,俊逸的脸庞上同样透着一抹隐忍情欲的绯色。

他不是柳下惠,也做不到正人君子,身下衣衫半褪的女人是他心爱之人,亦是他的妻,他想不情动都难。

即使心里有一千个甚至一万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她,要她…,只有这样才能打破他们之间那种无形的僵局,才能跨越横在他们两人面前的鸿沟。

可是,仅是看到她一个眼神,便让他坚定的信念有了动摇。

他仍是不愿意强迫她,同时也知道自己强迫不了她,如果此时他再继续下去,那么他们的身体如他所愿,靠近了,可心却越来越远了。

“不是因为谁,只是冷希辰让我明白,太沉重的情债,我还不起。”

冷魅儿亦看着他,此时他那清冷无波的黑眸中染上了情欲,染上了她的影子,同时也染上了愁思与涩意。

以前,他的眼,是清冷的,是静然无波的,在她看来,他就如那月光下最清贵的谪仙,是不沾凡尘的,当初,她因为想要看他沾上凡尘的样子,所以在极尽的逗弄他,引诱他。

可这一刻,当他真的为她沾上了凡尘,她却害怕了,退缩了,因为,另一个男人对她的情,对她的意太过浓厚,她不忍辜负他。

陌璃笑了,这一笑犹如冬雪融化,万物复苏,耀眼光华,他低首,丰润的红唇在她额间轻吻,“色狐狸,没人要你还的,别太给自己压力了,同样也别让这些束缚了自己,我还是希望你没心没肺,张狂肆意。”

这就是他爱上的女人!

没心没肺,浪荡无情的外表下,是一颗比谁都要细腻专情的心,因为怕自己回报不了同等的爱,所以不想与他们靠近。

看来冷希辰对她的影响真的很大。

冷魅儿心下感动,她媚眼一勾,漂亮的秀眉上挑,一丝邪肆而妖娆的笑容出现在那张魅脸上,“说你有受虐倾向,看来还真是说对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他们并没有要她偿还什么,只是她的心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冷希辰的感情带给她的震撼,那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她是真的害怕再出现第二个冷希辰了。

那种用生命去承载的感情,有一个冷希辰就够了,多了,她冷魅儿要不起。

然而,此时她又怎么知道,用生命去承载感情的,又岂止他冷希辰一个,她命中注定要和他们纠缠不休了,即使逃避,也没用!

陌璃被她脸上的笑容闪了一下神,本就是极力压抑的情欲在这一笑之下彻底崩塌,“我也说了,我只喜欢被你虐。”话落,他俯首,红唇迫不及待地覆上她的。

这个女人生来就是魅惑人的,光是一个媚态横生的笑容,就能让君子变禽兽。

不管了,他是忍受不了了。

这次冷魅儿没有去推开,她知道,他们两人是夫妻,他说的三年,绝对不会是清汤寡水,相敬如宾地和他生活在一起三年,以前她怀有身孕,她还可以拒绝地理所当然,以后的日子里,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他。

寝殿内,缠绵悱恻,一室旖旎…

而外面的宴客大殿,前来祝贺的客人却是恼怒非常,这时辰都过半,别说祝贺了,他们连主人的影子都没看到,问那些鬼差,一个个摇头说不知。

直到一个时辰过后,一身神清气爽的陌璃才姗姗来迟,而小陌焰则是被孟婆抱在怀里。

“哎呦!阎王这会儿舍得从温柔乡出来了,本公主还以为这个满月宴你不办了呢!”

