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春桃旁边一个生的细挑身子,容长脸儿,长得温柔可亲的丫头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她的袖子,仿佛是让她不要多言,欧阳暖看在眼中,不由笑了:“你叫春桃是吗?”

春桃明显是个爱出风头的性子,一听到新任王妃叫自己,立刻不顾旁边那丫头,走上前来道:“是,奴婢叫春桃,见过王妃。”

欧阳暖点点头,看了红玉一眼,红玉立刻走上去给了春桃一个通体碧绿的手镯,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春桃喜上眉梢道:“多谢王妃。”

屋子里的人见这位新任王妃这样大方,顿时都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向春桃,只有刚才悄悄阻止过春桃的那个丫头耳观鼻鼻观心,仿佛没看见一般,眼睛里没有半点羡慕。

这丫头,倒是很端庄稳重的,只是不知道心性如何,欧阳暖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不过片刻便淡淡转开,吩咐喜娘和其他人都退下去,故意留下了春桃和刚才阻止春桃说话的丫头。看着众人都离去了,欧阳暖对着春桃和颜悦色地道:“你刚才说,我有什么不知道?”

春桃看了一眼欧阳暖,有心在王妃面前卖个好,巧笑道:“王妃不知道,西苑里还住了一位沈三小姐,成日里有事没事往这里跑,若非王爷不喜欢她,只怕早就被塞进王府里面做王妃了呢!”

沈三小姐?这镇北王府地方不大,菩萨倒是不少,欧阳暖的笑容掩不住一丝冷淡,菖蒲好奇地道:“沈三小姐是什么人?”

春桃还在继续往下说:“沈三小姐是南城王妃的亲妹妹,也是右丞相的小女儿,说是想念姐姐,三天两头跑到咱们王府暂住。”

“哦,暂住?”欧阳暖的语调微微上扬,听在春桃的耳朵里,便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春桃美目一转,道:“是啊王妃,她如今就住在西苑,昨儿个还弱柳扶风一样地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咱们布置灯笼,非要在这里等着见王爷呢,不过奴婢没放她进来!”春桃说的义愤填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么忠心护主,只是在欧阳暖看来,这种小把戏她见得太多了,无非是想要挑着她去对付那所谓的沈三小姐而已。

肖天烨在南诏呆了小半年,招来的桃花倒是不少,想起原先他嚣张怪癖的性格,欧阳暖不禁觉得奇怪,难道这些姑娘都看不到他的本性,还是被他漂亮的外表蒙蔽了?欧阳暖暗自摇了摇头。她这时候还不知道,南诏女子和大历的女子不同,对温文尔雅的男人不感兴趣,反倒是喜欢性格彪悍的,倒像是肖天烨这种阴冷残酷的,在她们看起来别有味道。当然,肖天烨位高权重,她们中某些人纵然也畏惧他这种性格,却抗拒不了近在咫尺的荣华富贵。

“春桃,在王妃跟前怎么能妄言!”另一个丫头低声道,随后赔笑,“王妃,春桃这丫头做事莽撞,缺乏管教,请您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才是。”

欧阳暖看了这丫头一眼,脸上却依旧很和气:“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雨宁,王妃有任何事情,都可直接吩咐。”那丫头低眉顺眼地道。

雨宁的容貌不比春桃那样艳丽出色,却也是个漂亮顺眼的丫头,能够在新来的女主人面前表现的这样恭敬,又敢对春桃出手管教,可见是肖天烨跟前比较说得上话的丫头了。

红玉不由得又多看了雨宁两眼,不得不承认,这样柔顺温和,的确是主子们会信赖喜欢的类型。

一般的女主子,都会讨厌春桃这种女子,烟视媚行、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可是欧阳暖却是反其道而行,她笑道:“春桃这样的爽朗性子,我身边倒还真是没有,春桃,你现在是几等的丫头?”

春桃一愣,下意识道:“回王妃,奴婢是二等。”

欧阳暖淡淡道:“从今日起,你就是府里的一等丫头了。”

春桃吃了一惊,随即喜上眉梢,带了点得意地看了雨宁一眼,随后道:“多谢王妃。”

雨宁虽然也很吃惊,但是头却垂的更低了,她隐约意识到这位王妃是个厉害的角色,但这时候,她还没有想到,欧阳暖不单单是厉害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王爷回来了。”就听外面有丫头通禀道。

几人也都转头看过去,门帘掀起,肖天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春桃一看肖天烨进来了,立刻抢在别人前面,拿了笸箩将被子下的红枣、花生、栗子都收了,又将被褥铺设好,就笑嘻嘻地站在旁边。雨宁则恭顺地问道:“王爷,是不是再用点晚膳?”

