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意顿失,有种不安在心里浓浓漾开:“那阿豫有没有生气?”

普列摇摇头,这是表示不知还是没有?这一次,我又没有看懂普列的意思,正想追问,普列却说他也要走了,明天还有事等着他。

我愣愣地看着他静静地离开房间,诧异地说不出话,总觉得今晚自己错过了什么。

“切,小鬼就是小鬼,这点小挫折就受不了!”司葛儿在床上低声嘟哝,我一时没听清,便让他再重复一遍,司葛儿抬头,加重声音。字正腔圆一字一句地重说。

我明白了。

这与信任无关。

打小就是他们在照顾我保护我,这会儿我找了局外之人来帮忙,还让他们自认为的敌人救了他们。他们吃味了,他们难受了。他们自尊受损了!

我当什么事,这功夫啊本领什么的,只要有名师教导,配上秘籍重典,以阿豫他们的头脑与心性。还怕练不出来!

有了,阿豫那把不是超级拉风的审判之剑么?嘿嘿,我要是把审判奥义那秘典送给他,以后他出去混那还不是横着走!也不用把那招摇又受限制地神圣铠甲招唤出来,还有,普列优他们的,我也去找出来,呆哦,以前我怎么就没想着这样帮他们呢?

他们实力上去了。我的安全不就更有保障么?普列他们四个地功夫跟谁学的?头痛!

哈!我身边不是有本活字典么,我绝对相信艾尔塔不会大嘴巴,把我不知道朋友情况地事到处宣扬。

越想我越不能控制自己的自得与兴奋。把司葛儿从床上拽起来,把他推出门外。郑重警告他。不准偷听,甩上门。缠着艾尔塔把普列他们几个人的师承情况说个遍。

艾尔塔就有这点好,从不问为什么。他只是了然地笑笑,告诉我,米芳和亚斯的魔法均是家学渊源,费麻美大法师和梅卡芬大法师,只是没人告诉我,这两位与我祖父云布隆斯齐名的两位精灵族魔法师,一个是米芳地祖父,一个是亚斯的外祖。米芳主攻水系,亚斯从前主攻水系,兼攻精神系,近年在医疗上有独到建树,他的启蒙老师是思图尔嘉城的奥罗拉,这又是一个传说中的顶尖人物,成名在康舒拉提之前的传奇天才。

优出自古老剑术世家埃斯特家族,他的启蒙武术老师就比较复杂,据说这跟他的非名誉出生有关,至今内幕无人知晓;不过,他十二岁以后,剑术改由我父亲亲自指导,已晋升到小剑士级别。关于他的魔法是在魔法学院自学成材,因为他地半精灵血统,使他拥有天生的水元素属性,学起魔法事半功倍。

而,阿豫和普列的剑术老师表面上是王宫近卫军教头,实际上,也是我地父亲,听艾尔塔的口气里钦佩,好像由我父亲教出来地徒弟一定是大陆未来高手一样,切,怎么不教教我?

普列在剑术上颇见天分,他地配剑,是风之有名的宝剑斩风剑,这把剑有千年历史,听说由龙血龙晶龙骨浇铸而成,是一件来自丘陵矮人族地战利品。优的配剑是埃斯特家族族长之剑,因为他在十六岁那年打败了家族所有的高手,只是他的高手光环得大打折扣,因为他没有用家族剑法而是用中高级的魔法干掉所有对手,这叛逆之举差点气死老埃斯特。

可惜,都是我不知道的事,那些年,他们极少在我面前提及家族事务。

阿豫的配剑,是他的启蒙老师康舒拉提所赠的一把未名之剑,无人知晓剑名。这个,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不过,现在情况又有变化。”艾尔塔说完后,又加了一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不说话。我抬头看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你怎么不说了?”“一个月前,康舒拉提宣布,解除与风之帕罗欧五殿下的师徒名分。”

轰!

