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峥甩下几张百元大钞,看都没看那女人一眼,摇晃着身子,离开了酒吧。

进入停车场,他径直走向自己新买的那辆跑车,突然,一股极为阴沉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他眼神霍地一凛,身子也在顷刻间紧绷。

不远处,一个被黑袍包裹着整个身体的人站在那里与他对视,对上那双妖异的血眸,银峥心底一颤,“又是你!”

黑影不语,他以极快的速度逼近,同时双掌结印,一道黄色的符印猛地向对面的银峥攻去。

银峥闪身避开,同时灵力运转,一个定身术向他射去,他听冷魅儿说过这个血眸少年,所以出手的时候留了余地,再加上他的法力在凡间本就不能发挥到极致,不久,便渐渐落于下风。

“我听魅儿说过,你是她朋友,她想要见见你!”

黑影听到他的话,血眸突地睁大,手中的动作微顿,然而,这些变化也只是一瞬间,回神之后,手中结好的印再次向银峥攻去,比之刚才的攻势更加的猛烈。

银峥本以为说出这话,他会有所反应,然而,他没想到对方的攻势越发的猛烈,一个不查,一道黄色的符印没入体内,意识在这一刻逐渐涣散,最后留在脑海中的是冷魅儿那张妖魅入骨的脸庞。

黑白交替,万物苏醒,调皮的晨曦透过纱帘打在凌乱的大床上,床上的女人火红的发丝披散在洁白的枕头上,身上的薄被滑肩,露出一片洁白如玉的嫩滑肌肤,只是上面轻轻浅浅的粉色痕迹破坏了肌肤的整体美感。

也许是生理时钟响起,床上的女人长而卷翘的睫毛颤了颤,不久,便睁开了那双灿若星辰的勾人凤眸。

冷魅儿看着旁边的空旷,漂亮的柳叶眉皱了皱,她伸手去摸摸上面的温度,掌心传递而来的是一片冰冷,显然身旁之人已离去多时。

这男人什么时候走的?昨晚硬是被他折腾了一整个晚上,直到东方泛白,他才放过她,怎么一醒来就不见影了?

伸手拿起床边的浴袍披上,突然床头上一颗黑色的琉璃珠拉住了她的视线,她拿起琉璃珠瞧了瞧,再看看被珠子压在下面的纸张。

色狐狸:

这是阎王信物炼魂珠,你要的人就在里面,我说过三年之后放你自由,放他还魂,就一定会做到,如今,期限已到,我将他还给你,你只需将黑玉镯套入上面,再滴上一滴血便可放他出来。

另外,焰儿不能留在凡间,我已将他带走,以后若是与我父王对上,无须因我而手下留情,你要好好留着自己的命,我会默默看着你立于六界之巅,翱翔于天地。

最后,我乞求你,千万别忘了我!

面瘫留

短短的几句话,可冷魅儿却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将它看完,她握着炼魂珠的手在抖,转眸看着手中比鹅蛋还要大的珠子,虽然呈黑色状态,但不难看出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模糊的白影。

她知道,那是希辰的魂,如今只要她的一滴血他就可以出来了,她以为还要很多很多年才可以见到他,可现在,他就被她握在手里,他就躺在她的手心中。

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她激动地无法言语。

难怪两年前陌璃不让她进炼魂狱,原来,不是他不让她进,而是,唯一开启封印的炼魂珠他交给了冷希辰,所以,他没办法让她进。

炼魂珠属于阎王信物,同时也是地府的镇魂之宝,除了天界和魔界之外,它可以震慑其余几界鬼魂,一般都是存于阎王体内,没想到居然会给冷希辰,此刻却交给了她。

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陌璃既然那么肯定三年后希辰会出来,那么他定是有这个把握,是自己关心则乱,忘了这一点,继而伤了那个清冷贵气的男人。

面瘫,面瘫,面瘫…

冷魅儿紧紧拽着手里的炼魂珠,心里一遍一遍低喃着面瘫两个字,昨晚滴在她眉心处的滚烫泪水此刻像是滴入她的心脏般,灼痛了她的心,亦印入她的魂。

如此清冷的一个人啊,那要多大的痛,多深的绝望才会使他滴泪?

