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老师都懒得教训我,浑身无力怏怏劝我:“徒弟,不想你老师早死,就少说两句,我知道你不是哑巴!”

我连忙点头,老师气得不轻啊。过了一会儿,才听老师解释:“据典籍上记载,在神魔大战初期,大神格拉曼提切曾用这如意金手立下赫赫战功,威名远播,以至到后来,魔族一听到如意金手的名字就闻风丧胆。知道它鼎盛时的巅峰状态吗?大神格拉曼提切站在大陆的最南端,就可以用如意金手掐断大陆最北角的三头魔龙王的脖子!目光所及,真是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遇神杀神?呵呵,后面一定有故事喽。拿着药罐,我极为棒场地追问:“那后来呢?它这么厉害,后来怎么没听说大神格拉曼提切的名字?”

“后来,大神格拉曼提切爱上了一个魔族少女,从此背叛神族,堕入魔族,直到精灵王阿尼塔多用圣金龙骨制成的弓射杀了格拉曼提切,这如意金手的杀名才在这片大陆上消失,从此不知去向。”老师哀呼格拉曼提切的错误选择,惋惜大神与英雄的无奈对决。

想起左右两只金手里面截然不同的场景,我心中寒意大盛,如此凶物,实在不详!

“只是奇怪,典籍里从没提过如意金手的外相是铃铛,还用可延展的龙筋绑住,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古怪不成?”老师捏着胡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抬头仰面思索,蓦地又停下,“徒弟,我出去探探消息,顺便弄点银色雪兰花回来,你躲到通道那里去。谁来也别应声,知道吗?”

汗,怎么听这话,像上班外出的母亲嘱咐年小不懂事的小孩子,要防止狼外婆上门一样。

搬了几大桶老师的特物药水,我把自己关进密道中,准备来一次‘长期抗战’。

不想才下山不到一天的老师,发来了魔法信件,原来,从不做好事的邪法师达菲斯,霸占着希望森林的大道,阻拦司月国的精灵们的追踪,并重创数百称得上高手的司月国人,其中包括那个被老师叫做死老太婆的精灵高手。

原来如此。

真是幸运。

老师并没有和我说起达菲斯与司月国之间的恩怨,我所知道的只有小时候听到的那则传闻,但谁管呢?我能躲过这一劫就成。

当下,我就如脱了牢笼的囚犯,在山上大呼自由万岁。

就在我发疯的那会儿,通道处传来不停地叩动声,我心思一动,会做这件事的人只有匪知。动动眼珠,哈,亲爱的伊特礼斯老师,谁叫你不在家呢?我下山去把他领上来,一再保证我身体已完全康复,而且,我说有一件神奇的宝贝给他看,匪知才同意跟我上山。

“匪知,猜猜看这个是什么?”

匪知接过去后,就拿在手上晃来晃去,他眼中的铃铛自然不可能发出声音,只是,这样怪异的场景看得我直乐,大约是明白我在作弄他,匪知一脸无奈地把如意金手还给我:“这铃铛为何不响,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我一时还真收不住笑,只好一边笑一边用如意金手做攻击武器,炫耀着我的新武器:“匪知,以后做佣兵任务时,嘿嘿,我可以不用拖你后腿了,你呢,可以放心地完成任务哩。”

“你老师真是厉害!”匪知也由衷地为我开心,他最是知道我的底细,魔法不成,武技又没有,有这样适宜我用的魔法武器,他确实不用过于担心我不能保护自己一事。

我笑得那个得意:“那是,老师本来就很厉害,啊,不是嘞,这叫如意金手,嘿嘿,它是从司月国的宝库里捡来的,不是老师做的,听老师说,是个神器呢。来,匪知,你试试看?用精神魔法引导就好了。”

匪知摇摇头,推回我伸过去的手,轻声道:“庄庄,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停了停,伸出手想揽我,却不知为何没有继续,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年轻的为难脸,他有心事,我了然,他要说的一定是会惹我生气的话。可是,我不想看到他年轻快乐的脸上没有我喜欢的笑容,大度点吧。

“匪知,有事你就说吧。我保证不凶你、不骂你,也绝不会不理你!”我举起三个指头,笃定地向他保证。

匪知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紧张无比,我都能察觉到他洁白的鼻尖上有汗珠冒出,真是的,难道我就这么可怕么?