肖天烨猛地想起欧阳暖还什么都没有吃,立刻点头,带了点赞许地道:“去吧。”

雨宁立刻就走出去,不一会儿端来一个食盒,里面放着新鲜出锅的玫瑰酥、酥油松饼,鹅黄莲蓉卷、炸的金黄的小馄饨。欧阳暖看了一眼,便知道她是早有准备的,的确是个细心的丫头。

肖天烨知道欧阳暖爱吃玫瑰酥,特地将那一盘子端到她面前,讨好的望着她,欧阳暖失笑,但的确是一天没有进食觉得饿了,便开始吃了一点东西,肖天烨就趁着这个时间起身去沐浴,等欧阳暖吃完了,他已经回来,身上换了套轻便舒服的寝衫,脚上也换了软底缎子鞋。头上的冠带已经卸下,只简单的挽起来,还冒着湿气,脸上也是红扑扑的,看起来比往常更英俊几分,原本屋子里伺候的春桃几乎移不开眼睛,雨宁却一直低着头,仿佛没有瞧见的样子。

红玉担心地看了欧阳暖一眼,见主子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给两人行礼,又将屋内的灯烛都撤掉,只留下桌案上一对儿臂粗的喜炷燃着。四个丫头退了出去,又细心地将门关好。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静的人可以清楚地听到烛花爆开的声音。

屋外,早有人领着红玉和菖蒲去休息,雨宁一出门,面色就不太好看了,低声斥责春桃道:“王妃刚刚进门,你怎么能在她面前说那些有的没有的?”

春桃笑道:“雨宁姑娘,你可张开嘴,我瞧瞧你的牙齿舌头是什么做的,难道是木头吗?怎么这么谨慎,王妃是个和蔼可亲的,你莫不是嫉妒我得了王妃的赏赐?有本事你也去讨个巧卖个乖,看王妃喜不喜欢你!”

“你——我是为你好,难不成你还看不出来,王妃绝不是那种任由你蒙骗的软柿子,小心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雨宁掩不住眼睛里面些微的怒意。

“呸,谁是狗谁是肉包子!你敢说自己对主子没有企图?!骗别人还行,骗我?哼!你还是少操心吧!”春桃不屑地道,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

正在这时候,却看到雨宁的面色一变,春桃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就见到红玉笑呵呵地站在背后,顿时吓了一跳,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敢问两位姐姐,茶水间在什么地方?奴婢伺候小姐惯了的,怕她半夜里要水喝,先问好了地方。”红玉像是没听见她们二人的对话,温和地道。

春桃心中恐惧淡了些,想到这位王妃毕竟是从大历过来的,听说大历朝的女人多数柔弱,她虽然是公主义女,可是在南诏这些身份可就不管用了,顿时觉得胆子大了起来,刚要斥责红玉站在这里偷听,就听见雨宁温柔道:“奴婢带你去吧。”

屋子里,欧阳暖一时没有说话,虽然已经卸了妆,换了寝衣,可她下意识地坐在了床的一边,离肖天烨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暖儿,”肖天烨微微凑近了一点低声问道:“你,在害怕?”

欧阳暖扫了一眼,只觉得他那双闪着灼灼光芒的黑眸令她心里极度不安。

“暖儿重生之高门嫡女全文免费阅读,”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令人心慌的感觉。

欧阳暖看着他修长的手慢慢穿过两人中间的分界,卷住了她寝衣的一角,慢慢摩挲着。

这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暧昧,欧阳暖的心中一跳,一向平静镇定的心不知怎么,突然跳得很厉害,他的黑眸仿佛燃烧着火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下意识地,靠向了床柱。

“我不会伤害你的。”肖天烨专注地看着她,像是在诱哄一般,呼出来的微微带着酒香的热气向欧阳暖蔓延过来,她有些紧张和震惊地看着那双手慢慢抬起来,欧阳暖的心猛地一颤,却见他那浓密的睫毛扬起,含着笑容,她一下子僵直了身子,心在狂跳着。一种略带惊慌的感觉在心中升起,膨胀,好像要把她的淡然和镇定撕个粉碎。

他闪闪的黑眸紧盯着她,薄唇微扬,勾起一个带着好笑的微笑,轻轻的话音提醒道:“再退后就要掉下去了。”