此时她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既欣喜,又心伤,欣喜冷希辰的还魂,心伤陌璃的痛,他们两个之间虽说没了冷希辰,可还有他父王陌叡。

陌叡要除掉她的决心有多强,她能感觉的到,不然也不会使出如此歹毒的计谋了。

此时她又怎么知道,陌璃之所以离开,并不完全是因为老阎王陌叡。

“叩叩叩…”

正在冷魅儿悲喜交加之际,卧室的门被人叩响。

冷魅儿以为是银峥,便想也不想地出声,“进来吧!”

今天是冷希蕊和司烨订婚的日子,既然她人在都城,出席是避免不了的,另外,她也想看看司烨到底玩什么把戏,要说他爱上冷希蕊,打死她,她都不信,也只有冷希蕊自己盲目地栽进去。

凌嘉忆推开门,首先入眼的是那张凌乱不堪的大床,而后是一股浓郁地欢爱后的淫靡气息猛地窜入鼻尖,使他呼吸一窒,这时候他突然想到昨晚抱着一个小孩的男人——陌璃。

他在三年前见过那男人一次,同时也知道他的身份,更知道,魅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难怪银峥那厮在家里呆不住了,他不是常人,听力定然不比常人,想必楼上一些动静逃不过他的耳,这才烦躁地出了家门,一夜未归。

冷魅儿见来人不说话,转眸看向门口,见是他,秀眉皱了皱,“怎么是你?银峥呢?”

凌嘉忆看到她眼里的不悦,心下一涩,不过脸上依旧强颜欢笑道:“他昨晚出去了,现在没回来。”

听到他的话,冷魅儿心里了然,银峥对她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掩藏过,不过他却也不逼迫,不强求,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想必昨晚卧室里的动静,让他心里难受了吧!

“你找我什么事?”

冷魅儿掩下心思,同时收起了所有地复杂情绪,她又是那个令人看不透的冷魅儿。

“我…我是来告诉你,我要去参加一场订婚宴,早餐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你待会儿别忘了吃!”凌嘉忆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司烨和冷希蕊今天订婚的事告诉她。

“是不是司烨的订婚宴?”冷魅儿一边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干净的浴袍一边淡声问。

凌嘉忆一愣,“你知道?”

“嗯,我待会儿也要去,一起吧!”

说完这句话,冷魅儿浴室的门也关上了。

今天她本是打算银峥陪她去的,可这会儿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凌嘉忆也是要去,一起去也不无不可,最起码,当初的新郎中,有他一个,一起出现,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同时也算是安抚一下冷希蕊的心吧,她每每对她的试探,她又岂会不知,不管如何,她始终是冷希辰的妹妹,只要不越过她的底线,一切都好说。

有时候,认真说起来,自己还真挺自私的,昨晚明明说好让凌嘉忆这男人不再纠缠的,这会儿利用起人家来,居然理所当然,还真是印证了他那句话,自己喜欢过河拆桥。

凌嘉忆不笨,且还是极其聪明的,他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不过他不在乎,她能用到他,就已经很高兴了,这会儿还管他利用不利用的,当下便对着浴室大喊,“好的,你稍等会儿,我回家换身行头,别忘了将早餐吃掉。”

那可是他亲手做的爱心早餐,这几年来不踏入声色场所,时间也就空了出来,工作之余,除了一些必不可少的锻炼之外,就是学着烹饪。

听说她对吃的很是挑剔,便将各种烹饪方式都学了个遍,如今他的手艺就连那些五星级的厨师都不及,他就等着有一天能亲手做给她吃。

第八十七章司烨,我不欠你

当冷魅儿手挽着凌嘉忆出现在订婚会场门口的时候,立即引来了一群媒体的围观,闪光灯对着他们二人闪个不停。

今天的冷魅儿选了一件黑色的削肩礼服,裙摆及膝,脚下是一双同色的高跟鞋,火红的长发被水蓝色的水钻发卡盘起,露出洁白纤细的脖颈,为了不抢了主角的风头,今天的她格外的低调,不但脸上未施粉黛,就连身上的饰品也只是身上几件必带的,其余的一件未添。