“庄庄,欧、欧西拉团长想带我去做个大型的任务,听说报酬很丰厚,我、我想去。”

这事有什么不可说的?歪着脑袋,我怀疑望着匪知有些发白复又涨红的脸,有些摸不着头脑:“匪知,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敢对我说?任务内容是什么?什么时候出发?得准备好多东西,我得把那些魔法炸弹都带上。。。”

“这次、这次就我一个人去。”

我还在那儿想东想西,冷不丁听到匪知说要独自出任务的话,我瞪大眼睛死死盯住他,我希望他说的是笑话,明知他老实坦白之极,哪会说这样的话来唬我?

我以为他和我一样,在这样的时候,分分秒秒都不想与我分离,原来,不过是我的奢望。

真希望今天他没来看我!

我心里很难受,可是看到那张忐忑不安失却颜色的脸,我哪里还敢发脾气?扭过脸,眨眨眼,掩去心中的苦涩,收拾好心情:“也好,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该婆婆妈妈的。你、你去好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不、不是的。庄庄,你误会了。”匪知连忙抓紧我的肩膀,扳正我让我对上他焦急不安的神情:“他们说这次任务的路程很长,你、你身体刚刚好,我不舍得你再去受苦,而、而且,我很恨自己没用,让你受这么重的伤,我希望等我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你时,再保护着你走遍大陆,就像你故事里的勇敢骑士,才有资格打败恶魔,陪伴着善良的公主游历一样。”

这应该就是老实头极限的情话了吧。我心里晕乎乎地有些动容,抱紧匪知的细腰,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享受这难得的温情时刻,得意自己的教育还是挺成功的,嗯,这种白痴骑士战胜恶魔拯救花瓶公主的童话,要多编一些,要给他彻底洗脑,嘻嘻。

啊,忽然想到一件事,我挣开匪知抱得死紧的胳膊:“匪知,跟我来。”拖着匪知跑到老师的仓库,一脚踹开,把匪知推进去:“把有用的东西都带上吧。”

满屋子的魔法武器随意乱放,亮晶晶的魔法晶石洒得到处都是,魔法袍如泡菜一般卷成一团,匪知一抬脚就能看到脚下踩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宝石,面对着这些人人趋之若鹜的宝贝,他只扫了一眼,就退了出来。

“匪知?”

匪知的眼睛里多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是他不懂得它们的价值还是我不自知地伤到他的自尊?静默的气氛一下子笼罩在两人之间,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匪知伸手抚摸我的脸,拨开我的长发,如睛空般明亮的眼睛牢牢地锁住我的视线,轻轻地,又如宣誓般起诺:

“庄庄,我想靠自己的实力,而、而不是你老师的东西得到他的承认。”

原来还是心结在作祟,和阿豫他们不是一种人。我长吁了一口气,只好任他小心翼翼地关上仓库的大门,慢慢地跟在他后面,无声地看着他走进通道,在山脚无奈地跟他道别。望着远去的背影,我想,以后,就得时时刻刻担忧他的安危啦,这心可就再也不能自由。

唉,碰上匪知,我变成了一个小女人。

5-5 龙族遗愿之久违的朋友

hatper Five 龙族的遗愿 5-5 龙族遗愿之久违的朋友 一步三叹,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到山上后,我冲进老师伊特礼斯的书房大翻特翻,把当年那些老师逼我背的魔法笔记和咒语全找出来,我学不会,匪知那么聪明还学不会吗?沉浸在心事里的我没发觉老师已经回到山上。

看到我的‘杰作’,伊特礼斯老师的大嗓门不可遏制地响起:“你、你这个惹事精,又想干什么?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嘟嘟嘴,不满地辩解:“我是在找你以前给我的笔记,又没烧了你的实验室,这么激动干嘛。”

“庄庄,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出师的!” 看到我理的那些书,老师满脸怪异,夸张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一脸朽木是不可能再雕的搞怪样。

“又不是我学!”我堵了一句,“老师,你这些东西以后都是给我继承的吧?反正放着也是浪费地方堆灰尘,不如现在就让我拿去做人情吧?”