我怔怔地望着艾尔塔,眼睛拼命地眨,只希望我刚刚听到的是骗人的,不是真的。阿豫、米芳他们怎么能这么做!普列和亚斯为什么不拦着他们,有大预言师做老师,是件多么威风多么得意的事,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我、我哪里承受得起!我心里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他们付出了重大的代价,不说破,那是因为我们六个人之间不需要这些,可是,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会去见那个劳什子大师,害阿豫没了那么有名气那厉害的指导老师。

我、我今天还连连气他,惹他发脾气,普列为什么不说?如果他说了,我早追出去道歉了“看来你知道事情的原由了。”艾尔塔仍是一脸清清浅浅的笑意,我却心中寒气阵阵,巴望着他不停地颤抖,心中不停想着要挽回些什么却不能够,那种空荡荡感觉我怎么也抓不住,猛地我向前拉住他的手,嘴唇抖啊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坚定地轻轻打开我的手,总结道:“司葛儿,进来吧,我看那个胆大的龙族就要到了。”

7-29 暗恋者潜入事件

7-29 暗恋者潜入事件 天已蒙蒙亮,不能不说,送花人时机选得好。这个时间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意识也是最深沉的时候。收敛杂乱的心神,甩掉心中的不安,我告诉自己,慢慢来,先把这件事解决了,选好礼物再找他们道歉,他们一定会像从前一样原谅我的无理取闹的。

“来了!”

司葛儿轻声提醒,我一点感应也没有,看看艾尔塔,他微不可见地点下了头,这两位当世魔法高手当然是不会骗我的,只不过,再一次证明高手与菜鸟之间的差距而已。

我明白了,兽人族不通魔法,所以,他们的兽王神也不会传承魔法力量给他们。

屏住呼吸,等得我都要怀疑那神经病今天是不是不来,才察觉到空气里一阵轻微的魔法波动,一圈圈的波纹状空气缓缓向四周延展,慢慢地,波动越来越密集,靠床窗户那一边,有个模糊的光晕隐隐出现。

我两眼激动地盯住那个光亮处,兴奋地拉满弓,出来吧,会空间魔法的疯子,我的箭已经等着你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披藏蓝色带帽斗篷的年轻男子,从魔法波动中心缓步走出,身材高大,颇显凛然气势,尤其是他宽肩窄臂的比例,比英挺的艾尔塔还要惹人注目,修长的腿只轻轻一步,淡淡的威压笼罩整个房间,奇怪,下午看到玛多那个秀气家伙,有晚上这个这么霸气么?

他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两位精灵高手,床上躺着的是伪装好的司葛儿,艾尔塔站在正对床尾的角落里,我紧紧贴在门墙边。看着那个人,径自走到我的床边停下,从怀里拿出一束月颜花。他地动作十分的小心,捧在手上反复看了又看。花枝上的银光在阴暗地房间里分外耀眼诡异。

我眨了一下眼睛,却见这个人正对着我轻轻伏下,做势想要亲吻床上睡着的人儿,不知为何他没有吻下去,是不是他看出来了?我紧张地屏住呼吸。..手心上都紧张地冒出汗来,为何他们还不动手?转念间,那个人侧身直立,他地旁边是床边柜与花瓶,一起床,我就能看到那个柜头上的月颜花,他没有直接把花放进花瓶,而是放在自己的鼻下轻嗅,深深陶醉。

换一种场景和气氛的话。面对此情此景,我会说这个人很温柔很深情他热恋着床上的少女,可是。现在,我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变态!

我急得直蹬脚。再不动手。这神经病就要跑了!

顾不上会否打乱布署,扣住箭尾地两根手指轻轻一放。羽箭无声息地飞出,如流星般闪过,射向男子的侧腰腹部,我正要放松,拿花男子已经惊醒,警觉地迅速侧身避过,幸好现在这把弓有魔法加持过,羽箭劲道不减,直入他拿着月颜花的右手腕,箭头刺入皮肉的声音如绵裂声般响起。

受此重创,男子不但没有做出应变的战斗姿态,反而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去捞那些将要落地的月颜花,我只能说这人神经病很严重,不过,这正好给我射他第二箭的机会,我飞快地搭箭上弓,扑地一声,箭头没入男子的侧后背。

“你们在干吗?”