一个身着紫色广袖纱裙满身贵气的女人看到一脸餍足,神清气爽的陌璃,阴阳怪气的出声讽刺。

此人是天庭四公主紫灵,当年被冷魅儿掴掌的公主当中就有她一个,所以对她一直怀恨在心,此次矛推自荐代表天庭前来祝贺,就是想要对她奚落一番,毕竟现在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妖,而她是高高在上的天庭公主。

她看他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刚才在干嘛了,只要一想到他立那只狐狸精为阎后,她心里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陌璃是她看上的,曾经她请求父皇帮她提过亲,因为有紫珊大殿被魔王拒婚的前例,所以父皇也只是背后向他提起,却被他云淡风轻的拒绝了,没想到他却将阎后之位给了一只狐妖,这叫她如何不气?

陌璃清冷的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而后不发一语地走到高台的首座之上,他陌璃仍旧是那个清冷如月光,淡漠如冰泉的冷面阎王。

也许只有在冷魅儿面前,他清冷的眸才会染上别的情绪,那张清俊绝伦的脸庞才会有别样的表情吧!

“刚才有事耽搁,让各位久等了,本王自罚三杯!”

陌璃话落,便有鬼侍上前斟酒,他优雅地端起酒杯,很是干脆地连饮三杯。

各界的代表本是不快的心,在他三杯酒下肚之后,稍微好受了些,男人不比女人,不会揪着别人的小辫子不放,更何况阎王掌管各界鬼魂,他们活着是不惧他,但死了却是要落入他手中的。

尽管他们寿命长,甚至有的拥有无尽寿命,但谁说没有什么意外呢?所以,阎王,是各界最不愿意得罪的人。

当然,除了天界。

紫灵见陌璃将她无视的彻底,心里突地升起一股邪火,“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见阎后?难道她见不得人?怎么说在坐的各位都是她的‘老朋友’吧!”

陌璃清冷的黑眸闪过一丝冷光,“她身子不爽,本王让她休息,既是老朋友,相信各位也会体谅老朋友的身子状况!”

他知道这个女人和色狐狸有过节,只是没想到她到了他的地盘,且,色狐狸如今的身份是他的后,她居然还敢如此嚣张?

“哈哈…那是当然,阎后这刚刚产下小阎王,的确该多休息!”紫灵旁边一位仙风道骨头发花白的老年男人连忙出声,帮着圆场。

此人是仙鹤洞的洞主鹤乙真人,冷魅儿未登仙之前,曾经在他的仙鹤洞住过一段时日,他很是欣赏她那种洒脱不羁,自信张狂的性子,所以两人也算是忘年之交。

她被打回原形之时,他还甚感痛惜,没想到三千年后,还能参加她儿子的满月宴,心里愉悦是自然的。

他一出口,别人也跟着附和,紫灵公主看着这种情况,心里又是气得不轻,只是在白痴她也知道,如今她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若是在胡搅蛮缠下去,她不但讨不到便宜,还会给天界丢脸,失了她天庭公主的风度。

气氛活跃之后,宴会也顺着那些繁文缛节继续下去,认人见礼,抓周,开灵…

所谓的开灵,也就是作为父亲的陌璃将修炼法诀传于他脑海,另外赠送他一千年的法力于他,只是这次陌璃打破了惯例,送了他三千年的法力,可见他对这个孩子的喜爱程度。

这边,宴会持续进行着。

另一厢,冷魅儿躺在床上瞪着勾人的媚眼呆呆地看着华丽的帐幔,今天的满月宴她本是打算参加的,可陌璃这面瘫好似八百年没碰过女人似的,一折腾就停不下来。

上次的大战她元气大伤,再加上她刚生产不久,身体本就有点虚,被他这一使劲折腾,身子乏不说,更主要是没那个心情了。

她只要一想到希辰还不知在那个角落里飘荡,她的心情也就跟着沉重。

陌璃曾明确地说过,他没有投胎转世,凡人魂归地府之后是要投胎转世的,没有投胎的,都是那些没名没姓或是带有怨气的孤魂野鬼,她不希望希辰成为其中一名。

冷魅儿感觉身子不再那么乏后,她起身,披上衣衫,出了寝殿,这里面的空气充满了欢爱后淫靡的气息,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小阎王满月,外头一片喜庆欢腾,想到那个可爱的孩子,她沉闷的心情好似被这份喜庆感染,步履悠闲地漫步在鹅卵石铺砌而成的小道上。

“进来坐坐吧!”