这大陆上,应该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更厚脸皮的徒弟来了,只看老师伊特礼斯五官气愤地扭在一起,‘你、你、你’地没完,说不出一句话,就能明白。

我一想,这话说得确实有点过分,忙堆上笑脸讨好地说:“老师,我不是去做坏事!我给你找了一个很聪明的徒弟,你别不信啊,他只用了一个月就把各系的初级魔法学会,还能这些魔法融会贯通起来用,比我可聪明能干得多。老师。。。”

“撒娇也没用!我问你,那人品性如何?他靠近你有什么目的?你都弄清楚啦?”伊特礼斯很正经,让我也不敢作怪,但又不想告诉老师匪知的真实身份,那样一定要解释个没完,多烦。

“老师,你还不了解我?一般的人我能跟他相交吗?”我只扔给老师一个眼神,一脸的自信。

伊特礼斯摸摸下巴,他本想抓那点小胡子,可惜现在没了,异常的好笑。他皱眉地点点头:“有理,能在你这没良心的手下过招,就那达菲斯还能讨得了便宜。这大陆上要真有你看不透的人,嘿嘿,那就是你的劫数!”

唉,老师,你说的真是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匪知我是看得太透太透,才成了我的劫数。

我微微笑道:“老师,那这些我可以借走了吗?”

“说你笨,你还不满!你那朋友是全系的魔法天才不成?先把他带来让我用水晶球测一下,看看他的魔法属性,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魔法庸材,不分法系?哼,照你那蛮干样,天才都会变成蠢材!”伊特礼斯没好所地回我一句。

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我弱到没天理是因为我天生不适合当魔法师,亏了我出生于洛法这个法师世家。我了解地点点头,准备回房间去睡闷头觉。却听得伊特礼斯在后面大叫,突来的男高音惊得我差点向前仆倒。

“伊特礼斯大法师!”

“啊,庄庄呐,我想起来了,那五个臭小子找你很久,你再不应个声他们可要杀到山上来了!说你没良心还真没错,也不想想这次司月国的事能解决的这么顺利,多亏了豫那个臭小子。。。”

什么?拉夏和思图尔嘉的两位公主不是都在古斯塔,他们不是忙着招待远方的客人么?那天优来看我,就是他们在司月与人交涉么?难道他们一直一直在关心着我,我一惹事,他们立刻帮我解除后顾之忧么?他们没有忘了我!我凉薄而又欣喜的内心终于知道什么是愧疚,我欠他们真是太多太多。

在看到幻境那一头五个人惊喜交加的欢颜后,想起多年孤寂的日子,若无他们相伴,我早已沉沦,我居然能把他们抛之脑后这么久?一晚上,我们笑声盈盈,他们跟我说古斯塔的繁华与富庶,危机与阴谋,我告诉他们碰到杂货铺胖老板的事,说他是个多么有趣可爱的人,提那随处可见的羊皮卷,评说那东西一点不值钱。。。

这一晚,我们重温往日的快乐与熟悉,忘了我的灰色记忆,忘了我们分离的理由,忘了我们多年生离的距离,仿佛我们从来不曾分开过。

我真怀疑自己离开他们的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他们才是我熟悉的一切。

“噫,庄庄,多日不见,你这镜像幻境运用得越来越熟了啊。” 看我打了个哈欠,普利看看钟漏,吃惊地问我。外面天渐黎明,原来我们不知不觉已谈论了整晚。

“嘿嘿~我因祸得福啊。”我笑眯眯地说道,随之得意洋洋地把达菲斯被魔法反噬一事当成笑话讲给他们听,“那个大魔头是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没教训到我,反而吃了自己一记暗亏,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好笑?”