欧阳暖当然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摔下床去了,但她着实不想要靠他太近,许是烛光的原因,她看着他白玉一般的面孔,此刻也晕上了一丝红,不知为什么,心里没来由的怦怦跳了几下。

肖天烨眼睛里始终有着淡淡的温柔,然而黑眸中的眼光犀利而慵懒地包围过来,看在欧阳暖眼中,似乎隐隐带着鹰般捕食的光芒。

欧阳暖轻轻皱着眉头,双颊因为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此刻竟然轻染着酡红,她呼吸之间,吐气如兰,再加上寝衣上绣着的点点梅花,窈窕的身姿更显得玲珑有致,眼前的一幕在肖天烨眼里妩媚得近乎蛊惑。

欧阳暖被他的气势压得没法避,险些摔下床去,肖天烨长臂一伸,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直接压倒,俯身看着她瓷器般近乎透明的容颜,肖天烨似有若无的吻上了那远山般的眉眼。

“洞房花烛夜,你要这样躲着我吗?”

欧阳暖蝴蝶翅膀般长长的羽睫动了动,心里暗暗叫苦。她原本还是有话要说的,可是这个家伙根本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有一件事——”刚开了个头,却也下意识地想到,这个家伙是不会给她逃脱的机会了。他这样千里迢迢将她捕获,怎么还肯放开爪子呢?

果然,肖天烨如削的脸部线条随着唇角的扬起而缓和,薄唇浮起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明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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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欧阳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肖天烨清楚的从她眼睛里看见里面的慌乱、不甘、以及挣扎……同时,也带着不自知的诱惑,更叫他心动。

“暖儿,这是南诏的佳酿,你尝尝看。”肖天烨走了开去,从一旁不知何时放在桌子上的托盘里端了酒杯起来,又走回到她的身旁。

欧阳暖抬眉看了他一眼,刚刚想要摇头拒绝。

“是怕太凉吗?要不……我喂你喝?”肖天烨慢条斯理的笑着,仰头把酒一口倒进了嘴里,向着欧阳暖伸出手臂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就要吻下来。欧阳暖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大惊,连忙闪避:“我自己来。”抓过另一杯酒径直喝了下去。

“咳咳——”喝了酒,她竟然出乎意料的咳嗽起来。

肖天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似怜惜似埋怨的说:“暖儿何必这般着急?良宵还长着……”

听着就是不怀好意的,欧阳暖下意识地瞪了他一眼。

“我可是守了不知道多久,才把暖儿你盼来我的怀里,怎么新婚之夜这样冷淡……”肖天烨轻声说道,似乎带着很大的委屈和无奈一般。

冷淡?她要是真的冷淡,早就一脚将他踹下去了。

肖天烨很是满意地看着欧阳暖的恼怒,眼睛更加闪亮,厚颜无耻地便把佳人搂进了怀里抱住不撒手,人好不容易变成他的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当他是傻瓜吗?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样无赖。”欧阳暖盯着他,在山上的时候明明还很守礼。

肖天烨笑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在山上没有三媒六证,你又守旧,若是把你惹恼了,只怕我就再也没有亲近佳人的机会,这不是亏大了吗?”

你居然还懂得这个道理,欧阳暖在心里冷哼一声,他倒是了解她,若是在山洞之中敢有什么不轨行为,她绝不轻饶了他。

越想越觉得得意,肖天烨唇角扬起,扣住了怀中人的后脑,头一低吻住她的唇。很轻很轻,似羽毛落在水面一般,柔柔的,似有若无的,挑逗般的轻吻。

欧阳暖涨红了脸,还没等反应过来,肖天烨毫不迟疑地俯低身子朝她压过来,欧阳暖只觉眼前一黑。完全不同与刚才的轻柔温存,他在雷霆万钧的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

她被他吻的差点窒息,拼命想逃开,登徒子的手却按在她的后脑,逃无可逃,只能挣扎着被他霸道而粗鲁地攻城略地,吸吮着她的唇舌,欧阳暖颤抖着承受着,被吻得红唇微肿,脑中发晕。

就在完全懵了的时候,肖天烨突然住了手,近在咫尺的黑瞳盯着欧阳暖,她松了一口气,他却略微抬起身子,从一旁的枕下抽出什么,欧阳暖一怔,接着手中便被塞进来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然后是他带着暗哑的声音:“暖儿,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也知道你看不得我使的卑劣手段!今晚,要么你杀了我,否则我就要洞房花烛!我要你心甘情愿,但只能选一样!”