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苍老却带着无尽威严的声音响起,冷魅儿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心下诧异,自己这是走到何处了?还有,谁在她耳边说话?

她看着四周的景象,除了一片灰暗,什么都没有,她凤眸微沉,“阁下这是在和我说话?”

“呵呵,当然,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那个声音低沉一笑,接着,冷魅儿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座简朴却又不失幽雅清静的院子,她眼神闪过一丝戒备,抬脚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

这个人既然以如此口吻和她说话,定是知道她的,整个地府,一般的鬼魂只要见到她不是绕到走就是下跪见礼,而此人却是以一个长辈的口吻与她讲话,且住的地方如此怪异,她想这个人的身份,她已经明白了。

进到院内,远远就看到一个年逾六旬的老人悠闲惬意地坐在花园中的六角凉亭上,手里正摆弄着一盘棋,看到她的到来,也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

“老阎王!”

冷魅儿走进,淡淡出声,她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虽然他已经老了,但仍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采,陌璃的容貌遗传了七八十分,只是那双眼睛却是不大相同,一个是清冷无波令人无法窥视他内心的情绪,一个却是带着一点阴沉和老练。

老人也就是陌璃的父亲陌叡抬首,透着阴沉之气的老眼扫了一眼她腕上的黑玉镯,眸中快速闪过一道精光,那张与陌璃相似的脸庞扬起淡淡笑容,“你不是该和璃儿一样,唤我一声父王吗?”

冷魅儿意味不明地淡笑一声,“呵,我还有那个自知之明!”

她没那么白痴,这个老人眼中的不以为然甚至不屑她不会看不出来,她相信,只要她这声‘父王’出口,得到的定是他的奚落甚至是嘲讽,拿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之事,她冷魅儿从来都不做,就算这个男人是陌璃的父亲,也不例外。

“哈哈…果真是牙尖嘴利啊!”老阎王陌叡大笑,语气听不出是嘲讽应或是夸赞。

陌叡收起笑容,阴沉的老眼直直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妖颜媚骨的女人,“陪我下一局如何?”

就是这个女人,让一直以来都乖顺听话,铁面无私的儿子,拂了他的意,甚至打破界律,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一向自持自律的璃儿做出如此莽撞之举。

冷魅儿凤眸扫了眼石桌上的棋局,眸中冷光一闪,“老阎王若是实在手痒的紧,待会儿我唤陌璃来陪你下,至于我,还有些事,就不奉陪了。”

有的人当下棋是修身养性,有的人将棋局比作人生,有的则是将棋局比作天下,棋,可以会友,也可以敌对,甚至是互相搏杀,斗智斗勇,还可以斗法,而眼下这盘棋局,所摆的是一局不死不休的死局。

若她真应下了,那他们两个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看来,这个人是想除掉她,是因为陌璃,还是因为其他,应或是怕她终有一天凌驾六界之上?

自从她记忆恢复之后,她就知道,六界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如今她和玉帝的赌局,掺入了冷希辰这个变数,且黑灵珠的封印尚未解开,甚至至今她也不知该如何解开封印。

这场赌的结局,已经没有谁可以预料,所有的一切已经超脱了控制范围,六界定然会怕她终有一天会凌驾在他们之上,现如今,没有了赌局的限制,他们要对付她,是必然的。

陌叡听到她的话,老眼幽光一闪,“呵呵,听闻你狂傲自信,肆意洒脱,原来也不过如此!”

“呵,我虽狂傲自信,但也没到白痴的地步,你这棋局摆的是死局,若是你死了,对我没有半点好处,若是我不幸死了,那就更划不来了。”

话落,冷魅儿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这个人既然对她起了杀心,若是再留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现在的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凡人魂魄的去处吗?”