我急急地怒骂,掏出如意金手正要准备揍那个受伤地神经病,艾尔塔却伸手按住了我的右手,不让我把如意金手甩出去,就差这么一秒,身上插着两箭的变态男子已经跃窗逃走了。

甩开艾尔塔地手,我急急冲到窗边,向外看,哪里还有什么疯子神经病。我很气愤,为了抓这个家伙,我可是把我的朋友们都得罪透了,艾尔塔居然放走了他?

“干嘛不拦住那个疯子,窗台边地禁制呢?”大步走到艾尔塔前面,我直起脖子愤愤地质问他地不讲信义,“不是说好把他逮住给我出气的!”

薄薄地晨曦从窗外洒进来,映在俊朗清逸的艾尔塔身上,更显他清如水明如月的清冷气质。银白色的长卷发静静地散在双肩前,也挡不住那优美如扇形的浅色眼睫,清明睿智的眼眸,在微光里闪闪发光,弧度优雅的尖下巴轻绷,清浅的薄唇微抿,光洁的玉面上有着可疑的神色,鼻翼不住地抖动,细长入鬃的剑眉高高挑起,忽地放下,下合的眼睫半扬地掩住眼眸中的惊讶与浅笑。

正是这一眼,让我醒觉,这个我请来抓贼的佣兵公会会长大人,不但不帮我逮人,在事后还笑话他的雇主,有这么做生意的么?

“你笑什么?身后猛地传来一阵夸张的暴笑声,回头一看,那个超级大花痴正在床上捶胸顿足地狂笑,不时地拿手捶打床板,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汪汪,面红耳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怎么了呢,谁想不过是笑过头的。

我横扫了他一眼,自恋狂顿住,一口气没接上来,咳得流涕横飞:“庄庄,你搞谋杀啊。。。咳咳。”

才懒得理这花痴,回头对上艾尔塔一定要讨到说法,艾尔塔笑笑,无奈地辩解:“庄庄,我看那人没有恶意,他不过是。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没有拦住他?有没有恶意我自己会判断!”我火大地打断他,这种话也说得出来,我今晚这么辛苦为的是什么?“半夜用空间魔法潜入我的卧室,目的不明,这还没有恶意?难道要把我才算恶意?”

艾尔塔愕然,吃惊地看着我激动地发脾气。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因为这真是一个糟糕之极的夜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这样的无厘头!这样的莫名斯妙!本来,这事也可以一笑而过,可是我现在就是火大,从普列说他们离开没有向我告别时起,那心里的烦闷,就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全部地向艾尔塔这个局外之人喷洒过去。

司葛儿在后面叹了一口气,在后面悠悠地念叨:“他不过是喜欢你,爱慕你,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我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姑娘,这么明显的事实你看不到,还是你在故意装傻?”

“呸!”我气得冲他直挥拳头,“他喜欢我就有权利半夜潜入我的房间,有权利用空间魔法来吓唬我?重点不在这里!是在你们两个今晚莫名其妙地放走他,我要的是解释!”

“这就是解释,我们不忍阻断一段美好恋情的发生啊,”司葛儿笑嘻嘻地从床上跳下来,暖昧地看着我,声音极轻极柔,勾得人心里直痒痒,“庄庄,你这么大声是不是在害羞,你喜欢人家了?不要掩饰,我懂的。。你懂个头!

真是给这个花痴气死,那张笑脸真是碍眼之极,我右手一挥,就想打掉他的坏笑,司葛儿眼明手快拦下如意金手的凌利攻势,顺势一拉,力道之强倒把我给拽了过去,我踉跄两步,没站稳,扑地一声就要摔倒,司葛儿忙伸手来扶,好机会!我左手上还抓着七星幽灵弓,猛地就用力砸过去,目标正是司葛儿那张完美无瑕的玉脸!

呵,这下看你还敢得意!