然而,尽管她如此低调,却仍然掩藏不住她的美,她的魅,那股与生俱来的女王气场不会因为她刻意的低调而减退分毫,她天生就是一个发光体。

再加上她身旁的凌嘉忆,这个话题不断的凌氏少东,他们想不成为令人瞩目的焦点都难。

凌嘉忆今天身着一件和冷魅儿同色的黑色西装,挺拔的身姿,俊美的面容,邪肆的桃花眼里蕴含着的是满眼的温柔与爱恋。

“请问凌先生,您身旁这位是您太太吗?”

一个记者上前大胆地提问,因为他们还没入场内,所以那些保安人员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记者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他这一问,所有的围观记者全都竖起耳朵倾听,生怕听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他们做这一行的,记忆力比一般人好,而且凌嘉忆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对于三年前那场轰动全城的婚礼,他们没有忘记,所以,凌太太这个人物,是他们一直想要挖掘的,只是这几年来,这个人自从婚礼结束后,就在都城销声匿迹。

凌嘉忆将眼神转向身旁的女人,询问她的意见,见她轻微颔了颔首,桃花眼瞬间闪过浓浓地欣喜,环住她腰间的手也在这一刻不自觉紧了。

他转眸面对刚才提问的那名记者,嘴角含笑,“她是我妻子!”

仅此一句话,却让现场炸开了锅,记者手中的相机快门按的越发的起劲了,如果她是凌太太,说明了什么问题,想必这里每一个记者都知道。

今天可是司氏集团总经理司烨和冷家千金的订婚宴啊,司烨是谁?司烨是三年前将冷家养女也是此时这个被称为凌太太的女人抛弃在礼堂上的男人,如今却要与她妹妹订婚。

更重要的一点是,三个新郎当中,还有冷家二少冷希辰,他司烨可得唤声嫂子了,再不济,这声姐姐也逃不了,毕竟冷魅儿可是冷家的养女。

这边现场轰动,那边凌嘉忆已经携着冷魅儿进了宴会大厅,阻隔了记者疯狂的追问。

宴会场内,豪华而温馨,红毯铺地,奢华的施洛华水晶吊灯散发出炫目耀眼的光芒,宾客们各个衣着光鲜,杯光交错,衣香鬓影,会场取用的不是代表爱情的玫瑰花做装饰而是百合花,整个宴会厅充满了百合的清香。

冷魅儿和凌嘉忆二人入内,引来了不少宾客的侧目,冷世林最先看到他们,便快步迎了上来。

尽管冷家人不乐意这场姻亲,但冷希蕊毕竟是冷家的千金,且她自己一意孤行,他们也无法,即使不乐意,但仍是帮她办的风风光光的,不让外人看低了去。

“魅丫头,谢谢你愿意来!”

冷世林走到她面前,语气欣慰却也带着一股歉意,虽然他不知道她和司烨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司烨曾经是她的男友,还是差点要结为夫妻的人,如今要她面对这样的境况,他心里除了歉疚以外还是歉疚。

冷希蕊是他的女儿,他们做父母的,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好话道理皆说尽,她仍是一意孤行,他们也无法,最后有的只是尽他为人父的一点绵薄之力,以后,她是幸也好,不幸也罢,皆好自为之。

看到他眼里的歉意,冷魅儿安抚一笑,“爸,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的,希蕊也算是我妹妹,妹妹订婚,我这个做姐姐的哪有不来之理,没碰上,那是无法,既然碰上了,那定是要来的。”

“哎,好,好,魅丫头三年不见,倒是越发的贴心了。”

冷世林听她如此一说,一连说了两个好字,眼里的欣慰与欢喜显而易见。

“对了,你妈身子骨这两天好了点,她今天吵着要来,我们拗不过她,就让她来了,这会儿在休息室,你要不要去瞧瞧?”