欧阳暖一愣,随后发现手中竟然是一把冰凉的匕首。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样无耻的,欧阳暖简直难以置信。

手被他抓住,匕首锋利的刃正顶在他的胸口,他的薄唇向上挑起,手却在慢慢地施力,“只要往前送进去,你就彻底摆脱我了,我已经安排了人,到时候会安全地送你们离开,而且也不会有人追究。杀了我。”欧阳暖心中一颤,一股压迫感隐隐从肖天烨的眼角眉梢传递过来。

他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威胁她,欧阳暖心中一跳,神经紧紧绷着,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他这是疯了不成!

肖天烨的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动不了手的话,你就真的要嫁给我了。不后悔?”

欧阳暖的手有一丝的颤抖,他说得对,若是杀了他,她便能得到自由!可是——可是在山洞中,若非是他,她绝活不到现在!不想嫁给他是真的,因为她讨厌被人逼迫的感觉,讨厌这种远离至亲、命运不能自主的感觉!可她从来也不曾想要他的性命!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都不曾这样想过!

匕首“啪”地一声落在床下,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肖天烨眸子一暗,慢慢变的闪亮,卑鄙吗?不,他太了解欧阳暖了,若非将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她不肯直面她自己的心意。在山洞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对他动了情,可是她不会承认的,哪怕是到了绝境,她也不会承认这一点!只有用这种法子,才能逼出她的真心!他既然要定了她,她这一生都是他的,由不得她!他不能再等了,与其一辈子得不到她的心,不如用自己的性命搏一搏!

他的唇迅速地在她的脸颊、眉眼处留下一个个热吻,温柔缱绻,隐隐含情,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让欧阳暖差点窒息……那吻来得如此霸道和深入,让她心中的警铃砰然响起,但却无力挣脱,

欧阳暖细腻雪白的肌肤上一片晕红,玉染胭脂一般,晶莹剔透。一股淡淡的香,隐约的香,从她的呼吸间流泄而出,暖暖的,淡淡的,彷佛具有蛊惑人心的魔力,轻轻挑动着肖天烨隐藏在身体深处即将喷薄而出的欲望之弦。

她依然是倔强的,眼里隐隐有着恼怒,却也有一丝矛盾,矛盾地令肖天烨的心都有些颤抖。他轻轻低叹,终觉心下不忍,放开了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唇瓣,动作是温柔怜惜的,欧阳暖觉得心中微微一颤。嘴巴又贴了上来,沿着她的额头、眉眼、脸颊轻柔地亲吻,手也慢慢滑上了腰肢,那种奇异而陌生的感觉,令欧阳暖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男人的喉咙深处传来一阵低笑……

良久,肖天烨看着她羽睫下眼角的泪如同花瓣上晶莹的露珠,无声落下,知道她很痛,却还是强忍着不肯放松,肖天烨一阵阵的心悸,放开了扣住她腰肢的手,轻柔怜爱地拥住了温润如凝脂的身子,手指、舌尖着意温存,让她宣泄痛楚,等她慢慢适应和放松了,才开始放任自己的动作,逼迫她与自己一起沉沦……

红烛燃过了半夜,肖天烨才停下来,却一直在她的发上轻轻嗅着,他眷恋着那淡淡的暗香浮动,这样的人,日思夜想,终于在他怀中了。看着一脸倔强且迷惘的佳人,肖天烨扬唇轻笑,俯身在她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羽睫,他扬起唇角,心里很是愉悦。想着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拥着怀中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红玉很早便起身预备伺候欧阳暖,可是转念一想如今多了一位主子,未必还是按照往常那么早起,便小心地准备好了洗漱的东西候着。一直到中午,才听见里面叫起,红玉刚要把东西送进去,春桃从她手中抢走了水盆,笑道:“红玉姐姐远道而来,还是多休息休息才是。这种活儿我们做就好。”

红玉和菖蒲对视了一眼,菖蒲立刻上去一把夺过来:“我们小姐的喜好就我们俩最清楚,小姐可是公主义女,堂堂的金枝玉叶,你这样的人不配伺候!”

其实欧阳暖性子虽然冷淡,但对人却很和善,并不难伺候,菖蒲就是看不得春桃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小姐给了她三分颜色就预备开染坊了,哪儿那么容易的事儿!