走到门口的冷魅儿听到他的话,脚步顿住,她回头,勾人的凤眸寒光粼粼,“难道老阎王知道?如果我没记错,卸任的阎王是不可插手地府琐事的。”

“别的我是不清楚,不过他,我知道。”陌叡语气顿了顿,阴沉的老眼微闭,‘璃儿,对不起了’!

再睁开,已是一片坚决,“他被璃儿打进了炼——魂——狱。”

最后‘炼魂狱’三个字被他说得极重,顿了顿,他好似怕她不明白似的,再次出声,“男人的心眼很小,璃儿又怎会允许你心里有另一个男人?”

冷魅儿身躯一震,妖媚的脸庞煞白煞白的,炼魂狱,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鬼魂的葬身之地,只进不出。

听说自从神魔大陆大战之后,天地分界,地府成立至今,都没有一个鬼魂能从里面出来,而希辰,此时就在那里面,而且还是被——陌璃亲自打进去!

不,她不相信,陌璃曾说三年之后定会放他还魂,他不会骗她,她必须要他亲口说,这个男人本就想除去她,他的话,她不信。

宴客殿内,依旧热闹非凡,浓郁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中,芬芳而令人陶醉。

冷魅儿身上披着的依旧是那一件艳红的纱衣,火红的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背后,她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殿门口,对里面热闹欢腾的景象视而不见。

首座上的陌璃看到她的到来,清冷的黑眸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俊逸的脸庞露出一抹专属于她冷魅儿的温柔笑意,亲自下座,上前迎接,“不是让你好好休息,怎么过来了?”

冷魅儿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面色微红的男人,妖媚的脸庞扬起一抹惑人的淡笑,“面瘫,我想见见希辰!”

陌璃心魂一震,她好久没唤他‘面瘫’了,自从他那句无情的话语出口之后,他们之间便生出了嫌隙,她再也不唤他‘面瘫’,也不再和他开玩笑,逗弄于他。

而此刻,她唤他‘面瘫’却又是为了那个冷希辰,他承认,冷希辰是不错,但他也不差啊,他对她的感情,他自认并不比冷希辰少,可为何,都将近一年了,她仍是对他疏离淡漠?

想到这里,陌璃心里突地起了一股无名火,他带笑的脸,冷了,“你身子不舒服,先回房,我待会儿回来。”

陌璃这幅样子,在冷魅儿看来,则是另一层意思,她想到老阎王陌叡的最后一句话,‘男人的心眼很小,不会容忍自己女人心里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陌璃,你是吗?你是这样吗?你忍受不了冷希辰,所以才将他弄到炼魂狱?

可我从没有对你承诺过什么,不是吗?我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冷希辰还魂,可你…却将他弄到了炼魂狱那种永远也不能出来,甚至永不超生的地方!

冷魅儿脸上的笑容亦收了起来,她凤眸冷冷地看着眼前冷着脸的男人,斩钉截铁道:“陌璃,我身子很舒服,我现在就要见他,立刻,马上!”

在场宾客看着有针锋相对趋势的两人,心里皆闪过一丝不解和诧异,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传言阎王和阎后两人的感情不是挺好吗?刚才看阎王陌璃对她的呵护,并不似作假啊?

“哎呦,几千年不见,你这张脸倒是越发的会勾人了!”紫灵像是逮到机会般,她轻轻啜了一口杯中的酒,出言讽刺道。

冷魅儿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她凤眸仍一瞬不瞬地盯着陌璃,眼神越发的冷凝,“你没办法让他见我,对不对?你将他弄到了炼魂狱,对吗?”

陌璃心里一惊,是谁告诉她的?知道此事的几个鬼差他下令了封口,不可能告诉她,其余的皆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难道…?

“你见过我父王?”