冷魅儿微愣,想到姚冰也许又会开口询问孩子的事,心里自然而然地升起一股抗拒。

“冷世伯,您别光顾着我们了,去招呼其他客人吧,不然怠慢了贵客可是我们的不是了!”凌嘉忆在商场打滚多年,虽说身旁的女人深沉似海,不过刚才他仍是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抗拒。

她不愿意见冷希辰的母亲,应或是在逃避什么。

冷世林也是个极为玲珑精明的人,凌嘉忆这一说,他又岂会不懂,他笑了笑,道:“那你们随意,都是自家人别太拘谨了!”

订婚宴尚未开始,客人陆陆续续地到来,整个会场,冷家人居多,司家除了司烨的父亲司荜楠和其现任妻子外,没有他人,今天最应该出现在会场的两位男女主角此时也没有看到人。

邀请的宾客也是都城的商业名流居多,政界倒是没有几个,毕竟冷希辰这个市委书记消失了三年,且早已有人顶替了他的位子,别人也就不再巴结讨好了,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冷世林去招呼其他客人,凌嘉忆也被商界几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拖走,冷魅儿这会儿落了单,便寻了个偏僻清净地位子独自饮酒。

冷希辰的意外归来,陌璃的离开,使她心里复杂烦躁,不知不觉间,旁边被她喝空掉的酒杯已有七八只,虽说不是什么烈性酒,但多了也会不适,更何况她身体对一般的酒本就排斥的紧,昨晚又没睡好,这会儿,脑袋就开始疼起来了。

“明知道自己喝多了会头疼,为何还要多喝?”

正在冷魅儿揉着太阳穴之际,一个阴冷却又透着复杂的声音响起。

说他语气中有关心吧,却又带着一丝愤恨,说他完全愤恨吧,可又不难听出一丝心疼的意味,还真是复杂别扭。

听到这个声音,冷魅儿抬眸,看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丝疏离的淡笑,“原来是今天的准新郎官啊,这会儿不接待客人,不陪未婚妻,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她是真的爱过,而且还是很深的那种,但她给予的爱,却被他无情地丢弃,甚至下令对她施以火刑。

她冷魅儿说过,爱,她有,也会爱人,但如果那个人不值得她爱了,就算爱得再深,她也会毫不留情地丢弃,即使是将她的心刨出来,也在所不惜。

也许有人会说这种性子太过激烈决绝,但她就是这种性子,宁可痛彻心扉,也绝不留恋不值之人,同样,如果一个别人对她掏心挖肺,她亦不会亏待于他。

司烨看着她疏离的笑容,眼神一阵刺痛,他掩下眼底翻涌地思绪,冷冷地出声:

“魅儿,今天这婚,订与不订,在你一句话,你若是要我订了,我立马让冷希蕊被千夫所指,冷家身败名裂,最后的结果是婚约无效,若是你不让我订,我就不订,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和我在一起,以后不准与别的男人来往。”

本来今天布属的一切皆是打击冷家的,本没有后面所谓不订婚这一项,但如果她若是愿意回到他身边,且和那些个男人断绝来往,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报复。

他终是做不到铁石心肠,刚才看她拼命的灌酒,看她揉着太阳穴,他心疼了,所以他为了她,愿意放弃报复冷家,这些事本就因她而起,如果一切回到原点,他会忘记她的背板,甚至忘记她为别个男人生下一个孩子的事实。

冷魅儿凤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个好似对她有多大恩赐般的男人,嘴角突起勾起一抹嘲讽般地笑意,扬手,“啪”的一声,毫不留情地一掌甩向他的脸颊。

“你丫的订不订婚关我鸟事,怎么?现在是想着再续前缘?当初转身的时候不是那么决绝吗?你司烨若是有种就给我有担当点,还有,今天这冷家若是有一丁点的损失,你们司家二十三口人全都给我下地狱。”