春桃瞪大一双水杏眼,很不满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不配伺候王妃?我可是一直伺候王爷的人,难不成你是想说王爷配不上王妃?!”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红玉冷冷一笑,道:“不好意思了春桃,小姐和王爷还在里面等着人伺候,我们没空和你在这里闲磕牙,有什么事情,当面禀报了主子就是。”

春桃一愣,随即有点讪讪的,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王爷那个性她可是领教过的,高兴的时候还和和气气的,不高兴的时候要多难伺候多难伺候,现在这时候,还是不要去碰逆鳞比较好。她退到一边,低下头笑道:“是,姐姐教训的对。”wWw.uxieR.cOM

红玉和菖蒲便先后进了屋子,欧阳暖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梳妆台前面,肖天烨不知趴在她肩膀上说着什么,欧阳暖越发恼怒的模样,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反倒惹得他一阵轻笑,又在她脸上偷了个吻。门一动,欧阳暖立刻看向门的方向,肖天烨知道她面皮薄,就笑嘻嘻地跑到一旁自己去穿衣服去了。

红玉装作没有看见,偷偷看了一眼菖蒲,发现她正捂着嘴巴偷笑。便率先走过去,恭敬道:“小姐,奴婢帮您梳洗。”

欧阳暖点点头,红玉便端着水盆,伺候她梳洗完毕,随后拿了梳子,细细给她挽好头发,看着洁白的后颈上那朵朵的红痕,心里暗暗轻叹。

这时候,菖蒲抬眼瞧了镜子里的欧阳暖,眉宇间反倒有着往日没有见过的一抹风情,不禁呆了一呆。

匆匆用了早膳,肖天烨还准备继续窝着陪爱妻磨蹭一会儿,没过半个时辰,就被肖凌风请走了,欧阳暖看他神色变幻,猜到想必和昨天花轿被劫的事情有关。肖天烨走了以后,欧阳暖原本预备再休息休息,谁知刚清静了一会儿,就有访客到了。

欧阳暖正在喝茶,却见雨宁进来禀报:“王妃,南城王妃到了。”

沈梦青?欧阳暖淡淡地抬起眸子,目光在雨宁的面上扫过,看的她低下头,才笑道:“请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风姿绰约的南城王妃领着一个明眸皓齿、肤如凝脂的美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弟妹,我来看你了,这是我妹妹梦虹,梦虹,还不见过镇北王妃。”

“沈梦虹拜见王妃。”站在沈梦青身后的美人盈盈拜倒,她的声音轻如晨风,又柔似流水,只是微吐了几个字,就已甘露般渗入每个人的心中,轻轻地萦绕,更便如一朵会唱歌的白色云朵,幻化出动人的曲音。

欧阳暖的目光落在沈梦虹的身上,只见到她一张娇美清秀的面容,那双瞳黑似星的双目中,仿佛有着说不尽的乍惧还羞、似喜又愁地话语,实在是楚楚动人之极的美人儿!

站在一旁的镇北王府的其他丫头们面上的神情都带了一丝奇异,此女她们都是认识的,正是南诏左丞相的小女儿沈梦虹。虽然皇帝戏言说过要让公主下嫁,但大家都很清楚,公主刁蛮任性,并非笼络肖天烨的最好人选,所以南诏各家豪门都还怀有很大的希望。尤其是左丞相,更是三番四次向肖天烨提起要将沈梦虹嫁给他,肖天烨虽然拒绝了,但大家都认为这不过是时间问题,如果不是欧阳暖横空出来,今日的镇北王妃十有八九就是沈梦虹。

沈梦虹自认虽然比不上南诏公主的美貌,却也是个人人竞相追逐的大美人,十三岁的时候她家的门槛就被求亲的人踏破了,本以为父亲提出将自己嫁给肖天烨,他一定会高高兴兴地答应,谁知道父亲却每每碰壁。原本她以为肖天烨没有见识过自己的美貌才会拒绝,可是借着姐姐的机会跑到镇北王府小住,肖天烨却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眼睛长到头顶的沈梦虹自然受不了这种刺激,昨日肖天烨成亲,她砸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打骂了好几个丫头,一直到沈梦青赶到才罢休。

沈梦青却不是个糊涂的人,她知道自己妹妹从小因为美貌被人奉承惯了,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该围着她转,这本来是这些美丽女子的通病,若是肖天烨将她捧着,她还未必会多喜欢他,正是因为得不到肖天烨的好脸色,她更加念念不忘。再加上肖天烨若是娶了南诏公主,沈梦虹心里可能还好过些,偏偏他竟然千里迢迢从大历娶了个女人,这对于沈梦虹这样的女子来说,等于是天大的打击。

沈梦青本以为肖天烨成了亲,妹妹就会死心,没曾想第二天一早沈梦虹就泪眼汪汪地来敲自己房门,非要亲眼看看这个欧阳暖到底是何方神圣,被她这么软磨硬泡,她也没了法子,想方设法求了肖凌风调开肖天烨,这才带着她来了。

沈梦虹一边说话,目光一边在欧阳暖身上停顿了一下,微微笑道:“王妃昨日大喜,未能亲自来道喜,还请见谅!”