“啪!”幻境那一头,浅笑的阿豫砸了一张桌子;米芳和优的脸色同时变得铁青,怒气隐隐发出;普利漂亮的眼睛圆瞪,目光像要吃了我似地瞪着我,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而亚斯,眉头高挑,脸拉得老长,满面的不赞同,头一次骂我:“庄庄,你太不应该了!我们一直以为你很懂事,才把你放心地留在山上,你这样横冲直撞,不分危险地糟蹋自己的身子,把我们几个这么多年的关心和担忧置于何地?

你自己说说,出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过我们?你完全把我们关在心门之外,是我们这么多年对你关怀不够、还是你只把我们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则去可以利用的对象!”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亚斯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呢,那些年,泡在药池里的我病痛难奈之时,是他一直耐心地陪着我体贴细心安慰我轻声哼小曲哄我入睡减轻我的痛苦,我从没想过他会这样严厉地骂我,还否定他自己的付出。

“你没有这样想,但你却是这样做的!”今晚的亚斯,是被我多日的凉薄无情给伤了心吗?我默默无语,他说的很对,我的所作所为若是发生在全心全意付出的自己身上,我将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若我再不解释,怕只怕这裂痕会越来越大,终至有一天毁了他们与我之间的情谊,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对不起。”我的喉咙有点紧,是为他们碰上我这样的人而难过,可又不能落泪,那是对他们的轻侮,我吸吸鼻子,声音哑哑地说道,“出事的那个丰收祭,我本来很开心的,还想着去看你们,可、可是出了一件事,一件让我很难过的事。”顿了顿,我要真正地遗忘它,“那件事让我心神大乱,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一个人待着,我怕我的冷漠会伤害你们,所以,才想远远避开你们,甚至去了王都。

之后我心情一直不好,对于什么事都看得很淡,什么也不愿去想,什么也不顾。若不是碰到达菲斯,我还是会一直那样茫然;后来,一场大病后,我才渐渐放开往事的阴影。嗯,最近我还去了一趟落日峡谷和司月,这样、散心后,我才、我才有勇气和你们联系的。

这样,你们可了解?你们可愿意原谅我?对你们,我从没想过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如果真要说有,那就是我离不开你们的关心你们的担忧你们的照顾,我只希望你们永远这么待我好,希望我们的情谊就如那雪山的冰宫一样亘古永存,这样,可不可以?”

“咳,咳!”是阿豫,我扭头看过去,只要他说可以,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虽然我希望是他们五个人自己说,而非只是因为阿豫。

“庄庄,阿豫早想把你接过来跟我们呆在一起,我还想是我们多虑,你应该会照顾自己,现在看来,当时阻止阿豫倒是我们几个做错了!”优细长的眉目,从前有股阴柔的美,此刻对上我,却让我直觉得一阵阴寒,如果他不再承认我是他的朋友,以后是不是他就这样子待我?却见他徒地睁大眼睛,锁住我,以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你这样不会照顾自己,这不是存心害我们几个在古斯塔担惊受怕?看来还是把你吊在身边守着才行!”

“优,你不怪我了?”我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优今天大发慈悲呢。就像那个深冷的夜晚,他突然出现在归来去,给我带来我要的宁静安慰寂寞的我一样,他们付出良多,唉,我真不是个好朋友,从来不曾对他们付出还累他们过多,嗯,决定了,不论他们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决不犹豫。

米芳却一抬眼,一抹冷笑挂在嘴边,却盗用优从前那轻柔却吓人的口吻给我下死命令:“庄庄,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限你今日太阳下山前到古斯塔的索耳城,否则,你自生自灭吧。”

抑扬顿挫的嗓音,吓得我的心扑通上下直跳,这样的惊吓还是少来几次。我心下大喜,去索耳自然是小事一桩,我满口同意:“没问题,是不是这样子,你们就不生气了?”

“怎么,你还想呆在山上老死不成?”米芳把手上拿着的酒杯重重砸在桌上,“这就是你的诚意?!嗯?”

好有气势!封王封将后他们全都成熟不少,只是为何我从前没受过这等威压,偏在今天五个人一起向我压来?唉,我的错实在太大,他们的要求是极为合情合理的,何况他们这么做也是关心爱护我,我可不能不识好歹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

当下,我的头点得有如小鸡啄米般勤快,生怕晚应了再让他们心寒。

可是为什么今天阿豫没有说话?普列也是咧,他们两个真的生气了?