司烨转过被她打偏的脑袋,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溢出的血丝,他冷酷的黑眸充血,眼神就像是冰刀子似的,射向眼前脸色冷凝的女人,猛地抬首擒住她的双肩。

“冷魅儿,你怎么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当年婚前的前一晚,你在哪里?为什么在电话里说已经到家的人,却一整晚没有回来?只有我他妈的白痴似的在你雨中寻找你的身影,你在结婚前就怀了别人的野种,还说我替别人养儿子是我的荣幸,这些你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他顿了顿,而后讥笑一声,自顾自道:“呵呵,你当然说的出口,那场婚姻只是你进司家祠堂的首要条件,你的情你的意本就是一个温柔陷阱,也只有我会傻傻地跳进去,还高高兴兴地筹备婚礼,而你却跟别的男人颠鸾倒凤,珠胎暗结,是我自己太蠢,还以为你爱我,是我自己蠢!”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用吼的,他一遍摇晃着她一遍吼,旁边堆叠的酒杯不小心被碰到,全部掉落在地,发出‘砰砰’的脆响,然而他却丝毫不去顾及,此时的他,已然疯狂,失去了理智,忘了场合。

他只知道,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割一样,一片一片地凌迟着,他需要发泄,需要她和他一样痛,这些话,他压了三年之久,此刻的爆发力,可想而知。

冷魅儿从那一闪而逝的诧异中回神,她看着已经陷入癫狂,双眸发红的男人,轻巧地挣脱他的箍制,红唇冷冷地吐出,“你记住,尽管如此,我冷魅儿仍然不欠你什么,别搞得我好像欠你似的。”

是的,她不欠他,前世她一心为他,助他,可最后的结果换来的却是他联合那个臭国师一起对付她,甚是对她处以火刑,她对他的爱,早已被那场大火燃尽,甚至现在的一切,皆是拜他所赐。

她不杀他,仅仅是因为他是杜采忆的转世,那个如朝阳一般温暖的男子,所以,她不欠他司烨。

因为动静太大 已经有不少的人向这边走来,有冷家人,司荜楠两夫妇也在其中,另外就是一些想看热闹的宾客。

不远处的凌嘉忆当然也注意到这边的异样,他辞别对面交谈甚欢的中年男人,疾步传过看热闹的宾客,比冷家人快一步来到冷魅儿身边,“魅儿,发生什么事了?”

冷魅儿淡淡扫了眼疾步而来的人群,眼神对上司烨那泛红的眼眸,语气淡然,“没什么,他今天高兴,喝多了。”

她语气虽然淡然,但只有与她对视的司烨知道,她眼中的冷光与威胁之意有多浓厚。

“呵呵,也是,订婚嘛,是该高兴,不过不是我这做兄弟的说你,再高兴也得看看场合,也得顾及一下身份啊,今天过后,你可得喊她一声魅儿姐了,别失了该有的分寸与礼数。”

凌嘉忆眼神转向一旁眼神阴鸷,胸口起伏不定的司烨,桃花眸闪过一丝幽冷的光芒,然而,那张俊脸却是漾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兄弟个屁,有兄弟撬兄弟墙角的吗?有兄弟光明正大的扬言要抢兄弟老婆的吗?有兄弟在自己兄弟结婚的前一晚将他送到别个女人床上的吗?有你这样的兄弟,我司烨何其不幸?”

司烨眼里的愤恨显而易见,一连几个怒声质问,让众人的眼神转向了凌嘉忆,眼里皆带着一抹怀疑有的甚至是不屑与鄙夷。

凌嘉忆掩下心底那一瞬间的慌张,冷然一笑,“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是正大光明地与你竞争,同时我也警告过你,别让我逮到机会,魅儿是你自己亲手放弃的,你没能得到她,是你爱她爱得不够深,如果爱得深,你会去在乎那些个破事?”