情急之下,司葛儿抬起一只脚就把我踢出去,以保护他那张宝贝脸蛋,我哪里想得到他会这么狠,丝毫没有防备,他那力道十足的脚劲把我踢了个正着,喀嚓一声,我痛得大叫:“啊!”

我的下巴一定断了,我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齿上下一合一咬,鲜血直流,疼!这还不是最糟的。

7-30 糟糕的误会

7-30 糟糕的误会 身后的艾尔塔,大约没有预计到司葛儿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一时不察,让司葛儿把我伤了个正着,等到我被踢飞时,他马上赴身过来救我。这是好事,省得我还得撞上墙壁再痛上一痛,可是,我为什么那个时候要仰起身子半抬头呢?我只要乖乖等着人家来救我就好了嘛。

艾尔塔为什么那个时候要低头呢?要看我的伤势不可以等我站稳了再看么?

更不幸的是,我那时正要张开嘴骂人呼痛,于是,一个毛躁的结果发生了,两张冰冷的唇相互碰在一起,我真的很不想承认,我的舌头碰到了人家的嘴巴,我的耳朵迅速地发烧,脸上微烫。我和他脸贴脸,眼对眼,大家都很吃惊,幸而这个尴尬的事件很快结束。

艾尔塔迅速抬头,面无表情地把我放在一边,不用多说,双方都知道,这是一个意外,无关风月的意外。问题是旁边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花痴自恋狂。

“哦,哦,庄庄,脸红了哦初吻吧?咯咯,原来你最喜欢的还是艾尔塔呀,为得到他,竟然用上美人计,啧啧,不用这么紧张,我很有成人之美的。要不要我现在离开,让你们两个继续说着,一脸贱笑的司葛儿顺手把门拉开,下巴抬抬做了个让你们继续的表情。我看着他背后那张怒火高涨的脸,微微张着嘴巴愣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门外站着我的父亲。

这就是这个夜晚最糟糕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的脸红不红,也不知道我周身如今的情况,更不知道他在门外站了多久,从他咬牙切齿地表情。到他紧握颤抖的双拳,以及全身散发的暴戾之气来看,他气得不轻!显然地。父亲误会了,而且深信不疑。

“父亲。事情不是您看的这个样子。。

从前,我最厌烦女人如此婆妈地解释,明明有机会澄清事实却硬要东拉西扯,平白无故地给人可乘之机。可事情临到自己身上,我却只有这么一句话。

“呵呵。安是,你女儿和艾尔塔可是两情相悦,你可不要因为以前的事,就故意迁怒使坏哟。”司葛儿优雅地举手拉开自己的紫色长发,奸笑连连,微微一个错步就阻止父亲的动作与质问。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不是火上浇油么?好你个司葛儿,每回闹事的就是你!我今天要是饶了你,我就倒过来跟你姓!

“父亲。.1^6^K^小说网更新最快.他打我!”我恶狠狠地告状,走到父亲旁边,扬起脑袋。指着自己隐隐作痛地下巴做出痛苦的表情,粗嘎的声音里带着细碎的喘息。我很可怜地说。“你看,我的下巴都肿了。这个家伙就这么一脚踢过来欺负我,根本不管我是谁的女儿!”

父亲大人,你明白了吧,我是无辜的。

我是你女儿,你要为我出气啊!

快动手揍这个闹事的家伙吧!

父亲大人果然气得七腔生烟,短短的银色蓝发根根倒竖,HOHO,开打开打,我万分期待众人口中地洛法六公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欣佩他的人永远尊敬,能让畏惧地人永远敬畏。

“安是,庄庄起了么?”