她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欧阳暖扬起唇畔,绽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多谢!”

两人开口,空气都有些凝固。

“听闻王妃是从京都远道而来,离开故土和亲人,跑到这里来嫁给一个男人,还真是难得呢!”沈梦虹坐下不久,就耐不住性子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三分挑衅。

欧阳暖失笑,只是闲散的坐着,正红色的袖拢在黄梨扶手上,微微抬起下颚,从眯起的细密睫毛间看着对方。这种挑衅,她见得多了,段数太低,不值一提。

沈梦虹不死心,又道:“王妃不喜欢说话吗,还是觉得与我话不投机?是嫌弃我身份太低,不配与你说话么?”

果然是句句带刺,欧阳暖只是浅浅地笑着,如画的眉眼间风轻云淡,唇角轻勾,似柔情似无情:“沈小姐多虑了,只是我身体不适,不便久坐,沈小姐若是想要谈天说地,还是改天吧。”

新婚第二天就跑到这里来挑衅新娘子,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嫉妒的昏了头,她没兴趣和这种女人计较,当然,肖天烨要是没功夫处理这只母苍蝇,她倒也不介意用她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日子。

欧阳暖说这几句话,绵软的很,可是听在沈梦虹的耳朵里,不便久坐?什么叫不便久坐?这分明是说她初承雨露,不堪久坐啊!沈梦虹简直气的要死,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指着欧阳暖道:“你……你……你……”

她这里话说不出来,欧阳暖倒是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哪里不对劲了。

沈梦虹猛地站起来,气哼哼地道:“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说着一跺脚,头也不回就走了。

欧阳暖望向沈梦青,沈梦青见自己妹妹被三言两语气的颜面大失,也觉得太丢人,赶紧赔笑道:“弟妹,她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你别与她一般见识,待会儿一起用午膳吧。”

看沈梦青的模样,也是十分诚恳,欧阳暖便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午膳是在正厅用的,沈梦青身边的妈妈指挥着丫鬟们摆放碗筷,圆桌上只有欧阳暖、沈梦青,还有面色苍白的沈梦虹。

沈梦青笑道:“弟妹,因为两位王爷都吃不惯南诏的食物,我便请了大历的厨子,专门做菜的,你今天尝尝看,看是不是正宗。”

沈梦青言笑晏晏,很是和气可亲,欧阳暖向来是别人敬她一尺,她自然敬人一丈,当下也不扭捏,含笑道:“你太费心了。”

虽然沈梦虹的目光不时在欧阳暖的脸上打转,可有沈梦青一直在说南诏的名胜和风土人情,桌上的气氛倒也不算冷清。

正说笑着,肖天烨和肖凌风二人从大厅走过来。肖天烨带着淡淡的笑意,一瞬间已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沈梦虹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肖天烨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哀怨。

肖天烨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欧阳暖身旁,随后毫不犹豫地坐在她身旁。

沈梦虹正盯住两人看,肖凌风轻轻咳嗽了一声,沈梦青连忙拉了拉妹妹的袖子,莞然一笑遮掩过。

欧阳暖看着这一幕,只是觉得颇为有趣,淡淡扬起了笑容。这一笑,眼角眉便梢增添了少许明媚和风情,肖天烨眼中跃动起了一种莫名的火焰。

沈梦青笑了笑,吩咐负责上菜的丫鬟:“上菜吧”。

听到她的吩咐,丫头立刻应了一声“是”,便传了小丫鬟们上菜。

西湖醋鱼、美人肝、红白鸭丝、三鲜肥鸡、什锦汤包、燕窝粉条、鲜虾丸子、溜海参、鸡泥萝卜酱、肉丝炒翅子、百花酥等……都是熟悉的大历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就在大家以为菜已经上齐的时候,雨宁端了一碗樱桃肉放到了欧阳暖面前:“王妃,这是王爷吩咐给您做的。”

欧阳暖微怔。

“你还记得这道菜吗?”肖天烨看着她,面带笑容。

欧阳暖当然记得,这是当年在船上的时候他特意吩咐做给她吃的,她低下头,“嗯”了一声,神色有些恍惚地拿起调羹尝了一口。

肖天烨笑着问她:“怎样?还合口味吧!”