其实,有时候他还真羡慕司烨的,这个男人占了一切先机,同时他也能看出来,当时魅儿也不是对他完全无动于衷,他可以肯定,如果司烨没在婚礼上演那一出,如今司烨在魅儿心中的地位绝对与冷希辰不相上下,所以,如今的局面,也只能怪他自己。

他从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对她的心思,他爱她,要她,也是直言不讳,至于那些暗地里动的那些手脚,说他卑鄙也好,说他小人也罢,他不在乎,只要能达到效果就好。

更何况,如果不是司烨给他这个机会,他能算计的到他吗?且,将她抛弃礼堂之上,这个决定可是他自己做的,他没有逼他,如果,那天他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许结果就不一样,所以,他们两人注定无缘。

他尽管爱,但爱的不够深,他被那些外在因素牵绊,做不到全心全意,做不到如冷希辰那般纵容淡然,同时,也做不到如他这般不在乎她的一切,只是单纯地要这个女人。

他唯一要说抱歉的人,不是他司烨,而是他身旁的女人,其实当时他并没有想到司烨会取消婚礼,他要的是司烨身上留下污点,尽管结婚,这段婚姻也不会维持太久,因为,他知道,强势霸道如冷魅儿,是决不允许自己的男人出轨。

“呵呵,都是一些陈年往事,大家就不要再提了,现在不都好好的吗?”

冷世林现在的脸色很难看,然而,他仍是维持着笑脸,上前劝慰,只是眼神落到司烨身上时,带着浓浓地警告意味。

如果不是女儿执意非他不可,这个男人,他冷家还真看不上眼,这会儿也不顾及一下场合,现在外面可是围满了记者,就等着看他们这场戏呢。

“是啊,年轻人嘛,谁没个年少轻狂,司烨啊,希蕊是个好姑娘,你可别负了人家。”司荜楠僵着笑脸走到司烨身边,咬牙切齿地警告。

三年前,他已经荒唐了一次,这次若是再胡来,那他真是无药可救了。

围观的宾客也随声附和,打趣,只是众人的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话题一直绕着司烨和冷希蕊打转,避开冷魅儿这个尴尬而又危险的名字,三年前的那场婚礼太过轰动,太过骇人听闻,所以现场将近百分之七十的人知道。

司烨这会儿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他冷酷而深沉的黑眸扫了眼已经挣脱人群此时正和冷希黎聊得欢的女人,心里仍是被压了一块大石,被刀剑刺穿一样,既痛又闷!

订婚宴还未开始,司仪在台上极力活跃着气氛,台下宾客的祝福声,恭维声不绝于耳。

今天的女主角冷希蕊身着洁白的华贵礼服,手扶着母亲姚冰姗姗来迟,由于她一直呆在休息室陪着母亲,所以,刚开会场上的闹剧她并不知情。

她漂亮乌黑的大眼在会场上不断的搜寻,期待看到那抹妖娆的身影。

站在她旁边的司烨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黑眸闪过一道阴鸷的冷光,“你在找她?”

冷希蕊身子一抖,转首看他,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光,她眼神略微闪躲和惊慌,“我…我听爸爸说,她来了的,这会儿没看到人,自然是要找,她是我姐姐,也可以说是嫂子,她来,我总不能忽略了她。”

“呵呵,你好像很怕我,怎么?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司烨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他邪肆一笑,语气意味不明地说着。

冷希蕊手一抖,手中的酒杯差点抖落,她强制镇定着心神,看向他,脸上扬起一抹温柔而娇俏的笑容,“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毕竟曾经…”

她话语点到即止,而后转首,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轻啜了一口酒,不去看他。

不得不说,这三年,进了社会这个大染缸,冷希蕊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以前那么娇俏阳光,直爽开朗的一个小姑娘,如今却是学会耍心机,学会掩饰了。

司烨低沉一笑,不语,只是本就冷酷的眼眸越发的冷酷,眼底深处透着浓浓的不屑与嘲弄。

“希蕊啊,你今天真是漂亮呢,多年不见,没想到这么快就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