5-6 龙族遗愿之恋人间的争执

hatper Five 龙族的遗愿 5-6 龙族遗愿之恋人间的争执 我急匆匆地跑去仓库抓了两把金币,然后连衣服也不换一溜烟冲下山去,一路上在计算着以自己的速度,要转几个魔法阵,才能到索耳,看看天色,还是买只骑兽比较妥当,谁也不能保证我要是去迟了,那五个混世魔王般的人物会怎么待我!

才到山脚,就看到匪知一头露水,笔直地站在晨光中,微笑地看着我。这一刻,我只觉得白果树下的他,竟是这世间最出色的晨光精灵。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让我觉得老天爷实在是对我过于厚道,昨晚,我不仅找回了与阿豫他们之间的友情,也找到了帮助匪知的办法,我觉得前生今世中我再没如此刻般幸福。

他昨晚没回去吗?我冲过去,抹去匪知发上面上的露水,在金色的晨光下,他的头发呈浅褐色,与那迷人的微笑与星眸勾出神奇的魔力来,紧紧吸引着我的眼球。

但愿我能永久地占有这份独特的容光。

“匪知,匪知。。。”我喃喃地唤他的名字不停息,直到注意到他担忧的目光,我才想起我要对他说的事,“匪知,等我一会儿,我去拿老师的魔法笔记给你,如果你抓紧时间多学点魔法,我就不用太担心你了。”

匆匆说完,我转身就想冲回山上去拿我落下的东西,匪知却紧拽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离开:“庄庄,不、不用了。”

我大为不解,眉头紧锁看着匪知要一个理由,匪知半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不似以往的轻柔明朗:“庄庄,欧西拉团长说我很有武学的天分,他说我在魔法上的才能已经到头,再学下去也不能晋升到中高级魔法师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当什么事,弄得我心一阵阵不安地乱跳:“哦,欧西拉团长比较有经验,你就跟他好好学吧。对了,你找我有事么?如果不重要就不要说了,我有急事!”

匪知拦住我,像豁出去了一样向我报告;“庄庄,这次任务时间很长,可能要好几个月,甚至会要七八个月,你、你一定要谅解。”

这就是他彻夜等待要跟我说的话!

我真是难受之极,怒极不语看着他,用力地看他的眼睛看他的表情看他的全身,想从他身上看出这个人还在瞒着我什么不肯说出口!

“庄庄,你不要生气。我现在不能跟你解释,佣兵团集合的时间已经过了,我再不赶去就晚了。”匪知神色终变焦急,原来,一开始的笑容是用来哄我开心的!

他甚至不明白我清晨形色匆匆所谓何事,连问也没问!难道他忘了暗处伺机而动的司月精灵,难道他都不会担心我外出时的安危吗?

可笑之极,看我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因为他,我过着半隐世的生活照顾他的尊严;因为他,我宁愿像个无知的蠢妇一样任性耍脾气在人前展示他的优点;因为他,我弯腰折眉忍受曼蒂泼妇一般的冷嘲热讽。。。可是,听听我眼前这个人说的话,他有他的坚持,所以我从不为难他!看看他是怎么待我的!

我怒极反笑:“好!好!你爱去便去!这不正是你的机会吗?难怪我让你学魔法你不愿学,想必是拜了欧西拉那个大武士为师,啊,对了,若是欧西拉有个女儿什么的,你的前途就更加有保障!”

否认,快点否认啊。

看我这个样子,听我这样口不择言,匪知居然还是要走而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神色极为复杂地看看我,头也不回地迅速消失在林间,消失在金灿灿的晨光中!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一切都是我的自我想象吗?