一道柔如水滑如丝的女音,从楼道口轻轻传入我们地耳中,是我家那柔情似水地母亲,她一出现,房间里拔剑怒争的紧绷气氛马上缓转。

说不失望是假地,可我家母亲那哭功,我可吃消不起。我家双亲是男女相亲相爱的最佳楷模,父亲为了母亲而收敛,我毫不奇怪,怪的是司葛儿,还有我身后的艾尔塔,这两个人的瞬间反应,极为有意思。

司葛儿不正经的笑脸,因为母亲的出现,转眼间变成热切期待的隐隐兴奋状,在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全身都在闪闪发光,散发出一股名为思念与慕恋的暖意,他不顾父亲的冷脸与怒瞪,视线越过父亲的双肩,两只眼睛紧紧胶在母亲温驯的鹅蛋脸形上,贪婪地看着她的一发一眉。我看不到艾尔塔的表情与动作,只从他忽然紧张的呼吸与瞬间收敛的气场感知出,这四个大人之间有某种纠缠不清的感情纠葛在里面,千万不要告诉我,是那种恶俗的三角恋四角恋之流,而我父亲是勇夺芳心的获胜者。

嗯嗯,若真是那样,情势对我才最有利。

“吓。。。庄庄,你。。”母亲轻轻地走进来,看到狼狈的我,一脸地震惊,眼中大朵的泪花开始凝聚,她也想歪了!MD,司葛儿,你死定了!

我马上改弦易帜,投入母亲柔软的怀中,捏着哭腔委屈地泣声:“呜。。。妈妈,司葛儿欺负我,他用脚狠狠踢了我一脚,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不小心就把嘴巴咬破了,你看,还在流血呢“匡美,那是一个意外。。

这下轮到司葛儿张口解释,我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妈妈。。。”我拼命地拉母亲的衣袖,擦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啪!”地一声,我抬起头,一转身,正对上司葛儿错愕的表情,以及那吹弹可破的脸上不容错过的红色巴掌印,矮我一个头的母亲坚定地站在我面前,如凛然不可侵犯的天神,紧紧地保护着我。

念出这个名字后,司葛儿像意识到什么,双唇紧抿,再也不说一句话

“我的女儿,我自会管教!”妈妈仰着头,温柔地看着我,粗糙的手轻轻抚过我受伤的唇,满脸满眼的疼,水汪汪的蓝色眼底,清晰地倒映着伤心的我。

我愣住,她是真的关心我,而我却恶劣地利用了她的真心。

她的手很粗糙,很暖和,这是一双辛勤劳作者的手,不,是一双武术家的手,与我记忆里的那双冰凉的贵妇手,柔滑细嫩,截然不同,却一样的疼惜我爱护我。恍恍惚惚间,我好似又回到从前,贵气的妈妈,舍弃高雅的派头与风度,也要狠狠地甩那人一个巴掌,如一只雀屏中选的孔雀,站在人来人往的尚名大饭店门口,骄傲地宣称:我的女儿谁敢欺负!

原来,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一样的,疼爱子女的心全都发自内心,不论她高贵贫贱。

“庄庄,不哭、不哭。。

母亲饱含担忧的声音,反反复复地在我耳旁低低回响,我哭了么?眨了一下眼睛,模糊的泪光里,两位母亲的身影重重叠叠,忧心的叮咛让我不停地感伤,喉咙一阵阵发紧,眼泪不受控制地如珠泪般落下,越掉越急,越掉越多,无声的哭泣,如雨般的泪水,倾住我对妈妈无尽的深切思念。

“是不是心里有委屈。。。”妈妈,我爱的那个人他不爱我。。。

“这么多眼泪,一定是受委屈了,跟妈妈说说。。。”我哪有什么委屈,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你这样子伤心,只会让我更难过。

我、我的心好痛。

熟悉的灼烧,没有如往常一样向周身曼延,它集中在我心口,熊熊燃烧,不停地炙烤着我脆弱不堪的心。

我不自觉地绻曲起身子,一手紧抓胸口,双膝着地,另一只手紧绷抓住地上的木板,大口大口地吸气,缓和这突如其来的伤痛,也极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叫出声,跟我从前受的罪比起来,这痛楚能折磨我的程度远远不够,我相信只要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即便如此,这心口引起的疼痛,还是让我痛得浑身直冒冷汗吗?怎么又发作了。庄庄,庄庄,我可怜的女母亲想抱我,又怕像以往一样弄痛我,所以几次伸出手想要为我拭去脸上的汗珠,却在触及我发丝的一瞬缩回手,急得热泪滚滚,脸颊边也流下丝丝汗珠。