欧阳暖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其他人见他们神情奇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越发觉得这对新婚夫妇十分神秘。

饭桌上,大家都举止优雅,细嚼慢咽,桌上除了轻微的碰瓷声,再没有其他声音。然而看到他们夫妻的神情,沈梦虹的俏脸却是脸色一变,起身从丫环手中的托盘了拿了一把酒壶,来到肖天烨和欧阳暖面前,那莹白秀美的手往酒杯里斟满酒,含笑水汪汪望着肖天烨道:“二位昨日刚刚新婚,这是天大的喜事,我敬两位一杯。”

肖天烨看了她一眼,脸上神色未变,淡淡扬唇:“谢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梦虹的笑容僵住了,她哪里看不出肖天烨是在敷衍她呢?随后还是不死心,又倒了酒送到欧阳暖面前。

欧阳暖低下头,认真地将樱桃肉放到嘴巴里,嗯,酸酸甜甜,火候正好。

“王妃不给面子吗?”沈梦虹面上打着笑容,实际上却是一种挑衅的、敌意的笑。

你哪位啊要给你面子!刚才若非看在肖凌风的面上,早把你丢出去了。肖天烨把脸一沉,看得肖凌风一下子警觉起来。他立刻咳嗽了一声,旁边的沈梦青脸色发紫,一把拖过沈梦虹:“闹什么!人家不肯喝酒,哪里有强逼的道理!”

欧阳暖微微抬眉看了看僵持住的两人,脸上微微一笑,端起了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站起身道:“我不胜酒力,先回房了,抱歉。”

喝了一口就不胜酒力?这分明是——沈梦虹还是要上去拦住,却被肖天烨冷冷地望了一眼,那眼神仿佛是从最寒冷的冬天而来,要将她的骨头都刮掉一层,她一怔,顿时缩了缩头,有些不敢造次了。

“暖儿,等等我!”肖天烨回头盯了一眼肖凌风,暗含警告,管好你的小姨子,不然直接丢出去喂狗。随后他大踏步地追随着欧阳暖而去,再也不看愣在原地的沈梦虹一眼。

沈梦虹手中的酒杯僵持了半天,最后被她姐姐拿下,耳边只听到肖凌风叹了一口气:“三小姐,你看清楚了吧,天烨他心里只有这个永安郡主,你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不,我不甘心!沈梦虹猛地摔碎了酒杯,捂着脸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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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事出门,请假一天!

第十八章

欧阳暖回到屋子里,也只是静静坐着。喝了一杯茶,心情才放松下来。她不该动气的,那些人和她没有关系,不过是肖天烨招惹来的苍蝇而已。明明只是一个不需要她费心思的人,何必在意呢?欧阳暖对此感到心慌,却又说不出为何心慌,她不是避开那些人,只是避开这种感情。

随意走到窗前,雅开窗子,外面就是一片澄澈的湖泊,粼粼的波光在阳光下看来闪闪动人。对岸的花园里,有仆役和园丁在花园里剪草,花色激滟,但这一切因了日光却显得有些乏力,带了些颓废的影子。

闭上眼睛,让心情慢慢沉淀下去,许久,欧阳暖才轻轻叹了口气。肖天烨椎开房间的门,发现自己担心的人正站在窗前。

金色阳光里,那修长婀娜的身姿仿佛要融进去一般,刮那间几乎迷醉了肖天烨的眼。

他轻轻走过去,站在一侧,看着那风姿楚楚的身影,看着她轻轻侧头,微微眯起沉思的眼睛,面上流露出带着茫然的神情,肖天烨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

欧阳暖正想的出神,片刻之后,一双手臂便从身后环住了她。她低下头,身前的手指在阳光中,筋络清明,泛着一种淡淡的白玉色。

一时,两人都没有出声。

良久之后,肖天烨才说:“生气了吧。”那声音软软的,幽幽的,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欧阳暖的心猛地一跳;肖天烨一边将脸极为温存地磨着她的颈项;一边轻轻道:“我以为你是不会动怒的,可你刚才,明明就是在生气吧。”有温热的气息,在耳后颈项轻轻一勾,仿佛是他叹了口气,“你知道的,那些人,我从来不曾放在心上,连正眼都没有看过的。”

“暖儿,不要生气了,你生气,我也会伤心的......”