陌璃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慌并没有逃脱冷魅儿的眼睛,此时再听到他的问话,心里更加肯定老阎王所言属实了。

她双眸就像是碎了毒的利剑般,射向面前这个对她呵护疼宠了将近一年的男子,“你只要回答我,对是不对!”

陌璃迎视着她的利剑般的眼神,心头窒痛,他微移开眼神,淡应了一声,“对!”

他的一个‘对’字,让冷魅儿的心,痛了,将近一年的相处,他的温柔,他的疼宠,他的呵护,她不是看不到,她心里甚至开始为他动摇,可此时,他却…

他明明知道希辰对她的重要性,为何?为何亲自送希辰入那无边炼狱的人是他?

为何——

“放我进去!”冷魅儿忍下心底的那股痛意,垂下眼睑,低声请求。

她相信,她的话,他能听得懂。

陌璃别过脸,不去看她那张令他神魂颠倒的魅脸,语气坚决而冷酷,“不可能!”

“啪!”

冷魅儿终是压制不住心底的那股闷痛,一掌甩向他的脸颊,“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怕我会按耐不住想杀你的冲动!”

淡漠而冷然的话语落地,冷魅儿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踏出宴客殿,背影决绝而无情,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她在转身之际,眼角那一滴无声滑落的晶莹。

陌璃身子踉跄了一下,心里痛的无法呼吸,此刻,他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般,连替自己辩解的力气都没,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他清冷的黑眸也在那抹艳红消失不见之时,亦变得如一滩死水般,黯淡无光,“色狐狸,你连三年都不愿意给我吗?应或是你连三年都不愿意等吗?”

宾客们看着这一幕,眼里皆露出一抹震惊,阎王陌璃被打了,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妻子所打?这…这要说出去,六界之中,有谁会信?

陌璃强忍住心里泣血般的疼痛,转身面上众位宾客,“诸位,对不住了,本王谢谢各位能抽空前来参加小儿的满月宴,不过本王有些私事急需处理,今天的满月宴到此结束。”

语气是他惯有的清冷淡漠,此时却又不失诚恳之意。

众位宾客心里虽然多少有些不满,但也算是体谅,刚才那一幕他们也是看到的,的确需要处理,所以,他们也不多言,只是点头表示理解。

可有些人就不那么识相了,比如被人几次无视的紫灵公主,只听她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哼,如此悍妇,完全无法配当阎后一职,要来何用?倒不如废了省事!”

几千年过去,世事变迁,这女人已被剔除仙骨,除去仙籍,居然还是这么狂傲不可一世,连阎王都敢打,她以为她自己是谁?

陌璃泛着冷光的眼神转向她,“就算是悍妇,她也是本王的妻,废与不废,本王说了算,四公主还没那个权力说来嚼舌根,再说了,本王就爱她这性子,那是你四公主想学也学不来的。”

“你…”

“好了,各位请自便,本王先行一步了!”

陌璃转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接着,便阔步离开大殿,步伐看起来虽沉稳,不过从他那不知不觉间不断扩大的步距中可以看出,此时的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沉稳淡定。

冷魅儿离开大殿之后,便一路闯进炼魂狱的入口,她看着眼前的黑洞,心里越来越痛。

这里不论是仙、妖、魔都惧怕的地方,进了这里,那便代表着灵魂永不超生应或是灰飞烟灭,可希辰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魂魄,却进了这种连仙都惧怕的地方,他要怎么在里面存活?

她试着飞身进去,可每次都被入口的封印弹了回来,曾听闻,这里除了地府至宝也就是阎王信物炼魂珠外,只有长生魂才能随意进出,另一种最直接的方式,那就是法力到达神的级别,可自从神魔大战之后,神这种级别几乎不存在。

不,她一定要让它存在,她一定要进去。

“希辰,你…要等我,你一定要等我!”冷魅儿看着黑洞洞的入口,在心里低喃,接着,咻的一声,艳红的身影像是一道红光般,顷刻间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