父亲脸色铁青,无奈地看着我在地上缩成一团,双手揽住母亲,无声地安慰着柔弱的母亲。

艾尔塔和司葛儿,面面相觑,一脸愁容,显然也没有想到我会忽然发病,两人都没有带药水,急得脸色刷白刷白的。我看了心里一好笑,有空担心人家,还不如想想等会儿怎么最合理化地敲诈这两个人,难得抓到他们愧疚的时候呢。

心情一放松,痛楚果然大减,看来老师说的情绪激动会引起不适那番话,倒也没有唬人。

我心中大喜,心念直转,不去想心口的疼痛,沉浸在思绪里:有了,精灵族里存有金核酸果优木,这玩意儿,历经千年,淡淡的果香依旧,虽淡犹浓,木质细腻柔软,用来雕刻最是省力,对魔法有天生吸附性,加固魔法加持后,便如魔晶石般坚硬不易破。

只是用来做礼盒有点浪费。

前古斯塔腾灯守卫,人手一张六十年金核酸果木盾牌,成功地拦阻巨蝎强盗无数次的侵略。同样的,用百年的金核酸果良木做成的盾牌,骑士剑客的斗气要劈开它,斗气最低要求就是紫色的。如果这样的盾牌用古斯塔的月晶石加固,聚气魔法阵加持过的话,破开它那就非龙骑或大剑客不可。千年金核酸果优木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嘛,我要送的东西和我要送的人,配这个盒子最是恰当不过。

就这么决定了!

7-31 敲诈事件

7-31 敲诈事件 当疼痛渐去,我拍拍手掌,故作轻松地从地上爬起来,从僵硬的脸上微微拉出一个弧度,浅笑着安慰母亲;“没事了,只是一点点痛,以前可比这痛多了,您别怪他们。”

重点在最后一句。

母亲看着我故作坚强的笑脸,呜咽一声哭得更为伤心难过,泪水飞溅,双手放开父亲衣袖,紧紧抚住自己的脸痛哭,流水般的眼泪从指缝间淌出,我无奈地走上前,轻拍母亲的厚背,我已经习惯她的哭功了。

不过,她的手放得好!我心里欢呼一声,我家母亲不怪罪,父亲大人是放着好看的么?

没了母亲的拦阻,父亲的怒气终于找到发泄的途径,只见他一个跨步冲到司葛儿面前,带着浅浅光芒的右拳出击直指他的腹部。我充满兴味地冷眼旁观,看到母亲哭泣的样子,听到她压抑的抽噎声,司葛儿像是失了魂一样,愣在那儿对父亲的攻击不闪不避。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我身后的艾尔塔一把推开司葛儿,硬生生地接下父亲那记饱含怒火的拳击,随着骨肉相交发出膨一声的那一刻,艾尔塔上半身微晃,整张脸瞬间苍白,清秀的五官扭曲在一起,额上冒出点点的冷汗,等到汗水滑下脸颊时,他的嘴角已渗出一丝暗红的淤血。

这一拳,真重!

我都不忍心看下去。

这个艾尔塔要施苦肉计,需要这么拼命么?一点防御之力都不放,想被我父亲活活打死么?

没想到,父亲只是皱眉很是厌恶地看了一眼艾尔塔,那种不屑。是完全无视,一种深入骨子里的仇恨让父亲深深地憎恨艾尔塔,恨到不愿看他一眼。因为,这种方法最能打击艾尔塔。艾尔塔只是沉默。默默退开的沉默。

父亲的目标锁住司葛儿,这个自恋狂清醒地站着,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因忍认而致重伤的艾尔塔,暗骂:“你这是何苦?”