我学着他,转身快步向另一条路,从前无数次经过,近来却一次也未曾踏足过的小道。

我冲进小镇,丢了金币跳上骑兽就开始狂奔,任风沙吹迷我的双眼,任剧痛袭卷我的身心。

从马他托城门前路过时,我轻轻一扫,拜奇奥佣兵团大旗高扬,大队人马正缓缓向西边山地行去。骑兽奔驰的声音惊起佣兵们的警觉,包括匪知,他擅长奔跑本该做侦察之事却留在队伍的最末,他的身边,围绕着形形色色的女子,叽叽喳喳不停,这就是他坚持的结果?

还是,一切真的出自我的心底幻想?那道曾经关闭的心门隐隐松动,那个远遁的恶魔,它又要回来了么?不!我不会再受你控制的!

不!绝不!

看谁离得了谁,看谁离不了谁!

我冷笑一声,驾着骑兽和他们相向而过,直冲思图尔嘉城。

思图尔嘉对外来往的魔法阵设在苏来区,因为那里是思图尔嘉客商来往最为频繁之地。马他托的上方城市亚恩科也有大型魔法阵,不过,拉夏与风之的关系时好时坏,亚恩科到风之的魔法阵的开通并不固定,所以,中立城思图尔嘉的苏来就成为联系南、北两大陆的枢杻。

冲进思图尔嘉后,我直奔苏来,跳进魔法阵,选了古斯塔的边城腾灯城。

一阵白光后,我离开了半熟的北部小镇,来到这个繁华一时的南部城镇,秀逸缠绵,不同北部的粗犷大气,这儿有一心一意呵护我舍不得我半点委屈的朋友在等着我,看着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景,我淡淡一笑,米芳他们说阿豫把他的属地打理得极好,我要好好看一看。

才出魔法阵,我就看到一幕让我这个无心人终身都难以忘却的场景。

阿豫、普利、米芳、优和亚斯,长大后的五位青年,丰神俊逸,一动不动地站在晨风中,脸上是宽容而温和的笑容,他们在欢迎我这个迟归的任性孩子。

他们不再是一抹幻影,而是真实的存在。

情不自禁地,我欢呼一声,冲过去,狠狠地抱住他们,大喊大叫:“阿豫、普利、米芳、优、亚斯,想死你们了。”

“哼,想我们?你这小没良心的会想我们才真怪了!”阿豫似真还假地打趣道,自我道歉以来,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让我备感窝心的话。唉,我这人的良心好像真的很少。

“阿豫~人家不是故意的嘛。”我故作娇弱,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整个身子贴过去,捏着鼻子,用让我自己也发抖的声音撒娇:“阿豫,阿豫,你最好了~你不要生气啊~”

恶心兮兮的搞怪样子和声音终于逗笑阿豫,还有普利他们,一个个大叹,好好一个聪明的姑娘就把心思用在这上面!

“我就说庄庄最厉害,一句话就把我们哄得心花怒放。庄庄,你这么聪明怎不见你在法术上进点心!”

“阿豫!你看米芳啦,他在嘲笑我!你帮我教训他!”我嗲嗲地推推阿豫,用一只手指着米芳,故意作怪,“你这小没良心的,想翻脸不认人?嗯?人家才没那个意思呢。死相~”

“寒!”众人连连发抖,吃不消我连番拿腔捏调,笑骂,“庄庄,你兴奋过度啊?这么恶搞,想抢我们的东西就明说,不用耍这种贱招!”

“死相,人家才没有呢。”只差一块粉红的手绢甩一甩,我这架式就跟做某行业的女人有得一拼。嘿嘿,我看你们等会儿怎么数落我,这次笑过了就等于原谅了我。

“殿下,第一王子妃远道而来,是不是该请她先休息?”

这个讨厌的仲兰,故意提那个头衔是什么意思?哼!阿豫他们怎么带这么一个不识相的人来!我还没逛过著名的腾灯城呢。

回去的路上,如小时一般,犯困的我靠着阿豫直打盹,真的是太久没见到他们了,恍若隔了两个世纪的错觉,所以,对阿豫的臭毛病,我难得的没有挥手阻止。

“是不是很怕做梦,那天,为什么会哭呢?”

隐隐约约,我好像听到阿豫在我耳边轻问,好奇怪啊,什么时候阿豫也去过山上,还看见我做梦?是不是我听错了?我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阿豫,你说什么?”