欧阳暖迎着阳光,习惯的微微的眯起了眼,生气?不,她不该为他生气的刁手搭在他的手上,原本就要推开他,可待触到了他的肌肤,整个人忽然被吸取掉了生气一般软了下去,她停了片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你老实说,我弟弟在哪里?”

肖天烨一怔,并不急于回答,伸手抓住她的肩,将她缓缓转过。

一时之间,变得面对面了。欧阳暖对上了他的眼,眼波微转的时候流出星夜般的温柔。

几分甜蜜,几分渴盼,三分惘怅,还有一丝隐隐的幸福,让肖天烨一直冰冷的眼变得温和起来。在肖天烨看来,欧阳暖一直都是真实,毫不掩饰地将自己展现在自己面前,哪怕在最难熬的时刻,只要他一想到她的脸孔,心中一个角落就会蓦地变得柔软。

他微微叹了口气,如果可以,自己真想将她时时刻刻拥在怀里。

“他在你的手里,是不是?”欧阳暖却不肯轻易放弃,继续这样问道。肖天烨松了手,脸上笑容不减:“说的什么话?他既然是我的妻弟,我又怎么会困着他呢?”

欧阳暖定定望着他,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这是肖重华在我婚礼前两日送过来的,上面言明有负我所托,两月前爵儿被你俘虏,难道这不是真的吗?;,欧阳爵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他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捉住,肖重华信中说的很清楚,那一次是故意有人放了要屠城的风声出来,引了欧阳爵过去,还用了极为卑劣的手段捉住了他。这个人,不是肖天烨的话,她实在想不出谁会费这么大的心思做这种事。

肖天烨一怔,看着那信封的表情就有些似笑非笑:“暖儿,肖重华分明是自己弄丢了你弟弟,却要怪在我的身上,不觉得太懦弱吗?.,欧阳暖轻轻笑了:”是不是真相,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肖天烨目中有一丝凌厉闪过,终究化为春水般的温柔:”暖儿,肖重华这样的举动,分明是嫉恨你我成亲,我记得,他对你也是有企图的吧。”

欧阳暖失笑,肖重华对她有没有其他心思她是不知道,但她知道,肖天烨为了得到自己才真是处心积虑、煞费苦心。”既然你我已经成亲,木已成舟,你又何必瞒着我?我只是希望你放了爵儿回大历,他性子倔强,若是你一直囚着他,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你要逼死我的弟弟吗?”

肖天烨蹙眉,但只是一瞬间,眼睛里慢慢扬起一丝无赖一样的笑:“我都说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若是你弟弟的确失踪了,我可以派人去寻找。”他毫不脸红地说着,并且打定主意,继续扣着欧阳爵。开玩笑,刚刚成婚第二天,这么快放走小舅子,爱妻跑了怎么办?他才没那么傻。

欧阳暖见他抵死不认,心中却更加肯定了,欧阳爵一定在肖天烨的手里。当下也不再问,索性闭上了嘴巴。肖天烨这人疑心病重,他若是关着欧阳爵,一定不会交给别人,说不准......就关在镇北王府里,与其去问他,不如自己想法子。打定了主意,她便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了。

欧阳暖越是不问,肖天烨越是不放心,便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叫来耳提面命了一番,又请南城王妃三天两头过来陪着欧阳暖聊天解闷,生怕她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

欧阳暖却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该吃吃,该睡睡,闲暇无事就捧着本书坐在廊下,红玉和菖蒲也是一昏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半点不露出端倪。让肖天烨想要打探也无从下手。

成婚五日,肖天烨便要回军营处理公务了。

欧阳暖盼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肖天烨出府,破天荒地在门前送他,看他骑着马意气风发地离开,欧阳暖勾起唇畔,回头:“来了好几天了,今天在城里逛逛吧。”

副将孙景小心道:“王妃,天气凉,王爷嘱托了请您不要外出。”

这是在监视着自己么?欧阳暖唇边带笑:“那我就在府里逛逛,算不上外出。”说着洋身轻松跨进大门,斜眼看去,孙景不徐不疾跟在身后。

“孙副将,有红玉和葛蒲陪着我就行了,你下去吧。”

“回禀王妃,两位姑娘对府中情形不熟悉,还是属下跟着照顾的好。”欧阳暖的面色一沉,黑眸中带了一丝冷意:“你要监视我?”

“属下不敢。”