艾尔塔抚着腰慢慢站直,深吸了两口气。..缓缓漾出一抹清笑,答道:“能消气便是好。”

“你以为他会感动、不忍?”司葛儿地声音难得的尖锐起来,话音里透着一股子怨怼,哈,有故事可听了,快说快说。

艾尔塔摇摇头,转头对上父亲,以极低地姿态轻声尊称:“六公子,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我看着父亲全身抖动。青筋直突,暴戾之气猛涨,整个房间笼罩在极低极重的气压之下。让人畏惧让人不敢大声喘息,显是这个问题勾起了父亲心中刻骨地仇恨。只差一点。父亲的往事,我就能听到了。

“安是!”

又是母亲。我无话可说,白白期待一番,父亲很快地平复下心火,恢复成我熟悉地温文好好先生样,变脸的速度比川剧里还要精彩迅速。这时候就轮到我出场收费用了。

“父亲,”我慢吞吞地叫他,我还没说完,司葛儿那花痴眼睛倒是利得很,耳朵也尖,洞穿我的不怀好意,赶在我前面与我父亲讨价还价:“这事确实怪我们,要不这样,就由我们两个护她周全如何?”

美死你!

我回风之这么久,才受两次阻击,用脚底板想都知道我家双亲还有阿豫他们的能耐,用得着你这色鬼来护我?我看护我是假,护我母亲才是真吧,切要真趁了你的心如了你地意,那我岂不是要跟你姓!

“父亲,我不喜欢他!”我弱弱地反驳。父亲也是不愿意的,我早看出来,所以这么一来,我要的赔礼顺理成章喽,“你把他赶走,这个人不仅爱犯花痴病,还是一个超级自恋狂,他根本不会用心,我也不要这样背信弃义的人来保护我!”

旁边有人听了,呼吸瞬间加重,我心中得意,是母亲。那边,司葛儿眉头不停地耸动,额头青筋直跳,微微涨红着一张俊脸,哈,叫你来惹我!

“你想怎么样?”司葛儿咬牙切齿地低吼,又得在昔日恋人面前保持形象,那扭曲的表情真是要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恶狠狠地紫色孔里传达着:别太过分!

“妈妈,他凶我!父亲,你们快把他赶走!”怯生生的声音与微抖的颤意,两者结合,效果是多么的惊人呐!

哼的一声,出自父亲地鼻腔,母亲呢,一脸动容地轻手安抚我的后背,她眼中有欣喜的泪花,唉,不用这么敏感啊,不过一声心甘情愿地妈妈而已啊,侧脸一看,母亲已面露不郁地抬头瞪了一眼司葛儿,毫无旧情的纠缠迹象,酷!

司葛儿挫败地叹气,用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换了一张完美精灵王族微笑面孔正对我,半低下头妥协:“好、好、好!我错了,说吧,你要干什么?”而那双古怪地紫色琉璃眼,让怒火一烧,晶莹剔透,比我所见过任何一种晶石都要纯粹,透明,漂亮!

我扑嗒扑嗒地拼命眨眼睛,我是多么地无辜,又是多么的脆弱,明明是你自己干地好事,我不过顺水推舟

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

你要什么?

两道火辣辣的视线在半空里,噼哩叭啦地交战,胜利的当然有权提出要求。一番无声的交流后,司葛儿光滑如镜的玉脸上,怒气形成的火团在上面不停地翻滚,扭得整张脸比火星的坑洼表面还要难看。

不同意?我眉头一抬,张嘴欲唤人,司葛儿的脸完全变黑,扔了一记算你狠的眼色给我,几不可察地眨了下眼睛,唔,成交。我咧开双唇,笑得眼也弯眉也弯,一不小心就开心地笑了出来。

“庄庄?”母亲眉头重重紧锁,担心地问我伤心地哭开怀地笑是为了什么。挂着灿烂的笑容,我大声宣布:“妈妈,刚刚司葛儿叔叔说,要送我这么长一段千年金核酸果优木,当道歉的礼物呢,你说我能不开心么?”

母亲啊的一声,惊讶地侧身看司葛儿哭笑不得的苦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了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就该如此!”

哈,这下司葛儿更没法抱怨了!母亲也是站在我这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