“睡吧,等会儿就到了。”

果然是我理解出错。正待安下心补眠,马车忽然被重重冲撞了一下,立刻传来仲兰的娇喝声以及拔剑的声音。来袭的人并没有说话,而是不言不语地和侍卫们飞快地缠斗,从外面传来的怪叫声和惨呼声,显然的,来袭者的功夫很不错。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一个是不知世事的神仙,一个是视钱如命的蝶妖,天界一场突如其来的巨震,将他俩带到了一起,那么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5-7 龙族遗愿之满江祸水向东流

hatper Five 龙族的遗愿 5-7 龙族遗愿之满江祸水向东流 车内的阿豫,揽着我没有吭声,只是轻拍我后背哄着我多多休息,一如多年前。我嘛,自然做我的乖宝宝,很习惯地抱着阿豫的腰枕在人家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瞌睡,有普列、优他们在的时候,嘿,找上门来的跟活腻了找自杀差不离。

等普列和优拿着剑下车后,不一会儿,外面的打斗声就嘎然而止,像是几方同时约好似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似乎在做默声地交流。等到他们两个回到车上,阿豫轻声问怎么回事,普列嘿嘿怪笑一番,大约比了个他们男人懂的手势,我一点也看不明白;优呢,懒得理人,把手中的盒子扔给米芳,倒头就跟亚斯混到一起去私语不断,自从阿豫普列米芳三人外出后,这两人商定拿主意时就是这般诡异,我的好奇心完全给他们的故弄玄虚引发了。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 ‘睁开眼睛’ 坐直身子,看到米芳和阿豫中间的小台几上,有一个由月颜花饰雕琢的琉璃宝石盒子,在暗色的台面上异常地光彩夺目,我不禁动容:普列他们是下车去打劫的么?

“好漂亮的盒子,普列,优,这是你们抢来的?里面装着什么?”

我一贯跟他们没大没小惯了,而且,从小,我们几个人的东西根本就是共通的,俗一点的说法就是你的还不就是我的,而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整个月颜花造型的琉璃盒子实在是太特别了,我自然是想也不想地伸手就想拿那个盒子,想要占为己有。

没想到阿豫温柔却坚定地拦住了我伸出去的那只手,眼神森然,意有所思的笑脸让我不禁向后缩了缩,唉,想念他们是一回事,真正地再一次相处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怎么可以忘了他们邪恶的本性呢?从前,我与他们都是若即若离,得非常小心地看他们脸色说话呢。

“庄庄,你、跟玛多的交情很好?”

这算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啊?绝对的鄙视!我狠狠对着阿豫做一番龇牙咧嘴的凶狠表情以示自己的不满和冤屈:“阿豫!谁认识那只会背后害人的家伙?他抢了你的功劳霸占了吉隆,不在北方过他的逍遥日子,跑古斯塔来了么?还故意中伤我!真是太可恶了!怎么会有这么卑鄙无耻的家伙!气死我了!到底是谁传出这么恶毒的谣言来的?我倒八辈子霉才跟他交情好!这东西是从他那儿抢来的?那正好,看我不砸了它出出这口恶气!”

看着这个不知道谁送来的盒子我就有气,恼怒地拎起它就要往马车外扔,却被坐在车门旁的米芳给拦下:“好了,豫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你倒有十句八句能回的,你那老师倒也没真冤枉了你!我跟你说,这里面可是一枚无价的神级召唤兽蛋,人家费了不少力气从你堂妹那儿弄来送你的!”

送我的?我眉头微微皱起,想到那背后的政治阴谋及后面的龌龊含义,对玛多那个无耻小人更加厌恶,当下暗啐:“这个小人拍马屁的水平不咋地!嗯,把这蛋送到红梅姐姐那儿去好了,亚斯,你教教我,该怎么回才能气死他。。。”

后面我接不下去了,因为车上的五个人以一种极其滑稽的表情看着我,像看到一个怪胎那样细细地省视我,普列最是忍不住,抢先笑了出来:“拍马屁?哈哈,确实是拍错马屁了,哈哈~庄庄,你实在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